他们黑羽鸦的几个兄弟,在武学上对兄弟几个并不会藏私,正因为这样,臧霸的刚拳,其实除了张煌以外,其余几人都略有涉及,只不过不如张煌与臧霸使得那么精纯罢了。而张煌前几日自创的曲步,亦在第一时间就向几位兄弟讲解的其中的心得经验。不得不说,曲步虽然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招式,但是对敌时却能体现不可思议的威力,毫不夸张地说,若是这回李通、臧霸等四人熟练掌握了张煌所创的曲步,那么,即便元邯的刚体再厉害,恐怕也只能被他们五个耍地团团转。毕竟元邯虽然怪力无双,但是速度却不快,而力量这玩意,打不到人又有什么用?
可遗憾的是,由于时间过于紧凑,李通等人并不能及时地掌握张煌的曲步,这就使得他们不敢过于靠近元邯,只能依靠一直凭借曲步与元邯近身拼杀的张煌创造机会,再由他们四个寻找合适的时机进行攻击。
不可否认纵然是元邯这位叛军的猛将,亦被这五个小鬼弄地手忙脚乱,然而他那强大的刚体,却令张煌等人不禁皱紧了双眉。
[无懈可击…真的是无懈可击的刚体么?就连眼皮这种脆弱的地方,竟然也…]
就算是张煌亦不由稍稍有些气馁,他逐渐意识到,元邯的刚体,可不是他们这群初步掌握了枪贯螺旋的人能够击破的,除非…
“用第一套方案!”张煌扯着嗓子喊道。
李通、臧霸、陈到、太史慈听闻喊声愣了一下,继而,五个人的战斗风格明显变了一下。
[第一套方案?那是什么?]
在不远的地方,程普一记蛇矛扫退几个攻上前来的叛军士卒,若有所思地望着张煌等人。
突然,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瞧见,那五个初步掌握了枪贯螺旋的小鬼,依靠张煌巧妙的战斗步伐,成功地让元邯将后背暴露在他们面前。
【枪贯·螺旋】,五重!
五杆附加了旋力的长枪,同时命中元邯的后背,很难想象那五支长枪的枪尖如何做到刺在同一个位置。
“铛——”
但听一声金属击打巨响,元邯一个踉跄向前跌跌撞撞走了两步,继而站稳脚步回过头来,狰狞的脸上尽是震惊与愤怒。
“这都破不了?”伴随着李通一声怪叫,辅助攻击的四个人连忙抽身而退,而与此同时张煌地踏上前一步,挡住了元邯的去路,逼得元邯只能攻向他。但理所当然的,已掌握了元邯战斗节奏的张煌,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元邯的攻势。
[第一套方案不行吗?]
咂了咂嘴,张煌皱眉思考起来,他原以为五个人同时施展枪贯螺旋,同时击中元邯并且刺在同一个位置,便能破除元邯的刚体,但事实证明,张煌还是小看了元邯的刚体的‘硬度’。
[那就只能…]
“用第二套方案试试!”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张煌施展了唯一一次刚体的机会抗下元邯的一击,在被砸退几步的同时趁机向几个兄弟喊道。
“第二套方案?”臧霸与太史慈闻言对视了一眼,看他们脸上的犹豫表情,似乎对于这个方案并不是很有信心。
…
…
“方案?”时间回溯到黑羽鸦众兄弟商议如何狙杀元邯的时候,臧霸对于首领张煌提出来的第二套方案产生了几许疑虑。
“对!”张煌点了点头,拨动着篝火内的树枝,平静地解释道,“枪贯确实能击穿刚体不假,可你们想想,只是初步掌握螺旋的我们,真的可以击穿刚体么?”
黑羽鸦众人默然不语,毕竟事实上他们所施展的枪贯螺旋只能‘欺负欺负’岩石那种看起来是比较坚硬的玩意,可众所周知,岩石从来不是世上最坚硬的物质,别看他们能够轻易将岩石击碎,可是就算在张煌那仅有一次施展机会的刚体面前,李通等人也没有丝毫有所建树的可能。要知道,张煌的刚体也仅仅只是刚体的初学者水准,根本不能与叛军猛将元邯的刚体相提并论。
“我这里想到两套方案。”张煌对着自己几名兄弟竖起两根手指,压低声音说道,“第一,咱五个同时施展枪贯螺旋,同时击中元邯,并且击中同一个位置…”
“诶?”陈到闻言一愣,继而大喜说道,“好主意!这样的话,岂不是…一杆枪加一倍,那五杆枪…加五倍?这岂不是六倍的威力?”他扳着手指数道,可得出的结果却叫张煌等人满头冷汗。
“是五倍…”臧霸用一种几乎怜悯的眼神望着陈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在后者一愣之余,他转头对张煌说道,“此事有点难度,不过对咱兄弟而言,而也不是办不到。问题在于,这样真的能击穿元邯的刚体么?我是说,万一这样都无法击穿…”
其余几人闻言脸上亦露出几许难色,毕竟五杆枪同时攻击同一个位置,若是这种办法亦无法击穿元邯的刚体,那他们实在想不透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倒是太史慈冷静一些,问张煌道,“老大还有第二套方案没说吧?”
