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心中所想,赵泠沧一震蓦地睁开双眸,眼前一片荫绿。
他怎么了?怎么会想到云挽卿女扮男装的样子?一定是方才太过震撼了,一定是这样的…赵泠沧在心中冷静的这么告诉自己。
看着眼前一派祥和,阿聪愕然的转头四处看了看,“那个…先生,要不然,我们先到庙里去走走?”
他最受不了这样宁静祥和的场面了,大气都不敢出,太累人了!
孟风遥一怔,从沉浸中回过神来,“你去罢,我在这儿听一会儿,出来之后你再到这儿来找我就是了。”
“真的?那我就先去庙里了。”阿聪欣喜不已,躬身身子轻手轻脚的退离了人群。
隐隐听到对话声,赵泠沧下意识的低首看了一眼,这一眼便震住了,树下那个人…那身形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孟先生?一身标志性的青衣长衫,还有那温润如玉的气质,虽然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这可是在雪山脚下,除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别人?
糟了!如此说来,他已经看到台上的云挽卿了!
那他…到底认出来了么?若是认出来了,那岂不是知道他们私自下山了!但看他现在一心沉浸在的颂读心经的氛围中似乎并没有认出云挽卿,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先带走云挽卿再说,若是发现了也是补救,若是没发现就更好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下他若出现,孟先生就站在树下一定会发现他,只有等趁乱离开了。
诵经结束,一进入庙内云挽卿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这一会儿工夫就腰酸背痛的,这活果然不是人干的啊!”话一出口,突然觉得空气冷了好几度,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果然看到那两个小沙弥一脸的怒气,“呃,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在突出你们平时的辛苦,只是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那俩小和尚闻言并不领情,眼睛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赵施主性格直率并无恶意,了情,了缘,不得无礼。”身后传来一道温厚的男声,几人同时转身望去,见一花缓步走了过来。
“是,师父。”了情了缘立即颔首,一派恭敬,眸中的怒意也消的干干净净。
云挽卿见状愕然,不觉有趣,看起来这些人真的很尊重这个一花啊?方才她也的确对这与常人…不,常和尚迥异的一花有了些微改观,不过…眸色一暗,云挽卿突然道,“了情了缘?好名字,不知这两位小师父的名字是不是出自一花大师之手呢?”
“的确是出自贫僧之手。”一花微微颔首,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自然温和,却因为那张英俊风流的脸破坏了那份平和,让人的注意力集中了那外貌上。
“噢…”云挽卿恍然的点点头,单手撑着下颚凑近一花的脸细细的打量着。
“赵施主不得对师父无礼!”一旁的两名小沙弥见状立即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一花扬手制止。
云挽卿眸光微转,唇角的笑意深了几许,“一花大师,您是我目前见过最帅的大师了,白袍加身,相貌英俊又如此年轻,我想一定很得人青睐罢?大师如此年轻便看破红尘,难道就没有尘心萌动的时候么?”
“相貌不过是红颜枯骨而已,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一花微微颔首,面容沉静,并没有因为云挽卿的靠近而有任何改变。
“是么?”云挽卿挑眉,视线落在一旁的小沙弥身上,缓缓开口,“今日相聚便是有缘,而一花大师又选定了我做有缘人,这是否是你我之缘呢?不知大师又如何看待这一个缘字?”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一切随缘。施主眸中清澈,纯净无垢,颇有慧根,与我佛有缘…”
“停!”云挽卿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一花的话,见一花停下来,收起玩笑双手合十恭敬的行了一礼,“我只是做了很多人想做的事,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花大师不仅心中有缘,心中有情,心中有佛更有天下苍生万物,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大师见谅。”
人果然不可貌相啊,如此年轻便被人尊为大师果然是有原因的,心清如水,不为尘世所动,看来天生一块当和尚的好材料。
一花并不在意,微微一笑转身朝堂内走去,“施主不是要求姻缘么,请随贫僧来罢。”
云挽卿没有迟疑立即跟了上去,她等到现在为了就是姻缘签啊!虽然她不信佛,但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回罢?而且她觉得这一花和尚还是挺靠谱的!
后堂观音像前云挽卿第一次跪在了蒲团上,握紧住签筒闭上眼睛,观音菩萨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保佑我早日将孟风遥三个字写入我云氏族谱上…在心中默念完毕,便用力摇了摇,还没摇两下便听到一声轻响,睁开眼睛一看一支竹签已经躺在了地上。
“这么快?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云挽卿愕然,放下签筒将地上的竹签捡了起来,只见签上赫然刻着三个字,“帝王燕?这是什么签?一花大师!”
一花闻言眸中掠过一抹讶异,接过竹签一看却是帝王燕,她竟抽中了帝王燕。
见一花迟迟不回答,云挽卿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一花大师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快告诉我这支签的签文是什么?又如何解?”
