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办法说了,他脸庞一如往常的僵硬,或许更硬上几分。
“这法子不成!”他道。
“很说得通啊!”她看着他,“怎么?你心疼我、舍不得?”
他俊脸一黑,衣袖一挥:“先去禀告王爷和王妃!”
瑞雪摇头叹气:“你这人怎么这样?戏弄你几下你就大发脾气!这是我们奸细的狐媚之术,你若受了影响,可就是受了魅惑了!王爷有你这样禁不住女人撩拨的手下,可真是不幸…”
“你——”他愤怒地看着她,突然升起一股掐死她的冲动。
她下巴一昂:“你是王爷的心腹,怕是除了王妃外最亲近他的人!王妃弃了太后投奔他,是因为一个情字。只要情在,她就不会背弃他。而他们的情,我想只会越来越深,不会有消失的一天,那王妃自然没有背弃的一天。太后或其他人想收买王爷身边的人,王妃那里是买不通了,那就会从其他人身上下手,而首要就是你——”
她伸手拍了拍他胸口,他吓得猛地一退。
她收回手,笑道:“我相信你是很忠心的,但是呢,钱收买不了的人,可用美色诱惑,美色诱惑不了,可用心头肉威胁——你看样子可能过不了美色这一关!哎,若以后有女人无缘无故挑逗你,你千万小心,别给王爷惹来麻烦。”
他瞪她一眼:“想不到瑞雪小姬如此忠心,现今就开始为王爷做打算了!”
“他怎么说也是我丈夫啊!而且——”她晲着他,“也是为你做打算啊!若有那一天,你会两难的。”
他一怔。
她眨眨眼,手一摊:“我刚刚还是在施展媚术。”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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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侍卫在潋裳院背后的假山下发现了“东月”。
她衣衫不整、钗环松落,后脑勺被撞破了一个洞,血迹已经干涸。她的身旁躺着季凉若的百宝匣,百宝匣空空如也,只在附近地上找到一只耳环。
有人说,她偷偷养了汉子。那男人问她要钱,她就偷了王妃的首饰,没想到对方却翻脸不认人…
有人说,她财迷心窍,偷了王妃的首饰去卖,却被人螳螂捕蝉,财色两空…
有人说,她要和情郎私奔,情郎让她偷王妃的首饰做盘缠,她照做了,却不想情郎根本只是利用她…
但她自己说,她是被人凌辱了。对方要她给钱,否则就公开此事,她一定会被赶出王府。她害怕,只得偷了王妃的首饰去封那人的口。谁知,那人拿了首饰不算,还将她拖到无人之处再行禽兽之事…大家早上听到的那叫声,就是她落入禽兽之手时。
薰儿听了她的话,哭个没完,自责自己白天还怀疑她,没想到她这么惨。
季凉若道:“你别哭了,不幸的是东月,你在这里哭不是故意让她难受吗?快去看药熬好没有。”
霍大夫是秦云遥的人,受了指示给“东月”检查过一番,开了药,让人相信“东月”真遭受了那样的不幸。
“好。”薰儿点头,对“东月”道,“你好好休息…”说完,哭着出去了。
一会儿后,“东月”问季凉若:“我这故事是不是编得太过了?”
“不会。”季凉若说,“在太后那里也说得过去,只可惜了东月的名节。”
“命都不保了,还名节?”瑞雪冷哼一声,“活着才是万能的!”
