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料准了?
十三问:“那小姐,这人,你见还是不见?”
容浅念眸子挑出笑意:“见,当然要见。”顺着元帅大人一身白毛,她眉眼疏得甚是开,“等到夏王爷去了雨落,再见可就指日无望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这点见礼还是要做足的。”
装,你就装!十三懒得拆台。
倒是一边青衣突兀地来了句:“一家人?”
这话从某人最终说出来,听着实在不顺耳。
容浅念点头,瞟着青衣,弯眉反问:“难道他不是萧成邑的种?”怀里,元帅大人懒洋洋地蹭蹭。
萧成邑?好家伙,整个风清,惠帝的大名谁敢念得这么明目张胆?
青衣接不上茬,语气一转:“王妃,王爷有令——”
椒兰殿,不接见男子。
容浅念直接打断,眸子一眯:“青衣,你可真不长记性,每每总是忘记这椒兰殿谁做主,真叫本王妃头疼啊。”抬抬手指,“十二,领出去,好好教教。”
十二眉头一皱,犹豫了片刻,上前。青衣脸一黑,识趣地出了内殿,十二跟上去。
容浅念这才欢快了,懒懒问着:“十三啊,你家姑爷什么时候回来?”
哟,估摸时间呢,怎么,想干坏事啊?
十三面不改色:“姑爷去了晋文公府议事,怕是要到晌午才回。”
容浅念听了,拂拂素白的衣裙:“我这个做弟媳的可不能人等久了。”
说着,抱着元帅大人去了会客殿。
殿中,似乎已候多时,茶添了两杯,男子侧脸微微有些沉。
“不知道夏王爷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萧简抬眸,女子怀抱着白色的狗儿,从殿门缓缓走来,素白的衣,不加修饰,长发也不曾挽发,随意地散着,唯有额间坠了一点翠玉,更衬得女子眉眼灵动,嘴角,是一贯的笑,漫不经心。
世间美丽的女子何其多,惊心动魄的却极少。
萧简微微怔了。
殿外,青衣挪了一步,又一步,几乎贴近会客殿的殿门。
身后,女子毫无起伏的声音:“退一步。”
青衣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一步。神情专注着,侧耳殿中之声。
十二抱着手:“退一步。”
青衣寻思,又退了一步,殿中声响隐隐约约。
“再退两步。”
青衣骤然转眸,没有动作。
他家王爷有令,椒兰殿不接见男子。
半天,还是没有动作。
“不退?”十二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要打起来,至少退方圆一里。”
青衣脸有些转青,不退:“身为女子,太像你家小姐。”斟酌了一下,道,“不好。”
“我家小姐这种时候,会直接,”十二勾唇,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
难得,这个面瘫脸会笑,青衣怔了一下,就这一下,女子的匕首已经近了,她道:“会上手。”
青衣连连闪躲。
果然,打斗起来,退了方圆一里。
殿中,容浅念一撩衣裙,坐下,斜靠着椅背,端了一杯茶:“看够了?”
语气,动作,毫无女子之态,江湖味很足。
抿了一口茶,她放下茶杯,已经怀里的狗儿,那狗儿舔着茶喝,末了,伸出爪子,扒着桌上的糕点。
萧简眸子微敛:“钦天监那边是你动的手脚。”
接近年关,怎会有宜婚嫁的日子,定是她动了手脚。没有疑问,他笃定。
容浅念也不否认,很大方地承认,很坦荡的言辞:“本王妃这不是怕事出有变嘛,所以给夏王爷解决了这后顾之忧。”她耍着桌上的狗儿,抽空中摆摆手,“不用谢。”
萧简一声冷笑:“后顾之忧?”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是你要一劳永逸。”
这个女子,她心思手段用尽,就是为了将他推远。
萧简自嘲。
容浅念作恍然大悟状:“这你都知道?好吧,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他没有,他只是问了一句:“为何?”
她抬起眼,回答地理所当然:“那个位子你也想要不是吗?”
