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也有不少日子了,但到锦鹤国才几日而已,按照推算他们追过来现在也没到附近海域,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宫移愕然,迟疑的道,“可是圣女这边…”
“你放心,我不需要你担心,照我的话去做就好。”苏引无谓的耸耸肩,转身坐了回去,“今日的事你就当没说过,我也会当没听过。”
“是。”话已至此,宫移只好领命。
两日的斋戒只有无聊两个字可以形容,特别是在宫移走了之后,月坛相关的史料苏引倒是翻了个遍多少了解了些,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在早些年的纪录上竟然意外看到了关于司空家族的记载,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看到司空两个字就想到千里之外的恶魔两兄弟。
锦鹤国的司空家族应该与那两个人没有关系才对,应该…没有关系。
说快也快三日的时间眨眼有过,天未亮苏引便被人叫了起来,说是要赶在日出之前回到月坛,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提前一日下午回去。
坐在辇车里昏昏欲睡,苏引干脆躺倒睡了,辇车诺大的软榻不睡留着也太浪费,这是根本不用犹豫的事。
一睡就睡了过去,所以当辇车到达月坛外时车内的人睡的正熟。
玉魔率领一干教众早已等候多时,见辇车停下走上前去,其余人尽皆跪下行礼,齐声高呼圣安。
洪亮的声音将苏引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张开眼睛,幽蓝色的幕帘映入眸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正在苏引混沌的时候,车帘被人从外掀开,“圣女请下车罢。”
原以为会看到端庄的坐姿,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某人乱七八糟的睡姿,两只脚更是敲到了软榻前的小茶几上,毫无形象可言。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子,苏引蓦地回过神,一跃坐了起来,“大祭司?大祭司早。”
该死!她怎么睡的那么睡啊,都怪这两日看书看的有些入迷了,大概形象又改变了,不过没关系了她已经习惯了。
“早。”只是一瞬玉魔便反应过来,缓缓将手伸了过去,“我来扶圣女下车罢,仪式就要开始了,请圣女进去沐浴更衣。”
“那就有劳大祭司了。”苏引起身扶着那只手下了辇车。
沐浴更衣…又是沐浴更衣。
一下车就看到外面跪了一地,苏引不禁有些愣住,“诸位请起。”
“是。”众人应声纷纷起身。
这样受万人朝拜的感觉苏引觉得无比怪异,也不做停留便跟着玉魔进了古堡。
一进大门便被几名男侍迎了进去,左转右转的进了一件宫殿,里面内设浴室,池边已经站了四名侍女,苏引方才停住脚步,外衣便被退了下来,顿时黑了脸,“停停停。”
“圣女?”几人闻言诧异的停了下来,一脸疑惑。
苏引伸手拉回了衣服,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都下去罢。”
男侍!这是男侍好不好,居然要侍候她沐浴…这都是什么奇葩的世界观啊,他们是觉得很正常,可她觉得很不正常啊,她可不是锦鹤国的人。
“可是…”几人为难的面面相觑,“大祭司说…”
“大祭司那里我自会去说。”苏引冷了脸。
几人见状这才满脸愁容的退了下去。
看着池边的几名女子,苏引放弃了,同为女子便也罢了,任由他们折腾罢。
从头到尾的清洗,似乎换了一张皮一样,沐浴、更衣、梳妆…苏引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了。
“圣女,好了。”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缓缓张开了眼睛,当看到铜镜里的人愕然的瞠大双眸,这是她?不,这还是那张脸?完全看不出来…之前一直男扮女装,一副清淡的模样,没想到也有这样艳丽的一面,有点过于颠覆了。
“圣女,时辰快到了。”四名侍女躬身颔首,两人一列分开而立让出了路。
“嗯。”苏引应了一声,踢着裙摆站起身来。
祭祀台
老皇帝因为身体不适无法出席,因此太子西戎碧代替作为加持,古堡外的祭祀台上已经坐满了王公贵族月坛长老,台下更是被早早得到消息的民众围的水泄不通。
眼看水刻时辰将近,西戎碧望向身旁的人,压低声音道,“大祭司,圣女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迟到了罢?”
