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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以为我不敢?”梅侧妃笑地有几分阴冷,那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此时却像是射出了两道冷箭,直让那小太监,浑身发寒!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也只是个办差事儿的,您看?”
“行了。你回去吧。告诉我的那位好姐姐,就说,此事我可以应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要样儿东西。”
“您请说。”
“我的要求也不高,听说前阵子,北漠皇派人送来了些上好的皮毛,这眼瞅着天儿就冷了,我也不多要,就只要一几张白貂的皮子也就是了。正好今冬做一件儿大氅。对了,若是有黑色的,那便再要几张黑色的,给二公子也做一件儿。”
小太监听了,额头是直冒冷汗。
这位主子也真敢开口!那北漠皇让人送来的皮毛,也是她一个王府的侧妃能肖想的?总共才送来了多少张?至于那什么白貂黑貂的皮子,皇上下令给长平王府送了总共十张,皇上自己留了几张,皇后那里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到了梅贵妃的手里的,不过就是一些略为珍贵一些的皮毛,却是一张貂皮的也没有的。
“回侧妃,您要的这些,贵妃还真是拿不出来。要不,您换一样儿?”小太监试着打商量道。
不想,梅侧妃倏地动怒,一双细白如玉的手,砰地一下子就猛拍在了桌子上,面色冷厉道,“哼!真以为我是傻子不成?没有好处的事儿,谁肯冒着风险去办?不过就是要几张皮草罢了,竟然是这般地推三阻四,既然如此,那你就直接回了她,就说这事儿,我办不成。让她另请高明吧。”
“别介呀!”小太监是真急了,一时也只能是干瞪着眼,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哼!我不像是你们主子,是个有本事的,若是实在拿不出东西来,大不了就在我父亲面前告我一状罢了。我也许久未曾见到父亲了,倒是难得有机会,再聆听他的训斥了。”
“梅侧妃您这是哪里话?这样吧,您的条件,那小的就先代主子应下了。奴才这就回去禀明了主子,尽快将东西给您送来。”
梅侧妃这才挑挑眉,脸上的怒气也渐渐散去,“如此甚好。什么时候我看见了东西,这药,什么时候就进了穆流年的肚子。明白了?”
“是,是。奴才明白。奴才即刻去办。”
看着那小太监慌里慌张地出了院子,梅侧妃轻嗤一声,“不过就是个贵妃,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根儿葱了?在我面前,摆什么臭架子?说白了,还不跟我一样,都是与人做小?有什么可得瑟的!”
说着,眼睛在桌上轻扫了一眼,修长的手指,将那一个白底儿蓝花儿的小瓷瓶给轻轻捏住了,再莲步轻移,到了自己的妆台前,打开了一个精致奢华的小妆奁,将东西放了进去,再小心地上了锁。
“穆流年,不是我心狠,实在是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而且,这身分,可是一个比一个高。所以,你也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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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京城相会!
浅夏寻了个机会,将云筱月的意思,对外祖母和舅舅说了,当时正好三个人,云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了云苍璃。
仅仅是她看向云苍璃的那一个细微的动作,浅夏便明白了,虽然外祖母一直以来都是未曾参与过云家最为隐秘的事,可是实际上,她却是什么都知道的。
她或许不知道云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舅舅的本事究竟有多么厉害,可是她知道,云家,与普通的家族不同!她更知道,有些事,既然是不让她知道,那么,就势必是有它的理由,所以,她也从来不多问一句。这才是一个聪明的主母,应该做到的。
而现在她的舅母程氏,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妇人呢?
云苍璃的意思是看她自己,那里毕竟是她母亲的家,她想不想去?想去住多久,由她自己决定。
浅夏知道,舅舅既然是如此说,那就代表了他其实是希望她过去一趟的,至少,也要小住几日。至于为什么,怕是一会儿要单独与舅舅谈谈了。
浅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没多久,云苍璃就来了。
“小夏,让长安跟你一起过去吧。”
浅夏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舅舅也是担心母亲?”