他不可否认,声音艰涩:“那你可知道为何我想要?”手中的茶凉透了,全然不知。
他说我,不是本王。
她毫不迂回:“知道。”
萧简嘴角爬上嘲讽的笑,饮着凉了茶,眼都变冷了。
他怎么忘了,这个女子何等心思剔透,即便他从未开口,她又怎会不知。
她抬起眼,丹凤的眼,黑白分明得好看,她说:“所以,与雨落联姻的不是萧凤歌、也不是萧闵,是你。”
她啊,容不得他对她的心思……如此薄情的女子呢。
萧简嗤笑一声:“容浅念,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子。”凌厉的鹰眸中,竟是荒凉。
“现在知道还不晚。”
她对着他笑,明媚得刺眼。
------题外话------
《秀色锦园之最强农家女》
一名现代美食家,灵魂坠入山村女孩卫长蕖的身上。
日子清简得连正常的一日三餐都难得温饱。
自幼丧父,亲娘被族人冠上克夫名声,赶出本家。
上无双亲庇护,下有面黄肌瘦的小弟,更被人退了亲。
阿公,阿婆是重男轻女的货色,懒得管她死活。
这穷乡僻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唯有操起自己的三板斧,奋发图强。
一手好厨艺,拯救得了倒闭的酒楼,养得了瘦猴似的弟弟。
进山寻宝,她收获启动的资金。
盖新房,买田地,雇长工,建庄园,一步一步朝着预计的方向发展。
昔日陋不避风,换成了青砖大瓦房。
昔日不毛之地,变成了盛世田园。
当那个表面温婉如玉,实则腹黑如墨的人出现,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第一百二十四章:子嗣风波
萧简嗤笑一声:“容浅念,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子。”凌厉的鹰眸中,竟是荒凉。
“现在知道还不晚。”
她对着他笑,明媚得刺眼,灼了他的眼,苦笑,他嘴角浓浓自嘲:“晚了。”
不知何时,也不曾预料,她便那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眸中,等发觉,早就一头扎进,泥足深陷了。
她却只是笑得轻松:“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想了想,“嗯,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
她只用了四个字,多轻率的四个字,倒是如何要将融入骨髓的东西剔除来?
萧简仰头,将冷彻的茶水灌下喉咙,微微有些涩:“你既将我推上了那个位置,我便在没有了退路。既然要争,就总要有个结果,要么,我败,为贼为寇,生死不由。要么,我胜,取我所想,不择手段。。”他冷笑了一声,“迷途知返?你倒说说,途在哪里?”
是她,是这个狠心又精明的女子,断了他所有出路。
容浅念抬眸,迎上那双深邃到要将人吸进去的眸子,她扬唇,一贯地洒脱:“所以,你今天是来宣战的。”
宣战?对上她那次不是一败涂地?
“容浅念,你应我一件事。”
“说说。”
她低着头,专心逗着桌子上的狗儿,长发泼洒,他看见了她发间龙凤鸣祥的簪子,窗外的光照着,闪着一点灼眼的金光。
那个簪子,真的很不适合她呢?
萧简道:“若那一日,我胜了,不要恨我。”声音沉甸甸的。
容浅念手上一个用力,戳饭了元帅大人的肚子,她抬头了:“我可小肚鸡肠得很,怎么可能不恨你,没准做个小人,夜夜诅咒你,扎不死你。”
不,她不会扎小人,以她的性子,她大抵会直接扎人。
沉吟了片刻,他又道:“败了,”眸光相对,他看得认真,“你便亲手葬了我。”
他想,若是她亲手下葬,总该记得吧。
疯子!
容浅念在心里骂了一句,还翻了个白眼,嘴上却问:“墓碑上写什么?”
萧简想也不想:“你的名字。”
容浅念嘴角一扯,手上没个轻重,茶杯狠狠扣在了白狗儿的头上,哼哼唧唧的声音被容浅念恶狠狠的声音盖住:“你可真狠毒,死了也不忘咒我。”
萧简却笑道:“比不上你。”
这样,她总该不会忘了吧,兴许年年清明,她想着他坟头的名字,也会对他要咬牙切齿一番,这样也是好的。
要是容浅念知道萧简此番想法,一定会说‘老娘一定刨了你的坟,把你晒成干尸’。
此时,她倒是大方地点头:“我应你,若有那一日,我一定给你选个风水宝地。伸出两根手指,她搓了搓,眼里全是亮晶晶的光,“不过,陪葬品是不是要提前给点?”
