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你又不回来住!”连卧室都被自己霸占了,导致时年昨晚回来只能睡客厅里她的床。
好友满脸不解,时年沉默片刻,耸肩一笑,“谁知道我那份工作能做多久啊?说不定哪天就干不下去了,总要给自己留个退路嘛。”
话音刚落,主卧的门也打开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谷雨微拎着包走出来,瞧见她仿佛有点惊讶,“时年,你回来了?”
时年:“雨微,好久不见。吃早餐吗?”
她不过客气一下,料想谷雨微也不会搭理她们,谁知对方略一思考,竟点了点头,“好啊。”
她拿起个奶黄包,就站在餐桌旁吃了起来。时年和周小茴对视,周小茴眼中闪过厌烦,假意看了下时间,“哎呀,这都快八点了,你再不出门要迟到了。”
“我不着急。最近刚完成一个项目,主管特许我们组可以轻松几天。你呢,时年,现在还在这里,你不用上班?”谷雨微说,“周小茴说你找到工作了,不会是假的吧?”
周小茴白眼一翻,“当然是真的了,时年的工作钱多事儿少时间灵活,跟某些朝九晚五挤地铁的上班族可不一样。”
“是吗?还有这么好的工作啊?那具体是做什么的,在哪儿上班?说出来让我也见识见识嘛。”
周小茴还想替时年回答,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只好把疑惑的目光投过去。谷雨微也看着她,时年在两人的注视下,只觉得头皮发麻,半晌才说:“就是一个普通公司,在二环那边,不大,但业务比较特殊,所以工资开得高了些。”
谷雨微“哦”了一声,笑了。这阵子时年没回来,周小茴时不时就在她面前提起,时年找到了好工作,多么多么厉害,搞不好很快就要搬走,不跟她们一起住在这六环外的小破房子里了。这个可能提前搬走、羽化成仙的人从前一直是她,现在却换成了时年,谷雨微每次听到都火气上涌。偏偏周小茴的表情还那么可恶,让她忍不住想,就算时年真找到了好工作,那也是她的事,你得意什么!
而且,哪怕是对这件事她也是存着怀疑的。时年一个二流大学出来的学生,没有一技之长,连长相不算多漂亮,她才不信她真能找到什么了不起的工作!
果然,今天被她一试就露出破绽了。
谷雨微没有掩饰眼中的嘲讽,“这样啊,那你可得当心点儿,这种乱七八糟的小公司不靠谱着呢,今天吹得厉害,说不准哪天就垮了,你可千万别被骗了。这房子还是留着吧,你想得很对,是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她说完,施施然离开。
屋子里沉默片刻,周小茴扭过头,沉痛道:“我这半个月的苦心经营,就这么毁于一旦!你就算真那么想,也别说出来啊,谷雨微肯定是在房间里听到了,现在又该她得意了!”
时年无言。周小茴忽然眯起眼睛端详她,眼神锐利。
时年被看得发毛,“干、干嘛?”
“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瞒你什么…”
“你的那个公司,神神秘秘,说不出具体业务,又给你发这么多钱…”
时年听到这里,下意识绷紧身子,不会吧,难道自己哪里漏了破绽,被她看出来了?
“…该不会是搞传|销的吧?!”
一口气泄下来,时年沉痛地闭上眼睛。
真不愧是亲室友,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说歹说,总算让周小茴相信自己没有误入传|销组织,她回房补觉,时年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槽里,刚躺到沙发上,手机就在兜里振动。
“喂,谁啊?”
电话那头,是教练Mike熟悉的声音,“你人呢?我去你宿舍找你,怎么是空的?”
时年没好气道:“大哥,我昨晚说了啊,今天请个假。”
“你说请假不训练,没说要离开基地啊,出去也不报告一声。”
“我都魔鬼训练一个月了,请假回趟家不行啊?咱们这儿还有没有人权啦?”
Mike反驳:“瞎扯,你中间明明跑了三天,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当时没休息够?”
