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嬷嬷,今天的事情,我自然不敢奢求两位瞒下。只是希望两位嬷嬷在回禀的时候,能稍加斟酌。至少,言语上,稍微修饰一下,免得老夫人再动怒,她老人家的身体才刚刚好,若是再病倒了,只怕就难以恢复地这么快了。”
这话,是恳求,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老夫人的权势再大,也毕竟是暮年了。
一把年纪了,总是要走的。
所以,两位嬷嬷最好还是好好地想一想才比较好。
“母亲原本就是患了癔症,说句不中听的,哪怕是她说自己弑君了,也不足为奇。毕竟是病了嘛。”
这话,两位嬷嬷就能明白了。
反正大夫人是病着呢,这病人的话,又能有几分当真?
就好像是一个傻子说自己不傻,可是这话,能信吗?
“六公子放心,我们知道如何回禀了。”
霍誉满意地点点头,又将杨嬷嬷叫进来,给她们二人一人赏了一个大金锞子,随后,才看到她们笑眯眯地去了福德堂。
“还好您回来了。不然,这事情可真是难办了。”
“当时听到这话的,还有谁?”
杨嬷嬷又说了一遍。
“依你看,母亲何故会突然发狂?”
杨嬷嬷有些拿不准,“这几天,夫人总是嚷嚷着有人找她来报仇了。也不知,到底是夫人真病地厉害,还是有人在作祟。”
霍誉的眸光一寒,“此事我记下了,今天晚上,我就留在这里侍疾。另外,你将院子里的人都好好查查,看看是什么人吃里扒外!”
“是,六公子。”
霍瑶光在从琉璃院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给暗桩下了命令,那种药,该停了。
所以,即便是杨嬷嬷这里明查暗访,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六公子,是不是咱们从一开始这方向就不对?”
霍誉微愣,“嬷嬷的意思是?”
“或许,对方不是在药里做了手脚,而是其它?”
霍誉当即就想到了饮食方面,只是又一番翻天覆地的查找之后,仍然是一无所获。
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
最后,霍誉让人查了查屋子里的薰香。
又找了良医来看,最终只说是这薰香能让人产生幻觉。
霍誉又有些不理解了。
“这屋子里不止母亲一个,为何只有母亲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一来是因为夫人一直在屋内,不似这些下人们,进进出出的。二来嘛,夫人原本就是体弱病着呢,这对于某些东西的抵抗能力,自然就不及常人了。”
这种说法,倒也合理。
霍誉正打算好好查查这些薰香,没想到,却被杨妈妈给阻止了。
“怎么回事?”
杨嬷嬷只觉得张不开嘴。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是如此不说,只怕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六公子,这薫香,是前年老夫人赏下来的。”
“嗯?”
“这香里的确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当时,老夫人的本意,是想着帮夫人留一留侯爷的。”
这话,真是说地无比尴尬。
霍誉也有了几分不自在。
在这里听一个老奴说自己的母亲是如何使手段来留住父亲的,想想就觉得尴尬。
“当时,老夫人特意让几位老爷在前面喝酒。侯爷多饮了几杯,若是能再到琉璃院,有了这薰香相助,那侯爷与夫人的感情,也必然是再进一步的。”
霍誉的眼神闪了闪,若是?
“所以说,父亲并不曾来琉璃院?”
杨嬷嬷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当时侯爷虽然有了三分醉意,却仍然执意留在书房,所以,这薰香也便等于是没了用处。”
霍誉挑眉,看来,父亲还不是一般地厌恶母亲呢。
只是,母亲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父亲这般地厌恶她?
霍誉也不傻,知道这位杨嬷嬷是不会跟自己说实话的,总以为他是个孩子,所以有些事,总会防备着他。
“罢了。既然是这些薰香的缘故,那就尽快处理了吧。”
“是,六少爷。”
霍瑶光听说是因为房间里的薰香被人下了药,所以梁氏才会出现这种癔症的时候,险些没笑岔了气儿。
这算不算是阴差阳错?
