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位设计抓我的始作俑者,那位抛弃了高贵身份流落江湖的庆王殿下,那位与苏影纠缠不清的楚宸,根本无意杀我。

而且,他显然并没把这群投诚的江湖高手放在心上,抬手间便将岳弄川杀了,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如今,我勉强挣扎着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有楚宸上心留我性命,铁血帮诸人再想杀我,可不容易了。

下面我要担心的,只剩下晏逸天了。

皇帝楚昭,庆王楚宸,现在必定逼着晏逸天交权,退出当今朝廷的权力中心。

我,原来一心想帮他做些事,现在,居然成了用以威逼他的筹码了。

晏逸天……

我叹口气,终于有些食不知味了。

这时,我听到了牢外的铁锁被掀动的声音。

“大人,请!”看守的声音听到多少有些谦卑,似正向着某位身份高贵的人物说话。

而那人根本没理会看守,似乎只是静默地站着。

那看守似乎在讪讪地笑着,然后慢慢退了开去。

我倚着石壁,努力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拈着酒盅,慢慢啜着酒,却由不得胸口的心跳,越来越激烈。!

又隔了好一会儿,牢门被推开,修长的身影缓缓踱了进来。

发黑如墨,眸光清冷,容貌绝美。

我轻轻地笑了:“影儿,你来了?”

我的预感,竟是对的。

来的果然是他。

苏影的眸子一如既往地黑而冷,但听我这般称呼他时,有种无措般的彷徨和迷惑,许久才恢复清明,慢慢走到我跟前,跪坐到我的干草前,依然只是静默地望着我,一句话也没有。

我撑着坐起身来,轻笑道:“来,影,喝口酒。你的楚宸送来的酒,味道还不错。”

把酒盅递到苏影唇边时,他似吃了一惊,立即侧过脸去,冷淡地说道:“我不想喝酒。”

我自行将酒喝得光了,笑道:“可这里,并没有你喜欢的茶,更没有涌溪火青。”

苏影似怔了怔,居然回答我:“涌溪火青么,味道很清醇甘美,你喜欢喝么?”

我咪着眼睛看他。

他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也正用他特有的那种含蓄和细致,小心翼翼般打量着我。!

那种目光,不是寻常不安时窥我心思的打探,也不是心旌摇荡时迷蒙而涩缩的眼神,更不是在我寻常不注意时,向我痴痴凝望的眸光。

而是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甚至略带敌意。

我的苏影,正用了那种带着猜度和疑忌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

不对,苏影身上,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绝不可能对我视若无睹,也不可能在我说楚宸是他的楚宸时,如此安之若素,更不可能,用这样猜忌的目光看我!

楚宸走时突然点了我的哑穴,却并不害怕苏影见到我会立刻认出我来,不会毫无缘由!

他曾说,我若出事,苏影醒来,会怨死他……

那么,苏影目前,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他又失忆了么?

继续懒懒地笑着,我问道:“雪柳宫的兄弟们,都还好吧?”

苏影似吃了一惊,更仔细地望我了一眼,才道:“他们都已回雁陵山去了。……你和雪柳宫,是什么关系?”

一口酒,猛地呛住了我。

我咳得搜肝抖肺,再也撑不住,丢开了酒杯,伏倒在棉被上,连内腑的鲜血都已咳得吐了出来。沉重的锁链,磕于冰冷的石地,声音沉闷而嘶哑。

“你……你怎么样?”苏影眸中闪过慌乱,伏下身来,拍着我的后背,连连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只是要给你这个小混蛋气死了!

你记得雪柳宫,记得雪柳宫的兄弟们回了雁陵山,居然不记得我!

