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员从水里上来,立即就有工作人员围了上去,有取暖的工具有被子和大衣马上围住,霍忱后脚跟着上来,有一个工作人员递给了他一条大浴巾。
“擦擦吧,这天儿冷,别感冒了。”
大冬天,二月里,出外景然后又是真实的河跳进去的。
“谢谢。”
还有他一场戏,但不能连着拍他,所以他就得等,随时候场,有的演员人家赶时间,这个时间过来就只能拍人家,霍忱换了衣服继续等,等着等着牙齿就开始发颤。
这个时候他就清楚,自己恐怕是要感冒了,人家什么都有,他第一次拍戏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带,完了就是硬抗,想喝点热水也没有,又是外景,附近根本没有卖东西的。
站起来跺着脚,试着让身体暖和一些,动一动可能会更好些。
想想钱,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据说他拍完这戏,有三万块拿呢。
三万块钱啊。
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钱以后再有点这样的好活,可能他奶的手术费就能凑够了。
他不想向任何人显摆,但是这手术必须要做。
别人掏不出来,他掏!
就这么一天的跳水戏,搞的霍忱发烧烧了多半个月,烧成了肺炎。
就算是肺炎你也得撑着过来现场,白天晚上,晚上白天的,减肥倒是马上就见成效了,体重降到了115,这体重已经有些危险了,一个这么高的男人,才这么点体重,这是属于偏瘦的,可导演觉得挺好,因为瘦了上镜。
鼓励霍忱继续减肥,再瘦一些,别让自己变胖。
白天没有他戏,他跑到医院挂点滴,人迷糊的不行,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的,走两步就晃,吃不好外加连轴转,身体被透支的厉害,上地铁就觉得耳鸣的厉害,排队挂号都得自己一个人办,他请不起助理,再说赚这点钱再给人分点,他能哭死。
强撑着一口气。
撑不住的时候真的就想算了,不赚这钱了,他现在活的就连霍放都不如了。
真的就不如,霍放每个月开了工资就拿着出去潇洒,现在还学会打扮自己了,衣食上面对自己特别舍得花钱,霍忱是一套衣服翻过来颠过去的穿,自己委屈的时候也觉得这是为了什么啊。
霍家有那么多的人,这个手术费是不是必须他来出?
他病成这个熊样儿,都要死在床上了,没人管,还得拖着身体坐那么老远的车去吊针,不去远了不行,不方便去现场,大冬天他顶着高烧每天就穿着单衣。
你说,人活着是不是就是为了受罪来的?
想必是的吧。
挂针的时候又不敢睡,困的不行也得睁着眼睛,实在迷糊就靠着墙靠一靠。
难是真难,但拿到钱的那天,这些抱怨就通通都没有了。
那三沓钱,递到他手里。
这是霍忱的唯一要求,就是钱别给他打在卡上,他想要现金。
拿到钱放到包里,走一路他摸了一路,他知道不该摸也知道这样其实会被小偷盯上,可就忍不住想要去摸。
那是钱啊。
三万块钱。
一路摸着回了家里,然后就摆在床上看,满床的粉红色钞票,他一遍一遍的摸,晚上就把枕头压在钱上,睡着觉都觉得自己能更开心点。
可好机会不是太多。
这种给钱痛快的活,就那么一次。
霍忱来这个城市的第三年,他出了钱给霍奶奶做的心脏搭桥手术。
钱打给了霍敏,让霍敏全程陪着。
霍敏嘴里的霍忱出息的很,她堂弟人在大城市混的很开,这才多久的时间啊,之前不是把钱都给师傅了嘛。
了不起的呀。
霍奶奶拒绝,可她拒绝没用,霍敏按照霍忱的说法,直接拿着片子给专家看,然后请了个小专家来动这场手术。
钱已经给了,你动不动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也算是大手术,霍家的人肯定要凑一块儿商量商量。
霍放他爸的意思就是,他不是舍不得拿钱给老娘动手术,可这么大年纪上手术台,这不是胡闹嘛,老大两口子外加霍清都是差不多的说法,觉得霍忱根本不考虑实际的情况,就显摆。
你是赚钱了,可你是拿着你奶的命去豁啊。
最后老太太自己同意动的手术。
霍家请医生,同医院的也有请同一位医生的,差不多同时动手术,霍奶奶的年纪算是大的,结果竟然是手术做的最好的,胸前多了一道疤,特别长特别明显,可只要能活着,有道疤算什么?
