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面上平静,“都过去了。”当她听水仙说了以后,也颇是吃惊,想来是有几日的事,他们和退,他却转而另觅佳人,她虽有痛,却只能深埋在心头。她给不起他想要的,就如他也给不了她所渴求的。
如此也好,彼此都解脱了。
从今往后她与慕容祎便只是熟识的人,自从上回将冰玉雁还与他,至今有五六日,她却再没有见过他。
慕容祯轻声道:“三日前,以护国公为首,又有朝中的几名清流御史、臣工联名上疏,弹劾各地官商勾结的事,昨晚奏疏已到皇上手里。”
云罗停下脚步,她是要慕容祎让神宁和凌德恺出这个风头,没想慕容祎却让护国公出头,人家好心把女儿嫁给他,他这么做是要让护国公对此付出代价。
护国公因是武将,又为人耿直,只怕还不晓其间的厉害,又或是认为官商勾结祸害朝廷,亏空税赋,这是大问题,可这也是最得罪人的差使。
278 薄幸锦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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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祯勾唇一笑,低声道:“在这之前,凌德恺已先一步上疏弹劾,却没有护国公闹的动静大。”他放低嗓门,神秘地道:“慕容祎胆子不小,明明是护国公领首弹劾,却敢把奏疏偷走,神鬼不知地换成了凌德恺的名讳。”
云罗怔忡,颇不敢相信地看着慕容祯。
他肯定地点头,“他将两份奏疏悄悄拿走,然后割裱成了一份,凌德恺首当其冲,再是护国公等人,今儿朝堂上,皇上当朝大赞凌德恺,将奏疏砸在了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脸上,气得破口大斥,说都察院全是废物,各地官商勾结如此严重,他们竟没瞧出来。”
慕容祯、慕容祎同时皇上恩准,着六部行走,以他们现在的地位,是可以查看各部的文书,除了极为机密的只能供昌隆帝一人阅览,其他的都能瞧见。
慕容祎去了神宁府两次,现在凌雨裳也认命了,有了那一场被人算计的事后,反倒认准了谢畴,不吵不闹,直等到吉日一到披上嫁衣做谢家的媳妇。
“凌德恺上疏,是不是与你有关?”
慕容祯勾唇一笑,“那日偶然遇到他,只恰到好处地点了那么两句。”
两人偶然碰上,事实上是慕容祯一早就准备好的,他装成很偶然,见到凌德恺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凌德恺问道:“豫王世子这是怎了?”
慕容祯故作神秘,左右张望地道:“近来皇上正为一件事犯愁,他认为这是一件大事,可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竟没一人发生,可我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皇上直骂养了一群废物,我还在思忖着到底是什么事呢。”
“是什么事?”
慕容祯想了一阵,“猜不出来,只看到这两日广平王常去找皇上。他一进去。我就退出大殿,实在猜不出啊…”
凌德恺忆起慕容祎去神宁府的事,隐约之间好像提过各地方官员与商贾勾结的事。“皇上就为这事烦恼?”
“只听皇上叹息,说群臣里就没有一个机警的。难道大家都没发现。我还在想呢,等我想明白了,便第一个上递奏疏,如此一定能讨皇上欢心。”
凌德恺想着昌隆帝发现的问题,臣子没发现,还等着臣子上奏疏了,当天晚上就写了一纸奏疏递上去。
可递上去了却没有音信。
正等着呢,今晨就被昌隆帝在朝堂夸赞了几句“凌德恺不愧是当朝驸马都尉,尽职用心,堪为尔等楷模。”光这一句。就吸引了满朝文武的目光,赞罢了凌德恺,昌隆帝便将都察院左、右都给痛骂了一顿,直斥尔等是吃闲饭的,枉为朝臣。顺带把户部、吏部、刑部也一并给骂了。
凌德恺后来才知道,那份奏疏再不是自己最初写的那份,后面还有九个联名官员的名字,首当其冲的正是他的大名,他递了奏疏不假,可没找人联名,认不是。不认不是。当昌隆帝一声高呼“念!”那上面的内容又分明是自己的。
联名上书的几个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不是护国公请他们联名的么,这首当其冲怎就变成凌德恺了。
护国公更是一脸雾水。
反正那内容是差不多。
正纳闷,昌隆帝道:“近日来。只凌德恺与护国公及九位大人发现了这等朝廷大事,你们其他人,枉领朝廷俸禄,各地官商勾结如此厉害,竟无人与朕提起。若个个都跟凌驸马一般。我大燕何愁不稳,何愁不昌?”
