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才明明说让我跟你亲热。”老实的六皇子说着老实的话。
秦艽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咳了两声:“不是这样的,奴婢的意思是假装,假装表现懂么?”
“为什么要是假装?”
“这个……”巧言令色如秦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怎么样才算是亲热?这样?”
六皇子伸长胳膊,搂了下秦艽的腰,吓得她顿时伸手去推,才发现他没有其他意思,好像只是示范给她看。
“还是这样?”他空出的另一只抚了抚秦艽的脸颊。
她被摸了一抖,睁眼看他只是示范,才忍住想要制止他的冲动。
“大概就是这样,殿下你记住小艽是你最宠爱的小宫女就好了。”她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说。
“小艽本来就是我最宠爱的。”
少年霁月清风,霞姿月韵,世间最美好的词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此时当他含笑说出这句话时,秦艽的心跳何止漏了一拍。
“其实我们不用假装,我本来就是想亲近小艽的。”他睫毛半垂地说道,好像有一点点害羞。
秦艽看着他,有点愣神。
“难道小艽不愿意与我亲近吗?还是你嫌弃我是个瞎子?”
呃?
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可不管哪一出,秦艽都受不了看见他脸上露出任何属于伤心的神色。
“殿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就是……”
“就是什么?”
他往她面前凑了凑,秦艽本就在他怀里,他这一凑,直接脸对脸,角度诡异的契合。
秦艽下意识就往后退,捂着嘴。
他眼波无神,低低地半垂着睫羽:“这是什么?好软。”
“什么都不是。”秦艽慌张地想起来,那个人亲她那次,她都没有慌成这样。
却被人拉住手,不让走。
“小艽,你骗我,我听影一说,他亲过你了。”
秦艽快爆炸了。
这个影一看起来那么孤冷,怎么这么闷骚,连这事都说。再去看他,表情委屈,就好像排排坐大家分糖,都分了,就是没给他。
“殿下,不是这样的,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难道说小艽喜欢他?”
秦艽顿时反驳:“奴婢才不喜欢他。”
“那小艽喜欢谁?”
“奴婢谁也不喜、喜欢。”
“也不喜欢我吗?我以为小艽喜欢我,因为我喜欢小艽呢。”
……
猝不及防的喜欢,就这么说了出来。
秦艽很混乱。
她根本没想到六皇子会说这种话,正确的是说她从来就没想过六皇子有一天会喜欢她。
就好像在那梦里,她不想背叛他,自爆身份离开后,也曾黯然神伤过。可根本没人给她时间去细细琢磨那些小女儿的心事,萧皇后的惩罚来得太快,她无力抵挡,是靠着来喜,她才侥幸躲过一劫。
即使如此,她也是掉了半条小命,她从来不是挨打不还手的性子。恢复过来后,先保命,再报仇,尔虞我诈,心机用尽,与虎谋皮,方将将能自保。偶尔夜深人静,她想的最多的就是他。
想的是自己那无疾而终的喜欢,甚至从来没说出口。可想来想去,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
来喜说她傻,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说,她脸上笑着,嘴里却没说你不也是一样。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不是只看着他,便满心欢喜了吗?难道非要必须对方有所回应?那天下的痴男怨女也未免太多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心思重,动心太难,有那么一次,就值得缅怀一辈子了。
对,就是缅怀。
可真当有一天,喜欢有了回应?
反正秦艽是懵了。
懵了的她,没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对方小心翼翼含着她的唇,吸吮舔舐,像在吃最可口的蜜糖。
直到对方抵着她的额头,说了句好甜。
她才醒过来,一把将他推开,跑了。
宫怿被推得仰倒在地上,也没起来,就那么抚了抚嘴唇,嗤笑一声:“这么喜欢他?”
☆、第39章 第39章
39
彩蝶气呼呼的说:“彩云姐姐, 你刚才拉我做什么!”
“我们初来乍到, 不拉着你,难道看你跟她吵起来?”
“可她未免也太过分了, 竟然敢这么无视我们!”
