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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连忙应承下来,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艾家人一见这是动真格的,才害怕了,挤在一起退缩,施兰舟趁此离开,回了家。
进门就听见芽芽的笑声,内心的郁结稍稍松泛了些。
“芽芽。”他迎上去,张开怀抱。
芽芽正坐在地上和爷爷玩耍。
自从芽芽来到家里,施兰舟爸爸待在家里的时间都多了,一心记挂着和孙女玩儿,芽芽也喜欢爷爷奶奶,这不,爷爷满脸都被芽芽用彩色笔画上乱七八糟的图案。小家伙这两天突然迷上了拿着笔乱画,给她一堆白纸不画,就爱画不能画的地方,比如墙壁。
施兰舟教女儿不能随便画还被老爹训斥:墙壁画上有什么关系?人家还专门有涂鸦墙!
好吧,这下不但画墙上,连爷爷脸上都能用笔怼。
芽芽听见爸爸的声音,咯咯笑着摇摇摆摆走过来,趴到爸爸身上一闻,嗯,没有臭臭的味道,马上抱住了爸爸的脖子,还手舞足蹈又说又笑,说的话只能听懂单个的词,其它都是她自己的火星语。
芽芽在这个家里,每一刻都是开心的。
施兰舟忽然就觉得艾家那一家人不冤,真是他爸动手收拾的,那也活该!
“爸。”他还是打算求证一下,“艾箐家那个饭馆开不下去了,是……”
施兰舟爸爸瞪了他一眼,“不是我!什么玩意儿值得我出手?怎么?你还打算给他们求情?”
“不是。”就问问。
“是我!”施妈妈来了,“把我孙女儿折腾得这么可怜,简直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的人能做好生意?迟早关门吧,别祸害顾客!我跟你说,你要给他们求情,你趁早给我滚!跟他们待一处去,我们只要芽芽。”
好吧,妈妈手段也不弱……
“妈,我哪里是要说情。”他也不说闹到门上了,免得父母烦心。
“嗯。”施爸爸点点头,“你们那个要倒闭的公司,我和你几个叔伯研究过了,同意给你们投钱,具体怎么个合作方式,把那俩小子也叫上,一起聊聊。”
施兰舟大喜,“是!谢谢爸爸!”
施爸爸冷哼了一声。
第442章
溯行的运势突然之间开始变好。
就在粟融珵和桑子跟考古队出发以后,相继接到消息:第一,之前被抢走的项目,在非法窃取商业机密案宣判以后,公司又致电粟融珵,表示想再与他们合作,并且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第二,孟桑子收到施兰舟发来的消息,施伯伯打算给他们公司投钱,并开展更深度的项目合作,邀他俩回来后相谈;第三,辛净亭做的电影居然大爆,赚了不少钱,突发奇想要做国内第一部VR电影。一辈子见风是雨沉不住气的他,实在等不到粟融珵回来,急慌慌打电话给他,要技术合作。
峰回路转。
粟融珵接到所有消息的时候,却只是平静地点点头,便一心一意读胡教授给的资料去了。
这一趟考古之行,目的地是丝绸之路,自先出发,一路向西。
此时的京城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隐隐有了春的气息,但往西,却还有些冷,而且干燥,比京中还干。
这次的任务主要是遗址预测,建立遗址预测模型,比如勘测当地高度、坡度、水源距离、土壤类型等,对区域内的已知遗址进行环境因素分析,提取所需地层及遗迹的厚度、顶界、底界等空间数据,从而寻找遗址分布的统计性规律和特征,对该区域尚未发现遗址的地方进行评估。
大量野外的勘测,尤其进入戈壁以后,整个队伍的状态都显得粗犷了不少,尤其粟融珵、孟桑子和费悦。其实粟融珵和孟桑子是有户外运动经验的,但强度和时长也没有这么大,两个玉郎一般的俊俏男人,很快变得皮肤干燥粗糙起来,而费悦是最不适应的,高强度工作,不适应的环境,一月后她开始发烧,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又是一周过去,病得起不来。
此时,却是第一阶段建模的重要时期,费悦的工作量不轻。
原本这项工作应该由一个团队协作完成的,但溯行的团队早就解散了,上上下下,领导员工都只有粟融珵和孟桑子两个人,所以,他们的主要精力放在计算机端,即便这样,两个人的工作量还很大,完全分身乏术、废寝忘食。
而费悦与孟桑子搭档工作已久,和他俩有着不一样的默契,数据的采集、过滤和分析这部分工作全是由她来完成的,亦即,她是这两人和考古需求之间的桥梁。
她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会耽误工作进度。
费悦吃了药只在营地里眯了一会儿,而后贴了个退热贴,挣扎着起来又去工作了。
粟融珵还说她,“不舒服就休息,养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
费悦一脸倦色,却绷着个脸,“请你不要怀疑我的工作能力,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就算我病入膏肓,我的工作一样能干得出色!”