联手的官员要么是都察院官职不高的御史,要么就是与护国公私交极好的,也都是保持中立的臣子。
昌隆帝训骂了几句,拂袖退朝,任谁都知他是龙颜大怒。
护国公犯着迷糊,明明他带着大家联名上书,怎的就变成凌德恺的名字,还被皇帝大肆称赞,说成了忠臣。不想慕容祎就走了过来,抱了抱拳:“护国公,请!”
到了隐秘处,慕容祎这才长叹一声,把这事简要的说了一下,“还好这奏疏是被我瞧见了,如果你真是这第一个人,只怕李家要得罪不少权贵,光是这些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就能把你给淹死。”
护国公惊道:“是你从中…”
“我也不想,要真是出了事,你要筠竹怎么办。你那一纸奏疏上去,还不得将天捅个大篓子,还好凌德恺在你之前也写了一纸奏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护国公心头虽不高兴,可慕容祎到底是救了他全家一命,一家人的平安自然比这事要大,反正有人弹劾捅破了这层纸,他无所谓功劳不功劳的。
两人小声说话的时候,夏候逸、虎妞等人就远远地站着。
云罗轻声沉吟:“风雨欲来风满楼…”
慕容祯道:“皇上已令各部院拿出主意,只怕明儿的早朝,朝堂上会更加热闹。”
云罗勾唇道:“凌德恺做了这只出头鸟,后面的戏会越来越精彩。”
他身子微倾,吓得云罗连退两步,却被他伸手扶住双肩,这样的静立让两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古怪,他低低地道:“待这事闹大之后,再若有若无地透出凌德恺的秘密,那些被他得罪的权贵,一定会抓住他的把柄进行严厉的报复。”
云罗轻声道:“多谢了!”
慕容祯有时候也觉得很奇怪,他从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却管定了她的事,只要她想做的,他愿意帮一把。“宫外对你的流言颇多,以我之见,你还得说些什么。”
“他们爱怎么说,只管说去。”
“是呀,你可以不管,但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你的诗词极好。”他仰头大笑了起来,原不是好笑的事,他却能笑得异常大笑,仿佛真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
云罗微蹙着眉头,“魔王。你今儿是与我特意说话的呢,还是来翰林院的?”
魔王,她竟叫他魔王,那是她给他取的绰号。
慕容祯虽不喜。却道:“我叫你什么好?罗罗?”
她翻了个白眼,领着虎妞与水仙往内院去。
见她进来,早有几名学士整齐排列,抱拳高呼:“拜见公主殿下。”
“各位大人辛苦了,《燕太祖大战襄阳》这个戏本我改好了。”
一位学士向前,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删减了不少,又修改了一些措词,甚至还有项羽的诗歌也被加入了进去,这也多了几分帝王的豪情。抱拳道:“谢公主殿下!”
一个年轻学士抱拳道:“公主今儿来了。请留下一副墨宝。”
云罗道:“我的字真不如各位。”
慕容祯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附和起来,“请公主留下墨宝。”
有掌院大学士备了文房四宝,又移了桌案到院中,云罗走近。道:“我的字丑,你们可不许笑话。”握着笔,思忖片刻,写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怨。
(注:清代纳兰容若《木兰花》)
写了上厥,云罗便停了下来,似在构思,又似有痛色,终于又写出了下厥。
身边的惊叹之声不绝于耳,云罗道:“让各位见笑。”
有人惊羡。却是她心下讥讽,抄袭终成习惯。
有人欣赏,却是她难以细看的眼神。
云罗有才是真,却不是诗词之上,她会写小说。会恰到好处地运作诗词,总能在恰到的时候让小说增添几分色彩。
掌院大学士又递了一本新戏本,道:“这是这两日大家联手作的,是写燕世宗皇帝的故事,还请公主一看。”
云罗接过粗略地翻了一遍,道:“一部戏又太长太杂,若搁成三部戏,又显得太过单薄,写了燕世宗皇帝的三件功德,全戏需要一条故事脉络,请重新修改,大家记住若为戏可,一部戏不可超过一万五千字,交到我手上,全文最好不要越过一万六千字,要是多了,就请各位斧正,拜托了。”她郑重一拜,“以前大家写的皆是传说,像这样的戏本尚不足经验,权当云罗放肆一回,今儿就与各位谈谈写戏本的感触,权当与大家共同分享其间喜怒。”
她微微点头。
掌院大学士道:“公主殿下请!”
