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走出几步,便迎上了雪阡陌雪倾颜带领的军队,一行人共同回城。
西城门大开,所有将士都位于街道两侧,夹道而迎,待负清风一行人入城,便听到了欢天喜地的呼喊,喊声震天,众将士皆是齐声高呼,“负将军负将军负将军!负将军负将军…,”
黑暗已完全褪去,天色一点点的亮了起来,当那一行黑衣人马走过街道,老百姓也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天神般的负清风负将军,看到纤细的少年身影都震惊不已!
“那名领头的黑衣少年便是传闻中的负清风?天,他才几岁啊?”
“就是他打败了凤栖先生,用计攻陷流烟城的负清风!?”
“我的老天!原来他真的如传言一般…”
“雪国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原以为凤栖先生已是天下少见的美男子了,没想到这负清风竟比凤栖先生还好看呢!”
“不止哪!那两位皇子亦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呢!”
看到那倾国之姿,人群沸腾了在雪阡陌雪倾颜敢来的时候,任逍遥便与云追月离去了,两人只来得及看到那一闪而过的身影,但却是两个,一个是任逍遥,那另一个又是何人?
那抹身影在两人心中同时留下了疑惑,却未及去问。
所有将士都队列整齐的站在城中,一个方正一个方正极为齐整,从高处望去,如刀切一般,正中央的队伍最为庞大是由雪清狂雪云落领军,三人立于最前段,两旁是由攻打其他二十三城门的守将及对付,分别是,雪入尘,金无敌,少守城,杨威,杨光,莫少林,常以,柳南,张虎,赵龙,刘宇,刘胜,季风华,孟元,唐云,关飞,魏晋,曹子峰,莫言,各自的将领皆站于前端。
负清风登上城楼,望向下列军队,城中的尸体血迹已被清洗干净,并无战后的惨状,这让负清风的心中好受了些,缓缓开口,“今次大军攻城能取得胜利,全赖诸位将士同心协力之功勋,不畏死的英雄之气势,我必会上报朝廷论功行赏,今夜设宴槁赏三军。”
“负将军!负将军!负将军渊经过这一战,三军所有将士皆对负清风心服口服,心生敬佩,听得负清风不为己功,却将功勋尽数让与将士心中的钦佩更多了一分,皆是情不自禁的举起兵器大喊出声,喊声出奇的一致,声震九天!
看着此情此景,负清风平静的心竟然一点点起了波澜,似乎一直沉寂的心寻到了让它震撼的感觉,云袖中的双手不由得徵微握紧。
少守城见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起身直接朝城楼而去,如今他才发现他错得离谱,负清风果然将流烟城攻下了!而他曾经说过,只要他攻下了流烟城,他便跪地给他叩三个响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此刻也该是他信守承诺的时候了!
众人见状,皆是不解,想到往日种种,不由得停下了喊声,面面相觑的议论开了…“少将军在做什么?他不会还想跟负将军斗罢?”
“不是罢?还捣“负将军是千古难遇的军师奇才,少将军究竟还有哪儿不服的啊?”
“这当着众人的面儿,少将军又想做什么?”
雪清狂与雪云落相视一眼,又同时望向了城楼之上的那抹纤细的黑色身影。
“清狂,你觉得少守城是去什么?”
“履行承诺。”
“如我想的一样。”
雪阡陌雪倾颜同时扬起了唇角,环抱双臂,屹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但愿这次这少守城是真的开窍了剔雪入尘无奈的摇摇头,视线一直注视在那抹黑色身影上,黑眸中漾起了层层幽深,老师哥哥穿黑衣也很好看呢?跟穿白衣的他完全像是两个人,难怪母后总说每个人都有两面性,都有善恶。现在的老师给人感觉好魔魅啊,像是谪仙与妖魔的融合,美得摄人心魄啊!
不论他的哪一种样子,他都喜欢。
看着那抹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小昭愕然的蹙眉,低低的嘟囔道,“不会罢,还这少守城果如主子所说是倔牛一头,这么多回了,竟还没开窍!
燕溪闻言冰蓝色的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差距的笑意,转眸望向了身侧的人。
“少将军这是?”当少守城在面前站定,负清风微徵扬眉开口,狭长的凤眸一点点的眯了起来,微徵上挑的眼尾邪魅非常。
定定的看了负清风一眼,少守城一咬牙,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负清风身前!
