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月点点头,天一的话,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梅文成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她可以小看汪家,小看梅家,却绝对不能小看了梅文成。
他虽为文官,可是这满肚子的计谋,却能胜过一支强悍的军队。
如今边关,梅文宪手下的兵力大减,可是边关依然安定,而且梅文宪也迟迟不曾上书要求增派兵马,甚至是从不曾抱怨他们边关的战事吃紧。
梅文宪可是没有这点儿脑子的!
若是搁了他自己的性子,定然是早就按捺不住,请求朝廷增派兵马了。
可是迟迟不曾有折子送来,那就说明,这是梅文成的意思。
李倾月眯了眯眼,对于梅家,她势必要连根拔起的。
外人看到的,只是风光的皇后不在了,以前的三房没落了。
可是鲜少有人能看出来,梅家真正的实力,到现在都还不曾真正地暴露出来,换言之,她做了这么多,梅家的根基,却是分毫未动!
深吸了一口气,李倾月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比之前做的都要更危险,也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瞩目,所以,她需要好好地计划一下,如何才能将事情办的更为周密、隐蔽。
如今将贤妃这个幕后的黑手,引到了台前。
李倾月也不急着再做任何事情来打击她,反正有德妃和刘贵妃联手,她们间的争斗,她也没有必要再去参与了。
接下来,李倾月格外的忙碌,不仅让人盯着梅府,还费尽心思地往梅府添人,可是试了数次,仅有两次成功。
一次是从梅夫人那里入手,总算是安排进去了一个丫头,还有一次,则是从梅文成的嫡次子梅焕昭的身上入手,成功地让他带走了一个孩童。
这还不够,李倾月让人四处打听,总算得知梅焕昭此人虽然成亲了,膝下也有子有女了,可是对于他的那位夫人,似乎是一直都不满意。
李倾月派人跟了他有七八天,总算得知,梅焕昭在成亲之前,便看中了一名民女,只是奈何对方的身分低微,家中不同意将其娶进门。
梅焕昭对此女那是格外的疼爱,在城东给她置办了一套三进的宅子,将她的父母也都接了过来,还另买了些奴仆,供他们一家使唤。
梅焕昭这分明就是要金屋藏娇呢!
李倾月让人打听清楚了,这位姑娘名叫浣娘,原就是一名浣纱女,后来无意中被梅焕昭看中,这才接进了城。
其实,依着那女子还算是清白的出身,倒也可以入府为妾的。
只是那个浣娘也是个有主意的。
她现在能得梅焕昭如此疼爱,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容貌美艳,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现在自己住着,这里清静,不似他的后宅,女人众多,难免会有些纷杂。
所以,她执意不肯入府为妾,如今在这套院子里住着,底下人都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夫人,不比让她听着姨娘舒服?
梅焕昭见她执意如此,而且那浣娘也是个会说话的,只说自己出身卑微,不配入府侍候,免得再污了主母的眼睛,将来给他惹麻烦。
如此一来,倒更显得这个浣娘善解人意,处处为他着想了。
越是如此,梅焕昭对她就越是疼爱。
隔上个两三天,定然是要在这里宿上一晚,有的时候,白天到了晌午,衙门里没有什么事儿了,也就到这里来躲懒。
这里没有那么多高门的规矩,什么不得白日宣淫之类的,在这里都不好使!
如此,梅焕昭更觉得还是这般的自由自在舒服,这里没有父亲、母亲的管制,没有那个冷面夫人的絮絮叨叨,他心里头,自是得意非凡。
既然让李倾月知道了这名浣娘的存在,哪里还会允得他们再这般的肆意?
