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样可以吗?”
“嗯…”他闭上眼,“你怎么还没睡?在忙什么?”
“我看书啊!”其实是怕我在你身边你会影响你睡觉,我那么闹…“你手机我带着呢,来电话和信息都不会错过!你放心!”
他没再出声,专心享受她的按摩,渐渐地,有些迷糊了,轻道,“好了,你也睡吧!”
“我再去看会儿书…”
“睡觉!”他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扯了下来,搂进怀里。
温软的身体像一汪暖融融的泉,陷进去整个人都舒服了,他亲了亲她,也不知亲在哪块皮肤,然后蹭到她胸口贴着,模糊地低语,“睡吧,大概是你不在我才睡不着。”
萧伊然怔住,微微一笑,抱住了他,亲在他头发上,“好,那睡吧。”
他心里很多事,乱七八糟的,这个迷糊的时候更是在他意识里胡乱翻腾,“十三,你说,金名扬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老金很自责,说没有好好管过他。”
“不是说睡了吗?怎么又说这么多?”是谁的错谁能说清呢?一个人的成长内因是根本,外因是推助,这个外因就包括得多了,家庭、社会、学校、社交群体等等,怎是老金自己一个人能背的责任?若说管教,她公公哪里又有时间来管教宁时谦?可他还不是长得好好的?
他打了个呵欠,将她搂紧了一些,手在她腰部摩挲,“不管怎么样,等我们以后有小孩,我会多花点时间陪他,教他。”
她听了一笑。
“笑什么?你不想跟我生小孩吗?”他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睡觉啦!”她便有些娇娇的语气。
这回他却较了真,“你说,要不要跟我生小孩?”
她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笑道,“你说呢?要生小孩也得把身体养好啊!该睡睡!不然你有那个精力生?”是不是傻?这么久了,他见过她采取措施了吗?
他这才满意了,搂着她哼哼,“会让你看看我的精力的!”不过今天,是真的没力气了…
萧伊然忽然觉得,慢慢的,好像调了个儿了!
从小都是他照顾她,她在他面前撒娇、不讲道理,现在怎么他越来越像小孩?在她面前胡搅蛮缠的?
她不禁微笑,算了,这也没什么不好!她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手指在他硬戳戳的短发里穿梭,梳子一般梳着他的头皮。
他愈加觉得舒服了,在她怀里呼吸也渐渐沉了,迷蒙间,问出一句话,“十三,你爱我吗?”
她低头一看,这是说梦话啊?还真是孩子气!四哥!你越活越小了!
第195章 第三卷 永远的三角梅 16.违规~
她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而后,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他闭着眼抗议地皱起眉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暗暗好笑,不敢再乱动,慢慢伸出手,把他和自己的手机都捏在手里,也是怕自己万一睡迷了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手机的震动。
爱不爱他他还不知道吗
那他要的爱是什么
像他们一直走来这样,一生无风无雨继续走下去,他始终牵着她的手,或者,她牵着他的。每一个明天都像今天一样,日子里不过是吃饭睡觉上上班,或许不久以后,他们会多个孩子,再多些孩子成长的鸡毛蒜皮小事。
这样不好吗就如大多数夫妻一样,像她爸爸妈妈一样,等到孩子长得有她那么大了,他还会像爸爸对妈妈那般,无人的时候偷偷叫她宝贝。
这样迷迷糊糊想着,她也睡着了。
这一晚倒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两人一直睡到天亮。
各自去上班的时候,宁时谦已经换了制服,蓝色警衬平平整整,束在藏青色裤子里,整个人又修长又挺拔。睡了一觉,精神了不少,衬衫上的肩章衬得他双眼神采奕奕,好像在发光。
所以,眼前这个制服一上身便浑身上下透着威严肃杀气质的俊郎警官,是昨晚趴在她胸口问她爱不爱她的人吗
她看着他,忍不住笑。
“笑什么”他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摸了摸脸。脸上有东西
“没有”她抿着嘴,笑弯了眼,摇摇头。
