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在筵席上再次大出风头,先不提孝敬熙帝的贺礼举世无双,让众人惊叹让熙帝龙颜大悦,熙帝也是颇多流露出喜爱之意,频频赐酒。
与之相反,坐在左上首处的太子,就显得黯淡多了。
熙帝的表现也颇为耐人寻味,以往这种场合,就算再怎么喜爱晋王,也会给太子留点颜面,赏了晋王酒,太子就少不了,夸了晋王,太子也会带上几句,可这次却是一副浑然忘记了太子的摸样。
在场的文武百官王公贵族都是人精,自是看出了端倪,散宴之后私下琢磨暂且不提,宴散之后太子回到东宫便砸了书房里的东西。
萧皇后也是满心焦虑,强撑了一晚上大度笑容终于在回到凤栖宫后龟裂了。
出宫门的时候,靖国公与成国公刚好撞到了一块儿。一旁同在宫道上行走的其他人,一见此就远远避了开去。
“成国公请。”
成国公看了让他先行的靖国公一眼,面上挂笑,“还是靖国公先请吧。”
当他不知道这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前面陛下给了太子脸色,后面他成国公便仗着是晋王的岳家抢了靖国公的路,第二日保准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然后包括晋王包括他都会落了一个张扬跋扈的名声。
“还是您先请吧。”
“哎呀,你们俩真是磨磨唧唧的,请来请去干什么啊,这么宽的路,你们不走,我可是先走啦。”承恩侯在后面嚷道。
靖国公一让,承恩侯那胖胖的身子便穿了过去,走了几步才回头看成国公,“一起一起。”
成国公暗骂了一声蠢货,只得和承恩侯一起走了。
靖国公在后面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任你机敏狡猾,可架不住有个猪队友。
许贵妃出身微末,还是封了妃以后家里被封了承恩侯,她亲爹承恩侯历来是个五六不分的主儿,倒也不会干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儿,就是脑袋简单了点,拖了不少晋王的后腿。
可毕竟是外祖家,也是撇不掉的,为此晋王跟着后面可是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你可真是个猪啊!”
走到停放马车的位置,成国公见四下无人才开口斥道。
“又是怎么了?你别仗着你女儿是我外孙的媳妇就可以骂我啊!”
成国公见承恩侯一脸懵懂样,恨铁不成钢,“陛下刚对晋王另眼相看几分,这边就传出了咱们俩家不给靖国公脸,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承恩侯一脸怀疑,“有你想得这么复杂吗?没事没事,咱家女儿可是贵妃,陛下历来爱重贵妃,无妨的。”
将成国公气了个仰倒跌,“懒得与你说!”
说完,就上自家马车走了。
承恩侯又站了半响,还是想不出走个道就能有什么,随后也上马车走了。
宫门处的机锋当时在一旁围观的人不少,很快便在底下流传开来,熙帝那里也听到了风声,当然也包括萧皇后和许贵妃那里。
萧皇后脸色终于好了一些,许贵妃却是砸了手边的茶盏。
可爹是自己爹,能怎么办?
许贵妃气急败坏的给晋王那边传话,还是解释承恩侯做事不过脑子之类的话,又给弟弟那里传了信,让他最近拘着些亲爹。
晋王却是阴了脸,觉得自己处心积虑好不容易势头好了一点,就来个拖后腿的。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晚了,只能静观其变了。
*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事后熙帝那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也没有表现出来晋王的丝毫不满,或者转头给太子长脸什么的,平静无波得厉害,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还是每日都招晋王进宫,偶尔去御书房与他说说话,或者让晋王带着全家去陪贵妃,甚至不止一次当着大臣们的面赞晋王学识好、为人能干,封地治理非常有道。
这下可是惊起了一片波澜。
直至有日在淳鸾宫,熙帝突然道贵妃孤单,下令让晋王的几个孩子留在宫里陪陪贵妃。这并不是件什么大事,可结合着最近发生的来看,却让整个皇宫乃至整个朝堂都感觉出一种动静。
那就是,风向变了。
晋王留在京中已经大半个月了,平日里晋王一向谨慎,从来不在京中逗留太久,总会呆上半月左右便会自请回封地,可这次却是没了动静。
朝堂上很是安静,文武大臣那里也很安静,人人都在考虑着一个问题——
晋王这次还会自请回封地吗?
