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翔!有本事你再走啊!”伍若水已经到了面前。
“你到底想要怎样?”贺子翔一手抱着童一念护着她,转身来质问。
伍若水被他一吼,眼泪哗哗往下淌,“你凶我?我为你怀孕,为你打掉孩子,你非但没有一点点温柔,还要凶我?!”
他隐忍着,“既然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还来干什么?自取其辱吗?还是嫌分手费不够?!”
他从来就不隐藏自己的坏,但是,当着自己心爱女人的面,他觉得无地自容,对过去的自己更是深恶痛绝,如果这世上真有可以洗白的药该多好,他一定把自己的过去抹得干干净净的,让自己完全配得上身边的她!
“贺少!我从来就不要分手费!我说过的!我要的只是你!我爱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说完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贺子翔瞪着她,眼神越来越冰冷,“伍若水,我说过的话你全部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记!”她流着泪尖叫,“你让我再也不要靠近你,你说我只不过是你众多玩具中的一个,你说如果我胆敢再来骚扰你就会让我从这个城市消失…我都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贺少…我不能没有你…”
“那么…你是想消失?”他的眸光沉淀下来,凝聚的光点透着寒意。
她似乎有些害怕了,眼神犹疑闪烁,突然把目光投向童一念,“童一念,你看清楚没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还敢跟他在一起?我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跟他的,他都不把我当一回事,你以为他会把你当宝贝?”
童一念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和伍若水的交手,有过太多,她已经对这样的游戏累了。在爱情这件事里,她一直认为是两个人自己的事,伍若水和贺子翔,是他们俩的事,她和贺子翔,是自己和他的事,就如当初她和陆向北,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样,即便他们分开,也绝不是因为多出来的伍若水或者莺莺和如娇,只是因为他们自己而已。
贺子翔听了伍若水的话却不够淡定了,声音严厉得像藏了剑,“伍若水!不要把你自己和念念比!你不配!”
他很慌张,手臂将童一念搂得很紧;他很害怕,害怕童一念真的会这么想。没错,他贺子翔对每一个女人都绝情,可是独独对她童一念不会,但现在无法解释,只能等过了后,再好好向她赔罪。
伍若水脸上浮现一片凄迷,望着他们俩喃喃道,“我不配?我为什么不配?我哪里不如她?到底哪里不如她?贺子翔,是床/上功夫不如她吗?除此之外我真的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了,我比她干净,比她单纯,比她年轻,比她漂亮,你们男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贺子翔空闲的那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且捏得格格直响,愤怒,在他眼中火焰一般燃烧,“伍若水!我贺二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打贱人!你再敢侮辱念念一句试试?我会让你横尸当场!你信不信!”
伍若水似乎终究是怕的,流露出一番惊惶之后,突然“扑通”跪在了童一念面前,抱着她的膝盖哭泣,“念念姐,求求你,不要再和我抢贺少好不好?为什么你一直要跟我抢?从前和我抢陆大哥,现在你不要陆大哥了,又和我抢贺少!念念姐,我和你不同,你还有好多好多关心你的人,可我什么都没有了,姐姐死了,陆大哥不管我了,我只有贺少了,你不能把我最后的希望也抢去!念念姐,求你了…”
童一念没想她会这样,幸好贺子翔一直紧拥着她,不然伍若水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还真会把她给撞倒。
“你放开我!你先起…”
童一念话还没说完,就见贺子翔一手把伍若水拧了起来,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伍若水抱着她膝盖的手都没能抱住。
“谁是你的希望?!你马上给我滚开!”贺子翔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言语粗暴起来。
伍若水竟是豁出去了,完全不顾贺子翔的怒火,投进他怀里,抱住他大哭,“不——贺少,我不走!我偏不走!我不能没有你!”
贺子翔怕这样的拉扯会碰到童一念,便放开了童一念,两只手都来扯伍若水。
伍若水怎么是他的对手,他三下两下就把她扯开,并且恼怒地一甩手,“滚开!”
台阶上,伍若水被他这么一甩无法站稳脚跟,眼看便要摔倒,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她竟然没有往下摔,而是往童一念身上摔过去…
贺子翔看得清清楚楚,他是将她往下推的,如果按照惯性,她必然要滚下台阶,而她,竟然生生扭转了这个惯性,恁是压向童一念…
他大惊失色,伸手去拉童一念,然而,一切都晚了。
童一念被撞倒,跌倒在台阶上,并顺着台阶,一路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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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8章 第一更!