“唔。”点了点头,张煌压低声音说道,“第二套方案,你们四个参照前一个方案,攻击元邯,而我…则在你们击中元邯的瞬间,攻击他其他地方。”
“这…什么意思?”黑羽鸦们面面相觑,就连众人中最为机敏的单福,这次也未能想明白。
“若是五支枪都没用,四杆枪又怎么能伤到元邯?老大你睡糊涂了吧?”李通眼神异样地望着张煌。
张煌嘿嘿一笑,忽然从地上摸起一枚石头,轻轻抛给身边的李通。
“老大,说你一句也不用拿石头砸我吧?”李通不疑有他,笑嘻嘻说了句,下意识伸出双手将石头接住,可下一息,他忽然愣了一下,低头望向自己的左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张煌的拳头已经抵住了他的左肋。
[这是…]
李通、臧霸、陈到、太史慈四人的眼神立马就改变了。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天赋绝佳的天生武人,触类旁通,哪里会对张煌故意做出的示范视若无睹。只不过,一时半会未能想通其中关键罢了。
见此,张煌摇动着举起的右拳,亦是方才他用来抵住李通肋下的拳头,问李通道,“为什么没能察觉到?”
李通皱眉思忖着。张煌说得不错,若在平时,这种‘偷袭’应该瞒不过他才对。
[原因在于…]
众人下意识地望向了李通手上的石头,一个个若有所思。
“我是这样理解的,”环视了一眼众弟兄,张煌压低声音说道,“虽说刚体是一门无懈可击、可以对全身上下做出防御的绝招,但因为构成刚体的是气的关系,应该也存在相对薄弱、相对坚厚的位置,比如说,咽喉、双目这种要害部队,施展刚体后遍布的气应该会坚厚许多,而像手心、脚掌等不易受到伤害到地方,气相对薄弱一些…并且,气的遍布强弱,应该与人的主观意识有某种关系…试想,若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敌方向你胸口刺出一剑,你们唯有施展刚体硬抗,当时胸口位置的气,是否会是比较其他部位最强的地方?”
“这个…没证实过啊…”太史慈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回道。
话音刚落,臧霸皱眉点着头说道,“我觉得这事大有可能。气是流动的,不可能施展刚体后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都是一样的硬度…”说着,他抬起头,望着张煌认真问道,“我觉得老大的第二套方案可行!”
“那若是不可行呢?”李通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问道。
“那就…”与在座的众弟兄互换了一个眼神,张煌苦笑说道,“那咱就放弃狙杀元邯吧,那暂时不是我等可以斩获的强敌!若第二套方案也不行,那就放弃!只要拖住元邯到战斗结束便好…”
“…”众黑羽鸦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
…
“成…成功了?”
担任第一招佯攻的李通、臧霸、陈到、太史慈四人,愣愣地瞅着张煌手中的长枪枪尖刺入了元邯的右肩肩窝,一时间竟没能回过神来。
别说他们,就连在远处关注着他们的程普亦看傻了眼,万万也难以相信这群小子竟有办法伤到元邯,要知道,元邯的刚体还未衰竭啊!
[怎么可能?!]
同样意识到了此事的元邯当即抽身退后了几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肩头被击碎的甲胄与从中涓涓淌出的鲜血。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对…是那几个小鬼故技重施,又同时击中了自己的后背,而这个时候,那个叫做张煌的小鬼,却刺中了我的肩窝…怎么会这样?方才他们五个人同时刺中我的后背,也未能击穿刚体,这次还是五个人,只不过其中一个人换了一个攻击的位置,为什么就能得逞呢?]
元邯摇晃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成功了!]
[啊哈!]