“……”好吧,对她的关心,她反而理解成质疑。
粟融珵和孟桑子相互看看,拿她毫无办法,而费悦已经板着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整理数据。
这一轮建模,粟融珵和孟桑子白天黑夜都是采集分析、采集分析,常常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而费悦拖着病体,也跟他们一起熬,甚至比他们还要拼。
熟悉工作流程的她,在知道他们需要某些资料和数据的时候,根本不用他们分配,自己就能精准而快速地完成任务,如果不能,那就通宵不睡,一定会在第二天一早把数据给他们,而后,喝杯强功能饮料,继续工作,绝口不提自己身体上的不适。
就这样,两个月的考古采集工作结束,一行人返京。
粟融珵惦记着父亲的康复,落地就往家里奔。
回家一看,父亲剃了光头,带着帽子,但是脸色恬静,正在修盆景,见了他回来,还跟他笑,“以前总不理解你姥爷为什么喜欢摆弄石头和盆景,现在找到乐趣了,的确很有意思。”
粟融珵憋着气。
粟振又道,“又黑又瘦,不知道的以为你做苦力回来,赶紧洗个澡,咱爷俩好好吃顿饭。”
“好。”他缓缓把心里憋着的这口气给释放出来。
只是,他没能好好吃这顿饭,姥姥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去医院,还问他这考古是怎么考的?把费悦折腾成这样?
他不知道费悦到底怎么了,至少在这两个月的工作中,在他和她从机场分别时,她都是没事的,现在进了医院?
姥姥的话不能不听。
他放下饭碗,和粟振说了一声,就往医院跑。
费悦住院了,躺在床上昏睡,打着点滴。
医生说重症肺炎。
粟融珵都呆住了,重症肺炎也没听见费悦咳过几声啊?
姥姥抢着说,“重症肺炎的时候,是可以没有咳嗽的,只有发烧!你自己看看,都烧成什么样子了?”
费悦听见声音悠悠醒转,见到粟融珵杵在那儿,也只是看了一眼,重又合上眼睛。
粟融珵有些愧疚,毕竟费悦对姥姥的意义是不同的,把人交给他,他却没给照顾好。
“对不起啊,费悦,你不舒服怎么不说呢?”他走近,小声道歉。
费悦根本没理他……
“还不是怕耽误你们工作?”姥姥没好气地瞪他。
“这个……”他其实跟费悦说过不舒服就先休息。
眼看姥姥又要数落他,费悦睁开眼,费力地说,“没事,是我自己要工作的,不关他的事。”末了,还转过脸对他道,“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大家都很辛苦,你没必要耗在这里,后面的工作还很繁重,这可是溯行打翻身仗的机会,你杵在这里有什么用,是能出代码?还是能出结果?”
