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没有将菊花置于寝殿,这话有谁会信?再说了,都说了是自己喜欢才将那菊花移了进来的!既是喜欢,怎么可能还会置于偏殿?自己平日里,可是极少去那偏殿的!若是真说自己将菊花置于偏殿,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岂不是在太后的眼里更加地成了一个自私自利之人?自己赏不得,旁人也休想赏?
周贵妃岂会不知道皇后现在的心思?那日,她便是故意跟皇后找茬儿呢!就是为了气她将那几株菊花移走!皇后还真是没让她失望,竟然真的就中了计!其实,她自然是知道皇后犯病与那几株菊花无关!周贵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案上的香炉,虽然现在香炉早已是灭了几日了。可是周贵妃眼底的笑意,却是落在了那香炉之上!
谁能想到,真正害皇后犯病的,不过就是几支熏香?香已燃尽,灰都没了!这真正的凶手,上哪儿去找?
“伊荣华,若是朕执意要任你为右院判,你当如何?”
“回皇上,民女实在是难以胜任,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面上的不悦之色甚浓,“此事无需再提!就此伊荣华挂职太医院右院判一职,无需日日点卯,若有宣召,即刻进宫!着礼部即刻开始准备伊院判的官服!”
“是,老奴即刻去传旨。”皇上身边儿的总管太监应道。
方太医一听这话,即刻就懵了,“皇上,您执意如此,那太医院上下!”
皇上知他所言,不悦道:“即刻能传太医院上下,所有不服者,皆可前来挑战伊院判,不过,仅限今日!”话落,看向荣华,“今日朕也正好无事!以往,也见过文人斗诗,兵者比武。今日朕倒是要开开眼,看看这斗医,又是个如何斗法!”
看着皇上一脸神在的样子,荣华心中腹诽不已!皇上这是赏她吗?分明就是将她置于火上烤!这是不想着让她好过了!可是圣旨已下,谁还能抗旨不成?
荣华无奈,只得跟着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太医院!
皇上在正厅中一坐,使了个眼色,便听他身边儿的太监高呼一声,“皇上有旨:册封伊氏荣华为从三品右院判。今太医院上下若有不服者,皆可前来挑战伊院判!若有人能将其击败,则伊氏荣华让出右院判一职!仅限于即刻起,一个时辰内!钦此!”
荣华此时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没事儿干嘛来这宫里显摆呀!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这是周贵妃的主意,还是皇上的主意,竟然是把她架到了火上烤!这下要么就彻底地让他们服了自己!要么,就是丢脸到家了!弄不好,万一输了,皇上觉得丢了脸面,再将自己给赐死,可就真的是乐极生悲了!
荣华想起这宫内医官制度,女医官由低到高,分别是实习医女、医女、医士、医官、医正。而男医官则是吏目、实习太医、太医、医正、(左右)院判、院使。自己若真成了右院使,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太医院里的书,自己可以随便看了?
太医院这里,气氛倒是紧张凝重!而坤宁宫里,太后等人早已是散了!皇后的眼底,那沉重的阴霾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有些许的算计和得意!
“娘娘,您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定然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皇后得意地笑了笑,“很好!本宫倒要看看,这一次,这个伊荣华,怎么逃过这一劫!伊荣华,不要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你屡次出手,碍了本宫的事儿!”
“娘娘,您还是先歇一歇吧。奴婢让已经吩咐了膳房,为您炖着药膳了!”
皇后听了,倒是倩然一笑,“要说这个伊荣华,也的确是个学医的天才!只不过,可惜了,终究是不能为我所用!”
“娘娘,不过就是个大夫罢了!只要娘娘想要,什么样儿的神医没有?”
皇后听了这话倒是高兴,“说的不错!只要是本宫想要,自然是有大把的神医蜂涌而至!一个小小的伊荣华,还的确是不值得本宫太过费神!告诉安王妃,那个大姚氏,该舍便舍了吧!次次都是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娘娘。那姚家那里?”
“告诉姚家,镇国公府将来的国公夫人,仍然是姓姚!”
