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夷光溜一眼沉默的符骥,“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见。”
“我惜命的很。”说出去昭仁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不说,可叫不住卫所人多口杂,都知道昭仁公主来找萧玉锵了,两人还大难度说了一会儿话。
传着传着就越来越夸张,流言这东西向来怎么猎奇怎么来。
这些流言,昭仁公主也听说了,她气得差点跺穿一双鞋,咬牙切齿道,“我让他们传个够。”
昭仁公主又去卫所找了萧玉锵一次,这一次,陆夷光没有陪着去,事后追问,昭仁公主敷衍了过去,顿时外界流言更加甚嚣尘上。
对于昭仁公主的操作,陆夷光目瞪口呆,思来想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昭仁公主脸一红,“你说的什么话!”
陆夷光拍了怕嘴巴,“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是想用流言坐实了吧。”
“我是这么卑鄙的人嘛!”
以前不是,可现在有点像了。
昭仁公主来气,“你什么眼神啊!”
陆夷光立马赔笑,“你当然不是那种人。”
昭仁公主哼了一声,“不是你说的,要是在对视的过程中,萧玉锵他不自在地避开就是害羞了,我试验两回了,一对上我的视线他就不自在。”
语气无不得意,“这人不解风情的很,跟他慢慢磨得磨到什么时候,我就来一记狠的,他要是对我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为了名声,是不是得干净利落的拒绝我,可他没有。”
陆夷光心里虚了虚,无比虔诚地祷告,祈求萧玉锵识相点,别挣扎了赶紧从了昭仁吧。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昭仁公主这边动静闹得有点大, 惊动了皇帝和德妃, 德妃坐不住了,招来女儿问话。
昭仁公主特别爽利地承认自己瞧上萧玉锵了。
德妃喜忧参半, 其实她不是没留意过萧玉锵, 有一个正值花期的女儿,德妃但凡看见适龄条件又不错的儿郎都得琢磨一回合不合适。
只萧玉锵身份有那么一点特殊,他是镇北侯义子, 镇北侯无子, 萧玉锵就相当于镇北侯亲生儿子, 镇北侯他手握重兵。前朝三位成年皇子明争暗斗, 她自己膝下有个九岁皇子, 德妃怕太子他们多想。
面对难得娇羞的女儿, 德妃按下那点忧虑, 总不能为了避嫌就毁女儿幸福的, 以皇上对女儿的宠爱,女儿的夫家本就差不到哪儿去。只要他们不掺和,谁都不会主动对付他们。
再说句心里话,她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前头三位皇子各有各的短处。若是陛下长寿些,自己儿子再教养好一些, 未必就没有指望。
眼下儿子还小, 倒犯不着掺和这些事, 没得吃不着羊肉惹一身骚。
倘若女儿嫁得好, 对他们母子三个而言都是好事。
“那我去和你父皇说, 让你父皇赐婚。”德妃喜滋滋说道。
昭仁公主忙道,“别啊,母妃,现在还不到时候,到了我会自己告诉父皇的。”
“什么叫还不到时候?”德妃纳闷了。
昭仁公主支支吾吾,“就是吧,那个,那个,我还不是非常确定人家喜不喜欢我呢?”