不过,李倾月也没想着将梅焕昭的后宅搅地多不安分,只是想了个法子,将浣娘的父亲给引入了赌局,如此,便欠下了一屁股的帐。
不仅如此,李倾月还查到了浣娘还有一个哥哥,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
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
这日,梅焕昭趁着晌午没事儿,便又晃到了这里来。
浣娘自然是早早地备好了酒菜,后又好好地服侍了他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来,揽着她的腰,大手还在她的细腰上,来回不停地滑动着。
浣娘的脸色羞红,不过一双美目中,似乎是还泛出了点点忧愁。
美人愁绪,这可是最最容易让人情绪受制,不思后果的。
“浣娘,你可是有什么事儿犯了难?不怕,有二爷给你罩着呢。”
浣娘假意地笑了笑,只是难掩唇边的那抹苦涩,“让爷费心了。妾没事。”
浣娘越是如此,梅焕昭就越是肯定他的美人儿有心事,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想到此,这所谓的在美人儿面前逞英雄的梅焕昭,立马就坐了起来,伸手掬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挑着,“说,到底是何人给了你委屈受?你是二爷的女人,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得罪你?”
浣娘见他如此,一时美目发红,泪光盈盈,这一下子,便将梅焕昭给看得有几分不忍了。
“美人儿别哭呀,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出来,看爷不好好地给你出气!”
“二爷,没有人让妾受委屈,只是妾的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总是在外游手好闲的,虽说早年他对父母皆是不敬,可是这几年,也算是改好了些。到底是妾的亲哥哥,哪能就这么看着他一直荒废下去?”
梅焕昭一听,就这个事儿呀!
“爷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你哥哥吗?之前不是听你说他在什么铺子里头当伙计?”
“回爷,他之前的确是在一家玉器行里头学徒呢,可是这一学就是五年,这么长时间了,也挣不着银子,在那里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妾想着,爷的手段通天,是不是能哥哥也安排份儿差事。”
浣娘看他皱眉,只以为他要不高兴了,连忙又道:“爷放心,妾没有什么过分的心思,只是想着能让他有个糊口的差使,将来也好赡养爹娘,不至于让二老跟着流落街头罢了。”
梅焕昭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不是有爷在吗?怎么能让他们受了委屈?”
一说这个,浣娘的眼泪那是刷刷地往下流。
“爷,您疼爱妾身,妾身明白。可是爷,您是相爷府上尊贵的二公子,妾又算是什么?您现在喜欢妾,不过是妾这身皮囊还能看罢了。若是假以时日,妾美貌不在了,爷身边儿还不知道围上来多少的莺莺燕燕,妾哪里还能再与她们相较?妾不求别的,只求着爷能看要妾服侍爷的份儿上,让妾的爹娘兄长,以后老有所依,也便罢了。”
一番话说的还真是恳切,又让人动容。
梅焕昭还能说什么?
人家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十分聪明地将话的很直白,表明了就是担心以后他变心了,她一个女子,万一再没了依靠,到时候吃什么,喝什么?
当然,浣娘是个聪明人,话说的是这个意思,可是明面儿上只说是被更年轻貌美的女子迷了眼,丝毫不提梅焕昭将来会变心的话。
这下子,梅焕昭对这个浣娘就更为疼惜了。
怎么会有这么简单又懂事的女人?
于是,梅焕昭对这位浣娘更是疼爱不已,连带着她的要求,也都不算个事儿了。
本来嘛,既然是他的女人,想给她的兄长谋份儿差事,也是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偏生这个美人儿却又这般地不好意思,而且言语中,也不求太好的,只要是能养家糊口便成。
一想到他府上的那几个小妾,常常为了几支首饰争的面目全非,他就觉得,还是他的浣娘好,既体贴,又善解人意,还不贪心!
没几天,梅焕昭便发话,将他名下的一间铺子拨到了浣娘的兄长,大宝的手底下了。
在梅焕昭看来,也不过就是一间铺子,能有什么?
他的这种想法,还真就是如了大宝的意了。
年纪轻轻,辞了工,立马就成了掌柜的。
浣娘有些不放心,又特意差人将他叫回来,好生的叮嘱了一番,大宝连连点头,自然是知道自家妹子这是攀上了好亲事,哪里还能不上心的?
以后靠着梅府,他们还不是得吃香的喝辣的?
