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栖闻言眸色一暗,轻拍着那轻缠的背,轻声开口,“因为这十四年来你同样付出的是真心,纵使你知道她是杀母仇人,仇恨会随着时间淡忘,但你们之间相处十四年的感情却是不容置疑的,看得出来楚娉垮这些年来对你的疼爱是出自真心的,你会难过证明你还有心,还有情。这样不是很好么?至少不是那个宫女口中冷血无情的人口这个世界因果循环,楚娉垮多行不义早晚一日会得她应有的报应,如今人已死,恨已空,一切都会随之烟消云散,的,不论是她还是对你都是一种解脱,没有什么好痛苦的。”
“解脱…”凤云邪缓缓张开双眸,眸中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对,这是一种解脱。从今之后,那条仇恨的纽带就再也不存在了,我心中一直残留的恨也该消失了,凤云邪已经重生了。”
重生?凤云栖诧异的扬眉,没有了仇恨的凤云邪…的确是一种重生呢。
凤云邪长舒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人,“栖儿,谢谢你方才那番话,谢谢你今晚陪在我身边。”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方才那一大段话还真是让他有些惊到了,他从未见过她说过这么多的话,看来她方才真的很担心他。
现在已经开始将他放在心上了罢,很好。
这两句真心的道谢,反倒让凤云栖无言可回了,没想到有一日凤云邪竟然如此情深意切的向她道谢。
这一夜凤鸾宫失火烧死了皇后娘娘,整个皇宫都乱了。
外面闹翻了天,凤云栖躺在昭华宫都没有出去,直至翌日清晨朦胧之间被桃花唤醒。
“主人?主人,该起了,今日便是出征之日可不能迟到了。”桃花手臂上担着衣衫,俯身将凤云栖扶了起来,“直直闹了一夜真是吵死了。”
凤云栖结果外沙披上,起身下了床“‘外面情况如何?”
桃花跟进取来了准备的银甲,准备为凤云栖穿山却被制止了,桃花一怔也不勉强干脆就丢到一旁了,“凤鸾宫的大火还在继续烧着,与之相邻的几个宫苑人都已经撤走了,火势太大了根本无法进行人工救援,太子四皇子的情绪都很激烈,如今正在进行救火与调查。听说皇上也去了,还在凤鸾宫外待了半夜,对了,四皇子也去了…不过皇上传出话来,不延迟出证的行程超常出军,所以桃花才急着将你叫起来的,再迟了只怕会来不及了。”
“是么?看来凤云皇还没糊涂。”凤云栖轻轻挑眉,任桃花侍候着梳洗“主人,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都没露面,这样真的好么?若是别人怀疑到主人头上怎么办?”想到清晨听到的对话,桃花还是忍不住担心。
“杀人是需要动机的,而且现在事情都么查清楚,怎会胡乱给人按罪,至于那些想歪曲的人那就随他们的便罢。”梳洗完毕,凤云栖起身向外走去,“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一切如常进行,大军准时出发,宫内突发意外一片混乱,但凤云皇却坚持要率领百官为大军送别,凤云邪也按原定计划随军离开。
栖风营的人早在前一日接到命令早早的便领军等在了宫门口,时辰一到,鼓声如雷,凤云栖率领十万大军出发,因宫内有事并没有送出城只在宫门口饯别。
百官皆在,只除了凤云蘅凤云清两人,凤云皇站在宫楼顶上不停地挥手,直至看不到那一行队伍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一早得知凤云栖出征的消息,京都的百姓早早的便将街道围满了,大军所行之处一片欢腾。
出了城门之后,凤云邪驱马靠近了些,突然压低声音道“1这一走便不知变数如何还回不回得来了,回不来最好,若是回得来栖儿便跟我私奔罢?
凤云栖闻言一怔,转眸看了那张得意的俊脸一眼,“你觉得你有让我随你私奔的能力?”