这话德妃就不爱听了,在当娘的眼里,自己的女儿千好万好世间第一好,“那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不都说你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
昭仁公主脸儿一红,“您自己也说了那是流言。”
德妃气结,“都传成这样了,你跟我说都是假的,要是不成,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昭仁公主无所谓,“谁敢嚼我的舌头,我就让她下半辈子都开不了口。”
德妃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娘儿俩的区别了。德妃是穷苦人家出身,进了宫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生了女儿才站稳脚跟,后来女儿得皇帝宠爱,她肚皮争气又生了个皇子,终于升到妃位上,无人敢小觑,饶是皇后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可受早年经历影响,德妃小心谨慎惯了,也张扬不起来。
但是昭仁公主就不同了,她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还是最受宠的那一朵金花,打小就是她让别人干什么别人就得干什么的命。
诸如小心谨慎稳妥这些,她不是不懂,而是懒得理会,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脑袋进水造她爹的反,她想干嘛就干嘛,没必要弄些条条框框拘束自己。
“母妃,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昭仁公主费劲口舌才安抚了恨不得赶紧向皇帝求旨赐婚的德妃。
德妃不满,可儿大不由娘,只能这么由着她。
皇帝那却没这么好敷衍了,皇帝也听说了,心情不错地招来昭仁公主。
“你看上他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只有公主拒绝别人,哪有别人拒绝公主的理。
昭仁公主把嘴碎告诉皇帝的人在心里大骂了一通,乖乖巧巧地笑,“父皇,我希望我的驸马是心甘情愿娶我,而不是迫于皇权,这样多没意思啊。”
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柔和下来,“罢了,且由着你吧。”
昭仁公主亲亲热热地拉着皇帝的手摇啊摇,“我就知道父皇最疼我了。”
皇帝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安抚住父母,昭仁公主便开始堂而皇之的‘骚扰’萧玉锵。
陆夷光以为她这事怎么着也得要一阵时间,后来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多,萧玉锵没多久就缴械投降了。
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女追男隔层纱,尤其还是个貌美如花,活泼可爱,出生尊贵的小姑娘满心的仰慕,几个男人能无动于衷。
陆夷光见过萧玉锵看昭仁公主的眼神,他是喜爱昭仁的,如此陆夷光便放心了。
婚事是萧玉锵主动跑去求见皇帝提的,令陆夷光对他好感度直线上升,两人之间,是昭仁公主主动,若是连婚约都是昭仁公主主动,萧玉锵未免也太不像个男人了些。
萧玉锵主动求娶,皇帝龙颜大悦,当下就赐婚,还特地快马加鞭通知萧琢。萧琢是这次战役的主帅,在这档口宣布婚事可振奋军心,叫边关将士知晓皇帝对萧琢的亲厚。
边关报捷,女儿嫁人,双喜临门,皇帝喜气洋洋,皇帝心情好,下面的人日子就好过了。
趁着皇帝正高兴,顺阳长公主来到西苑,她给儿子要官来了,符骥进锦衣卫半年了,干的也尚可,该提一提官职了。
顺阳长公主一进门就留意到几个宫人捧着七八幅画像,画上是各有千秋的美男子,隐约有点眼熟,想起来了,是京中颇有出息的几位子弟。
请过安,顺阳长公主笑吟吟开口,“皇兄这是给阿萝选驸马?”
“你来的正好,替朕参详参详。”皇帝笑着道,这昭仁定下来了,皇帝便越发着急陆夷光的婚事来。
顺阳长公主靠近了细看,家世风评都是无可挑剔的,皇兄倒是真疼阿萝,亲自操持她的婚事来。
“臣妹瞧着都是极好的,能被您挑出来的,绝对差不了。”
“就是都好才难选。”皇帝发愁不知道该选哪个才好。
顺阳长公主道,“那您让阿萝自己来挑一挑,她过日子,还得她自己看得顺眼才开心。”
“她啊,孩子心性,说起来就是还小呢不想嫁人。”皇帝语气无奈又宠溺,“其实朕也舍不得她早早出阁,这才认回来多久,朕还想多留她几年。朕就想先挑出三四个人来,和他们家里支会一声,免得到时候都订了亲,那就不好了。”
顺长公主啧了啧舌,这当爹和当兄弟就是不一样,她那会儿可没这待遇,“皇兄当真是疼爱阿萝。”
皇帝就道,“这些年委屈她了。”又问,“你瞧着哪几个特别好?”
顺阳长公主笑笑,指着玉面如冠的青年道,“臣妹瞧着这后生俊俏的很,听南康的意思,阿萝喜欢长得漂亮的。诶,陛下要不要派人传南康来问问,阿萝是她照顾着长大,论了解,还是她最了解。”
皇帝当然想到了,“已经去传了,这会儿应该在过来的路上。”
顺阳长公主眼神在几幅画像上转了转,“这些后生都是极好的,不过臣妹瞧着阿萝是爱玩闹的性子,这些人会不会过于正经无趣了些。”
闻言皇帝若有所思,这倒也是,阿萝这孩子活泼,而这些人年轻有为,都是稳重的性子,这样两种性子能不能合得来?
