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禧在宫娥、太监的簇拥下近了云罗的公差室,身后的宫娥还捧着一个瞧上去像是点心的大盒子,近了公差室,云罗迎了出来,笑问:“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想你了,就想来瞧瞧。上回你送了那么多的礼物,我还没谢过我呢。”两个人手拉着手,说着话儿就进了公差室。
慕容禧抿着嘴,好奇的四下审视了一番,又打量着云罗,一袭干练的装扮。“打开看看,可喜欢我给你备的礼物,当是向你道贺晋封公主的礼物,天朝到了这辈的公主里就你和我,我们可得像亲姐妹那般交好。”音落,她先兀自笑了起来,笑声响亮。
云罗看她的样子,似乎过得很快乐,低声道:“驸马对你好吧?”
慕容禧脸色微变,“男人就是个无耻的东西,给他点面子,就能上房揭瓦,和你哥哥相比…”她没说完,面带痛色,也许在她心里,云五公子便是最好的,她低低地道:“要不是为了念云,本宫才懒得理他,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要飞上天了,云五的才华不比他强多少倍,也没见人家怎样。”
听她说话,定是夏候适何处又惹她不快,正没地方发泄呢。
云罗觉着有些委屈,不能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的好,笑道:“他怎么惹你了?”
“别提了,夏候家的人个个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今儿才知道,护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与夏候家有亲,这不,今儿零陵订亲,我婆母非要送份大礼,自个家里没有,指使莹儿到我那里讨,还想要我的珍珠衫呢,本宫偏不给,给了她一对汝瓷大瓶,居然说哪有人订亲送瓶子,我说这喻意,成双成对嘛。”
慕容禧长舒了一口气,“我现在都怨死父王、母妃了,这挑的是什么人,家里穷得叮当想,过完年府里的账房就说没银子了,要我拿钱出来付府中上下的月例,我都快被烦死了。婆母昨儿让莹儿来讨珍珠衫,今晨一早我去他娘房里请安,各房的大管事便说这也没了,那也没了,他娘拿眼看着我,那意思再是明白不过,要我拿钱出来呢。凭什么?一大家子吃饭,要我拿银子,有银子给不相干的人,我还不如孝敬我亲娘。
早前,我给她儿子摆脸色,她整日小心翼翼的,如今敬呼她一声‘婆母’,当真拿自己当长辈了。明儿开始,我就不去请安,本宫还是公主呢,本宫是君,她是臣,照着皇家的规矩是她来给本宫请安…”
慕容禧像在发泄,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从婆媳关系,又说她和莹儿之间的矛盾,然后又说到夏候家那个文酸的小叔子,看着她身边的漂亮宫娥念情诗,直酸得她想要发火,她令夏候适去告诫,没想他竟斗胆向夏候适要她身边的宫娥为侍女,说是侍女到了他身边指定会发生旁的事,气得夏候适将他训骂了一顿。
就算是皇家公主又如何,嫁了人也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
慕容禧道:“我想好了,回头见了皇伯父,另造公主府,才不与夏候家那一大家子住在一处,平白招惹气来受,有了我自个的府邸,我爱怎样都行,也过得自在。”
云罗指着桌案上的茶点,“吃茶用点心。”
慕容禧令宫娥递过大盒子,笑道:“打开看看。”
云罗拿了剪子,瞧着用包点心的纸装着,只是这盒子似乎大了,待得拆了纸,里面竟是一只锦盒,漆彩鲜亮,雕花刻鸟,栩栩如生,煞是华丽,启开盒子落到眼里是一只白色的珍珠衫,云罗顿时就怔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慕容禧:“你这礼物也太珍贵了,我可不敢要。”
283 骂人
“别!有甚不敢的,上回在萧家的宴会上,你送了我一身好衣裙,还送了我一套百花护的胭脂水粉了,拿着,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那老婆子知道我陪嫁里有两件珍珠衫,正打着这主意了,我就送你,谁让我们俩好呢。”
慕容禧嘻笑着,要云罗试试大小。
云罗没好推辞,照着她说的披在了身上,大小也合适,说是珍珠衫,就像是现代的一件毛纱勾织的镂空花纹小披风,胸前一系,慕容禧左瞧右看:“你穿上就是好看,多好看呀,要是我再把那件穿上,可不就是亲姐妹了。”
云罗拍了一下,众人吓了一跳,“上回说你要的黑玉抹额,我让大酒楼的大管事照着清单把我采买了,你先多坐会儿,我让海棠过去问问,因是一早预订,许是到了。”
海棠领命,出了公差房大门,叫了人力车,一溜烟往百乐门奔去。
慕容禧笑道:“凌雨裳早前说二月初八出阁,如今又改到三月初十了。”
云罗想着,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可瞧着又不像。“不会是谢家不愿意娶吧?”
