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秦洛飞快追了下去,宁时谦和萧伊然随即跟上,同组的jǐng chá也在此时赶到,一同下了地道。
地道很黑,一通到底,没有任何岔路,宁时谦打开警用电筒,只见沿途零落堆着一些木箱,有组员撬开一箱查看,报告宁时谦,“组长,全是各种各样的毒品!”
“继续追!”宁时谦脚步不曾停过,追着秦洛的步伐。
萧伊然却忍不住回头看那些毒品,再追着秦洛的背影时,内心却情不自禁开始担忧。
“放心!”一旁的宁时谦低声说。
“啊?”她不知他何意。
“他肯定已经”宁时谦不忍心说出那几个字眼,“他肯定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确保今天的行动不出问题,你放心,他一直都那么优秀,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嗯!”萧伊然点点头,脚下的步伐却不曾慢下来,脑中想象着那个画面,还是觉得极其难受。不过,终于看见光明了!一切马上就结束了!
她心里,满满的斗志!
追了一阵后,听见前方传来惨叫声。
秦洛是冲在最前面的,对这个声音也十分熟悉,很快,便看见被贝贝扑倒在地的水哥。
水哥的枪掉在了一旁,手腕上鲜红的伤口,想来是贝贝咬掉了他的枪。
“阿郎!弄死这条狗!”水哥气急败坏,已经十分狼狈了。
宁时谦追得近了,手电筒光一晃,秦洛敏锐地发现前方一只xiāng zǐ后黑洞洞的枪口。
此时,他身份还有没有暴露,枪口是指着贝贝的!
他心底升起由衷的骄傲,这只警犬被然然那丫头养得很好呢!
他就地一滚,拾起了地上水哥掉落的枪,耳边仍然是水哥的声音在咆哮,“打!打死这畜生!”
却见秦洛起身,左右两枪同时开工,射向xiāng zǐ后的影子。
宁时谦等人同时赶到,自有人铐住了在地上和贝贝厮打的水哥。
秦洛一边开枪,一边往xiāng zǐ走去,xiāng zǐ后的人却已经不见了,众人拔腿继续追。
水哥被按在地上,一脸狼狈,满眼怨毒,嘶着嗓子吼,“阿郎!你的王八蛋!居然是你!原来是你!”
秦洛回望他一眼,淡淡一句,“我不叫阿郎,我叫秦洛。”
腿边有什么东西在拱,低头一看,是贝贝。
这是在向他示好吗?
“它在向你表达歉意,它曾误伤过你!也在感谢你,你刚刚救了它!”萧伊然行进中向他解释。
秦洛一笑,摸摸它的脑袋,“好小伙!走!”
贝贝竟然也表现得格外欢乐,好似明白它已经得到了他的谅解。
看着这一人一狗,萧伊然眼泪一涌,这是她这许久以来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笑,就好像她珍爱的一颗宝石掉进了海里,时隔多年海浪重新将它送到她面前。
她抹了抹眼睛,泪光模糊中,仿佛看见清俊少年飞扬的笑脸。
所以,秦洛,你看,我们说好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地道越往前便越狭窄,但却渐渐有了亮光。
到洞口了!
大家屏息静气,就连贝贝的呼哧声都压小了。
然而,亮光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前方又变黑了。
第218章 第三卷 永远的三角梅 39.风猎猎兮~
秃鹰和蝎子已经逃出,一道门封住了出口,门有锁,只不过是密码锁。
“段扬来!”宁时谦喊道。
段扬这个人,沉默寡言,看起来还笨头笨脑的,可是,却在这方面狠下过苦功。
宁时谦用电筒给他照着,这是一排特制的五位数密码锁,段扬小心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计算、试探,其他人都盯着段扬的手指,汗水从段扬额头渗出来,缓缓往下淌,地道里空气不充裕,气氛紧张得只听见密码锁转动的声音,咔嚓,咔嚓。
段扬心里默默数着,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松了口气,抹去鼻尖上的汗珠,声音微哑,“差不多了。”
在段扬的手指试探着转动最后一圈时,秦洛脑中灵光一线,猛然喊道,“等等!”