季凉若看她一眼:“东月特别爱顶撞我,我看,你会比她更甚。”
“才不会。”瑞雪说,“她以前在人前也顶撞你吗?那我也得顶撞了。不过,私底下我一定全听你的!你若待我好,我能为你死也不一定。”
季凉若诧异地看她一眼,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用东月的脸和东月的声音说出来,就算是真的也打了几分折扣了。
季凉若今天心里乱,没和她说太多,过了两天才把有关东月的一切都告诉她。
宫里来信问她话,她已看了许久东月写的纸条,仿其笔迹回信完全不是问题。关于那夜猫头鹰为何没回去,她直说是秦云薇又看见猫头鹰的身影,秦云遥疑心派了人来捉,然后捉到了,关去碧霄院,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放走…
而从此,她会将信条往来的内容告诉季凉若和秦云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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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从前的轨迹过,季凉若夜宿碧霄院,“东月”仍然不随行伺候。猫头鹰经过她的教育,不会再去停靠那颗大树,避免了被人看见。当然,如果秦云薇看见了,是不会再告诉任何人了。
深夜,瑞雪回了信,和猫头鹰说了再见,拿出一枝香。这香是迷香,闻一会儿就会昏迷。她蒙了自己的口鼻,将香点在桌上,然后悄然离开房间。
这样,若有人进入她的房间,走不到床前,就会昏倒在地上,不会发现她没在房中。
第145章 我保护她
她在夜色中小心行进,离开静月院,走到天牢附近。
天牢的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另有两人来回巡视。瑞雪躲在树丛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纸包,准确无误地投进门口的火盆中。
侍卫一惊:“谁?!”
纸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燃起来,窜出很高的蓝色火焰。一股迷人的幽香从中散发,侍卫身体摇摇晃晃,接二连三地晕倒在地。
瑞雪从树丛后跑出,跑过来踢了他们几下,全无动静。
她握着大门上的钥匙看了看,蹲下身在侍卫身上找钥匙,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没有找到,就自己从腰间拿出一串来。上面有四五把钥匙,她随意拿了一把插进锁里,一会儿换了第二把,居然将锁打开。
收了钥匙,她一边进去,一边又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捻起纸包里的蓝色粉末洒在墙上的油灯里。
待她慢慢走到通往地牢的门口,门口的侍卫已经被晕倒在地。这次在右边的侍卫身上找到了钥匙,她直接拿来打开,往关押着李清泉的牢房跑去。
跑到门口,看见李清泉侧身躺在地上,她张嘴叫了一声:“义父!”
李清泉身子微僵,手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摸,想要拿自己的剑。摸了两下没摸到,他才想起自己身陷囹圄,剑已离身,只得缓缓睁开眼。
“瑞雪?”看到门外的人,他脸上闪过惊讶,喝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救你!”瑞雪说,抓住牢门上的锁链,发现没在侍卫身上找钥匙,也干脆不回去找了,拿了自己那套钥匙试起来,三两下便打开了。
她冲进去,扶起李清泉,看到他手脚上的镣铐,一边尝试打开,一边道:“义父,你不能呆在这里!”
“我未及时回去复命,现在回去,他们怕不知要如何怀疑我!”
“那你就别回去!”瑞雪打开了他脚上的镣铐,看着他,“从前我敬佩你、以你为荣,因为你是大英雄,心系整个江湖的安危、舍己为人…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像你这样做英雄,让别人敬佩又怎样、推崇又怎样?你却不曾为自己做过一件事,而你的女人却最是可怜!
我曾经想,嫁人一定要嫁义父这样的英雄好汉!今天,我听到王爷对王妃说:‘宁负天下人,绝不负你!’我才知道,女人一生,遇到你这样的英雄是悲苦,遇到王爷那样不愿做英雄的男人才是幸福!”
李清泉表情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失声笑出:“若是这样…我对她也就放心了…”
教他剑的师父曾说:“仗剑天涯简单,心系天下难;心系天下简单,袖手天下难。”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做英雄不难,为了一个女人去做英雄更不难。难的是,为了这个女人不做英雄…
“你怎能这样就放心?”瑞雪问他,忍不住哭起来,“你十九年不知有那么一个女儿的存在,你本就对不起她了!现今知道有她,你又怎能不闻不问、这么冷情?若我是她,得有多伤心?若我是生那孩子的娘,得有多失望?别人的孩子你尚且救她命、教她道理、心痛她受苦受累,为何对自己的女儿那样?!”
“你——”李清泉听罢,痛苦地抓住她的肩,“你别说了!”