“那你觉得你是谁, 可以让人不无视?”
这话说得太难听, 让彩蝶看着彩云的眼神有点发愣,但很快她就明白彩云的意思了,脸白了一下。
她们这些专门负责教导皇子人事的宫女, 听起来似乎差事不错,毕竟若是成了, 就能成为皇子的第一个女人,但凡日后皇子还念点旧情, 待遇都不会太差,可也说了是但凡。
宫里不同外面, 什么最多?不外乎宫女。
宫女不想老死在宫里,又或是出宫无所依, 就会急于给自己博个未来。皇帝首选其一, 不想当娘娘的宫女不是好宫女, 次者就是各位皇子了, 所以皇子们一旦被教导过人事,爬床的宫女将会如过江之鲫。
这个时候,谁还记得那第一个。
反正彩云和彩蝶发现, 她们的那些前辈们能善终者不多, 最好的情况就是能博得皇子一两分宠爱, 在出宫建府的时候,将之带出去。这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多的是死在争斗中,又或者老死宫里或者别宫里。
毕竟这种身份,日后也不用想着能出宫了。所以这趟来紫云阁之前,两人就商量好了,一定要互帮互助得到六皇子的宠爱。六皇子不同寻常的皇子,他眼睛看不见,偏居一隅,脾气温和,心肠柔软,也许这就是她们的优势,“可那小狐狸精霸道成这样,还有我们站的位置?”
彩云道:“为何没有?我们的身份就是我们的优势。”
“彩云姐姐你是说——”彩蝶看看彩云。
“她是宫女,我们却是教导人事的宫女。我们先不要与她起争执,再说她霸道成那样,怎可能没有敌人……”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正是文琼。
她似乎一点都不避讳自己方才偷听别人话的事实,面带笑容道:“两位姐姐说的没错,没到最后,谁敢说谁输谁胜。”
彩云给了彩蝶一个眼色,彩蝶心领神会。
这不就有敌人送上门了。
“你是文琼妹妹吧,我是彩云。”
“我是彩蝶。”
*
一大早秦艽就来当值了。
她到后,六皇子就起了。秦艽叫了洗漱,早就在门外候着的小绿等人,就次第进了来,手里捧着洗漱要用的物件。
趁着六皇子漱口的当头,秦艽把帕子浸湿,准备给六皇子净面。洗脸的过程中,六皇子格外乖顺,十分配合秦艽的动作。
洗完后,他悄悄拉了秦艽一下,秦艽没理他。
然后是更衣。
秦艽和六皇子比,身量还是矮了些,所以有些吃力。从小绿等人手里接过一件件衣裳,替他穿好,到系腰带时,六皇子让小绿她们都下去。
这种情形有些罕见,也因此小绿她们都看了秦艽一眼,只是这会儿秦艽可没心思关注这个。认真的说,她从昨晚到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吻。
“小艽,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
“可我看你明明是生气了。你从早上来到刚才,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六皇子有些委屈道。
“奴婢没有生气,奴婢就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自在。平时也没有什么不敢去直视他,可今日总是想回避想躲,连秦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是什么?”
“没什么。”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就会发现秦艽是害羞了。可惜一个懵懂,一个眼瞎。
“真的没什么?”
秦艽发现他凑得有些太近,近得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往后退了退:“真的没什么。”
“你骗我,你是不是害羞了?”
秦艽被吓得一个激灵,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奴婢真的没有,殿下时候也不早了,该去弘文馆了。”
秦艽慌忙将玉佩挂好,就想转身离开。哪只刚转过身,就被人拉转了回来。
六皇子真的很熟练这个姿势,一手环腰,一手抚着她耳侧,微抬下巴,就这么亲了上去。
上次秦艽迷迷糊糊,这次感觉要清晰多了。
冰凉微薄的唇,带着一股薄荷的味道。这是六皇子用的牙粉,采用薄荷、上等青盐及数十种名贵材料制成。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秦艽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去勾缠她的舌头,她吓得直躲,又感觉到唇上轻微的刺疼,更多的却是一种眩晕感。
鼻息间整个人似乎都被对方独有的气息包围,秦艽一贯清晰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六皇子吃得格外贪婪,半晌咽下喉间满足的喟叹,道:“小艽好甜啊,我喜欢吃。”
秦艽的心怦怦直跳,面红耳赤,靠在他胸膛上,娇喘吁吁,眼儿仿若要滴出水也似。她想说什么,脑子却一片混乱,耳边全是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怦怦的心跳声。
“殿下,你不能这样的。”半晌,她才憋出这一句话。
“为什么不能?小艽不喜欢被我吃吗?”