话音刚落,锁已转下,秦洛双臂用力一推,秦洛身前的人收不住脚,往后连退,以致一干人等皆往后急退数步,于此同时,轰隆隆的声音震天响,感觉地面都在震动,震得地道顶部的土块噗噜噜往下落。
好一阵过后,爆炸声才停了。
萧伊然身上紧紧趴着的贝贝跳了开来,萧伊然拍着身上的土,发现除了炸药爆炸时飞溅擦伤的皮外伤,并没有致命伤,这得多亏了刚才秦洛反应敏捷…
她环视一周,宁时谦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可秦洛却…
“秦洛!”她大声喊道。
洞口已开,光亮透了进来,爆炸炸飞的土堆积在洞口,堵了大半个洞口,每个人都在,只除了秦洛。
“秦洛!”她再次大喊,尖锐而嘶哑。
宁时谦头有些晕,身上有些痛,动了动,感觉还好,只是爆炸给震的,应无大碍,倒是萧伊然的喊声震着她的耳膜,又尖又细,好像穿透了他的耳膜,扎进心里,秦洛…
“你们…都好吗?”他咳了一声,吐出一口又腥又咸的东西,也没去细看,大概是红色的吧。
大家都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土,爆炸时宁时谦和段扬站在最前面,宁时谦站起来了,段扬一张脸黑黑的,手背上有血,但能站着,就是个完整的人!
的确是不见了秦洛!
大家只记得最后那一幕,秦洛张开手臂把他们都推开,他自己在洞口,身后是渐开的洞门,和半扇青天,随后,便是轰天巨响和满幕烟尘。
密码锁打开,亦即引爆炸弹…
“秦洛!”萧伊然往洞口的土堆冲去。
“小心!”宁时谦紧跟而上。
萧伊然却宛若没有听见,伸手在土堆里刨,贝贝也尾随着她,爪子跟着她刨。
“把贝贝带走!带走!”她尖声嘶喊,一脸的污垢,面目全非,可她心里,却比谁都明白,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刨出炸药来,会不会再有雷,那就留她一个人好了,所以人,连同贝贝,都离开!
宁时谦看着她那双手,那双他从小小心呵护,一点点划痕也要吹很久的小手,此刻满是泥土,指尖被砂石划破,渗出血来,和泥土混在一起。
她那么怕痛的一个人…
只一眼,他便移开了目光,心里某个地方酸疼不已。
秦洛,好兄弟,一定不要有事!
忍着心里的疼痛跨出洞外,外面竟然直接通到了河边,河边有船只和人接应,秃鹰和蝎子已经乘船离开。
他一边用通讯设备和指挥组联系,一边用望远镜看,只见秃鹰站在船头,狞笑着,手里端着**,瞄准着这边的方向。
“小心!隐蔽!”他大惊,大声喊。
其余人倒是飞速反应过来,唯独萧伊然,还在土堆那挖,宁时谦飞身过去,扑倒她用力一滚,滚回了洞里,子弹打在洞口,击碎一大团石块,灰土飞扬。
洞外传来段扬惊喜的声音,“在这里!秦洛在这里!”
宁时谦和萧伊然相视一眼,飞速往洞外跑,萧伊然脚步一个趔趄,竟然栽倒在地。
宁时谦拉起她,两人相扶着往外跑。
秃鹰的枪弹还在洞口扫射,宁时谦以身护她,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次,才抵达段扬藏身处,只见土坯后,尘土掩盖下,露出男人的脚和手,依稀是秦洛的鞋子和裤子,只因满是血污,所以不敢确定。
萧伊然眼泪扑扑直落,颤抖着扒开那些土,看见另一只手时才流着泪点头,“是他!是他没错!”
只有四指。
同伴们一一围了过来,将秦洛脸上的尘土拂落,露出血糊糊的一张脸。
“秦洛…秦洛…”萧伊然扶起他的头,泣声轻喊。
不动还好,只这一动,便有血从秦洛的嘴里流出来,一大股一大股的,很开,他整个衣领、肩膀都被血染红了。
宁时谦看得触目惊心,颤抖着手伸到秦洛鼻端,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后,整个人一松,差点跌坐在地上,“还活着!”
所有人,听见这三个字,顿时都开始抹泪,还活着,活着就好!
“看样子是被震晕了…”这样吐血,只怕内脏也严重震伤了,可是,这话他不敢说,只抹了把泪,“不要再轻易搬动他!让他在这休息!”
不管怎样,还是个完整的人!还是完整的!
满目热泪,他内心如熔岩在炙烤,望着河里远去那条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已经报告指挥组,但是等后援包围过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绝不能让秃鹰和蝎子再跑掉!
