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去给父皇请安,然后咱们便回家。”
严嫣点点头,翻身准备睡觉。
身后贴过来一人,动手动脚的不甚规矩。
“你干甚?”
对方只是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严嫣想凶,凶不起来,嘟囔一句:“今日不行,我那处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我看看?”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滚!”
严嫣一脚将他踹离。
娘啊,实在不是我不温柔,而是他实在很欠揍。
***
骆怀远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还未等他去找熙帝,次日严嫣去凤栖宫请安,萧皇后便给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
萧皇后很和蔼也很平易近人,拉着严嫣说了许多让她云里雾里的场面话,最后进入主题,她觉得严嫣很投她的缘,留她和四皇子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并说了许多四皇子本不应该住在宫外,没得让人以为她这个做母后的不关心儿子的话。
骆怀远在宫外立府,本就不符合规矩,皇子大婚乃至婚后俱是应该住在宫里,直到分封就藩。若是没人提,骆怀远自然可以打个幌子,便带着严嫣离开了。
可萧皇后亲口这么说了,却是让人进退两难。
紧跟着宫里的一些流言蜚语,也流传到骆怀远耳里。他暗叫一声不好,这是有人在给他挖坑啊!
其实这种事情的发生,并不让骆怀远觉得吃惊。从他和阿嫣定了亲,便有了这种认知,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毁形象。二皇子当众求娶被阻,镇国公的外孙女,被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捡了漏,难免会进入人眼底。他只是没想到,萧皇后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开口留人,连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这是想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骆怀远甚至可以想象,萧皇后定然在熙帝面前备过案,说一些孩子一个人被孤零零丢在宫外,这会儿成了亲,总不能把儿子儿媳妇都扔出去,留他们再住一些日子的话。而且这儿媳妇初为人妇,很多东西都不懂,她这个做正经婆婆的,也能教教她。
不得不说,骆怀远真相了。
萧皇后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比他想象中更为艺术化一些,那叫声情并茂,说得熙帝根本无法反驳,也没理由反驳。
联合之前宫里的那些风言风语,骆怀远可以肯定许贵妃在其中也插了一脚。这两个女人斗了几十年,早就生出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他不免有些担忧,阿嫣性格直来直去,能应付这两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吗?
严嫣也能感觉出这其间的机锋,两口子商议了一下,就是暂且按兵不动,寻着机会就溜之大吉,以后若没有不能不回来的理由,就尽量离这皇宫远些。
下了这样的决定,严嫣便命人回四皇子府将自己的一些用物送进宫里,另外也将梅香和依云依梦接了进来。贴身侍候,还是用自己的人比较放心。
皇子们所住的宫殿群在皇宫的东南处,既与后宫相邻,又自成一方。二皇子三皇子以及骆怀远这个四皇子与五皇子骆璟俱是住在此处,毗邻而居,相隔不远。
现如今只有二皇子和四皇子成亲了,三皇子和五皇子据说也分别被指婚,估计婚期就在最近。皇子一日未搬出宫,一日必须去崇文殿念书,所以苦逼的骆怀远明明已经成了已娶亲的大人,还必须得‘背着书包上学堂’。
他此时万分后悔,当初不该托大来宫里走一遭,在皇子府嫁娶就在皇子府,何必为了什么脸面自己把自己坑了。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不忍媳妇比别的皇子妃低上一等,不是抬进宫的皇子妃,哪能算正儿八经的皇子妃呢?
严嫣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面对男人愧疚的小眼神儿,她心中千头万绪无从表起。只能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让他不要担心,不就是些魑魅魍魉吗?她阳气甚重,万邪不侵!
咳咳,看来这严嫣也是被小胖给带歪了,换以往她绝说不出如此搞笑的话。
骆怀远表示还是很担忧,担忧得觉都睡不好了。没办法,严嫣只能上前去哄他、安慰他、给他顺毛,哪知顺着顺着,就顺歪了。
事后,严嫣曾怀疑过这是这个死胖子的阴谋诡计,可实在没有把柄,只能扔开不去再想。
骆怀远到底有没有暗暗的偷笑,谁也不知道。
**
不可避免的,严嫣又和二皇子妃卢秀玲碰在了一处。
住的这么近,又是妯娌,怎么好不上门拜访?