“自然。”凤云邪扬眉一笑,十足的自信。
“那就拭目以待罢。“凤云栖冷哼。
“主人,你们在说什么?”后方跟上来的桃花看到那靠近的两人时,立即不满的挤进了两马之间狭小的位置。
这是栖风营第一次参见斗争,一路之上情绪高昂,楚十九一路都在研制地圄,时不时的与凤云栖凤云邪两人商量。
君国御书房内,君庭正坐在桌案后查看奏折,海青面有喜色缓步走了进来,“陛下,王子殿下回来了。”
君浮回来了?君庭一震“让他进来。”
“是,陛下。”海青颔首,片刻之后领着君浮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君浮恭敬地跪地行礼。
君庭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了下来,“好了,快起来罢。今次南疆国之行结果如何?那个小皇帝怎么说的?”
“回父皇,儿臣不负父皇所期,已经顺利达成了任务,南疆国君愿意与我君国联盟,这是南疆国君亲笔所写的联盟书,已经盖上了国玺。”君浮拱手将卷轴奉上,长睫低垂掩住了眸光。
君庭闻言一喜,伸手接过卷轴迫不及待的打开,阅毕,欣喜的拍案仰首大笑“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小皇帝还挺识趣的…如今有了南疆国的联盟书朕便能安心的攻打凤云国了!”
“父皇现在就要开始攻打凤云国?”君浮心中一惊,蓦地抬头,迎上君庭冷沉的目光顿时一震,“儿臣的意思是不等与南疆国商议之后一同发兵么?这样胜算不是更大么?”
“哼。”君庭冷笑,“与南疆国联盟?那只是免除后顾之忧罢了,这样南疆国才不会成为朕的绊脚石,以朕的兵力根本就不需要南疆国的协助。君浮,朕已调拨三十万大军前往沿海辽城,如今兵力已经抵达只等主帅一到便可开战了,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便启程赶往辽城。”
“是,父皇。”君浮颔首,心中却是一片震惊,糟了!没想打竟然这么快!希望一切都能来得的…,凤云国西郊别院“小栖儿!小栖儿我回来了!小栖儿…”马车还未停稳,一抹蓝色身影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未见人先闻声。
“参见三殿下。”守卫躬身行礼。
“这个凤云衍…”阿满随后跳了马车,无语的翻个白眼,阮天放随后只笑道:“两个月了,也难怪三殿下那么急着见王爷了。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不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问问不就知道了。”名满不以为然的挑眉,缓步走到大门口勾住了一名守卫的脖子,“哎,兄弟,我们走的这两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啊?
“回名公子,发生了很多事,王爷已经率领栖风营和二十万大军出发边关辽城了,在大军出发前一夜凤鸾宫失火,皇后娘娘以及凤鸾宫的所有宫人宫女全部遇难无一生还,如今还传出了南疆国与君国联盟的消息…”,“哇塞!”名满夸张的吹了声口哨,“没想到我们走了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
“怎么可能!”阮天放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一脸震惊“凤鸾宫失火?皇后娘娘…,死了?”
名满闻言伸手点了点阮天放的脑袋,“现在重要不是那个罢?我们还是快点赶去跟王爷回合,若是加快脚程还是能赶上大军的…南疆国竟然跟君国联盟了,真是没想到啊!”
“对,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启程!”阮天放一怔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此时冲进院内找不着人的凤云衍也折了回来,“人呢?怎么一个人也不在?都去哪儿了?”
“三殿下,王爷他们已经率军出发了,我们现在也赶过去罢。”阮天放解捧道。
“什么?!竟然已经出发了!”凤云衍闻言震惊的挑眉,清眸中掠过一抹异色,又问道:“老四呢?这次行军老四有没有跟过去?”
一旁的侍卫恭敬地颔首,“回三殿下,四殿下也随军出发了。”
果然!老四那个家伙不去就见鬼了!凤云衍心中一沉,立即吩咐道:“来人,准备三匹快马,快!”