大宝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因为之前在玉器行学徒,吃住都是在铺子里头,不许离开的。
如今总算是解脱了,再一看这气派的三进的宅院,心里头那是无比的舒爽呀。
想想以后自己也能住进来了,再讨房可心的媳妇儿,那他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
梅焕昭这里的动静太小,对于那些高门大户来说,这样的事情,甚至是都及不上后宅里换了一个守门的婆子更要紧。
李倾月听着天一的禀报,眉眼含笑,果然,是人,就有弱点的。
想不到,这个梅焕昭的性子易燥,这脑子也是这般的不好使。
“启禀主子,五皇子殿下出事了,这会儿已经惊动了何公公,听说何公公已经去请皇上了。”
李倾月蹙眉,“五皇子怎么了?”
因着五皇子不足十六,所以至今不曾在外开府。
之前贤妃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担心五皇子的人脉太差,所以才想着要算计了梁素冰,同时,也因为婚事的缘故,好向皇上求个旨意,允他出宫开府。
没想到,这事情无疾而终。
不仅如此,还将自己暴露在了刘贵妃的眼前。
“回主子,听说是吃错了东西,如今疼地满床打滚儿,脸上都已经没有血色儿了。”
李倾月的神色一暗,周身的气势寒凉似冰,面上却笑得妖娆如花,“这么快就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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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儿发烧,又一个字也没有码…

第九章 抬举李行!

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刘贵妃,再瞟了一眼面上担忧的德妃,李倾月默不作声地直接就进了寝殿。
贤妃正坐在了床沿儿上,看着抱着肚子来回打滚儿的五皇子,一个劲儿的掉泪,“皇儿,你再忍忍啊,太医已经去煎药了,很快就没事了。”
五皇子李行,样貌上倒是与皇上生得有七八分像。
可以说,众多的皇子之中,最肖父的,便是这位五皇子。
如今贤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偏偏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真恨不能在床上痛着的那个人是她一般。
“五皇子这样有多久了?”
“回岳总管,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起初没有疼得这样厉害,寻了太医来,也喝了药,可是没想到,用过药之后,疼地却是愈发地严重了。”
李倾月拧眉,眼角扫到了一侧还有一位太医在那颤颤发抖,很明显,这是担心五皇子腹痛的责任,落在他的头上。
“你们赵院使呢?”
“回总管,已经差人出宫去叫了。卑职是今晚当值的太医。”
李倾月点点头,看着他的样子,已是吓得三魂丢了一个半,也没再搭理他。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只怕还是要从五皇子周围的人身上入手。
“来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只许进,不许出。”
“是,岳总管。”
贤妃总算是有了反应,抬头看她,“总管,您的意思是说,我儿是被人暗害至此?”
李倾月十分凉薄地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本座可什么也没说。娘娘还是慎言为妙。”
贤妃愣了一下,傻乎乎地点了点头,闻得儿子又惨叫了一声,脸色一白,连忙又去照看五皇子了。
“阿布,将所有侍候五皇子的宫人都叫到外头院子里,一会儿备不住皇上会来问话。”
“是,大人。”
“红叶,你和阿五留在这里伺候五皇子,将这寝殿的所有东西,都仔细查了,一角一丝都不许落下。”
“是,大人。”
贤妃看着岳总管三言两语便将一切安排妥当,心中稍稍宽松一些,只盼着现在赵院使能速速入宫,好为李行诊治。
李倾月到了床前,伸出玉手,在五皇子的腕上轻轻扶了,再看着五皇子脸上都没了人色儿,跟鬼一样,惨白惨白的。
不仅如此,再看那头上细密的汗渍,其头发都已经被打湿了不少,伸手在其枕下一摸,连枕头上面的锦缎都湿了。
李倾月微微蹙眉,这里的宫人都是死人么?
主子难受成了这样儿,这被褥都湿了大半儿,竟然都是置之不理?
还有这位贤妃,你身为母亲,眼睛瞎吗?
让你儿子躺在这样的地方,那能好受?