“义父…”瑞雪看着他,“你走吧,去找师父,离开帝都、逃亡天涯…怎样都好!就是不要回去!你这样受制于人,是为虎作伥啊!”
“那你和凉若——”
“我会照顾她!她是义父的女儿,就是我的妹妹,我会用性命为义父保住她!”
她如此说,李清泉很感动,也对季凉若的安危放心。但是,他的女儿重要,别人的女儿也重要啊!而且这个是他义女,也是他半个女儿啊!他怎能那么自私、那么狠心?
“你…你不必这样…”他道。
瑞雪摇头:“我的命是义父救啊!若情况危急,我当然要报恩。但我向义父保证,只要不到绝路,我和王妃都会好好的!”
李清泉听她这么说,心稍微放松一点:“好!我去找你师父,然后离开帝都!有事向你师父传信,我会赶来!”
瑞雪点头,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外面有迷香,这是解药,义父把它含在嘴里,化了就好。”
李清泉含了药,她扶起他往外走,边走边道:“我猜王爷迟早会和皇上撕破脸的,到时候肯定会和二王爷结盟。义父不如和师父去望城找二王爷,看形势行事,至少要让王妃平安地脱离这场斗争。”
李清泉听她说得条理清晰、高瞻远瞩,不禁暗自佩服:“那这里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瑞雪说,“人只要明确了目标,就不麻烦。就像义父为了救人,数十年如一日地受制于人,却从来不需要迷茫过…”从今以后,她做一切都为了保护王妃,不会有犹豫为难的时候。
“等等!”刚刚走出地牢,李清泉停住脚步,低声道,“外面的人都被迷晕了吗?”
“是啊…”瑞雪也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似乎有人在,便扶着他往下退。
“我的剑…”李清泉道,“在刑房。”
瑞雪想了一下,担心外面的人冲进来,但两人一起下去有些耗时间,毅然道:“义父稍等,我去拿!”
然后她转身跑下地牢,飞快地往刑房跑去。清泉宝剑就搁置在刑架上,她双手捧过,握在胸前往回跑。跑到地牢门口,却不见李清泉声音。她一惊,低叫了一声“义父”,往外跑去。
天牢的过道空空如也,只有躺在地上的侍卫。外面传来打斗声,她飞快地跑出去,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莫言和李清泉。
莫言手执长剑,凌厉地攻击着李清泉。李清泉手无寸铁,只守不攻,抓住东西就扔出去。
“义父!剑!”瑞雪大叫一声,将剑扔过去。
第146章 你喜欢我?
李清泉在空中飞转一圈,接住剑,挡住莫言凌空袭来的一招,然后拔出剑与其对打起来。他是剑侠,论用剑,天下第一,莫言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只几招,莫言就落于下风。
“义父!你快走!我不会有事!”瑞雪叫道。
李清泉明白她的意思,他现在受伤,不宜恋战,一个人可以对付,若引来更多的人怕是不行,便几招将莫言打退,然后转身逃走。
莫言想追,瑞雪大叫一声:“莫言!”
他停下,回头看着她,双眼怒火熊熊:“你居然敢放走犯人,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就算是犯人,也是王妃的生身父亲!关着也是白关,还不如放了的好!”瑞雪道,“再来,你也该听见了,我叫他‘义父’!王妃不放他,难道我还不能放他吗?!”
“你——”莫言拿剑指着她,“他来刺杀王爷时,大家可不知道他和王妃有那么深的关系!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寸的剑尖,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心跳,她看着他,妖娆一笑:“你的剑,指过几个女人?”
他窒了一下,更将剑靠近她:“不要和我嬉皮笑脸!”
“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难道你不该杀?”
