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起床,连衣裳都没顾得穿,就跑去了新院子。晨光下,七七的羽毛更加鲜艳夺目,大宝过去把它抱在怀中直乐,勒得七七“嘎嘎”直叫。他还想去抓金燕子,被它躲开了,它可不想受他没轻没重的蹂躏。
这也让陈名连呼不可思议。
陈阿福暗乐,还有你更不可思议的。
她在没人的时候悄悄问金燕子,若是那个男人发现七七跑了又破了财,会不会找到自家。
金燕子反问道,“谁说他家破财和七七跑了有关系?”又说,“只要陈大宝不脑抽地抱着七七去县城显摆,他们是发现不了的。”
陈阿福听了,才放下心来。
金燕子又问道,“妈咪,你想不想挣钱?”
陈阿福一阵惊喜,这小东西终于想通要帮自己挣钱了?她赶紧把它捧在手心里,高兴地说道,“当然想了。”
金燕子伸长脑袋唧唧叫道,“那咱们就带着七七去省城或是京城,那里远。你把七七卖个高价,就赶紧往回赶,两天后我再把七七带回来。七七长得好,又会说话,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然后,一副你看我多聪明,快表扬我吧的表情。
陈阿福一阵失望,这是什么鬼主意?这是犯罪!
她忙摇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这么赚钱。”
金燕子睕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福妈还是假正经。不是有句话吗?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陈阿福说道,“你领会错那句话的意思了,不能断章取义。”
金燕子不高兴了,唧唧叫道,“福妈以后也别怨人家没帮你发财。曾经有一条发财路摆在你面前,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然后,一扇翅膀飞走了。
陈阿福的发财大计又暂时搁浅。
不过,新增加了五十几两银子,还有见不得光的几百两银子,她的家底已经很丰厚了。做为资深吃货,陈阿福便不愿意再在吃食上亏待自己。哪怕不一定天天吃肉,但炒鸡蛋、蒸鸡蛋、卤豆腐干、烙白面葱油饼、糖酥饼等换着花样的做,就是玉米面蒸的发糕都会往里放红糖和枣子。
其实她更想天天吃肉,却不敢天天去买肉,怕别人看了议论。想着若是冬天就好了,一次多买些。
她倒是做的开心,陈名和陈大宝则是痛并快乐着。一边是吃的高兴,一边是心疼花多了钱。
陈阿福便会劝道,“你们不用担心,以后我还会想法子挣钱。咱家肯定能当上比高里正还大的大地主。”
这段时间,除了她出去挑水、浇菜,或是买东西时偶尔被几个男人反复偶遇、热情招呼甚至主动帮忙外,陈阿福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比较舒心。
作为现代人,特别是作为现代美女,被男人表示好感已经习以为常,问题是向她表示好感的这几个男人都太差强人意。
一个没有她高,腿还稍微有些跛。一个岁数有些大了,跟陈名差不多,脸上还有几颗麻子。还有一个头发有些少,年纪轻轻脑袋就成了“地方包围中央”,头发束在头顶像个小犄角。
关键是,这几位的个人卫生特别差,牙黄,衣裳脏,还有些味道。
陈阿福还是比较忧伤,难道立了女户,带着一个拖油瓶,还曾经是个傻女的女人就只能被这些人惦记?
被他们惦记,还不如没有人惦记。
若是这样,她宁可一个人带着大宝过。或许,这辈子她也只能是单身了。
忙碌之余,陈阿福就开始做被褥,还做了几个小鸡玩偶,这些东西都简单。衣裳裤子复杂,她总不好说这些她也会,只得等王氏回来“教”她。
而陈大宝的日子却是快乐的。他每天上午在家学习一个时辰后,便会带着灰灰和七七出去玩。上午带它们去村东边玩,那里空旷,它们在前边飞,陈大宝在后面追。
下午就去村西边,那里柴火多,顺便捡些柴火,家里的麦秆已经烧光了。
有时候,小石头和四喜子也会来跟着一起玩。
特别是小石头,几乎每天都要来陈家玩。他非常喜欢吃陈阿福做的发糕和葱油饼,说比他家做的香得多。他隔三岔五还会送大宝一些木头玩具,小木刀、小木马、小木鸭子,还打光了刷了漆。
小石头说这是他二叔做的。这让陈大宝对武长生的好感第二次直线上升,第一次直线上升是武长生看不上陈阿菊。
金燕子难得在家,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跑去林子里玩。七七和灰灰不愿意跟着去,它们已经把陈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喜欢跟陈大宝玩,吃陈家的饭,更喜欢福妈身上特有的香味。
村西边有一片地段树林比较密集,还真遇到过对七七和灰灰起坏心的人。七七和灰灰真是最聪明的鸟,一看情况不对,就展翅飞上了天空。
那人气不过,踢了陈大宝几脚,还把他推到地上。
七七和灰灰又一个俯冲,啄了那个人几口后又直冲云霄,那个人就再不敢来招惹他(它)们了。
第46章 做客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二十三,阿禄已经去府城半个月了,应该要回来了。一到午时初陈名就会坐在树下编筐篓,不时往东边眺望。午歇也只进屋打个盹,又出来继续眺望。直到夕阳西下,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才失望地回屋。
陈阿福的心也提了起来,不时出来往东边望望,连下晌在村西头遛鸟兼捡柴火的陈大宝都会在回家前带着七七和灰灰去东边逛一圈。
二十四日巳时初,陈阿福正在炕上做褥子,陈大宝在练习写字,突然听到坐在房檐下的陈名在问,“你们找谁?”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高声问,“请问陈大宝的家在哪里?”
