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在屋内占卜完了之后,便将云若谷交给她的一些资料,详细地翻阅了一遍。不仅如此,还将云若谷寻来的《凤城大事志》也都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这凤城的势力,可是远比安阳城更为复杂一些了。
安阳城基本上就是等于桑丘家族一枝独大!而在这凤城里,可是不仅仅只有一个皇甫家族!
事实上,现在的皇甫家族,早已是没落了。由早先的凤城一流贵族,已是没落到了二流的贵族。若是皇甫家的一些困扰不能清除,怕是连个二流的贵族,很快也就排不上了!
而这些麻烦之中,对于皇甫家族来说,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年皇甫夫人所立下的那番诅咒!
皇甫忠已经死了一个儿子,眼看着他的次子就快要到了二十岁了,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能保全一命。
皇甫忠是压根儿就不信什么诅咒的。对于长子的死,他虽然也曾狐疑过,可是到底也是饱读了诗书之人,这世上若是果然有鬼魂诅咒,那么历朝历代死的那些冤魂,还不得把活人都给吃光了,诅咒绝了?
虽然是不信,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安的。眼看着次子又将临近二十岁的生辰,他明面儿上不说,可是私底下,却是夜夜在书房里焚烧纸钱,还每日的早上,便去一趟夫人母子的墓前祭扫。
浅夏看到了这些消息时,只是嘲讽一笑,“若是果真有心,又何必要等到了现在才知道不安?分明就是一个伪君子!”
浅夏出了房间,看到三位兄长都在二楼的一处包间儿等自己用晚膳。
待用地差不多了,浅夏起身打开窗子,看了一眼外头,倒也算是热闹。虽然是晚上了,可是外头摆摊儿的,倒是不见少。
“这条街本就是凤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晚上会热闹到极晚的。”云若谷解释道。
浅夏点点头,“皇甫忠的那个嫡子是如何死的?”
“听说是当年皇甫忠带了全家去林子里狩猎,不知何故,反倒是惊了狼群,而当时情况危急,为了绊住那些狼,给其它人救得一条生路,皇甫忠,便亲手将自己的嫡子给推了出去,从而保全了他的宠妾和两个庶子。”
云长安紧眉不语,倒是云若奇不解道,“这样的大家族,出门怎么可能会不带护卫?皇甫家当年更是颇负盛名,为何堂堂的少家主出门,会轻易地被狼群围攻了?难道那些护卫都是吃干饭的?”
浅夏与这位兄长接触的时间不多,如今听他这样一分析,倒觉得他果然不愧是在外游走多年之人,这分析问题的角度和思路和,都是异常的准确和清晰。
“我也觉得奇怪,便又寻了皇甫府上的几个老人来问,听说,那个林子里,原本就是没有狼这一类凶猛的动物的,只是那日不知何故,竟然是会意外地引来了狼群?不过,他们都有提到,将这狼群引来的,似乎是皇甫忠的一个儿子,具体是哪一个,就不得而知了。”
浅夏微微眯了眼,“撇开那个嫡子不说,皇甫忠已经死了一个庶子,而那一个,却是焦氏的儿子。今年,冯氏的儿子,就要过二十岁的生辰了,能不能打破这个诅咒,还真就是有些难说了。”
“这也正是父亲要我们来此的原因吧?他是想着要我们帮皇甫家,走出困境?”云若奇问道。
云长安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好一会儿才道,“皇甫家现任的家主,求到了父亲的跟前。这件事,没有通过三弟,他与父亲之间,似乎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渠道。而且,听父亲的意思,是要我们尽力而为。皇甫家主给出的报酬,似乎是目前来说,最为让父亲满意的。”
浅夏动了动眉心,“我听说,皇甫家有一不外传之至宝,名为阴阳盘。说是若将这人的生辰八字写于那盘的背面,不多时,这阴阳盘便可自动将其毙命的日期,现于其正面之上。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云若奇一听,笑了,“自然是假的!妹妹,你也是修习秘术之人,这世上若是果真有此宝贝,那还要医者做什么?要说那阴阳盘,我倒是有幸见过一次。”
“哦?老三,你快说说。”云长安来了精神,连忙催促道。
“那所谓的阴阳盘,倒是的确有些特殊的本事,只不过,却是不能断人的生死的。此物的神奇之处,在于可解百毒。”
“解百毒?”三人齐齐一愣,随后面面相觑,显然是谁也未曾听说过此事。
云若奇笑道,“是我说错了,应该说,是不止解百毒!那阴阳盘的形状本就有几分的怪异,比盘子深一些,比碗又要浅一些。要说,这还是上次我无意中看到的。大哥是习医之人,当是知道,有些药材,实在是十分罕见,却又是医毒两用。若是一不小心,便会误中其毒。而这阴阴盘,便有着去毒留医的功效。”
“说具体些!”