别人一掷便是上上签,她怎么掷了个什么帝王燕啊?不过…这帝王燕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一花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此签无解。”
“什么?无解?这是什么意思?”云挽卿错愕的扬眸,她不会这么倒霉罢?折腾到现在抽了签竟然还是无解?太坑爹了!
一花没有回答,只道,“赵施主只要记住一句话,看清本心,一切随缘。”
“看清本心,一切随…”剩余的话突然消音,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门口站着那人…那人不是赵泠沧?!这死冰块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啊?
四目相对,赵泠沧眸色一暗,身形一闪飞身抵近,一把拉住云挽卿的手将人扛了起来,临行之前还朝一花颔首行了一礼,这才施展轻功飞身离去,不过瞬间已经消失在后墙外不见了踪影。
一花收回视线微微一笑,“阿弥陀佛。”
一旁两名傻掉的小沙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赵泠沧扛着云挽卿离去不久,孟风遥便找到了后堂,当看到堂内的一花时缓步走了进来,“一花大师有礼,请问方才那位姑…就是今日选定的观音圣女现在何处?”
看着眼前一身清越的青衣男子,一花心中了然缓缓开口,“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孟风遥闻言一怔,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来时并没有看到她出去,罢了,既走了便好,至少不会被书院的人发现了。
雪山脚下,赵泠沧终于停下来。
双脚一落地,云挽卿便忍不住蹲在一旁干呕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死冰块你要谋杀啊!头好晕,胃好难受…”
之前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这死冰块在故意整她罢!
见云挽卿无力的蹲在一旁,似乎真的很难受,赵泠沧凝眉,缓步走了过去,准备拍背的手已经触及到衣衫,看到那一身女装的人又停了下来,“云挽卿你太胡闹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明明知道他是男人,可此刻他竟然无法触碰他,心中这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
“呃?”云挽卿闻言愕然,“你…都知道了啊?”
“我何止是知道了,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冒充我的名字去男扮女装,这还不算,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状况?你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跑去胡闹…”
“啊!你连这件事也知道了啊!”云挽卿蓦地转身,一对上那双满是怒意的眼睛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只是一时觉得好玩才会用了你的名字,你生气了啊?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赵泠沧眸色一暗。
“没有!没有了!”云挽卿连连摇头,就差发誓保证了。
看着那张畏惧的小脸,一派楚楚可怜,赵泠沧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浓浓的挫败感,“罢了,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还有一件事你自己看着办罢。”
该死!他不能再看着这样的他了,完全会将他当成女人…
“什么事?”云挽卿一愣,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不是罢?
“你在台上扮观音圣女的时候,先生就在台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你。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有心理准备。”赵泠沧道。
“什么?!先生在台下!”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觉得她的世界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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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已经知道她偷偷溜下山,也看到她男扮女装…哦不,是恢复女装的样子了?书院规定森严,只是迟到的惩罚都那么严重,这次该不会将她逐出书院罢?她完蛋了…早知道就该听死冰块的话不下山啊!哎?等等!到底是哪个先生啊?
自怨自艾了半晌,云挽卿才想到最重要的问题,“冰块,你说的是哪个先生?死狐…呸!是兰先生?孟先生?还是花先生?”
“有区别么?”赵泠沧不解的凝眉,书院规定森严,被谁发现不是一样。
“当然有区别了!”云挽卿用力点头,见赵泠沧一脸疑惑,生怕引起他的怀疑,立即催促道,“别愣着了,你倒是说啊?我这心都七上八下的!”
如果是孟风遥她就得救了,如果是花馥郁那妖孽跟兰息染那只死狐狸她就死定了,而且还会死的很难看!
“孟先生。”云挽卿的反应引起了赵泠沧的怀疑,难道说是他与哪个先生关系不一般么?是谁?脑中不由得想到第一次在课堂上发生的事,不禁一震,难道是兰息染?
“孟先生?”云挽卿闻言欣喜的几乎要跳起来,激动的上前两步抓住了赵泠沧的衣襟,“真的是孟先生吗!?”
熟悉的淡淡幽香扑面而来,那张面容在眼前无限量的放大,赵泠沧一惊愣住了,“你…”此刻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离他极近,他可以在那双闪耀着星光的眸中清晰的看到自己,唇角上扬,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灿烂的刺目,他从来不知道他日日相对的这张脸也可以如此倾城…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个男人么?
云挽卿还一心在等待答案,却见赵泠沧愣愣的看着她没了反应,不禁愕然,“喂!死冰块你在想什么呢?我知道本公子风姿绝代,但是你要知道本公子是个不可不扣的男人,你可千万要守住自己不要对本公子动心!”
