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月就是这一点,很值得痴男怨女们学习,她不会只想着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明知道不可能,还偏要上赶着贴上去。
既然她与穆流年没有这个夫妻缘分,她也不强求,毕竟人家都有了婚约了,她若是再横插一杠,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而且,桑丘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当桑丘烈提及了桑丘月与徐泽远的事时,她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一方面是因为她对穆流年是真的死心了,认让人家不肯娶她呢?再者,桑丘月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婚姻大事,她根本就没有做主的分儿。父亲能问问她的意思,就已经是对她格外地宠爱了,若是要地再多了,只怕就会适得其反了。
而今日桑丘子祥将徐泽远约出来,一方面是透透他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如何才能将他与八公主的这桩婚事给搅黄了?
算计八公主?桑丘子祥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
不过,只要是皇上不表态,那就表示了,皇上对于这桩婚事,也是并不支持的。
如此,皇上的态度清晰了,他们接下来要采取什么样儿的行动,自然也就容易得多了!
宋佳宁万般狼狈地逃离了那里,再快速地钻进了一个胡同儿后,转了个弯儿,往后看看,见并没有人追来,这才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开始缓缓劲儿。
“该死的浅夏!我跟你没完!不就是成了云家的小姐么?那又如何?哼!真以为你凭着一支雪灵芝就能成为了长平王府的女主人了?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宋佳宁表情阴狠地一边骂着,一边恨恨地用手拍打着身后的墙壁。
休息了一会儿,宋佳宁的气息总算是均匀了下来,这才轻巧地提了裙摆,再慢慢地走着,那昂首挺胸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孔雀开屏的架势!
又拐了个弯儿,总算是在一处小院儿前停下,伸手握了门上的铜环,轻叩了几下后,一名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出来,低头哈腰道,“是小姐回来了。刚刚公子还问起您呢,快进去吧。”
宋佳宁面有倨傲地笑了一下,十分得意地进了院子。
没有人注意到,在宋佳宁进去之后没多久,便有一道身影,快速地从隔壁地屋檐上,飞掠而去。
浅夏回府后才知道,林少康与舅舅在书房里头已是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她才回府,永泰楼的菜肴也送了过来。
云长安几人几乎就是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浅夏的意思,原本只是想要给许久未曾出过府的外祖母带回来尝尝的,哪知道这三位兄长的鼻子倒是灵,心中偷笑了一下,也只是吩咐了三七再去多摆了碗筷。
程氏看着他们兄妹四人相处地愉快,自然也跟着高兴,“让膳房再炒两个菜送过来,至于老爷那里,你们直接将饭摆到书房吧。估计他今日是要与定国公好好喝几杯了。”
“是,夫人。”
云老夫人的院子里,许久未曾这般热闹了,一顿午膳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老夫人也是一个劲儿地笑,显然是心情极佳。
等到几人服侍着老夫人躺下不憩,他们四人才来到了花厅小坐。
“妹妹,你回来之前,遇到麻烦了?”
“也不算是什么麻烦。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罢了,不必理会。”
云若谷有些不赞同,“小角色,若是时日长了,只怕也能成个角儿了!”
浅夏笑笑,“她?怕是再修炼十年也没有那个本事!我不动她,只是想看看她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罢了。”
正说着,便见妖月一下子便现身在了屋内,然后在浅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见浅夏只是冲她点点头,便再度消失了。
云长安看着妖月的身手,一时有些目瞪口呆,“妹妹,你身边什么时候除了朱雀,又有了一名这样厉害的姑娘?”
“这是元初派来的,朱雀另有任务,被他给调走了。”
云若奇有些坏坏地笑道,“啧啧,妹妹可是要当心了。这穆世子身边儿的每一个手下,都是这般的绝色,说不定哪一日,趁着你不注意,直接就与你姐妹相称了。”
浅夏剜他一眼,自然明白他此时所说的姐妹是何意思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怎么就不能盼着你妹妹点儿好?”