“萧玉锵也是个稳重的,朕瞧着她和阿奚处的不错,正好互补了。”
“萧佥事和咱们家阿奚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顺阳长公主笑盈盈道。
皇帝点了点头,微眯了眼看着顺阳长公主,“你是有什么想说的?”
顺阳长公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就知道瞒不过皇帝本来也没想瞒,他这皇兄看着不务正业,可心里门清的很。
顺阳长公主早就有撮合儿子和阿萝的心思,奈何这两个小的都没那个意思,后来南康替陆家二房的丫头来说亲,她拒绝了。便彻底撩开了这一桩,拒绝了堂姐求娶堂妹,没这么不讲究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阿萝是李家的女儿不是陆家的女儿,情况便又不同了。
顺阳长公主也是替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说了几个人他都一幅没开窍的样子,想想儿子身边走得近的姑娘家也就阿萝了。
阿萝这孩子她打小就喜欢,难得还制得住儿子,儿子在她面前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似的。阿萝又是皇兄爱女,圣眷隆重,顺阳长公主真是越看越满意。
“皇兄看阿骥如何,这孩子前些年是胡闹了些,可也就是孩子气的小打小闹,出格的事从没干过。不怕皇兄笑话,我拨给他的那两个房里人,至今他都没碰过一根手指头,他这方面还没开窍。外头传他包歌姬养戏子,其实他就是跟人斗气而已,他从不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顺阳长公主变着法儿夸儿子,“这一年阿骥长进了不少,不出去玩了,认认真真地在卫所当差,越来越懂事。
论家世,阿骥也不比这些后生差来着,他是您嫡亲外甥,身上还有侯爵,符家也是百年世家。
论相貌,不是臣妹自夸,我家阿骥也是个体面的小郎君。
更难得是这两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见了面打打闹闹的,可从来不记仇。阿骥呢,我拿他都没法子,偏偏阿萝就能拿捏住他。阿萝说他点啥,他别别扭扭半天,到头来还是得服软,这两孩子凑在一块怪有趣的。”
皇帝沉吟片刻,觉得顺阳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见皇帝没有一口否认,顺阳长公主便知道有戏,面上笑意更浓,“这两孩子就是欢喜冤家,皇兄觉得如何?”
皇帝转着白玉念珠,“你这冷不丁的提出来,总得容朕考虑考虑。”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皇帝是真的考虑, 而不是敷衍顺阳长公主, 细想想自己这外甥还是可以的,就是人不够稳重了些, 换而言之, 这样的性子能和阿萝玩到一块去,阿萝就是个爱玩闹,要是给她招个一本正经的驸马, 也不美。
顺阳长公主见好就收, 没再使劲, 转而开始替儿子要官。
皇帝十分大方地应了, 提了一级。
顺阳长公主谢了恩, 欢欢喜喜地离开。
半道遇上了南康长公主, 姐妹俩驻足打招呼。
“老远就瞧着你春风满面的, 遇上什么好事了?”南康长公主打趣。
顺阳长公主就说自己儿子升官了。
南康长公主忙恭喜, “阿骥越来越有出息了。”
“哪能跟你家思行比,前线频频告捷,陛下龙颜大悦。”顺阳长公主客气客气。
南康长公主,“都是将士们的功劳, 他就是个打下手的而已。”
顺阳长公主嗔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行军作战一半打的是粮草。思行在后方调度粮草, 功不可没。”
南康长公主谦虚了两句, 觉得今天的顺阳长公主格外热情, 想着她是儿子升了官高兴的吧。
姐妹俩寒暄两句, 顺阳长公主就道,“陛下且等着你,咱们回头再聊,我刚得了几坛子竹叶青,你可要来尝尝。”
南康长公主应好,别过顺阳长公主继续前行。
见了皇帝后,南康长公主终于知道,为何顺阳长公主格外热情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腹内斟酌一番,南康长公主一边留意着皇帝的神色一边缓缓说道,“阿骥是个好孩子,早年臣妹也是瞧着阿萝和他玩得来,还试探着问过阿萝。”
皇帝看着南康长公主,“阿萝怎么说?”
“阿萝没这方面的念头,她拿阿骥当个玩伴。”
皇帝一笑,“她是还没开窍呢!”