陈阿福往窗外一看,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杨超正把着车窗伸出脑袋往外瞧。
她心里暗道,那杨大爷还真不客气,自家跟他也没什么深交,咋就真让他儿子来了?
但来者是客,何况还是合作商的孩子。她边下炕边对大宝说,“儿子,快,杨超来了。”
陈大宝听了,赶紧放下笔跑出去,大声叫道,“杨超哥哥。”
杨超下了车,咧着大嘴笑道,“大宝,我想你家灰灰了。”
陈名还在发愣,不知道外孙怎么会认识富家少爷。陈阿福也出来了,笑道,“贵客来了,快请进。”又跟陈名说了这孩子是喜乐酒楼的少东家。
陈名听了也赶紧起身相迎。
陪着杨超来的,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厮立冬,还有赶车的老杨伯。他们手里拎了两条肉,四根猪蹄,两包糖果,一大提葡萄。
看来,他们要在自家吃晌饭了。
陈大宝问,“咋没看到茜妹妹呢?”
杨超道,“我爹不放心妹妹来,就让我一个人来了。”又实诚地说,“若是我这次好玩,下次就带妹妹来。”
陈阿福让大宝陪着他们去新院子里玩,七七和灰灰正在那边等小主人等的无聊,采在架子上跳来跳去。金燕子不在家,又去了山里。
陈阿福给他们煮了山楂汤,又把葡萄洗净了拿过去,就开始煮饭,陈名帮着烧火。
杨超看到灰灰和七七,喜欢得不行。特别是看到七七眼睛直冒光,说道,“七七果真漂亮的紧,跟我妹妹一样好看。”
他抹了抹七七的毛又说,“我让我爹爹去买了两只鹦鹉回来,可教了它们好久都不会说话,比灰灰和七七差远了。”
陈大宝更得意了,说道,“七七,背个‘杜康’。”
七七便摇头叫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声音跟陈名一样。
灰灰也不甘势弱,跳着脚地叫,“大宝要尿尿,大宝要尿尿。”声音跟大宝一样。
大宝红了脸,杨超笑得肚子痛。
正玩着,小石头来了,他是来送牛奶的。他家黄牛前天生了小牛犊,陈阿福听说后,就去武家问了长根媳妇,说是阿禄回来后能不能每天去买点牛奶回来给他补身子。
长根媳妇嗔道,“那是啥好东西,还需要买?我们家的人都不喜欢喝牛奶,不喜欢那股子膻味。以后每天我让小石头给你们送些过去,那小子,可吃了你家不少好东西。”
这两天,每天上午小石头都会来送一小葫芦牛奶。
之后,陈大宝又把杨超、小石头和立冬领着,跑去村东面“遛”鸟。两只鸟在天上飞,三个人在地下追。
一会儿,他们跑在小树林里,一会儿,他们又跑在阡陌纵横的田埂上。田埂有些窄,立冬便会牵着杨超慢跑。
蓝天下,两只鸟时尔低空盘旋,时尔高空飞行。当它们快靠近棠园的时候,陈大宝大叫道,“不要去那里,回来。”
七七和灰灰绕了个弯,又往回飞。
当几个人回到家里时,都已大汗淋漓。
陈阿福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给杨超和大宝洗了澡,重新换上衣裳。又给小石头把汗擦了,留他在家吃晌饭。
晌饭做了红烧肉、溜肉片、炝白菜、腌水拌茄子,猪蹄汤。还做了道点心,油煎奶香南瓜饼。
在新院子的树下搭了张桌子,陈阿福领着大宝和杨超、小石头在这里吃饭,陈名陪老杨伯和立冬在旧院子里吃饭喝酒。
杨超大呼这里的菜比他家酒楼里的菜还好吃,吃得小嘴油汪汪的,尤其喜欢吃南瓜饼。
陈阿福笑道,“喜欢就多来家里玩,陈姨给你做。”
杨超不客气地点头道,“好,下次再把我妹子带上。”又道,“陈姨,我妹妹最喜欢吃好吃的点心了,能不能带点南瓜饼回去给她吃?”
