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倾姑娘
月上柳梢,就在常人准备就寝的时候,博颜一笑楼前,却是一番热闹。先前用来遮挡视线的黑布已经撤去,重新修缮后的飞阁楼檐透露出这一股妩媚诱人,却又带着那么丝雅致。
客人陆陆续续走进堂内,只留几盏昏暗纱灯的楼堂此时看起来暧昧昏黄,引人遐思。没有一个人出来招待,那些走进来瞧热闹的男子便也自顾找好了座椅,悠闲的喝着准备好的茗茶,时不时和其他客人交谈两句,言语中满满是对这博颜一笑的兴趣。
不知什么时候,博颜一笑的楼堂里已经坐满了前来捧场的客人,就连那楼栏走廊中都沾满了瞧热闹的人。
黑暗中,有人挥下一个手势,敞开的大门便缓缓关闭,随着关门的动作,楼堂内渐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所谓的惊喜。
啪啪,两声掌声,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响亮。
就在众人的视线都被那掌声吸引过去的时候,发出掌声的那个方向,突然亮起了一束光亮。
一名红衣女子垂头立于浮在空中的红纱上,身姿仿佛飘然云头的仙子,妩媚而妖娆。一声琴响突兀响起,似乎打破了这片静谧,红衣女子双袖一扬,片片幽香的赤红花瓣飞舞而下,落在座下男子身周,在一声声惊艳的抽气声中,女子已然开始舞动,上扬的红色眼线透着无尽的妩媚,女子娇笑着,如柳一样的腰姿伴随着白瓷般脚踝上的铃铛扭动起来,在琴声和铃铛的合鸣下舞出一段勾人心魄的舞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这突如其来的女子太让他们惊艳,那蛇一般的身体就像火一样,激起了他们心中的热情。
而就在众人沉迷在这样的舞蹈中时,照亮女子的光束蓦然消失,整个楼堂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愣了半晌的众人回过神来,不满声渐起,但另一边,又突然亮起了另外一束光亮。
一名黑衣女子持剑立于空中,她的脚下并没有支撑物,仿佛是踩在空气上一样,黑色镶金边的衣裙将女子玲珑有致的身躯勾勒的动人至极,冰冷之中带着火热,让人难舍难弃。
一阵鼓声如雨点般响遍楼阁,黑衣女子青丝飞扬,在这震撼人心的鼓声中凌空舞剑,那凌厉的眼神在扫过台下众人时,挑起一抹风骚,随即又化为冰冷,女子的招式灵动而飘然,冷艳中带着一丝柔媚,剑身刺破空气发出撕裂的声音,却比女子的娇喘声还要让人神迷心动。
众人渐渐忘却方才那一段妩媚的艳舞了,纷纷沉浸在此时踏云而舞的剑舞中,那痴迷而兴奋的眼神,无疑不在说着,如果将这样的女子压在身下,该是怎样一种刺激的挑战。
也就是在此时,照在黑衣女子身上的光束再次突然消失,鼓声也停了下来,陷入黑暗与静谧的众人此时却并没有发出抱怨,而是更加兴奋的等着下一幕。
果然,片刻时间,楼阁中央那片宽敞的舞台上,再次亮起了光亮,但与前两次不同的是,此时台上却并没有人,而是片片白色雪花飘洒,随着悠长的琴声响起,舞台上很快被裹成一片银白,淡雅而清幽。
这样的气氛,让众人眼中的火热渐渐褪下,随即沉迷在眼前雅致的景色中,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雪白衣衫的女子,抱着一张琴,踱步走了出来。
她身着白底纹蓝花裙,仿若冰雪天地开出的一朵清雅的兰花,三千青丝用一根蓝色丝缎绑在耳侧,平添了一股俏饶,女子面上戴着面纱,只留下一双灵动的双眼,透着略略的淡漠与优雅,将那一尘不染的白雪都瞬间比了下去,女子身姿婀娜,却丝毫不做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淡雅,走到舞台中央,女子将琴放在了案几上,葱白玉指挑起琴弦,一串如玉如珠的琴声便悠然流了出来,女子轻启朱唇,淡雅的声音如三月初阳般划过每个人的心间。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醉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前世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何日再追,何地再醉,说今夜真美。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在年月深渊,望明月远远,想象你忧郁。留下你或留下我,在世间上终老。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执子之手,却又分手,爱的有还无。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