南康长公主笑着道,“陛下说的是。”
皇帝又问,“那你觉得这两人合适吗?” 外甥他疼,可再疼也越不过女儿去,自然是以女儿利益为先,而南康肯定是从阿萝角度出发考虑的,所以皇帝十分重视她的意见。
南康长公主心中略定,看来皇帝没有下定决心,如此便好,符骥当外甥没问题,当女婿就不行了,她瞧着不够可靠,“阿萝被娇宠着长大,性子天真。阿骥脾性也有些单纯,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凑在一块,只怕不是过日子而是在过家家。”
皇帝被她说笑了,“你的意思是,阿萝适合成熟稳重的男子。稳重些的是好,能包容阿萝,还能担起事,不让阿萝操心。只是朕怕他和阿萝说不到一块去。”
不由得,南康长公主想起了长子,成熟稳重都符合了,还能和阿萝说到一块去,只是吧,要是说出来,说不准皇帝要削思行。
把女儿养在他们家,可不是让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再说了,她也不同意啊。
儿子临走前扔下的这个石破天惊的秘密可把她给愁坏了,愁的她是吃不香睡不好,气得她想把人揪回来揍一顿解气。
陆徵发现她反常,问她怎么回事。
她告诉了他,不想这老家伙竟然觉得不错,说什么嫁到别人家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他倒好,女儿变媳妇,接受起来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可她别扭,这叫什么事来着,好说不好听,懂不懂?
南康长公主压压心思,“能不能说上话还是得看具体什么人,相处了才说的准,这性子不同没准就互相吸引了,归根究底还是得阿萝自己喜欢,她是个主意大的。”
皇帝点点头,“可她都不想接触外男,朕便想着,挑几个人安排他们见见面,兴许就合上眼缘了。” 认识了这么久,也没见阿萝和符骥有那苗头,南康都提过了也没变化,看来是没可能了。
皇帝摆摆手,宫人再次拿出画像,“这都是朝中的有为青年,你了解阿萝,你觉得哪个会更得阿萝喜欢?”
南康长公主细细看过去,不禁在心里和长子比了比,没一个比得上思行。可把她纠结坏了,一颗心生生分成两半,一半站在长子这边,这要是阿萝和人看对眼了,思行回来得多伤心,这孩子难得动一回心。
另一半站在阿萝这边,她视思行为亲兄长,若是知道思行的心思,怎么接受得了,以后怕是兄妹都做不成了。
南康长公主心乱如麻,乱的又想揍长子,要不是他猪油蒙心生出那等不该有的念头,她岂会陷入两难之中。
不多时,南康长公主就有了割舍,“臣妹瞧着这位莫公子倒是不错,人生的体面,风评也极好。”早前南康长公主就暗暗留意着了。
儿子伤心就伤心吧,那是他活该,让他对他妹妹生邪念。
皇帝点点头,“朕也觉得这后生不错,除他之外,你还觉得哪几个尚可,朕安排阿萝和他们见见。”
南康长公主呆了下,这是皇子选妃呢?不过皇帝都说了,南康长公主才不会自讨没趣,反正多见见对阿萝又没坏处,谁还敢挑嘴不成。
南康长公主便又择了三人。
兄妹俩就这么愉快地单方面地决定下陆夷光的相亲。
晚间,陆徵随口问南康长公主皇帝召见她为何。
南康长公主如是一说。
陆徵默默放下茶杯,眼望着南康长公主。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南康长公主没好气。
陆徵语气幽幽:“要真成了,思行回来该伤心了。”
南康长公主:“活该,谁让他动了歪心思。”
“这怎么就是歪心思了,思行自幼便知阿萝非我们亲生。阿萝这般可爱,朝夕相处生了情愫也是情有可原。”陆徵替儿子说话。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男人更理性女人更感性。
南康长公主纠结于不是亲生更胜亲生,感情上转不过这个弯来。
但是在陆徵这,视若亲女和当儿媳妇并不矛盾。
南康长公主剜他一眼,“你让阿萝情何以堪,她拿思行当亲兄长。”
陆徵沉默片刻,徐徐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若是有意中人了,我自然会压着思行,可她并无心上人,那些个小子,我左看右看都不如思行,更不信他们会如思行待阿萝这般上心。倘若阿萝和思行成了事,咱们又成了一家人,岂不美哉。你再想想,哪个婆家能如我们家更体贴包容。”
南康长公主无言以驳,气恼,“这都什么破事呀。”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着急上火的,让思行自己解决,能不能心想事成且看他本事。你对他有点信心,便是他想的不能成,他也不会伤害阿萝,他对阿萝的疼爱,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直到。”
南康长公主怔了怔,片刻后沉沉一叹,“前面二十年一点麻烦都没给我惹,现在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陆徵失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
皇帝把做媒的差事交给了昭仁公主。
昭仁公主欣然应允,她自己有了驸马,就见不得陆夷光形单影只,搓着手掌向皇帝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皇帝笑呵呵道,“那朕便等着你的好消息。”
昭仁公主兴高采烈地领命而去,没几天就邀陆夷光去城外跑马。
陆夷光去了,然后昭仁公主欢天喜地跟她的萧玉锵跑了,丢下陆夷光一人面对莫公子。
陆夷光:“…”油然而生一股拆散昭仁和萧玉锵的冲动怎么办?
