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锤、孙大强、王有福等几个当年经常同林大郎一起打猎的汉子来到江家,相约着去上房找到了林昌祁。他们都不知道林昌祁真正的职位,以为顶多比江又有大个两级就已经不得了了。
看到坐在那里的林昌祁。虽然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又成熟了不少,但一看就是原来的林大郎。赵铁锤先笑着说道,“大郎,还记得我们吗?回来也不去找我们哥几个喝喝酒。”
孙大强、王有福也笑着说,“大郎,仔细认认,我们谁是谁?”
林昌祁一看到他们。一股熟悉感便油然而升。站起身来,愣了好一会儿,脑袋里竟有些清明起来。咧开嘴笑了起来,先一拳打在赵铁锤胸口,叫到,“赵大哥。”
赵铁锤笑道,“不错,还没忘了我。”
林昌祁又一掌拍在孙大强肩上,叫道,“孙大哥。”
然后。又锤了一下王有福,“你是王大哥。”
三人都大笑着,“想起来了?走。到外面喝酒去。”
林昌祁已经知道这几人帮了江又梅母子良多,特别是赵铁锤还救过江又梅。就和他们一同出了正房,边走还边说,“我的手早就痒了,哪天找个时间咱们再去打猎。”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另三个人的附合。正好被从东厢房出来的孙大强的老爹孙老汉听到,先冲过去伸手打了一下孙大强的后脑勺,大声骂道,“你们三个兔崽子找死别拉上大郎,如今大郎可是官家的人了。性命比你们几个兔崽子珍贵得多。”
一句话把院子里的人都逗笑了,好久没当众挨打的孙大强也是尴尬不已。
几人到院子里找到一张桌子。又来了几个年青后生,开始在席上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着嗓门说话。林昌祁似乎回到了八年前那无拘无束的岁月,也没有了贵公子的清高及上位者的威严,跟着他们一起谈笑拼酒。
江又梅觉得此时的林昌祁算是接了些地气,没有了那幅高高在上的跩样子。
流水宴是吃饱了就要下桌,还有另外的人排队等着上桌吃饭。赵铁锤几个人及林昌祁个子大,胃口大,酒量好。别的桌跟他们一起吃饭喝酒的人早就下了桌,他们还在喝。最后让等着吃他们这桌的人都不满了,七嘴八舌地说道,“看来我们排队排错了,该排别桌的,人家都吃了两波了,这几人还舐着脸不下桌,饿死鬼投胎啊,吃白食也不带这样的。”
几句话把别桌的人说得哈哈大笑,也让赵铁锤几人面红耳赤,只得下了桌。
但酒还没拼够啊,下桌后几人又商量着再去江大强家整治一桌酒席,继续喝。孙大强高声叫许氏过来,赵铁锤叫黄氏过来,王有福也把自己婆娘孙氏叫了过来。
孙大强看许氏因与他人说笑起身稍微慢了些,就大着嗓门催道,“快,快,你这婆娘咋这么啰嗦咧,快回家再弄几个菜,我们几个哥们还没喝够。”
许氏笑骂道,“瞧你这话说的多得罪人,知道的人知道你们比所有的人都吃得多喝得多,不过是高兴了还想再灌点黄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江二叔家没给你们吃好喝好咧。”
孙大强赶紧笑道,“是我说错话了,我们好不容易又见到林兄弟了,高兴,想再喝几杯。”
林昌祁一看孙大强和赵铁锤、王有福一嗓子都把自己婆娘叫了过起来,感觉很是有面子。于是也大着舌头叫着江又梅,“阿梅,你看人家都跟着自家男人走了,你咋还坐着吃呢?你也快来。”
江又梅刚才光顾着招呼客人,才开始吃东西,此时正拈着一大块肥扣肉往嘴里送,被林昌祁一吼,所有的人都向她看过来,弄得她非常尴尬。傻笑着把肉放进了嘴里,也不好当众驳林昌社的面子,只得无奈起身,和许氏、黄氏、孙氏一起跟着他们四个走路都有些摇晃的男人去了村口孙大强家。
林虎、林豹也跟在后面,都走了一段路,林昌祁回头看到他们也跟来了,不高兴地说,“你们跟着我干啥?回去,都回去。”
江又梅不愿意让他们回去,一听林昌祁的大舌头,就知道酒已经喝多了,如果喝倒下去咋办,总不能她把他背回去吧。于是对悄声对他们说,“你们稍后再来,到时躲在另一间屋他看不见就是了。”
到了孙家,孙家所有去吃酒的人早就回来了,笑着把男人们请去了厅房,几个女人则直接去了厨房。
因为孙家明天要办流水宴,所以家里的吃食非常多,厨房都摆满了,有些还是现成的熟食。她们就装了点花生米,切了点腌肉和卤肉,又炒了两个素菜,孙大强拿了些准备明天喝的酒出来,几人又喝了起来,连孙三强也加入了进来。