时年从大明朝回来也半个多月了,和汉朝那趟回来后一样,这段时间她继续在密云训练基地接受培训。Mike是专门负责她体能的教练,据说在基地工作很久了,但他并不清楚他们工作的具体性质,只是勤勤恳恳按照上级的要求训练他们,所以中间时年去大明出任务那一趟,在他看来就是她偷懒落跑了三天。
两次都是一样。
明明她在那边待了两个多月,可在身边的人看来,她不过是消失了几天。
时年挂了电话,盯着上空许久,长舒口气。
转头打量四周,只刷了一层白漆的天花板,造型简单的吊灯,还有身下这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旧沙发,这是她大半年前租下的房子,其实一共也没有住多久,最近两个月更是经常不在,但不知为何,看到这熟悉的桌椅家具,她就感到一种由衷的放松。
为什么不退掉房子?大概是因为只有回到这里,才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不是穿越在陌生的时空,而是熟悉的、她可以掌控的世界。
时年在客厅里磨蹭到下午三四点,中间还用百度外卖叫了个午饭,是过去常点的那家川菜馆,水煮鱼**鲜香,她吃得浑身是汗。眼看天一点点暗下去,周小茴还没有醒的迹象,她只好放弃跟她告别,起身离开。
刚走出楼道门,手机又响了,这次她看到名字顿了几秒才接起来,“喂?”
“你在哪儿?”电话那端,聂城问。
“有什么事吗?”
“今晚团队聚餐,你也一起吧。”
时年眼珠子一转,“聚餐,今晚吗?真不凑巧,我跟朋友也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可能来不了了。”
那边停顿一秒,“你和你朋友在一起?”
时年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对啊,我们都要到地铁站了,马上就没信号了。”
聂城沉默。时年等了几秒,他还不出声,她只好问:“有什么问题吗?”
聂城:“没问题。我只是在思考,你如果在地铁站,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又是谁。”
时年愕然,这才发现楼前的一排绿树下,黑色越野车安静停靠。
透过前排挡风玻璃,正好看到聂城那张熟悉的脸。
时年上车后,苏更笑着解释,“我们本来打算帮你跟Mike请假,结果他说你已经请假回家了,我们想到你也没车,干脆就大家一起来接你了。”
时年有点尴尬道:“太麻烦了,其实你们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嘛,我可以自己过来的…”
聂城开着车,慢悠悠道:“是麻烦。第一次我就想说,你住得也太远了,我这是来了趟河北吧。”
时年:“…”
行行行,你在二环里住着九位数的四合院,我在河北住着出租屋。你厉害。
时年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聚餐的地点在一家日式烤肉店,正是饭点,店里人头攒动,好在他们提前定了包厢,坐下后苏更说:“这家烤肉店评价很好,我们聚餐常来的。”
时年问:“你们经常有时间聚餐?”她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培训,累得连睡觉时间都不够,如果不是今天休息了,晚上也根本不想出门。
孟夏说:“你刚进来不久,是会忙一些,但像我们,平时没有太多培训课程,不出任务的时候还是挺清闲的。”
这话勾起了时年的好奇,“你们都进来很久了吗?咱们这个‘时空管理7处’到底成立多久了?”
孟夏说:“其实也没多久。我和张恪大概一年前进来的吧,我们俩是前后脚。小路比我们晚两个月。苏更要更早一点。”
路知遥今晚不在,他下个月就要高考,这次回来就扎到了学校里,勒令大家不许再打扰尊贵的高考生。时年其实不懂他的思路,明明在古代时间过得更慢,他复习时间更多啊!