回去的路上,昭仁公主被陆夷光摁在马车里一通挠,马车外的萧玉锵听得是忧心忡忡,好不容易,里面的动静停了。
昭仁公主已经去了半条命,笑得她全身发酸。
陆夷光也没在这场姐妹厮杀中占到便宜,珠钗衣服都乱了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刚才干啥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
昭仁公主揉了揉肚皮,叫屈,“还不是因为你,你老嫌弃我在你面前显摆,我就想帮你撮合撮合,你不也能显摆了。”
陆夷□□,“我谢谢你哦!”
“甭客气,咱俩谁跟谁啊。”昭仁公主彷佛没听出其中嘲弄。
陆夷□□了个倒仰。
昭仁公主咯咯咯笑,盘腿坐起来,“好啦,好啦,说正经的,你觉得莫公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夷光一字一咬牙。
昭仁公主睁大了眼,“哪里不满意,长得挺俊俏的呀!”
“也就还行吧!”陆夷光表示。
昭仁公主咋舌,“只是还行?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那你说说什么样的才算很行?深表哥不算,我知道在你眼里,深表哥是大周第一美男子。”
陆夷光赞同地点了点,然后开始想,“宁王那样的算很行。”
昭仁公主面无表情,“长乐公主,能不能麻烦你把长在头顶上的眼睛往下挪一点。”
陆夷光歪头沉思,无奈摊手,“不行,我打小就在美男环绕的环境中长大,眼光已经养刁了,改不了了。”她可是每天都在一大三小四个美男的熏陶下长大的,一般二般的压根入不了眼。
瞧她这嘚瑟样,昭仁公主真想一脚把她踹下马车。
彷佛感应到了杀气,陆夷光往马车里面挪了挪,戒备地盯着昭仁公主。
昭仁公主无语了一瞬,忽然灵光一闪,福如心至,“既然你这么喜欢你深表哥,你干脆招他做驸马的了,亲上加亲。”
陆夷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怎么又来了,你还没完了。”
“我是认真的,”昭仁公主托着腮,“就你这谁都不如你深表哥的心态,哪个男人能入你的法眼。”
“本来就不如吗?”陆夷光小声嘀咕。
昭仁公主回敬一个大白眼,“知道,知道你的深表哥天上地下最好。人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是深表哥之下皆蝼蚁。你的胃口已经被你的深表哥养刁了,旁的都是庸脂俗粉。就你这心态,这辈子都别想招到驸马,干脆就深表哥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夷光推了她一下,笑骂,“亏你想的出来,让你嫁给宁王你能接受?”
“这能比嘛,我和七哥是亲兄妹,你和深表哥又不是。”
陆夷光:“可在我心里就是啊。”
昭仁公主突然倾身,双手捧住陆夷光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深沉道,“那就从现在开始告诉自己,深表哥只是你的表哥,不是你的大哥。”
昭仁公主声情并茂:“你想想,将来深表哥娶妻之后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关心你了,他得关心自己的妻子,关心自己儿女,对你这个表妹的关心只会越来越少。失不失落,难不难受,心不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