宁时谦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一定有事瞒着他
站在车旁的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没问题啊头发没翘,脸上干干净净,衣服扣子也没扣错
“说到底怎么回事”他假意板着脸威胁。
她想了想,示意他低头,悄声问,“你还记得你昨晚问我什么”
“”问什么昨晚太累了,难道说了什么胡话
看着他一脸迷茫又很担心的样子,不由想起他喝醉酒那次,他这是有心理阴影了吗要不要补偿一下他
她拉着他衣袖,四下里看看,小声说,“你说我们家附近会不会有督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媳妇儿这小脑袋他越来越闹不明白了
萧伊然靠近了些,快贴着他站着了,一双带着水汽的眼睛透着狡黠,“我想做一件违规的事”
“”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她想怎么胡闹
看着他一级戒备严守以待的样子,她暗暗好笑。而后,突然抱住他的头,踮起脚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末了,觉得没过瘾,好好磨蹭了一番,还给咬了一口才罢休。
眼看他犹自愣在那里发呆,她嘻嘻哈哈笑了一阵,跑去自己的车了。
傻瓜我不想干什么,就想告诉你答案而已
转身的时候,发现公公黑着脸站在门口,她吐吐舌头,钻进了车里。吓没有督查可是有个大boss啊
宁时谦被这一大早突然的热情给弄蒙圈了,挠挠头,对着他爹傻笑。
宁守义经过他面前时脸色又黑了几分,忍不住还是停下脚步斥责他,“两个人穿着制服不注意影响成何体统被督查发现或是被群众抓拍举报我看你怎么收场”
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家门就在两米远的地方,关上门亲热很难当然,在他看来这都是儿子的错肯定是儿子一肚子坏水憋不住火
宁时谦还在想,原来是这样的违规啊其实内心里真不介意多违几次,嗯,违规的尺度也还可以再大一些
宁守义发现儿子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啊一脸春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气不打一处来,吼了一声,“宁时谦”
“到”宁时谦条件反射双腿一并,立正敬礼,“报告领导,我知道错了坚决改正错误绝不再犯”
然后一溜烟也钻上了车,油门一踩,哧溜就跑了。
宁守义看着两腿撒得比兔子还快的儿子,气得笑了。他知道错他知道个屁
宁时谦到分局后不久,段扬就来汇报,拿着一叠资料给他,“宁队,那个张建有问题张建是化名真名叫张宗英,是云南那边记录在案的毒贩”
宁时谦翻着资料,快速而精准地浏览了一遍,“我去报告领导,请缉毒大队合作。”
紧接着,案发当日在现场的两名小姐被找到,据这二人口供,金名扬就是死者傍到的所谓富二代。那日他们吸毒后,金名扬与那小姐发生了争吵,小姐嘲笑金名扬是穷鬼装逼,最后金名扬在狂躁之下将人杀死,还捅了许多刀。
怎样的争吵会让人丧心病狂至此这其中不乏毒品的作用刺激,可是金名扬的内心世界到底扭曲成什么样
得知问讯结果的老金,全程都是沉默的,是绝望,还是早就料到是这样,没有时间细谈。
下午,就从邻市北山传来消息,发现张建即张宗英和金名扬的踪迹。
北山市在燕北市南部,以山为界,高速过去不过两小时车程。
从案发到现在,这两人还在北山,可见他们的逃亡之路并不轻松。
当即,燕北刑侦和缉毒公安便派出部分警力,前往北山市跟北山的干警们一起参加追捕行动。而警犬大队那边,因为萧伊然是参加了案发当晚侦查的,所以由她带着贝贝,加了汤可带着她的警犬“英雄”和刑侦及缉毒一起出发。
集合完毕以后,列队迅速而有序地上车。
魏未跑过汤可身边时,汤可手一抬,向他掷了个东西。
职业的警惕性,魏未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只见汤可已经上车,他也没有时间和她说话,上了他该上的车。
车上,他才悄悄打开手里的东西看,紧张的追捕气氛里,心里悄然绽开一朵花,好像看见那个总是红着脸气鼓鼓的女孩笑着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甚至想好了,他生日的时候要不要求婚他连戒指都看好了,心形的钻戒,特别漂亮。他看到戒指的第一眼,眼前就浮现出汤可的模样,也就是那时候,他坚定了要娶她的心思,可是,又觉得是不是太快了她好像都没有表明她也喜欢他,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那现在看来,他是有希望吧嗯,等这次行动结束,他就把那颗戒指买回来,先放着,等到时机成熟了,他就求婚,家里的母亲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追捕的过程并不顺利,在北山市地毯式搜查了一天,一无所获。