不管这两人愿不愿意,面上功夫还是必须得做的。只是卢秀玲经过那次,看不中严嫣的粗鄙和没有规矩,而严嫣厌恶卢秀玲的惯会装相,两人都不怎么爱搭理对方。平日碰上了也就是寒暄两句,多了却是再没有。
现在这两口子的生活就变成了,骆怀远上午去崇文殿点卯,下午去演武场练骑射(这是皇子必备功课),而严嫣则是上午去给皇后请安,其他时候自便。
日子一下子就清闲下来。
既然不是只住几日,严嫣也不可能为了别人的非议,而放下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她的生活习惯又渐渐回到了最初在闺阁那时。
对于这个一大早天不亮便起来练武的四皇子妃,闲云殿的众宫人太监表示心脏受不了。
可受不了也得受!
在一次严嫣一鞭子打碎了一个宫院里的装饰石雕,几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惊惧起来。
这哪里是头胭脂虎,明明就是一头母大虫,吃人的那种!
下面一些预计想见人下菜碟的,也都收回了各自的小心思,真落到四皇子妃手里,估计谁的小身板都不够她一鞭子抽的!也因此有哪些想从中挑起什么人,计划受到搁浅。不是人被收买了,而是下面人胆子小不听使唤,你让干个什么,都是推推攘攘的。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怕!
可既然人存了心思想谋算你,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天渐渐冷了起来,寒风一吹,便是刮了骨头似的冷。
宫里不同外面,是不能建地龙的,除了熙帝住的紫宸殿和皇后的凤栖宫,其他处的取暖皆靠炭。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许贵妃。许贵妃是南方人,身娇体弱又惧寒,当年建淳鸾宫之时,熙帝特意着人为她修了地龙。为此又加深了萧皇后的一丝恨意,自是不提。
闲云殿如今取暖也靠炭火,严嫣常年习武不怕冷,但骆怀远不行。别看他一身肥肉,但不御寒,可能是养尊处优惯了,在他的想法里,他赚钱自然是为了享受的,所以在四皇子的时候,虽表面看起来简朴甚至是寒酸,但内里骆怀远的生活可谓是奢华。进入冬日,十月便开始烧起地龙,一直烧到次年二三月份。
可在宫里不能如此啊,没有地龙只能烧炭盆了,可宫里一切皆有分例,再加上有人有意那么卡拿一下,就不如往日顺畅。
宫里的分例是一月一下发,这个一月一发也有机锋。例如在几个大主子那里得脸,就好比二皇子三皇子,是从来不见拖延的,恨不得怕其不够用提前便给备得足足的。可换了他人,例如骆怀远这样爹不疼娘不够给力的,那就只能捏着鼻子等内务府慢慢来了。
骆怀远此人性贱,当然他只在自己媳妇面前卖蠢。晚上睡觉,受不得冷,便缠着严嫣要抱抱,要取暖,然后取着取着就取歪了。严嫣这会儿也是懂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可再有兴致也禁不住贱人耍贱呀,每次都把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胖揍他一顿。
再加上她本就不是一个受气的性格,在梅香来禀炭筐已经见底,可内务府的分例还不见送来,她便发飙了。
今天的天,格外冷。
天灰蒙蒙的,估计还不到晚上便要下雪。
严嫣坐了轿辇,一路杀去内务府。
去了之后,也未让人通报,便带着依云和另外一名宫人进去了。
一踏入内里,一阵热气迎面扑来,她顿时眉梢一扬。
有几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正在堂中喝茶说笑,突然见门帘子被掀了开,走进来一名身披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身材高挑、肌肤胜雪、端丽冠绝的女子。她有一双修长而上扬的娥眉,柔顺中带着英气,一双美目澄亮至极,琼鼻高挺,齿白唇红,端得是艳若桃李,贵若牡丹。
看其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宫里的贵人,却又与嫔妃不同,想起那新进门没多久的四皇子妃,几人对视了一眼。
“不知这位贵人……”
其中一名太监上前寒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见了我们四皇子妃还不行礼,谁教你的规矩!”