“阿五,你过来将五皇子抱到那边儿的软榻上,红叶,找几个宫人,将这里换上干净的被褥。另外,将这一床,就丢在那里,一会儿赵院使来了,让他细查。”
“是,大人。”
李倾月随手一指,示意红叶将被褥放在一侧的椅子上,至于贤妃,则是被李倾月的这番作派给吓住了。
外头的几位主子一听说皇上有可能会亲自问话,不免就多了个心眼儿。
之前这位贤妃和五皇子都是不怎么引人注意的。
特别是这位五皇子,因为年纪小,外祖家又没有什么背景,所以行事向来低调。
听说长这么大,见过皇上的机会,也不过就那么三五次。
可以说是比三皇子还要更不受重视。
现在听说五皇子突然出事,这一会儿皇上要亲自过来,还有可能会亲自审问那些宫人,刘贵妃等人自然是免不了要多长个心眼儿了。
皇上见五皇子少,可是这后宫的妃嫔们却是见得不少。
对于这位五皇子相貌酷似皇上,几乎是人人皆知的。
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对这位五皇子另眼相待?
“皇上驾到!”
李倾月这边儿将李行安置到了软榻上,正匆忙地收拾着呢,皇上便迈着步子进来了。
让李倾月意外地是,与他同行的,还有那位新晋的苏后。
苏后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回心髻,身上也没有穿太过繁重的凤袍,与之前为贵妃时,穿戴无异。
只是如今身分变了,众人对她的态度里已是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点点头,“如何了?”
“回皇上,属下刚刚给五殿下用了一颗解毒丹,只怕起不了太大的效果,这会儿正等着赵院使呢。”
“宫里当值的太医呢?怎么还非得叫赵清明了?”皇上面色不悦,孩子都成这样儿了,怎么看个诊,还挑三拣四的?
贤妃吓得身子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许是多时不见皇上,如今龙威太重,贤妃竟然是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倾月扫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道:“回皇上,那位就是今晚当值的太医,还有一位请完脉后,又亲自去煎药了。只因五殿下是用了这位太医开的药后,腹痛加重,所以,才想到了出宫寻赵院使。”
“用了药反而重了?”
那名太医吓得匍匐在地,声音都变了。
“皇上饶命!微臣只是按正常的行医手段开的方子,绝对不敢加害五殿下呀。”
皇上龙颜不悦,这屋子里几乎是人人都感觉到了几分的龙威。
苏后却是并不惧他,反倒是绕过他,直接就到了榻前,看着榻上那个面色惨白的少年,苏后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心疼。
“他都疼成这副样子了,可有法子让他缓一缓?”
“回娘娘,已经喂他服下了解毒丸,只是解普通毒的那一种,也不知是否有效,具体的,还得等太医过来。”
苏后不悦,“那就让他这么一直痛着?”
“还有一个法子,便是将他打晕算了。”
苏后面容一滞,摇摇头,“那不成,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这腹痛无碍,再被你们给打坏了,找谁说去?”
李倾月顿时一头的黑线,这话说的,她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么?
倒是皇上的脸色似乎是黑重了几分,也凑到了跟前,“这孩子的脸色的确是太难看了些。”
李行的眼睛勉强露着一条缝儿,这会儿痛的都已是虚弱无力,连大声说话都不可能了。
弱弱地唤了一声父皇母后,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不敢在圣上面前,再大喊大叫了。
苏后看他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不免也跟着有些焦急,眼眶竟然还微微泛红,“他是你儿子,你都不心疼?”
皇上一怔,没想到苏后会为了一个皇子与他发难!
此时因为皇上在,刘贵妃等人早已跟了进来,这会儿听到皇后竟然这般与皇上说话,也都跟着暗自吃惊。
这位皇后娘娘是不是也太恃宠而骄了?
这御前也敢如此无礼?
