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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禁让她有些赧然,虽明知道说得不是自己,还是感觉有些局促。
阮灵儿见九娘呛咳,赶忙伸手替她拍了拍背,“九娘,你没事吧。”
九娘顺了口气,摆摆手,“没事。”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红着脸对程雯婧道:“这‘小妖精’一词,不宜拿出来说,会惹得人笑话的。”
阮灵儿还有些不懂内里,“小妖精怎么了?”
程雯婧会意过来,干干的笑着摆手,“没啥,没啥。”并对九娘使了一个眼色。
见把单纯的阮灵儿忽悠过去,两人对视一笑,亲近之意油然而生。
其实经过这一会儿程雯婧的表现,九娘也看出她并不若表面上的那般单纯,就好比之前在两人面前表现的醋意,就好比方才的直言,这都是一种坦率的宣告。
可是这种小心机却是让人讨厌不起来,毕竟这一切都是源于喜欢。
喜欢?
喜欢是什么呢?
至少萧九娘知晓,她从来喜欢不到如此的纯粹。
作者有话要说:ps:呃,说个事啊,从今天开始面面可能只能保证一更了。这快过年了,面面家中事多,又是今年刚结婚的新媳妇,不光老公老家得去挨家挨户的走亲戚,妈妈这边的亲戚也得走,毕竟结婚了成大人了(好羞涩),很多亲戚都得单独走了。
亲们知晓面面现在正在怀孕中,每天不敢在电脑前坐久了,所以是没有存稿的,得凑着这几天攒点存稿,免得过年断更了。虽然没有二更,但是绝不断更,这个还是能保证的,(*^__^*)
大家一定能谅解的,对吧?嘿嘿,我就当你们谅解了。祝大家小年快乐哦,此乃存稿箱发射,面面君去娘家吃小年饭了。
☆、第66章 42.0
第64章
承元帝给太子选太子妃这一举动,着实打得孟家有些措手不及。
被捧高久了,孟家人似乎早就忘了他们的荣宠全部来自于承元帝,若是承元帝翻脸,他们什么都不是。当然承元帝并没有翻脸,待孟家依旧如故。可突然给太子选妃一举,却是无异给孟家人敲了一个警钟。
那日芙蓉园夜宴,承元帝突然钦点了太子妃的人选,无人知晓其实孟家人也是那个时候方才得知这个消息,他们心中有恐慌有尴尬,却还要当着人面装出一副早就知晓的模样。
可事实上孟家人确实不知,从始至终承元帝和太子都未曾对孟家人提过此事,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感觉如此措手不及。
按照惯例来看,孟家如此荣宠,又是太子的外家,太子选妃这种事孟家人应该是提前知道的。可是按照君臣之分,皇帝给自己儿子选媳妇,又何必和尔等一个臣子讲。
知与不知,提前知与事发知,这里头的区别太大了,所包含的含义也太多。
当日宴散之后,孟家一众人便聚到了一起商讨此事,商讨完后的结论是,这近一年来家中暗里的小举动太多,恐怕惹了承元帝不悦。
当然也有孟家人不这么认为的,在他们的想法中,家里出了一个争气的皇后,死了几十年,依旧在承元帝心中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太子确实与他们有血缘关系不假,他们也深深同情着太子病弱的身体,可感情用事和家族以后的大方向,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也不能有关系。
现如今孟家是风光不假,假以时日,承元帝老迈驾崩,太子一看就是早亡之相,以后孟家人还能靠什么呢?太子挡了多少人的道,众人皆知,太子死后,和其有密切关系的孟家能全身而退?还不如借着势头选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提前卖好,顺便捞一个从龙之功。
当年,孟家的崛起是因为孝贤慧皇后,谁敢说孟家不能再出一个皇后呢?!