说话的人是依云,最近这些日子,她和梅香依梦几个也学会了宫里的做派,倒不是她们张扬跋扈,而是宫里会装相的奴才太多。只要你不报身份,他便能一直和你打马虎眼。
听得此言,屋中的几名太监赶忙堆着笑上前行礼问安,又殷勤的将严嫣迎至首位坐下。见其态度卑谄足恭、褪后趋前的,一般顾忌着体面的主子都不好再发作,只会温言相问,刚好也趁了他们的主意。
可严嫣是听过骆怀远讲诉过这些内务府的人见人下菜的丑恶嘴脸,自然不会被他们所蒙骗。
“你们也不用装出这副样子,既然知道本宫是谁,应该明白本宫来是干什么的!废话少说,让你们总管出来!”
其中一名太监面露难色,期期艾艾问道:“可是有什么地方让四皇子妃娘娘不满意的,请容示下,奴才们这便去办。”
严嫣冷笑一声,睨了他一眼。
依云便上前一步将内务府拖欠闲云殿分例之事讲了,语气颇为愤慨。
在宫里,作为主子们身边宫人,自然充当其眼耳口鼻之用,有些话主子说了掉份儿,那便需要奴才们替之。这是小安子传授给依云几个的经验,到目前为止,她们做的还不错。
这太监是个能人,听着依云的叙述,脸色各种变化多端,吃惊、讶异等等各种交杂。之后赶忙跪下道:“都是奴才等疏忽了,娘娘莫怪,实在是最近天气突变,各宫各处事务繁忙,才会漏下闲云殿那处。奴才这便禀明上面,尽快安排下去。”
真是会说话,真是好理由!
都住在一处,二三那里早就抬了过去,那两处的宫人太监没少在闲云殿的奴才跟前显摆,唯独漏了四和五。不过严嫣有听骆怀远说过,五皇子骆璟身边的有个太监是个能人,看似不显,缺了谁用的,也缺不了五皇子的,也就是说唯独漏了闲云殿。
“你很会说话!”严嫣拍了拍身边的矮几,站了起来,“看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今日饶了你,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你就别怪本宫不给你们脸。”
话毕,严嫣便带着人走了。
人刚出门,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只见刚才她所坐的椅子和旁边那矮几,俱是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众人眼神呆滞。
过了良久,一个太监小声说道:“据说这四皇子妃是镇国公的外孙女,一身好武学,不让须眉。”
另一个太监接腔道:“再怎么也与咱们没关系,这些都是上面做的,只是苦了咱们下面人。”
“你说若有下次,会不会是咱们碎得一地?”
那人干笑:“你别想多了,怎么可能!”
“这四皇子妃气势太足,我这会儿后背湿了一片,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是不搀和了,你们慢慢玩。”
“这莫不是又来了一个煞星吧,三皇子已经够难侍候的了。”
刚才领头的那名太监开口训斥:“有完没完,都下去干活儿!”
语毕,自己拎了帽子,便往外走去。
另一边,严嫣回到闲云殿,梅香几个上前给她解了披风,又服侍她换了室内穿的简便衣裳。
依梦拿出一双外面是锦缎绣花,里面全是毛皮的大毛鞋子服侍她换上。这鞋做得颇为精巧,没有后跟,套在脚上穿起来十分舒服又方便至极。样子是四皇子提供的,严嫣现在不出门一般都穿这个。
依云略有些担忧道:“娘娘,这么做恐怕不好吧?毕竟这是在宫里。”
严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热茶,“没事,既然有人想这么着,那就如她们所愿了。”
“可——”
“什么如她们所愿?”