见他光洁的面庞已经凑到近前来,眸中的焦急和迷惘更甚,我吸一口,气猛地将手绕过他的脖子,按下他的头,吻住他的唇。

苏影如被电击,周身俱是一震,惊乱地将手向我胸前一击。

用力并不大,只怕连他寻常一成的功力也不到。

可我功力被制,加上连日的折磨,早已衰弱得不堪。

一阵阵的晕眩,瞬间袭来,更有腥甜的一团鲜血涌了出来。

我的身体颤了一下,努力将那团鲜血吞下,继续吻住他的唇,纵肆地逼开他齿贝,强硬地侵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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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不断往后退缩着,但我的身体剧烈颤抖了那么一下,他安静地顿住意欲退缩的身体,以及意欲后撤的唇舌,由着我与他纠缠,将唇舌间悲怒而不甘的咸甜血腥味,度入他的口中。

渐渐地他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按在地上的手慢慢环绕到我腰间,收束,与我紧紧相贴。

我的傻影儿,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竟然把我也给忘了!

幸好,他的身体,还记得我,记得我的吻。

眼看他清冷宁谧的眼眸渐渐散乱迷离,我便知,怀中这人,还是我的影儿,傻傻的影儿。

若不是我精神委实太差,我真想将他一口给吃了。

不过是一个长长的吻,我已胸口憋闷到疼痛了,再也无力去抱紧他,只是轻叹一声,偎住他的身体,与他相拥着。

好在,苏影并没有放手。

他依旧将我紧紧抱着,年轻的手臂坚实而有力。

于是,本来是我抱着他的,现在成了他抱住我,不甘不舍般轻浅吻着,渐渐在我下颔乃至锁骨处厮磨。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虚软而脆弱,可着实不适宜与他欢好。

而他的唇边,正微微泛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当日我讨厌他这样俊美,曾有意打花了他的脸,也不知那个楚宸为他用了什么药,现在居然连半点伤痕也看不到,还是美得惊心动魄。

我又是一阵晕眩,却不是因为受伤了。

该死哦,我还是半点也抵不住苏影的一个轻轻微笑!

我轻噫般叹息,忽然之间,便已是丢盔弃甲,任凭着他胡乱折腾了。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被岳弄川折凌多次,未及痊愈的下体时,我不住呻吟出声。

“影,等我好些罢!嗯……咱们以前说好的,得我在上面……”我的面色想来已十分难看了,勉强维持着笑意向苏影说道。

苏影却似没听见我说话一般,只在我耳边低低问道:“他碰你?”

听来,好生怅惘,失落,甚至有种不及掩起的易碎和忧伤。

如水滴般,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我好生心疼,甚至伸出手去,想下他那若含愁意的眉。

但下一刻,我只想同情我自己了。

那个小疯子,竟然……那么毫不容情地从身后猛地进入我本就受伤的体内,痛得我差点迸出泪来。

“影!”我失声惊叫,周身战栗起来。

我可以忍受岳弄川的污辱和伤害,完全把他的行为当作刑罚的一种去忍受。

可苏影,与我如此亲呢的人,我并不认为我需要掩饰自己的痛楚和受伤。

而此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恍惚悟出,苏影说的他,不是指岳弄川。

他一定以为,我是和楚宸欢好时弄伤了自己。

慢着……

哪里不对……

天哪,那么,他与我欢好,可不一定是因为抵抗不住我的亲吻而一时冲动了。

他是……

在报复楚宸!

他还是没认出我来,只是把我当成了抢走他的楚宸的情敌……

我承认我的神经还不够坚强,这一想法,刹那把我好容易激起的一点欲望浇得连半点火星也不见了。!

我苦笑道:“你说呢?”

他不作声了,抱住我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扑在我的脖颈间,触感极好的手臂环着我的胸。

“影!”我抚着他的手,感觉着他身体炽热的温度,低低叹道:“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和楚宸好了一阵,就由着他摆布,把我都丢在脑后了?”

苏影身体僵了一僵。!

我再道:“告诉我,他是不是在你身上下了什么迷魂药,才让你把我忘得精光……”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混小子从身后的一记冲撞逼作不堪忍受的。

“楚宸在我身边还在记挂着你,你为什么你总说楚宸的不是?”他含着怒意,毫不客气地放纵着自己的欲望,终于成功地将我后面想说的话语,全部逼作为破碎的低哽。

该死的苏影,你真想整死我么?