他身形敏捷,迅速隐没在山林里,抄近路从陆上追赶河里那只船。
都是配合默契的战友,组里其他组员飞速跟上,散开在山林,以组为阵,又有各自路线,绝不放过那条船!
就连悲痛中的萧伊然也拍了拍贝贝的头,银牙紧咬,满眼憎恨,追随宁队而去。
秦洛一身血污的模样在每个rén miàn前晃动,此时,人人心里都充满肃杀之意。没有人言语,只有奔跑,只有目标,只有热带雨林擦耳而过的热风猎猎,只有一颗不猎毒寇不复返的壮烈之心!
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土坯后一身血污的身体微微一动,再一动,血大口大口从躺着的人嘴里喷吐出来…
,
第三卷 永远的三角梅 40.~
♂!
宁时谦带着人一路狂奔,一点一点地拉近与河中那条船的距离。
却听见快艇的轰鸣声响起,且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宁时谦回望,只见泥huáng sè河面,一个白色小点正以与风比拟的速度飞快靠近。
单艇轻浪,渐渐便能看清快艇上的人,身形依稀眼熟,再近一些,不是秦洛是谁?
“是秦洛!”萧伊然比他更早看清,激动而又振奋,“我们快!不能让秦洛一个人去扛!”
所有人脑海中重复着的画面,都是秦洛一身灰土,满脸血污,不断吐血的情形,接着萧伊然这句话的,还有在每个人心中浩然震动却说不出口的回应:不能让秦洛一个人去扛!不能让拿最后一口气去拼命的秦洛一个人扛!
这回声,和同快艇发动机的轰鸣一起,如进行曲,催得每个人热泪盈眶,热血沸腾。
船上的人发现了急速追近的快艇,一排子子弹扫过去,枪声逼得岸上的人越跑越快,也逼得每个人心里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浆在炙烤,在奔流,逼得萧伊然终于忍不住,在密集的枪声里哭出了声来,纵然咬紧了牙关,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心内一个声音在祈祷,在咆哮:秦洛!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坚持住!
而谁人又不是红了眼眶?只是,他们谁也看不清快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在这样密集枪声里的秦洛是个什么状况,只听见快艇还在“突突突”地不断前进。
没有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是吗?
秦洛已经麻木了。
之前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身上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痛,大概正因为这样,所以反而不知道是哪里痛了,反而…痛得麻木了吧?
他潜进这里数日,把每一个地方都摸得极熟,却独独不知道这个密道,也不知道这密道通到河边,可是,他却早早地在河边又密又高的水草里藏了一艘快艇,以备不时之需。
他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了,也不知道秃鹰他们逃了多远,只听见零落的枪声,表明他们还在这条河里。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他站起来的时候,鼻子里热乎乎的,有东西正流淌出来,嘴里也一股一股地往外吐液体,黏糊糊的不舒服,他用手一抹,满掌都是红色…
短暂的眩晕,他逼着自己站稳了,一步步朝他藏快艇的方向走去,起初还有些勉强,后来适应了便跑动起来,边跑边能感觉到鼻子里的血在往外冒,当他快步疾奔起来的时候,便感觉不到痛了,只有滴滴答答往下淌的鼻血,很是碍事,他边跑边抹。
就如此刻,他驾着快艇最大马力在河中疾驰一样,他眼中只有前方那条船。子弹落在他周围的水面,激起水花四溅;或打在船舷上,噼里啪啦铿锵直响;肩头一震,他似乎听见细微的“噗”的声音,大约是没入他皮肉里的吧?反正也感觉不到痛…
终于近了!