好说歹说,粟融珵最后被赶走了。
姥姥看着费悦摇头,“你啊……”
“我没事,既然拿了这份薪水,就要对得起这份工作。”费悦重新闭上眼。
姥姥再度叹息,“你的心事我还不知道吗?这妞妞啊,都大半年没消息了,等珵珵事业稳定点,的确可以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了。”
第443章
溯行会议室里坐着好几位老企业家,这个会议已经开了大半天了,老前辈们对年轻人的想法很感兴趣,聊得十分投缘,最后的结果是,决定与溯行合作,接下来将会有更深入的交谈。
粟融珵对前辈们的信任致以诚挚的感谢,尤其是对施兰舟爸爸,他知道,这次合作是施伯伯促成的,只是,施兰舟本人并没有出现在这次会议上。
傍晚,施兰舟带着女儿在小区里散步,小家伙褪去了臃肿的冬装,小胳膊小腿儿得了伸展,撒着欢在花园里摇摇摆摆地奔,施兰舟忙着追。
粟融珵和孟桑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芽芽面前的。
芽芽啪叽摔倒在粟融珵脚边。
“芽芽!”施兰舟疾步奔过来。
粟融珵已经将芽芽抱起,小孩儿粉嘟嘟的脸,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盯着粟融珵看。
粟融珵碰碰她的小脸蛋儿,“还认识我吗?叫叔叔。”
芽芽看着他,忽然咧着嘴笑了,口水还淌了下来。
施兰舟走到他们前面,粟融珵便笑着对他说,“兰子,你闺女儿也是个爱美色的吧?见到我就流口水。”
施兰舟无语,想把女儿接过来,结果,芽芽身体一扭,趴在粟融珵肩头,不要爸爸抱了。
“行啦,别抱走了,咱们的交情,说起来芽芽也可以叫我声爹的,是不是啊,芽芽?叫粟爸爸。”他用鼻尖蹭蹭芽芽毛茸茸的头发。
芽芽欢喜得直蹬腿,抱着粟融珵吧唧亲了一口,粟爸爸三个字芽芽叫不明白,但“爸爸”俩字是脱口而出的。
瞧着女儿欢天喜地的样子,施兰舟怎么觉得,这闺女儿自己白养了呢?
芽芽叫完爸爸,大概觉得不对劲,好好儿又盯着自己爸爸看了会,而后扑楞着小胳膊,朝自己爹伸出手,欢快地“爸爸爸爸”地叫。
施兰舟怀着小小的醋意把女儿接过来,心里想着“你还知道谁是你爸”。
粟融珵把芽芽还给施兰舟后说起了正经事,“兰子,真打算窝在家里当全职奶爸?”
施兰舟默然。
“回公司吧,你忘了当初我们仨是怎么立誓的吗?”孟桑子道,“艾箐的事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老把自己圈在里面。”
施兰舟依然沉默。
粟融珵就燥了,“得了,公司忙得团团转,你倒好意思在家里待着?给你三天时间多请个保姆,三天后你不出现在公司,我就把办公室搬你家来!”
“……”施兰舟看着他,摇头苦笑,“你啊……”
“我什么我?我从小就霸道不讲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孟桑子拍拍施兰舟的肩,“回吧!”
施兰舟终于点头,“好。”
“这就对了!”孟桑子用力一拳。
粟融珵看着他俩,浅浅的笑容下,淡淡落寞。
这世间有些事,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就能达到,比如溯行,兰子回归,三人协力,一定能把它推到一个新高度,但是,有些事,却是无论怎么努力,前路都渺茫未知。妞妞,你在哪里?