“不单单是她!林少康那里,怕也是有问题。”
“什么意思?”
云苍璃的脸色有几分的黯然,“林少康娶了你母亲,说到底,是有些人不如意的。你可还记得当初咱们云家发生了什么?你又是为何离的京?”
浅夏的眼皮一跳,突然就想到了那位有些刁蛮的和宁长公主。
“舅舅,您是说,那位和宁长公主还在找母亲的麻烦?”
“明着找麻烦,她自然是不敢。而且后来你母亲嫁给林少康之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直到她生产,并未与和宁长公主见过面。直到后来林正阳会走路之后,你母亲出府饮宴的时候才多了起来,不过,与和宁长公主会面的次数倒是不多。见了面,也不过就是冷嘲热讽几句罢了。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那您的意思是?”
“如今两位皇子争储,林少康是右卫大营的统领,你说,大皇子要想有机会上位,那么,他会放弃林少康这么好的一个拉拢对象?”
浅夏拧眉,驻守在梁城的,除了皇城内的御林军外,便是这城外的两支大军了。至于左卫大营,显然是二皇子的人脉,那么,大皇子极力拉拢林少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舅舅的是意思是要让林少康拒绝大皇子?”
“不!若是拒绝了,怕是他在朝堂上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不一定要接受,至少,不要表现得太过生硬为好。这一点,倒不是你该担心的,他自己知道怎么做。我之所以让长安跟着一起过去,是担心有人会对林少康不利。”
“桑丘烈?”浅夏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他还没有这么蠢。这一次关于袭击二哥的事,就足以让他头疼了。所以,应该不会是他。”
“不管是谁,小夏,这里是梁城,是天子脚下,繁华富荣的同时,也是极其黑暗的。你之前在安阳城和凤城所看到的,跟梁城的黑暗比起来,怕是还不够瞧的。”
浅夏沉默了一下,“我明白了,舅舅。”
“有人要对付林少康,法子怕是不下百种。并不是只有暗杀这一条路。事实上,暗杀,不过是最蠢的下下之策。”
云苍璃说着,面上原本轻淡的神情渐渐褪去,“小夏,你是我的外甥女,这几年跟在我身边,我拿你是当亲生女儿对待。只是,小夏你要明白,若非是因为长安实在是没有天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来冒这个风险。云家的家主,听起来好听,家缠万贯,可是实际上,到底这里头有多少的苦楚,将来你就会明白了。”
“舅舅,浅夏明白。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既然当初我应了舅舅这份儿差事,自然就不会半途而废。无论将来是苦是甜,是喜是悲,我都无所畏惧。”
“小夏,你是个好孩子。除却了你在秘术上的造化,其它方面,亦是无可挑剔。可就是这样,才更让我担心。你越是优秀,盯着你的人就会越多。小夏,说实话,有时候我真想让你不这么好学,不这么优秀。可是做为云家的家主,我又清楚地知道,你要学的东西,太多,若是不精通,将来反倒是会害了你。”
“舅舅,您不必如此。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也是我命中注定的。既然是上天注定了要让我来守护云家,那么,我自然是责无旁贷。这些年,云家给予我的,我也该用心回报才是。”
“小夏,别这么说。便是你没有天赋,你也是我云家的人。”
浅夏抬眸,甜甜地笑着,对于舅舅的这番话,她没有丝毫的怀疑。一想到了前世自己曾得到了舅舅的多方照顾,可是后来,自己却误会了舅舅的产来是落入了徐泽远的手中,接而酿成大祸。这一世,自己既然是有了重生的机会,自然不会让憾事再次发生!
无论云家的将来由谁继承,都不能成为皇权下的牺牲品!