“是,奴婢明白了!还是娘娘高明!”
坤宁宫内,再次恢复了一片平静,皇后的病情似乎也是真的减轻了许多,躺在凤床上,睡熟了!那轻轻袅袅地熏香,再次自香炉内飘散开来!整个寝殿内,异香浓郁!
刚才的嬷嬷退出大殿,关好了殿门,转身脸上冷然一片,“娘娘好不容易睡下了,都仔细着些!莫让人惊扰了娘娘!”
“是,嬷嬷。”
嬷嬷到了东厢房里,一摆手,屋子里的人便全都退了出去,地上,跪坐着一个小宫女,年纪也不过就是才十四五岁大小,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睛因为惊恐而瞪的极大!嘴巴被人用帕子堵了,只能是拼命的摇着头,发出一种低低地呜呜声!
“小贱蹄子!居然敢背叛娘娘!你以为你们在那熏香上动的手脚娘娘不知道?哼!说,到底是谁暗中指使你的?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害皇后!我看你是想着被诛九族了!”
那小宫女仍是呜呜地摇着头,嬷嬷将她口中的帕子给取了出来,“就给你一次机会!说,你便能得个全尸,而且也不会连累你的家人!若是不说,那你就等着被娘娘将你喂狼吧!”
“嬷嬷饶命!嬷嬷!我说,我说!是,是香贵人!是香贵人指使我干的!”
“香贵人?”嬷嬷一愣,原以为应该是周贵妃,怎么就成了香贵人了?嬷嬷也是个中老手了,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番,“小贱蹄子!你想唬弄我老婆子?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哼!说实话!”
“回嬷嬷,奴婢不敢撒谎!真的是香贵人!那日她就躲在那御花园里亲眼看到周贵妃和皇后娘娘起了争执,又得知娘娘对花粉不适,特别是还有哮喘症,所以便给了奴婢一支簪子,让奴婢将她拿过来的熏香放入寝殿内的香炉中!奴婢一开始也是不敢的!可是香贵人说如果奴婢不做!她就让人将奴婢宫外的哥哥的手脚给砍下来!奴婢也是没有法子,这才应了!”
嬷嬷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开门吩咐了几句,便回来坐在了椅子上,等消息。
不久,便有一名宫婢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一支金簪,说是在这小宫女的衣橱里,找到了一个小棉袄,从那里搜出来的,不仅有这个,还藏了不少的银钱!
嬷嬷讥诮地一笑,“你倒是真会藏呀!居然还长本事了!以为将这些东西藏在小棉袄中,便能蒙过去了?”说着,将那簪子收入怀中,想着一会儿自然是要到皇后那里那讨功了!“来人,将这个贱婢押出去,填井吧!”
“是,嬷嬷。”
“嬷嬷,嬷嬷你答应过奴婢,要放过奴婢的家人的!”那名小宫女眼底有着绝望,挣扎着,扭动着!可是她哪里是几个凶悍婆子的对手?
看着那小宫女被拖了下去,那嬷嬷轻笑几声,“我是答应过,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这宫里头,得是皇后说了算!都进宫几年了?居然连这个也看不清楚,不是自己找死吗?”
没有人看到那个小宫女被押着填井的那刻,那眸光里的绝望,同时,却还有着一丝庆幸!若是此刻那位嬷嬷看到了,兴许,就不会这么得意了吧?
太医院。
经过最初的平静,现在的大厅内,已是热闹了不少了!
与荣华相对的,现在是三位太医院的医官,其中,有两位是男医正,另外一位,是名女医士!
马院使为评判,看了一眼高坐着等着看热闹的皇上,马院使硬着头皮开始出题了!
“四位,你们身前都有一桌,上面备好了笔墨纸砚,将你们的方子,写在纸上,便可!现在,本官开始出第一题。若是一位产妇难产,且有血崩之兆,该当如何?”
四人听了,各自想了一下,便开始下笔了!