“是,三殿下。”
经过两个多月的路程,凤云栖一行大军终于抵达边关辽城,大军抵达之日守城将军向少阳率领全军将领前往城外迎接,驻军安排妥当之后,一众将领汇聚在忠义堂进行研究部署。
凤云栖端坐其上,向少阳拱手上前禀报道“1将军,君国三十万大军已经压境,就驻扎在城外不远的海岛上,据说今次领军将领是君国王子君浮,时于此人我等了解甚少,完全不知其会有何策略该如何防御迎战。敌军拥有三十万大军,而我军只有驻军十万人,一直警戒防守不然轻易挑起战争,只等将军大军到来。这几日来,敌军并未有发动任何进攻,我等正觉得蹊跷,如今将军来了便可一统大局,我等便能安心了。”
君浮么?凤云栖闻言眸色一暗,君庭竟然派了君浮,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明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有意将君浮派来,就那么想看到他们师兄弟自相残杀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啊…,顿了顿,这才开口,“嗯,我知道了。”
向少阳颔首退到一旁,视线落在上方那抹白色身影上,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质疑,虽然关于这个小王爷的传闻也听了很多,也知道今次验兵式上他币1练的栖风营打败了四大军营的人,只是这样看着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真的能抗下这守卫边关的重任么?而且他的母亲还是君国的昭毕公主,亲人对战…”这样的形势怎么看都不太合适罢,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云栖望向一旁端坐的楚十九,缓缓开。“九先生呢,有何看法?”
“将军。”楚十九闻声拱手致意,起身走到中央的战地沙滩模型旁观察起来,片刻之后终于收回目光,“辽城地处沿海,与君国接壤的地方便是海域,一旦开战必定在海上,君国是海上之国水军技能三国无法比拟,我军的水军技能自然也不能与之相比,所以绝不能将战场设在海上,水战不利我军,得想办法将战场引到陆地上来。从模型地圄上看,敌军所在的岛屿礁石众多,易守难攻,而辽城完全临海,除了城墙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抵御,辽城此地既不是一个好的防守地,亦非一个好的进攻地,综上所述,在下想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众位将军意见如何?”
“什么办法?先生但说无妨。”向少阳拱手道。
“退出辽城,驻守柳城。”楚十九转眸望向正座之上的白衣少年,唇角勾着微微的笑意。
此话一出,众人皆被惊的目瞪口呆,短暂的安静之后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轰然议论开来…,“什么?!竟然主动将辽城拱手让出!”
“这算什么?不战而败?辽城是我凤云国疆土,怎能不战而退!”
“战地不利就要做出这种牺牲?倘若这种牺牲没有成效,岂不是白白的失去一城?”
“还说是能摆出天龙阵的人,就出这种主意?也不过如此…”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的决定我绝时不会同意!”
“我也不会同意!”
“我也不会…”,喧闹的人声,让凤云栖眸色掠过一抹不耐,“都安静下来,这件事关系重大容后再议,诸位将军也都回去好好想想有没有更完美的计策。行了,我等舟车劳顿已经很累了,都散了罢。”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堂内终于安静下来,凤云栖扬眸望向楚十九,“先生之计他们不谅解在情理之中,先让这些心高气傲的家伙吃点苦头再说罢。”
“在下早已料到是这种反应了。”楚十九扬眉一笑,重新伏在了案前观察起来。
凤云邪一直安然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直至人群散去这才起身“‘好了,都别再谈论公事了,方才到这儿就被弄到这儿来商议战况,累的精疲力尽谁有心思啊?小皇叔,走,我们回梨园休息罢。”
“主人。”桃花扶起了凤云栖,想到方才那些人的眼神,心中有些不舒服,“桃花觉得那些人就是不服主人和先生,方才他们看主人和先生的眼神完全就是不满,没关系,只要主人赢了这一战,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赢了这一战?”凤云邪挑眉,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凤云栖观察着她的反应,意有所指的道“‘这一战想要赢恐怕没那么容易呢’是罢,小皇叔?”
地方将领可是君浮,她最在乎的人之一,想看师兄弟相残么,君庭那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趟味。
凤云栖闻言转眸看了凤云邪一眼没有说话,举步向外走去。
“主人 …”,桃花一怔,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其实这场战争还真是值得期待啊”凤云邪轻轻勾唇,轻声呢喃。
君庭想看看君浮的衷心,究竟狠不狠得下心来时战小皇叔,而他呢,其实也有着同样的心思,他想看看在她心中成了对立之敌的君浮还有多少分量?会为了昔日之情对的君浮心慈手软么?