孙老爹知道林昌祁比孙三强的职位高得多,看到才拿了那么几个菜上桌,不高兴地骂着儿媳妇,“家里有那么多的吃食,就拿这点东西上桌,也不嫌寒碜,再去多弄些菜来。”
许氏红着脸又要去弄吃食,江又梅一把拉住了她,对孙老爹笑着说道,“孙大伯,那桌上的菜已经够多的了,他们在我家时就吃得比别人多,再多我拍他们会把肚皮胀破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
几个男人又喝了半个多时辰,连酒量最好的孙大强说话也不利索起来。他拍着林昌祁的肩膀说,“大郎兄弟,我,我跟你说啊,弟妹和念小子那几年过的真不容易,苦哇。”
赵铁锤又接着说,“孤儿寡母,被人欺负,这滋味我偿过,就一个字,苦!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关键是被人欺负,连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几句话说完,眼圈竟红了起来,“当初我小的时候,我娘拉扯着我,有些亲戚不仅不帮衬一下我们孤儿寡母,竟然还打着抢夺我们家产的坏主意,逼我娘改嫁,来抢我家的田地,晚上还装鬼吓唬我们。每晚睡觉,我娘都把剪刀藏在枕头底下。可想而知,弟妹和念小子要受多少罪。”
“是啊,前几年,他们母子经常被二狗子和村里几个坏小子欺负,好在弟妹后来变得泼辣了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有福摇头说道。
“如果那次弟妹掉进碧水溪不是铁锤正好碰上,可不是已经被欺负死了嘛,弟妹那次落水被铁锤救上来都只剩了一口气,老何大夫都说,危险了,不过老天有眼,昏迷了三天后又醒了过来。”孙大强说。
本来林昌祁就喝多了酒,心里难受,再一听他们把江又梅母子受的苦说出来,心里更难受了,竟然咧开大嘴吐了出来。
江又梅几人和林虎、林豹听到动静,赶紧进屋去扶已经趴在桌子上的林昌祁。江又梅不好意思地跟许氏道歉,“孙大嫂,对不起了,看把你家整的。”
许氏摆手说道,“咳,这算什么,男人吃酒不都是这样的。你们快把林兄弟扶回去吧,这里我们收拾了就行了。”
林虎林豹把林昌祁扶起来走出了孙家。风一吹,林昌祁似乎又清醒了些,嘴里叫道,“阿梅,阿梅,”又把林豹甩开,抬起头冲着江又梅伸出一只手说,“阿梅,快来,扶我一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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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衷肠
林昌祁伸手想让江又梅扶他。
江又梅气得没理他又往旁边走了几步,他的嗓门就更大了一些,“快来呀,快来扶你的夫君。”由于个子太高,又不老实,林虎一个人扶他还有些摇晃。
林昌祁看见江又梅还不理他,就摇摇晃晃凑上前去,搂住了江又梅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阿梅,不要不理我,我很难受,很难受,我对不起你和儿子,让你们母子俩受了许多苦。听了赵大哥他们的那些话,我都想哭。真的,不信我就哭给你看。”
江又梅被他搂得一个趔趄,想甩又甩不开他的铁掌,只听他继续说着酒话。
“阿梅,你现在瘦多了,一定是吃了太多苦的原因。原来的你丰满圆润,柔若无骨,我那个时候最喜欢这样搂着你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江又梅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脸涨得通红,骂道,“你黄汤灌多了,胡说八道什么呀,再胡说我就不理了。”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话,嘿嘿,那时候你比现在圆润得多,一搂着你我心里就欢喜。”林昌祁结结巴巴地说。
“林昌祁,你个混蛋,真是太不要脸了。”江又梅气得又想甩开他的大手。
