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允礼看看一旁偷笑的素素和秦婶,一边忙着堵蓉蓉的嘴,“是我不对。我、我这不是欢喜糊涂了吗!”
仿佛还嫌不够乱的,外屋的刘大黑不耐烦的喊:“啥胎记啊!”
素素一扯秦婶,两人抱着孩子悄悄出去。蓉蓉已经委屈的又开始哭了……
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蓉蓉有了孩子,允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打猎了。第二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差点掉进抓野兽的大坑里。无可奈何的大黑只好把允礼打猎的事情全揽下来,让允礼全身心的照顾月子中的蓉蓉。条件是让小娃娃认他做干爹,允礼欣然答应。
有素素和秦婶在,似乎不需要允礼做什么事情。但是很快,蓉蓉发现小娃娃不认自己了。
正想着,吃完奶正在她怀里睡着的娃娃突然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蓉蓉吓了一跳,呛着了?
允礼刚刚补了会儿眠。昨天晚上,小孩太闹腾。他怕蓉蓉受风(自从秦婶和他讲了这两个字的含义,为蓉蓉保暖就成了他的第一要务。),自己一个人来来去去的忙活。早上实在扛不住了,躺在蓉蓉身边看她喂奶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蓉蓉心疼他,本来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想不到孩子又哭了!
允礼揉揉眼睛:“啊?怎么又睡着了!看我!”半坐起身来,眼皮还在打架,已经伸手接过孩子:“妞妞又哭了?”
蓉蓉没办法,递给他说道:“是呀,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别是呛着了?”
允礼睁了睁眼,轻轻的晃晃孩子,口里呜呜的哄着。可是,孩子还在哭。
听蓉蓉这样说,赶紧立起小孩,慢慢的拍着孩子的后背:“哦,妞妞不哭,妞妞不哭。让阿玛看看妞妞啊~~妞妞是阿玛的小宝贝!”一边念叨,一边轻拍。
蓉蓉在旁边看着,又是羡慕又是心酸。他真的很爱孩子,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忍下来的?
孩子还在哇哇大哭,允礼觉得不对劲,对蓉蓉说:“好像不是啊?”
说着闻了闻自己的手,眉头倏地皱了起来。蓉蓉一看他的表情,立刻知道怎么回事,赶紧低头闻闻自己的,好像没什么。
允礼一手抱孩子,一手向一边摸去,很快找到一堆尿布。
解开襁褓,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皱眉扭头。小孩子大概也觉出些什么,或者终于不把屎裹在身上,舒服些了。咬着胖胖的手指头,咯咯的乐起来。
蓉蓉伸手想自己换,毕竟太臭了。稍微犹豫一下,允礼已经把孩子交给她,帮忙扶着。又是擦,又是裹,很快就包成一个新的舒舒服服的襁褓,踏踏实实的交给蓉蓉。小孩儿已经稳稳当当的睡在里面。
“当家的?”允礼迷迷糊糊又要睡着,听见蓉蓉叫他以为又有什么事,赶紧睁开眼睛。
蓉蓉把小孩放在身侧,贴着允礼躺好,抱着他的胳膊,抚摸着昨天自己掐的地方,“还疼吗?”
允礼道:“你又没真掐,疼什么?”低头亲亲她。被老婆疼的感觉真好,呵呵!
蓉蓉道:“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总是生气,你不要恼我啊!”
允礼道:“不会的。秦婶说女人都是这样,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蓉蓉抿了下嘴唇说道:“我知道你那些兄弟们这些时间都是不理会我们的,你跟着我受了这些委屈,不会、不会怨我吧?”
允礼这才发现蓉蓉是真的,侧过身来,拍拍她说道:“怎么会!这样的日子,我求之不得啊!打小儿,皇阿玛就没有抱过我,额娘也没有。后来,大点儿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十四哥十五哥偷偷溜到市井玩儿,发现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可以哭着找额娘抱的时候特别吃惊。那天我和哥哥们走散了,站在街角哭,一个大娘发现了我,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还抱着我在那里等。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种感觉。不过,回宫以后就不可能了。你生妞妞的时候,我就想我得天天抱着妞妞,不能让她象我一样!”