她晃脑敛财的模样,倒是欢快,发间,那簪子晃了晃,金光闪闪。
萧简指着那簪子:“你头上的簪子。”
容浅念笑盈盈的脸当下一垮:“老娘葬了你,还得赔上自己的聘礼给你当葬品,开什么玩笑。”眸子一挑,很扎人的光,“你在耍老娘吗?”
这姑娘,一恼,就一口一个老娘。
萧简神色如常的冷峻:“你可知道这龙凤鸣祥的簪子原本的主人是谁?”
容浅念没好气:“端妃。”
萧简摇头:“不,是太后。”
太后?容浅念眸子眯了眯。
萧简斜睨着她敛眸的小脸:“当年,端妃初入宫廷,父皇便独宠椒房,太后自然容不得,便接着父皇的手,赐了这只凤簪。”
那个老婆娘,真他妈欠。
“太后不会蠢到自己动手。”她取下发间的簪子,细细端详着,“即便簪子有问题,也不致命。”
“簪子确实要不了人的命。”他眸子影沉沉的,“后宫之中,女人若韶华不再,留住男人的,你觉得是什么?”
容浅念脸色骤然变了,丹凤眼里流光湍急。
萧简接过话,缓缓沉下:“子嗣。”
这簪子,要不了命,只是……
她敛着眸子,看不见丝毫眼底的情绪。
萧简道:“只是太后失算了,端妃善医。”微顿,声音带了穿透一般,“而萧殁,也善医。”
沉默的她,骤然抬眼,丹凤的眸子,全是错落的流光。
那日,瑶光获罪下狱,辰时,他对镜,为她挽发,将那龙凤鸣祥的簪子插在了她发间。
“十一,莫要再弄丢了。”萧殁声音特别的温柔。
那簪子几经周转,次次都是他替她插回发间。
她就只是笑笑,撒娇的语气:“不怕,你总能找回来。”
萧殁揽着她,拂着她发间的簪子,声音有些凝重:“以后不要取下来。”
她便撑着眼皮耍起了无赖:“淑女难为啊,相公,簪子这玩意真麻烦,我喜欢往头发里插针,白森森的多好看,还可以扎人。”
其实后半句才是她的重点,她一贯不爱女儿家的饰物。
萧殁吻她的唇,用了蛊惑的嗓子诱她:“乖,听话。”
她一贯的没有抵抗力,立马便笑盈盈地点头:“遵命,夫君大人。”
那时候,她只是以为,那簪子是端妃的遗物,所以不同,竟不知,这凤簪里有这么多不为人知。
容浅念紧紧握着掌心的簪子,冷冰冰的眼,凝向萧简:“是你的计谋吗?”眸子很厉,“挑拨离间。”
“是。”他毫不隐藏。
容浅念很想现在就葬了这该死的男人。
咬咬牙,她道:“在下甘拜下风。”嗓音一提,她大喊,“十三,送客。”
萧简起身,嘴角是带着淡淡的笑。
此后,椒兰殿的天,一直低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十三试探着:“小姐?”
容浅念沉着一张脸,睫毛扑扇地厉害,抓着元帅大人的手大概很用力。
元帅大人在哀嚎。
容姑娘这是气大了?容姑娘一生气,准有人倒霉,十三越发掂着,小心翼翼地:“小姐,气大伤身。”
容浅念嘴角一抿,眸子一眯。
妈呀,这眼神,能杀人了。元帅大人哀嚎得更凄惨了。
这气生得不小啊,要炸毛了。
十三连忙帮她顺毛:“这是哪个不知死活地惹小姐生气了,等姑爷回来——”
毛好没顺完,容姑娘一声大吼:“萧逸遥,你给老娘等着!”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妈呀,完了,顺错毛了,摸到老虎屁股了。
十三低头,默默地移动脚步,蹭开一点,再蹭开一点……
忽然,容浅念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你说谁不知死活?”
十三眼皮一跳,乖顺了:“奴婢嘴拙。”
容浅念又砸了个眼刀子,才转过身去,揪着元帅洁白的毛,破口大骂:“萧逸遥你个混蛋!”