李通、臧霸、陈到、太史慈四人浑身气势暴涨了几分。尽管张煌那一枪并不是刺得很深,仅仅只是枪尖的半寸左右刺入元邯的肩窝,可是从枪尖上留下的鲜血,那属于元邯的鲜血,却是令众黑羽鸦们浑身一震,士气大增。
很难想象这群气势磅礴的家伙竟仅仅只是什长级别。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此刻的气势,与当初吕闵用武力使二十六帐士卒臣服时的气势,亦不遑多让。
不得不说,近一个月的军旅磨练,使得这群天赋异禀的小子,实力有了显著的提高。
而其中最明显的,恐怕便要属他们黑羽鸦的首领张煌了,虽说这小子在发现自己的猜测验证后高兴地手舞足蹈,怎么看都觉得像个傻瓜。
[成功了…成功了!咱兄弟五个,真的可以将元邯这个叛军的猛将斩下头颅…]
由于心情激动,张煌此刻周身亦释放着远远超过平时的强大气息,这股惊人的气息,就连远远关注着他们的程普亦心中震惊。
[这几个小鬼…]
感受着张煌等人那明显强于平时的气,程普惊讶地无以复加,尽管他也体会过这种亢奋心情时的强大气息,但张煌等人的表现,依然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元邯死定了!]
缓缓吐了口气,程普在心中下了定论。
想想也是,一方是虽然刚体依旧存在,因为想不通为何受创而心惊胆战、无心恋战的元邯,一方是虽然伤痕累累、但是士气如虹、斗志盎然的黑羽鸦五个小鬼,孰胜孰败,难道还用细说么?
[会输…这样下去一定会输!我若战死,麾下士卒士气必定大受影响…]
眼瞅着那浑身气势惊人的张煌等人,元邯的面色一阵青白,竟转身背对着张煌等人,逃走了。
“逃…逃了?”
李通见此瞠目结舌,他实在没有想过元邯这样的猛将竟然也会逃。不过若想到此刻的元邯已被他们打击的战意大失,为顾念大局不得不带着耻辱逃跑,想来他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当然了,这并不表示黑羽鸦们就会放过元邯,毕竟元邯可是杀害了吕闵的仇人,二来嘛,他们黑羽鸦至今为止,还未斩获过如此高阶的敌将呢!
“小的们,追上去!”
心情大好的张煌大喊了一声,抬脚便追了上去,李通等人紧跟其后。
元邯的逃跑,不得不说对附近的叛军造成了严重的士气影响,当瞅见他们心目中的猛将元邯竟然被几个小家伙逼得落荒而逃时,附近的叛军士卒顿时士气大跌,有的甚至于茫然呆站在原地,不知所错。
王卓与韩虎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借此鼓励着率下的士卒对叛军展开反攻,一时间,左路的战况骤然向广陵军倾斜,叛军们节节败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在元邯逃跑的方向,那些遍布叛军士卒的战圈中突然发生了变故。无数的叛军士卒纷纷溅血倒地,就像是割草般,眨眼工夫便倒下了一大片。
而紧接着,一名身披甲胄的壮年男人策马跃了出来,国字脸,浓眉大眼,脸庞刚毅仿佛刀削,一双眼睛仿佛猛兽般令人心悸,说不出的霸气英武。只见手中古铜色战刀随手一挥,便像切豆腐一样轻易切断了元邯手中的巨枪,继而,那古铜色战刀顺势而下,一刀砍在元邯的脖子上。
“叮…噗!”
期待的金属击打声并没有响起,一个硕大的脑袋伴随着滴滴鲜血凌空飞起,噗通一声掉在张煌等人脚边,滚了两滚。
尽管沾满了尘土,但张煌还是能够认出,这正是他们此前鏖战了多时的强敌元邯的头颅。
“唔?”跨坐在马上的那个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战刀,继而将视线落在那失去了首级的元邯尸体上,嘴里发出一声嘀咕:“刚才那一下…刚体?并非是寻常士卒么?”
听到这句话,张煌心中气地险些要吐血:感情您这回儿才反应过来?
不过对于这个男人的实力,张煌心中亦是无比震惊,毕竟对方一刀就砍下了元邯的首级,在元邯施展了刚体的情况下。
[斩铁?]
张煌的眼神微微一凛,同时,被那仿佛斩铁的技艺的威力惊地无以复加。
“文台?”程普不知何时来到了张煌等人身边,与跨坐在马上的男人打着招呼,只是表情有些怪异。
“哟,德谋啊!”那男人,不,应该是富春之虎孙坚孙文台,他甩了甩战刀上的鲜血,笑呵呵地与程普打着招呼,“看你们这边似乎战况不妙,孙某便先行一步,赶来支援!”