陈阿福点头笑道,“好。”
陈大宝则是大吃红烧肉,小石头不停地啃着猪蹄子。这两小子,可过足了肉瘾。
吃完饭,杨超还不想走,说再玩会儿。他舍不得大宝,更舍不得灰灰和七七。
老杨伯劝道,“大爷让少爷吃完晌饭就走,若是少爷不听话,以后就来不成了。若是少爷听话,下次还能来。”
然后,立冬便抱着哭闹的杨超上了马车。
陈阿福又把一筐刚摘的新鲜菜蔬和一油纸包奶香南瓜饼拿上马车,说道,“刚摘下的菜蔬,吃个新鲜。”
小石头走的时候,陈阿福又给他包了一小包糖果和一包南瓜饼带回去。
闹了一上午,陈名和大宝都有些疲惫,他们上炕歇着。陈阿福则把厨房收拾了,又把剩下的一条肉抹上盐,凉在房檐下。
她刚做完这些,就看见一辆牛车往自家门口驶来,王氏坐在上面,阿禄躺在上面。
阿陈福兴奋地大声喊道,“爹,我娘和阿禄回来了。”然后,向门口跑去。
她把阿禄扶下车,又把车上的几包东西拿下来。王氏把二百文的车钱给了车夫,又让大宝给车夫端了碗水来喝,把他送走。
阿禄已经能拄拐走路了。陈阿福捧着他的脸看了看,他更瘦了,显得眼睛更大,酒窝更深,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精神头还好。
他若是陈大宝,陈阿福肯定会亲两口。但这个孩子已经十岁了,怕把他吓着,陈阿福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脸蛋,心疼地说,“阿禄终于回来了,姐姐这些天好想你。”
阿禄的小脸都羞红了,小声说道,“姐姐,我也想你,想爹和大宝。”
第47章 家具做好了
几人进了屋,让陈禄躺在炕上,给他擦了汗,换了衣裳,又给他们热了饭菜。
王氏边吃边简单讲了府城之行。治病的过程还算顺利,就是阿禄遭了大罪,断骨的时候都痛昏过去了,醒来又后痛得直哭,听得陈名几人都流出了眼泪。
不过,伤势恢复得非常好,连千金医馆的大夫都说恢复得比别人都要快。治病、买药,还带了二十几包药及十几贴药膏回来,总共花了十二两五钱银子。
王氏又说,他们这半个多月都住在陈实家,陈实一家帮了很多忙,给的银角子他们说什么都不要。
因为还剩那么多钱,走之前,王氏去布庄给他家五口一人买了块绸子做衣裳,还是把那两个银角子悄悄留在他家了。
又说陈实家的日子远不像这些人说的那么好过,小院子极小,又节省,每天炖点肉只给阿禄吃,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吃不上。陈实给大房修房子,还借了几两银子,前几个月才还清。陈实媳妇张氏对胡氏一肚子怨言,说是再也不愿意回响锣村了…
陈实好面子,之前跟陈老太和陈业兄弟总是报喜不喜忧。挣了钱,也愿意孝敬老娘和两个哥哥,时常给家里带钱带东西。被胡氏痛宰一刀后,也顾不得面子了,由着张氏把老底说了出来。他们在府城做的是小生意,天天起早贪黑地忙碌,一个月挣的也不到十两银子。府城生活贵,又要供两个儿子读书…
听得几人一陈唏嘘。
几人说了一阵话,陈大宝又汇报了七七和他娘又挣了一笔钱,还跟喜乐酒楼搭上了关系,让王氏和阿禄欣喜不已。
阿禄看姐姐的小眼神更崇拜了,说道,“看三叔家的生意,不好做,银子也不好赚。怎么姐姐就那么能干,轻轻松松赚了那么多?”