眼前阵阵地昏黑着,我的手脚软软的垂落被间,周身越来越冷,似连心跳也缓慢了许多,终于渐渐失去知觉。

如果我没死在岳弄川手里,却被苏影活活弄死,我还真要死不瞑目了。

好久以后,我才觉出,一道热力,缓缓从后背透入,沿了各大筋脉流动着,让我冷得发僵的躯体渐渐暖和起来,恢复些许的活力。

不必回头看,我便知是苏影在为我疗伤了。

我甚至感觉得出,我的身体颇是清爽,他后来应该没有继续他的动作,而是克制了自己,放过了我。

到底,他也不想把我给害了吧?

可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影……”我轻声叹息:“把我的穴道解开吧。不然,你的内力输来,也未必能支撑我多久。”

身后的人毫无动静,内力依旧缓缓传来。,

我正觉失望落寞之际,苏影骈指点处,已将我数处穴道都解开了,然后继续运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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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一口气,忙将自己禁制了一个多月的零落内力重新调理起来,在苏影内力的配合下,小心运转,力图恢复。

大约半个时辰后,我终于觉得好了许多,或者,楚宸给我吃的那颗大还丹,在功力运转之中也发挥出它的神效,竟对我的伤势十分助益。

苏影也收了功,倚着石壁,默默望着我,眸子深郁如潭,再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叹息一声,微一侧身,故做依旧虚软无力一般,枕在他的腿上,闭了眼睛,冲着他的怀抱,悄悄嗅着他的气息。

如夜梅般,幽幽淡淡的清新暗香,平白地将牢室中的污浊之气冲去了不少。

苏影低了头,垂了眸子静静看我,漆黑黑的瞳仁,泛着些微的淡愁与迷惑,似也不明白,他自己为何那等轻易地放过我。

并且,容忍我这样懒散地卧睡在他的腿上,以极暧昧的姿势。

“你不记得我吗?”我忍不住地轻叹,将手指缓缓地抬起,在他的下颔和脸庞滑过。

苏影将脸侧了一侧,似想避开我,但躲闪的幅度并不大,眸光转到我面庞时,清秀的眉蹙了起来,低下了头,由我抚摸着,许久才问:“我该认识你么?”

“你说呢?”我苦笑道:“你十岁,我把你从火堆中抱出;十七岁,我带进入雪柳宫,十八岁,你喜欢上了叶大小姐,离开了我,十九岁你又回到我身边,守着我……共度过一段很平静的岁月……然后,我们聚少离多,明明彼此心里只有对方,可两人的关系,一直如走钢丝一般……激烈而危险。”

我凝视着他柔声道:“影,你当真忘了么?你当真忘了么?”

苏影微咪着眼,与我对视着。

片刻之后,他转过脸去,困惑而艰难地说道:“我……的确不记得你。我记得雪柳宫很多人,流月、心素、惊秋还是杜先生他们。可我在雪柳宫见过你么?”

我承认,我的确耐心不够,我依旧卧在他腿上,玩弄着他如今回复漆黑如绸的飘逸长发,一圈一圈地在手上绕着,然后问他的声音保持了低沉,却不由得凌厉:“你不记得么?你不记得我教你剑法么?你不记得雪柳林中的相依相伴么?你不记得你是我最心爱的情人么?还是你连自己多少次在我身下颤抖也忘个精光?”

苏影惊愕地望着我,局促不安的摇着头,用手抚住自己的额,红了脸道:“你是说,我们……我们……”

我就不相信,他的记忆里如果少了我,还能保持一份完整!

就当楚宸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让他不再记得我,难道他自己,就不曾为自己不连贯的记忆产生过疑心?

何况,那段缺失的记忆里,是我!是我!

看着他烦恼地想要闪避的神情,我又气又怒,手中不由加大力气,狠狠一拽,已将手上正玩弄的一缕头发拽了下来,在他猝不及防的痛叫声中,乌黑的散发,零落到我的手心。

他明显露出了惊惧之意,挣开我半环住他的另一只手,已闪身避到稍远的地方,不安向我凝望。

他似乎忘了,我似乎也忘了:目前我是囚犯,身受重伤的囚犯。

本该我受他欺凌的,可不知为什么,居然又成了我欺凌他。

而他似也压根儿就没想到过要反抗我,只是摸着被拽痛的头皮,原先冷淡的面容,已是无可掩饰的又气又急。

“有些事,可能时间长了,我的记忆很模糊。”苏影艰难地开口:“可我并不认为,如果我们曾经那般……那般地亲热,我还会将你忘了。”

我恨恨道:“我也不信。你十七岁时,刚出擎天侯府就给我逼占了,当时你恨我恨得要命;到你十九岁时,你已经心甘情愿与我同生共死。那么多生死关头我们都闯过了,你居然敢把我忘了!”