老太太人在医院,两个儿媳妇换着班的过来侍候,霍清是三天过来一次。
她不陪床,也不会主动干什么活,大家没人和她一样的,都知道她和正常人不一样嘛。
霍磊他妈叹气。
霍奶奶:“叹什么气啊。”
霍磊他妈面对老婆婆讲:“你说霍忱命多好,这才多长时间啊,霍磊这毕业……”
说起来她就愁,霍磊毕业后真的就没找到什么好工作,目前跑销售,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也不是说不行,但不是有个霍忱比着嘛。
正常人都得去想,你霍忱得赚多少钱啊?
说动手术就动手术啊。
霍奶奶脸色不是很好,毕竟年岁大还动了一场手术,“这没什么好羡慕,他在外面好不好过你也没瞧见,霍磊再怎么样也在眼前,有事情还有父母能帮着撑着。”
霍忱什么都没有,有的话也就只有自己这个拖后腿的。
其实她是不想治的,也怕上手术台,真的下不去怎么办?也是心疼这钱,霍敏逼不逼她那都是后话,老太太想着,孩子可能就是憋着一口气,他想干的事儿你得让他干成,就算自己这个做奶奶的占孙子的便宜了吧,她做这个手术,成功了那就是自己命大,不成功那就是命短。
霍忱从小就挨骂,她总说霍忱不行,各种贬低孩子,现在孩子长大了,愿意尽这份孝心,那她就收着。
“妈,霍忱现在还说相声吗?你看霍磊不行也跟着他弟去学相声?”
那份钱既然这么好赚,她也想让儿子去试试看,毕竟一个男孩子,自己能赚到钱腰板才挺得直啊,不然就这样风吹日晒跑来跑去,也没有个奔头儿你说是不是。
霍奶奶笑笑:“霍忱是凭自己本事找的师傅,霍磊要想去学,那也凭自己本事去找师傅吧。”
然后眼睛一闭,不想继续聊了。

☆、161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霍奶奶才不愿意揽事。
这一辈子活的辛苦啊,管完这个管那个,怕这个不高兴怕那个不高兴,现在胸口开这么大一口子,她还管?
再管命就搭进去了。
她把霍忱养大了,就算是对得起儿子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管了,哪一个都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什么孙子重孙子,想开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霍磊他妈心中再有想法架不住婆婆不搭腔,心中百般委屈,你看谁来医院侍候了?
好心就是得不到好报。
这些年在霍家,是不是她出力出的最多?最后出息也是出息到霍忱身上,和霍磊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说一个月赚四千就不好,可也得看和谁比啊。
霍奶奶一个病房,年纪她最大,她恢复的最好也是最快出院的,除了恢复好也是老太太的个性原因,她难受她也不吭声也不讲,儿媳妇和孙女侍候肯定就有侍候不到的地方,她不唠叨也不抱怨,随便你们怎么照顾我,出了院回了家就好了。
刚刚回家这身体还是虚,楼上老姐妹登门来探望。
手里拎了一串香蕉。
“老霍太太,我来看看你。”
霍老太太:“来就来,还拿什么什么,一会儿都拿走啊,拿走。”
看见老姐妹她心情也好了起来,天天待在医院别提多闷了,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神清气爽啊!