正文 VIP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众人见状皆是一震,下方隐隐传来几声抽气声…。
看着跪在身前的少守城,负清风清眸微微一凛,虽有讶异,却又涌出了一丝笑意来,蓦地俯身,扶住了少守城的肩膀,微微用力将他扶了起来,”少将军不必如此,快请起!“他说的那些话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要这倔牛绕过那道弯儿来便罢了。不过,在他心中却不是这样想,一方便说出口的话便要作数,另一方面看到今日之景,在他心中真的对她改观了。
少守城低垂的目光望见了手臂上那双冰白纤细的手指,眉头徵徵一皱,便随之起身,“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的话自然要作数!我少守城这辈子除了我爹与负师伯之外还没服过谁,但是今日对你负清风心悦诚服,从今之后遵守诺言心甘情愿的跟在负将军身后由一名普通士兵做起!我便不信我少守城除却这将军的光环便不能出人头地了!“说罢,又极其恭敬的躬身施了一记大礼,这才躬身退去。
大丈夫知错能改,能屈能伸,少守城那三记响头并未惹来众人取消,反之赢得了众人的尊重,做人便该如此!
负清风闻言缓缓勾起唇角,那眸中的笑意有些欣慰,能教少守城这头倔牛绕过弯儿来还真是不容易…。
“这头倔牛终于想通了…。”小昭长长地输了口气,不由自主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一怔之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蓦地转眸望去,只见身旁的燕溪低着头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顿时有些愣住,“燕溪?”
他笑了?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呢?
她原以为自己的性格已经够冷得了,没想到燕溪比她更甚,跟块儿冰似地,不过主子要是冷酷起来,简直无人能及。
燕溪闻言唇角的笑意倏然掩去,又恢复了如常千年不化的表情,只冷冷的道,“有事?”她方才看到了罢,他只是想到主子这么久以来被少守城气了那么多次,又听到了她说的倔牛两个字,一时没掩饰住内心的情绪。除了在姑姑与主子面前,他不会再任何人面前袒露内心所想。
“没事。”小昭见状愕然,第一次见人笑得那么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也习惯了他的冷漠,哪日他要变了,她还不习惯呢?
城楼下,雪倾颜与雪阡陌相视一笑,同时道,“不容易…。”
这么多次,这倔牛能开窍也算聪明了。
雪清狂只是静静地望着城楼上那抹纤细的黑色身影,这一刻他竟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感觉?大获全胜,他却高兴不起来,这还是原来的他么?他究竟…,究竟怎么了?
负清风,负清风…”
为何你有扰乱人心的魔力,为何会有这种魔力?
魔由心生,是心魔,他的心魔便是因他。
雪云落怔怔的低垂着眸子,长睫安谧,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大军得胜,这一趟边城之行也该告一段落了罢,回去之后呢?他会不会与芸衣成亲?成亲…,为何原来那么美好的两个字现在念起来会是这么痛苦?
负清风,我已变得不像自己了,不再是那个风淡云轻,翩然自由的雪云落了…。
“老师哥哥… 雪入尘轻轻的念出这四个字,饱含深情的四个字。负清风三个字,早已在他的心底镌刻,无法磨灭。
经过一夜奔走劳累,众人都径自散了,轮班守城,雪清狂派人去调理政务,又自边城内调来了新官员管理,其余人皆是回营休息,雪阡陌起书回禀朝廷。
负清风随意找了间房间便进去休息了,进去之后才发现她竟进的是顾流烟的房间,别的不说,单单是那满室的水绿色轻纱幕帘便已一目了然,墙上挂满了随笔行草,自己狂放肆意,笔锋凌厉,整个房间的西墙之上铺设着巨大的书架,摆满了书籍,书桌上还有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一个未完的字,看那比划的走势,那个字应该是个风字。
“风?”跟在负清风身后的燕溪,看到那未写完的字时不自觉地念了出来。风?这个风字,代表必然是主子罢。这个顾流烟是不…小昭见状不禁扬眉,果然是个风字的起始,这个顾流烟没事儿写主子的名字做什么?