秃鹰和蝎子站在船头,两人都执了枪,朝着紧逼而来的快艇上那个人射击,只听见突突突突枪声一片,子弹尽数打在那个人身上。
一直关注着快递和行船的宁时谦等人也愣住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快艇超越了自己朝秃鹰的船冲过去,也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子弹都射向了快艇上那个人…
“啊——”萧伊然跪倒在地上,压抑而嘶哑的尖叫细细的,如蚊音一般,淹没在枪声里,泛青的手指陷入泥土里,地面的草随着她手指的力度扭曲、挣扎。
痛得,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起来!”宁时谦将她一把拎起,用力向前一推。
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可她倒是听话,一声不吭又爬了起来,连嘴里的草和土都顾不上吐掉,跟着他继续跑。
可是,就在此时,河面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秃鹰和蝎子乘坐的船突然往前倾斜,与此同时,秦洛的快艇也撞上了船身,两船相撞,快艇体积小,顷刻便被撞翻,可秃鹰的船也遭到创伤,倾斜得更加厉害,船头已经没入水中。
河水漫延,船下沉已是必然。
如此一来,倒是给宁时谦他们争取了时间,与船的距离又近了些,贝贝跑得快,已经下坡朝着水里冲了。
秃鹰和蝎子自知船将沉没,慌乱间,弃船跳水,各自往岸上游。
然而,黑影一闪,只见贝贝一口咬住了秃鹰的手腕子,手中拿着枪舍不得扔的秃鹰吃痛,枪脱手,沉入水里。
贝贝狠狠咬着不松口,秃鹰便在水中与贝贝缠斗起来,已经游远的蝎子见状,举枪对准了贝贝。然而,秃鹰和贝贝一直在动,蝎子举枪不定,迟迟没办法瞄准,此时,另一声枪响,却是宁时谦他们也已经下水游过来,蝎子枪还没开出去,那边已经朝他开枪了。
一时,蝎子调转枪头自保,一边游泳逃命,一边回头射击。
宁时谦带着人在水中追蝎子,萧伊然、段扬和另一名男警则游向秃鹰。
水中施展不开拳脚,三人擒一人倒是轻松,不多时,秃鹰便被段扬和男警zhì fú了,在水中动弹不得。
只是萧伊然像是入了魔怔,一张滴着水的小脸泛着清白,双眼直瞪瞪的,拳头、枪身,直往秃鹰头上招呼,无论段扬跟她说什么,她都仿佛听不见,秃鹰很快被打得头破血流,头肿胀如猪头。
段扬也是铁着一张脸,倒并不是反对萧伊然的行为,而是在这河里,体力消耗极大,此刻的萧伊然实在让人担心!
先把人弄上岸再说!
他和另一男警刚把人拖到岸边铐住,萧伊然一腿就飞了过来,秃鹰如同沙袋一般被萧伊然的拳打脚踢揍得砰砰直响。
段扬站在一旁,牙关咬得紧紧的,只看着,直到萧伊然青着一张脸枪口顶在了秃鹰太阳穴,段扬才大喊一声,“萧伊然!”
萧伊然握着枪的手在颤抖,眼前全是秃鹰的枪向快艇上的人射击的画面,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咆哮:我答应过的!我答应过秦洛的!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很快就他x会结束!你他x现在终于结束了啊!
“十三!”段扬死死抓紧了她的手,“别冲动!别冲动啊!”
秃鹰被另一男警压住,目睹这一幕,却猖狂地狞笑,“你开枪啊!有种你他x开枪啊!”并随之各种带**的辱骂。
萧伊然红了眼,握枪的手眼看段扬都快把控不住,情急之下,段扬将她整个人都给紧紧禁锢在怀里,同时一脚踹向秃鹰的脸,大吼,“你他x给老子闭嘴!”
双臂却更加用力,一点一点萧伊然挪远,安抚,“不要冲动!十三!把枪给我…给我…”
不能…
萧伊然也知道不能…
她只是恨!
心里满满的,全是恨!
“啊——”她在段扬的禁锢中悲鸣,终于还是挣脱,枪口朝天,连续开了数枪。
数枪之后,便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跌坐在地。
段扬无言,河岸边,宁时谦等人押着蝎子也过来了,河面已经恢复了平静,若非那飘着的破船残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就像,不曾有人驾着快艇驰骋过一样。
目光扫过茫茫河面,再没有那个人的踪迹,可那绵密的枪声、发动机的轰鸣,分明还在耳侧,久久回响,难以散去。
所以,叫人如何不恨?
宁时谦已经走到了面前。
默默地将秃鹰和蝎子铐好,而后联系指挥组,报告这边的情况,得知,后援已经赶来。
果然,远远已经看到他们的踪迹。
终于正式结束了!
却没有曾以为的欢喜,沉闷的气氛,如这热带雨林的天气,憋闷得让人几欲疯狂。悲伤、低落,压在心头,甚至不敢去看战友的眼睛,只怕一个对视,眼神便能扎进心里去。
萧伊然坐在地上,一身湿透,头发凌乱,脏兮兮的衣服混着血和土,无望的样子,像遭人遗弃的小孩。
可是,第一次,宁时谦不敢上前拥抱她,不敢上前给她安慰…
眼神移开之时,却猛然发现另一个问题,“贝贝呢?”