“念念——”歌剧院空阔的广场,响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p;那一刻,他几乎疯掉。
狠狠一脚踢向伍若水,也不管这一脚踢在她哪里,踢得她滚向何处,撒腿便跑下台阶抱起蜷缩成一团童一念。
甚至,来不及问童一念究竟怎么样,只看见她皱紧的眉,晶亮的眼睛,还有脸上额头的擦伤,心早碎成了一片片。懒
他发誓,如果童一念的孩子出了问题,他会不顾一切后果…
他抱着她朝停车场狂奔,怀里的她咬紧了牙关,双手一直抱着腹部,手肘上血迹斑斑…
他心里再度一痛,他想说对不起,是他害了她;想告诉她别怕,他现在就带她去医院;想对她说,如果疼就哭出来,他会一直在她身旁…
可是,这一切的话语,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如果孩子保不住,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身后,传来伍若水疯狂的呐喊,“贺子翔!是你!是你害了她的!是你把我推向她的!贺子翔你这个凶手!”
他一怔,没敢停留脚步,虽然威胁是最无用的武器,但他忍不住,对这个女人,只有痛恨和愤怒。
没有回头,夜风里有他地狱阎罗般的声音在回荡,“伍若水!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贺子翔到底是什么人!”
伍若水被他踢翻,和童一念一样在台阶上翻滚,只是,和童一念蜷缩着的姿势不一样,她是散开的,松软的…虫
她笑得很大声,声声传入贺子翔和童一念的耳朵里,“贺子翔!你想报复我吗?那我又该报复谁?!我做错了什么?失去姐姐失去爱人,我也失去了我的孩子,我又该报复谁?!贺子翔,童一念,你们都是凶手!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
贺子翔心头大为震动,孩子…
他从没为那个失去的孩子哀痛过,而今天,面对童一念的危险,心弦却为此而拨动…
原来他也是有过孩子的…
失去孩子的痛,会很难受很难受吗?
对于身后那个女人,痛恨的同时又产生了一丝怜悯,毕竟,他自己是罪魁祸首…
他不是也说过吗?前事是后事之伏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错犯下的错买单,可是,这单让他来买就好!不要伤及念念…
他把她放进车里,发动车,箭一般朝医院开去,一边开车,一边还打医院电话,让医院方先把已经下班的妇产科和外科专家给召集回来,准备急救。
后望镜里,伍若水站了起来,一瘸一拐,不知走向何处。
她说的那些话,又开始在耳边回荡,瞬息之间,他明白了一切。
伍若水,这个蛇蝎心肠满腹心计的女人,一开始就不是来找他挽回的,今晚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伍若水!太高明了!而他堂堂贺二,竟然阴沟里翻船,着了她的道!
故意演一出可怜兮兮的戏,如果能挽回他的心,她就算丰收;如果还挽不回,她就破釜沉舟…
跪着求童一念是假,故意惹怒他是真。
她就是想要他对她动手,然后她则好见机行事“误撞”童一念,这样,表面看起来她一点错也没有,反而是他把她给推到童一念身上去的…
明白了这一出,之前对她好不容易升起的点点同情又化为乌有。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害了童一念的孩子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的思维渐渐发散开来…
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身边的童一念,紧皱的眉,不曾松开半分,眼睛也渐渐合上,他大惊,急唤,“念念,醒醒!”
童一念听见他的呼唤,睁开眼睛,朝他微微一笑,表示她还活着…
她还笑?她居然还笑?!
他眼眶一热,真想一巴掌拍拍她的头…
最不想伤害的人是她,却偏偏地伤了她…
她会怨他吗?会怨他给她带来的灾难吗?
无论会不会,他都在此刻再一次坚定了信念,他贺子翔,此生非童一念不可!
其实,他没有告诉她,今天他一下飞机就直接来童家了,之前在飞机上还和同行的哥哥还吵了一架,只因哥哥反对他和她在一起…
那时,他就下定决心,就算哥哥反对,就算哥哥把他驱逐出贺家,他也不会屈服。
他就是这个性子,谁也别想左右他的行为,他贺二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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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里还亮着灯,陆向北正在和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谈话。
该副支队长已有四十多岁,姓曾,是原刑侦的支队长,现被降为副支队,陆向北尊他为老曾。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满一缸的烟蒂。
连续工作了好几个晚上的陆向北,只能靠烟来提神了。
忽的,手机铃声的骤然鸣响打断两人的谈话。
陆向北看了看号码,是童家保姆打来的…
当下便对曾副支队表示歉意,马上接了。
保姆那一关,他早已经攻克,平日里童一念很多情况都是通过保姆而知道的,他也拜托保姆好好照顾童一念。但,这么晚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保姆惊恐的声音响起,“姑爷!不好了!贺少打电话回来说大小姐出事了,滚下台阶,现在在医院!”