片刻,便见太医院的三人都停了笔,唯有荣华仍在奋力疾书,而且是眉心时不时地还轻蹙一下!这一举动在马院使看来,顿觉地这荣华态度果然是严谨认真,的确是从医之人!而其它众人则是并不这么想!特别是,大厅内的三人,对荣华的态度,是极为不屑!
外头的方太医看到此处,心中也是略有鄙夷,到底是个小丫头片子!这生孩子的题,她如何能知道?怕是连见都没见过的吧!
待荣华止了笔,马院使才将这四人的答案一一念出!
语毕,现场寂静一片!而皇上,竟是直接就站了起来!怒目看向太医院的三名医官,怒道:“这就是你们的方子?连朕这个不懂医术的人,都听出谁高谁低了!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庸医!”
说着拿过马院使手中的宣纸将荣华的那一张单独挑了出来,“去给外面的人传阅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朕冤枉了他们?”
马院使不敢怠慢,连忙将荣华写出的答案拿了出去,让众人传阅。
“伊院判不过是一个年仅十四的小姑娘,都知道将病情分析的入情入理,都知道要尽量是母子平安!你们呢?你们仔细地瞧瞧你们写的这是什么狗屁方子?”
皇上说着,便将那宣纸冲着三人扔了过去!三人吓得脸色惨白,扑通就全都跪到了地上!
“你!念!再念念!看看你自己写是什么东西?”
那被指着的一名太医,哆嗦着手拿起了那宣纸,颤着声,却是根本就发不出声来!
皇上气的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废物!一群废物!朕今日才知道太医院竟是养了这么多的废物!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马院使的题目是问你们如何救治难产的产妇!你们呢?一个什么保小,一个保大!一个写的更是乱七八糟!你们的医德呢?哪儿去了?”
皇上气的胸口是一起一伏的!他是真没想到呀!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着借这个伊荣华来试试这太医院里的成色究竟如何,没想到,竟是试出来了一群庸医!难怪几次三番,都要请伊荣华进宫呢?难怪这马院使和几位太医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呢!这太医院上上下下养了一百多人,真正能用的,有几个?
“马院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位是世医王老的独孙,这一位是世医宋先生的三公子,而那一位女医士,则是卢家的一位庶小姐。平日里,倒也无事,后宫的主子们,有个微恙什么的,他们都会开一些温补之药,倒也无事!可是若是一些急症,怕是就不成了!更别说是一些疑难杂症了!”
马院使也是对这些人极为头痛!可偏偏都是有些背景的,自己也好做的太过!毕竟是都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他们平日里在这太医院也就是跋扈了一些,至少还没有惹出过什么事端!可是偏偏他们不长眼,不服这伊荣华,还想着跟她斗一斗!那就只能是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罢了!全部都赶出去吧!他们三个,永世不得行医!否则,定斩不赦!”皇上说完,挥挥手,便有侍卫将三人拖了出去!
马院使上前一步道:“伊院判这方子,还真是妙!用大麻子二个、巴豆二个、麝香一分,共研匀,贴脐上并足心。此方既简单,又有效,再加上伊院判考虑周详,在产前产后,都以补血之药膳相辅!再加上难产时,以针炙之术催产。果然是高明!老夫也是佩服!”
“马院使过奖了!师父曾说过,为人医者,必先认真谨慎,无论是何病,何人,都该如此!不可因己过大意,而伤之病患!”
“好!令师教的好!教的好呀!”皇上抚掌道。
马院使见皇上的脸色好了些,这才小心翼翼道:“皇上,按理说,这还有辩药和煎药两关。以老臣看,不如就直接先跳过辩药,直接看其煎药如何。您看?”
“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还有哪几位太医想要挑战伊院判?这一次,比的是煎药!本官会给出一模一样的方子,一模一样的药材,以此来看三人煎出的药究竟如何?”
不多时,便有人站了出来,这一次,只有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方医正!他本来是有些惧怕的,毕竟刚才皇上的怒火可不是假的!可是一想到如果赢了伊荣华,那么右院判之职,可就到手了!自己辛苦了多年了,不就是为了升官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更何况,自己可跟那几个蠢货不一样!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夫!