陈阿福呵呵笑了几声,说道,“做事要善于动脑筋,要做别人没有想到的东西,这样才能多赚钱。”
陈名教育阿禄和大宝道,“听到了?阿福说的是金玉良言,不管做什么事,包括做学问,都要善于动脑筋。”
阿禄和大宝直点头。
王氏和阿禄歇息了一阵后,才让大宝去大房把陈老太请来,顺便再请陈业过来吃晚饭。
不大的功夫,陈老太就跑来了。
老太太搂着陈阿禄又是一阵哭。
王氏把自己在府城给老太太买的一斤糖果拿给她,又把陈实给老太太买的点心拿给她。
接着老太太问了这次他们的花费,王氏老老实实说了十二两银子。
老太太吃一惊,“你们怎么有那么多钱?”
陈名小声道,“卖针线筐挣了些钱,阿福做针线包又挣了些钱。”
老太太看陈阿福的眼神更满意了,说道,“阿福果真是能干的。你要记着你爹是怎么把你养大的,要一辈子孝敬他。”
陈阿福笑道,“奶放心,我一直记着呢。不仅要孝顺我爹,还要孝顺你老人家。”
老太太更高兴了,又嘱咐道,“千万别说你们做针线包挣了那么多钱,也别说阿禄治病花了多少钱。胡氏那娘们,眼皮子浅。”
王氏又把陈实家的实际情况说了,听得老太太抹起了眼泪。
老太太还埋怨陈实道,“那傻孩子,自己日子也不算好过,干啥还要给我们修那么大个院子啊。”
王氏忍了忍,没敢把胡氏偷着哭要房子的事情说出来。
正说着,陈业和胡氏、陈大虎、陈大丫来了。
胡氏还没进屋,就高声说道,“哟,你们挣了多少大钱,不年不节,房檐下还吊了这么大一条肉?”进了厨房,看到案上摆着剩下的小半盆猪蹄子汤和两小碗剩菜,又叫道,“哟,还煮了这么多肉,你们是哪里来的钱?”
陈阿福解释道,“这些肉不是我们买的,今天上午小杨少爷来家里玩,他们带的。”
陈名又讲了小杨少爷是喜乐酒楼的少东家,跟陈大宝玩得好。然后也不理胡氏的好奇,直接跟陈业说起了阿禄的治疗情况。
饭后,他们走的时候,王氏又把自己给大房买的糖果和陈实买的点心拿给他们。
胡氏看着点心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三叔不会只给我们送了这一包点心吧?”
王氏的脸都气红了,大声说道,“若是大嫂不相信,等三叔回来自去问他。我还不至于眼皮子那么浅,贪墨别人给你们带的东西。”
陈业赶紧解释道,“三弟妹莫生气,阿贵娘不是这个意思。”又骂着胡氏,“你咋回事,会不会说话,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刚才三弟妹不是说了,我三弟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胡氏嘀咕道,“再不好过,也比咱们乡下好过的多。”
陈老太也不给她留面子了,骂道,“见天的管小叔子要东西,只有你这个嫂子干得出来。三儿也只给我带了一包点心,难道他对你的孝敬要超过老娘?”
陈业涨红了面,又使劲瞪了一眼胡氏。
胡氏方没有再言语,但看她的脸色,还是不相信陈实只给她带了一包点心。
气得王氏心慌。
第二天起,陈阿福给阿禄制定了营养餐,早上必须喝牛奶,中午、晚上骨头汤不断顿,瘦肉和猪肝换着吃,还让他多在外面晒太阳。
每天王氏去买肉,人家一羡慕她家的日子好过,王氏便会说,“买得少,给阿禄补身子。”
闲暇的时候,陈阿福便让王氏教她做衣裳裤子。她看王氏裁裤子的时候,说这样裁不好看,穿着也不舒服。她建议王氏怎么裁,王氏还不敢下手。
陈阿福就把给大宝买的布料拿来练手。令王氏没想到的是,裁出来的裤子不仅合身,穿着也好看。说是合身,只是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宽大,只不过不像原来直上直下,裤腰和裤裆要小些浅些。
陈福的做好后,又给陈名做。陈名穿上后直说,“穿着比原来做的裤子舒适多了。”
王氏高兴,剩下的裤子便都那么裁了。
二十六日下晌,小石头跑来了,他说,“福姨,你家的家具都做好了,我爹和二叔马上送过来。”然后,就跑去村西头找遛鸟兼捡柴火的陈大宝玩去了。
陈阿福听了一喜,赶紧和王氏一起来到新院子把大门打开,陈名和拄着拐的阿禄也跟过来看。
第48章 有意
武长根和武长生赶着牛车来了。头两趟拉的是大家具,他们把家具抬进屋,又按陈阿福的要求摆好。
家具一摆上,屋子就像一个家了。
看着自己的新家,陈阿福笑得眉眼弯弯。茅舍陋室,也是自己的家了。
摆完后陈阿福才发现,炕桌的侧面雕了花纹。她指着炕桌问道,“武大哥、武二哥,你们是不是送错了?”