前世自己未能为云家做任何事,从小到大却享受着云家的财富,这一世,的确是到了她报恩的时候了。
次日用过午膳,浅夏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便与三七一同出门了,这一次,一袭白衣,一面白纱。与她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云若谷。
等到三人进了雅间儿,浅夏也未曾将面纱揭下,始终半垂了眸子,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茶点,似乎是要将那些茶点给看出花儿来一般。
浅夏不说话,云若谷也只是安静地喝着茶,三七小心地站在了小姐的身后,一脸狐疑,却也不敢出声。
三人这一等,便足足等了有大半个时辰。
终于,浅夏的眉色一动,抬头道,“二哥,既然他不肯现身,那便罢了。就当是我白来一趟。以后,这家茶楼,我也不会再来了。”
云若谷没听明白她是何意思,待正要问,便见门外有了响动,紧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绕过了屏风,端立在了那里,一身的气势尊荣,让人不敢小觑。
“桑丘公子?”三七有些意外,“您怎么会在这里?”
云若谷一愣,这便是传闻中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当即便收敛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势,只是专心地将来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许久不见了,浅夏。近来可好?”
云若谷一挑眉,浅夏?以前从妹妹口中听到了桑丘子睿这个名字的时候,可是从来就没有觉得妹妹对他有多么的熟稔,更不曾觉得对他有多么深的好感。可是今日这位桑丘公子的言词,倒像是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桑丘公子果然是个善于隐忍的。怎么?这是想要给小女子一个下马威?”
这话里所指,自然就是他一直在外面看着,却始终不肯现身了。
云若谷心中一惊,刚刚他也曾全身贯注,内力外放,未曾察觉到了任何陌生人的气息,可是现在听浅夏如此一说,显然他一早就来了此地,只是一直在外头偷窥着,不曾现身而已。如此说来,这位桑丘公子的身手,还真是不错!
“浅夏对我的误会,似乎是越来越深了。我以为浅夏特意让云二公子出现在了此处,并且是买了上等的岳山茶出现在茶楼里,就是为了等我前来的。难不成,是子睿误会了?”
桑丘子睿喜茶,且这众多的茶品之中,独喜岳山茶。
而买了上等的岳山茶,出现在茶楼里,的确是有几分的怪异。
“桑丘公子请坐吧。今日请公子现身,也不过是为了将一样东西完璧归赵而已。”
“哦?难不成,子睿有什么东西,在浅夏那里?”
“桑丘公子好建忘,您忘了当初将此物交到我手上了?”浅夏说着,便从三七的手上取过一个盒子,然后置于桌上,再轻轻一推,到了桑丘子睿的面前。
桑丘子睿并未急着打开,不用看,他也猜到了那里面是什么,眸中原本的喜悦,渐渐由清冷取代,紧抿着的一双薄唇,此刻看上去犹如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让人看了,心有不舍。
只是,这种感觉,在浅夏的身上是找不到的。
“浅夏这是何意?要与子睿划地绝交?”
“不!你我之间,从来就未曾有过什么交情,又何来绝交二字?”
这话说的够狠!就连一旁的云若谷,也觉得浅夏身上的清冷气息太过,已是隐隐透着几分的戾气。
“浅夏的意思,是我不配成为你的朋友?”
“桑丘公子过虑了。您名满天下,只要您招招手,不知道有多少的美人儿涌上前来,您又何必在意小小的一个云浅夏?再说了,您是做大事的人,有些事,若是看地太重,怕是反会受其束缚,届时,只恐桑丘公子会后悔莫及了。”
桑丘子睿一蹙眉,瞳孔猛地一缩,明显地话里有话,难道?