她一听,踮起脚尖将喉咙往剑尖送去。他吓了一跳,猛地将剑移开。
剑身滑过她的肩膀,割破了她的衣领,削掉了她一撮头发。
他的眼神顺着头发飘走,手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抓住了一缕发丝…
她看着自己的肩膀,伸手将划破的衣服往下一拉,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来,肩膀上鲜红的肚兜带子美得触目惊心。
“你好坏,这样脱人家衣服。”她嗔怪地笑道。
“你——”他脸涨得通红,又举起剑指着她。
她用两只手指夹住剑尖,满目含春地笑道:“刚刚把命送给你,你不取,现在是怎样?要割破我另一边的衣服吗?真坏!”
他差点被气得吐血,猛地将剑抽回。
“啊——”她的手指被剑锋拉伤,汩汩地流出血来。
他一见,跨出半步欲走上前来,却又硬生生地停住。
瑞雪看着他那只朝自己跨了过来的脚,抬眸晲着他,笑道:“舍不得呀?既然舍不得,何苦下手那么狠?伤在我身,痛在你心不是?”
“你给我庄重点!”莫言大吼。
“我以为你不会发脾气呢。”她左手紧紧地捏住受伤的右手,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原来,你除了面无表情,也可以有其他表情的…”
他咬咬牙,毅然转身。
她叫住他:“你伤了我,就这样抛下我?”
“我没杀了你算是好的了!”他低吼一声。
“我给你杀啦,是你自己不杀的。”
他懒得理她,举步欲走。
“你喜欢我是不是?”
他猛地回身,剑尖又抵着她。
她突然眼一闭,向后倒去。
他一见,直觉跨上去抱住她。
她稳稳地落入他的臂弯,然后睁开了眼,得意地笑道:“我就说吧。”
他双目暴睁,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腰,不知该掐死她,还是将她扔出去!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她腰快要被他掐断,只得求饶,“你定力这么差,怎么保护王爷?求求你给我治治伤吧,我快失血过多而死了。”
他放开她,退后一步:“你这么本事,放倒所有守卫,如入无人之境,这点小伤要得了你的命吗?”
“那你就杀了我。”她说,“让王妃身边没有‘东月’!”
他咬了咬牙,摸着剑的手隐隐发抖:“让那些侍卫醒来!”
“泼点水就醒了。”她说,人朝他倒去。
他欲退开,她一把抓住他,将血淋淋的右手给他看:“我的手…”然后,晕了过去。
他看着倒在自己胸口的女人,无可奈何。扔下?那还不如将她关到牢里去!但是,关到牢里…
犹豫一阵,他无奈地抱起她,跃身飞上房顶,回了自己房间。
将她放到床上,他找出金疮药给她处理伤口,她又醒了过来。他一见,将手中的药瓶一砸:“你又骗我!”
“对女孩子温柔点…”她虚弱地道,看了看房间,“你的屋?离碧霄院挺近吧?那还不小声些?”
他气得浑身颤抖,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忍不住笑道:“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我,能被我影响成这样?”
“你——你给我滚!”他指着门外。
“叫你不要吼啦…”她皱眉,举起手,“血会不会弄到你床单上了?”
他:“…”
她看他一眼,干脆自己侧过身去拿药,然后笨拙地往自己手上倒。
他气怒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微愣,看着关上的房门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弄伤口。左手不够灵活,半天才弄得差不多,包扎得很难看。
她下床欲离开,听见他脚步声传来。然后他打开门走了进来,一见她,不悦地问:“你要去哪里?”
“回去啊。”她说,故意将包扎得丑陋的手指伸在胸前,让他看见。
“你还想回哪里去?”他走过来。
“怎么?你要留下我?私定终身可不行——啊!”
他猛地拽住她胳膊,将她扔到床上,她痛得尖叫一声。抬头见他面目狰狞,忍不住害怕起来。
他冷笑一声,拉了一根凳子坐到床前,直视着她:“知道害怕了?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直接砍了你的头向王爷交代!”
瑞雪不敢再惹他。多惹两下,他就算有些怜香惜玉之心也被磨灭了;就算有情愫,也会下定决心扼杀了…
她坐起身,低声询问:“若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王爷和王妃?今晚的事,你就当是别人来将我义父救走了,不干我的事。”
“你想得倒挺美!”