“奔走了一夜,都去休息罢。”负清风转身缓步朝一旁的软榻走去,方才进来时小昭已经将软榻收拾好了,铺上了干净的披风,负清风斜倚在软榻上,慢慢阖上眼睛。
燕溪小昭见状放轻脚步朝外室走去,两边一人寻了一把太师椅坐在了幕帘两侧,抱剑而憩。
当雪清狂寻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内室幕帘边那两抹门神一样的身影,顿时一怔,又是想笑又觉得欣慰,老师身边有这样两个人保护他他也可以放心了。
他特意过了连个时辰才来,就是为了让他们都休息会儿。
雪清狂进入房间的瞬间,燕溪小昭就感觉都到了,倏然张开眼睛,看到是雪清狂时这才退去了眸中的警戒,欲起身行礼。
“不用了。”雪清狂见状轻轻摇首,径自朝内室走去。
两人相视一眼,转眸朝内望了一眼,又坐回了椅子上,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雪清狂走进内室,转眸便看到了窗边软踏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缓步走过去,静静的注视着那张清绝的容颜,这一看便不自禁的失了”
四周寂静而安谧,窗外寒风落雪,房内他睡的如此恬静,他静静的望着他的睡颜,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两人,这一刻若能恒远该有多好。但他明白,这样的安逸的时刻并不多,他不能肆意的留在他身边,也无法阻止即将改变的局势,只怕以后都要陷入沙场之中,他那么美好,不该存在与这样的世界里。
“太子殿下为何事而来?“从他一进房间时,她便醒来了,只是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久竟然只是这么静静的望着他,那样的浓烈的注视让她觉得无法忽视。
听到那轻柔的声音,雪清狂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对上那双缓缓张开的墨色双眸,那眸中的清澈莹润让心中某一处正慢慢陷落,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明知不该,却无力阻止。徵徵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这才开口,“耽搁老师休息了,清狂是为了释放顾流烟的事而来,自然,清狂相信老师这么做定有老师的用意,但远在万里之外的父皇与朝廷众臣们不知,若知晓此事,必然会生出事端口清狂想知道老师这么做的用意为何,会冰城之后再禀报父皇。”
负清风闻言清眸一动,缓缓起身靠在了墙壁上,“我知你会有人来问此事的,本以为是拟书的雪阡陌,没想到竟是太子殿下。顾流烟并非释放,兵力早已布置完毕,已抽不出多少兵力去对付顾流烟一行人,一般的将士也不是武环宇的对手,何况还有那几千武卫军,即便派去了也只是徒增杀戮罢了。我夜观星象发现将星灼亮,并未陨落,说明顾流烟命不该绝,而我借机问他讨了一个人情,日后只要是他所俘之人,按我要求释放三人。日后四国纷乱,战乱不断,必会有所用途。如此,太子殿下可还有疑问?”
“清狂受教,会据实禀明父皇。”雪清狂心中难掩惊异,满心钦佩。
大军得胜,盘结事务,按照守城将士,一番整顿之后,流烟城已如从前一般自如,月牙湾上再无战火,两城城民又开始以往的生活。
战书送走之后,便是等待圣旨班师回朝。
战后,除了警惕防守之外,便有了许多闲暇,负清风时常与任逍遥出去游历,有时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雪入尘也会跟随,倒不是他们不想追随,而是不知,等知道负清风离开的时候早已不知去处了。
这段时日,众人似乎都已淡忘了芸衣的存在,但只是未见也未提及而已,芸衣是雪倾颜雪入尘雪云落心中已然生根的刺。
“小风儿,看看这出青草湖是不是美极了!“一艘画舫行与湖中,画舫内坐了五人,围坐在一张桌上,煮茶赏景,好不惬意。湖水碧绿,宛若湖底长满了绿色的水草一般,因此得名青草湖,只月牙湾的分支,四周皆是树林,只有一条支流连接着月牙湾。
“嗯,很美。”负清风双手撑在颊边,眸色落在窗外,轻轻的应了一声。这几日来的生活闲散惬意,她很喜欢。
任逍遥闻言轻轻一笑,接过小昭斟过来的茶凑近闻了闻,饮了一口,满口生香,甚是畅快,“小风儿,你是不是太招人爱了啊,看看那几位皇子殿下可是整日的寻你,似乎离了你不能活一样?小昭,你说是不是啊?”