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赵泠沧瞬间回过神来,伸手拿开胸前那只手退后一步,冷冷的开口,“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早就说过,你全身上下都不会让人有想法,还有,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是啊!眼前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你到底在乱想什么?赵行之,你醒醒罢!
“你说什么?难看…我?我难看?哈…我难看!”云挽卿闻言气急,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现在的样子很那看?他什么眼神啊?这死冰块不仅心里有问题,连眼睛也有问题!
“有人!”赵泠沧眸色一暗,长臂一伸揽住云挽卿的腰肢,足下一点飞身落在树上,隐蔽与枝叶间。腰间一紧便被人揽入怀中,云挽卿还没反应过来便置身树荫之间了,正欲开口,唇上一热竟被一只大手捂住,“唔!”
“嘘!有人来了!”赵泠沧凝眉,压低声音警告。
云挽卿闻言翻了个白眼,用力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可是不论她怎么点头那只手都没有移开。
此时,山道上传来隐隐的谈话声,声音渐渐靠近,正是上山的孟风遥阿聪两人。
“先生,今天我真的好开心!不仅求到了上上签而且还看到了观音圣女,老天爷真是太厚待我了!”阿聪直至此刻依然没有平静下来,这番话已经在路上重复了无数遍,孟风遥一开始还回应,后来便无力回应了,只有被追问的时候才会回答。
见孟风遥迟迟不回答,阿聪转头望向身旁的人,“先生你怎么不回答?先生,你在想什么啊?”
孟风遥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阿聪不解的挠挠后脑勺,也知道不便追问原因,便想着转移话题,“啊,那个…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你觉得今日那个观音圣女怎么样?我觉得她跟先生超般配的呢!先生应该喜欢那种类型罢?”
先生温润如玉清俊非凡,那位姑娘清美清纯空灵圣洁,俩人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他们站在一起那画面肯定会很养眼的!
孟风遥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望向别处,“阿聪这种话怎么能随便问,岂不是唐突了人家姑娘。”
这个阿聪在胡说什么啊?竟然问他喜不喜欢云挽卿?是,他不否认今日的云挽卿很美,但他们是师徒…即便是做这样的假设,也会玷污了圣洁的师生关系。师徒之间怎么可以…
脑中突然想到之前云挽卿说过的话,眸中的慌乱更甚。
“是么?”阿聪莫名,只是问一下而已他并不觉得有何处唐突啊?不过先生博学多才他既然说有失礼之处那便真的有失礼之处罢?“先生,阿聪知道了,下次不会再胡乱问问题了。”
“嗯。”孟风遥随意应了一声,长睫敛下挡住了眸中涌动的情绪。
他的心一直平静如水,如今竟如此轻易的被打乱了,越是让自己冷静,心却更乱了,看来有些关系已经有些变质了,为了避免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他必须要远离那个人了。
待那两人走远,树上躲避的两人才放松下来。
回过神来,云挽卿一把甩开捂在唇上那只手,扭头啐了一口,“呸!死冰块你有没有洗手啊?而且你有必要捂那么长时间吗?我差点没被你憋死你知不知道?”
方才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云挽卿将心中那点郁卒都借此发泄了出来。
这个死阿聪也太不坚持了,怎么不再问问啊!只差一点就要听到答案了,真是可惜!孟风遥也是,说一句喜欢她这种类型又会怎么样嘛?不过,他已经看到了她女装的样子…在他心里又是怎么评价的呢?嗯,等回去她自己去问好了,反正都要找他的,不如一次性问个清楚!
果然是祸福相依啊,虽然不知道那支帝王燕是怎么回事儿?但扮女装撞上的却是孟风遥,这不就是缘么?
看清本心,一切随缘…这四个字看起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看来以后她要时刻铭记一花和尚这八字真言了。
赵泠沧原本想反驳,一转头却见云挽卿抱着枝干一脸笑意,那神情显然已经魂飞天外了,似乎从方才一提到孟风遥他很不一样,难道是他的猜错了,那个人不是兰息染而是孟风遥?不管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早点回去。
“看来你很喜欢这棵树,既如此你就继续呆着,我先走了。”
语毕,赵泠沧便欲飞身跃下树干,手臂一紧,已被人紧紧拉住。
云挽卿气恼的凝眉,“死冰块你想丢下我?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那是不可能的事!还有,我累了,上山的路你背着我上去。”
什么?背他上山?赵泠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叫他背?
云挽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绕到赵泠沧身后直接趴到了赵泠沧背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颈项,笑的一脸得意,“反正我现在已经在你背上了,你要是心肠够黑够狠就将我摔下去好了!如果我没摔死呢,你就养我一辈子侍候我一辈子,如果我摔死了我便变成鬼夜夜缠着你!”