“不会,一定会准时来的。”玉魔微微颔首,语调平静。
话音方落便听人宣道,“圣女到。”
这一声高呼所有人都望向了祭祀台一旁的通道,静静的等待着圣女的驾临。
阴影处一抹身影缓缓步出,一袭幽蓝长裙包裹着纤长玲珑的身躯,及腰的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额间坠着圣女珠饰,由同样的蓝色海珠编制而成,繁复而奢华,柳眉微扬带着灵邪,清冽的眸,绯艳的红,清扫粉黛的脸清艳逼人。纤纤细步而来,仿若从海底走出的精灵。
西戎碧轻轻勾唇,修长的手指轻点着下颚,笑的意味深长。
没想到换回女装如此惊艳,甚至比灵游圣女还要美艳,男扮女装的苏丞相还真是让人接二连三的惊艳呢。
天魔也怔了一下,直直的凝视着那人目不转睛,这才是她的本来面貌罢。
一时间人群都看的怔住,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圣女,又是与灵游圣女极其相似的容貌,久久无法回神。
苏引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身上,连脚步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视线掠过众人时不经意间对上一个人的眼,那熟悉的目光让苏引顿时一震,复而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一身熟悉的黑衣,心突然跳乱了。
泠崖!真的是他!他来了,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了。是他一个人么?应该没有别人罢?
想到此处,苏引不由得在泠崖周围仔细看了一圈,正撞上一双眼睛,仿佛要吃人似的,那种眼神难以形容,可是那是一张陌生的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眼神让她想到一个人。
秦越么?应该不可能罢,不可能…一定不是,他怎么可能丢下西越国来这找她呢。
“咳。”见苏引总是在看台下,玉魔怪异的看过去几眼却没发现异样,故意咳了几声以示提醒。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转眸看了一眼,缓步走了过去,“大祭司,太子殿下。”
两人同时起身颔首回礼,玉魔随即转身望向众人,“三日前已贴出榜文今日在此举行圣女加持仪式,我想对于圣女的身份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在此我就不多加解释了。在灵游圣女失踪的这些年里,我锦鹤国圣女之位一直空缺,今日灵游之女终于重登圣女之位,我相信今后月神一定会佑我锦鹤国,佑我国民。时辰也差不多了,下面有请太子殿下为圣女加持。”
“如此,本殿就逾越了。”西戎碧朝众人颔首行礼,又转身朝月神像恭敬的行了三跪大礼。
苏引一头雾水,只任由众人折腾,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以至于站在台上完全无所适从。
礼毕,西戎碧站起身来,此时侍女走了过来,一人手上端着月神链,另一人端着水晶瓶。
见苏引愣在原地,玉魔微微靠近压低声音提醒道,“单膝跪下。”
单膝跪下?这是要求婚?苏引闻言愕然的抬眸,见一名男侍将蒲团放到西戎碧身前顿时黑了脸,在千万人面前下跪苏引绝对不愿,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拔,只好走过去单膝跪了下去。
看着跪在身前的人,西戎碧微微勾唇,从侍女手中接过了水晶瓶,“加持仪式正式开始。”
苏引正疑惑呢,头顶突然落下沁凉的水滴,接二连三,很快便淋了一头一身,虽然不至于湿了衣服,苏引还是黑了脸。
这算什么?当那是观音娘娘手中的圣水么?居然还有这招,这月坛是与水分不开了啊。接下来还有什么?她怎么觉得这什么见鬼的加持仪式是在整她呢?