桑丘子睿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略有些紊乱的气息,出卖了他有些恐慌的心理。
云若谷有些不解,眯着眼睛看着桑丘子睿,他在害怕什么?他紧缩的瞳孔、微微蜷起的手指,还有略有些躲闪的眼神,显然,他是在害怕着什么。
“浅夏,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什么?桑丘公子以为我看到了什么?我不过一介小女子,一无内力,二无蛮力,桑丘公子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
桑丘子睿的视线像是两道粘粘的浆子一些,紧紧地粘着云浅夏,那犀利的目光,似乎是想要透过了那一张薄纱,看到她明媚的娇颜,看到她如樱桃般的红唇。
“浅夏,这个紫水日的吊坠,原本就是送与你来赔礼的,现在你将它退还与我,可是表明了不想原谅子睿?”
“这是两码事。桑丘公子若是有心,还请你将你们自己家的人都看紧了,我可不想再看到有人对我二哥动手。若是再有下一次,桑丘公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桑丘子睿的神色一暗,“你也以为是桑丘烈干的?”
“是不是桑丘烈,我不知道,既然是有人要利用你们桑后家,难不成公子还以为你们能隔岸观火?未免也太天真,太高估了自己吧?”
桑丘子睿微微顿了一下,对于浅夏的话,也听明白了几分,这是在警告自己?
这次云若谷遇袭之事,被人刻意闹大,原本并未受伤,竟然是被人以讹传讹,还说什么是射成了重伤!看来,此事背后之人,的确是用心良苦了。
要么就是为了逼着桑丘家出面,澄清谣言,要么,就是想要逼出云家的势力,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一点势力,也就足够。桑丘子睿明白,这次的事情,是他们低估了梅家。
“浅夏,这次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人做的。相信你自己也有了判断。不过,你说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放心,这件事,不需要云家出面,也请你转告林上将军,我桑丘家,定然是会给你们大家一个交待。既然是要诬蔑我桑丘家族,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
“那就是桑丘公子的事了。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在我没有看到满意的答案之前,桑丘公子,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见面了。告辞。”
桑丘子睿见她要走,一时情急,竟然是直接一把就拉住了她,“浅夏!”
浅夏的眉心一拧,“桑丘公子请自重。”
一旁的云若谷也轻咳了一声,“桑丘公子,这里是梁城,可不是你们的安阳城。对我妹妹无礼,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赤裸裸地威胁!
桑丘子睿也明白自己的举动的确是有些苍促了,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浅夏,我会尽快将事情查清楚,再给你们一个交待的。到时候,子睿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
“云家的主事人是舅舅,这种话,你当去与我舅舅说。”浅夏话落,睨了云若谷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桑丘子睿没有急着走,站在窗前,看着浅夏动作轻缓地上了马车,俨然就是一副名门闺秀的作派,哪里还有当初在安阳城时的那种名门小姐身上所没有的肆意和洒脱?
桑丘子睿看着马车消失无踪,心里头则是疑惑重重,从今日浅夏对他说的话里,他不难判断出,浅夏对于百余年前之事,定然已经是知晓了。只是她到底知道了多少,桑丘子睿不能确定。
轻轻地仰起脸,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许久之后,他才低喃一声,“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是怨我的吧?我知道,我犯下过无可饶恕的错,我从不敢期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我用尽了这么多的心血,只想换你一世姻缘,难道也不行吗?”
话落,眼角竟然是滑出了一滴晶莹,在那微微偏斜的阳光照射下,竟是显出了几分的悲凉。
少顷,桑丘子睿再抬眼,已是满目苍凉,垂于身侧的手微紧了紧,一抹坚定在其眸中闪过,身形一转,大步离开。
回到了云府,云若谷一路将浅夏送回了她自己的院子,一路上无话,可是浅夏知道,他一定是有极其要紧的话,想要问自己。可是他却问不出口,碍于他和她的身分。
终于,眼看进了浅夏的院子,云若谷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妹妹!”