……
“晋王这次会自请回封地?”太子问道。
萧皇后坐在凤座上,难掩眉宇间的烦躁。
“什么时候咱们要把希望都寄予别人身上了?母后您是堂堂的大熙皇后,孤是大熙的太子,居然寄望一个小小的藩王赶紧回封地,不要再给自己添乱?!”
太子这话说得颇为尖锐,至少萧皇后是被他刺到了,她无力的靠在凤座上,满面苍然。不知何时,萧皇后保养得当的脸上竟起了一些细纹,平添了一分老态。终究是年纪大了,又日日劳心劳力,怎么可能不老!
“母后,儿臣不服啊。儿臣哪里不如他,为什么父皇要如此对待儿臣!”
太子本就性情暴躁,此时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在萧皇后面前不断踱步着,面容扭曲。从天到地,不是所有人能忍受的,刚因那件事高兴了没几日,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如此让人难以忍受,也难怪太子会如此暴躁了。
萧皇后见此赶忙安抚道:“你先别慌,藩王不允许在京中久留,再过些日子那边没动静,自会有朝臣上奏。”
“忍忍忍,永远都是忍,只能被动挨打,儿臣真是厌烦透了。”
“昭儿,此时正是敏感时期,你可千万得忍住啊。”
太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可是就是觉得心里憋屈?!
为什么他堂堂一个太子殿下要活得如此窝屈!成日里看父皇脸色也就罢,还得忍一个贱妇生的贱儿子!
“昭儿,这个时候,你要是忍不住,那么这么多年我与你外公那里的心思可就全白费了,还有你自己,你甘心吗?”
甘心吗?不,他不甘心!他还期盼着哪一日能彻彻底底把晋王踩在脚底下……
不用期盼,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还有两年时间……
太子很快便恢复镇定,面上也恢复一贯的威严冷肃,只有那不间断抽搐的脸颊肌肉能透露出他不平静的心态。
“母后,儿臣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
黄覃是景王的幕僚,在景王府任教授一职。
教授是长史司下从九品的末流官员,无定员,负责教导藩王及其子女。说是如此,其实也都是人面上的干系,一般藩王府的教授均为藩王的私人幕僚,辅佐藩王并为其出谋划策。
黄覃年逾五十有加,前半辈子怀才不遇,说是读书人,却是连个秀才都没有中过。碌碌无为很多年,终至一日明白自己并不擅长制式文章,聪明绝顶是有的,却是擅长诡谋一道,遂找了路子给人当师爷、谋士。
只可惜师爷也是需要有资格的,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找这样的人充当自己的师爷。勉强找到几个主家,也都是些末流的小官吏。
黄覃有野心,自是不甘这样碌碌无为,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被景王网罗到景王府来。
彼时,景王刚到景州没多久,虽是心生开悟,却是碍于上辈子的经历,并不通任何俗务。机缘巧合得到黄覃,一开始也并没有多么看重于他,只是报了与他学习一些处理俗务的心思。
不得不说,景王和黄覃学了不少东西。景王虽是不通这些东西,但看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景州一开始很多的政务改变都是在黄覃的提议与教导之下才开展起来。
几年相处下来,景王也明白黄覃是有大智慧之人,自是如获至宝感叹旁人没有慧眼。
按下不提,这么多年下来,黄覃也成为了景王的心腹,景王的许多事情,他俱是知晓,甚至少不了在其中出谋划策。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景王逐渐成长起来,黄覃渐渐从核心转为了副手的,很多时候一些事情他充当的不再是运筹帷幄的主使者,而是一旁补漏的附庸者。
景王成长的太快,竟渐渐让黄覃有一种望其颈背的感觉。
景王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简单而又复杂。
说他简单,是因为景王是个心思简单之人,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心存猜忌,用人从来藏几分。包括一起先确定用了黄覃,他第一句话便是教我,自此便全权交付给黄覃,信任他重用他。
说他复杂,而是经过黄覃的一些指点,到后来很多阴谋诡计对景王来说是信手拈来,虽然出招路线诡异却是效果异曲同工。让人每每膛目结舌,却又不得不感叹景王此人大智若愚。
就好比此次,起始确实是为了弄清楚熙帝的身体情况,才会有胁迫周太医之举。只是景王考虑甚多,虽是胁迫了周太医,却命下属帮着周太医扫除后患。本是为了帮人金蝉脱壳的一时之念,到了最后却发展到如今这种局面,让黄覃深表赞叹之余,又不得不为景王的洞悉人性的能力,感到有一丝惊恐。
京城那边的许多大人物,会想到如今京中风云迭起的情形,只是一个小小的、默默无闻的藩王所为吗?