一曲终,最后一个音调戛然而止,但那淡淡的忧伤却并没有随着女子的离场而消失,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坐在暗处的柳独欢,都被那满含无奈悲哀的琴声与歌声震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到底要经历过怎样的刻骨铭心,才能弹奏如此惹人哀思的曲调。
那个往日淡漠雅致的身影,此时,他却有些看不透了。
直到最后整个楼堂都亮起灯火,将四周照的亮堂不已,众人的神思终于被拉了回来,静谧了一晚上的博颜一笑此时瞬间叫好声鼓掌声不断,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要将博颜一笑的琉璃瓦都给震下来。
墨裙敛去面上的震惊,见视线从刚进入后台的展颜身上收回来,好整以暇一番,带着明艳的笑容走了出去。
台下有不少人是以前妓院的顾客,自然是认识墨裙的,此时见她出来,纷纷叫喝着让刚刚弹琴的那位姑娘再表演一次,墨裙轻咳两声,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缓缓开口。
“欢迎各位客官在咱们博颜一笑开张之际前来捧场,不知道今晚姑娘们的表现,大家还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
“太够味儿了。”
“果然整顿后的就是不一样啊。”
“别有一番风味儿。”
“墨裙你就别掉胃口了,赶紧说下文吧。咱们等着抱姑娘呢。”
墨裙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开口道:“从今夜起,咱们博颜一笑开始打开门做生意,但是和往常不同的是,这银子方面啊,和以往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个不一样法?”
“大爷我有的是银子,叫刚刚那弹琴的姑娘出来,爷好那口。”
有人高喝一声,一大锭银子便直直扔上了舞台,墨裙笑的合不拢嘴,将银子收在怀里。
“咱们博颜一笑呢,如今是这样规定的,进来喝茶看小曲儿的,只收茶水点心费,譬如今晚各位看的前两曲舞蹈,都是免费为大家提供,每晚小曲舞蹈,接连不断,保证让各位爷的眼睛看不过来。”
“免费的小曲听,免费的艳舞看,哈哈,不错,不错…”
又是一锭银子扔了上来,墨裙依旧不动声色的捡起,有钱不拿白不拿。
“但是呢,如果想和姑娘们到屋里去,做那两个人才能做得事情,这银子嘛,可就不便宜
咯…”
墨裙故意拖长尾调,果然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如果各位爷在看节目的时候看上了哪位姑娘,只要能拿出足够的银子,那姑娘啊,今晚就是属于你的了,这个划价,各位爷觉得如何呢。”
以往进妓院,哪个不是刚一进去便被老鸨敲诈一顿,但如今博颜一笑提出这个看节目不收钱只收茶水费的点子,还真合了众人的意,纷纷叫好。
“那刚才弹琴的那位姑娘,价钱是不是比其他人更贵啊。”
依旧有人念叨着方才不忘的一幕,墨裙也是意料之中的笑了笑。
“方才弹琴的那位姑娘,是咱们博颜一笑的头牌,众位可称她为倾姑娘,但是这位倾姑娘啊,卖艺不卖身的,想要上倾姑娘的床,就要看各位有没有博颜一笑的本事了。”
墨裙掩嘴一笑,继续道:“倾姑娘每七日上台表演一次,其余时间,想要见倾姑娘面的,只有通过她的三重考验,方可相见,如果见着倾姑娘后,姑娘觉得你甚为合意,那咱们博颜一笑的神秘头牌,你便能有幸相见咯。”
随着这一番话出,众人皆是又惊又喜,原来这博颜一笑,还有一名神秘头牌,光那头牌倾姑娘就绝色无比了,这神秘头牌,该是多么的倾国倾城啊。
看着下面躁动不已的人群,墨裙拍了拍手,再次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不过在此我可告诫众位一句,不要企图对倾姑娘用强,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到时就别怪墨裙我没提醒过你们了。”
望着严肃郑重的墨裙,众人都不禁缩了缩脖子,暗自告诫自己不可对那神秘的倾姑娘怀有不好的心思。
“好了,这报幕啊,算是完成了,各位爷就好生的玩吧,今晚啊,所有茶水点心,包括咱们的姑娘除了倾姑娘之外,一切免费。”
随着墨裙的话落,众人都欢喜呼喊,看着各具特色,或妖娆或冷艳或淡雅的姑娘缓缓走上舞台,一脸的痴迷向往之态。
博颜一笑开始了歌舞升平,也就是从今晚开始,响遍了整个陵嘉。
作者有话要说:展颜唱的那首歌,是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扇子很喜欢林夕的作词,所以选用了一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听。