他心口被重重一锤,猛然站起来,多日未眠,骤然间站得过猛,眼前竟然一片漆黑。他赶紧抓住桌子的边缘,才没有倒下去,不等站稳,便急问,“在哪家医院?”
过度的疲惫,加上这几天吸烟太多,他的嗓子也是嘶哑的…
他已乱了方寸。保姆一说出医院的名字,他眼前那一阵黑暗的眩晕感也褪去,顾不得和老曾解释,他拔腿就往外跑。
老曾是从事刑侦多年的老警察,观察力不是一般的敏锐,一看就知道他遇到事了,跟着追出去问,“陆局怎么了?”
陆向北这才想起他来,脚步丝毫不减速,匆忙中回头道,“我老婆进医院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帮我把门和灯关上。”
不用他说,老曾已经做好了这件事,只是刚才他眩晕的状态…
哎,陆局这段时间是太辛苦了…老曾暗叹,也加快了脚步,“陆局,我陪你去吧,我来开车!”
他是担心陆向北的状态开车不安全…
“好!谢谢!”他没有推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太疲惫了。童一念现在出了事,他就更加该保重自己,不能拿开车这件事当儿戏。
深夜的公路状况良好,老曾的车技也很好,一路都以平稳的高速在行驶,然而,他还是觉得慢,怎么开得这么慢?
“老曾,快点!再快点好吗?”他解开淡蓝色制服衬衫的领子催促,又打开窗,这车里的空气,快要憋死他了!
老曾理解他的心情,见他气息不稳的样子,也不便劝说,只道,“陆局,已经很快了,马上就到了!”
马上?怎么这么久?!他不耐烦地看着时间,却发现,原来离开公安局才不过十分钟而已…
可为什么他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呢!
“老曾!把冷气打开!”他呼着气,一颗心狂跳不已,全身的气血都在浮动,不开开冷气,他怕自己会爆血管。
大秋天的深夜开冷气?已经开着窗,夜风呼呼的呢!
不过,局长说了开冷气,他还能说什么?
在一路冷风和陆向北不断催促加速的情况下,老曾把追逃的干劲都拿出来了,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医院急诊科。
陆向北边下车边说,“老曾,你先回去,不用等我!”他不打算回去,童一念出事,他势必要一直守着的…
老曾根本来不及回答他的话,他的身影已经冲进了住院楼内,车里的老曾,面对这样的他,陷入了沉思…
他的身份很复杂,警方卧底,童家女婿,现任公安局长…
可他,却对童家的女儿如此情深意重…
急诊科外,老曾没有急着离去,点燃了一支烟,皱着眉思索,在这个节骨眼上,人人都像走钢丝一样,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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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几天还会加更哦~!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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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9章 相爱抑或伤害——第二更~!
深夜的医院,静悄悄的,出了电梯,只有走廊里顶灯微弱的光芒照着他脚下的路。(请记住我们的清脆的声音,他的心跳也随着这脚步声而凌乱急促。
妇产科的病房大门已经从里面上锁,他推了推,没有推动,心下焦躁,便开始大声地捶门。懒
在办公室小憩的护士被他吵醒,冲出来打开门就批评他,“现在不是探视时间,敲什么敲?!”
陆向北朝里面横冲直撞,一边问,“童一念在哪个病房,晚上送来的,摔倒!”问句简明扼要,一如他火急火燎的心情。
“现在不能探视!请你出去!”护士见自己的权威居然遭到挑衅,气愤地追上来,挡住他的路。
他快急疯了,警官证在她面前一亮,“警察!”
然后便趁着护士发愣的时间绕过她径直走向护士办公室。
不指望反应慢半拍的护士会告诉他童一念的病床号,自己在护士办公室找。
他对童一念这个名字是极度敏感的,所以,在一版密密麻麻的名字里,他一眼就看到了。
记住病床号后,他急切转身就跑,却和追着他而来的护士撞个正着。
“对不起!”从护士身边擦身而过,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候看也没看护士一眼。
“什么人啊!”护士差点被他撞倒在地,揉着自己被撞疼的地方冲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嘀咕,“警察了不起啊!”虫
只是,这些话陆向北一个字也听不见,一来是因为他心中只挂着童一念,别的声音全被他自动屏蔽了;二来,也是因为他跑得太快,等护士把话说完,他已经跑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里已经熄了灯,他焚烧的心此刻跳得狂乱不堪,却不得不停下脚步,怕惊了里面的人,先扭了扭门锁。
门从里面反锁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脚踹开/房门的冲动,可那里面的人是童一念…
心绪太乱了…
轻轻叩了叩,似乎里面没什么反应。
好不容易想起可以去找护士来开门,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病房里漆黑一片,在走廊微弱的灯光下,贺子翔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是和他在一起才会摔倒!