不知怎么,黄覃突然对景王的宏图大业抱了前所未有的期望。
也许就如同景王平时所作所为表现的那般——
只要我做了,认真的做了,终有一日,该是我的,终会是我的!
*
云王府那边自然没漏过京城发生的这些事情。
骆怀远看似机敏狡诈,实在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聪明有余,耐心不足,所以他做人做事从来喜欢走捷径,喜欢速战速决,而不喜欢打持久战。将严嫣追到手,算是他两辈子以来做的最有耐心之事了。
也因此他注定比景王要差点什么,当然也不能说他不好,只是天性使然罢了。
将手里一些可以在此时交付出来的东西交出来后,骆怀远便一门心思在家里养娃儿了,妞妞和建儿这会儿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养儿的乐趣自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京中发生的这些事自然没有瞒过骆怀远,但因他毕竟不是身在其中,所以能看出机锋,却看不到内里。不过他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太子与晋王这两边斗得厉害,他们才好浑水摸鱼。为了保证自己没有所托非人,骆怀远给景王送了信,让他着重注意一下,并将其中的关键点了出来。
景王回了他一句,骚安勿躁。
这货从来都是那么的言简意赅,骆怀远对远在景州的景王表示鄙视,多说几个字会死?
他甚至猥琐的联想到那个面瘫老五,在面对女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别人不知道,骆怀远可是知道的,那个不解风情闷骚至极的老五可是有个心肝小宝贝儿的。
他手下的人探到景王府有处禁地,外人一概不能入内,府里人人都说那是景王专门给他得宠的小姬妾造的金屋。是不是金屋藏娇,骆怀远不知道,但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这男人啊,你别看他不解风情不谙世事,在女人身上,一个不小心就栽了跟头。任你是百炼钢,他也能化为绕指柔,也不知道这老五滚床单的时候,是不是也是那个脸?
想着老五僵着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脸,去干着各种不和谐的事情,骆怀远脸上就是一阵猥琐的笑,笑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猥琐!”
在整个云王府里,敢这么对骆怀远说的人,大抵也就只有他的宝贝媳妇儿严嫣了。
骆怀远眉眼儿飞扬,招手让严嫣近了前来,然后便将她抱在大腿上,凑在她耳根子说起旁人的八卦来。
殿下和王妃两人历来亲密,这种情形周边侍候的人已经完全可以视若无睹了,兰儿和柳儿几个甚至四处分散来开,免得不相干的人误闯了园中此处。
男人的秉性,严嫣是知晓的。说无下限,都是给他面子,简直就是让人无语。
严嫣心中虽有一点这种别扭的想法,但到底被骆怀远污染久了,虽脸上一脸别扭兼不敢苟同之色,其实心里也被勾得去联想那五皇子的私事。
她是见过当年的五皇子,如今的景王的,那样一个不沾尘埃宛若谪仙似的人儿,真的会食人间烟火吗?
尤其骆怀远越说越离谱,都扯到别人床笫之事了,严嫣不禁红了脸。
“你够了啊,越说越不着调了!”
她用手去推他贴过来的大胖脸,可惜推不开,反而让他凑得更近了。
“哪有不着调,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是那点子事。你日日说我色胚,那是我爱重你,这男人啊碰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就会把持不住。你说那老五谪仙似的人,也会稀罕起女人来,你说他会不会也想我一样,一见到亲亲小心肝你,就忍不住想这样那样……”
说着说着,这货就动手动脚起来。
多年的夫妻,彼此的敏感地带早已熟稔,骆怀远自是晓得往哪儿攻去,严嫣会立马溃不成军。胖手轻车熟路的钻进衣襟里,这会儿正是夏末的天,衣裳穿得极薄,三下两下就拉开了小兜衣,捻了上去。这也就罢了,上面也被放过,逮着严嫣粉嫩白皙的耳朵根儿吹气吹个没完,还亲上了。
“你丢开,大白日的!”