也懒得想再招惹他会有什么后果,我扑上去,将他压倒在被上,狠狠地啮咬着他的唇舌,将手伸入他半敞的衣衫中,用力着他胸前的凸起,以及腰腹间触感紧致美好的肌肤,痛得他低低地喊了起来,却被我硬是将他的呼喊用亲吻逼入唇中。

他看我的目光,依然很是陌生,只是比寻常多了几分迷惑,以及,迷离。

或者就是因为那份沉醉的迷离,纵然他痛得惊叫,也不曾反抗过我。这总算让我略有安慰。

我是否可以认为,他这份迷离,是因为心底还对我有着感情才会不由自主地沉沦,由了我那般任性地拧捏着。

“苏公子,您在么?”牢门外,忽然有人恭敬地问道。

苏影匆忙推开我,颤声道:“我在。”

屋外之人说道:“庆王殿下在找您呢,请问您什么时候能回王府去?”

“我这就回去。”苏影说着,已想立起身来。

“回王府?”

什么时候,楚宸的庆王府,成了他的家了?

我恨怒地猛地将他一拉,已将他用力拉得屈下身来。等他蹙眉望我时,我笑一笑,又去亲住他的唇。

苏影呻吟一声,已是销魂蚀魄的失神模样。

他犹豫着呢喃:“喂……我要回去了……”

他还是没想起,我才是他最喜欢的人么?

居然还想着回去!

趁着他给吻着晕头转向时,我含住他的唇瓣,用力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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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影惊叫一声,再也不敢和我纠缠,跳起身来就往外跑。

我踞坐于棉被之上,望着他的狼狈,不由纵声大笑。

他的唇边,已被我咬破了,滴下血来,想来那乌紫的血痕,几天也消失不了。

而他的身上,更有我有意无意弄出的青紫虐痕,或者他此时心绪凌乱觉不出,等回去后看到一身的伤痕,看他怎么面对楚宸!

楚宸心思玲珑细腻,自然不会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却不知那般温雅的神情,还能不能维持得住!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控制了苏影,他终究还是我的,我的!

但我笑得虽大声,心中着实欢喜不起来。

在他身上留下再多我的印记,他对我的感觉再暧昧不明,他还是记不起我和他的过去,还是把庆王府当成了他的家,把楚宸当成他的亲人。

不对,是爱人吧?

我不在苏影身边时,他们曾那般亲密!

如今,苏影把我忘了,却不会忘记,他曾和楚宸的诸多纠缠!

苏影性情孤冷,却比什么人都渴望着阳光和温暖。

而楚宸,他比我温柔十倍百倍,笑容如此温煦可亲……

我几乎可以看得到两人亲密相偎如鱼得水的模样了,虽是维持着笑容坐着,唇边却有了咸甜的气息。

不知不觉,我居然也把自己的唇边也咬破了。

唯一庆幸的是,傻影儿把我的穴道解开,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他没有再封上我的几处大穴。

他情绪不稳,胡乱折腾了我一场,见差点把我害死,大约潜意识里,也害怕的吧?所以,后来会帮我疗伤为我解穴,甚至糊里糊涂被我小小虐了一番?