“怎么样啊?遭罪了吧。”
楼上老太太就好奇,霍奶奶给老姐妹看自己的刀口。
“啧啧啧,你这罪可遭大了,所以才说啊有什么别有病……”
嘴上啧啧了几声开始感慨,你说那么大的年纪遭这罪干什么,可好像说这身体也是撑不住了。
“是啊,我差点以为自己下不来手术床,我后面动手术的就恢复的不好,我出院的时候好像人就不怎么行了……”老太太说起来也是不停摇头,动手术这玩意儿,她觉得就是赌运气的事儿,老天叫谁活谁就活,叫谁死,谁就得死。
“你这手术花了不少钱吧,霍忱现在混的不错啊。”
全楼都传遍了,说霍忱跑到外地混的特别好,现在好像是当大明星了,那钱赚的别提多容易了。
听二楼老太太的儿媳妇讲,人家明星穿件衣服就几万几十万的买啊,住的房子都是几千万还有上亿的,这年头干什么好?干什么来钱快?当明星啊,也不需要付出什么,天上掉钱一样的。
霍奶奶心情大好。
那孙子争气是事实。
“小霍忱啊,我是没想到这孩子……我骂他骂的最多,他也不是那种听话的孩子,自己命好吧。”
也该命好一点了。
有那么一个妈还不如没有呢,从小爸就没了。
说着说着就掉眼泪,可能是人上年纪了,容易抹眼泪儿,就觉得霍忱其实挺苦的,过的日子也苦,好不容易出去赚点钱吧,还有个拖后腿的奶奶,你说这一下子花出去多少钱啊,叫孩子也跟着犯难。
那钱攒着多好,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用人孩子的钱。
“别哭啊,你这刚出院……”
七楼老太太和霍奶奶一块儿哭,两个老姐妹哭成了泪人儿。
谁家过的多辛苦哪能总对外人讲啊,苦都是憋在心里的,霍忱这是熬出来了,替老霍太太高兴啊。
以后家里就有指望了。
霍奶奶憋屈啊,心里憋屈的很。
你们都瞧不起我们老霍家,谁谁家出什么人才了,人家在外地买房了,人家孩子多多了不起,我家就什么都没有,老太太嘛偶尔也喜欢来个攀比,那比不过啊,只能灰溜溜的附议别人,熬啊熬的,以为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了,霍忱不管怎么说小有成就了,骄傲啊。
姓霍的家里就没出过骄傲,那现在可想霍奶奶的心情。
她给养大的!
她养的。
无论多少人说她养的不好,那霍忱现在过的不是还挺好的。
霍忱好不好,似乎就邻居之间比较感兴趣,传的也是越来越离谱,看不到的张张嘴,他们一讲可能就变成现实了,而老霍家的人呢,根本没人太关心这个问题,关心这个做什么?
去承认霍忱多了不起吗?
你好就好你的呗。
霍清绝口不提,自己家的儿子女儿都这样了,这辈就算是到这里了,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现在是转头说自己外孙女多聪明,看着就是小人精,夸的和朵花儿似的,霍忱是不是拿了钱给他奶做了手术,霍清漠不关心,她也没准备往霍忱的身上去贴。
男人跑也就跑了,也找不回来,这家的日子还得继续过,时不时依旧回霍奶奶这里,霍奶奶也还是贴补,但老太太拿出去的钱就像是她讲的,那都是她的工资,她没用别人的钱去搭霍清。
倒是霍磊他妈和丈夫提了两次,她是心疼儿子,瞧着儿子太累了,又赚不到什么大钱。
捅咕丈夫去婆婆那儿要霍忱的联系方式,都是一家人,你堂哥也不会抢你什么,霍磊他爸也是动了心,回家提了两次,可老太太不上钩,你说什么她就当自己是聋了,这搞的大儿子对她还有点意见。
心想你不就是怕别人贴到霍忱身上去吗?至于吗?
自己妈这个心眼也是够多的了。
*
霍忱原本是有点期盼着自己演的那戏的,毕竟万一要是火了呢?
结果……
正常的程序,拍完的电视剧也得看能不能播出,不能播也等于白搭,他等到了播出,却没用。
为什么没用?
戏份都给删除了。
一个镜头都没有。
霍忱给段哥去了电话,段哥在电话里哈哈笑着说,删不删除不要紧,钱不是拿到了嘛,钱拿到就好了。
霍忱挂了电话,他就想,你说一个人倒霉,是不是真的喝口水都能塞牙?