刘贵妃小心地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的脸色果然是阴沉了下来,心中竟然是闪过了一抹畅快,真是恨不能现在就让皇上发火,斥责这位新后几句呢。
不料皇上并未真的发火,只是语气有些冰冷道:“心疼有何用?朕又不是大夫。”
苏后似乎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怀中取出帕子,轻轻地在他的额上擦了擦,不几下,那帕子便整个儿都湿了。
没有人注意到,皇上的脸色虽然是阴沉,可是眸底似乎是闪过了一抹火花,还在轻轻地跳跃着。
“岳倾,你去看看,怎么赵院使还不来?”
“是,娘娘。”
这种事情,李倾月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去,一个眼神过去,便有人领命去看了。
“月儿,朕看他现在疼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哪知苏后竟然倔着性子,冷着脸回了他一句,“不要!”
皇上挑了下眉,瞬间,眉眼又再度低沉了下来,声音也透着几分的低沉和怒气。
“月儿,听话。你自己的身子都不好,又何苦再在这里折腾自己?此处这么多的宫人,还能照顾不好一个孩子?”
苏后被他这么一喝,似乎是吓到了,手跟着就颤了颤,然后侧仰了头,双目盈盈地看着他,那无辜且透着几分控诉的眼神里,分明就是写着一句话,你又欺负我?
皇上心里头这个委屈呀!
他不过就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如何就是欺负她了?
不过想到了她的身子和性子,还是强迫自己的声音软了下来,“乖,若是你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明日你又要多吃一碗药了。”
李倾月也看出来皇上是不愿意让苏后在此多留的。
“娘娘,现在五殿下已好了许多,相信一会儿赵院使来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您若是不放心,一会儿属下再亲自去向您禀报。”
苏后的眼睛轻眨了两下,这才起身转头看她,“你可要记得,莫要忘记了。”
“是,娘娘。”
苏后有些犹豫地看了五殿下一眼,眸中的心疼,那可不似作假,就连榻上的李行看到了,都觉得这位新后,是真的关心他。
直到皇上拉着苏后的手上了龙撵,才听到了苏后的声音里似乎是有些惆怅,“你不觉得这位五殿下,与你特别地相像吗?”
皇上的眉眼间这才有了十分真切且舒缓的笑意,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感觉到了她的小手在自己的大掌内,似乎是没有什么空隙可动,这才满意地收了力度。
“月儿,你还记得我年轻时候的模样?”
“不记得了,不过,我见过你年轻时候的画像,想来,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吧?宫庭画师的本事,总不至于太差了。”
皇上轻笑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因为得到了一小块儿的糖果,便笑得十分开心一样,那是一种极为满足的笑。
“月儿,我很高兴。谢谢你。”
苏后似乎是不明白,不过仍然是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你为何要谢我?”
“谢谢你,因为李行生得像我,所以你才会那般地关心他。”
苏后的脸色似乎是红了一下,很快别开了脸,再不出声了。
若是以往,皇上定然是会连忙想办法来哄她开心,可是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是极好,也不急着哄她,反倒是还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不顾她的那种抗拒,手臂的力道,大得不是一个女子能逃开的。
“月儿,真好!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孩子?”
苏后的眼睛闪了闪,“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孩子的,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儿也不记得她?”
“月儿,我知道你一直遗憾我们没有一个孩子,你若是喜欢行儿,朕就下旨将他过继到你的名下,如何?”
苏后摇摇头,“不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即便是过继过来又如何?他若只是个婴孩,还则罢了。可他如今都快要到成亲的年纪了,这个时候养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皇上因着她的话,原本的那点儿兴奋,也迅速地消退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他如何不想与她共同孕育一个孩子?
可问题是,她的身子太差,能像现在这般出来走动,就已是不易。哪里还能再怀胎十月?
“月儿,不想这个了。没有孩子岂不是更好?有朕陪着你,咱们就这样清清静静地过着日子,没有小孩子来烦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轻松?”
苏后的眼神却是泛着黯淡且伤神的光,皇上看了,心中不忍,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我知道你一直在用避子汤,为什么?”
皇上的心底一惊,抬眼就往身侧看了一眼,何公公哪里知道皇上与皇后在聊些什么?见皇上有些阴沉的目光射过来,几乎就是吓得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