八点还有一更。、
测试不过
待展颜换好了衣裙,坐在内堂暗处看着楼下那一片嬉笑怒骂时,柳独欢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
“丫头,我发觉你挺有当头牌的天赋啊。”
“大叔,我发觉你挺有逼良为娼的天赋。”
柳独欢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靠在展颜身旁坐了下来,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为了你以后能吃得更好,穿得更好,活的…更好…吗…”
在展颜皮笑肉不笑的注视下,柳独欢这句话最后越说声音越小,直到委屈的闭了嘴,弦弦欲泣的瞪着展颜。
就在此时,墨裙却是在外敲了敲门,轻声道:“倾姑娘,有人说想要见你,愿意参加测验。”
展颜弯了弯嘴角,对着门外淡然开口。
“吩咐下去,参加测试的人必须达到三个标准,第一不过而立之年,第二家世清白,第三琴棋书画不求样样精通,但需擅长一技,没有达到这三个要求的,没有参见测验的资格。”
墨裙暗自咋舌,这要求吩咐下去,陵嘉所有寻常百姓便都排除在外了,有资格参加测验的人可只剩陵嘉有名望有势力的大家大户了。
果然,当墨裙将此要求宣布的时候,众人皆是一片惊异,那些被排除在外的人纷纷不满抱怨,叫嚣着要讨个说法。
而就在此时,那些闹事的人,突然一个个无声倒下,众人只觉一阵红影闪过,便再寻不得踪迹。
此时,众人终于明白墨裙先前那番告诫之话还真不是吓唬他们的,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再闹事了。
不过想想那清尘脱俗的身影,便也觉得没什么不甘了,至少,每隔一段时间还能免费瞧见倾姑娘已经是天赐福分了。
因为以前博颜一笑在陵嘉青楼中并不出众,是以今晚开张来的都是些小角色,没有一人有资格去参加测验,便也只得无奈观看楼堂内其他姑娘的节目,倒也自乐其中。
展颜扬了扬双臂,打了一个哈欠,朝墨裙吩咐了两句,便从博颜一笑的后门离开了。
翌日,因为每七日表演一次的原因,其余时间并没有展颜什么事,反正博颜一笑的各项事宜她都几乎安排恰当,既然柳独欢那么喜欢经营妓院,就让他心烦好了。
谁知到了日落时分,墨裙却寻到了小院,说什么也要将展颜带到博颜一笑去。
“倾姑娘今儿个一整日都未出门吧?整个陵嘉啊都传遍了,咱们博颜一笑有两位神秘的头牌,露面的那位慧智兰心,一尘不染,仿若下凡的九天仙子,那些昨夜没有来咱们博颜一笑的富家子弟啊,肠子都悔青了,听说相见姑娘的面需要达到三个要求,还需要参见测验,各各皆是心动不已,老早就在咱们楼堂里等着了,姑娘需的前往去考验他们到底合不合格啊。”
展颜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自己每晚都需要花时间去应付这些风流公子哥,又在心里将柳独欢暗骂了一顿。
经过昨晚那些人的宣扬,今晚的博颜一笑比昨天人还要多,台上正在表演的是红衣姑娘,下面的人也看的津津有味。
虽然博颜一笑只有三种类型的姑娘,但每一种类型都达到了极致,这是其余青楼女子所不能比的,而相同类型的姑娘又各有自身所散发的风格,自然更加的吸引人。
虽然看表演不收银子,但那茶水点心的费用收下来,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而且如此行事更加的得人心,墨裙不禁暗自赞叹展颜这好手段。
没多会,当红衣女子退下的时候,已经有人竞价相邀,这就又相当于每晚每位姑娘都能赚上一大笔,是以轮到上台表演的姑娘们便更加的卖力。
在这一片嘈杂的楼堂中,左边一条悠长昏暗的楼道却是有两名小厮把守,恭敬的带领着前来的男子上楼去。
这条楼道,自然便是为那些想要见展颜的公子哥准备的,这前来的第一个男子,墨裙自然是认得的,陵嘉世家宋家的大公子宋宇。
一身锦衣华服,头戴金冠,彰显着不凡的家世。
而后上来的,依旧是另一家世家公子李莫,和宋宇不相上下,不一会,雅致的雅间内便坐满了五人,皆是平日流连青楼的风流人士,彼此相视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上茶的丫鬟分别退了出去,另一名长相不俗的女子盈盈走了进来。正是展颜安排的专门应对参加测试的公子哥的另一名姑娘,应冉。
“应冉见过各位公子。”
弯腰一拜,那清新脱俗的气质瞬间便将五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分别露出垂涎的神色。
“哪位公子要先来参加测试,应冉自引公子前去。”
五人相识一看,愣了半晌,随即便是宋宇站了起来。