放弃了想红的心,可能自己真的是缺点运气,外加不是天选之子吧,不努力饭都吃不饱,还讲什么红不红,那么多张的不错的人,都红了?这么一想,心也就凉透了,脚踏实地做自己的野模,来回穿梭在剧场之间,偶尔接一下演出,比如说之前有篮球比赛就请了他们去在休息的阶段表演快板。
一边很努力生活着,告诉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通命,走不了运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边埋头进修着,干一行就得热爱一行,平时有时间就钻研钻研出个作品什么的,出了作品拿给师傅看看,师傅再帮着他调调,师兄就负责砸挂,砸着砸着他倒是体会出来趣儿了。
月底和师兄去一个上万人的体育馆演出,师兄弟俩演出结束以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相声演出就不太适合来这种特别大的地方,地方太大互相就容易搞不好,搞不好往往前面的乐了后面的观众没有反应,这太砸招牌了,师兄回头就把这样的演出都给推了,给多少钱我也不去,也要求霍忱不能去。
霍忱是个很听话的小孩儿,师兄瞧着是挺强势,但他心里清楚这是为了他好,他说相声才几年,师兄讲了多少年,平时师兄弟吃吃花生喝喝茶逗闷子,反正霍忱他师兄活的是很滋润,家里不缺钱花,下下代的钱都有了,人没压力一身轻,愿意玩就玩点喜欢的,玩了就玩的精点。
老爷子并不是自己教儿子,那为什么霍忱还叫他师兄呢?
霍忱的快板师傅,是他师兄的师傅,辈分是从这里顺下来的。
霍忱的时间排得也很满,主要自己过去能学到的东西太少,现在学起来,占用的时间就多,他喜欢忙碌的感觉,人一忙吧就抽不出来时间想别的,想命运是不是待他不公,其实真的静下来他反倒是觉得害怕,人嘛就是不知足的动物,东想西想,想自己是不是不够努力,不然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就换不回来相对的回报呢,他师傅就是个非常有趣儿的老头儿,每天生活的都很精彩,慢慢慢慢也就把霍忱给带成这样了,负面的情绪被控制的很好,用最少的时间最少的精力去想这些不好的东西,能不想那是最好的。
也是个拍摄的活儿,摄影师很健谈,又挺喜欢霍忱的,主要他要价不高,各方面形象都可以,随口也是聊了一句。
“你这形象就挺好的,没想走走其他的路子?”
霍忱自嘲:“拍过一部戏,拿了三万块然后播出的时候发现戏份都被剪了。”
摄影师也是跟着一笑:“那你这运气不太好啊。”
“我觉得运气就是那么回事儿,没到时候吧,那就等吧。”
“我看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开的。”
“想不开也不行啊。”
“我一朋友是给人当经纪人的,说他们公司招人,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要不我给你个联系方式,你去试试看?”
“成啊,谢了哥。”
摄影师笑笑。
这种事情就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拿到了那个电话,霍忱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上面,主要这些年也是习惯了,习惯自己运气不太好的事实,打了电话对方明显是一愣,又好像是在忙,声音挺吵杂的:“你先挂了吧,以后再说吧。”
霍忱收了线。
觉得这事儿可能就到这里结束了。
可过了一天,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江巍照的经纪人昨天喝酒喝大了,现在人还没彻底清醒呢,到下午他得去公司,公司签约的那些小孩儿他都给安排好,手续住的各方面都得操心,电话响,抓起来。
“找谁。”
霍忱;“……”
听声音的话,他可能又选择在不合适的时间打了不合适的电话。
“你好,我是大刘推荐……”
吧啦吧啦讲了一通,经纪人这边是头昏脑胀啊,给了霍忱地址,叫他下去去公司来一趟,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就忘了这事儿了。
霍忱上午是有活的,但没办法,和人打了招呼,看能不能晚点过去,在电话里就被人嘲讽了一通,就被人怼这事儿他早就习惯了,以前脾气有多不好,现在脾气就有多好,在什么行当你就得培养什么样的脾气,不是每个人都有发脾气的资格,对方嘲讽他还得客客气气赔礼道歉,原本就是他不对的。
坐地铁出门,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去了电话里讲的那个地址。
江巍照停好车,进门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没撞到吧。”
霍忱第一反应先鞠躬,是他撞了人家。
江巍照戴着墨镜,扫了霍忱一眼,很是温和笑了笑:“没关系,来面试的?”
霍忱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熟。
他不认得江巍照,当初打了那么一个照面,也不可能一直记得这人的长相,再说都过去那么久了。
“是。”
江巍照了然,今天这栋楼貌似只有他们公司有面试,善意提醒了一句。
“你要坐绕过去的那个电梯,看到了吗?要往后面走一点……”
霍忱连忙道谢。
“谢谢您。”
江巍照饶有兴致走开了,他觉得这小孩儿长得挺不错的,现在瞧着是普通,但一打扮以后应该会不错的,第一印象分很好,但是吧致命的缺点就是年纪有点大了。

☆、162 老同学再见面

面试的结果大体就是江巍照想的那样。
嫌霍忱年纪大。
23了,实在太大了。
这送出去培养两年,等到回来都多大岁数了?