“我怎么不盼着了?这不是在好心提醒你吗?”
云长安清了清喉咙,然后示意他们别再闹了,“之前不是说和宁长公主有意帮着梅家拉拢徐家么?”
浅夏的笑在脸上僵了一下之后,便快速地消失不见,“八公主是养在了梅贵妃的名下的,再者,听闻和宁长公主一直与皇后不对付,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云长安点点头,“八公主虽然是养在了梅贵妃的名下,不过,这婚事,可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每一个皇翤的婚事,都是要经过了皇上点头,才能应允的。如今,只有和宁长公主的一厢情愿,就连梅贵妃也不曾公开表态,看来,皇上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了。”
浅夏的眼睛眯了眯,神色凝重了几分,“这也正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既然是皇上不同意,和宁长公主又岂会不知道?那她为何还要执意地撮合他们呢?”
“谁知道呢?依我看,这个和宁压根儿就是一个疯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对什么人有些过分的举动!听说,她的胆子可是极大,连皇上都敢顶撞呢。”云若奇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简单说了一下,无非就是这个和宁是如何如何地无法无天。
云长安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徐泽远与八公主的婚事成不成,我不知道。现在桑丘家也在拉拢定远侯府,听说,这打的主意,也是联姻。”
浅夏伸手在桌上轻叩了几下,眼神在那薰香炉上升起的袅袅轻烟上,轻扫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桑丘家联姻的对象,那就一定还是徐泽远,这是明摆着要争下他才对。毕竟,他是定远侯府未来的主子,而且,此人才华横溢,人脉极广,拉拢到了他,便等于是将定远侯府一多半儿的势力,拉拢到手了。”
“妹妹,咱们是静观其变,还是?”
浅夏凝眸,前世,因为自己之故,害得徐泽远受了牢狱之灾,这一世,自己曾发过誓,要远离他的。可是现在?
浅夏开始不紧不慢地分析着眼前的形势,二皇子肖云放,现在表面上看,实力不及大皇子,可是实际上,现在有她和长平王府相助,很明显,二皇子胜出的机会会很大!
因为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在!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百余年前,那样的逆境之中,都能让他反败为胜,那么,这一世,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如果自己不插手徐泽远的事,任由他娶了八公主呢?那结果会是如何?
一旦二皇子得势,只怕徐家?
浅夏的心底一颤,想到了前世自己并未看到两位皇子相争的结果,现在想想,当时的那种局势,只怕是会推动了那一切,利用了自己的人,就是梅家的人了!
可是如果自己插手徐泽远的事,那么,势必就等于将定远侯府这股势力一并都靠向了二皇子,如此一来,将来,只怕他们见面的机会,反倒是会更多了,这样,真的好吗?
浅夏甩甩头,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先静观其变吧。这种事情,不必我们费心,桑丘子睿自然是会想办法将这一切摆平的,如果他想要定远侯府的势力,就由他自己去拿,我们云家,可没有这个义务去帮他四处奔走。”
这话倒是对了云若奇的心思,点头笑道,“这话我爱听!正是如此!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合作的关系,我们还真就是没有必要去为了他们的利益犯险。”
毕竟,一旦插手了八公主与徐泽远的婚事,就等于是直接与梅家对上了。那样的话,他们云家可就是浮到了水面儿上,目前来说,这可是不什么好主意。
入夜,晚风太过冰凉,让走在了外头院子里的婆子们,也忍不住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今天晚上的风似乎是有些大,是以,几名巡夜的婆子,也生了几分的懒怠之心,这样冷的天气,这样大的风,还不如在屋子里打打牌,再吃吃酒来的舒服。
几名婆子围着浅夏所住的院子总算是转了一圈儿,才往回走,边走还边庆幸着,幸亏云府的内眷少,她们的差事也相对轻松一些,不然的话,这每转一遭,怕是就得耽搁不少功夫呢。
她们前脚刚走没多远,便见一道白光,迅速地钻入了浅夏的院中,门似乎是轻轻响动了一下,正倚在了床上假寐的浅夏,毫不意外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冷淡道,“你来了?”