圣女之后,西戎碧拿起了代表着圣女象征的月神项链戴到了苏引颈间,俯首的瞬间低低的开口,“圣女今日真的光彩照人呢。”
苏引正打量着脖子下坠落的弯月形蓝珀,冷不丁的听到这话顿时满头黑线。
这人什么意思?调戏她?在这么严肃神圣的祭祀台调戏她?看来这太子一点也不将这国民视为神祗的月神当回事啊。
此时,台下众人轰然一声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高呼。
“拜见圣女,圣女与月神同在,佑我锦鹤。”
洪亮的呼喊一声又一声,盘绕在海边久久不歇。房内,苏引提着繁重的裙摆无力的瘫倒在软榻上,“啧,这衣服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回想起方才宛如幻觉一般,所幸的是从头到尾没让她说话,不然她一张口准会…破坏气氛。等等,泠崖!
思及此苏引蓦地开口,“来人,我要换衣服,还有去将宫侍卫找来,尽快。”
“是。”门口的人愣了一下才行礼离去。
因苏引要求,随侍的人已经换成了两名女子,换起衣服苏引也不再抗拒,繁重的衣服一退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胸前一凉不觉怔了一下,低首一看才发现脖子上的项链,弯月的形状,幽蓝的颜色,满是神秘。
看起来…似乎是琥珀一类的东西,但又不像,相较于琥珀的通透更为温润,却又不是玉,但一看就是经历了时间洗礼的事物。
侍女见状提醒道,“圣女,月神链戴上之后就不能摘下来,无论什么情况也不可以。”
“为什么?”苏引愕然,放下手中的物事拉上了衣衫。
“月神链代表圣女,也带着月神的存在,随意取下是对月神的不敬,所以直至退下圣女之位之前都不能取下来。”
“我知道了。”苏引无力的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规定啊,真让人吐槽无能。
方才换完了衣服,外面便传开了侍卫的声音,“圣女,宫侍卫到了。”
苏引系上肩上的衣带,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罢,叫宫侍卫进来。”
“是。”两人躬身退了下去。
须臾,宫移缓步走了进来,当看到站在窗边的那抹身影时眸色微微一暗,拱手道,“宫移参见圣女。”
“他们人呢。”苏引闻言转身,已经换回了平素的服装,自然是女装。
看着突然换回女装的人,宫移愣了一下,“…他们…他们安排在城中一家客栈里。”
“今晚我要见他们,你安排一下。”
宫移凝眉,“可是…”
“可是什么?”苏引微微眯起眸子,“这件事没什么好为难的罢?我只是见一个人而已,我不相信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不是。”宫移摇头,侧耳听了听确定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开口,“是…是西越国皇帝也来了。”
什么?!苏引顿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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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足风流 第八十七章~~臣有罪,臣惶恐
更新时间:2013522 23:51:30 本章字数:5852
西越国皇帝…秦越!难道…难道那会儿在台下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秦越?这不科学啊!他怎么可能抛下西越国跟泠崖一起追到锦鹤国来?她是听错了还是在做梦?
对上那双惊诧的眸子,宫移心中掠过一抹疑惑,只道,“是,的确来了,宫移已经见过了。”
怎么回事儿?看她的样子似乎很震惊,不过也是,秦越是什么人呢?一国皇帝怎么会为了一个人丢下江山大事呢,可秦越的确是来了,他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也许他来锦鹤国是另有目的,毕竟之前锦鹤国原本打算与西越国合作的,前提是那个合作是因为灵游圣女,如今这件事已经解决自然也就搁置下来了。
对于与天禹国为敌这件事,皇上他们比他更清楚后果,如今合作链接已断便什么也不剩下了。若秦越当真是为了合作而来,只怕他要落空了。若是为了圣女而来…等等,为了圣女而来?他怎么了忘了圣女之前的身份了,那是天禹国的丞相大人,看来…势必要与天禹国扯上关系了。
即便苏引想骗自己也骗不了,只能无奈的叹气,“我知道了,今晚带我出去见他们。”
秦越既然来了,她还是出去见他们比较好,原本想让宫移将泠崖直接安排在她身边的,现在却多了个秦越。他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毕竟不是因为她,她很清楚她在他心里的价值了,他是为了两国的合作来的罢。事到如今,他还妄想要侵略天禹国扩充疆土么。
“是,宫移现在就去安排。”宫移颔首行礼退了下去。
苏引转身望向窗外,那一望无尽的海洋像她的心一样惆怅,因为秦越的到来失态已经改变了,只怕她已经被他算在妄想的计划中,若是周旋在三国之中是会吃不消的,果然还是游历天下来的轻松惬意,只不知她能否摆脱得了这一张张魔网了。
“大祭司到。”
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转身便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狰狞的鬼面在窗外水光的反射下闪的人无法直视,“大祭司怎么来了,未曾远迎还请见谅哪。”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做什么,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他应该没什么不满了罢。
“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装了。”玉魔抬眸看了一眼,径自走到桌案旁坐下来,自在的宛若他才是房间的主人一般。
苏引唇角一抽,干脆也不伪装了,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了下来,“既然大祭司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用惺惺作态了,怪累的。说罢,大祭司此来为了什么事。”
玉魔闻言轻笑,将斟满酒的水晶杯推到了苏引面前,“看来你是料定是有事了,不错,事情是有,而且还关乎天下太平,圣女是否有兴趣一听呢?”