小昭闻言斟茶的手微微一颤,有些愕然的望向了那抹白影,“任先生,这话小昭可不敢乱说,人面由人,人心由己,小昭如何能猜到他人心中所想?”
“好一个人面由人,人心由己啊!哈…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任逍遥朗笑一声,夸赞道。跟在小风儿身边都变得跟小风儿一样说话寻不着破绽了,跟小风儿斗嘴那是自找死路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逍遥,风儿究竟是朱还是墨啊?”云追月凑近身旁的任逍遥,挑眉笑道。
“哎哎,我没寻到小昭的破绽,你倒是来寻我了啊?你是朱你是墨好了罢!”任逍遥连连哎了几声,见云追月要反驳了,将手中的茶杯堵了过去,“大好时光,别浪费,来,喝茶喝茶!”
这段时间见两人相斗,负清风也习惯了,唇角不禁勾起淡淡的笑意,视线落在波光磷峋的湖面上,碧瑶宫亦是在湖底,但愿回去之后一切都能顺利一行人直至夜色降临才各自回去,负清风一进房内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走进之后果然看到了床榻之上斜倚着一抹红色身影,“四殿下走错房间了罢。”自那日他差点吻了她开始,她便自动与他保持距离。
现在她抽身,为时未晚,时间会让他们逐渐忘了她的。况且,在这个即将纷乱的世界也容不得他们想那些儿女私情了。
“回来的这么晚,老师玩的可尽兴?“雪倾颜缓缓起身下床,一步步的朝那抹白色身影靠近,只剩一步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血眸深沉,徵微俯身靠近,“为何要躲我?“自那一次之后她便一直有意的躲着他,他对他而言就那么可怕么?更可恶的是这几日他一直与任逍遥混在一起,他就是想找他们也找不到,边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大动干戈去找人,恐怕会更惹来他的反感!
他何时如此顾前顾后,小心翼翼过,可是一遇上了他,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性通通消失不见!他的一切都乱了,全部乱了…。
“四殿下错意了,我并未躲着四殿下。”随着他的靠近,她感到一种压迫感,还有那迫人的异香。情,真的能让人变得如此么?父亲如此,雪倾颜如此,雪入尘亦如此,情究竟有何魔力?
“…雪倾颜闻言轻笑一声,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老师不是一向敢作敢为的么?为何此时不能承认呢?其实,在你心中已有了我的存在,只是你没发现。风…那一声风儿,让负清风心中一震,倏然眯起了眸子,他竟这么叫她?”怎么说我也算是四殿下的老师,尊师之道我想不必再教了罢?”
“怎么,任逍遥叫得,我便叫不得?只是之与朋友间的称呼也不可以么,还是说老师心中有什么…对于那细徵的转变,雪倾颜血眸中涌现了一抹笑意,其实他还是在意他的,若他真的不在意,他便会漠然以对了。任逍遥那个妖异的老男人,叫风儿也便罢了,竟然还变本加厉的改成了小风儿?!若不是曾经父皇嘱咐过不能与任逍遥不敬,他早已教训他了!