蓉蓉接口说道:“嗯,小时候娘亲抱过我,义父也抱我。后来去了天晤崖,有时候哭累了,钻在被窝里的时候我就想是他们在抱着我,心情就会好很多。”
说着说着,两人便互相抱在一起,好像两个寒冬取暖的人。
允礼道:“别想那么多了。妞妞有我们肯定是最幸福的丫头。”
蓉蓉没有过多的沉浸在往事里,突然说道:“我记得以前你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呢,怎么现在抱起丫头没完没了了?”
允礼愣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说:“自己家的孩子还讲究那么多干嘛?”顿了顿,突然想起蓉蓉的过去,以为她顾忌,说道:“你要介意,我就不抱了,在旁边看着。看着总可以吧?”
蓉蓉扑哧一笑,“哼!呆子!说什么你都当真。你是她阿玛嘛,你不疼她谁疼她。看把你紧张的。”
允礼这才放下心来,脑子又开始迷糊的想睡,耳边传来蓉蓉低低的问话:“若是、若是男孩呢?”
“男孩啊?也要抱啊。男孩也需要抱抱啊!”说完已经响起微微的鼾声。
身边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弱不禁风的贵公子,他的肩膀和胸膛已经宽阔的可以让她从中取暖。但是,听着他稳定沉厚的心跳,一滴泪从蓉蓉的眼角滑落。
为什么不让我一开始就遇见你?
很快进入到了腊月,妞妞已经开始满地爬。大雪封山后,允礼和大黑他们不再进山,每天两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小女娃娃,讨论着很幼稚的事情:
“啊,蓉蓉,妞妞可以动了!”废话,她还能拉屎的时候咬手指头呢!
“啊,殷家媳妇,妞妞可以爬了!”没劲,昨天她已经把被子拱下床了。
“啊,蓉蓉,妞妞有牙了!”真的?赶紧来看,白糊糊的,还有些奶渍。小丫头舌头一卷,长大嘴巴傻笑着向她阿玛额娘炫耀空无一物的口腔……
“啊?殷当家的,妞妞没了!”两个大男人找来找去……
过了一会儿,蓉蓉在院子的碾子上看见自己家的娃娃“挂”在杠子上。她阿玛扶着她,干爹正象驴子一样不停的推着磨盘,“咯咯咯”,满院都是丫头开心的笑声……
大黑和秦嫂要结婚了,就在正月。
蓉蓉麻利的缝着衣服,素素则专心的裁剪样子。虽说是再嫁,可是郎有心女有意,大家心里都暖洋洋的。反正正月也没事,家家户户都把这件婚事当成大事来办。蓉蓉和素素正在为秦婶准备“嫁衣”。
允礼则忙着准备过年用的三牲和酒宴用的食物。宴席摆在大黑那里,所以他要经常过去。妞妞还小,只能放在家里。奶爸略有怨言,只好老婆晚上安慰了。
蓉蓉一边做衣服一边想着允礼前两天跑得太勤,靴子似乎不保暖了,前两天做了个新的还没完工。让素素先回去睡了,自己一人在灯下缝制着最后的工序。想起允礼一天到晚傻呵呵的两头跑,还时不时的抱怨妞妞不亲他了,忍不住一个人偷偷的乐。
“蓉蓉,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送秦婶过去呢!”允礼哄睡了孩子,看蓉蓉又在灯下忙活,不忍心的过来劝道。
蓉蓉压实了里面的絮状的乌拉草,又垫上针脚细密的鞋垫。允礼看着说道:“这可都是老家的东西,可惜进了城就只听说过没用过了。想不到还能让你在这山里找到。”
蓉蓉咬断线头,递给允礼:“来,试试,看看合脚不?”
允礼踩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舒服。比造办处的还舒服。”
蓉蓉“呸”了他一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睡觉去!”
躺在床上,允礼翻滚了一阵子,终于按奈不住,对蓉蓉说道:“蓉蓉,我想、我想祭告一下祖先。你和妞妞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应该告诉他们一声。”一直犹豫就是怕蓉蓉以为他后悔出来。
蓉蓉叹口气说道:“我早就想问你了。我也就罢了,妞妞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祭告一下还是必要的。”
允礼捧过她的脸,小心的亲了一口:“我真的喜欢这样的日子,从来没有后悔过。之所以想祭告,只是为了你和妞妞。”对他而言,自己心爱的人,最希望的莫过于被家族承认。
蓉蓉点点头,“我理解。不管有没有名分,我都不在乎。这段日子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
“蓉蓉……”印上深长的吻。
谁管明天要不要早起,爱与被爱才是最重要的。
秦婶的出嫁真是热闹到极点了。大闺女小媳妇老婆子都浩浩荡荡的陪着,迎亲的男人们头一次发现村里竟然有这么多女人,疯了似的胡闹,吵吵嚷嚷的把秦婶送进大黑小小的院子。
蓉蓉抱着妞妞,素素在旁边护着她们母女。远远的,看着允礼站在大黑旁边做司仪,才发现他竟然在村里成了一个挺重要的人!