天下天平?苏引倏地眯起眸子,“无论我怎么回答大祭司都会说,何必问我有没有兴趣呢?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关乎于天下太平的大事…可想而知。他来找她事情必定与她有关,而与她有关又与天下扯上关系的不过天禹西越两国而已,他想说的是关于她的身份以及锦鹤国与西越国合作的事儿罢。
该死,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妙呢,该不是让她出面罢。
“圣女果真是快人快语。”玉魔勾唇一笑,扬起手中的水晶杯示意。
苏引摇头,“我不习惯喝这酒,大祭司请说。”
玉魔也不在意径自喝了一口,满足的眯了眼睫,透过面具看去宛若月牙一般,“其实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为圣女,我想圣女应该从西越国皇帝那里听说了罢,锦鹤国与西越国就寻找圣女合作的事。”
果然!苏引心中一沉,木然的点了点头,“是听西越国皇帝提及过,不过不是没谈成么?在那之前宫侍卫就将我劫走了不是么?大祭司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最后是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圣女的消息,但之前总归是与西越国皇帝碰了面而且事情都谈了一半,如今单方面的终止合作对于西越国皇帝来说恐难以接受,锦鹤与西越虽有海洋相隔,也算得上邻国,我等只是不希望因此而破坏两国关系,更不希望因此牵扯上天禹国,何况…圣女之前名义上还是天禹国丞相,这其中的关系与因果我想圣女应该很清楚了。”语毕,玉魔静静的望着对面的人等待着答案。
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苏引无声的笑了,“原来我做圣女不仅因为母亲的关系更因为我与天禹西越两国的关系,这还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呢?怎么,想让我当议和的工具?”
她就说呢,锦鹤国又不是没有女人了,为何偏偏要她做圣女,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之前说什么刑罚都是故意的罢,从她回来的那一刻就开始盘算了罢?都有谁?太子殿下?不可否认,他们需找灵游圣女的阵势是大了些,圣女对他们而已是很重要,但此刻她还有有种被利用的微妙感觉。不过,唯一让她安心的是锦鹤国并非好战之国,终归没有挑起战争的野心,这算是仅剩的安慰了。
天下太平是天下太平,但一想到天下太平与她扯上了关系她就得累不爱,要与天禹国西越国打交道…那说明了什么?就等同于她与司空隐秦越他们打交道,还是以锦鹤国圣女的身份,这是要害死她的节奏?说起来秦越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今晚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呢,这不是尽给她出难题么。
“工具?”玉魔摇头,语气正经,“圣女怎么会这么认为?圣女可是锦鹤国上下尊敬的人,为了守护锦鹤国国民,圣女应该觉得光荣才是。”
呸!苏引真想这么做,还是忍下了,说出口的话带着刺,“所以你们就用这样的借口心安理得利用我了是么?罢了,看在天下太平的面上我也不计较了,但我不能保证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只尽力去做而已,你们可别报太大希望。”
总体上也算是扯平了,毕竟她也利用了锦鹤国来暴露女子的身份,一报还一报平了。至于之后的事那就看她心情了,该跑路时自然还是跑路。
“不不不,我们绝对相信圣女的能力,以月神与锦鹤国上下国民的名誉起誓。”某人说的敷衍,却故作真诚的举起了四根手指。
苏引别过脸翻了个白眼,无视了。
夜色正浓,古堡陷入一片宁静,两抹黑影从二楼窗口飞跃而下,在海滩上几个跳跃之后消失在夜色里。
街道上空无一人,苏引跟着宫移进了一家客栈后门,那是一条建在屋外的阶梯,步上二楼便直接到了门口,到了门口苏引却停住了动作。
半晌不见动静,宫移不禁疑惑,“圣女?”