当晚,加班召开紧急会议,商量下一步策略,却接到电话,张宗英和金名扬的踪迹出现在另一个市,方向往南,距离北山车程四个小时,已经是两省交界之处。
于是,宁时谦等人连夜出发,继续向南。
然而,这两人却仿佛在和警察捉迷藏,当宁时谦他们赶到以后,当地公安局却告诉他们,两人再次失踪。
如此几番,他们已经越来越靠近南边。
再一次开会研究的时候,宁时谦等一致认为,这两人的目的地是云南。
张宗英这个人极不简单,是内地和云南边境毒贩之间的中间人,跟大毒枭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俩不敢乘飞机,不敢坐火车,不敢住酒店,不敢坐任何需要身份信息的事,还能一路顺利向南,像泥鳅一样怎么也抓不住,显然各地都有藏身所,甚至,有掩护他逃亡的势力。
所以,在这么严密的追捕下,张宗英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就是去云南,然后混出境。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通知云南警方,在所有入境口设关、撒网,我们继续把他们往南赶,同时,他们这条逃亡路线沿线所有兄弟单位警力也围拢过来,将他们直接收进网里。”
宁时谦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然而,当他们和云南警方协商的时候,对方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第196章 第三卷 永远的三角梅 17.秦洛…~
原来,边南警方在织的,是一张更大的网。
张宗英凑巧是这张网里一只被盯上的小虫而已,他们要用这只小虫,引出大毒虫出来
此时,宁时谦他们距离边南已经不到半天的车程。
在跟边南进行战术上的协商以后,达成一致,宁时谦带着他的人入边南,和边南这边警方一起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
宁时谦等人迅速入组,听从边南警方的指挥。第一次开会之前,宁时谦和萧伊然见到了张队他们的熟人。
“欢迎你们。”张队和他们握手,好像他们之间就是普通的同行关系,其它什么也没有。
没错,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吧
萧伊然心里悠悠地,冒出一股酸气,带着钝钝的痛,往上缓缓地升,在眼睛里雾化成一团模糊的水汽。
肩膀上多了一只手的力量,宁时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她吸了口气,鼻子有些堵,抬头,视线变得清晰,“您好,张队。”若非是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她看起来也是若无其事的。
寒暄几句后,张队对宁时谦道,“你们初来乍到,我们这边对你们的情况也不了解,现在离开会还有十几分钟,不如来我办公室聊聊,谈谈你的人各自的情况,以便我们合理安排工作。”
“好”宁时谦看向萧伊然。
头儿之间的谈话,萧伊然知道自己不必参加,笑了一下,“你去吧,我去会议室等。”
说完,也没等他说话,转身就走了。
宁时谦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视线也随着拉远,担心显而易见。
看着他这个样子,张队叹了一声,“其实你们不应该来参加这个行动的。”
宁时谦的思绪被拉回,他明白张队的意思,“你放心,我们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工作的时候,首先是个警察。”
张队无奈,“好吧,这是我个人意见,大家决定的事我也没权力更改,只不过”他看着萧伊然的方向,最后苦笑,“我相信你们,也相信。”
也相信另一个人的能力,只不过,有些事情却是徒劳了。
“她现在是我老婆。”宁时谦补充了一句,仿佛是对张队心里那句话的回应。
张队有些意外,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于是点点头,“那是我多虑了”说完,眼里又升起浓浓的悲怜,为另一个人。