银发白衣的桑丘子睿一看到了床上的美人儿,便知道,她早已推算出了自己今晚会来。
看着床上的人,面上仍然是覆着一层薄纱,桑丘子睿的眸光暗了暗,再闪了闪。
“你当真要嫁给穆流年?”
浅夏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道,终于还是来了!
缓缓地坐了起来,眼神有些随意地看向他,“桑丘公子,你不认为,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来问我这样的一个问题么?”
桑丘子睿的脸色阴沉得宛若是刚刚从冰天雪地中走出来的一般,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浅夏的脸庞看,似乎是那两道视线,能将她面上的薄纱看穿一般。
“浅夏,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何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桑丘公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之前想要的,不过是双方的合作,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那么,就还请你放心,我定然是不会再去转身帮着梅家的。”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桑丘子睿几乎就是低吼出来,那声音不高,却是力道十足,有些浑厚的底气,飘荡在了屋子里。
浅夏眸中的暖意,一点一点地散去,眸底先前的那抹温婉的笑,也开始缓缓地散去,“桑丘公子,我记得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现在我与穆流年的婚事,已成定局,我们已经交换了庚帖,除了最后的迎娶那一项,我们基本上是将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
看着浅夏如此冷静地目光,再感受着她一字一句中所透出来的冰凉,桑丘子睿知道,浅夏定然是回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所以,才会恨着自己。
而在桑丘子睿看来,她之所以恨自己,也是在恨当年,他不该将她舍弃。如此说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正是因为深爱,所以才会有恨,不是吗?
如果浅夏此时知道了他的想法,只怕会有了想要敲开他的脑袋的冲动了!
恨?就一定要有爱的支撑吗?
再说了,她真想告诉他,她不恨他!因为她现在一心一意要找到那个当年护着她的人,为了她而舍弃了自己的性命的人,所以,她根本就没力气和精神,再去恨他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题外话------
桑丘子睿是肯定想要将浅夏抢到他身边的,只不过,这一世的他,显然对于爱情的理解,更深刻了几分,所以,直接抢人这样的事儿,他是干不出来的…所以,你们可以期待一下他的智谋了。哈哈。
一同学,当医生的,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说话太直了。一日,接一手术,病人刚上了手术台,有些害怕,忍不住问道,“大夫,我这手术的术后恢复是不是要很久啊?”
我同学头也不抬,直接回答道:“哎,不用担心,这手术成功率挺低的。”

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

浅夏的心思,桑丘子睿自然是不可能体会得到的,他是一个性情有些偏执的人。否则,百余年前,也就不会做出了突然舍弃皇位的那种行为了。
此刻,看着面前心爱的女子,自然是早早地便知道了他一定会来,竟然是在自己的寝室里,还覆上了面纱。她的心里,到底是将自己恨地有多彻底?
桑丘子睿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缠住,缠地紧紧的,密密的,不留一丝缝隙,然后再猛然收缩,将他的心勒地几乎就是喘不过气来的那种疼,让他一瞬间,便是呼吸一窒,身形一晃,额头,已是有了一抹冷汗。
前世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青衣小轿,然后进入了那人的府第时的感觉,再次袭扰上了他的心头,痛不可言!
“浅夏,你一定要这么对我么?”
桑丘子睿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在他看来,或许浅夏并不知道自己在她死后,做了什么,并不知道自己为了她,舍弃了皇位,甚至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换来的,不过是今生的一次相遇,可是没想到,这一世,竟然是又要再次错过么?
不!
桑丘子睿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不可以!自己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放弃她!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怎么可以就此放弃?
这一世,哪怕是用抢的,他也一定要让她陪在自己的身边。
打定了主意,桑丘子睿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的阴鸷,不过许是知道浅夏对于一个人情绪的敏感,所以,再抬眼时,眸底已是一片柔光。
“桑丘公子,过去的,总归是要过去的。一味地纠结于过去,你不觉得自己太蠢了些吗?”