赵泠沧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我从没见过天底下比你云挽卿更无赖的人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当这天下第一好了!”云挽卿不以为意的挑眉,见赵泠沧还一动不动,不禁催促道,“喂,你怎么还不走啊?我们还上赶回去参加桃花宴呢,若是晚了就真的死定了!”
耳畔靠近的呼吸,温温软软,赵泠沧身子一僵,蓦地别开脸,“离我远点。”
“为什么?”云挽卿面色一黑,“你要是敢说我有口臭这种胡话,我就活活掐死你!”
“我说的正是这句。”
“赵泠沧你这个混蛋!我要掐死你…”
一个时辰后雪名书院山前,云挽卿终于松开了手从赵泠沧背上跳了下来,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长舒了口气,“时间刚好充裕,瞧瞧我计划多么精确!今天玩的很开心!”
赵泠沧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看着身前的人走远,云挽卿愕然的挑眉,“竟然不理我?没礼貌的家伙!”说着,便加快脚步故意走到了前面。
眼看前面便是大门了,手腕一紧突然被人握住,温热的肌肤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云挽卿停下脚步,无语的转身,“死冰块,你又怎么了?”
赵泠沧面无表情的挑眉,“难道你就要穿成这样进去么?”
“呃?”云挽卿闻言愕然,低首一看自己身上的女装,立即甩开赵泠沧的手双手环胸躲进了林间,“该死的!我怎么忘了这茬啊!差点就传闯大祸了…”
赵泠沧见状眉尾微微抽了抽,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片刻之后,云挽卿脱掉了外衫丢下山崖,将长发挽起满意的拍了拍手,“幸好我早有准备将男装穿在了里面!”顿了顿,走出林间一看大道上早已不见了赵泠沧的踪影,“这个死冰块等我一下会死么?”
在城中折腾一天,云挽卿实在没什么力气去爬楼,见时辰差不多就近走到了桃花林找了块草地休息。
方才躺下便听到有隐隐的脚步声靠近,云挽卿也不在意伸手将水袖盖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公子,你画桃花就画桃花干嘛非要跑这么远啊?”跟后沈遇身后搬着画板的沈青瞳不解的开口,身上背着画板,左手拿着笔墨,右手拿着画纸,怕将墨撒了,怕将画纸划破了,顾左又顾右他很累哎!
相较于沈青瞳的悲催,走在前面的沈遇一身轻松,轻摇折扇缓步在桃花林中漫步,真是潇洒的很。
“难道你就没发现这里的桃花盛开的最为茂盛么?而且枝节相错的距离也是最具有美感的,这里地处崖边,风吹过落红成阵,如此美丽的景色当然要记录在画纸上。美处处存在,关键在于发现美的眼睛,阿瞳,要善于观察哦。”
沈青瞳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没发现这里与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最多只是花瓣落得比较厚而已…”
走在前方的沈遇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一旁的空地道,“好了,就是这儿了。阿瞳,将画板摆在这儿。”
“噢。”沈青瞳呐呐的点头,遵守指示将画板小桌摆好,又将画纸铺好,墨与颜料研磨均匀,一系列动作娴熟又迅速,“公子,好了。”
沈遇站在一旁不知在看些什么,听到声音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
沈青瞳纳闷的挑眉,见沈遇走到画板前开始作画,也走到方才沈遇的位置上望去,当看到桃花林中那抹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时不禁愕然,“公子,那里有…”
话音未落便被沈遇打断,“嘘。”
沈青瞳见状只好闭上嘴巴,默默地走了回来。
沈遇站在画板前沉吟了片刻,扬眸向不远处望去了,片刻之后才开始下笔,只是聊聊几笔远处那抹人影已经跃然纸上…
朦胧间云挽卿似乎听到了沈遇的声音,又笑自己多心,便也没留意又睡了过去。
“公子?这位公子?”
“醒醒?这位公子醒醒嗨…”
衣袖被轻微的力道拉扯着,云挽卿终于被睡梦中被吵醒了过来,“谁啊?打扰人睡觉会遭天谴的知不知道…没事儿别烦我,累死了…”不满的咕哝几句,用力抽回衣袖又睡了出去。
虽然没有看到那张脸,但是熟悉的声音沈青瞳已经认了出来,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了,“怪…怪人!怎么会是你这怪人!”
震惊的声音大的刺耳,云挽卿忍不住伸手堵住了耳朵,顿了顿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怪人?除了那个小色狼还有别人这么叫我么?”
“可恶!谁是小色狼了!你要再胡乱给我起外号,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沈青瞳气急,起身朝不远处的沈遇招手,“公子!公子你快过来!”
“小色狼你别吵行不行?只不过想休息会儿怎么就那么难呢?”云挽卿缓缓睁开双眸,光线太过刺目,只好用衣袖遮挡一会儿,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人她完全没有必要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