慕容禧面露神秘地道:“听说谢家和安康大公主府早就是一个空壳子,连谢畴成亲的聘礼一时半会儿都置备不齐,抵押变卖了东西,这才凑了二万两银子,早前先帝、皇上赏赐的又不敢卖,只能卖祖上留下来的。他们这一延期,神宁就一个女儿,还不得把大半个家业给陪嫁出去,凌学武失踪大半年了,如今瞧来在外头是真做了和尚。”
谢家是空壳,云罗一早就听人说过。
慕容禧道:“她这回出阁,恐怕添妆的小姐是一个也不会去了。我到时候也令宫娥送礼就是,免得招了闲话。”
这原也是凌雨裳自找,出了去岁那接二连三的事。还有哪家小姐愿意与她深交。
蔡大奶奶要离开,站在院子里,就看到云罗公差室外侍立的宫娥、太监,屋子里又有几个。在小心的服侍着茶水,云罗与慕容禧正说着话,小声说话,却大声笑着,似很高兴的样子。
蔡大奶奶想着自己的事办成了,却又想知道她们在聊什么,能乐成这样,心头纠结了一阵,正要回头去瞧,蔡世藩从屋子里出来。低斥道:“这是公差房,就和衙门差不多,你在这儿别人要说闲话的。你帮我留意一下,府里账房上有哪位先生最是机警、沉稳的,另外我还得自备两个镖师。”
蔡大奶奶唯唯喏喏地应着。走几步看一眼云罗的公差室。
蔡世藩站在那儿,望了一眼,回到自己的公差室。心里想,女人到底是女人,就是闲话多,居然能说这么久的话儿。
海棠从外面进来,抱了一只盒子。似赶得急,正喘着气儿。
慕容禧瞧着自己的黑玉抹额,“真是不错啊,式样也挺特别的,我喜欢,来。给我戴上。”迫不及待的让宫娥给她戴上,拿着金柄玻璃镜细细地审视一翻,指着头上的几支钗子,“这支取下,那一支取下…”
云罗轻叹了一声。从自己的案前小抽里拿出个木盒,里面有一把梳子,又有一瓶桂花油,另备了一瓶玉膏,“再被你折腾下去,你头上就变鸡窝了,让海棠重新给你梳个得体的发式。”
换作旁人,敢说她头发变鸡窝,慕容禧还不得大骂出来,因是云罗,笑道:“你知道我见不得好东西,这不是见着好看的了么,这一高兴就忘了。”
海棠一边挽发,一边抿了桂花油,越发将头发挽得油光发亮,乌黑如云。
慕容禧拿着桂花油闻嗅着:“这是哪家的,闻起来好像与我用的不一样。”
“小孩子喜欢吃隔锅食,别人家的饭总比自家的香。我瞧你是别人的东西都比你使的好的,你既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是稻香村的桂花香,喏,那瓶玉膏也是稻香村的。”
慕容禧扁着嘴,稻香村是寻常百姓女儿用的脂粉,“我还以为是百花坊的,下次不是百花坊的,你别往我身上用。”
她爱用贵重的!
云罗笑道:“你当我这公差房是闺阁呢,哪有这些东西,玉膏也是备来搽手的,谁让你往脸上抹了。”
慕容禧一脸懊悔,早知道就多问几句,抹手的东西被她抹脸了。
云罗觉得她这表情,给贪吃的孩子吃了难吃的东西一样,越发觉得可笑,“稻香村的东西,亦有好的,这玉膏、桂花香是专门为我订制的,因是订制价格就高出了不少,可不比百花坊的差。”
“脂粉也能订制的?”慕容禧一脸苦相,拼命地擦拭着刚才抹了玉膏的皮肤,那样子甚是怪异。
“那当然,有句话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有勇夫。瞧把你恶心又紧张的,敢情倒像抹了狗屎…”
“这话也是你这做公主的人能说?”