她转身移往翰林院大堂,坐在正中,与众人谈起如何写戏,怎样写好戏的几点经验,不是突然起意,而是昨晚就准备好的,虽然有她早前的戏本为考察,可大家还是参差不齐,虽有掌院大学士、大学士等人把关,可还是要修改很多,要每本都让她来改,她还不得累死,与其事事亲为,倒不如与他们讲讲自己的经验与看法。
她从小说的六要素,讲到措辞,再讲到戏本的人物形象,又以现在百姓们耳熟能详的故事人物进行剖析。
早前只内院的六七人,后面不知说到外头说了,外院的翰林院小吏们也陆续进来,或立在窗外,或围在大堂外,静默地听云罗讲授。
慕容祯原是来瞧瞧便走,这一会儿也听了起来,直听得连他似乎都会写了。
有些只能意味,不能言传出,云罗便以现在的戏讲授,“十个人写花木兰,就会有十个不同的花木兰;十个人看花木兰,也会有十个不同的花木兰。这是因人的感悟不同、性格不同而各有不同。戏剧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所谓的生活是指得贴近百姓,也就是所谓的俗,高于生活便是雅,要做到雅俗共赏,才能被百姓更为接受…”
279 油水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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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近一个时辰,云罗饮了大半盏茶,道:“各位的文笔极好,但小说和戏剧以前未曾写过,所以许多难免难脱传记的窠巢,若是选准了一个情节,刻画出鲜明的人物形象,让百姓们觉得,这个人像我认识的某人啊,那你就成功了。”
有人起身,抱拳道:“听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学士这么说便是见外了,今日我只是与各位商议戏剧、小说与诗词的不同。”她站起身,众人纷纷起身,云罗道:“各位请便,告辞!”
“恭送公主!”
云罗出来,慕容祯领着夏候逸跟在后面,他快走几步追上云罗道:“你近来的表现,总让人忘了你其实是个女子,倒更像是朝臣一般。”
“我就是臣子,还是正三品的百乐门门主,官位够高的。”她仰头笑了起来,笑得依旧轻浅,昌隆帝冷予他在翰林院、户部行走也算是极大的颜面。
两人没走多远,便见养性殿大总管过来道:“公主,皇上请你过去下棋。”
慕容祯问:“明日护国公府订亲宴,你去么?”
“他们送请柬我去,没有请柬许是不受欢迎的人呢。”
云罗转身,翩然而去。
慕容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回身边的夏候逸道:“还没有冰狐的消息?”
夏候逸道:“没有,听说早前皇上也曾替贵妃寻过。”昌隆帝寻觅了长达五六年之久,可最后还是没有消息,只得作罢,冰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前儿贵妃吹了风,头风病又犯了,今晨免了各宫嫔妃问安。”
他不让她死!
他也问过太医了,太医说她的心脏还不如一个正常的八九岁孩子。最多也就是七岁孩子的心脏,许是幼年受伤太重,也至她的心脏与她的年纪不相符,心脉、气息都与常人极为不同。更显孱弱,若是有幸能活二十三四岁,若是不幸,下一次犯病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就连太医也意外她竟能活到今日。
养性殿,云罗与昌隆帝坐着奕棋。
慕容祯曾告诉她道:“皇上最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你越真实,他会越喜欢,就做真实的你,使些小性子也没关系。”
云罗记住了这话。在下棋的时候便更随意,进退自如,有时她输,有时昌隆帝输,正因输赢各自参半。昌隆帝越发喜欢与她下,很快昌隆帝就发现,云罗学会了他的棋路风格,还能使得应付自如。
云罗微颦着眉,昌隆帝学着她的样儿道:“某人要输了啊!”