秦艽去看他,见他面上满是疑惑之色,觉得自己想错了他。殿下单纯不经事,没出过宫,也没被教导人事过,也许根本不懂这些,其实她也不懂,只是看到过。
“这件事不能随便和人做的,所以以后殿下不要这样了。”
“我就只和小艽做。”
“也不能和奴婢做!”秦艽恼羞成怒地嚷了声,深呼吸缓和自己:“好了,殿下,时候不早了,再不去弘文馆要迟了,而且您还没用早膳。”
她匆匆往外走,发现六皇子没跟上来,才想起他看不见的事,忙又转过来扶他。
他似乎有点委屈,不过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弘文馆。
六皇子领着秦艽进了殿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小安子和小平子把笔墨纸砚摆放好,又去煮了茶端来,就退下了。
张学士还没有到,皇子们也不是都到了,还空了两个位。年长些的皇子们或是喝茶,或是看书,就是后面几个年纪小的皇子不太安静。
十五又在到处招惹人,惹惹十四,又惹惹十三十二,见秦艽来了,就跑到这边来,和她说话。
“小宫女,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十五皇子,你快回到你的位置上,一会儿张学士就来了。”
十五挥挥小胖手:“来不了这么早,不碍事。”
这是他一贯的说辞,跟谁都是这么说,谁要是信了他的邪,肯定跟他一起倒霉。现在十五皇子是众皇子中受罚最多的,张学士已经快拿他没办法了,成天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罚他吧,年岁太小,而且十五是皇子,怎么罚也让人头疼。于是谁跟他一起被抓,谁就遭殃了,那绝对是翻着倍来。所以都不爱搭理他,于是他就越发喜欢招惹秦艽。
此时秦艽就坐在六皇子身边,一张大案坐两个人绰绰有余,之所以她能有这个资格,也多亏伴读这一称呼。也是因六皇子眼睛不方便,她平时少不了帮着书写,所以皇子们可带一人侍候读书,别的都杵在角落里,就她坐在案后。
不过皇子们都是盘膝而坐,她只能跪坐。
她佯装收拾着笔墨,不想理十五,可她越是不想理,十五越是想跟她说话。
“小宫女,你快跟我说,你脸怎么这么红,我看你嘴巴也肿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现在秦艽简直想打死十五,她不想提什么,他偏偏说什么。关键她手里没镜子,也不能看照着看看,她就觉得嘴巴有点刺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肿了。
可就是不知道,才会心虚。
她涨红着脸,说:“十五殿下,奴婢脸红是一路走过来,才会脸红的。”
殿中十分安静,也就显得这边对话格外清晰。
许多人看似不动声色,其实都关注着这边,包括刚走进来的五皇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免往这里看了一眼。
九皇子笑了声,对十五道:“小十五,这事你不该问这小宫女,该去问六哥。”他今年十三,是个粉面俊秀的小少年,说话一脸笑,十分讨喜,系苏婕妤所出。
十五没听懂,挠了挠脑袋:“为何小宫女嘴肿了,要去问六哥?”