苏嬷嬷看到小姐笑成了这个样子,也是一脸地无奈。
“小姐,再笑您就该觉得不舒服了。”
霍瑶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真是有些酸酸的感觉了。
“小姐,奴婢刚刚出去的时候,看到七公主又派人将表小姐请进宫了。”
霍瑶光点点头。
幸好德妃没有儿子。
不然的话,他们武宁侯府也别想着安生了。
“霍瑶玥那边,还是得派人盯着点儿。这个人年纪不大,小心思却是不少的。”
自从苏嬷嬷从小姐里那里得知了这位六小姐的心思后,只觉得她哪里都不顺眼了。
小小年纪,竟然对自己的堂兄存了这样的心思,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启齿。
“小姐,这是林叔让人送过来的,说是侯爷的亲笔信。”
霍瑶光的眼睛一亮,直接就从床上跳了下去,然后将住拿到了手里。
快速地看完之后,霍瑶光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太好了。父亲被下旨调回京城了。”
“那边关?”
“两国已经议和,边关的驻军不会动,只是父亲会带一万亲兵回来。”
这些人带回来这宾,如何安置,父亲又是在家休养,还是再入兵部,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听父亲的意思,是打算先好好地休养一阵子的。
想到自己已有许久不曾见过父亲了,心底仍然是攀升出一种雀跃来。
霍瑶光将手放在了心口处。
对于武宁侯,其实她应该是素不相识的。
可是这种迫切又激动的感觉,却是十分真实的。
是原主的感觉吗?
霍瑶光不得而知。
“快,云姑姑,我们去怡园一趟,看看怡园里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霍瑶光知道,父亲一旦回来,一定是要住进怡园的。
梁氏那里,她笃定了父亲是一步也不会踏入的。
侯爷要回京的消息,很快就让府里沸腾了起来。
特别是老夫人,就更为欢喜了。
听说这次是两国议和了。
不管怎样,这几年儿子在外驻守,大小的仗一直在打,也算是立了功的。
这一次回来,皇上定然是会再有封赏的。
更重要的是,侯爷是个孝子。
这段日子,老夫人自觉在府中的处境无比尴尬。
只要儿子回来了,有他做个表率,她就不信那些小辈们,还敢再对她有任何的不敬。
霍良启听闻大哥回来,那自然是非常欢喜的。
这么多年,府上也就只有大哥拿他当亲人看待。
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一直有心要入伍从军,可是于氏却是始终不肯答应。
若是大哥回来,自己再去讨个人情,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给霍流江在军中谋一个还算是安全的差事?
霍良启想到了霍流云这个侄儿,不免又有些伤感。
侄儿侄女在没有亲母教导的情况下,还能长地这般好,这是何等的不易?
再反观自己的儿女,总觉得他们都太过小家子气了。
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的感觉。
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一味地听于氏的。
儿女们都大了,总要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的。
霍良启想到了自己是庶出,可是儿女却是嫡出的。
所以,他不能让儿女也跟他们夫妻这般,始终活得小心,太累了。
“小姐,您戴这支吧,好看。”
时光飞逝,一眨眼,已过去了半月。
连枝帮着小姐打扮好,再拿着铜镜照了照。
“小姐,侯爷的马车已经到巷子口了。听说皇上的赏赐也紧随其后。”
霍瑶光一脸兴奋,“走,咱们去门口迎接父亲。”
霍瑶光刚刚走到前院,就听到了外面的热闹声。
下意识地快走了几步,便见到一身战袍的男子撩袍入门了。
男子五官俊逸,明明是一员武将,可是在他的身上,却又明明能看到一丝丝的书生气。
难怪人家会称他一声儒将!
武宁侯下了台阶,入眼便看到了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粉色的小姑娘,眼睛微微眯起,“瑶光?”
霍瑶光听到他的声音,本能地僵了一下。
或许,这就是原主最真实地反应了。
霍瑶光的心头涌上一丝苦涩,你可知道,你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可是你的女儿早已魂归西天了?