“且赢了再说。”云罗看着棋盘,下定一子,顿时死了大片。
昌隆帝骂道:“明知是死路还会上面撞。当真不怕死。”畅快地拾走一大片棋子。
“这叫绝处逢生!”她一语落,再落一子。
昌隆帝看着棋盘,他怎没看到,这丫头的棋风多为,南、北棋圣的路子全有,连他的棋也会使了。更重要的是,偶尔给他一个意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父皇今儿输了,我得多端几样菜走,上回那碗珍珠丸子真是太好吃了。我要凉拌皮冻。”
“那是朕爱吃的。”
上回,云罗让御膳房的人学着做皮冻,又给了一本《梁氏菜谱》,让他们照着上面的介绍做来昌隆帝与嫔妃们吃,上面的菜谱一半是云罗穿越前熟知的菜式,还有一半是小厨仙梁杏子自己发明的,梁杏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一旦好吃,就会记下做成的步骤,然后让各处大酒楼的厨师照着做。
“我不管,好歹父皇也得分我一半,我爱吃那个,冰冰凉凉最好吃了。”
昌隆帝终以一子落后,明明是他赢的棋,居然还输了,他看着棋盘。
一边,司膳太监领着宫娥们鱼贯而入,很快就将膳桌上摆满了。
云罗看着膳食,几次接触下来,在昌隆帝的面前也越发胆儿大了,指着皮冻道:“那个分一半走!”
水仙取了碗来,分出一半来。
她又点着几样膳食,“那个!那个,还有那道也拿走,搁到归鸿斋的小厨房,晚上再给我热来吃。到父皇这儿来最好了,可蹭玩蹭喝,吃饱了还能拿着走,吃一顿、拿一顿…”
直惹得昌隆帝欲笑不能,他没有儿女,而今有个女子唤他父皇,先觉诧异,后来又觉得甚是有趣。
拿走了五六道,云罗这才坐下来,含笑看着昌隆帝,昌隆帝目光瞧着皮冻,她一伸手,连碗捧到自己面前,“父皇是长辈,不会与我争的哦?所以这碗也归我了!”二话不说,拿着筷子先扒拉两口。
原说分半碗,剩下半碗也归她了。
“你…”
大总管道:“让御膳房再备一份来。”
小太监正要去通禀,云罗喝了声“站住!”轻声道:“父皇,近来天气转凉,皮冻虽好吃也不能多吃了。听太医们说您肠胃不好,伤了龙体可不好了,我不许你吃皮冻,这几日你得吃热菜!”一抬手,壮着胆子对左右道:“来人,把凉菜撤到一边去,与皇上赏给各宫娘娘们的膳菜一道送去。”
昌隆帝正生气,却听她说是为自己好,贵妃关心他,却不敢这样做主,不等他发话,就把凉菜给处理了。
“肠胃不好,太辛辣暂得忌口。”她指了好几道菜,同样下令撤了。
大总管见昌隆帝不语,便照做了。
云罗看了一下,“这些菜对父皇的身体有益,可以留下,父皇,请用膳!”
昌隆帝看了一眼,昨上已经剩不到二十道菜了,哼哼道:“就这么一点,还让不让朕吃。”
云罗笑道:“父皇放心,能吃饱的,一会儿御膳房那边还有新奇的吃食。”
她入宫后,连御膳房的御厨房都会做一百多道新奇的食物,虽还是那些食材,却是能变着花样做的,各宫嫔妃、昌隆帝都常觉新奇。
昌隆帝令司膳太监将不动的菜式赏给各宫嫔妃食用,跟他最近,最得他欢心的几个,他几乎将他们最爱吃的膳食都给记牢了。
刚用完膳,有贵妃宫的太监来禀:“皇上,贵妃娘娘的头风痛又犯了,这会子痛得紧。”
昌隆帝道:“小心服侍着,宣太医。”
“宣过了,太医也没法子,开了药吃着。”
“朕知道了,退下吧。”
郑贵妃犯病,昌隆帝就留宿养性殿,或去旁的嫔妃那儿。
午膳后,昌隆帝问云罗:“左副门、南长老你挑中谁了?”