“不!浅夏,我不知道你现在对于百余年前的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我只知道,我爱你!我的人生中,若是没有了你,便等于是没有了阳光,没有了希望。浅夏,不要这么快做决定,也给我一些时间来向你证明,我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他了,不好么?”
浅夏苦笑一声,证明?拿什么证明?这一世的他,不再是皇子了,自然是不可能会再为了江山而舍弃她!
只是,她可没忘,他是桑丘家族这一辈最为出色的希望,为了自己,让他舍弃整个桑丘家族,他会肯吗?
浅夏没有想过去试探他,因为她知道,无论他是否愿意舍弃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自己早已不是百余年前的那一位红裳少女,而他们之间,亦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一切,终归是付诸于流水,不可能回头了!
“你走吧。我们之间既然是合作关系,这一次,我就当做是你是来试探我的诚意的。再有下次,别怪我出手狠毒了。”
浅夏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已经转了身,不肯再看他一眼。
桑丘子睿看着她消瘦中透着几分坚强和孤傲的背影,抿了抿唇,“浅夏,你还是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等了许久,都不见浅夏有任何的回应,桑丘子睿有些苦涩地看了她一会儿,见仍然是得不到她半分的回应,只能咬咬牙,离开了。
他知道,她的没有回应,便是拒绝!
那样僵直的脊背,那样骄傲的身影,让他的心,一痛再痛,却终究是没有敢做出一丁点儿逾矩的举动。
他知道她的周围有暗卫,他甚至是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一个暗卫对自己衍生出来的敌意,可是那又如何?
只要他想,他就一定可以抱一抱她,亲一亲她,看一看她!
可是他不敢!
他可以逞一时的痛快,却是极有可能因为一次的冲动,直接就被浅夏将他给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不是他想要的!
自己几经周折,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人力,他怎么能就如此轻易地将心血毁于一旦?
便是再难,他也会想法子得到她,现在不成,不代表以后不成!只要是他们都还活着,他就有的是机会!至于这中间,她是否会嫁作他人妇,他不是不在乎,只是跟两人长久地相守比起来,已然是微不足道了!
浅夏知道,今晚的这一切,妖月必定是都看到,也都听到了。那么,也代表着,穆流年也将很快就会知道。
一想到此,浅夏就觉得有些头疼,她要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告诉他他们两个之间是百余年前的一段孽缘?他会相信吗?
可是不解释?
那她该怎么应对他的疑问呢?
浅夏觉得依着穆流年有些霸道的脾气,是根本就不可能会不理不问的。所以,这一晚,她翻开覆去地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好的解释来,反倒是次日一早,顶着熊猫眼,就去了花厅。
本来浅夏是还没有睡醒呢,可是长平王府的世子爷来了,她这个未婚妻,总不能连面儿也不露吧?再说了,是人家世子爷再三提到了她,说是备了些小玩意儿,特意送来与她把玩的。这样的话,若是还不让人家见面,岂非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浅夏到了花厅的时候,便只见他一人着了一袭浅蓝色的长袍,负手而立,不远处的衣架上,搭着一件儿黑色的大氅,浅夏没有细瞧,只觉得那皮毛的色泽很是黝亮,想来应该就是一种极其珍稀的动物的皮毛。
浅夏在门口站了一下,四处一瞧,见这屋内,竟然是只他二人,倒是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外祖母和舅母倒是如此地开明了?让他们男女独处一室,竟然也放心?
不过,一想到了穆流年这厮向来是有些厚脸皮的,之前,甚至是能当着哥哥的面儿,就强抱着自己不撒手,这一次,指不定又拿什么迷惑了外祖母了。
浅夏心里头有些打鼓,莫不是昨晚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这才一大早的,她也不过是刚起了身,连早膳都没用呢,妖月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穆流年转身看她,见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门边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样子看上去倒是有些呆呆的。
“怎么?我今日看起来有些像老虎?”