严嫣涨红着桃花面,恨不得将此人给提起打两下。
“就不丢!就不丢!”他耍赖道。
又在严嫣耳根低低的说:“我的嫣嫣,我的小心肝儿,容我一次,还没试过在外面呢……”
“不行。”
说得挺义正言辞,挣扎得却是极无力。
尤其他们身处凉亭之中,虽兰儿几个都在亭外四处守着,也都背着身,可这也让严嫣不能接受。
太荒淫了!
骆怀远力气也是极大的,体格摆在这处,并且深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道。
抱着严嫣就是一顿猛吻,吻得那是晕头转向,好不容易醒过神来,裙子里的纱裤已经被人解了……
……
这一场简直让严嫣心惊胆战,不光要顾着自家不能发出声音,还要兼顾捂着那个表脸□□货,也不让他发出声音。且得小心关注兰儿几个有没有听见,那叫一个‘□□’。
事罢,严嫣缓过劲儿来伸手就是一拧。
骆怀远极其坚韧,痛死都没叫,就是胖脸稍显有些扭曲。
慌慌张张的整理了一下,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女儿和宫人的说话声。
“还不赶紧将衣裳穿好,快帮我看看哪儿有不对的。”
这夫妻二人匆忙整理完,一个还在老位置上坐着,还一个则是一本正经的坐在他对面,端着早已凉了的茶啜着。
“娘,爹。”
妞妞蹦蹦跳跳的跑进亭子来,身后不远处跟着建儿那个小圆球。他一面跑一面喊着姐姐等他,进了亭来,见姐姐已经跳到爹的身上了,就往严嫣身上撞去。
“慌什么,小心摔着。”
见儿子满头大汗的,严嫣从袖子里掏帕子出来与他擦汗,却摸了空。心里估摸着莫是刚才胡闹不知弄哪儿去了,眼睛就看见地上落了一条月白色的丝帕。
不禁想起之前的胡闹,顿时面色一红。
作为主子身边的贴身宫人,眼色都是极好的,兰儿赶忙上前去拾了。凑近了却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并不难闻,但是作为贴身宫人专门负责王妃贴身之事,经常会在主子事后接触到类似情形。
兰儿心中一紧,小脸顿时红了。
严嫣本就拘谨,又是练武之人,兰儿的异样却是没逃过她的眼睛。顿时她的脸更加红了,狠狠的挖了骆怀远一眼。
之后回了闲云殿,严嫣狠狠的捶了骆怀远一顿,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ps:︿( ̄︶ ̄)︿胖子的猥琐是地球人不能理解哒。
今天更得好早,面面是不是很棒→.→
有一点点情节与通房那本重复了,面面纠结了两天,这种情况实在避免不了,要不然讲不清楚。不过这种情况后面就不会发生了。么么哒。
谢谢各位的亲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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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167.1

第167章
京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与晋王各组一队人马进行一场击鞠比赛,本是戏言之下的一场游戏,因着熙帝突来的一道圣谕‘此次击鞠比赛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子弟均可参与,胜者领头赐祥龙腾云佩,其他参与人员各有封赏’,将气氛拉到了最高/潮。
击鞠也就是马球,乃是大熙的王公贵族们都比较喜欢的一项运动,包括熙帝年轻那会儿兴致来了也会下场打一场。
其实一起初事情本不是如此,熙帝一时兴起在演武场考校晋王武艺,哪知太子突然到来。这两人本身便有矛盾,太子武艺不精,一直嫉妒晋王,见了晋王在场中英气勃发的得意,更是嫉恨不已。
晋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当众踩太子的机会,出言挑战,太子虽是有些难以下台,但碍于颜面还是接下来。谁曾想当时一旁人不少,为了怕这两名皇子出了什么岔子,下面人便建议不如击鞠比赛。这样一来既不伤和气,也不怕发生什么失手误伤之事。
下面人本是一番好意,哪知本来一项简单的事,因着两名皇子起了相争之心,也闹出不少纠葛。太子心性不稳,自然不是晋王的对手,期间明里暗里吃了他不少闷亏,这里就不一一细说。
击鞠比赛当日,本是太子领先,谁曾想晋王一队后来者居上,上半场便领先了太子一队四个球。下半场开场之时,又是晋王一队领了先,可能出于急躁,可能出于其他心思,也可能是出了意外,太子竟然驱马撞了晋王的马,当场将晋王撞了出去。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哗然。
晋王受伤不轻,虽无性命之忧,但腿骨却是断了。
……
一场击鞠比赛,谁也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形收场。
打马球受些皮肉伤本是常事,可这群人骑术不差,又都知道轻重,那是伤了自己也不敢去伤了皇子,可谁能想到太子会发疯策马往晋王身上撞呢?