不管出了多少事,目前他好好活着,我也没死,一切都有希望。

一切都有希望,所以我,绝不放弃。

利用大还丹的药力,以及苏影之前为我疗伤输入的真气,我继续利用自己的功力调理着伤势。

寒铁锁链虽然依旧坚不可摧,但只要我功力恢复,想脱身应该不难。,

如果不是被那该千刀万剐的岳弄川折磨了那许多日子,我就是功力被禁,伤势也应该基本平复了,穴道解开,起码可以先恢复个六七成功力,哪像现在,身体破败到连一成的功力也发挥不出。

楚宸兄弟,包括他们的皇帝哥哥,大约都是无意取我性命,但我并不认为,我在这里便稳如泰山。

叶慕天何等老奸巨滑,被迫投到朝廷门下,无非指望能在另一个天地,混出点名堂来。

但岳弄川作为叶慕天的心腹,展眼间被死在楚宸手里,楚宸只当是弄死条狗般不经意,以叶慕天的心机,自然很快会了解自己处境不妙。

楚宸能随便处死岳弄川,自然也能找到借口随时处死他;何况就当不发生我的事,苏影也会找机会对付叶慕天。

为了护住苏影,拢络苏影的心,楚宸无疑会选择尽快解决叶慕天。

说不准,为了不让苏影冲动行事,他至今也不曾告诉苏影叶慕天已入仕朝廷的事吧?

而他杀岳弄川,并不仅是为了向我示好为我报仇,更可能是为了先行斩去叶慕天的臂膀,下一步行事才能加方便。

叶慕天不是笨人,只怕早就把这件事当作了庆王展开诛杀行动的一个信号了。

我有理由相信,叶慕天下一步,也该采取行动了。

我毁他铁门帮,他的弟子亲友,不知多少丧命在雪柳宫的刀剑之下,如果他有所行动,只怕先会将我宰了报仇。

而楚宸,只怕还没想到那么深远吧?

并且,他第一想到的,必定是如何将苏影留在他身边,尤其今日见到他身上那些虐痕之后……

牢中也感觉不出明显的白天黑夜来,只觉极安静地大约又过了两天,我的内力终于复原了有三四成。

这日,我拉过那我依然莫之奈何的寒铁锁链,默然想着现在外面可能的局势时,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晏大人,您请!”我听到有人陪着笑在门外道。

牢门打开,熟悉的身影在光影之间缓缓步入。

我冲那人微微一笑,已禁不住鼻中的酸涩难当。

每次我最危险的时候,总是他站在我旁边,守我帮我,甚至忍受我狂暴如骤雨般的性子。

从当年苏情出事,再到苏影几次伤我,每次最灰暗的日子,都是他在默默帮我。

名义上,雪柳宫暗中受着擎天侯府的节制,但事实上,他为我做的,只怕比我为他做的还要多吧?

如今,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牢头,并没有唤他侯爷,而只是唤了一声,晏大人。

他能站到这里见我,到底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但他只是那样不经意般走到跟前,揉一揉鼻翼,低了头,温和问道:“阿沁,你还好么?”

暗黑的牢室中,依然不难看出,他面庞的憔悴和萎黄。

他本比我年长几岁,却一直在政坛劳心费力,看来竟颇有了几分沧桑疲态,本来俊朗无瑕的眉间已有浅浅的纹理,昭示着年华的逝去。只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依然如往日的优雅和清澈,担忧地望着我。

我立起身来,邪邪地笑道:“我么,似乎比你好些吧!庆王殿下对我关爱得很呢!”

晏逸天侧了脸,没理会我刻意的轻薄,叹息道:“我听说你的事了……我原该早些……早些把那些事交接好,接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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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知道我被岳弄川折磨侮辱之事,听来好生懊恼。

可这又与他何干呢?

无声地吸一口气,将那些让我恶心的事丢开,我收了邪肆,低头笑道:“你放心,我好得很。只要我依然能站着,就不会垮下!”

晏逸天似松了口气,握了我的手,拍拍我的肩,转头道:“怎不为他开锁链?”

他虽然可能已被削了职,失了势,但言语之间,依然优雅而凌厉,不由人不服。

牢头躬着身子回答:“晏大人,钥匙只有庆王府有。当日庆王殿下锁了犯……锁了这位公子,就将钥匙带走了……”

晏逸天立马沉下了脸。

牢头慌忙道:“刚才已经派人去取了,估计很快就能把钥匙取来,很快……”

我看着缠了我一个月的锁链,苦笑道:“那么,咱们就静侯庆王殿下派人来吧!”

晏逸天黑着脸,眸中锐光飘过,攥紧拳头道:“是,自然是……只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