穆流年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让浅夏略有些尴尬,一抬头,眼下的一圈儿青影,自然也就被他给瞧了个仔细。
“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穆流年的眉头一皱,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带了三分责怪,七分宠溺。然后也不等她过来了,倒是自己快步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再仔细地打量了她的脸色几分,摇摇头,“有什么事,竟然是能让你不得好眠的?”
浅夏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是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不过,再仔细一琢磨,心里头便明白了,敢情是他不想让自己有压力,所以才故意表现出什么也不知道的吧?
一时间,心里头暖暖的,浅夏也不再拘着,反倒是咧嘴笑了笑,有些撒娇道,“我还没用早膳呢。”
穆流年一愣,再往窗外瞟了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是还未用早膳?
拉着她到桌前坐了,信手拈了一块儿绿豆糕送到了她的嘴边,“先吃这个垫补点儿吧。若是吃别的,到了午膳你就又不饿了,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浅夏伸手去接他手上的绿豆糕,却被他手一动,躲了过去,那目光灼灼的样子,分明就是想着要亲自喂她吃。
浅夏的脸红了红,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在,也不再拘束,张嘴咬了一小口。
穆流年也就只是专心地喂着她吃糕点,又亲手给她倒了一盏茶,免得她再噎着。两人一个喂,一个吃,这屋子里的温度,倒似是比刚才要高了一些。
浅夏吃了三小块儿点心后,便摇摇头,示意不想吃了。
穆流年这才拿了帕子,将手上的那些糕点渣子擦了擦,“我听说昨日你遇到宋佳宁了?”
“嗯。我让妖月查到了她落脚的地方了。妖月可将那宅子告诉你了?”
穆流年点点头,然后眼睛看着她,“昨夜子时,她回来告诉我的。”
子时?
浅夏的身子微微有些僵,那个时候她离开,怎么可能会不将桑丘子睿也来了云府的事情告诉他?
穆流年也不急,看到浅夏的表情有些僵硬,而且眸底似乎是还有些担心和纠结,笑笑,“浅浅,我今日空闲得很,陪你用了午膳再走,可好?”
浅夏眨眨眼,然后有些呆呆地点了头,这会儿离用午膳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处宅子,我已经让人查过了,是梅家的。”
“梅家?”浅夏的眉心一紧,早先的那种懵懵的状态,早已是一去不复返,只想着,这个宋佳宁,竟然是与梅家搭上了,看来,她还真的是小瞧了她!难不成,早先的人车失踪,也是梅家的手笔?
“是梅家的二公子梅千方的。此人有勇无谋,偏又好色成性。不过,听闻此人身边的美人儿无数,可是他却从不肯为了女子出头。反倒是利用这些女人的时候居多。”
浅夏微怔,“这样的人,还叫有勇无谋?”
“呵呵!浅浅,他的身手极好,论说,也不算是一个太蠢笨的,可是在这京城,特别是跟他那个聪明无比的大哥相比,简直就是差了天上地下。这么说吧,梅千洛之才,与桑丘子睿,可是不相上下。而梅千方这样文不能治国的普通男子,还能算得上是什么智勇双全吗?”
浅夏点点头,“若是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小心的,是梅千洛?”
穆流年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头,眸中的宠溺无限,因为要配合上自己曾卧病多年的形象,脸色微微泛白,眉宇间的一丝病态,倒是让人很难不去相信,他缠绵病榻多年。
“梅家是不可能会与穆家握手言和的。当年梅侧妃是如何进得长平王府,他们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而这些年来,如果不是父王要佯装我中了毒,还要依靠宫里头每年大发慈悲给出的解药,怕是父王早就将梅侧妃给打发出去了。如今,父王和母妃不在梁城,这府中的中馈,竟然是没有交到她这个侧妃的手里,你说,她在梁城来说,还有什么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