林昌祁虽然喝多了,但劲还是比江又梅大得多,搂着江又梅不松手,“我回来后你就从来没有理过我。阿梅,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说着,嘴巴凑近了江又梅的耳朵,酒臭味薰得江又梅直躲,又躲不开。他压低了声音,很是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谁也不要说,其实我晚上一直是穿着你给我做的那套企鹅袋亵衣睡觉的。那衣裳虽然忒怪异,但我就是喜欢穿。嘿嘿,这事连林虎林豹都不知道。每天早晨在他们进来之前我都换了下来。”
林虎和林豹听得满脸通红,很是有些害怕,世子爷现在有些不清醒,当着他们的面也能说出这么丢脸的话。如果清醒过来,想起让他们俩看到自己这么丢脸过,那他们不是要脱层皮啊。想赶紧跑远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又不敢把林昌祁甩给江又梅一个人。只得心惊胆战地听着他醉酒诉着衷肠。
“阿梅,我好希望你再给念儿生个妹妹的,像你一样好看的妹妹哟。嘿嘿,我连名子都想好了,就叫思儿。咱们一双儿女,一个叫念儿,一个叫思儿,多好。”
江又梅实在受不了他的疯言疯语,侧过身照着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两脚,骂道。“你神经病呀,太讨厌了,踢死你。我踢死你。”
林昌祁痛得身子一抽,“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生我爷爷的气。”说着竟然呜咽起来。
这让林虎和林豹更害怕了,世子爷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失态过,这可咋办哟。
“我知道你会当我们林家的媳妇都是我爷爷逼迫的,你不喜欢我家里的人,你不愿意跟我过日子。我也知道。我爷爷越是这么逼迫你,你就会越恨我。越不想理我。”抽泣了几声又说道,“阿梅。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早些找过来。我们林家也对不起你,你救了我们家,我们却还要拿捏你。其实,我是真的心悦你,我想跟你和儿子好好过日子。求你了,不要不理我。有时候,我好想你呀,想得夜里都睡不着,好阿梅,…”
江又梅听不下去了,气得又侧身踢了他几脚,“你个臭嘴,不要再胡说了。”
“哎哟,好痛。阿梅,你好狠的心肠,不理我,骂我,还要踢我。把你夫君踢残疾了咋办?别踢了,实在生气就揪我的耳朵吧。”说着又把耳朵凑过来。
江又梅气得一把把他脑袋拍到一边去。“啪”的清脆声把林虎和林豹都吓了一跳,心道可别再给拍傻了。
林昌祁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诉着衷肠,听得江又梅直起鸡皮疙瘩,听得林虎、林豹恨不得把耳朵堵上,想着等林昌祁清醒过来该怎样收拾他们。
终于回到了南山居,把他扶进旧园床上,江又梅好不容易才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跑回了南园。
林昌祁一觉睡到了晚上,醒来后对原来在西河村的事情竟然更加清明起来。想起来那半年自己在西河村过的真是满足又幸福,阿梅那时真是温柔体贴。他每天最开心的就是能看到阿梅笑的模样,最满足的是吃着阿梅亲手做的饭菜,最想的当然就是晚上了,…想到这里林昌祁又有了一丝的燥热。
可想想现在的阿梅,冷清,刚硬,嘴巴又利。而且,比原来能干得多。原来的她也心灵手巧,聪明好学,可远没有这么能干。磨难真能把人的性情改变得彻底啊,许多似乎不可能做到的事也能做到。想到这里,林昌祁觉得自己真是愧对阿梅母子。想着以后要好好对他们,弥补这么多年他们所受的苦。阿梅厉害些就厉害些吧,顶多人家笑话他惧内。
回忆了过去的美好生活,又检讨了自己让阿梅母子受苦。之后,才想起好像自己应该在孙家喝酒啊,怎么会回到自己的床上了?再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跟阿梅说了很多话,阿梅不理自己,还踢了自己,貌似自己还哭了,关键是林虎、林豹还在当灯笼。
这一下子让林昌祁彻底清醒过来,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使劲想了想,自己原来说的话竟是那么肉麻呀!林昌祁羞愧的头发差点立了起来,粗着嗓门喊道,“林虎,林豹,给老子过来!”