苏更说:“我也就是两年前,聂城找到我的。然后我们先发现了布里斯,又遇到了夏夏和阿恪。”
所以,最早的是聂城了?难怪他是队长。
时年看向对面的男人,抿了抿唇,没有接着追问。
烤肉果然如苏更所说,非常好吃,因为他们的谈话不适合外人听,苏更拒绝了服务生帮忙烤的建议,担任起临时大厨。铁架上烤肉滋滋作响,油珠滴到碳上,溅起白烟。苏更的好记性这时就派上用场了,每个人要几分熟说一次就能准确记住,烤得还很好,时年中午吃的水煮鱼早消化了,现在在苏更的周到服务下,吃得不亦乐乎。
她说起自己被聂城他们找上门那晚,“讲真,我当时差点以为撞鬼了。你们这办事也太不正规了,哪儿有半夜两点给人打面试电话的,吓出个好歹谁负责。”
“你这算什么,我当时正参加比赛呢,张恪进来就把我给拉走了,害得我直接被淘汰。当时可还直播着呢。”孟夏白了眼身边沉默不语的男人,说。
“比赛,什么比赛?”
“夏夏是一名歌手,参加过选秀比赛,现在在一家酒吧驻唱,人气很高的。”布里斯解释。
时年摇头晃脑,下了结论,“名校博士、驻唱歌手、高三考生、失业学渣,还有你,外国友人,咱们这个队伍,真是三教九流、人才辈出啊。”
一顿饭吃的很热闹,中间时年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却发现有人站在外面等着她。
走廊里有点暗,头顶一盏蒙着红纸的日式灯笼,随着它的晃动,灯光也在轻轻摇晃。
时年停下脚步,“聂城,你在这儿做什么?”
“有些事想问你。”
“什么?”
聂城看着她,“今天,你为什么要撒谎?”
他指的是他来接她时,她为了逃避聚餐,谎称和朋友在一起。上车后聂城提都没提这个事,她本以为他不会问了。
时年不答,聂城说:“你对大家有意见,所以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
“没有。”
聂城点点头,“好,那我换个问题。你对我有意见?”
第43章 怀疑
聂城一边说, 一边观察时年的反应。其实他早就察觉不对了, 还在明朝的时候,时年就总是沉默, 回来了也不爱搭理人,训练倒是很刻苦, Mike打电话过来夸了好几回。她表现得太奇怪,导致路知遥百忙中还省下做题的时间跟他讨论过, 怀疑她这是PTSD了。但聂城知道不是。
心中大概有个猜测, 他说:“因为我猜出了有人在幕后捣鬼却没有告诉你们, 所以你生气了,对吗?”
大明正德朝这一趟,如果说有什么意外, 那便是居然有个身份不明的人在暗中帮助刘瑾, 才让他们处处受挫。他一开始就猜到了,却没有对大家坦白, 以她的性格, 确实是会为这件事生气的。
更不要说,她还跟自己一起撞见了那个男人。
果然,时年只是沉默一瞬,便坦然道:“是,我生气。不应该吗?”
“应该。我只是有些惊讶, 你这次居然没有直接抗议, 而是自己憋着生闷气。”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当然。因为, 我这是跟你学的啊。”
聂城一愣。
时年勾起嘴角, “有什么事不说出来,憋在心里,让大家猜来猜去、好不苦恼,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嘛,队座大人?”
女孩眼中藏着挑衅,还有奚落。聂城愕然三秒,终于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
时年轻哼。聂城这种有事不讲明白的作风让她不满很久了,这次她本来是想直接挑明的,但想来想去,觉得不能让他这么轻松。
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聂城笑够了,轻咳一声,“明白了,时年小姐这是无声抗议。那么你抗议的诉求呢?”
“很简单。那些乱七八糟、神神秘秘的事,你知道多少,也跟我们说多少。大家都一起出生入死了,你这样藏着掖着有意思嘛,难道你还不信任我们?”