段扬这时候才意识到,自从他和萧伊然几个擒秃鹰的时候,是贝贝咬着秃鹰的手腕,之后,便再也不见了贝贝的踪影。
听见“贝贝”两个字,萧伊然的眼神才活了起来,四处张望,一张青白的小脸,瞬间比纸还难看。
“来了!在那!”不知谁喊了一声,指着某个方向。
大家这才看见贝贝呼哧呼哧吐着舌头过来了,浑身的毛也是湿漉漉的。
贝贝飞速朝着萧伊然冲过来,萧伊然眼眶发热,正要抱抱它,它却低着脑袋咬萧伊然的裤管。
这是要她跟着它走?
“你们待在这里,看好这两个!我去。”宁时谦拍了拍贝贝的头,大步跟着贝贝走了。
贝贝急得很,似乎是嫌弃宁时谦没它快,呼哧呼哧咬他裤管。
一狗一人,跑到河边泥泞的草丛里。
草丛掩映处,躺着那个血糊糊一身泥浆奄奄一息的人…
贝贝吐着舌头一脸求表扬的样子蹲在一旁,好像在说,“看,我把他从水里拖到这里来藏着的!我还一直守着他!”
宁时谦搂着狗脖子,用力地蹂躏了一把狗头,那一刻却是真的哭出声来,“好宝贝!以后再也不跟你抢吃的了!全是你的!”
喜极而泣,再次联系指挥组,一向沉稳的宁大队长也沉稳不起来了,操着一副破锣似的嗓子孩童般任性地吼,“你们倒是快点啊!快点啊!救人啊——”
喊完,跪在秦洛旁边,堂堂男儿,竟是泪如雨下。
段扬那边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恐自己猜错,喊起来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是不是?是不是?”
连是不是什么都不敢问清楚。
贝贝在那边“汪汪汪”地叫了好几声,好像在替宁时谦回答,直到宁时谦用力挥着手告诉他“是,是秦洛”,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
若不是脚下还看着秃鹰和蝎子,只怕振奋得要互相拥抱!
萧伊然捂住嘴,无声地哭泣,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坠落。
秃鹰和蝎子却是恨极了那个被称做秦洛的人!秦洛!阿郎!那个驾着快艇来追他们的jǐng chá卧底!他们分明对着快艇一通扫射,可快艇到面前才发现,快艇上的根本不是人!就是一根木头披着件外衣!而快艇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水!潜上了船!干掉了开船那个蠢货!把船给弄沉了!
,
第220章 第三卷 永远的三角梅 41 回不去~
没有车道可行,急救车在山口等,一起等着的,还有他们整个行动队的车。,
宁时谦背着早已陷入昏迷气若游丝的秦洛,快速而稳健地一路奔来。
远远地看见了一溜的车,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瞧着应是其它组的任务也顺利完成,押着一个又一个的嫌犯准备收队了。
宁时谦加快步伐,朝着车队靠近。
原是卯足了劲要叫医生,却在刚要开吼的瞬间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喊传来,听着声音,几分熟悉…
他心里一紧,到口的话卡在喉咙里,如一颗石子,磕得他嗓子发疼,用力一咽,仿佛听见石子“哧拉”划破喉咙的声音,而后缓缓地沉落下去…
“汤可——”
他听见身后萧伊然的喊声,眼前身影一晃,便见萧伊然晃到了他前面,往前直奔。
他忽然觉得双脚有些发软,耳边轰隆隆直响,前方一切的声音都有些模糊起来。
他依然走得很快,却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目的地的,也不知背上的秦洛是怎样被人放到了担架上。身体里一个声音在咆哮:快!快抢救秦洛!眼睛却瞪着萧伊然怀里那个挣扎着又哭又喊的汤可,思维停滞。
他听见段扬在哭,周围的人都在哭。男人,女人。悲戚的,压抑的,愤懑的…
地上担架躺着一个血糊糊的人,没有了左臂,左肩齐肩处只剩一团血肉模糊,隐约看得见白森森的肩骨,迷彩服被血浸透,已不是原本的颜色。那张脸,又脏又黑,满是血污,他哽着喉咙,觉得自己认不得这是谁。
他们要给地上的人盖上白布,汤可不让,哭着喊着“魏未”的名字,在萧伊然怀里疯了般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