…
江又梅回了南园,一个人坐在屋里傻乐起来,等林昌祁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丢脸事,不知道会怎样,会不会羞愧欲死呢,然后赶紧卷包滚回金州去?最好这样。即使不马上滚蛋,最起码走之前也不好意思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吧。不管他了,只要他不在自己面前晃,心情就要好得多。
江又梅越想越乐呵,自己一个人乐了好久才出去。
让江又梅没想到的是林昌祁的脸皮比她预料的要厚得多,第二天一早,又准时来到西厢餐厅吃饭。
虽然脸比平时要红得多,但至少比脸上挂了彩的林虎、林豹要好上许多。
正在吃饭的小包子看见老爹的大红脸,关心地说,“爹爹,听娘说你昨天喝醉了,咋都睡了那么久,脸还那么红咧?”
林昌祁噎了一下,笑道,“爹爹刚才出去活动了一下筋骨,所以脸才会红。”
小包子又注意到林虎林豹的脸挂了彩,吓了一大跳,“二位叔叔,你们被谁打成这样?快告诉我爹爹,让我爹爹帮你们报仇。”
林虎、林豹一听,赶紧笑着说,“不是谁打的,是我们两个切磋武艺,自己打的。”
林昌祁惩罚林虎、林豹最喜欢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江又梅似笑非笑地对林虎林豹说,“你们昨天笑够了没有?反正我是乐呵了半宿,那大戏看得,啧,啧,比戏台子上的还精彩。你们呢,你们乐呵了多久?”
林虎林豹吓得不得了,马上打着揖说道,“大奶奶饶了我们吧,我们没看到什么大戏,也没有听到什么话。”
“咋可能没听到?我也知道你们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有些话不是你们非得听,而是那些话非得往你们耳朵眼里钻。”江又梅笑呵呵地说。
林虎林豹吓得都快哭了。
林昌祁实在忍不住了,拍着桌子说,“江又梅,你别太过份。”
“咋是我过份?别人非得在我眼前演大戏,我也不可能把眼睛捂上呀。”江又梅说完,又前仰后合地笑起来。
林昌祁饭也不吃了,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出去,直到两天后打完猎回来才有勇气重新出现在江又梅的面前。
今天孙家摆流水宴,学堂继续放假。这倒不是王先生为了吃这顿流水宴而放假,而实在是在乡下要出个官太难了,现在东河村、西河村的关系比原来紧密得多,尽管是西河村有这等喜事,东河村也要一起乐呵乐呵。
这次孙家依然请了两个村最德高望重的人在上房陪着林家祖孙及江老先生,但林昌祁主动到了院子里同昨天的那几人一起吃饭。由于昨天喝得太多,今天就都意思意思喝了一点就罢了。
几个相约明天一早去打猎,由于上次林昌祁在南灵山出了事,另外几人都强烈要求去西灵山深处。林昌祁倒是哪里都可以,就答应去西灵山。
林昌祁领着林虎林豹走后,江又梅觉得倍感轻松。依然是上午画画,下午理理杂事。东河村又买了那么些地,她想再弄个梨园,等把麦子收了和秧苗插了后就去寻懂行的人。剩下的一些地,她想再想想,先空着吧。
西灵山的这块地她暂时不修房子,这么多房子足够自己这些人住了,再修了给谁住?她之所以先把附近的地买下来,也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买了在这里修房子,扰了自己的清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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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世
下午,江又梅正在给江老先生做衣裳,南山居迎来了三位客人,李华锦、李华云兄妹,及一位江又梅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的人——周妍。
当宋老头把他们三个带进院子,江又梅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李华云走上前去拉着江又梅说,“江姐姐看见我高兴傻了,嘴都合不上了。”
江又梅笑着说,“看见你们可不就是高兴傻了。周姐姐怎么也到金州府了?”