“女儿正犯愁了,父皇还是直接与推荐两个吧。左副门虽不用每日去,可南长老是必须长呆百门乐的,他得南边一带巡视,每年一过七月,得巡查账目,最好能是未越过四十岁,行事又沉稳的。”
昌隆帝这几次与她聊天,对百乐门的事也了解得差不多,“朕瞧着从都察院、礼部挑两人任长老。”在他看来,要上任也不难,只需要一个过程,到时候到了百乐门,把各自的情况一说,他们也都能明白。
“都察院徐绩、礼部蔡世藩。”
云罗道:“徐绩有才,性子太过骄傲,百乐门长老一职不适合他。蔡世藩此人行事沉稳,举止得体,甚好。”
她并不是一个寻常女子,一提名字就知晓各人优缺。
“左副门一职由户部邱敏之担任如何?此人三十多岁,行事沉稳,地方为官之时也时为清廉。”
这些天,云罗一直定不下来,慕容祎插了一手,慕容祯虽没明说,是希望她先户部尚书,昌隆帝又举推荐了邱敏之。
云罗道:“既然父皇说此人合适,便用此人。只是还有一个长老位呢?”
昌隆帝沉吟着,“东长老,负责鲁郡一带…最好是个鲁郡官员为宜,孔熙仁此人曾做过户部员外郎,三年前其母病亡,丁忧在家,想来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用此人!”
邱敏之为副左门,蔡世潘任南长老,孔熙仁担任东长老一职,虽说由云罗拿主意,可云罗看了这些人选,也不外乎是那些人,不是不用心,而是觉得万事得有过程,若是真心就必须让他们尽早到百乐门上任。
昌隆帝道:“百乐门已着工部在京城府衙设办差处,待城南大戏院建好,再迁往那处不迟。”
“听父皇安排。”
当即,昌隆帝令吏部下旨,着三人前往京城府衙百乐门上任,南长老原是江南人氏,而今由朝廷接任,只得降为吴郡堂主,而早前的堂主原是玉倾城,也降为扬州分堂主,玉倾城已经决定了买下扬州百乐门分堂大戏院、大茶园,对于手握私业的玉华城已不适合再担任吴郡堂主一职。
东长老降为沪郡堂主,即日前往上任。
云罗陪昌隆帝又下了一局棋,尚未分出胜负,有官员求见,她先行告辞前往户部。
刚到户部衙门,尚未进去,便见门口候着萧众望与萧元甲,见到她时,父子二人双双抱拳行礼,云罗笑问:“萧爵爷、萧大爷找本宫有事?”
不是她摆谱,这出入的官员太多,易嬷嬷也再三叮嘱,她既唤了郑贵妃为母妃,尊昌隆帝为父皇,便再不是萧家的女儿。
萧众望面露难色,萧元甲似有急切。
云罗道:“有话但说无妨。”
280 订亲宴
萧众望道:“上回你说让夫人去金记大钱庄寻大东家,事情已办妥了,那几处店铺的收益能租出去多一倍又三成的收益,夫人甚是高兴。初疏用你给的银子买了一座三百八十亩的田庄,又买了五家铺子,也是一并交给金大东家帮忙打理的。”
萧元甲垂首道:“我母亲也想如此,可金大东家却不肯帮忙了,说这原是念着与百乐门的交情才出面的,没有公主的金印,再不肯帮忙…”他面露难色,“就想跟公主讨张差事金印,好歹让金大东家一并将二房的产业代管了,否则我们二房往后可如何度日。公主有所不知,两日前,二房的人就搬到城南萧宅里了。”
对于他们来说,经商亏本,租出去房租太低,交给金记大钱庄代管,还能比一倍又三成的收益,就连田庄也是能代为管理的,每年上交七成收益,旱涝保收,当真再好不过的事。萧家二房没想把田庄交出去,只想保住店铺,比寻常的租房收益多,这样一来也算是多出了不少。
萧众望道:“听说,要在各部挑左副门和东、南二位长老?”
“本宫正从养性殿回来,这事儿皇上做主了,邱敏之为副左门、孔熙仁担任东长老、蔡世潘任南长老,已令吏部拟旨,明日就要接任,办差处暂设在京城府衙的北门处。”
萧元甲面露失望,还想着自己能去呢,听说到百乐门便可以多领一份差,而吏部那边也会保留官职,干好了还可以照常任职,大家都说这是比去地方任职还好的职使。
云罗轻声对身后的水仙道:“你回去一趟,看海棠手里还有没有百乐门的差事单子,如果有,取一份来,记得叫她把百乐门的大印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