虽然她一定不会承认,其实她心底根本无法对她所认同的人下手。
夜色笼罩在整个海滩上,海风习习,海浪声一声迭一声不绝于耳,天边一弯下玄月挂在天边,夏季的海滩原本是最热闹的时候,却因为战争的临近驱走了往日的热闹,一片清静。
海边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由远及近漫步而来,及腰的银发与飞扬的衣摆纠缠在了一起,海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脚下踩着柔软的细沙,整个人都觉得舒适下来,凤云栖停下脚步面向大海,扑鼻的海水气息,如此安宁。
只可惜,这样的安宁将被战争打破。
“其实,你也不想开战罢。”身旁传来低柔的男声,近在咫尺。
“你怎么跟过来了。”凤云栖缓缓张开双眸,语气轻柔,似乎退去了平素的冷漠。
似乎真的是放下了心结,这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竟让凤云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冷漠狠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清和,已经不像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凤云邪了。
“我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后么。”凤云邪闻言扬眉轻笑,自从她回到凤云国开始他变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曾离开。
凤云栖一愣,细想来以前的一切,他说的的确没错,他似乎一直跟在她身后,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是啊,你的确一直跟在我身后,这样的付出哪怕得不到回应也无妨么?”
“我只管付出,不在乎那之外的东西,至于回应,你已经给了。“凤云邪心中慢慢涌上欣喜,这句话是代表她已经认同了他之前的付出么?之前他太想接近他从而用错了方法,物极必反,他现在已经清楚了解了她的性格,对她不能强迫,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反之温柔的举动她就没有招架之力,她似乎不太懂得去拒绝别人的好意,看似冷漠的心其实很柔软呢?
“给了?我有么?”凤云栖茫然的扬眸,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一切似乎都已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轨迹,乱了。
两人静静的站在海边吹着海风,无人说话,气氛却无比的宁和温馨。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居所梨园,凤云邪将凤云栖送到房门口。
“早点休息。”凤云栖微微颔首,转身正欲推开房门,伸出的手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她一怔转眸望向身侧,微微凝眉,“凤云邪伽 …”,话音未落,只见他握住她的手抬起,俯首在手背上印下一吻,声音轻柔,“晚安。”
语毕,凤云邪收回手,转身离去。
看着那抹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凤云栖一怔回过神来,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自的微微握紧。
这个凤云邪他现在怎么越来越…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温柔的举止,细心地照顾,她真的很不适应这样的他,若是以前她可以横眉冷眼的拒绝,可如今的他,她却…甩开脑中有些纷乱的思绪,凤云栖捏了捏眉心,伸手推开了房门,“桃花,我回来了。”
良久无人回应,凤云栖眸中掠过一抹疑惑,举步向内室走去,“桃花?
桃花?你在么?桃花…”
内室屹然空无一人,凤云栖站在幕帘旁僵住了脚步,心中渐渐觉得不对劲儿,桃花竟然不在?他之前明明说有些累要在房中休息一会儿…,不时!不对劲!按照桃花的性格,她方才要去海边不管怎样他都会抢着要跟去的,可他却说有点累不想去,那时她就该察觉到不对劲,可她却相信了他的话!
该死!这个笨蛋他该不会是去敌营了罢?
心中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找到了桃花的房间,房内一片黑暗桃花根本不曾回来过,凤云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桃花…”,他一定是去了敌营,这个笨蛋一定是想用音攻替她平了这场战争,可是时方不是别人,而是君庭!之前自君国离开时便已使用过一次音攻,君庭既然已经知道了桃花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做防范,事情哪儿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她去了海边将近一个时辰,桃花肯定在她离开之后就走了,她必须马上追上去,兴许还来得及!