不过,不重要了。
只要你回来了,就总有机会来弥补的。
既然是她代替了原主活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都由她来承受了。
“父亲!”
霍良城看到女儿泪光盈盈的模样,一颗心就要软化了一样。
“乖女儿!”
霍瑶光也顾不得许多,提裙就朝着他奔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的各房的人看在眼里,个个都若有所思。
任霍良城是一个再怎样的铁血硬汉,可是对上了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个一心宠着她的温和男人了。
霍誉看着父亲与长姐的互动,怎能不嫉妒?
长这么大,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从来不曾抱过他,反倒是二叔三叔偶尔会抱他一下。
说起来,这个父亲当的,还真是失职呢!
可是不管怎样,这个男人终归是自己的父亲,他可以不慈,可是自己却不能不孝。
霍誉将心头的嫉妒狠狠地压下,快走了几步,“父亲。”
霍良城正在好好地体验着女儿对他的思念,这会儿一道声音突兀地进来,让他略有些不悦。
微微皱眉,抬眼看到了一个一身青衣的少年。
霍良城的眼神微闪了几下,“嗯。”
霍誉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
霍瑶光一声父亲,就可以换来父亲的柔和慈爱,自己的一声父亲,却只换来了一声嗯。
这落差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好了,乖女儿,别哭了,让父亲看看你有没有长高了?”
霍瑶光抹了把泪,然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看来看去。
“嗯,好像是真地长高了。不过,太瘦了。你看看你这小胳膊!”
说着,便朝着霍瑶光的左胳膊拍了一下。
“哎呀!”
霍瑶光适时地叫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却把霍良城吓得不轻。
而连枝则是连忙走过来解释,“小姐前些日子胳膊受了伤,虽然好了,可是太用力的话,还是会有感觉的。”
霍良城登时便拧了眉,“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难道是府里有刺客了?”
说这话的时候,霍良城将目光对准了霍林。
霍林一脸苦相,侯爷,不带这样玩儿的,您明明就都知道了呀!
就算是您想为小姐出气,也没必要拿我们开刀吧?
事实上,霍良城刚刚去拍霍瑶光的胳膊,也就是想要确认一下,她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虽是父女,可是仍然要避嫌。
男女有别,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是不可以去帮女儿检查伤势的。
所以,霍良城才会用了如此隐蔽的方法来试探女儿。
当然,另一方面,也就是为了给女儿撑腰。
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来这一手,就是想要让梁氏没脸!
就算她是母亲的侄女又如何?
当年他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娶了她,还不够吗?
竟然还敢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霍誉知道,这种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回父亲,前些日子,母亲被诊断患了癔症,眼下也不曾有所好转。昨天还险些伤了二婶娘,儿子听说城内新来了一名神医,正打算去请呢。”
霍良城早知道了他们会有这样的说辞,脸色微暗。
“既然你有这份儿孝心,请来看看也好。”
“是,父亲。”
因为霍良城的回归,武宁侯府似乎是真正地活了起来。
以前武宁侯府虽然也是光鲜亮丽,可是因为正主儿不在,所以,总让人觉得这府里头少了一个顶梁柱一般。
后来霍瑶光救了皇上一命,自然就让各位亲贵们对武宁侯府多了几分的关注。
如今武宁侯立下赫赫战功,再次回京,那绝对是京城中最受皇上器重的一员武将了。一时间,风头无两!
晚上,老夫人命人在花厅摆宴,各房的人,无论嫡庶,全都出席了。
因着是自家人,所以,中途老夫人就让人将那屏风给撤了。
“老大这一回来呀,我才觉得这府里头是真的有了生机了。如今你受皇上器重,又是封赏不断。不如,就择日办场宴会,也算是为你庆功了。如何?”