时年本来是脱口而出,看到聂城的表情却猛地一愣,“你…”
是了,她早就觉得不对了。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异时空做特殊任务,可能有第三方势力存在是很重要的事,聂城却谁也不说,宁愿孤军奋战,自己暗中设局去抓对方。
这感觉,就好像他在防备着谁一样…
她指着聂城,“不是吧,你真的…”
对方一把攥住她的手,时年使劲挣扎,“松手!你、你要干嘛…”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想法吗?现在回总部,我都告诉你。”
大家没想到,时年和聂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连饭都不让他们接着吃了。
一个小时后,众人坐在总部的会议室里,聂城站在长桌上首,两手撑着桌子,说:“今晚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想总结一下不久前大明正德朝那次行动。”
孟夏:“您这也太形式主义了,吃烤肉的地方不能总结吗?我们钱都花了,肉还没吃完呢!”
“有件事之前没跟你们说,但事实上,我们这趟去大明,遇见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他从一开始就盯上了小路他们。”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孟夏扬扬眉毛,“身份不明的人?”
“是。小路告诉我,他们过去没多久,就觉得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后来更是在他没有任何开罪刘瑾的行为的情况下,被刘瑾捉拿下狱。就好像,有人早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在暗中给刘瑾支招…”
苏更说:“小路也给我讲过,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但他没有说过这个猜测。把握大吗?”
“当然,我和时年已经见过那个人了。”
众人表情都是惊疑不定,看看他,又看向时年。她和聂城在观豹台撞见那个神秘男人的事,他们出于不同的原因都还没告诉大家,所以就连参与了这次行动的苏更也不知道。
时年朝苏更点点头,“就是刘瑾死的那夜,有个神秘人把他救出了地牢,然后,当着我和聂城的面丢进了豹子洞…”
苏更轻吸口气。难怪,当时她就觉得奇怪,豹房地牢守卫森严,刘瑾怎么可能自己逃出来,还莫名其妙掉进了兽场。
原来如此。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布里斯问。
“很可惜,我们没能抓住他,也没看清他的脸。但有一点我确定,他和我们是一类人。”
聂城说到这里,看向时年,“你之前问我,‘是不是所有具有穿越时空能力的人,都被我们找到了?’这一点我要纠正,并不是只有我们才能穿越时空。事实上,任何人都可能穿越时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关于这个的电影、电视剧和小说,因为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普通人在这件事上是被动的,他们因为时空之弦的波动偶然穿越,能不能回来、怎么回来都不能自己做主,我们却是能能掌控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普通人跑到不属于他的时空,很容易引发排异,加剧时空混乱不说,自己也有被绞杀的风险。但我们不一样。我们的体质能自然融入每个时空,不被时空之弦察觉。”
时年想起那一晚,明月高悬的观兽台上,男人背对着他们,轻声道:“这次,就当我帮你们了…”
他知道他们的身份,看上去也来去自如,所以,聂城认为他和他们是一类人。
“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七个以外,这个时空至少还有一个人,也有和我们一样的能力。”孟夏托腮,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脸颊,“可是,不对啊。如果不是你们找到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本事,那个人是怎么知道?还有,穿越时空不是必须要经过咱们院子里的假山吗,他怎么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通过?”要知道,总部是保持24小时有人值班的。
苏更眼睫轻颤,若有所悟。
聂城:“这一点,也是我要跟大家解释的。我当时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有了一个怀疑。我担心,那个神秘人和咱们队伍里的人有关系,以防万一,我没有对苏更、小路还有时年透露我的猜测。”
又是一阵安静。
许久,一直没说话的张恪开口了,“那现在,你的怀疑解除了?”
“没有。只是既然我已经和那个人打过照面,也就没有瞒着你们的必要了。”
时年过了三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当他察觉有人在幕后捣鬼时,决定将计就计,暗中设局抓住对方。但因为怀疑他们当中有人和那个神秘人暗中勾结,所以没对他们透露这一点。可现在他已经和那个人见过了,对方也知道他已经察觉他的存在,如果真的有内奸,那么他肯定也知道了。所以,隐瞒也就有没意义了。
靠!这么绕真亏你能理清楚!