思及此,凤云栖眸色一凛,转身朝外走去,脚步太过匆忙方才走出房门便装上一个人,凤云栖旋身一转避了开来,还未开口便听到对方惊讶的声音“王爷?你怎么会这儿?”慕容罂诧异的扬眸。
凤云栖抬眸,同样讶异“‘慕容?怎么是你?”
这个时辰他在桃花的房间做什么?难道桃花的事情他也知道?
“噢,我方才出去巡防听守城侍卫说看到一名粉衣男子出城了,因为此行大军中只有桃花一人身着粉衣,那守卫才记住了,我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想来桃花这儿看看,一探究竟,没想到还没进去就在门口碰到王爷了。
”慕容罂解释道。
凤云栖闻言眸色一沉“‘不用进去看了’出城的那个人就是桃花。”
“什么?”慕容罂不可置信的挑眉,“真的是桃花?可是…这么晚了桃花出城做什么?”
“桃花是为了我才出城的,慕容,我现在赶去将桃花截回来,在我回来之前军中一切都交给四皇子和九先生。还有,我的去处只告诉了你,不要伸张让任何人知道。”巡视一困确定无人,凤云栖压低声音吩咐道。
慕容罂震惊的瞠大双眸,连连摇头,“不!不行!王爷怎么能一个人前去营救桃花,这样太危险了!军中不可一日无主,营救桃花的事就交给属下,属下一知…”,凤云栖打断了慕容罂的话,“慕容,你只要服从我的命令,我加快速度还能追回桃花,倘若救人以我的武功更容易成功,听我的话。”
“可是…”,慕容罂还是忍不住担心,对上那双幽深冷沉静的凤眸,心中一震,终于点头“1是,属下领命!”
凤云栖闻言心中一松,足尖一点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慕容罂抬头只看到屋脊顶端那一闪而逝的白影,瞬间便失去了踪迹,交叠的双手不由得握紧,“桃花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如此不自量力一个人前五挑战敌营!这下连王爷都追过去了,若是王爷出了事该怎么办!该死…”
夜晚的海面上水波粼粼,交映着夜色,一务长长的水纹望两旁散开,仔细一看前方竟有一头露出背脊的食人鲨正全速前进,那背脊上还坐着一个人手中抱着古琴,双眸静静的望着海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已经没有时间了,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必须为主人做点什么,如今主人最大的敌人便是君庭,他便先瓦解了他的先头部队,再潜入君国伺机除掉君庭,只有这样主人才能恢复以往的生活,时于战争虽然主人没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得到其实主人并不喜欢战争。如今三国之间的战争皆因君庭一人,南疆国国君是主人在蓬莱山的师兄弟,既是师兄弟必有感情,而且南疆国与凤云国一样崇尚和平与安宁,只要君国瓦解了,一切便会随之崩塌。
所有的关键只在一人身上,君庭!这次他会将上次他伤害主人的份一起讨回来!
他一直说他与主人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其实他食言了,他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主人,雪族人自古以来凡天驭音者皆无法活过十八岁,很不巧的是他便是那千万人选的那一个,如今距离他十八岁生辰仅刺下一个月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当初他走出迷踪幻境并不是为了寻找母亲,而是得知自己活不过十八岁,不甘那样无知无趣等待死亡,所以他拜托婆婆将他送出了迷踪幻境都说上夭很公平,给了他至高无上的能力,却夺走了生命,天生的驭音者既可敬又可悲,就像流星那样短暂,一瞬即逝。
他不愿像那些人一样将短暂的一生耗费在迷踪幻境里,对于外界的一切根本无法触及,便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他做不到,即便要死去,他也要毫无遗憾的死去。
所幸上天眷顾,让他遇见了主人,他永远也忘不了见到主人第一眼时的震惊,好似等了他好久好久,心底有一种奇异的归属感,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跟随,可惜的是这其中浪费了三年的时光。
他多想一辈子陪在主人身边,可是他没有那样的机会了,这段时日他一直都在观察凤云邪,虽然一开始他并不喜欢这个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值得依靠与托付的人。不问世俗,不问伦理,只追随自己的心,这样的感情是纯料的,以后若有他陪在主人身边,他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