霍良城淡笑,看向了霍瑶光,“女儿,你以为如何?”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觉得这个长子落了自己的面子。
霍瑶光看了一眼众人,一字一句道,“女儿以为不妥。”
霍誉左右看了看,轻声道,“父亲,儿子以为祖母所言甚是。您离京许久,如今凯旋归来,理当庆贺,也算是给京中的权贵们提个醒,武宁侯府荣华依旧。”
老夫人深以为然,笑着点点头。
霍流云则是轻呵了一声,表情有些不善。
“风头越盛,越当低调行事。六弟还是太年轻了。”
话音未落,这花厅里的气氛,已然是尴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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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武宁侯回京了,我也终于回到家了,出差几天,累成狗…
第167章 带了女人回来??
第167章
刚刚老夫人也是提议要大摆宴席的。
霍誉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讨好老夫人而已。
可是霍流云这么一说,明面儿上是在说霍誉太年轻了,思虑不周。可是实际上,不是在暗指老夫人见识短浅?
果然,众人都看到老夫人沉了脸。
霍瑶光只是微微勾唇,低头喝汤,就好像是什么也不曾听见一样。
霍良城则是大笑了两声,目光和蔼地看向了霍流云,“没想到我儿进了军营,这眼界倒也开阔了起来。”
“父亲过奖了。”
“不错,来,陪父亲喝两杯!”
霍良城的态度已经很没明显了。
没有直接拒绝老夫人,也没有再去现备霍誉什么。
可是这种好似是直接无视一样的态度,却更是让人觉得打脸!
二房三房的人,自然也都感觉到了老夫人的尴尬,还是纷纷地岔开了话题,主动与老夫人搭话。
而霍誉就没有老夫人那么好的待遇了。
原本,因为梁氏的事情,府上的一众兄弟姐妹们,就对他颇有几分忌惮。
不能说是孤立了这位六少爷,却也是绝对不敢主动凑上去的。
一顿饭,吃得众人是各位心思。
“母亲,您年纪大了,饮两杯也就是了。再多饮了,只怕是要醉了。”
总算,霍良城还是表现出了一丝对老夫人的关心。
老夫人的心里这才熨贴了不少,端着架子嗯了一声,之后,果然是再没有端酒杯。
入夜,武宁侯府上下基本上都已经歇息了。
只有更夫和巡逻的护院还在不停地走动着。
怡园。
霍良城独自在寝室对着穆远宜的画像,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竟然将墙上的画像取下,然后平铺于桌上,似乎是在认真地考量着什么。
“远宜,是我把你画地太丑了。”
手指轻轻地在女子脸上抚摸着。
这幅画是在梁氏过门不久才画的,当时觉得好像远宜就在他身边一般。
现在再看,只觉得自己的画技拙劣不堪。
许久,将画收起来,然后慢慢地到了院内。
穿过了几道门之后,在院中站定。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到了他的身后,“回主子,已经安顿好了。”
“记住,严守消息,一丁点儿的风声也不许走露。”
“是,主子。霍五来了一会儿,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
“是。”
霍五是霍瑶光身边的暗卫,虽然保护她的时间不长,可是刚刚好,等于是见证了她大放异彩的所有时刻。
“将小姐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与我听,一字也不许漏。”
“是,侯爷。”
两刻钟之后,霍良城的脸色是震惊的。
虽然霍林也会时常去信将府中的一些形势讲与他听,可毕竟不是跟在了霍瑶光身边的。
所以,对于霍瑶光的一些事情,知道地也不多。
现在听霍五这么一回,霍良城就觉得自己的女儿,简直是个无价之宝!
“她连皇上的蛊毒都能毒,那是不是…”
话音就此打住,霍五不敢抬头,也不知道侯爷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顾虑。
“听说她在追查当初夫人的死因?”
“回侯爷,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
霍良城微微挑眉,显然是有些意外。
“查到了梁氏的身上?”
“不止。”霍五抬头,看到侯爷的脸色如常,才又继续道,“大小姐已经查到了老夫人的身上。”
霍良城的身子微微一僵,面色微沉,“查到了证据?”