云长安替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这阴阳盘可解药的毒性,对其功效,却是分毫无损?”
“正是。”
“大哥,这简直就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云若谷有些难以置信,对于医术,他自然也是有所涉猎,可是这样神奇的宝贝,他却是头一次听说。
“刚刚妹妹突然提及了这阴阳盘,可是以为这阴阳盘是我父亲索要的酬劳?”
“极有可能!我看过咱们清水湾的藏宝库了。那里可是收集着许多名门世家的宝贝。若不是舅舅用秘术换来的,我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那些人,舍弃这些看似名贵的东西。”
四人又小坐了一会儿,因为是中午那会儿到的,这又休息了一下午,自然是不会太疲累了。
云若谷提议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对这里的事情有更深的了解,特别是,有时候在民间打听到的一些消息,也不见得就全都是流言。
浅夏依然是一袭男装,四兄弟走在一起,倒是颇为亮眼!
这苍溟的国风开放,自百余年前,便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到了现在,仍然是有女子在朝为官。所以,这里的女子偶尔也有晚上出门的。当然,自然是要有家人陪同方可。
不过,这里的女子出门,无论是否富贵人家,一般来说,都是不会遮掩容貌的,所以,浅夏才会选择了男装示人,否则,她若是戴了面纱出门,不出一日,便会成为了整个凤城的焦点人物。
几人漫无目的地走着,逛了一圈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倒是云长安,跑到了药房里,买到了几样儿被他当宝贝似的药材!
等他们看到了云长安乐不可支地从那药铺子里出来的时候,三人皆是有些无力的感觉!
没见过大晚上出来逛街,是为了淘药材的!
云长安看到三人有些奇怪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可能是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嘻嘻笑了,“走,前面有间不错的茶坊,我请你们吃茶去。”
“不去!大晚上的,茶喝多了,睡不着。”云若谷很不给面子道。
“去吧去吧,说是茶坊,我瞧着,似乎是有伶人在里边儿唱曲儿呢。那种地方,打听消息,自然是最为合适的了。”
浅夏的眉毛微动,“走吧。”
四人进了茶坊,选了一处儿不太显眼儿的地方坐了,果然是看到了那楼梯口的地方,一名女子正弹着一张琵琶,边弹边唱。
浅夏不懂这个,这曲子倒是能听得懂,可是那女子唱出来的词,她却是听不甚明白的。只是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干净清脆,倒是还不错。
“你们听说了吗?那皇甫家二公子的生辰又快到了,这已有不少日子,没有见过那位皇甫公子出门了。”
“是么?这么早就开始防备着了?不是说那皇甫忠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怎么也害怕起来了?”
“就是!他那样的傻子,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亲生嫡子给送入了狼腹,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哼!早先他将那小孩子给推出去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呢?”
“要我说呀,这冯氏的命也算是不错了!至少还活了这么多年了,这皇甫家的人,竟然是也能容得下?”
“容得下如何,容不下又如何?那可是皇上的旨意,谁敢违背?”
一名老者说着,还一脸地高深莫测道,“你们不知道了吧?皇上为什么要下这么一道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的旨意?为什么不直接下旨将其赐死?或者是打残了?”