孟嫦曦是孟家最出色的女儿,要容貌是倾城之色,要家世有家世,没看到几位皇子都对其大感兴趣。孟嫦曦今年不到十四,撑到及笄,差不多也能看清楚形势如何,然后举阖家之力将对方推上去。之后,孟家便可以安稳的坐着再享繁荣百年。
有这种想法的孟家人占大多数,包括孟嫦曦的亲爹孟霄。他身居中书省中书令一位,自然站得高看得远,孟家如今看似繁荣似锦,实则烈火烹油,他们必须也必然要找出另外一条路来,而最有用且最为便捷的路便是选一位皇子联姻。
孟家人的算盘打得挺不错,无奈他们错估了人心。
在孟家人的想法里,他们甚至隐隐对承元帝和太子有些怨怼,既然不行,何不干脆利落的给人让道,何必死抓着不丢。以后这两人撒手一去,自是管他洪水滔天,他们却是要承担其他皇子的怨怼。
在他们的心目中,此时是没有血缘亲情的,也忘了孟家因何而荣宠。也许心里都清楚,只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认为不管什么时候,承元帝和太子终究对孟家不同。
可此次为太子选妃一事,无疑是狠狠扇了孟家人一个巴掌。
孟家人恐慌了,不管内心是否恐慌,至少表面上要表现出恐慌来,而他们的表现方法便是,让孟嫦曦这个‘小表妹’去探探东宫那边的口风,之后再图谋其他。
孟嫦曦一副不知事的模样进了宫,如同以往顺利的来到太子身边。
她到的时候,太子正在饮药。见此她赶忙凑上前去,又是帮着端水漱口,又是拿果子给太子解苦。
一番作罢,她才坐下和太子叙话。
说着说着,自然说到选太子妃一事上。
“太子哥哥,这番选太子妃实在发生突然,曦儿到现在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呢。那王家的姐姐为人如何?曦儿只是见过,还从未与她打过交道呢。”
“孤也不知晓,此事是父皇决定的。”
“难道皇姑父给您选妃,就提前没有跟您说过?”孟嫦曦好奇问道。
太子瞥了她一眼,道:“孤也是到了芙蓉园以后,才知晓此事。”
孟嫦曦哦了一声,“我倒说那日怎么太子哥哥也去了,皇姑父可是一贯看重你的身子,怎么突然就让您出了宫,看来也是打了让您亲自挑嫂嫂的主意。”她眼珠一转,捂着嘴小声取笑着。
太子无奈一笑,宠溺的摇了摇头,“你呀你。”
孟嫦曦又和太子说了一会儿话,方才离去。临走时太子吩咐内侍,将新进来的贡品挑了几样让其带走。
孟嫦曦笑眯眯的离开了,靠坐在那里的太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收了起来。
一名内侍走了进来,小声禀道:“殿下,胡太医吩咐的药熬好了。”
福泰瞄了一眼太子的脸色,不耐挥挥手让内侍先退下了。福泰是太子的贴身内侍,从小侍候太子,自然明白主子这会儿心情不大好。
他犹豫了一下,不禁劝慰道:“殿下,不要多虑,万万注重自己的身子。”
太子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感叹什么。
“去把药端来给孤。”
福泰有些犹豫,“殿下……”
“快去。”
福泰蔫蔫的下去了,再转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药。他模样十分犹豫的望着太子,一副不想让对方喝此药的样子。
“好了,你还让孤不要多虑,你才是多虑了。对如今来讲,这样是最好的。”太子笑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是最好的吗?
也许。
可福泰却是知晓这是狼虎之药,每日太子服下后,便会好一阵不舒服。只是太子不想让陛下知晓,装出无事的样子,他也就当做无事罢了。
想着可怜的殿下,又想起那可恶的孟家人,福泰不禁在心中啐了一口。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朝三暮四想找高枝攀,也不怕折了脖子!待未来的太子妃诞下小皇孙,尔等就知晓瞎了狗眼是个什么感觉了!