宁时谦也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那种平素被他努力压着的负疚感突然之间高涨,“谈工作吧”他指指办公室的门。
开会的时候,边南这边对这个案子总负责的周局也对宁时谦等人的到来表示了欢迎,这对他们的行动来说,是一股全新的力量,至少,是边南这边犯罪集团完全陌生的力量,对案子的进展会是极大的助力。
而后还对他们几个人进行了一番分析。因为这个案子牵涉到老金的儿子金名扬,所以老金要暂时避开,同时,宁时谦本人金名扬认识的,也在最初侦查的阶段暂时隐蔽,其余几个人,段扬和魏未都年轻,进入刑侦的时候金名扬已经上大学去了,所以,从没见过,而萧伊然和汤可是警犬大队的,更不曾碰面,而且,这四个人也是边南的犯罪分子不认识的,穿便装很方便侦查,比他们自己的警力更灵活。
“宁队,我们边南的缉毒警不容易啊,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犯罪团伙的死亡名单上,所以侦查起来很小心,你们来了,挺好”周局感叹道,“我们摆了很大一盘棋,也撒开了一张大网,现在要慢慢收网,我们一起来打一场硬仗”
张队张了张口,有话想说,可是,看了看宁时谦,还是住了口,只是转而看着那个认真听周局讲话的小姑娘,心底再次叹息。
为了尽快熟悉工作,萧伊然等四人要对这个边境小城的环境先有所了解,尤其是犯罪分子可能出没的场所。
他们四人在当地年轻警察小窦的带领下决定当晚就去毒品流通的场所摸摸底。
宁时谦看着她换的衣服,看着她化妆,从头到尾,目光不曾移开过一秒。
他忽然觉得张队说的话有点道理,或许,他该把萧伊然送回去,但是,以什么理由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两个字:小心。
“你放心”萧伊然心里有一股火山爆发的力量,支撑得她整个人都显得坚韧,坚韧到僵硬。或者,可以给这股力量另外取个名字,叫仇恨。她会用仇恨的火将这块地方所有的黑暗都点燃、焚尽这是他曾经战斗和牺牲的地方
夜晚,四个人穿了便装,尤其萧伊然和汤可,还化了妆,穿了紧身衣,随小窦去了一家夜店。
叫了些喝的,他们也没真喝,坐在椅子上默默观察周围情况,小窦同时跟他们介绍,“开会的时候你们已经了解到了,我们这次要端掉的是往内地供毒的最大团伙,为首的有三个人,拜把子兄弟,老大老二一直行踪隐秘,老三叫阿水,在边境和内地之间奔走,负责打开内地供毒地盘,张宗英还有几个人在中间当联系人。这个案子跟了几年了,老大老二是谁之前都摸不清,现在渐渐明朗起来,这家夜店背后的老板是阿水,但名义上却是”
小窦小声说着,忽然灯光亮了起来,音乐声里,有笑声传来。
他们顺着笑声一看,只见几个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地进来了,其中一个人大叫服务员。
萧伊然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扫而过,原本只是无意识地一瞟,却在最后一个男人进来时眼前一黑,只觉头顶电闪雷鸣一般,轰隆隆乱响
一只利爪掐住了她的喉咙,无法呼吸,时间停滞
几秒的光亮,短得像火花一闪而灭,快得,她怀疑自己刚才看见的是幻象。
“然然然然你怎么了”汤可抓着她的手轻喊。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两手紧紧握着酒杯,一双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然然,酒杯快被你捏破了”汤可把酒杯从她手里拿出来。
喉间那只利爪仿佛骤然间松开,缺氧多时一般,她大口地喘息着,轻轻垂下双手,可双手还在抖,激光灯一闪一闪,闪得她头晕目眩,每闪一次,她脑中就出现一张脸,熟悉、清晰,不,不是幻象
她猛然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然然”汤可拉住她的手,发现她仍然在颤抖,一双手冰凉。
“我去洗手间”她甩开了汤可的手,盯着昏暗的光线里那群人的方向,疾步前迈。
可是,才迈出一步,她便感觉双腿一软,整个人往下倒去。
扶住她的人是魏未,撑着她诧异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轻轻挣开魏未的手,“没事,站急了,头晕,现在没事了。”
而后,便直直朝着那群人奔去。
汤可觉得不对劲,问小窦,“那些人是什么人”
小窦并不知道,“还能是什么人不是好人。一看就是嗑药的。”