一听这话,殿中响起几声噗笑。
会笑成这样,大多都是和九皇子年纪差不多年纪,几个年长的都是会心一笑。五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梳着双环髻,看起来很娇俏,此时却羞得抬不起头来的秦艽。
至于像十四十五这种小萝卜头,都是一脸懵懂。
而十五个傻子,竟然真就去问六皇子。
秦艽都快把头扎进书案里了,六皇子被他问得也有点窘,只能僵着脸也不说话。
见此,九皇子笑着道:“六哥好福气,红袖添香,回去我就把这木头桩子似的侍读给换了。”
这话引来大家讨论,十四皇子本来就想换个宫女,只是他母妃不让,听闻后连声附和,被九皇子笑斥小屁孩子懂什么。
不过十四不懂,八皇子和十一、十二皇子却懂,他们几人年岁差不多,都在十三四岁之间,性格也跳脱点,正处于刚懂男女之事的状态,所以特别热衷这个话题。
幸亏这时张学士来了,这场才算罢。
一堂课罢,张学士离开后,众皇子各自带来侍候的人都进来了。
或是拿茶或是拿果子,这边秦艽正在看抄写东西,六皇子则在喝茶。这时小平子走了进来,低声在六皇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秦艽离得近,听见了。
小平子说的是上官公子又要离京了,临行向六皇子辞别。
*
怕被人听见说话,所以小安子小平子和秦艽都守在下面。
凉亭中,六皇子和上官归正在说话。
远远看去,两人一个坐,一个站,有柱子遮挡,也看不出在说什么。
“这么说来,那江湖术士也没有说谎,只是未免也太巧了,其中会不会有诈?”
“你的病情除了公孙神医,还有有数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可他却能说出相似的症状,其中有一项更是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你我才知。”这也是上官归信了袁铁牛,打算去蜀地走一趟的原因。
“你是说?”六皇子看过来。
上官归点点头。
“可蜀地多瘴气,那些苗蛮生活在深山老林中,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到底是不是也未可知,太危险了。”
“不管是不是,总要试试才知道。”
宫怿看着上官归的眼神有些复杂,道:“你不该把人生都放在我这双眼睛上,这样太没有意义。”
“只有你的眼睛治好了,二叔、四叔他们的隐匿才有意义,上官家牺牲的才有意义,我们做的事才有意义。好了,我得启程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上官归站了起来,明明还是个少年,那刚毅挺拔的姿态却像座山,给人无尽安全感。
宫怿紧抿嘴角,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第40章 第40章
40
凉亭建在假山上, 秦艽和小安子两个守在下面。
上官归下来走的是秦艽这条路, 经过秦艽时, 看了她一眼。
秦艽感觉到这个眼神, 下意识回望过去, 却看到的是上官归的背影,让人恍然以为方才那一眼是错觉, 可秦艽知道这不是错觉。
可上官归为何会看她?
她从来没和上官归见过,当然梦里并不算, 可即使是梦里,她和上官归也只限于‘见过’, 但并不认识。
秦艽来不及细想, 怕六皇子一个人在上面出事, 忙顺着台阶上了假山。
上去后, 顺着她这个角度看过去, 六皇子似乎有些不开心。
是因为上官归的辞行?
她想起之前小平子说的离京,思及梦里上官归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情况,又想起上官家的处境。
在梦里时,她就觉得上官家其实挺怪的, 即使上官皇后仙逝,上官家顶梁柱上官大都护也战死沙场, 可上官家也不是没有其他人了,怎么就从顶级的世家门阀沦落至此。
外面人都说上官家没落了, 族中子弟大多都不成器, 要么就是平庸至极, 就一个上官归不错,可惜是个武痴,常年在外游历,四处找人比武。
她曾经还怨过,但凡上官家强势一点,六皇子在宫里的处境也会好上许多。像刘贵妃,不就是因为有个安北大都护的爹,所以她在宫里,连萧皇后都不敢直面掠其风头,齐王在一众皇子中也格外拔尖。
等等,秦艽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她到底忽略了什么?来不及细想,似乎听到她的脚步声,凉亭中的六皇子叫了她一声。
“小艽,在想什么?”等她上去后,六皇子问。
“奴婢没想什么。”若有所思的秦艽分神答。可很快她就感觉出不对,下意识抬头去看六皇子:“殿下,你怎么知道奴婢在想什么?”