“呵呵…”瞅了一眼失魂落魄、满脸呆滞的黑羽鸦五人,程普尴尬而勉强地笑了笑。
而张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满脸笑容的孙坚。
[等会,咱被抢人头了?!被未来的江东猛虎…]
第六十三章 节节而胜
“此战首功当属…富春之虎,孙坚、孙文台!”
在陆庄的军总帐内,广陵第一军大将杨琦抬手指向帐内的孙坚,满脸笑容地向帐内的属将们介绍着这位新加入的友军将领。
不得不说,叛军猛将元邯的战死,就连杨琦亦颇为意外,要知道元邯可是叛军中实力首屈一指的猛将,记得在临江平原时,元邯作为叛军的先锋将领之一,曾带给广陵军不可估量的损失,如今这位猛将竟折戟沉沙在陆庄外郊战场,杨琦心中着实欢喜地很。
而白昼间那一场恶战,正是因为元邯的战死,才使得叛军军心动荡,至少叛军的左翼已形如一片散沙,甚至于,这股影响还波及到了宫酆的本阵。本来杨琦那时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赴死觉悟率领寥寥数十骑冲击宫酆的本阵,已被宫酆调兵团团围住,形势险峻。然而天佑广陵郡,元邯的战死使得叛军的左翼彻底动摇了斗志,更使得宫酆当时并没能及时调来后续的军队围困杨琦,终被杨琦一行近百骑杀到了本阵。
如果说杨琦的举动已让宫酆萌生了退意,那么当丹阳太守徐夤率领着五千丹阳精兵抵达战场时,宫酆便已意识到,这场仗,他不可能还会赢。
天下精兵出丹阳,这句赞美之言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当那五千名丹阳精兵从叛军的后方杀出,声势浩大地杀向那些叛军时,这场仗的胜败走向已彻底地偏向了广陵军。那五千名丹阳精兵,犹如五千头凶猛的猛兽,仅仅眨眼工夫便将叛军分割包围。很难想象,当时人数明明还有七千左右的叛军,竟然会在短短一盏茶工夫内就被丹阳兵彻底击溃。
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的宫酆为了活命只得丢下率下军队,带着几名心腹将领并寥寥百余骑,沿江河往下游而去,投奔另一位叛军偏师大将去了。对于他而言,逃跑是一种耻辱,可对于当时整个战局而言,却又并非是那样。在广陵军得到猛将孙坚、强军丹阳兵支援的情况下,宫酆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啊,这是非战之罪!
倘若说硬要将败仗强按在宫酆的头上,那么就只能说,宫酆当初不该从这条线路攻打广陵,更不该为了一场胜仗与少许的便宜,被杨琦引诱率全军强渡了长江。在他误以为杨琦出昏招而欣喜若狂地挥军渡江之时,已注定他今日会遭到大败,全军覆没的毁灭性败仗。
而对于杨琦的褒奖,孙坚倒是显得淡定许多,拱手抱拳逊谢了一番后,摆摆手笑着说道,“杨将军谬赞了,孙某不过是恰逢机缘罢了,此战的首功,当推杨琦将军才对!正是有杨琦这些日子与叛军斗智斗勇,不叫叛军占得丝毫便宜,才有今日的大胜!至于二功,便属徐大人,若非徐大人麾下丹阳精锐倾出,恐怕叛军仍有负偶顽抗之心…”他口中的徐大人,指的便是丹阳太守徐夤,一位戎马一生、领兵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将。
“哈哈哈,文台此言差矣!”徐夤听闻孙坚之言,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摆手笑道,“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元邯恰巧就撞在文台手里,实属天意。看来,是老天教文台今日得此战功啊!如此,文台不可推辞,辜负了天意。”说着,这位老将亦忍不住大笑出声,毕竟元邯死得着实有些冤枉,被孤身一人杀出一条血路、原本打算去支援程普与其麾下赤帻军的孙坚当寻常士卒给一刀给砍了,死前连个通名都没有。徐夤自忖领兵多年,却还是头一遭碰到这种奇事。
孙坚显然也听出了徐夤话中的揶揄意味,连连摆手道,“徐大人言重了,孙某不过是恰逢时机,倘若单单如此便叫孙某领了首功,至这几日浴血奋战、慷慨赴死的广陵军英杰于何地?”