*
孟嫦曦出宫后回到孟家,便将自己探来的话告诉了祖父和阿爹。
孟家人一琢磨,看来此事并不是太子合着承元帝一起瞒着他们的,只能算是承元帝一个人的主意。
只要太子提前不知情便好,至于承元帝那边,承元帝一向心思深沉,是怎么想的,很少有人能看透。有太子在前面,承元帝哪怕恼了孟家,也不会做的太过,毕竟承元帝一向注重太子的颜面,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番斟酌之后,孟家人便散了,之后孟大夫人拉着小女儿去了自己房中说了会儿话。
离开父母住处之后,孟嫦曦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因为身份关系,家中许多事从不瞒她,所以孟嫦曦知晓家人打得什么主意。毋庸置疑,家人的主意自是好的,可是孟嫦曦却是有一些不愿意。
无他,在孟家人的心目中,楚王只是一个用过便丢的弃子。甚至早先传出楚王心悦自己,也是家中放出的消息,不外乎想试探太子和承元帝的态度。如今承元帝的态度也显露出来,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了,孟家人几乎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舍弃了太子,剩下唯一的便是从另外几名皇子中,选择一个最具有实力的皇子联姻。
而人选大抵是在赵王和成王两人中间选择,因为这两人是目前来说最具有得登大宝机会的。
孟家人一切都算计很好,唯独没算到的就是一颗女儿心。
孟嫦曦是真的心悦楚王,可能是假戏真做,也可能是楚王总是对她不冷不热,不若成王赵王那般捧着她,孟嫦曦便对他越来越上心。
她甚至隐隐有些埋怨家中,楚王哪里不好,就算不良于行,也不是天生便不良于行。因为和太子的关系,孟嫦曦知道的比常人要更多一些,楚王的不良于行不外乎是因为中了毒,只要能解了毒,说不定便能恢复以往。
虽宫中太医与各地寻觅来的名医都无能为力,可事在人为,谁知道日后会如何呢?凭什么就完全将他踢出了局!
孟嫦曦越想心中越烦闷,咬了咬银牙,吩咐婢女备车她要外出。
孟嫦曦在孟家地位还是很高的,平日里家里并不拘着她,所以出趟门也是很容易的。上了马车,孟嫦曦便吩咐去楚王府。
到了楚王府门前,孟嫦曦的婢女便去门房那处递了名帖求见楚王。等了好一阵子,孟嫦曦呆在车里都快发脾气了,婢女才回转过来道,说楚王并不在府中。
楚王不在府中?孟嫦曦面色黯淡下来。
*
这几日九娘每次来私宅,都能见到楚王。
邱先生也没再出现过,似乎楚王打定主意将教导九娘的任务揽了过来。
一日两日还不觉得,九娘就是觉得有些惊讶,时间久了,连九娘都看出有些端倪。
难道楚王现在不忙吗?现在这个时候不正是他应该很忙的时候,九娘可没忘记楚王是瞄准什么而去的,他的努力两辈子她都净落眼中。
这种事九娘自然不敢问出来,只能把疑惑埋藏在心中。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这几日她眼中越来越盛的光芒,早就出卖了她。也不知是她重活一次,道行都活到狗身上了,还是因为她两辈子都不是楚王的对手。
九娘并不知晓楚王是特意为之,长安城内明眼人若是有心都能发现,似乎一夕之间本是风头正盛的楚王,突然便销声匿迹了。除了偶尔进宫探望快成新郎官的太子,连一向处事高调的楚王府那边动静都小了不少。
这与如今形势着实不符,只有那些许人能看出楚王此番行径背后的真谛,不禁赞赏其心志,当然同时也有些感叹对方身上的缺憾。
真是可惜了,若不然……
若不然什么呢?
如今没人敢去想这些,原本早就开始站队的朝中大臣,最近动静都消停了。大家都在观察情势,再说白点,就是想看太子能不能生出个小皇孙。
不过很多人都不报希望,若是容易的话,承元帝也不可能会拖到现在。
……
楚王微微的勾了勾唇,抬起眼时,唇角的弧度已经收了起来。
“将这一段的讲解,重复给本王听。”
楚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书中的一行,然后便将书卷推到九娘面前。
九娘小嘴微张,一脸呆滞的模样,方才明明不是讲的这些,怎么反倒回过头去了?
这人太卑鄙了!还带回头随机抽查的!
她怨怼的、小小的瞅了楚王一眼,才将目光放到书卷上。细细思索好一会儿,九娘才磕磕绊绊的开始讲解给楚王听。
她并不确定自己讲解的是否正确,但应该没差吧?反正就是一个意思,不是吗?