“我只是觉得,义父暂时走了也算是好事。否则,他在牢里,王妃不知怎么办、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不会办…”
第147章
莫言沉默一会:“你先说。我若先答应你,你强人所难怎么办?”
瑞雪笑了笑,将事情缓缓道来:“这话恐怕得从二十五年前义父劫狱开始说起。他带人劫狱后,朝廷禁止武林人士暴露于人前,不给他们安身之地,江湖人于是普遍选择了三种归宿——离开万盛、退隐江湖、做夜游侠。
义父退隐江湖,在桃城遇到了王妃的母亲——我提到她都尊称‘义母’。义父是一个太路见不平的人,所以,虽然退隐了,有时候也会做夜游侠,做一些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事。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如浮萍,不能给人依靠,因此想到要和义母成亲就会怯弱。他怕自己给不起安定,给不起承诺…
不久,他得知很多武林人士莫名其妙地消失,就决定查清楚这件事,待解决了,就彻底放下,和义母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说到这里,她沉默下来。
莫言问:“他就是那样走了,再也没回去?”
瑞雪点头:“他找到了帝都,发现那些人全被皇后和国舅囚禁了起来…”
“什么?!”莫言一惊。
“皇后要义父替她杀人,杀一个,就放一个…从那以后,义父就等于走上了不归路,再也不敢回桃城找义母…”
“你是说,是太后要他来刺杀王爷的?”
瑞雪点头:“那些人全被服了软筋散,使不出来武功,还要日日受刑,痛不欲生!义父平常也被关在那里,要去杀人了才给他解药。他亲身体验过那种痛,只想快点将人救出去,只得听皇后的!当然,现在是听太后和皇上的…
有一次,义父遇到了我。我父亲也是绿林,因为遇到地痞调戏我母亲,大庭广众之下显露了武功,被官府抓住斩首示众。他们欲杀了我灭口,义父将我救了,我认他做爹、随他走,但他不能带着我,就将我交给一位高人照顾。
那位高人什么都会,我会易容、我会驭百兽…全都是向他学的。他把义父的事情告诉我,我想帮义父、想救出那些和我父亲一样的人,看到皇宫招收宫女,便决定进宫做卧底。义父开始不同意,后来到底也同意了。结果,后来皇后要训练自己的细作,选中了我,再后来我就来了这里…”
说完,她看着莫言:“我觉得,现今的情况,不宜让王爷和王妃知道这事。他们搅在权利斗争中,可以不用管那些武林人士。虽然太后和皇上拿他们控制义父,但他们服下解药却个个是高手,长年累月被折磨,意志已十分薄弱,皇上要将他们收为己用应该很简单。所以,他不会因为义父不回去复命就杀了他们,那我们暂时不管也是可以的。待朝廷安定,江湖会有新面貌也不一定。”
莫言看着她,她在暗示江山易主、新主特赦吗?
“我已叫义父离开帝都,若王爷和王妃有危险,我会告诉他,他一定会回来帮忙!”瑞雪说,“所以,留着他,是为了王爷和王妃!王妃是他女儿,他只会为他们牺牲,绝不会伤害他们!”
莫言仔细考虑了一阵,伸手拉过她受伤的手,要拆了给她重新包扎:“我不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说。这伤口你自己找理由和王妃说,至于李——你义父,反正除了我没人看见是你救的,就说不清楚好了…”
她抽回手,将拆了一半的绷带绑回去:“我自己说?我自己就只能处理成这里,你不必费心了。”
他望着她,双手空空地摊在空中,说不出话来。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僵硬地垂下。心中有种感觉,好像是失落。
“莫言。”她趋近他,吐气如兰。
他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影响,因为他们很可能是奸细。你若受了影响,害的不只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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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若得知李清泉被人救走,暗暗松了一口气。秦云遥没有追查,草草问了几句就作罢。
过了一阵,宫中来人传话,说如姬生病,想念季凉若,让她进宫探望。季凉若心里着急,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后有话想亲自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