“为甚不能说,你刚才那表情分明就是那样的,还怕我说?”
慕容禧觉得和云罗说话是一件又轻松又有趣的事,没有半分的负担,想说什么话都成。“既是好的,回头你也帮我订制一些,我不搽脸,只用来抹手。”她看着镜子里的新发式,可数的几样头式,多一样嫌太繁复,少一样又太稀疏,一条黑玉抹额,显得几分诡魅,“听说上回,萧家两房太太欺负你,气得你犯病了,我真想冲到萧家去骂人,却被夏候适给拦住了,直说那是萧家的家务事,外人不便掺合。”
云罗抬手让左右退下,只她和慕容禧,她低声道:“那回,我算是领教什么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了!嘉勇伯追着我问,云五公子真是我的孪哥哥,逼问蔡氏她当年是不是不生了龙凤胎,问她把他真正的嫡长子弄哪儿去了?”
慕容禧骂道:“真稀罕!他就没想过,蔡氏会骗他。”
“许是没想过,我为了替蔡氏解危,就骗说云五是我。”
慕容禧瞪大眼睛,不可能是云罗,曾有一度不是发生了有人摸云五公子宝贝的事,女子哪有那玩意儿。
“我一片好心,替她解了危,她倒好,反过来说这是我秘密,要张扬出去,你是知道的,这生意人最重诚信,无论真假,我都骗了人,到底不好。竟被她借此要胁,见她领人闯到内室拿东西,我也不敢支声。现在想来,也觉得生气,你说我干吗要做什么好人,替她解危,就让嘉勇伯去逼问,看她拿什么话来解释?”
“这蔡氏当真没良心,你帮她解了危,还拿这事要胁你!”慕容禧一脸怒容,仿佛是她自个被欺负了一样,看着桌上自己头上撤下的首饰,“给我个盒子,我得把首饰装回去,你这儿的珍珠抹额不少,我先拿三条。”
“拿吧,挑了式样好的拿。那几条是蔡夫人、徐夫人几个准备的,你见了她们让她们过来拿。”
慕容禧总是挑三条,却挑了五条,虽都是珍珠抹额,式样却没有完全一样的,她拣了自己喜欢的,把装抹额的盒子一倒,将十余条抹额倒在一边,装了自己要的东西及先前头上撤下来的头饰,竟有满满一盒子,“这些多少钱?”
“你送我一件珍珠衫,倒问我这几条抹额多少钱?”
“那不成,我们虽是姐妹,我可不能占你便宜,我可不是萧家那些白眼狼,你帮了他们,还反被他们咬一口,云罗,你等着,我这就到护国公府去帮你出气。”
“得,你玩得高兴就好,我可不想你白讨了闲气来。”
慕容禧令贴身侍女进来,“给云罗公主付二千两银子。”
“别,没这么多,给一千两就行了。”
“一千五百两。”
让她少付些,偏要多付,云罗拿她无语。
云罗令水仙接了银票。
慕容禧领着宫娥告辞离去。
水仙道:“门主,禧公主挑走的东西值多少银子?”
“大概一千多点吧。”
“她是不想欠我,而我也不想欠她呢。算来算去,倒是我占了她的大便宜。”音落,云罗突地忆起了一件事,忙道:“你快把她追回来,我还有件事要问她呢。”
水仙应声,提着裙子追出来。
慕容禧刚上车辇,听水仙一说,沉吟道:“什么事呢?”
再回到公差房,云罗依是拉她坐下,小声道:“你陪嫁店铺的生意是不是亏了?”
慕容禧面露诧色,“你叫我进来,就为这事?”
“你以为呢?”
慕容禧怀疑是她身边哪个侍女说的,愤愤地盯着门外看,她们不晓是什么事,个个互望,然后垂眸。
“别瞧了,与她们无干,是我听豫王世子说的。没有个进项,光用积蓄,哪经得住用呢。”她顿了一下,拉慕容禧坐下,低声道:“我给你一个法子,明儿你去找万通牙行京城总管事,说你愿意把自己名下的陪嫁店铺托给他打理,每季给他三成五的赚头,你手里的大小管事、小二全都交给他管,再与他签一纸合约。”
“四成赚头?”慕容禧张着嘴巴,“铺子里亏着呢,哪有赚头呀。”
云罗伸手,给了她一枚爆栗,“你还不信我呢,萧家、蔡家把铺子盘给了金记大钱庄,许了高出旁人一倍又三成的房租,你这个是房租的五倍,若是好了,许能更多。”
284 知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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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禧不愿相信的瞪着眼睛:“真有这种好事?”