他找了,等了,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柳乘飞都有了下落回来了,她还是没踪影。
又是一年8月31,他生日。
从小他就对自己的生日记得特别深刻,因为第二天就要开学,他要补作业。而今,已经不再需要人提醒他补作业,他自己就能勤勉地趴在电脑前工作,所以,他也记不得自己生日。
是费悦提醒他的。
费悦进来传达姥姥的意思,“姥姥说,今天在家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让你过去吃饭。还说,把粟伯伯也一起叫去。”
姥姥姥爷二十来年都对粟振有意见,这两年芥蒂却好像渐渐淡了去,恢复了些来往。
“好啊,我明天带我爸一起去。”他答应下来。
孟桑子和施兰舟原本是为他准备了生日聚会的,但他要去姥姥家,两人便作罢了,还让他提早离开公司。
粟融珵接了粟振,赶到郊区姥姥家的时候,天色已黑。
家里没亮灯。
“这是要给你惊喜?”粟振笑道。
粟融珵也猜是,虽然兴致不大,但也勉强笑了笑。
大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果然,家里响起了生日快乐歌。
黑暗中亮起了烛光,姥姥姥爷和费悦推着蛋糕出来。
蛋糕做得很有特色,裱花图案是溯行公司的logo,溯行而上四个字用的草莓酱,红红火火的,十分讨喜。
“蛋糕是悦悦亲手做的。”姥姥把粟融珵拉近,“快,许个愿,吹蜡烛。”
粟融珵闭上眼,心中默念,而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眼角浅浅湿痕。
费悦看着他,转开脸,而后索性进厨房端菜。
这顿饭,吃得十分热闹,粟融珵全然看不出半点不愉快,好像早已习惯,人群中如何自若,长辈前如何表现欢喜。
为了陪姥爷,小酌了两杯,饭毕已是微醺,便不再开车回城,就此歇下。
粟振手术后滴酒不沾,陪姥爷说了说话,忆了忆当年,把老爷子伺候睡了,姥姥把他叫到书房说话。
“妈。”粟振还是保持着从前的称呼。过去二十年二老不允许他来面前叫,这两年倒是有机会了。
姥姥叹了口气,“阿振,今儿我们也来交交心吧。”
“妈,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粟振道。
“阿振,我和你岳父只有一个女儿,早些年,我们的确怨过你,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也想通了,阿馥生前还是得了你的好,享了你的福的,怪只怪阿馥自己没这个福气。”
“妈,阿馥很好,能娶到阿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真的。”粟振诚恳地道。
姥姥点点头,“我们明白,阿馥走得早,也不可能让你终生不娶,这么多年过去,恩恩怨怨都不必再提了,只是我和你岳父年纪渐大,不知哪一天就不在了,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费悦。费悦这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这些年长于我们膝下,说是我们抚养了她,不如说,是她陪伴着我们,让我们在失去阿馥后,还有那么一点点安慰。”
“妈,您的意思是……”粟振隐约揣测到了。
第444章 放下
姥姥叹了声,“这两年,悦悦跟着珵珵进沙漠、钻洞窟,陪着他熬夜班,出入各种场合,在别人眼里,他俩早就是一对,我看啊,他们工作上合拍,兴趣相投,奋斗的目标也一致,说的志同道合也不过如此。珵珵年纪也不小了,妞妞失踪两年,虽然我们平时什么都不提,可心里谁不知道,但凡还活着,怎么会没有一点点下落?所以啊,什么时候方便,提提这事,今年挑个好日子,把他们的事儿给办了,悦悦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珵珵有她照顾,放心。”
门外,费悦静静听着,而后离开。
粟融珵所在的房间,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以为是姥姥或者老爹。
门开了,进来的人却是费悦,端着一碗蜂蜜柚子水。
他坐在桌边,手里拿着姥爷的一本金石类书。
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爱上了穿黑色,此刻的他穿着黑色上衣、黑色裤子,灯下,衬得他面色如玉,毫无瑕疵,侧颜峰峦,俊秀起伏。
费悦手里的蜂蜜水微微倾斜了尚不知。
他回头,灯光下淡淡一笑,“是你啊?我以为是姥姥。”
蜜水溢出来,浸湿了费悦的手指,她眼神一晃,也笑了笑,“姥姥让我给你送碗蜂蜜水解酒。”
“谢谢。”他点头,嘴角保持着微笑。
费悦已经看惯了他这种笑,好像很温和,好像很亲切,但她却知道,他的笑是没有温度的,是疏远的,甚至在他笑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不聚光。
她把蜂蜜水放在桌上,指尖黏黏的,是蜜水溢出来的原因,可她觉得舌尖也被黏住了,想说的话开不了口。
站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喝蜂蜜水。
她把碗往他手边推了推,“喝了吧。”虽然他看起来并没有太醉。
他笑了笑,“不用,没喝很多。”
“姥姥说,你从小喜欢吃甜食。”莫名其妙的,她多说了一句。一句超过她和他平时交谈范畴的话。他们之间,除了工作从不谈其它。
“那是……小时候。”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费悦却听出了波澜起伏,寂寥零落。
她指尖摩挲,蜜水黏糊糊的感觉还在,莫名升起一股勇气,冲破齿间的黏着,“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人生放下二字很重要,生活总是朝前的,回首和执念只会徒增烦忧,不试着放下,又怎么知道身边的风景其实也很美,也许前方更有美景等候?”