“啾啾啾!”元帅大人那叫一个哀嚎。
十三嘴角狂抽,这姑娘啊……
那姑娘袖子一甩,元帅大人一个骨溜溜滚到了地上,凄惨地哀嚎了一声,伸着小爪子揉着毛,细细地揉:小爷的宝贝毛发啊……
一把白毛在空中飘来飘去,容浅念身影已经走远了,十三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
“小姐,这是去哪?”
“太医院。”容浅念字字都像咬着牙磨出来。
十三跑着小碎步,上气不接下气:“去太医院干嘛?”随口一句,“等姑爷回来——”
容浅念突然回头剜了一眼,十三险些被口水呛住,就看见自家小姐脸很黑,恶声恶气:“不许喊那个负心汉姑爷,老娘正来火呢。”
哦,原来这火是姑爷点的。
不许喊姑爷?
十三立马改口:“等那个混蛋回来——”
容浅念眸子一眯,阴沉沉的眼:“老娘的男人是谁都能骂的吗?”
不是!就您老能。
这守夫奴,来火也不枉本质。
十三再度改口:“好吧,等你家男人回来——”
当头又是一嗓子吼过来:“再敢提他,老娘就把你嫁给——”
又来这招?十三暗暗翻了个白眼,好声好气地提醒:“小姐,容家厨房的鳏夫早死了。”
容浅念脸黑锅了,彻彻底底。
“元帅,”磨牙切齿,容浅念手指一劈,“咬她!”
顺着白毛的元帅大人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了看容浅念,瞅了瞅十三,果断地扑向十三。
接着,一阵哀嚎。接着鸡飞狗跳,不仅椒兰殿,是整个宫中。
午时三刻,晋文公府外,椒兰殿铁衣卫求见。
楚林脚步急切,上前,躬身行了个礼:“王爷,宫里出事了。”
萧殁眸子骤然一沉:“何事?”
一边,晋文公也竖起了耳朵,相比是殁王妃又不安生了。
“王妃她——”楚林支吾了,额头一挑一挑的。
果然,是殁王妃在闹腾,不知道又是要折腾死谁。
“她怎么了?”
一句话没留,萧殁直接往外走,脚步有急切。
晋文公赶忙拱手:“恭送王爷。”抬头,已经看不见殁王爷的身影了。
晋文公摇摇头,我的王爷哟,您这是担心个啥劲头啊,王妃那哪用得着。
门外,男子的声音迫切,又似乎有些慌张:“可是谁找她麻烦了?可有受伤?”
晋文公继续摇摇头,直叹气。
外面,楚林吃力地跟着自家主子的步伐,一边喘着粗气回话:“没人找王妃的麻烦,也没有受伤。”楚林顿了顿,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只是王妃找了别人的麻烦,受伤的也是别人。”
“那便好。”
男子俊逸绝美的脸,这才柔了冷峻,嘴角,还有隐隐扬起。
楚林汗颜了,我的主子啊,不带您这样厚此薄彼的。抹了一把汗,楚林继续说:“已时,王妃无缘无故便掀了太医院的屋顶,一把火烧了所有药材,还指着一群御医大骂庸医。”
王妃,这不是纯找茬吗?骂人也就算了,拆人招牌,毁人饭碗,问起来,那位主只道了了句‘老娘高兴’。
您老高兴就能摘了人脑袋当球踢?
楚林都觉得玄幻了,嘴角抽抽,继续:“午时,王妃去了怡和殿,方一出来,太后身边的婢女便去太医院宣御医,说是急火攻心吐了血,可是太医院的药材被王妃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御医们也一个一个惊慌失措的,竟无一人出诊,这会儿,太后还晕着呢,皇上已经派人出宫寻医了。”
这姑娘,又是纯找茬。据说太后险些没一口气过去了,晕着的时候,嘴里还喊着那位主子的名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至于为什么?怡和殿几个伺候的宫人,到现在都颤抖地说不清完整的话,指不定给那位惹事的吓成什么样了。
楚林再一次默汗。
“此之前,可发生了什么?”