“为什么?”老先生这么一说,倒是引来了不少的好奇者,凑过了脑袋,“老先生快说说。”
那老者嘿嘿一笑,捋着花白的胡子道,“简单!皇上这哪里是在罚那个冯氏?分明就是在打皇甫家的脸面呢?不然的话,为何自从皇上的旨意下来之后,这皇甫家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即便是换了家主,也是一样地不景气?”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说,这皇上,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皇甫家了?”
“当然了!不然的话,皇上何必如此地煞费心机?明面儿上是惩罚一个妇人,而且还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妇人,可是实际上,皇甫家却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彻底地败坏了名声!你们也不想想,这么些年了,这皇甫家可曾再娶进了一个真正的名门望族?皇甫家的小姐们,又可有一个是嫁入了勋贵之后的?便是人家的旁支,也是不屑与皇甫家作亲家的!”
“啧啧,这样的人家儿,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嫁进去?万一再又走了那位夫人的老路,找谁哭去?”
“就是!依我看,这对皇甫家的惩罚还算是轻的!”
那旁一群人说的热闹,而浅夏的心里,却是如同拨云见日,瞬间,清明了起来!
皇上这分明就是借着凤城当地世族的手,来整治皇甫一族了!
不杀冯氏,却是命其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前往祭拜,而且她的子女,也要跟去,对冯氏来说道,这是何等的耻辱?
只是,冯氏不知道的是,这份耻辱,不仅仅只是她冯氏一个人的,还是整个皇甫家族的!
每个月,都会有人看到冯氏在那对母子的坟前祭拜,这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皇甫家的丑闻!
这样的场景,每个月都要上演两次,有的时候,甚至是会上演三次,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凤城的名门贵族们,皇甫家,已是耻辱的代名词了!
诚如刚才那位老者所说,这些年,与皇甫家联姻的,再没有真正的高贵门第,不过是一些个二三流的名门,才会愿意与皇甫家攀亲。
一个名门旺族,若是这亲事上,越来越走下坡路,那么,便是它开始衰败的征兆了!
没有了其它大家族的支撑,本就声名不佳的皇甫家族,怎么可能还会再兴盛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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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美人说的不错,皇甫家的确是不简单!后面,会一步一步地揭开了皇甫家的一层层面纱,真相,终究是要浮出水面的。

第五章 他们相会?

浅夏不动声色地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心里却在想着,皇甫家族虽然在凤城,还算是不错,可充其量,也只不过就是一个不错而已!若说是多么的厉害、尊贵,似乎也谈不上。顶多也就是凤城的一流名门,可是在整个苍溟来说,怕是算不得多么厉害的。
这样的一个世家,何需苍溟皇放在了心上?莫不是,这里头还另有缘故?
“你们看,那是皇甫家的大小姐皇甫兰,今年都十五了,可到现在,不还没有亲事呢。”
几人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门外不远处,一名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的女子,婷婷玉立,从头到脚,一身的穿戴,无不彰显着,她是名门千金的身分。
只是这种刻意地彰显,反倒是让人觉得她是有些心虚了。真正的名门千金,哪个是靠这个,刻意地来告诉人家,她是大家闺秀?
但凡是有些教养的大家小姐,浑身上下所流露出的,自然是一股子大家的风韵气度,而眼前的这一位,只除了这一身的穿戴外,处处都是有些小家子气的样子。
而且细看其眉眼处,还有些彷徨和纠结,更甚者,还有一种卑微的感觉!
浅夏心底微叹,这与她月月前往那母子坟前祭拜,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皇甫玉是皇甫家的大小姐,十五了,竟然是还没有说亲,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像是自己这样的出身,若不是因为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再加上了舅舅的刻意安排,怕是自己十三四岁,就要订下亲事了。看来,这皇甫家的姑娘,也的确是无人敢娶了!