“瞧你这样。”云罗笑了一下,“我与万通牙行有些交情,是我介绍过去的,他们万不会多拿你的钱,这是双盈之局,你扭转了困局,别人也能获利。也许前三月差些,但定不会亏钱,第二季、第三季就能赚钱了。你若有心,回去后把你的陪嫁店铺房契都整理一下,再列出清单来,一式两份,明儿一早,让你身边最可靠的下人带着,我让水仙持了我的《介绍函》过去找人。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各家夫人、太太的陪嫁店铺生意都亏着,有机会帮自己身边人一把,云罗又何乐而不为。
昔日她成立大商会时,也没想到当各地商家联手之时,会给别人带来这样的处境。
慕容禧连连道:“知道了。”
心里却是欢喜的,毕竟她也看重云罗这个朋友。
在慕容禧的心里,到底还有云五的一方天地,那是她今生第一个喜欢的男子,留在记忆里的是永恒的美丽。
“记住了,带有店铺的房契、店契过来,还有你整理的清单一道,这清单得两份,可别少写多写了,末了,得签上你的大名确认上面的店铺数量是对的,当然,你能出面自是最好的,万一你这个粗心大意的,少写或多写了。别人不接手,这不是闹了笑话吗?你若有印鉴,也要在上面盖个印,过去还得与人签代为打理的契约。”
慕容禧心下我乐着。到底还是顾着她,她早前来便听萧、蔡家两家的人神神秘秘,想来也是这事儿,道:“你真够哆嗦的,签了契约、房契、店契还是你的,一般三年、五年、十年期的,你瞧着签就行了,我觉着你是个懒人,一下签五年、十年也成。”
“你当真哆嗦!”
“你想着凑热闹,我也不留下。赶紧的走吧。”
慕容禧带人出来。
两名侍女道:“公主,云罗公主叫你回来说什么?”
慕容禧不说,只道:“去护国公府,本宫要去骂人呢。”
她领着侍卫、宫娥,浩浩荡荡地回到护国公府的订亲宴上。众人很快发现,慕容禧去而回来时,发式变了,额上戴了一条漂亮的黑玉抹额,正合了她的艳妆,显得魅惑无双。
她大摇大摆地经近蔡氏与蔡大太太和身边,扭头骂道:“白眼狼!萧家都是些白眼狼。人家好心为你解危,竟拿那事要胁,本宫可真是服了!”
早前以为是骂别人,蔡氏一听这话,这分明就是和她说话嘛。
萧初雪顿时就跳了起来,欠身道:“不知公主为何这么骂人?”
“本宫就骂了!难道本宫骂得不对。哼!萧夫人,你不怕我张扬出来,最好跟本宫走!”
萧初雪轻呼一声“娘”。
蔡氏不知是什么人,只得跟了慕容禧走到一边,慕容禧令服侍的侍女远远儿呆着。低斥道:“云罗公主为替你解危,便说云五是她,你信吗?云五可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儿!她要不这么说,嘉勇伯逼问你他另一个儿子去哪儿了,你解释得出来吗?可你倒好,居然拿这事要胁!蔡氏,你就是只白眼狼!你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云罗,还好意思去抢人的银票,真丢人!她能找到自己的亲哥哥,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并非你的亲生女儿?你这脸皮还真厚的!”