讲解完后,室内静谧非常。
楚王面无表情,九娘有点紧张的瞄着对方。
良久,楚王才将那书挪到自己面前来,神态淡然道:“意思大体没差,但若是你岁考之时,在卷上如此解答,恐怕行不通。”
九娘顿时露出如丧考批之色。
她知道自己不笨,但举凡扯到学问之上,她就是不通。上辈子早先是个不识字的,后来识字了,也会写字了,但也只限这些,普通点儿的她大抵是懂的,但是再深一些却是不行。
一般的大家闺秀世家贵女们,吟个诗做个对,那都是小菜一碟。唯独她不中,怎么着那根线都搭不上。
“表哥,九娘实在太笨了,我给你丢人了。”
教了萧九娘这么久的时间,楚王也看出她是个愚钝之人,倒不是人笨,就是在学问之上十分愚钝。楚王见过这种人,也就是俗话所言,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这样吧,本王将这些讲解给你写下,你照着背下来。若是都能记住,岁考之时,考个乙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楚王不愧是楚王,很快便想到了蠢人要用蠢办法来对付。做学问不行,死记硬背总可以吧。
国子监考试分几等,甲、乙、丙,每等又分三等,上、中、下。若是九娘能得个乙中或者乙下,也不算太差,至少不会惹来众人嗤笑。
“表哥,你实在太好了!”
现在让萧九娘做出一副狗腿子样,她可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表哥确实对她很好,一点也不像上辈子。她上辈子怎么会觉得楚王一直是个冷面无情兼小心眼的男人呢,她这么想表哥,实在是太不对了,一定是她上辈子抱大腿的姿势不对。
楚王几不可闻的哼了声,取来了宣纸,九娘见书案上的砚台中没有墨只剩一些了,赶忙凑了过去拿起墨锭,帮楚王研墨。
将砚台磨了满满一池墨后,九娘又殷勤的去给楚王泡茶。
常顺见到如此勤快的九娘,还有些诧异。
今儿个太阳难不成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小姑奶奶一向懒得可以,从来都是坐着只动嘴皮子的主儿,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怎么这会儿倒是勤快起来?
常顺心中的怨怼,九娘自是不知晓,她泡来茶后,殷勤地递到楚王手边,服侍其喝完之后,又去了楚王身后给他捏肩。
“表哥,舒服吗?”
楚王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银钩铁画,笔走游龙。
“要不要重点力?”
“重点。”
“这样可以吗?”
“……”
“表哥,你的字写得真好。”
“……”︿( ̄︶ ̄)︿
若是让长安城内众人知晓,突然隐没起来的楚王,其实是在干这种哄小女娃的小事,大抵都会被亮瞎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ps:学霸楚王:︿( ̄︶ ̄)︿现在才知道本王聪明!哼!
☆、第67章 42.0
第65章
实在不能怨九娘如此狗腿,而是眼见旬考迫在眉睫。
她入学的时间,实在有些不是时候,入学仅不到一月,便要面临旬考的到来。旬考之后,再过一月,也到年底了,然后便是岁考,实在容不得她不急。
与她同样着急的还有两人,那便是阮灵儿和程雯婧。
阮灵儿是素来学习不好,和太学院众多女学生相比,她比大多数人都刻苦,可是每次的考试成绩都在乙下左右徘徊。次数多了,阮灵儿也对自己也不抱什么期望了,反正她是女子,只要不考末等,不让人笑话便好。
而程雯婧方一开始是不急的,她来国子监念书本就目的不纯,从小到大学问都没做好过,自然也没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只是入学以来,她和阮灵儿还有萧九娘关系越来越好,见两人这般诡异的刻苦努力,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一问之下,方知严重性。原来还有旬考岁考这一说,这也就罢了,且考试成绩会张贴出来,是时若是成绩太差,可会招来整个国子监内的学生嘲笑。
尤其是她们太学院,论身份家世是六院中最高的(国子学不论身份,只论学识),还考不赢那些小官家的子弟或者庶民,那简直是贻笑大方。
没看到平日里一干玩世不恭的贵族子弟们,这会儿都积极了起来,虽然都是临时抱佛脚,但那也是抱,整个太学院里,大抵也就只有程雯婧才能如此悠闲了。
程雯婧听完解释后,脸上就写了两个字——
震惊。
低着头看书的阮灵儿,不禁抬头问道:“雯婧,我记得跟你说过这事啊,难不成你不记得了?”
程雯婧脸上表情干干的,直摆手,“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肯定记得的啊。”
实则有没有记住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所有心思俱没有放在念书上,怎么可能记住这些‘小事’啊!