看到摆在桌上的药材和一些器具,马院使道:“此方治暗痱,肾虚弱厥逆,语声不出,足废不用。你们根据自己所学,来想着如何配选这些药材,又是如何煎制。考虑到药效,此局不限时辰。”
片刻后,荣华竟是弃了那些药材,冲着皇上福身道:“启禀皇上,请恕荣华不能煎药。”
“为何?”
方太医一听,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过那声音却是极小,离得较远的皇上自然是听不到的!“伊小姐,你的医术高明,竟是不会煎药吗?”
马院使也是不解道:“伊院判,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院使,你这方子没错。这些药材却是不对!刚才荣华仔细看过了我与另外两位太医的,他们的药材都没错!唯独我的却是不对!这里面应当是有附子,可是我的药材里,却是白附子。白附子与附子的外形相似,但较附子小。这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字,可是这药效,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马院使一惊,立刻上前查看,这一看,也是面色大变!“快快去查!这些药材都是何人准备的?为何会出现此等情况?”
皇上闻言,也知道定然是出了问题,眼睛里怒火再起,这太医院,还真是藏污纳垢!
方太医闻言,又道,“这样吧,就请伊小姐先选取在下的药材,不知如何?”方太医可不愿意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所以才和善道。
荣华却是再度摇了摇头,“马院使,这方子里,不仅仅是这附子有问题!还有这肉苁蓉,应该是先是酒侵,再焙之。可是现在看来,这肉苁蓉,却是未曾加工过,不可用!”
接着,荣华又伸手挑出了几味药,“这巴戟、麦门冬、远志三味药,应先去心,才可入药,否则,此方怕是没有刚才马院使所说的药效!除此之外,这里还缺一味药,便是薄荷!马院使,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马院使听了点头笑道:“好!好!果然不愧是皇上看中的右院判!果然是医术了得,心细入微!不错!你的确是有学医的天赋!”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还比什么比?两位医正连药有问题,有看不出来,还比什么比?再一听这伊荣华刚才的话,像是不会煎药的样子吗?
荣华淡笑道:“马院使,还请你尽快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换了这药!皇上在此,那人都如此大胆,若是后宫的哪位主子病人了,岂不是更加地让人胆寒?”
马院使听了,头上立刻就冒出了冷汗,而这边儿,回来的人通禀道,发现是一名小医女所为,发现时,已经自尽了!
荣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宫里对付她的人,手段定然是高明的!这势力定然也是通天的!周贵妃自己是不可能对付她的!那么,剩下的,可就不多了!
皇上起身,高声道:“高下已现,还有何人不服?”
众位医官面面相觑,皆是低了头道:“臣等佩服!”话落,又冲着荣华道:“下官等佩服伊院判医术高绝!”
荣华只是淡淡笑了笑,“医术高绝这四个字,晚辈不敢当!师父曾说过学无止境!在场的都是荣华的前辈,以后晚辈还要请众位前辈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
荣华不知道今日之事,很快就将传遍京城。
经过刚才的事,皇上也是知道了,这太医院也是需要整治一番了,遂交待了马院使几句,便回宫了。
而荣华回到伊府时,一进门,便看到了周海涛正焦急地在前厅内晃来晃去!一看到荣华回来了,上前了两步,却又猛然止住,似乎是不知该当如何了!
“怎么了?周世子的样子看起来很焦急!可是有什么要事?”
周海涛咬了咬牙,缓缓道:“荣华,你一定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持住!”
荣华一听,再看他一脸严肃,一时有些心慌了!“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海涛一脸凝重道:“伊校尉,他,出事了!”
第二卷 露似珍珠月似弓
第一章 荣华之殇!(必看!)
荣华的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前世哥哥葬身火海的情景。荣华的脸色惨白,后退了半步,被如意扶住,“小姐,您没事吧?”
“周世子,我哥哥,他,他怎么了?”荣华的声音中已是带了轻颤。
周海涛眼中闪过不忍,“天策军大营的粮草,今日,突然起火。伊校尉为了救出里面被困的一位副将,再也没有出来!”