晋王被抬到淳鸾宫去让太医诊治去了,熙帝连看都未看太子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在场的勋贵大臣们俱是知道,这下太子处境堪忧了。
晋王的腿无事还好,如若有事那可是在陛下心底插了一根永远拔出不了的刺。时时刻刻都能让陛下想起,太子究竟有多么的不贤且没有容人之量,仅仅因为一场小小的击鞠,就能视兄弟的性命为无物。
太医院大半太医都被招到了淳鸾宫,诊断的结果是,晋王的腿上要看恢复如何,恢复的好,自是没有问题,恢复的不好,多多少少会落下毛病。
熙帝不置可否,又招来周太医诊看,得到的结果和其他人差不多。
“父皇,您别怪皇兄,他、他也不是故意的。”晋王苍白着脸,躺在那里虚弱的道。
“你还去关心别人,你这是要气死母妃?我的晋儿啊,你这是招谁惹谁了,这腿要出了问题以后该怎么办啊……”许贵妃站在一旁直抹眼泪,摇摇欲坠。
“别胡说,这么多太医看着,怎么会落下毛病!你好好的养伤,太子那里父皇会处理的。郑海全——”
“奴才在。”
“将晋王未出宫之前住的地方收拾出来,等会把晋王挪过去。”
“父皇,儿臣还是回晋王府吧,府里也能养伤,住在宫里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儿臣想回府里养伤……”
晋王苍白的脸闪过一抹执拗,阖上眼不再说话。这种行为不会让熙帝感激到不敬,只会让他觉得这儿子太懂事了。
熙帝的脸上闪过一抹疲累,道:“既然你想回府,就回府里好好养着。”
熙帝走后,殿中陷入一片寂静,许贵妃正想说什么,有宫人来报,“娘娘,皇后娘娘来探望晋王殿下。”
“不见。”许贵妃面上厉色一闪即过,“告诉她晋王殿下精神不济,歇下了。”
……
“陛下,皇后娘娘去了淳鸾宫,被贵妃娘娘挡在殿外。太子殿下本来想来紫宸殿请罪,被皇后娘娘勒令回了东宫。”
熙帝抬抬手,跪伏在下处的太监便退下了。
“郑海全,你说这晋王是不是在做戏给朕看?”
一旁的郑海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让熙帝看不见自己最好,可这种想法就是个奢望,只能开口答道:“奴才、奴才觉得并不像,这晋王殿下在前头,太子殿下在后面,马在急速奔跑,他怎么可能会防备后面有人撞上去。”
这话说得郑海全心颤不已,可陛下点名问的,他就只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熙帝‘嗯’了一声,“可太子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
郑海全没再敢说话,抱着浮尘佝偻着腰垂头站在那里。
熙帝也琢磨着不像是晋王故意为人,因为在场人都能看到是太子的马突然加速往晋王的马上撞。
“那两匹马和场地查的结果如何?”
“经过再三勘察,没有任何问题。”
熙帝不再出声,脸阴得可怕。
过了好半响,他才道:“太子浮躁无状,罚闭门读书一月。”顿了顿,又道:“把那枚祥龙腾云佩给晋王送去,顺便在朕的私库里拣些上好适用的药材一并送去,让他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