年纪大还有个弊端就是,很不容易听话,有自己的心眼,这就非常难搞。
“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霍忱的希望明了又灭。
早就料到的结果。
坐地铁往回走。
他放了人鸽子,电话里被喷两句就完?
人家想给你穿小鞋,那就必须穿上。
霍忱最近就很安静的在剧场跑来跑去,接不到其他的活儿,没的赚着急上火也没用,跟着师傅平时买买菜,逗逗鸟,逗的嘴里起了几个大水泡。
老爷子是明知故问,“赚大钱的美梦破灭了?”
霍忱笑;“看样子是,我觉得自己挺笨的,学什么都学不好。”
说个相声吧,比师兄们也差老远了。
老爷子道:“那也看和谁比,我们这行啊,外面没有门槛,谁想学就都能学,门槛在门里呢,能不能学好就得看个人本事了,你才学两年,哪到哪儿啊,想想过去老先生教徒弟,就在家,就在身边,没有个十年八年能出师嘛。”嚼着瓜子,搂着狗半依靠在床上,那狗可能是要下床去玩,老爷子又把狗轻轻一抛,继续半躺着数落霍忱:“小孩子,心思总那么重,总想,想也没用,是你的运气早晚都能到。”
“得嘞!”
师傅讲:“倒是这年纪没见你有个能一起逛街解闷的人,是不想啊,还是没途径认识啊。”
这点说来就怪了。
他徒弟们结婚都挺早的,像霍忱这年纪一般都开始准备张罗上了,因为霍忱的工资还是交给他,所以孩子现在结婚呢,他就给操持。
“我不急。”
师徒俩各怀心事。
谈恋爱?
他没有想过。
不是没人勾搭过他,刚过来这个城市在烧烤店工作的时候,就有女同事对他特别好,总给他单独准备点小灶,可霍忱没接过别人的好意,来听相声的观众里,可能现在也有这种文化,小女孩儿很直接要联系方式,表明要和他处对象的,这样的霍忱也没接过。
外面爱讲什么就讲什么去,搞对象也不是搞猪配对。
回了下屋儿,刷了会手机,他可刷的东西也不多,无非就是寇熇的INS。
寇熇今天发飙了。
在家没有穿衣服,结果突然玻璃上来人了,外面有擦玻璃服务,她吓的逃进房间,狠狠在网上骂了一回。
这可不是她瞎编,真实发生的,因为这个还打电话去物业闹了一通,寇大小姐的火气非常大,擦玻璃你不会提前打声招呼啊?这么高的地方突然出现个人,吓都吓死她了,她住最高层啊,谁知道外面还会有人?当了曾沙帘她也觉得不爽啊。
和朋友约好去吃爸爸炒料,嘴里还在一个劲的骂。
“你说你也是的,在家不穿衣服。”
寇熇心烦的很。
骂完人还是觉得非常不爽。
朋友挽着她胳膊:“陪我买双靴子。”
两人晃进了RV的店,寇熇同朋友讲着:“它家换了设计师以后好像就没什么值得买的。”
这一两年的款没什么新样,下不去手。
朋友:“它家现在是MIUMIU之前的设计师,风格就还是很典型的MIUMIU风。”
朋友试鞋,寇熇到处瞎晃,也没有什么瞧得上的款,又回来帮朋友参谋参谋,好像MIUMIU的款都是一个风格,喜欢在鞋上搞那些钻啊什么的:“这鞋好看但不一定好穿。”
她肉眼瞧着,觉得那鞋会硬。
朋友点点头:“是有点硬。”
试鞋子能试出来什么呢,在店里踩在地毯上就穿那么两分钟,叫店员帮自己包起来。
两人又挎着胳膊去了爸爸炒料店。
人走霉运,那就是连连不走运,这大半年霍忱过的都非常辛苦,有些时候辛苦并不一定特指身体,精神上的辛苦更难熬,五月初八,竟然有同学在微信加霍忱,以前三中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