那话中的意有所指,让负清风有些不悦的微微蹙眉,“若是朋友自然可叫名讳,但四殿下与我是师生,直呼老师名讳是为不敬,四殿下难道不知么?而且,四殿下也该记得我曾说过,我没有朋友。”
“但倾颜当老师是朋友,好了,天色已晚不耽搁老师休息了,倾颜先行告辞。老师,晚安。”雪倾颜不再纠缠,徵徵一笑,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老师,流行马来报,皇上手偷明日便会由战鸽送达。还有,希望老师做个好梦…语毕,面带笑意径自离去。
在雪倾颜心中,已经认定了负清风对其不同,这才未有怒意,反而满脸笑意。
听到那轻轻的关门声,负清风缓缓走到床榻上坐下,幔帐内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不禁微微蹙眉,“手谕明日便到了么?“终于,要回冰城了。
回冰城对她来说,也意味着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
第二日皇帝手偷果然送达,留下金无敌领负家军两万驻守流烟城,其余众将士按照原班旧部,论功行赏,圣旨随后抵达,赏赐物品已在运送路途上,军中上下皆是欣喜。
负清风领一万负家军两日后启程回都,临行前夜,金无敌来询问若焰国也同样运用风筝计破城该当如何,负清风给了八个字:轮班守值,火箭敌之。后,金无敌大喜,领八字回到了流烟城驻守。少守城已自动削去了将军头衔,上书朝廷,留少威驻守边城,跟着负清风回冰城去了。
唯一困扰的人便是任逍遥了,看着茫茫夜空,双眉紧皱,不自觉地叹息一声又卧于冰面上,“到底,到底该走还是该留呢?到…”
没想到此行这么短暂,这么快便到了回城时日,这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已经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有小风儿,有云追月那个小子…。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地东西,不知不觉的侵蚀了心,不到离去或是失去的时候根本难以发现,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又必须去抉择,或是放弃一些东西口但他该放弃什么,是自由?还是与他们之间的感情?来时他还那么潇洒的说这次边城之后便归隐人间,走遍山川,看遍江河,去追求他心中一直向往的自由。
可如今到了分离的时候他却迟疑了,是走还是留?他任逍遥何时如此优柔寡断过,他何时变得这么婆妈了?
“唉,烦死了!”终于忍不住气恼的叹息一声,重重的翻了个身,可怎么躺怎么觉着不舒服,整个人难受之极。
一道气息贴近,身旁已多了一抹白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让任逍遥立即便知道了来人是谁,“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任逍遥闻言一震,依然背对着负清风,心中带着隐隐的期待,闷闷的开口,“你怎知我一定会在这儿了,说不定我去了别的地方呢?“或是,已经离开了呢?走了,她会不会在乎?会不会觉得舍不得?这个小没良心的一定不会舍不得,他就没见她对何人不同惦念过谁!
“习惯了。”每晚都在这湖上找到他,她怎会不知呢?看着他躺在冰面上动也不动,不禁有些疑惑,也径自躺了下来,一触到那冰面便觉寒气入体,丝丝缕缕的由意料触及肌肤,虽冰冷却又有一种穿心透骨的畅快。寒气笼在身侧,可清晰的看到那烟雾蜿蜒而起,说不出动人。怪不得每次他都喜欢待在这冰面上呢,原是这种感觉,远比想象中的要惬意的多,静下心来,似乎能感觉到天地的呼吸一般,与大自然如此接近。
“习惯…任逍遥无声的念着这两个宰,她也习惯了么?原不止是他,连这不近烟火的小丫头也习惯了。心中的郁卒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心中的答案亦是清晰异常!紧皱的眉终于一点点的舒展开来,蓦地转过身来,触及身旁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顿时一怔,歪着脑袋望过来,笑道,“小风儿,你说我们这也算是同床共枕了罢?”
同床共枕?听得这四个字,负清风眸色一动,清眸中满是无奈,这才正经了一会儿,这就又不正经了?“若是按照任叔叔的意思,那真追月,燕溪,小昭他们不都与同床共枕过了?”天为被,地为床,这也能算?
“停停停!”任逍遥闻言愕然的蹙眉,瞧见冰面上那张愈加清透的容颜,轻轻的笑了,“小风儿,我可为了做出、出了很大的牺牲,以后你可对我负责啊!“其实说到底也确是为了她,跟云追月那个小子他们这么些年一直都是时常见又时常不见的。这小丫头有魔力,让他都不舍得了,唉,真是失策!
一旦有了迟疑,有了牵绊,任逍遥就不再是逍遥了…。
负清风听了这话,心中自明,他这算打算留下了罢?她并不想耽搁他,毕竟此次回去之后她说不定便会与芸衣回到二十一世纪了。任逍遥这样人竟会为了她放弃自由,在他心里中难得她已经与爹同等了么?他与她的感觉像是兄长,那般温暖宠溺,只是有时说话会教人大跌眼镜。
“我曾说过逍遥还是逍遥,不需因我而失去自由,无论何时。况且,逍遥你该知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回去的方法,这此回到冰城之后便会实行,即便你留下来也无意了。在这个世界,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我们也算相识一…话未说完,便被任逍遥打断,“你要走?!”说着,便不自觉的坐起身来,一向安谧的眸中此刻满是震惊,还有一丝慌乱夹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