随着这句话,骆怀远带着小安子走了进来。
只见他裹了一身裘皮袄子,看起来越发的圆,头戴一顶嵌玉的皮帽子。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自己解了大氅递给小安子。
“没什么,咱们宫里没炭了,我刚才去了一趟内务府。”
梅香略有些担忧的望了四皇子一眼,生怕他出声谴责娘娘给他惹事,哪知骆怀远伸出大拇指,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咱媳妇就是牛。
好吧,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梅香几个已经发现四皇子就是四皇子妃的应声虫,那是娘娘说什么好,什么便是好了。
这些下人自然不懂的这两口子的机锋,因为很多事情并不若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就仿若骆怀远之前私下里和严嫣说的那样,媳妇儿,你就可劲儿作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有事老公给你顶着。
倒不是说骆怀远有多么脸大,而是他毕竟是熙帝的儿子,正儿八经的皇子,严嫣也是正儿八经正一品的皇子妃,祭过祖庙,上了玉牒的。这阖宫上下,明面上惹不起的,还真没几个。
这两口子一个不按牌理出牌,什么三从四德对她来说就是一片纸。另一个皮粗肉厚、死皮赖脸,从来不懂仪范形象为何物。
事情真闹大了,骆怀远真敢跑去找熙帝哭诉。
他敢装傻卖痴当面闹,有的人敢吗?这后宫里许多手段之所以会让人防不胜防,俱是因为它看不着摸不透,但有一点致命之处,那就是不能拿到人前说道。
就好比这次,骆怀远和严嫣明知晓这是有人给他们下套了。换一般人,自然忍了让了,捏着鼻子认了,可这两口子都不是吃哑巴亏的人。
你既然想让我闹,我索性闹给你看,看得目瞪口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ps:会出宫的,只是这会儿出不去,被人拿大义压住饿。
谢谢各位亲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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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23.117.1

第123章
许贵妃确实是目瞪口呆了。
她还没见过这么一个愣人,刚嫁进来还没几日的新妇,就敢不顾体面的闹到内务府去。
吃惊过后,她又笑了,一笑便宛如百花盛开,端得是风华绝代。
许贵妃并不是一个顶美的女人,论姿色她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宫里比她美得女人多了。她美的是那种特殊的气质,是那种与众不同的韵味儿。如水般柔婉,又带着一丝不胜娇羞的楚楚可怜。
“娘娘,这四皇子妃完全就是个二愣子,这下可闹笑话了。”
许贵妃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同样的对话,也在凤栖宫中出现。
“娘娘,这四皇子妃根本就是个粗鄙的,当初陛下合该将她许给二皇子的,有她这么拖着后腿,估计许贵妃那边会悔之晚矣。”
“你懂什么,这人真许给二皇子,那可就给那许贱人增了助力。若不是有人刻意如此,堂堂的皇子妃何至于如此不顾体面大闹内务府?”
“……”
“这许贱人做什么从来不忘给本宫挖坑,这次倒是从内务府那边下手了,反正内务府不归本宫管,咱们就坐等着看好戏吧。”萧皇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
***
果然,这么冷的天都没有阻止流言在宫中蔓延的速度。
差不多到了第二日,几乎阖宫上下都知晓四皇子妃大闹内务府之事。
各宫各院看笑话的自然不在少数,这流言对内务府克扣闲云殿的分例只字不提,只盯着四皇子妃大闹内务府说,言辞极为惊悚骇人,将四皇子妃形容的宛若是母夜叉临世。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为它满足了人们的一些恶趣味,这些宫人太监在宫里地位低下,好不容易有个地位高高在上,又颇具槽点,个个议论起来兴奋之极。有些个没见过严嫣的,只差将她形容的身高七尺,壮硕威猛,完全不似妇人,要不然也不会被配给那个四皇子。
流言越传越烈,萧皇后终于看不下去了,出手制止。同时作为罪魁祸首的严嫣,也让皇后派身边的宫人出面训言一番,并禁了十日的足以示惩戒。
整个过程中,梅香几个吓得心脏快停止跳动,可严嫣和骆怀远两口子却是不理不睬,仿若无事人的模样。禁足正好,刚好这几日严嫣嫌弃下雪路滑,不想去凤栖宫请安。
本是安身关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哪曾想你不去惹事事来惹你。皇后娘娘刚发了禁严嫣足的话,二皇子妃卢秀玲就上门了。
嫂子上门,自然是要扫榻相迎,哪知刚坐定,卢秀玲便啪啦啪啦一通话,将严嫣给惹恼了。
卢秀玲话里的意思大体就是,让严嫣要注意皇子妃的仪范,不要自降身份的与奴才们计较之类的。从话音上根本听不出来嘲讽的意味,可将这话放在心里颠过来倒过去的看,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卢秀玲大抵认为自己身份比严嫣高点,以嫂子的身份来讲这些话的,表面上确实是如此没错,但私底下谁跟谁啊?这人也未免太不识相了,添堵添到人家里来了。
严嫣一不待见谁,就在脸上:“二皇嫂是来教训我的?”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严嫣也没准备跟她客气。
你说卢秀玲是来刻意恶心人的吧,她似乎也不是,说的也是态度诚恳、苦口婆心。可这行为和这话语,怎么看都是来恶心人的。反正严嫣是不喜欢这样的人,也懒得去猜她到底是在想什么,不喜欢,离远点便好。
“你这人说话怎生如此?我是来好心劝导你的,你这般、这般……”卢秀玲涨红了脸。
严嫣挑了挑眉,“我说话怎么了?二皇嫂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被母后禁了足,此时不适宜接待你。依云,送客。”
“二皇子妃娘娘,这边请。”
“你——”
卢秀玲眼圈泛红,狠狠一跺脚,离去的背影似落荒而逃。
晚上用晚饭的时候,严嫣和骆怀远说起此事。
“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从来不给她一个好脸,还孜孜不倦往我这里靠,你说她图什么?”