“这第一人,便让我来做吧,哈哈,各位兄台,看我如何揽得美人归。”
说完,便随着应冉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整个房间,入目便是一片月白,墙上画着朵朵绽放的蓝色繁花,如同落入凡尘的星辰一般,将内屋隔绝开来的依旧是一片绣着繁花的月白长帘,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那绝色的身姿。
宋宇进屋后便有些呆然,想是从未见过如此清雅出尘的闺阁。
展颜抬眼看了看帘外那僵硬站着的男子,淡然开口。
“琴棋书画,你擅哪样?”
宋宇吸了口气,暗骂自己失态,恢复了以往风流的笑容。
“在下宋家宋宇,有幸听闻倾姑娘才貌双全,特来一睹芳容。”
展颜继续看着手中的医书,眼皮都不抬一下。
“琴棋书画,你擅哪样?”
依旧是和先前一样的话语,一样的语气,宋宇不禁有些皱眉,但依旧笑答:“宋宇不才,唯作画
尚能上得了台面。”
“那边画吧,一炷香时间,随便画什么。”
话落,帘内便再也没了声响,应冉适时将笔墨纸砚拿到宋宇面前,随即退了出去。
想宋宇逛了那么多次妓院,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冷漠的待遇,心里难免不满,心下骂道,等本公子将你拿到手,定要好好将你调教一番,收拾收拾这不讨喜的性子。
想到此处,便也不再气闷,拿起画笔开始作画,正是一副美人出浴图,想当年他便是靠这幅美人出浴图响遍了陵嘉,也冠上了风流才子的名号。
宋宇画的很认真,有心在展颜面前卖弄一番,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当应冉接过那画递给帘子后的展颜时,宋宇面上是自得的笑容,但当展颜开口时,那笑却僵在脸上。
“美人无神,出浴无姿,不过。”
思念?
一声巨响在帘外响起,宋宇一拳砸在檀木桌面上,笔墨砚台碎了一地,染黑了干净的木质地面。
“臭女人,你耍我是不是,窑子里的女人装什么清高,本公子今儿就还不信了,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
怒骂声起,宋宇一脚踢翻了木椅,起身便要去掀开纱帘,站在门口的应冉惊呼一声,慌张的看着
帘内的身影,却只听见她一声哼笑。
帘内身影并没有动,但一把冰霜寒剑却无前兆的由上而下,在宋宇的手指接触到纱帘的时候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一股冰凉的杀意瞬间袭遍他的全身,让他不禁僵硬了身体,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展颜叹了口气,拿起准备好的笔墨在那幅美人出浴图上勾描了几笔,开口道:“不遵守规矩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宋公子何必当第一个慷慨赴死的人。”
宋宇被那把寒剑压制着,丝毫不敢动,待稍稍恢复仪态后,带着丝胆怯开口。
“你,你竟然敢这样待我,我可是,宋家,宋家的人…”
话没说完,那把寒剑又加重了力道,在宋宇的脖颈上划下了一道细小的伤痕,让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言语。
展颜终于勾描完毕,将画扔了出来,宋宇堪堪接住,惊疑不定的看上去,发现那美人出浴图并没有变,但美人的神色姿态却优雅妩媚的多,比自己之前的原画好了不止一倍。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不是那女子在自恃清高,玩弄他,而是她真的有那个资格。
颤巍巍抬眼看了看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剑,宋宇匆匆道了一声抱歉,抱着美人出浴图离开了屋。
“多谢姑娘了。”
展颜抿唇一笑,朝着帘子上方开口,应冉惊讶的抬眼望去,不相信这里竟然还藏着一名女子。簌簌声起,一名黑衣女子翻身落地,浑身上下散发的冰冷之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
“都是师叔的吩咐,倾姑娘不必言谢。”
“听柳独欢说,你叫莫桑,是女子门的人吧。”
展颜收拾好案几,掀了帘子走出来,站到了黑衣女子的面前,颇有兴趣的看着她。
“是。”
莫桑的话并不多,面上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就连那漆黑的眸子里都无一丝温度,展颜转过身走
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你把柳独欢叫做师叔,难道他也是你们女子门的人?”