“殷家媳妇,”旁边是胡家大娘,笑的脸上沟沟坎坎的,“你们当家的可真不简单。小伙子长得标致,又有学问,还能打的一手好猎。几世修来的福气哟!”
蓉蓉还没有答话,一旁的陈家媳妇说了:“就是,要是你再早来两年,我就不要我们家那个混账,做小也要嫁到你们家去呢!”
蓉蓉脸色一变,旁边的人已经无顾忌的大笑起来。
胡家大娘边笑边说:“得了吧,陈家的。就你那泼样,谁家男人受得了你哟。再说了,殷家媳妇的样貌人品那是村里拔尖儿的,殷当家的眼里还能有别人。就你,那还不跟个草似的!”
陈家媳妇笑的开心:“跟个草怎么啦!跟个草在我们那口子眼里也是宝!他也得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拱着咱!”
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蓉蓉扭头看看素素,素素也正在看她。两个人同时露出苦涩的笑容。
结完婚,就是柴米油盐的日子。过年了,家家的灶上冒起炊烟,各种好货往锅里扔。
秦婶和大黑舍不得妞妞,干脆搬回秦婶那里。两家人在一起分外的热闹,两个男人常常一醉方休。蓉蓉只好天天拎着允礼的耳朵不许喝,结果只能是不断的“赠送”解救药。秦婶想出了搀水的办法,两个男人也不敢抗议,只能更多的喝。
正月十五,蓉蓉奇怪的发现允礼背着她在捣鼓些什么东西。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瞒着她了!
======================
休息了一天(24日)
第37章 开红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犯了坏心眼,看见留言很少,就想慢点写,抻一抻。晚上吃饱喝足了,饱暖之余,心态亦放平和。觉得喜欢看的,自然从一开始就跟了过来,希望快点更新;不喜欢看的,打个照面也不会留恋。唯有中间加入的,或者是今后的铁杆,或者是萍水客,不好把握。但于我而言,写文是为自己,为那些喜欢并且一直,或者将一直支持我的人。所以,内心稍受谴责,今天把这章写完。
反躬自省,中午之所以犯坏的客观原因在于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道德的败坏不能脱离物质基础的损伤,诚是也!
晚上自己熬的粥,挺着肚子坐在电脑前,老公说:“你今天怎么坐的这么直?”
第三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确切地说是这一阵子,事情越来越多。今天早上赶城铁的时候,买了一本《悦己self》。虽然这不过是一本《瑞丽》类的杂志,但是她的篇首语却很值得一读。
“爱男人,偶尔会施点女人的小坏增加情趣,万一失恋,看着天上的星星,你说那是因为你值得下一个更好的男人。”
“工作专业自信,脚踏实地,对人性充满好奇……”
“对生活怀抱热情,摔了跤潇洒一笑,站起来走自己的路,坚信快乐由自己。”
“对生命总是充满问号,张大眼睛看着生命的流转变迁,可是心里却常常跟自己说你绝不孤单……”
这是这本杂志定义的“悦己”女人。看完以后,心情变得很轻松。这才是我理解的女人。与大家共享。
和懒水和写了一部《连城惑》,也在JJ,目前正在连载中。基本上是她写一章我写一章,互相修改一下,然后公开。同时,我最近因为公司有项目上马,也比较忙,所以芙蓉的更新不能做到每天一更,但是我会尽量保证快点更新的。
30日修改这一章〔幸好上午的谈判取消了:)〕,并且更新下一章。可以预计,水已经写完新章了,所以周六大概要去更新《连城惑》。
至于这部有多长?我也不知道,看《清风素影》的情节,这里至少还有十三年和乾隆的三年。时间不短,故事我还没想那么久。写文很上瘾的某人30凌晨留。
第三十九章
雍正三年,养心殿内,肃穆沉静。
乔引娣偷偷的打量眼前的女子。听说是十三爷抓回来的“要犯”。
可是,看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而且进门的时候苏公公似乎还有些畏惧,这是什么样的“犯人”?那女子眼睛大大的,但是内眼角比一般人要尖些。这样,尽管是双大眼睛,却总给人懒懒的不喜睁开的印象,有些慵懒,有些妩媚。挺直的鼻梁,漂亮的两翼,护着菱形的樱唇。凝脂般的肌肤略带她熟悉的风霜红晕,站在那里不胜妖娆。只有鹅蛋形的瓜子脸稍稍中正一些,却让妩媚无限扩大……
乔引娣一眼认定,这就是乡下老人们常说的狐狸精!