粟融珵微微一怔,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灯光点点,散落在他瞳孔里,黑的愈黑,亮的,些许灼人。
费悦双手捏了捏拳,低下头,听见自己心口砰砰乱跳的声音。
粟融珵却笑了笑,“是啊,学会放下,看看别的风景。”
费悦怔了怔,而后若无其事地笑,“不早了,你休息吧。”转身走出房间,令人窒息的空气好像瞬间通畅了不少,她深呼一口气,快步回了房间。
粟融珵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去的琉璃街花青堂。
距离上一回庄老提出有人想要花青这个老字号品牌,又过去月余,花青堂的颜料是真正卖空了。
魏曙红在擦着货柜,除了擦货柜她也没什么事可做。
见老板来了,魏曙红也只看了一眼,继续默默擦柜子,反正老板每次来都是在老板娘曾经坐着的地方坐着发呆,她在和不在,不重要,老板根本看不见他。
只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觉得有必要和老板说一下,于是放下擦布,跟着老板过去。
“粟……粟先生……”
粟融珵回头,见到这个有点冒失的店员,“你……”
“我叫魏曙红。”她赶紧自我介绍,老板大概始终记不得她的名字。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有什么事?”
“那个……”魏曙红吞了吞唾沫,“我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跟您说……”
“说。”他坐下来,顺手打开茶罐。
“那个……这几天听画家教授们说,美院那边开了一家新的颜料店,叫颐辛堂,听说颜料品质很不错,比我们花青堂当初……老板!”
魏曙红的话没说完,就见老板脸色大变,茶罐盖子也从他手里掉落,在茶桌上撞击了一下,弹到地上,摔碎。
粟融珵猛然站起来往外疾冲,冲到门口又折回,急吼吼地问她,“你刚说哪里?”嗓子都哑了。
“啊?”魏曙红都被他这样子给吓糊涂了。
“你刚刚说的颐辛堂!开在哪里?”
“在……在美院附近,具体我也不……”
魏曙红战战兢兢的,舌头打结,再次没能把话说完,就见老板已经挤进人山人海里,不见了踪影。
他驱车往美院疾驰,一家一家店地找,终于辨认出一间不起眼的小铺子挂着的招牌上的字:颐辛堂。
木招牌,一点儿不醒目,篆体字。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除了那三个字不一样,一切都恍若梦中。
热辣辣的液体瞬间往眼眶里冲,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敢迈步进去。
真的好害怕,这又是一场梦。
他用力掐自己,疼痛提醒他,这一次,不是在梦里……
他手扶着门框,有些站立不稳,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这颗混乱的心,到底还能不能正常维持它的功能。
天气尚热,店里必然是开了空调的,门口一帘布帘垂下,淡淡香的味道从里面溢出来。
忽的,布帘被人从里面揭开,一位老先生从里面出来,身后尾随着一位小姑娘,正笑容满面地和老先生道别,说如果颜料用着好,欢迎老先生下次再光临,如果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反馈给店里,以便改进。
送走老先生,小姑娘便看见了侧立一旁的他,还是一样的笑意盈盈,“先生,欢迎光临,您需要看看颜料吗?”
一个“好”字,他都废了好大的气力,颤抖着说出来。
小姑娘领着他进去。
进门,香的味道更浓了些,却不腻,不知道加了些什么料,夏天闻着很是清凉舒适。
“请进,我们的颜料是传统古法手中制作,材料选自优质矿石和专业培植的植物……”
小姑娘在给他喋喋不休地介绍,他却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好像呼吸停滞。
伫立在货柜前整理颜料的清瘦女子的背影,刺得他眼眶发痛,但即便万千针芒,他也舍不得眨眼睛,就这样望着,直到视线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
第445章
“先生,先生?”小姑娘见男子忽然流下泪来,颇为震惊,还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张张递给他一张纸巾,“您……要不要……”
他回过神来,腮边的凉意让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可是,却也顾不上抹去腮边的泪痕,离他不过两米远的女子,在他眨眼之后,并没有像梦里那样消失,依然亭亭地站在那里,还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