周妍抿嘴笑笑,刚要说话,就被李华云把话抢了过去,“周姐姐是跟着周夫人回来的,以后就在金州府长住了。”
江又梅才反应过来,周妍是周令的大女儿,到父亲家住可不是正该的嘛。高兴地说,“太好了,以后离得近就可以多多来往了。”
周妍点点头笑着说,“我这次想着跟大夫人来金州府,就是想能到妹妹这里来看看。正好云妹妹说要跟着李将军来这里玩几天,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江又梅笑着上去拉着周妍的手说,“咋能说厚着脸皮呢,我是欢迎之至,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看看我们乡下的风景也不错。”
却感觉周妍把手轻轻抽了回去,眉头也轻皱了一下。江又梅心里一惊,在京城的时候周妍特别喜欢拉江又梅的手,说她这辈子就没有跟人这么亲密过。
江又梅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热情随意了,惹得别人不自在。便装作混不在意,请他们进屋坐下喝茶,余光却打量着周妍。只见她那双美眸灵动锐利,顾盼神飞,跟当初见着的那双沉闷无波的眼眸大不一样。分别的时间并不长。她的变化真的好大。
江又梅便笑道,“周姐姐,咱们一别月余。你好像清减了不少。”
周妍把目光收回,笑着说。“不瞒妹妹,你走后的第二天,我便失足落进了湖中。被救起来后,一直病病秧秧的,临来西川前才大好些。”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把李华锦晾在了一边。几人寒暄了一会儿后,江又梅才注意到李华锦坐在女人堆里极不自在地使劲喝茶。不好意思地跟他道了歉,说道。“林昌祁去西灵山打猎去了,明天才会回来。李将军就和林老爷子住在新园吧。”
李华锦听后急得摩拳擦掌,很是遗憾没早些时候来,不然也可以去打打猎过过瘾了。无奈,只得由宋望才陪着去了新园。江又梅又让大春去把江又有和孙三强请来陪李华锦。
几人又聊了会天,知道李华云已经定了亲,正是周令的三儿子,十六岁的周振峰。李华云性格爽朗,说到亲事虽然脸蛋红红,但也不像一般的女孩那么害羞扭捏。
“时间过得好快。当初的云丫头如今也定亲了。只是到了夫家,万事可别那么不长心。”江又梅说道,在她的心目中。李华云就是她疼爱的妹妹。嫁到周家那样的大家族,事情可不会少了,再说,周大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我知道,我爹爹和我娘亲也是这么说。”李华云红着脸说,“以后,不会那么任性,也不会那么没心没肺的。”
江又梅呵呵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没心没肺的呀。还挺有自知之名。”又笑着侧过头来对周妍说,“好在有周姐姐在。以后她过了门子,还要拜托姐姐多提点着她些。”
“妹妹放心。只要我能帮上的自然会帮。云妹妹的性子,我也喜欢。”周妍粲然一笑,满屋生辉。
这么自信和这么妩媚的周妍还真是大不一样呢,江又梅低头喝茶想到。
江又有来了,李华云跟他见过几次面,又寒暄说笑了几句。江又有才悄悄跟江又梅说,“陈大爷来了,他儿子也来了,他们都住在我们家。”说完就去了新园。
江又梅才想起该收麦子了。小包子上学之前就说了明天放农忙假,自己咋没想到收麦子的时候他就该来了呢。
李华云听说了一些陈之航同江又梅的事,看到江又梅的面脸色不太好,就拉着周妍让春杏领着去了新园。
江又梅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天色,小包子也该回来了,就又到院门口等儿子。极目远眺,隐隐看得到江大富家的房子,此时房顶已经冒起了袅袅炊烟,陈家父子在他家吃饭,李氏知道陈之航的口味,很是会弄些好吃食吧。
不知不觉,江又梅又觉得有泪水滑落,她抹了一把眼泪。想着自己说了多少次已经放下了,已经没有念想了,可是当看到那个人就在前面房子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落泪。她又使劲擦了两把泪,想着这样不好,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把他当亲人,当哥哥,祝福他。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希望他能幸福,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她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儿子,却等到了来喜。来喜来到她面前,施了一个礼说道,“念少爷放学的时候碰到我们家少爷了,就留在江老爷家和我们家少爷一起吃饭,大概今天晚上也会留在那边住。”
江又梅点点头,来喜又说,“我们爷让我给大奶奶带句话,他说: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为了自己的亲人和关心自己的人,一定要幸福快乐!”
江又梅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嘴角还扯了扯,笑了笑,轻声说道,“回去跟你们爷说,这也是我想对他说的,他一定要幸福快乐,一定。”
来喜听了,点点头说了声好就转身走了。
幸福快乐,多么美好的祝福,有些人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可有些人追逐一生,也不一定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