徐夤闻言沉吟着斟酌了一番,其实说实话,他之所以要推荐孙坚,无非就是因为他看好这位富春县的猛虎而已,但不可否认孙坚的话十分正确。倘若他孙坚仅仅只是因为杀了一个元邯而占了首功,广陵军的将士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要知道这些日子与叛军拼斗厮杀的,可是广陵军的战士们!
众将合计了一番,最终徐夤还是将首功还给了杨琦,由杨琦以及广陵第一军三千余将士,不论幸存或牺牲,一并领着此战首功的殊荣,而徐夤麾下的丹阳兵则占了第二功,毕竟丹阳兵才是真正使叛军失却斗志的人,至于第三功,杨琦与徐夤皆认可了孙坚,毕竟孙坚斩了元邯,造成了叛军左路军斗志的动摇,也可谓是功不可没。
合计一番后,杨琦大手一挥,招来参军司马,将功绩一一添到功绩簿上,待日后彻底击退叛军后,将功劳簿上呈刺史臧旻,由那位臧老爷子按功行赏。也是,毕竟虽说广陵第一军这边在丹阳兵的支援下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几乎全歼了叛军宫酆一支近一万兵,杀四千余人,降五千余人,足可以称之为战果斐然,但是尹桥的广陵第二军、田桥的广陵第三军,那两支友军的处境可不怎么乐观,在叛军凶猛的攻势下防线岌岌可危,因此,广陵第一军与丹阳兵在清理完战场后,还要迅速赶到尹桥、田桥前去支援。
当然了,前往二地支援那也是明日的事了,至于今日,无论是广陵军的大将杨琦,还是丹阳太守徐夤,亦或是孙坚,都觉得有必要抽出一宿的时间,用于犒赏全军,毕竟这些日子,广陵第一军的战士们打仗打地十分艰苦,若是得胜后立即支援其他两路友军,别说士卒们的体力吃不消,恐怕就连士气也会出现一些负面影响。
“来人,吩咐下人,犒赏全军!”杨琦大手一挥,下达了犒赏全军的命令。继而,他又吩咐左右亲卫准备酒菜,在帐内款待徐夤、孙坚与一干丹阳军将领们。
因为是打了胜仗后的犒赏宴,因此在军总帐内喝酒的众将领们兴致都十分高昂。
除了陈杞。
这家伙在默默地盯着孙坚看了半响后,忽然借口有伤在身不便饮酒,便离席而去了。
本来,陈杞这一个小小裨将的离席,而且又是有正当的理由,自然不会惹人注意,但是席中却有另一人看在眼里,那就是程普。
作为赤帻军的副首领,孙坚的心腹爱将,程普尽管是义军的身份,但理所当然亦有资格出席军总帐的酒宴,至于某些个曾一度合力将猛将元邯逼上绝路的小家伙们,自然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一想到这件事,程普心下不由暗自叹了口气,直到瞧见陈杞沉着脸借故离席,他心中便愈加不是滋味。
但是他没有办法,毕竟斩杀元邯的确实是孙坚,而并非张煌那几个小鬼中的任何一个。要知道军中的功劳簿向来不计过程只计结果,谁杀了元邯,谁就是有功,难不成还要填到几句谁谁谁曾伤到元邯、谁谁谁又曾将元邯逼上绝路?要是这么写,恐怕一场仗下来,光是记载军功就足以将参军司马那些人活活累死。
程普唯一能够想到的补偿,就是将张煌等人推荐给孙坚,毕竟孙坚可是他心中天下少有的豪杰,若张煌等人肯投靠,倒也不委屈了他们的才华。平心而论,程普还是相当看好张煌等人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在初步掌握了枪贯螺旋的情况下,就将元邯那等精熟于刚体的猛将逼上绝路。
可能是怀着心事,程普感觉今日的庆功酒似乎也不如以往那般美味。在思忖了一下后,他借口如厕,离开了军总帐。他想去瞧瞧张煌那几个小子,看看今日之事是否给这几个小鬼造成了打击。
且不说程普思忖着张煌等人的事,且说陈杞离开了军总帐,其实他想去的地方,无非也就是张煌的二十六兵帐罢了。白昼里的事虽说知道的人不多,但陈杞却恰恰正是知晓事情经过的人之一,因此,这位耿直而明辨是非的广陵军裨将,并不乐意与孙坚呆在同一个帐内喝酒,哪怕他明知道孙坚并非是故意抢张煌等人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