宽敞的会议室里,苏更和张恪神情平静,布里斯唇畔含笑,时年鼓着嘴生闷气。
最后,孟夏伸个懒腰站起来,说:“就为这个打断了我的晚饭,没劲。点个麻小吧,我要吃宵夜。”
时年知道聂城这个人讨厌,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讨厌!
接下来几天,她又回到了密云基地从早到晚训练,且比之前的刻苦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没有用,只要一想到那天会议室的事,她就觉得胸口那股被繁忙日程强行压下去的气,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聂城居然真的不信任他们!
不仅之前不信任,现在依然不信任,而且还明明白白说了出来。可明明是他找到的他们!
对于她的控诉,苏更表示不解,“我听说,是你逼队长跟我们坦白的啊。”
时年:“…”
不同于她的愤慨,别人反应竟然都还算平静,“我觉得,队长的思路很正常啊。毕竟有这么多疑点,换了我,可能也要怀疑大家。”
顿了顿,“而且,他这也提醒了我们,就算是队友,彼此之间也不要全无防备。出任务时要当心。”
孟夏说完,抛了个媚眼给张恪,“我会防备你的哦。”
他们这样,弄得时年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些什么了。
她只是隐隐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也许聂城的怀疑是正确的,但,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说这阵子还有什么开心事,大概就是周小茴在经过两个月的准备后,终于——开坑了。
据她的描述,这次她写的是一个古代**权谋小说,查了很多资料,和之前的脑残文不一样。开坑当晚时年专程爬上晋江,给她连砸一百个深水鱼|雷,直接把她砸上了霸王票榜,吓得周小茴在微信大喊:“姐姐,你到底干嘛去了?傍大款了吗!”
瞧你这点儿出息,姐姐我现在就是大款!
明朝这趟时年的工资和奖金一共到手将近五十万,加上汉朝那趟的二十八万和这个月的工资,时年卡里现在有将近八十万存款。这对于她这种贫穷女孩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然而因为每天的忙碌,她终于体会了某种过去只在网上听过的高级痛苦——有钱,却没时间花。
给周小茴的霸王票就当包养姐妹了吧。
日子太充实,以至于当乱子再次来到时,时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当时她正在高架上,张恪开车,孟夏坐在副驾驶,他们正打算一起去吃鼓楼那家很红的火烧云油焖鸡,却在某个瞬间,三人同时脸色一变。
孟夏微微偏头,“感觉到了?”
时年点头。
像是大海上万千根琴弦在纠结颤动,海浪冲击悬崖,一下,又一下,让人心惊。
是弦又动了。
手机也在此时响了,“你们在哪儿?”
“在路上呢。”孟夏说,“放心,我们感觉到了,这就赶回来。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吧。”
“太慢了,给你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堵在四环高架上呢!”
“没开玩笑。这次的情况不太对,保险起见,我们必须尽快出发。”
情况不对?
孟夏反应过来。和在古代随时随地都能察觉到弦的动静不同,当他们身处21世纪时,必须要在假山附近才能感觉到弦的波动,大概是因为那里藏着沟通各个时空的渠道。这也是总部一直有人值班的原因。
可现在,他们明明在距离遥远的高架上,却依然感觉到了。
这只能说明,这一次弦波动的幅度,要比以往大得多…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一个小时后我必须在芜园见到你们。”
聂城说完就挂了电话。孟夏捏着手机沉默片刻,转头诚恳问道:“你觉得,一个小时有可能开到总部吗?”
张恪无情点明:“现在晚高峰。”
时年也有点懵逼。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到了,似乎是十万火急的样子,可他们眼下,前后左右都是车,连动弹一下都不行,要怎么在一个小时赶回去啊?!
恰在此时,微信又收到条消息,苏更说:“我和布里斯正从十三陵往回赶。堵车了,建议你们,就近坐地铁。”
时年抱住头,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有没有这么搞扯的事,他们这些人,从四面八方赶去同一个地方,为的是穿越时空、拯救世界。可现实却是,他们被堵在晚高峰的北京高架上,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