六皇子露出一个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看不见的人,耳朵都很灵敏,刚才我听见你的脚步声,可快上来时你突然不走了,肯定是在想什么事情。”
“哦,奴婢也没想什么,就是刚才碰见上官公子……”
秦艽恍惚感觉手腕一重,就被拉到六皇子面前。
“你在想上官归?”
她感觉手腕有点疼,六皇子声音也不对,可抬头去看,却看他还是一贯嘴角含笑,只当自己是错觉。
“奴婢没有想上官公子。”
秦艽有些心不在焉说,她终于想到是忽略什么了。
在那个梦里,她一直觉得上官家的人太不争气,以至于家族败落。可实际上通过那晚倩儿所言,上官家的人其实是一直在替六皇子找治疗眼睛的办法。
据说上官家的人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所以晚上出来的六皇子眼睛才能将将看到一些,只看得到距离近的东西,远处还是不行。而他们一直以为六皇子是看不见的,直到黑六出现,才知道那些药还是起了作用,而白天的六皇子看不见,暂且归咎于心结。不光如此,那个什么神医还诊出六皇子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那就有一个问题,梦里的六皇子直到最后也听说能看见,也就是说要么上官家一直没找到解毒的法子,要么就是六皇子的心结没有解除。
而让秦艽忽略的问题正是——六皇子的眼睛其实还是有救的。也是这两天连着发生的事太多,她竟然忘了这茬。
陷入沉思中的秦艽,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了,而抱着她的少年眉宇间隐隐闪过一丝不悦。
“殿下,你的……”
“我不准你看上官归!”
呃?本来秦艽是打算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可以看见,想试探下,看能不能找个法子解除他的心结,谁知六皇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听倩儿说,上官归长大后生得很俊,每次进宫,都有很多小宫女偷偷看他。”他很委屈的样子,不光表情委屈,声音也委屈。
秦艽顿时顾不得别的了,安慰道:“殿下,奴婢没有看上官公子,而且您说上官公子长得俊,其实殿下也长得很俊,也有很多小宫女偷偷看你。”
“比上官归还俊?”
秦艽看向他一眼。
少年相貌俊美温雅,气质清华雍容,一袭月白色竹纹广袖的长袍,衬得他更是身姿挺拔颀长。有阳光透过枝叶洒射进来,给他脸上打了一层细碎的金光,俊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赧然地垂下眼:“殿下比上官公子俊很多。”
“那小艽有没有偷偷看我?”
这个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小艽是不是偷偷在旁边看了我很久?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巧接住茶壶?”
呃,被发现了!
秦艽想跑,才发现已经被困在少年怀中了,她连躲都没处躲。
“到底是不是?”
“是。”
“那小艽喜欢看我吗?”
秦艽窘得都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了,小声哀求道:“殿下,不问这个问题了好不好?我们还是赶快回馆里吧。”
“你不回答,我们今天就不回去了。”六皇子罕见很固执。
“喜欢看,奴婢喜欢看。殿下走吧?”她羞得抬不起头,边说边去拽他衣袖。
“小艽肯定也很好看,可惜我……”
他喟叹一口,秦艽的心被扎了一下,道:“殿下的眼睛肯定还有治的,那个人不是可以……”
剩下的话,被堵进了嘴里。
……
宫怿抬头,见她娇娇的靠在自己怀里,不大点儿小人儿,粉嫩得惹人怜爱。一双精致的狐狸眼,此时润得仿若要滴出来水也似,眼尾划出个勾儿,轮廓绝美。
他喜欢这双眼睛。
而她似乎还迷糊着,樱唇似张非张,其上水光盈润光。
宫怿看着看着又渴了,俯下身衔住。
本来就是戏弄着玩玩,没想到竟出乎想象的可口,小艽儿嘴里有蜜。
“五哥你看,六哥在吃小宫女的嘴。”一个孩童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
秦艽忙推开六皇子,抬头看去,就见斜对面建在山石的游廊上,站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