程雯婧的回答将心思单纯的阮灵儿忽悠过了,却是没忽悠过萧九娘。
她笑着瞥了对方一眼,道:“我记得你表哥学问不差的,若不然也考不进国子学,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可以多向他讨教。马上就临近旬考了,你也该多准备准备才是。”
是呀,她可以去找表哥,这样一来又有理由和表哥呆在一处了。
程雯婧脸上顿时绽放出光芒,差点没闪瞎九娘双眼。然后这少女便急匆匆走了,全然将两个好友抛在了脑后。
九娘扶额。
好吧,她本是一番好意,哪知对方倒是理解了,却理解歪了,九娘几乎可以预料到最后的结果。
不过转念一想,程家乃是将门出身,也许并不太在乎什么学问。
*
为了准备旬考,九娘每日散学之后,便会在私宅多呆上一个时辰。
为此她特意向安国公府那里报备过了,说是为了准备旬考事宜,和同砚一同研习功课。九娘这段时间一直早出晚归,极少在府中露面,府中也没有什么人会留意她,毕竟这阵子长安城因太子大婚一事,生出了许多波澜,萧家上下的注意力大多放在这个上面。
这日,临离开私宅之时,常顺领了个老妇人出来,说是楚王给九娘的人。
九娘不禁瞄了楚王一眼,见楚王点了点头,便没有多想,领着那老妇人和小翠便上了回府的马车。
这老妇人年纪并不大,大约不到五十的模样,一头乌发在脑后挽了个髻,相貌有些严肃,不苟言笑的。但看其干净利索的打扮,笔直的坐姿与走路的姿势,九娘便知晓这老妇人不简单。
果然上车后一问,这老妇人是宫里出来的。
宫里的宫人到了年纪以后,一般都被会放出宫返回原籍。当然若是孤苦无依,没有家人,也是可以一直留在宫中侍奉的。这些几乎在宫里呆了一辈子的老宫人,只要不是太过愚钝,大多都会有几样拿手的本事在身。
这余嬷嬷便是如此,最是善于为女子调养身体。不过出了宫后就不能称呼嬷嬷了,嬷嬷不过是对宫中的一些老宫人的称呼,出了宫后该叫余大娘。
九娘并未多问,只知晓余大娘的来处,至于余大娘此番为何而来却是不知。人是楚王给的,她自是放心大胆的用,总不至于害了她。
九娘直接便领着余大娘回了翠云阁。
她如今在安国公府的地位不低,带个老妇人回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明日让莲枝往崔氏那里报备一下便罢,反正一改吃穿用住月银皆有九娘管着,又不用安国公府发月银。
如今翠云阁婢女不少,却是少一个管事仆妇,以往是让莲枝带着管的,这番余大娘来了正好,九娘便将她安在了管事仆妇一位上。
将情况大概和莲枝说了一下,余大娘便被婢女领下去安顿了。九娘刚在软榻上坐下,小酒儿便跑得飞快的来到她身前,在脚下拱来钻去的表示了会儿亲热,之后蹦上了九娘的膝盖。
又是蹭又是舔的,小尾巴使劲的摇着。
九娘不由的便笑了起来,将它抱起来亲了亲,“酒酒想我了是不是,我也想你了。”
自打九娘去国子监上学后,酒酒日里就很少能见到她,也就只有她散学后,晚上这会儿时间能撒撒娇打打滚。初一开始,酒酒并不习惯,总是闹腾着莲枝等人四处找九娘。时间久了,似乎也明白了,倒也不再闹腾,就是黏九娘得厉害。
九娘和酒酒玩了一会儿,便去换了在家中穿的衣裳,这时晚饭也提了回来,九娘净了手后便开始用饭。
正用着,门外似乎来了什么人,莲枝出去了一趟,回转过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沉肃。
她附在九娘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九娘惊得连手中的银箸掉落,都没自觉。
韩云娘竟然死了?!
*
事情在绕了偌大一个圈后,又回到了本来的轨迹。
不过这辈子因着九娘一直没放松在安国公府内收买下人,所以知道得更为详尽一些。
韩云娘死了。
不是病死的,而是自己将自己吊在床柱子上吊死的。
可能是因为两辈子都对这个妇人抱有怜悯之心,也可能是因为萧十娘的关系,九娘听到这消息后,即觉得感慨又有些不寒而栗。
悬梁自尽的,也不是没听说过,可是自己将自己吊在床榻柱子上吊死的,那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