浅夏的脚步未停,声音清凉,“二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云若谷眯着眼睛看着她进了屋子,那帘子落下来的那一刻,云若谷突然就松了一口气,自嘲一笑,“看来,我在她面前,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底气的。当哥哥当成这样儿,说出去,怕也是无人肯信的。”
转身就往外走,还没出后院儿,就撞上了云长安。
“回来了?小夏呢?”云长安看着他一身悠闲,倒是有些好奇了。在他看来,陪着浅夏出门,是铁定没有什么好事儿的。可是现在看着云若谷的样子,还真不像是经历了什么让人沉闷的事。
“刚刚送她回去。她说累了。”
“正好遇上你了。我刚刚去给祖母请安,祖母说明日要我陪着浅夏一道去上将军府,在那边儿小住几日。其实,我也明白祖母的意思,是不放心姑姑的身体。”
云若谷挑了挑眉,“姑姑这一生,倒也算是个传奇了。前十几年,没遇上一个好男人,可是却有着一个聪明懂事的女儿。如今竟然是能在和离之后,还成为了上将军的夫人。这世上,怕也就只有一个姑姑这样的女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出了后院儿,直奔云苍璃的书房了。
浅夏得知了外祖母对云长安的吩咐后,也只是略微蹙了下眉,她并没有打算明日就去。
事实上,她今日见过了桑丘子睿,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无论三七在自己耳边说什么,都是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浅夏自己也知道这样不成!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只怕又是会胡思乱想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也不断地提醒着自己,那都是早过去了百余年的事儿了,还有什么必要非得惦记着?
可是一想到了当时的那种绝望、寒心,浅夏的心就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揪一揪地疼!
怎么办?
今日若非是她一直在拼命地将自己心头的痛恨给压下去,怕是她此刻就不能再安然无事地坐在这里了。
只要一想到了桑丘子睿的那张脸,浅夏就觉得自己前世的恨,再度袭满了她的心头!就像是原本晴朗舒爽的好天气里,突然被一阵阴风刮过,乌云蔽日,阴暗无比。
浅夏知道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桑丘子睿的恨!不是当初他舍弃她时的那种恨,而是他下令,剿杀那个男人时的恨!
一想到了那个男人,将自己护在了他的羽翼之下,死得那样悲惨,她就觉得自己根本就无颜再活下去!
浅夏有一种感觉,那个男人,这一世自己依然会遇到,只不过,不同的是,她因为修习秘术,对于自己的前世能窥探一二,可是那个男人,却未必会有一丝一毫的记忆!毕竟窥探前世之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事实上,若非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秘术牵引,自己也是不可能会看到前世之事的。所以,自从那日从舅舅口中得知这一结论时,她便一直在想,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是能将自己困于他的秘术之中?
可是想了这么多天,浅夏始终是没有任何结果。
她虽然不知道桑丘子睿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可是能让自己窥探前世之事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自从自己与桑丘子睿相遇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言行,都表明了他对自己的在意!一个如此在意她的人,怎么可能会将前世的一些痛苦不堪的事,让她窥见?
所以说,这是不合常理的!
既然如此,还会是谁呢?
用罢晚膳,浅夏静坐于妆台前,垂眸看着那妆奁里的首饰,自己如今回到了京城云家,那么自然是不能再如以往,身上几乎是一件儿饰物也没有了。
“小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您可要安寝?”三七站在了落地罩的圆门处,看着小姐这一副有些呆的样子,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前院儿舅舅可安歇了?”
“回小姐,未曾。奴婢问过了,老爷至于要再等一个时辰,才会安寝,最近这一阵子,老爷都是忙到那么晚的。”
浅夏点点头,还没有出声,便见三七猛然回身,轻斥一声,“什么人?”
“怎么?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小爷我了?”
三七一愣,随即又有些尴尬道,“原来是元二公子。是奴婢无状了。”
“行了,知道你是护着你家小姐。我有点儿饿了,你去帮我备些吃的。快点儿!”
“那,那二公子想吃什么?”
“随便吧!对了,三七,如今回京了,别再叫我什么元二公子了。梁城,只有一个长平王府的世子爷,可没有什么元二不元二的。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