霍五不敢隐瞒,“大小姐查到了老夫人手上有几件特意仿造夫人的饰品,而且其中有几件,都是当年夫人极为衷爱的。”
霍良城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心结。
现在听到霍五的话,才似乎是有了那么一丝头绪。
曾经压在他心底许久的疑惑,似乎是也在慢慢地解开。
虽然,到后来他在夫人面前表现得已经不在意了,可是那件事情,到底是插了他心底的一根刺。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活得十分矛盾。
他很确定,夫人是他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可是他却无法将那件事情,当做从未发生过。
想不到,瑶光竟然查到了这些。
“还有呢?”
“之前老夫人曾让六小姐戴了仿造的镯子,意图污蔑大小姐,毁掉大小姐的名声。不料,被大小姐及早发现,最终,扭转了局势。”
听到这里,霍良城脸上的神色,已经是不能再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
那简直就是太震撼了。
“你说地可是真的?”
“正是。也正因为那件事,最终促成了付南与六小姐的婚事。”
霍良城仔细地回想着当初,梁氏?步摇?远宜?还有那个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想想霍瑶光经历的那一切,再想想当年自己所看到的…
霍良城突然就低咒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霍五十分识相地追上,“侯爷,这个时辰,城门已经落钥了。”
这话,成功地让霍良城止住了身形。
是呀,怎么急糊涂了?
这个时间,哪里还能出得了城?
霍良城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捱到了天亮,早膳也没用,就急急地骑马出城了。
霍瑶光听说父亲出城了,也只是以为他去军营了。
毕竟,还带回来了那么多人呢。
皇上暂时还没有下旨安顿,具体是将这些人打散,还是另有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静王爷楚阳已经开始上朝了。
只不过,鉴于他身体的缘故,皇上特许他可以坐着议政。
散朝之后,静王和晋王以及几位皇子殿下,都被皇上宣入了勤政殿内。
“武宁侯凯旋而归,自然是要大大封赏。只是那一万人,你们以为当如何安置?”
楚阳垂眸,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看。
三皇子弯腰道,“父皇,以儿臣之见,当将其编入西山大营以及骁骑营等部。”
这样的做法,就是为了将这一万人打散。
其目的嘛,无非就是觉得可以控制武宁侯的兵权,以及他在军中的影响力。
皇上不置可否,再次将视线落在了其它人身上。
二皇子夜明渊站出来,“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皇上挑眉,“你以为如何?”
“回父皇,儿臣以为,这次武宁侯立了大功,并且昨日已请旨暂且远离军营,调理病躯。若是此时再将这一万人打散,只怕对父皇的名声不利。难免会被人质疑狡兔死走狗烹。”
三皇子皱眉,声音微沉,“二皇兄这话就不对了。将士是大夏朝的,并非是他武宁侯的私有之物,怎可有此顾忌?”
夜明渊倒是不急不燥,“父皇,儿臣昨日已经差人仔细地去问过了。前年、去年,武宁侯都曾在战场上受过伤,听闻直到如今,武宁侯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以儿臣之见,父皇何不借此机会,再试探他一番?”
皇上顿时来了兴致,“渊儿有话直说!”
“是,父皇。儿臣以为,如今武宁侯世子也入了军营,而且从军营里传出的消息,霍流云也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若是父皇有意提拔于他,武宁侯那里,必然是会有所反应的。”
皇上略一侧目,手指微微一收。
相比于三皇子的建议,这个二儿子的话,倒是更为中肯。
既不会伤了君臣间的和气,也不会让武宁侯坐大。
“好,渊儿此法甚妙。就由你去武宁侯府传旨,那一万大军,就交由霍流云亲自去带。至于军营么,就如现在这般,暂驻于西山大营。”
“是,父皇。”
三皇子脸色微沉,还欲再辩,却看到了父皇的神色十分欢喜,心知不是他再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只好作罢。
三皇子清楚地知道,只怕经过今日一事之后,这武宁侯府就算是不站在了二皇兄这边,也是一定会往他们这边倾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