而他竟然还黑灯瞎火和他老婆在一起!
完全失控了的他忘记了自己是警察,是局长,也忘记了这是在医院,一拳便打在贺子翔脸上,直把贺子翔打得倒退几步,还跌倒在地上,跌倒时,高大的身体撞到了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而他,则打开了灯,三两步来到童一念床前。
童一念一直在做梦,梦里全是伍若水将她撞下台阶的情形,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
好痛…
全身都痛…
她的头撞在地上,脚踝扭伤,膝盖也撞在台阶的棱角上,痛,一丝丝地将她纠缠,即便在梦里,也如此清晰…
血…
她看见血,好多好多血,从自己腿间流淌出来,像一条邪恶的蛇,慢慢蜿蜒开去…
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大学的时候,她陪佳眉去做手术,医生拿着装满血水的瓶子出来,瓶子飘着小小的白色,医生却告诉她,那是孩子,是她的孩子…
心头像被人挖取一块肉一般,忽然痛得无以复加,她在梦里,也哭了出来…
画面又回转到台阶上,她坐在血泊里,贺子翔站在高处,只有他能救她…
“贺二!贺二!”她大声叫他。
就再此时,一声巨响,她醒了过来。
心中满满的,全是梦里的余悸,泪眼模糊中,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以为是贺子翔,更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只是流着泪,向他哭诉梦里的恐惧,,“贺二,贺二,孩子…好多血…”
陆向北站在她的身边,第一眼就看到她的脸。
她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到处是擦伤,虽然伤得不深,但一脸斑斑驳驳的,可见当时摔得有多狼狈!那么漂亮可人的一张脸啊,现今变得这个样子,尤其额头上那个疤,竟是去不掉了,但愿脸上这些小的擦伤不要再留下疤才好…
连她都摔成了这个样子,那孩子…
而此时的她,身上盖着蓬蓬松松的被子,什么也看不出来,想伸手摸一摸她腹部,又不敢…
见她睁开眼来,陆向北正要说话,却听见她眼神迷离地叫了声贺子翔的名字,心里顿时像猫抓一样难受。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样了?宝宝怎么样了?
然而,她却呢喃出五个字,孩子…好多血…
心中的猜测算是被她证实了…
他的心,忽然像被撕裂了一样痛楚,那痛,还像长了藤蔓,迅速而疯狂地生长,枝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不过,他却强行把这痛给压了下去,瞳孔里明明已经被痛纠结得变了形,却恁被他生生挤出一丝温柔来,然后对着她温和一笑,随着笑容,眼里那一丝仅有的温柔也慢慢扩散,如黑夜里橘黄的灯光,渐渐挥散出柔和的光芒,只愿抚平她的伤痛…
孩子没有了,她的痛不亚于他啊,所以,他再痛,他也要忍着…
于是,忽略她这声足以让他心碎的呼唤,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轻问,“念念,是我,你还好吗?”
童一念迷蒙的双眼渐渐凝聚了光芒,落在他脸上,黑夜里,眸亮如星,她,和他,都是…
他轻柔地捧着她的脸,拇指温柔地摩擦着她脸上不曾受伤的皮肤,声柔如梦,“念念,没事,孩子没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没伤着吧?”
童一念怔怔地看着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不是贺子翔,而是陆向北…
孩子没事也没关系?
他还在笑?
耳边又回响起伍若水的话,“童一念,贺子翔,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杀了我的孩子!你们让我失去亲人…”
孩子、伍若水、莺莺、如娇、还有爸爸…
这些人和事忽然之间通通闯进脑子来,是刚刚经历过危险,躺在医院里虚弱的她不能承受的沉重和痛楚…
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就不会有孩子,不会有伍若水,不会有莺莺,不会有一切的一切,更不会有痛苦…
凝视他温柔微笑的眼神,还有波澜不惊的表情,她真的很佩服他的淡定,她甚至怀疑,他之前对孩子所表现出来的在意是真的吗?
还是,全都是演戏?
这个人,从来就不值得她信任…
呵,她怎么忘了?他一直以来都不要孩子的啊…
那些怨恨,违背了她的本能,在心里不受控制地疯长成魔,各种复杂的情绪扰乱了她的心智,以至于,她必须狠狠伤害他,才能平复…
尽管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却无比平静地看着他,吐出的语句比利剑更伤人,“陆向北,现在你称心如意了吗?”
他大震,亦大痛,“念念,你在说什么?”
她冷漠一笑,“你不是从来就不要孩子吗?现在你的宝贝若若终于对孩子下手了,你称心如意了吗?”
“是若若?!”他震惊,不是不信,虽然知道伍若水心计重,但没想到她会狠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