虽蒙承恩,尚未受封,乔引娣还在养心殿端茶送水。但是,言行举止间,俨然有了大姑姑的味道。蓉蓉觉察到这位的气势,眸光一转,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原来是皇上的新宠,失礼,失礼。
乔引娣得意的笑纳了这道目光,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刺了过来。小心望去,原来皇上也随着她的眼风看向这边,难道皇上都看见了?信念一转,甚至来不及探索皇上目光里的含义,已经慌得垂下头。
“哼,你倒是胆大。竟然说动了老十三向朕求情!”
雍正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蓉蓉看向乔引娣的目光让他觉得很尴尬,略带狼狈的收回视线。待头脑稍微清楚些,问道:“这次,你又拿住他什么把柄?”
蓉蓉站在那里,白底兰花的葛布袍子掐着腰线。大概是为了做活,窄口的袖子上面用两个简单的扣子扣住,掐在手腕上,干净利落。,一朵粗布做的小兰花是惟一的装饰,歪歪的别在袖口靠上的位置,抬手间,自有一股乡野的风情。
蓉蓉抿了抿鬓角的碎发:“皇上说笑了,十三爷,哦,不对,该怡亲王了。王爷磊落坦荡,我这种魍魉小人躲还躲不及,怎么敢拿他老人家的把柄。无非是躲在十七爷的后面,苟延残喘几天。”
雍正的眼光滑过白皙手腕,落在那朵小花上,语气却是冰冷的,充满了嘲笑:“洛蓉,你也算是得了道行了。好好的十七弟,受你迷惑,抛家弃业,连祖宗都不要了。就是让你死一百次也不够!”说到这里,声音猛的拔高,屋里的人吓的一哆嗦。
蓉蓉垂下头,抿在耳后的碎丝又滑落下来。地龙蒸起的热气,微微撩动它。
雍正以为蓉蓉怕了,沉吟了一会儿,放缓了口气说道:“念在你为十七弟留下骨血,死罪可免。不过,活罪难逃!鉴于十七福晋早就过世,你――”雍正本想把她没入辛者库,没想到,蓉蓉突然插嘴:
“皇上,您就那么确定孩子是十七爷的骨血吗?”
在场的没有聋子。乔引娣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不该听的了。正想着,苏公公是不是有什么指示,雍正已经霍然起立,瞪着蓉蓉,只说了一句“你!”就再也说不下去。
“滚,你们都滚出去!”羞怒中,雍正还没有忘记他的面子。苏公公领了众人,鱼贯告退,只留下蓉蓉自己。
蓉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雍正,眼里全是不屑和了然。那一瞬间,许多被刻意忘记的往事劈头盖脸的闯进雍正的脑海,全身的血液急速的涌上他的大脑。踉跄两步,“啪!”的一声,狠狠的掴在蓉蓉脸上。蹬蹬蹬,蓉蓉退了几步。晃了晃身子,倔强的立在那里!
“贱人!”雍正这才暴喝出来。
乔引娣和苏公公跪在门外,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雍正粗重的喘气声清晰可闻,蓉蓉抚摸着火辣辣的脸庞,慢慢的说:“我说错了吗?你要把她记入宗册?记入爱新觉罗家么?哈哈哈!”轻微而得意的笑声在屋里回旋,人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雍正狠狠的盯着她。就是她,让他的骨血不得不留在察哈尔不能见人;就是她,妖媚惑人,害他差点功亏一篑;又是她,厚颜无耻,侍弟奉兄,扰乱皇家纲常;现在,她还要扰乱皇室的血脉,难道她是上天降罪于他的惩罚吗?难道……
雍正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几十年的等待,登基的喜悦,在这个念头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道,天道!雍正浑身冷汗,二目充血。不行!我忍了那么多年,不能就这样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就算你是天降妖物,朕也要拼它一拼!