蔡氏听她厉斥,虽说小声,可这语调全都是瞧不起,她瞪大眼睛,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你说云罗公主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找到她的孪生哥哥,哥哥却不是你萧家的孩子,这么明显的道理,她会不懂?你还真有意思,不知感激,还反来要胁,也就是她可以忍气吞声,若是换成本宫,闹开就闹开,看你如何面对嘉勇伯,一旦闹开,没脸面的还是你。本宫告诉你,你要再敢找她的麻烦,别怪本宫不客气!”慕容禧扬了扬头。
蔡氏嚅嚅地道:“既然她知道,为什么还给我们银票。”
“她是念旧的人,谁让她顶着萧家女的名头,总不能让旁人说了闲话。蔡氏,本宫就是看不得你欺负她!往后给本宫好自为之,掂清自己的份量,有朝一日她寻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哪里还有你的份,她对你们萧家已经够好了,她的病是怎么来的,你清楚,本宫也清楚。还有,虽说你们萧家养了她几年,可她却让你们萧家能过上近百年的好日子,就这一点看,她根本不欠你们萧家分毫,相反的,是你们萧家亏欠了她,欠她一份健康,欠她一笔巨额钱财,欠她一片真心。”
蔡氏没想云罗知道这些,早前还打着要借云罗替萧初雪谋门好亲事,不说嫁给亲王世子,嫁给某亲王府器重的公子也好,各亲王府除了世子,还有一名宠爱的公子能得郡王、候爵,郡王有一州封地,候爵为五县,这也是风光无限的。
慕容禧又骂了句“白眼狼”,调头离去。
蔡氏只觉如雷轰顶,原以为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曾想竟被慕容禧给捅破了一层纸,云罗知晓她不是蔡氏所生,知晓她与萧家其实没有关系,却拿了银票出来。若她不知道,蔡氏还能要她做这做那,可现在她再也没脸见云罗了,更怕这事被张扬出来,到时候萧家的颜面尽损。
萧初雪看慕容禧远去,这才走近蔡氏,“娘,出了什么事?禧公主为什么骂你呀?”
“她知道,她居然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不说,只是在忍耐,面上不说,心里一定是恨透了吧。一定再不想理了。”
蔡氏沉吟着,呢喃着,失魂落魄地,脑海里掠过当年如何偷走云罗的事。不是自己的到底不是,她又曾那样薄待她。
什么云五公子是她,那根本是她为了会她解危才这样说的?
而她呢,还可笑拿这事去要胁。
她一定在心里笑话,一定在看萧家的笑话。
蔡氏想到深处,身子一晃便要软倒,萧初雪却一把扶住了她:“娘,你这是怎么了?”
蔡氏抓住萧初雪:“你姐姐…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她不会再对萧家好了,也不会再对你好了…”
萧初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紧紧地扶住蔡氏,“娘,你怎么说胡话了。”她伸手捧住蔡氏的脸颊,急唤着“娘”。
也许是片刻,也许是良久。蔡氏方再惊愕、茫然无措中回过神来,看清站在面前的是萧初雪。
“娘刚才你说姐姐不会再对萧家好,这话什么意思?”
蔡氏道:“今儿为娘累了,告辞离开。”
“娘。”
身为亲娘,女儿被人退亲,而男方与另一家权贵订亲,可她还来参加了宴会。这是什么荒谬和讥讽的事,如果被退亲的是萧初雪,任是对方下了多诚恳的请柬,她是绝对不会再来的。宴会上,那么多夫人打听云罗与慕容祎退亲的事。
“萧夫人,早前不是云罗公主与广平王订亲么。怎就退了呢?”
蔡氏像在说与己无干的旁事,“是和退,听说是商量和退的。”
“早前有人说是云罗公主退了广平王,可今儿许多人都说是广平王退了云罗公主。唉,虽说是和退。只怕当真是广平王先提出来的呢。”
蔡氏也觉得像是慕容祎退亲,刚与萧家退亲,回头就与护国公府的李筠竹订亲,人家这是寻好了对象才做的,点点滴滴都证明是慕容祎先退亲,偏外面的流言满天,而她竟似与己无关。
云罗是真的生气了吧,知道她不是亲娘,所以才会这么平静,把她的秘密告诉了慕容禧,不,也许是慕容禧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世,云罗不是说过,慕容禧与云五公子有过一段感情,只是后来云五公子死了。
蔡大太太见蔡氏失魂落魄地回到宴会,轻声道:“你这是怎了,刚才都好好的,这会子脸色这么难看。”
“大嫂,我得回去了。”
她领了萧初雪要走,萧初雪道:“娘,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会说,姐姐不会再帮萧家了,还说知道了什么,娘,你那话什么意思?”
蔡大太太一听,莫不是出事了,否则蔡氏不会这般模样。蔡大太太与护国公府的李夫人告了辞,起身追至,终是晚了一部,嘉勇伯的轿子已经离开,心头有些不放心,蔡大太太叫了自家轿子,跟随着到了嘉勇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