苏引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在外面守着。”说着,心一横便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是。”宫移应了一声,上前带上了房门,不经意的一眼只看到那边突然站起身来的两个人,房门关闭眼前已是一片黯淡。
推开门的瞬间苏引就感觉到了怪异的氛围,窗边坐着的两人见她来了立即就站了起来,“苏引参见皇上。”
思来想去还是先行礼再说,起码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再说。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泠崖眸色一暗,看了看身旁的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擦身而过,苏引听到了泠崖的话,顿时愕然。
这什么意思?让她跟秦越单独相处?不会罢!居然还让她小心…他都走了她还要怎么小心啊。
秦越缓步走过来,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与往常一样,苏引正要松了口的时候就听某人发话了。
“朕怎么让圣女阁下给朕行礼,圣女阁下太抬举朕了。”秦越冷冷的开口,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眼睁睁的看着苏引往后退了两步,心顿时沉了下来。
突然间消失,从泠崖口中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不相信她会被人劫持,之后的调查便也顺理成章了,在她询问锦鹤国图腾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在意,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与锦鹤国有关,更没想到她就是锦鹤国圣女的孩子。原本定与三日后的回谈锦鹤国的人却只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找到了圣女的消息,仅仅一句便没了下文,两国的交涉也就此搁置。
在听到他消失的一瞬间他真的很担心,怕他遭遇什么不测,心焦的从雀城追到了锦鹤国,可他看到的是什么?居然是她出现在圣女加持的祭祀台上,看到她身着女装出现的那一霎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女子!他竟然是女子,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们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他却一直不知真相被蒙在鼓里。
他骗了他,一骗就是这么多年,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在他为了可能喜欢上一个男子痛苦不堪做选择的时候他却没有告诉他,为何那时候不告诉他?为什么?若是他早告诉他就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他不会因为一时逃避做出错误的决定送他去天禹国,更不会让他被锦鹤国的人夺走…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苏引凝眉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是她骗人在先,虽然骗人的并不是她,但她始终都是共犯。
“皇上,臣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只是…”
次奥!这该怎么解释?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具体原因她也不知道啊,所以将责任全推过去也没有关系么?
“只是什么?怎么不解释了?”秦越冷哼,靠近了一步。
看着那双靠近的锦靴,苏引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这个臣也不知道,臣从记事开始就被告知是男子,如今看来父亲大概是为了让臣不与锦鹤国扯上关系罢。一直都被当成男子来养,这也不是臣所愿,但是一直没能告诉皇上是臣的错,那是因为臣开不了口…若是可以,臣宁愿守着这个谎言一生,可如今却破灭了。对不起,这是臣唯一能说的能做的,欺君之罪臣知道不可赦免,臣请皇上治罪。”
这么说应该没关系罢?至于老爷子为何隐瞒她的身份她真的猜不到,最可能大概就是苏夫人告诉了老爷子她的身份。虽然现在身为锦鹤国圣女他不可能真的治她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该不会…真的要惩罚她罢?
秦越闻眸中的怒意缓和了些,脸依然绷的很紧,“治罪?这是自然,这可是欺君之罪,你欺骗了朕这么多年,将朕当一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完全是对朕的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