杀,一定要杀了她,而且要斩草除根!
雍正细细的眼睛眯的几乎看不见,周身发出冷冷的寒意。
蓉蓉却坦然的望着他,笑道:“这样的孩子留着也是孽障,或者我还留下什么,将来闹起来了,怪没面子的,不如一起杀了吧?!”蓉蓉一脸轻松,“好心肠”的提出建议。仿佛那是别人的孩子。
雍正双颊肌肉一阵抽搐,不对,事情非常的不对。洛蓉是孩子的母亲,虎毒不食子啊!按她的聪明,应该早就想好怎样保护她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激怒自己?
雍正默默的坐下,眼神已经不再那么疯狂,却依然不错神的盯着蓉蓉,似乎要把她看穿……
蓉蓉面色潮红,神情却是淡漠依旧。在雍正长久的注视下,略微偏了偏头,移向一边。雍正眼光一闪,竟然呵呵笑出声来!
“洛蓉啊洛蓉,朕真没想到你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胆魄。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杀了你们吗!”雍正站起来,围着蓉蓉转了一圈,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赞赏,连说三个“好”字:“你这激将法,倒是得了兵书的精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勇怯在乎法,成败在乎智。你知道若是直接求朕给了老十七这个孩子名分,朕定会不允,便索性来个孤注一掷,反其道行之,让朕自己怀疑你是在说假话,自己认定这个孩子是老十七的血脉,好实现你母凭子贵的想法。哼,朕岂能如你所愿!”
雍正踱回自己的座位,他现在考虑的不再是蓉蓉的想法,而是自己要如何处置这个孩子。洛蓉若是进了辛者库,这个孩子是一定不能带的,若是就这样给了孩子皇族的名分,将来如何处置洛蓉就是麻烦。若是不认,现在老十七那里就是个大麻烦,更可况还有虎视眈眈的老八在旁边看着,他不能不仔细想想。
洛蓉静静的听着,面色泠然,仿佛关进笼子的小兽,认命的不再言语。
雍正道:“你以为朕会如你所愿吗?不,不会的。不过,朕也不会扫了老十七的兴致。孩子还留在十七贝勒府,就当是个玩具吧!”
听到后来,蓉蓉猛地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胤禛得意的笑容,好像被抓着尾巴,拎出笼子的火狐狸,张牙舞爪,却无力反击!
雍正的笑容越来越大,猛地一个转身,一抖袍摆坐在炕桌旁边,“来呀,传旨——”
他要收洛蓉入辛者库!
“让我进去!”门外传来大声的争吵,随着“噼啪”两声响亮的耳光声,闯进来一个人。
雍正抬头和那人打了一个照面,微微一愣,这是老十七吗?
宽肩细腰,曾经纤弱的身子挺得笔直。原本苍白的面色被晒成古铜色,两颊还有些神色的斑点。明亮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分明是老十三老十四年轻时的模样!
允礼一进门,先看见蓉蓉恨不得吃了雍正的模样,上去一把拉住她,担心的喊了一声:“蓉蓉!”
当初,被老十三押回京师后。允礼被直接扔回府里,派人看了起来。蓉蓉则被带进宫里,说是十七福晋已死,要重新安排。
老十三送蓉蓉进宫后,担心有事,径直过来看看。正说着话,老八的内务府也来人了。说是请十七爷过去坐坐。用现在的话儿说,就是看看反省的怎么样了,汇报一下。
老十三心里咯噔一下,一直以来他就奇怪八哥在十七福晋的事情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四哥那里已经很明显了,问题是,这么好的材料什么八哥竟然把着没有做文章?小十七一回来就有“邀请”,显然是一直跟着,他关心的是什么呢?
回头一看,允礼嘴角噙了冷笑,看着他。允祥脸色微赧,轻咳一声,说道:“也是,这内务府宗人府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八哥管的,十七弟你就去一趟吧。不过外面的世道不太安全,我派几个人陪着你,也算是我老十三为八哥分点忧劳。”
来人不敢怠慢,诺诺的应了一声,到外面等着。
允礼反倒不着急了,说道:“十三哥稍候,我这一身的晦气,出门怕冲了煞,让我先沐浴更衣一下,咱们再走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