楚林想了想,道:“夏王爷已时来过椒兰殿。”
忽然,背脊一寒,空气冷了几个度,再抬头,哪里还找得见自家主子的身影。
这轻功,就这么用。
楚林默默地赶回去,这会儿,宫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自然是乱得一塌糊涂,尤其是椒兰殿,。
从某王妃从怡和殿回来,整个怡和殿就阴气沉沉的,某王妃一进殿门,一掌就劈碎了一掌桌子和四张椅子,以及数扇窗户。
还好,殿中那些个什么元青的瓷瓶,沉木的砚台没给劈了,还知道挑便宜的下手。
这会儿,用午膳的时辰了,十二姐妹,青衣,楚夜都守在殿外,也没敢进去,省的被殃及了无辜。
“小姐。”
十三才喊一句,里面就吼过来:“不吃!”
十三耐着性子:“小姐,再生气这饭也得吃啊。”
这要饿着了,回头被折腾的不知道又是谁,反正这姑娘,不爽就喜欢拿人开刀。
这会儿,正开刀呢。
“给老娘滚。”恶狠狠,“马不停蹄!”
十三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楚夜上前:“王妃,您还是吃点吧,不然王爷怪罪下来——”
话还没说完,一个庞然大物砸出来。
“砰!”
楚夜一看,泪了。
元青的瓷瓶啊……肉疼!
楚夜侧身问十三:“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千万别提你家王爷,不然,”十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秒杀!”
楚夜不吱声了,盯着地上的碎片,心情很是沉重。
片刻,里面安生了一会儿,那位主子没事儿人一般,问了:“什么时辰了?”
楚夜掂量着:“晌午了。”
一会儿,又来了一句:“晋文公府用午膳了没?”
额?晋文公?这思维跳跃不在正常线上。
楚夜莫名地很虚:“属下不知。”
又问了:“晋文公府的马车来了没?”
还是晋文公?
楚夜又道:“属下不知。”
语气不耐烦了:“晋文公府有人来传话了没?”
“属下不、不知。”楚夜心肝都颤抖了。
这为主子到底抽的什么风啊。
里面女子哼了一声:“什么都不知,晚饭别吃了。”
楚夜嘴角都抽了,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
哦,王爷在晋文公府呢。
“王、王妃,”楚林颤抖,“王爷还没、没回来。”
话一落,随即——“砰!”
楚夜低头,娘哟,沉木的砚台啊,好几千两啊,肉疼得都颤了。
可是,容姑娘还不解气,阴测测地丢了句:“明天也不许吃了。”
楚夜脸,酱紫了。
十三悠悠地插话:“我说过,”对着楚夜咔嚓一下,“秒杀。”
“王爷到底怎么得罪王妃了。”楚夜这会儿声音都小了。
这情况,前所未有。
十三拖着下巴,想了想:“这就要问太后了。”
“又关太后什么事?”
十三娓娓道来:“今天中午啊……”
今天中午,容浅念刚掀了太医院的屋顶,怒气腾腾就‘杀’去了怡和殿,一路上,见人踢人,见桌椅板凳,直接劈。
“殁王妃留步。”
“殁王妃留步。”
一干宫人侍从一路跟着,也不敢上前拦着,小声碎念着。
“殁王妃留步。”
容浅念耐心不好,脸色更不好:“滚开。”
众人连退了三步,更哆嗦了:“王、王妃,太后在午休,不、不得——”
容浅念嘴角一牵:“要本王妃动手吗?”
宫人们傻眼了,掌事的嬷嬷脚下生风,溜进了殿里,嚎着:“太、太后!”
年太后挥开捶腿的宫女,眼皮抬了抬:“什么人在外面放肆。”
砰的一声,殿门被踢开了,裂了。
年太后脸一白,抬眼看去,殿门口,女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提着素白的宫装,一双丹凤眼极是灵犀。
“哀家就知道是你这个不懂礼教的。”年太后脸色很难看,却忍着火气,“说吧,来哀家这怡和殿有什么事?”
容浅念一笑:“没事,纯属找茬。”
说着,一脚踢开了一个九鼎香炉,烟雾缭乱了。
果然,是纯找茬。
一干人等,连忙低头,恨不得钻进缝里,免得被殃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