若是娶回家,万一还没有生下孩子,便直接死掉了,那岂不是晦气?正常的人家儿,没有人愿意发妻是个短命的主儿。而家世好一些的女子,又哪一个愿意嫁人作填房?除非是庶女,亦或者是身家差一些的人家了。
皇甫兰自然是没有听到茶坊内人们的小声议论,下巴微抬,态度有些傲慢地走了进来,她身后的丫环,早就快一步到了那迎出来的小二身前,“我们大小姐来了,快去安排一间安静的雅间儿。”
“是,皇甫小姐请跟小的来。”
皇甫兰的鼻子里轻轻地喷出了一个哼字,然后便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上了二楼。
浅夏的细眉微微挑了挑,皇甫家都到了这个境地,这位大小姐,倒是还有心思出来摆着名门闺秀的谱儿?还真是极品呢!
云若谷轻笑,头微微低了,“这位皇甫大小姐,倒是位有趣的主儿,大晚上的,一个人跑来这里喝茶,这苍溟的民风再开放,可是身为千金小姐,这样也是不妥当的吧?”
“我瞧着,倒像是与什么人约好了。”云若奇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咱们现在坐的位置并不起眼,刚刚那位皇甫小姐似乎是就没有注意到我们。且瞧着吧,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寻过来了。”
“说的你好像对这种事情很在行似的。”云长安戏谑道。
云若奇猛地被入口的茶水给呛了一下,猛咳了几声。
就在这个当口,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眼尖的浅夏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茶坊,一身的行头,再平常不过,看不出高贵,亦算不得低践。
那人只是在茶坊内微微停留了一下,四处扫了一眼,便直接上了二楼。
浅夏在他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连忙低头,同时,还瞪向了自己的对面云长安的方向,右手指尖在唇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一切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等到云长安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早已上了二楼,浅夏没有让人刻意跟着,皇甫定涛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如果不是去见皇甫兰的,反倒是奇了!
最吃惊的,莫过于云长安,“你说刚刚那人是皇甫定涛?”
浅夏点点头,“很意外,是不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会到了苍溟。看来,桑丘子睿那里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不然的话,皇甫定涛也不可能会有心思来了凤城。”
“你们认识?”云若谷皱眉,刚刚只有云长安没有看到进来的那个男人,因为只他一人是背对着门口的。
他和云若奇二人都注意到了那个男人,虽然打扮并不张扬,可是此人身上所散出来的气势,可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嗯,他是皇甫定涛,也就是桑丘子睿的师弟,同样是蒙天的入室弟子。”
听着浅夏的解释,云若谷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皇甫?他该不会是皇甫家的人吧?”
“据说,他极有可能就是皇甫忠当年推入了狼群中的那个幼子,只是到底是不是,谁也不能确定。”浅夏继续透露着让他们吃惊的消息,对他们脸上越来越有趣的表情,倒是看的有些开心了。
回到了客栈,几人也不再避讳,直接就都跑到了浅夏的屋子里说话。
“妹妹,你说皇甫定涛这会儿出现在了这里到底是想干嘛?而且还与皇甫玉秘会,这里头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冤魂侵扰,诅咒绝命。这些事,你们信么?”
“不信!”云若奇毫不犹豫道,“若是诅咒管用,那这世间那么多的冤案,最终的结果,岂不是不言而喻?”
“这倒是,若是诅咒果真管用,还要那么多的官员何用?这世上又岂会还有那么多的恶人活的逍遥?”云若谷也赞同云若奇的话,点头道。
“既然是都不信,那么,所谓的诅咒之事,自然也就不是真的了。而当年那位焦氏的儿子长到了二十岁,突然死了,显然也是人为了。”
云长安与她相处的时间最长,突然就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妹妹,你想干嘛?”
浅夏却是勾唇一笑,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可真是又圆又亮呢。
“今晚的月色不错,你们去做坏事,想必也不会太害怕,有明月为你们指路,想来也是一件不错的差事。”
云长安突然就心底发毛,不自主地便想起了先前与穆流年一起去鼓捣那些尸体的事儿了。突然就觉得,怎么跟这个妹妹在一处的时候,就总没好事儿呢?
“什么差事?”这话才出口,云长安就恨不能自己将自己的嘴给缝上了!看她那表情,也该猜到,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哥哥,你是习医之人。这样吧,就让三哥与你一道去城外,看看那位大公子,到底是死于何因?二哥留下来陪我等消息吧。”浅夏的声音婉转,可是此刻听在了云长安的耳朵里,却是让他头皮发麻。
“云浅夏,你就不能给我找点儿像样的事儿干干么?”