武长根一看,也觉得是送错了。
武长生咧着白牙笑道,“没送错,这几个花纹是我特意刻上的。”
那些花纹是连枝梅花,有了这些小花的装饰,整个小几好看多了。
陈阿福极喜欢,笑道,“谢谢武二哥,你花了功夫,我还是该把工钱补上的。”
武长生忙摆手道,“阿福妹子客气了,那点花纹我没费什么功夫,不用给钱。只要你喜欢就好…哦,我是说,小石头经常吃你家的东西,我刻点花纹也是应该的。”
武长根也赶紧说道,“是啊,是啊,阿福不要客气。”
牛车第三趟拉的是凳子、桶盆等小件,武木匠也跟着来了。
陈阿福把钱交给了他,一两银子五串大钱。笑道,“谢谢武大伯了,这些家什非常好。”
武木匠拿到了钱,笑眯眯地说,“阿福喜欢就好。以后要做家什了,再来找武大伯家,大伯还给你算便宜些。”
又跟陈名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武长根跟着他,武长生却还站在那里没动。
武木匠回头吼道,“臭小子,家里还有那么多活计,你不赶紧回去干活,还戳着那儿干啥?”
武长生一听,黑脸不由地红了,赶紧答应一声,又对陈阿福说,“阿福妹子有事就去我家说一声,或者跟小石头说一声也行。小石头跟大宝玩得好,所以,嘿嘿…”
也没等陈阿福说话,提脚就跑了。
陈阿福有些好笑,那黑脸小青年是对自己有意了?他可是众多姑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家境殷实,自己又有一技之长。还比较爱干净,也没有不良嗜好,似乎脾气也不错,比较贴近她制定的“四好”男人标准。
若是在本村的小农民中考虑,特别是经过那几个人的惦记后,陈阿福真心觉得武长生是个好人选。
貌似,他家的条件太好了些。
陈阿福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若是她嫁人或许还可以想一想。但自己是招婿,他家的条件那么好,他本人又没有什么话语权,他的家人是不会同意的,看看武老头的黑脸就知道了。
武家父子一进了自家门,武老头就用烟斗敲了武长生一下,骂道,“臭小子,想什么呢。阿福是长得水灵,但人家已经立了女户,是要招婿的。你难道还想像二癞子一样,上杆子去吃软饭?我怎么养了个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然后又使劲敲了他几下。
武长生红了脸,低声说了句,“阿福不止长得水灵,还勤快,能干,性情也好。”
武木匠气得又想敲他,大吼道,“她的性情还好?二癞子被打成什么样,你难道没看到?”
“我没看到。若是我看到了,也会帮着阿福去打那个瘪孙,太欺负人了。”武长生恨恨说道。
陈阿福和二癞子打架的那天他去邻村送家具去了,回来听说后很是意难平,觉得阿福可怜,病刚刚好就被恶人这么欺负。他若在,肯定会去打二癞子。
武木匠气得不行,大声吼道,“不管咋说,阿福再是好闺女,老子也不许你惦记她。”看武长生还一脸倔强,低身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想冲过去打他。
武长根赶紧拦住,又对武长生说,“你就别顶嘴了,看把爹气的。爹这么说,也是为你好。阿福是不错,长得俊,又能干,但她立了女户,就不行。你别想着去当上门女婿,咱们武家丢不起这个人。”
两父子吵得厉害,把武大娘和长根媳妇吵出来了。
一听是这事,武大娘也不赞同地说,“长生,娘什么都由着你,这事可不成。阿福的痴病才好,还带了个拖油瓶,又是招婿。虽然大宝那孩子不错,但也不能给你当儿子呀。我儿这么俊俏,又能干,哪儿有上门给人家当女婿的理儿,还要帮别人养儿子…”巴拉巴拉,一通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