“我媳妇长得太漂亮了,她想沾沾你的光,日后也熏陶得漂亮一些。”
严嫣呸他一口,“尽胡说八道!”
***
离开闲云殿,回晋安殿的路上。
卢秀玲身边的宫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您又何必上门来找不痛快,这四皇子妃就是个粗人。”
卢秀玲脸上的神色难辨,低声说道:“我们终归是妯娌,她的名声不好与我也有碍,作为嫂子的,自是要多多劝导于她。”
秀芳颇为义愤填膺:“可您瞧瞧她那副样子,对您可是一点也不尊重的,何必对她如此好心好意。”
卢秀玲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回到晋安殿,她借口有些累进了寝殿歇息,也不让人跟去服侍。
秀芳又气又急只得在寝殿门外候着,有同为好奇的宫人问道是怎么了,秀芳也没遮掩,便将二皇子妃本是好心哪知被四皇子骂出来的事说了。于是没过多久,整个晋安殿都知晓她们的皇子妃被闲云殿的四皇子妃给欺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往总有四皇子妃不给二皇子妃好脸色看的碎言碎语,没想到如今竟然发展成这样,这四皇子妃实在欺人太甚!
消息自然而然传到了二皇子的耳朵里。
晚上用膳的时候,二皇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以后少去闲云殿,既然合不来,又何必去给自己添堵。”
卢秀玲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和她毕竟是妯娌,她不懂事,我这个做嫂子的多劝导她,也是尽一份心意。”
二皇子眼神晦暗莫名的闪烁一下,笑了笑,“四弟妹这会儿正处在风口浪尖,这宫里人多口杂,既然是好心就不要办坏事,等会儿将下面都封了口,免得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
卢秀玲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后恭顺的说道:“夫君考虑的比妾周全,妾自当尽心尽力。”
二皇子点点头,放下银箸,便有人捧了唾盂和水盆上前服侍他净口洗手,之后用棉帕子拭干了手上的水,二皇子站了起身。
“我去书房,你先歇着吧,不用等我。”
“恭送夫君。”
卢秀玲半垂着头,蹲身行礼,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角终于泄出了一丝扭曲。
***
禁足的十日很快就过去了,解禁的头一日,按理是要去凤栖宫向皇后娘娘谢恩的。
到了凤栖宫的宫门处,正欲下暖轿的严嫣瞧见一旁不远处的卢秀玲。见此,她刻意放慢了速度。
哪知对方还是迎了上来,卢秀玲身披银白色底翠纹斗篷,双手拢在斗篷里,抱着一个鎏金手炉。
“四弟妹可是来向母后请安的?咱们一起进去吧。”
严嫣只得挂着僵笑,在梅香的搀扶下从暖轿上下了来。
经人通报后,两人进得殿中,萧皇后高坐在殿中的凤座之上,满身雍容华贵。
卢秀玲行礼问安,萧皇后叫起。之后轮着严嫣,她按照宫里的礼仪向萧皇后行蹲身福礼并问安。
萧皇后看了她一眼,似恍然大悟对身旁的贴身宫人说道:“今日是老四媳妇禁足期满的日子?”
那宫人蹲身说了句是,萧皇后点点头,又看向严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