云浅夏清晰地听到了云长安的磨牙声。
“这个不像样么?难道你忘了,这官府里,也是有着仵作这一职务的。”浅夏很是无辜地看着冲她发火的云长安。
“那能一样么?那仵作是仵作,再说了,便是仵作,也没有大半夜去刨人家祖坟的呀?更何况我还不是仵作,师出无名,若是被人抓住,你这辈子也就不必再想着见到我了。”
“嗯,所以说,我才让三哥陪你一起去呀。三哥的身手最好,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将你救离那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云长安被这话一噎,直到他被云若奇拉着出了客栈,才明白过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是就被浅夏给转移了话题,明明重点就是不该让他们半夜去挖尸的,怎么后来就成了自己武功不及云若奇了?
云若谷陪着浅夏在客栈里坐着,两人都没有要歇下的心思。倒不是担心云长安和云若奇会有什么危险,而是都想知道,那位皇甫家的大公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前年死于走水事件,据先前我打探到的消息,当日那位大公子,可是滴酒未沾,就是担心当年皇甫夫人的诅咒会应验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时时处处格外小心。而焦氏也是有些不放心,还特意派过了两名嬷嬷伺候。可是那起火势来地太猛,最终,连那位大公子在内,总共是有八人死于大火之中。”
云若谷的语气平静淡然,显然就是做为了一个旁观者,来客观地详述此事,不带一丝的感情语气,这一点,倒是说明了,他比云长安要更为理智一些。
“皇甫家在凤城可有什么仇人?或者是在权利、利益上,有什么对立者?”
“皇甫家自诩一门清流,又是世代勋贵,一直是瞧不上新晋的后起之秀。仗着自己是百年的旺族,便总是对旁人不屑一顾。严格说来,皇甫家并未真的出手去打压哪一家门第,只是常常瞧不起人罢了。”
浅夏抿唇一笑,眸底亦像是闪过了一抹七彩华光一般,“今晚在茶坊看到的那位皇甫兰,不就是如此?呵,我原先还以为不过就是因为她庶出的身分使然,所以才会这般地小家子气,却原来,竟然是一直都是皇甫家的门风?”
云若谷见她笑得如此轻松,也跟着笑了,伸手再为她添了茶,“皇甫家的人,倒是不会像她表现地这般做作。不过,要说是对头,倒也有一家,便是凤城的何家。要说这何家,可是比皇甫家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当今苍溟的辽王王妃,便是出自何家。要说皇甫家没有出那档子事儿之前,在凤城,皇甫家也算得上是一流的贵族。”
“可是现在?怕是连二流贵族的圈子里,都要容不上皇甫家族了。如今的皇甫家主,也就是皇甫忠的弟弟,皇甫孝,可是急地几乎就要抹脖子了!”
浅夏倒是似乎有些同情,“也难怪了!从自己哥哥的手中接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如今,皇甫家的名声,已是被败坏地几乎就没了什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将皇甫忠赶出皇甫家族,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
云若谷的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说,皇甫孝也想过这个方法,可惜行不通?”
“身为一个大家族的家主,怎么可能会放任家族日渐衰落?能想的办法,自然是全都想过了。可是为什么没有成功,想必你也猜到了。”
云若谷虽然下山的时候不多,可是对于一些大家族之间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很清楚,刚刚浅夏口中的所谓想尽一切办法,指的是什么。
跟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相比,牺牲几条人命都不算是什么,更何况是将犯了错的人逐出族谱?只是,目前来看,皇甫孝想将皇甫忠逐出府,似乎是受到了族外的阻挠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阻止皇甫忠离开皇甫家族?那图的是什么?是整个儿皇甫家族,还是说,只是单纯地为了让皇甫家族蒙羞?”
浅夏淡然一笑,“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的清楚的。既然来了,那便慢慢地抽丝剥茧就是。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唯这耐性一项,却是出奇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