莫桑接过茶不喝也不答,展颜倒也不急,撑着头看着她,任由她静默下去,可能是这样的眼神太过让人寒碜,莫桑终于开口。
“师叔和师傅曾经师出同门。”
展颜点了点头,随即弯嘴一笑。
“这么说,女子门便是柳独欢的后台,是博颜一笑的后台了?”
莫桑沉默的半天,迟疑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他才叫我想得罪谁就得罪谁,看来是后台很强。”
展颜手指轻叩桌面,得出这样一句话,莫桑的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
两人说话之际,应冉再次敲响了房门。
“倾姑娘,李公子求见。”
应冉话落,莫桑迅速飞身而起,再次消失在了屋内,展颜走回帘内,淡漠开口。
“请进来吧。”
门外的应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李莫已经推门走了进来,方才在外面遇上宋宇,见他面色不善,询问了几句也没得到什么消息,便知这屋内的美人不是那么好对付。因此兴奋中便又怀着丝谨
慎。
“琴棋书画,李公子擅哪种?”
依旧是不变的话语,李莫倒也未计较,心里盘算着,连宋宇这样的风流才子都不能通过作画过关,见此女子一面,自己和宋宇一样擅画,便更加不可能了,但他今晚又是贴了心要见这传说中的头牌一面,于是心里便有了计较,开口道:“不知倾姑娘可否与在下对弈一局?”
眼神灼灼看着帘内若隐若现的身姿,李莫暗自为自己这个方法叫妙。
“应冉,摆棋局。”
展颜并未推脱,戴了面纱便走了出来,看着帘子被掀开,走出一个妙曼身姿的女子,李莫心里狠狠惊艳了一下,随即朝展颜作了一揖。
“倾姑娘果真乃九天仙子下凡,让李某惊艳不已。”
展颜不答话,挥了挥袖以作表示,坐到了棋局边,拿过黑子拨弄了两下,开口道:“若李公子想要对弈的话,倾知道另外一种法子,不知李公子可有兴趣?”
“倾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此棋,名五子棋。”
展颜拿着白黑子在棋盘上演示了一番,直到将规矩讲清楚了,才抬眼望向李莫,问道:“李公子可懂?”
李莫的双眼一直落在展颜的玉手和深眸上,听见展颜询问开口,慌忙应了两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叫不好,自己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
由此这番对弈,李莫很快落败,灰溜溜的离开了屋子,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是见到了传闻中的倾姑娘,比宋宇好的多,便也不那么失落了。
应冉立在门口捂着嘴嗤嗤的笑,见展颜望过来,笑道:“我看姑娘这五子棋挺简单的,结果那李公子关顾着看姑娘,姑娘说什么规则全没听见,才输的那么狼狈。”
展颜一边将棋子收起来,一边道:“要是和他对弈围棋,我还不见得会赢。”
应冉听此话,笑的越发欢喜了。
接下来的三位公子,在展颜的折腾下,依旧没能过关,无不抱着遗憾离开,应冉端了碟点心到展颜面前,道:“照姑娘这样的选法,恐怕是没几人能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