‘轰!’荣华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连退了几步,才面无血色道:“不!不!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荣华摇着头,手也不自觉地开始轻颤了起来。“你骗我!你骗我!哥哥不会有事的!哥哥不会有事的!”
荣华整个就像魔怔了一般,“哥哥说过,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他不会离开我!他说一辈子都会疼我这个妹妹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到最后,荣华的双手竟是紧紧地抱住了头,眼泪就像是溃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着!
如意面有不忍,“小姐,您别这样!”
而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宋嬷嬷等人,也是都呆住了!
相较于伊府的哀痛,刘府里,此时倒是一片喜色了,甚至是这院子里的空气都是带了些许的笑意。
“想不到这个伊荣升这次为了救一个副将,竟然是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了!还真是天妒英才呀!”许氏这话说的可是分明就是带了一丝的幸灾乐祸了!
老夫人的脸上浮现了一层哀痛之色,可是那眼底却是与之相反的一抹笑意!刘明远则是直接道:“伊荣升一死,就只剩下了一个伊荣华,我倒是要看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老爷,不管怎么说,那丫头也是治好了静王妃,有静王保着,咱们还能怎么样?”
“怕什么?咱们也没打算给她来明的!这次要不是丽清这个丫头给搅了进去,我怎么会丢了官职?”说到这儿,刘明远突然就气哄哄道:“哼!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敢瞒着我,勾搭上了镇国公府?也不想想她这些年吃的是谁的,喝的是谁的?这下好了,她自己的名声坏了不说,还连累我也丢了官!”
“老爷别气了!妾身这几日已经是与赵夫人说上话了,她同意帮忙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她说,可以说动赵大人为您出面疏通疏通,但是,赵夫人的意思是,她的二弟,看上了咱们家的大丫头,您看?”
“那就应了!”刘明远连想也不想,神色有些激动道:“不过一个庶女,能嫁给赵大人的二公子,她还想怎么着?”
“老爷,人家说了,咱们的身分,配不上人家,而且还是个庶女!所以,人家的意思,是作妾!”
“作妾便作妾!能给赵夫人的二弟作妾,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刘明远此时满心想着要重回官场,没有了那身官服,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以前来往的那些个达官贵人,这会儿还有谁能想起他来?让他就此认命,只守着自己手底下的那点儿产业过日子,他如何能受得了?
许氏听了,自然是高兴,总算是打发了一个贱人生的丫头!而且还能为老爷的官途作出点儿贡献来,老爷心里自然是记着她的好,哪里还会理会那个庶女?
“那,既然老爷应下了,妾身这几日就去找赵夫人好好儿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过来提亲合适。赵夫人说了,只要这亲事定下了,赵大人才好为老爷开口说话。再说了,赵大人那可是宫里头赵公公的干儿子。只要他应了,那赵公公肯为您说上几句话,老爷恢复官位可就是指日可待了!”
刘明远的两眼放光,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好!这件事儿你抓紧办了吧!”说着,似是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外甥出事了,“母亲,您看,这荣升没了,咱们是不是得过去看看?”
“那还用问?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外甥,你不去,岂不是让人捉了短处?”老夫人刻意在许氏面前加重了‘亲外甥’三个字的语气!而刘明远一听,脸色立马变了变!不再似刚才的得意,而是微微带了一丝的伤感在里面,可是那虚伪的表情,怕是任谁也看的出来了!
一旁的许氏眼中闪过不屑,哼!什么亲外甥?要是亲外甥,刚才怎么不见一丝的难受?说白了,还不是就是看中了人家伊家的财产?现在说的这么好听,也得有人信哪!不过,许氏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也是随着刘明远一样做出了一幅难受的样子,拿帕子掩了面,倒像是真伤心似的!
天策军大营。
温平一脸铁寒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入眼处,皆是乌黑的灰烬!他一生的心血呀!竟然是说毁就给毁了!一把大火,一把无名的大火,将天策军所有的粮草,整整三十万担的粮草,竟然是全部烧光了!这让他这个天策军的最高统帅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向西凤的臣民们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