汤可看着萧伊然像着了火似的直冲着那些人跑,有些担心,忍不住也站了出来。
萧伊然此刻眼前只有一个背影,前方那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的背影。那年海棠花开的季节,学校篮球场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转身上篮,迎来全场欢呼,也留给她这一模一样的背影
近了近了
三步、两步、一步
她不顾一切地撞了上去。
那人回头,一双黑眸,一张笑脸,满目摇动混乱的灯光。
那一瞬,天地倾覆,万物崩裂,她听见自己身体里爆炸的声音,一声巨响,伴随着隆隆回音,她自己,和这整个的世界都被炸成了齑粉,冲上高空,血肉四溅,再随着那凌乱的光点缓缓飘落,不痛,不悲,不喜,只有满天满地的血泥肉糜
“哪个不长眼的干什么”
一个刺耳的声音将那个血肉模糊的世界打破,萧伊然看到他身边的女人,红唇妖艳。
第197章 第三卷 永远的三角梅 18.曾经的少年~
“对不起!请让让!”她从这些人中间急急穿过,往洗手间跑去。
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她害怕,害怕自己发软的双腿支撑不了自己会当场倒在地上,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冲动揪住他的衣领问个究竟,更害怕,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害怕!害怕!害怕!她害怕的太多太多!
终于,提着最后一口气跑进了洗手间,一进去,就抖抖索索上了拴,再也没有了力气,软倒在地,身体趴在马桶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找回自己的呼吸,再慢一步,她大概就真的窒息而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张脸还在她眼前,随着混乱的灯光晃来晃去,晃得她神形俱散,无法自已。
外面传来汤可焦急的声音,“你在里面吗?在不在?”她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还不见她出来,心急如焚进来找她,连她名字都不敢叫醢。
她只觉得,汤可的声音好远,可终究还是把她给拉回来了,摸了摸脸,满满的一手,全是泪…
“我没事。”她站起来,还是有些脚软,可必须站起来!“我肚子不舒服,马上就好。”
“真的没事?”汤可不放心地问缇。
“真的!”她想了想,“你一直站在外面吗?”
“是啊!从你进来就等着你!吓死我了!”
也就是说,那个人分明已经看见她了,却并没有跟着她来?“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汤可听她的话出去了,可是一想,还是站在门口等她。
萧伊然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这发红的眼眶和肿胀的眼皮是怎么都遮不住了,眼泪也把妆给弄花,她索性在水笼头下直接用水冲洗,用力搓着脸上那厚厚一层粉,搓得她皮都快掉了…
越痛越好吧!越痛她就越清醒!
最后,她是用指甲扣掉那些粉底和眼影。水洗过后,镜子里一张泛红的脸。
也好,这样看起来跟酒精过敏差不了多少。
她擦了擦水,挤掉前额头发湿漉漉的水,深深呼吸一口,开门出去。
一看,汤可在外面。
她忍住了往后退的脚步,下意识转过自己洗得发红的脸,“走吧。”
怕汤可追问,她疾步先走了。
一进入大厅,她便能感觉到那群人坐在哪个位置,可她知道,她不能看。
直视着前方往前走,只有眼角的余光能够扫到那个角落,视线的一隅,已是足够,足够将那个人的一眉一眼,一瞥一笑容入。
是的,他在笑。
还是当年海棠花下少年的容颜,却已不复从前。那个纯净的、笑起来眼睛里装进了春天所有阳光的笑容消失已往,坐在座位中央的那个人,刻意的张狂、浮夸、阴沉,让她怀疑,她是否真的认识过这样一个人,还是,这个人真的不是他,只是她认错?
是他的笑声缠绕着她的脚步?还是她的脚步追逐着他的笑声?
一声一步,一步一痛。
笑在耳畔,痛在心尖。
他身边的女人不知道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更是惹得他笑得嚣张。
那女人便把酒杯递到他嘴边,他一口喝干了,挑起女人的下巴,便凑了下去,唇唇相贴,酒液顺着女人的嘴角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