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指出来的小厮一个哆嗦,小腿都软了,颤颤巍巍地上前,嗓子细若蚊蚋:“殿下,这、这是风清殁王妃。”
可是个惹不得的主,妖孽着呢。小厮在心里弱弱地呐喊。
可是……
“殁王?那个病秧子。”
伏安皇子才话落……
“啪!”
容浅念揉揉手腕,尼玛,打得手疼了。
顿时,傻了一干人,一国皇长子就这么被揍了?十三打了个哈欠,骂妖孽家男人,纯找屎!
伏安皇子傻了,捂着左边脸:“你竟敢——”
“啪啪!”
毫不犹豫,又是两巴掌,伏安扑通一声,跪地了,鼻孔,血流不止。
雨落国一干人傻了,忘了去扶,大气不敢喘,只听见女子恣狂的声音道:“我敢。”
天底下还有殁王妃不敢的事吗?没有!
容浅念揉着手心,手指随意一指:“去,教教这个草包殁王妃是什么样的人。”
那丫头愣了几秒钟,扑通一声,跪地了,可劲磕头:“王妃恕罪,王妃息怒。”
看吧,容姑娘就是这样的人,让人心肝颤抖,项上人头都端不稳。
“啾啾啾!”元帅大人爪子飞舞忙。
看吧,容姑娘养的狗都这么彪悍。
那丫头更拼命地磕头了:“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靠,老娘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容浅念扯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本王妃可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哦。”
容姑娘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伏安皇子半天才找回东南西北,抹了一把鼻子,一看,血啊!眼那个红,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着:“你,你放肆!本皇子可是雨落的皇长子,你竟胆敢——”
倩影方一靠近,伏安皇子的愤愤之言硬生生地卡住了,憋红了脸,顿时怂了,脖子一缩,牙齿都哆嗦了:“你,你干什么?”
这下知道怕了?
容浅念半蹲下,撑着下巴:“怎么能这么蠢呢?”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脑袋,她笑着凑上去,“这不是雨落,这是你姑奶奶我的地盘。”
用力一戳,某国某皇长子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了。
容浅念拍拍手,起身叉腰,一脚踩在伏安的锦袍上:“在本王妃的地盘,肖想本王妃的人,还骂本王妃的男人,今天要是本王妃弄死你了,就给雨落成帝发一纸丧文,说她儿子,是蠢死的。”
伏安皇子哆嗦:“你、你敢!”
果真是蠢死的。她敢吗?她敢!
容浅念回头,笑莹莹地问:“五步啊,刚才这蠢蛋用哪只手抓你的?”
十三这会儿来神了,这是要玩大啊。
片刻,少年缓缓抬头:“左手。”完全的面无表情。
“左手啊……”容浅念拖着长长的语调,转身,眸子一眯。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女子流纱裙飞扬,快得不见动作,随即:“嘎嘣。”
一声骨头脆响,伴随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啊——啊!”
听闻者只觉得毛骨悚然,抬头一看,地上打滚蜷缩的男人疼得全身抽搐面目狰狞,左手无力地耷拉垂下。这一看,都吓白了脸。
这女子好快的手,好狠的手。
那女子还笑着,弯弯的眉眼甚是好看,俯着身子:“你说,本王妃敢不敢。”
伏安皇子扭曲了面目,整个人缩在地上呻\吟,颤抖兢惧。
殁王妃啊,果然无恶不作,无所不敢,千万不要质疑,后果很严重。
容浅念起身,拂了拂压皱的裙子,伸了个懒腰,回眸一笑:“哦,你刚才说让本王妃家美人弟弟横着出去来着。”
还不够?
行宫的一干侍从都慌乱得不知道往哪里躲了,伏安皇子几近昏死状态。
容浅念懒懒吩咐:“十三,把人捆了,扔到门口。”笑眯眯地提醒,“记住,要横着扔。”
这账,一笔一笔,连本带息地讨。
十三嬉笑着:“是小姐。”
上前,直接扒了伏安的腰带,捆死鱼一般,一边,元帅大人蹦哒来蹦哒去,耍着伏安头上的玉冠玩。
“啊!啊!”
伏安皇子痛得直哀嚎,昏过来昏过去,蓬头垢面直打滚。
一干人看得心都慎了。
“殁、殁王妃。”
“饶、饶恕。”
您老手下留情啊,留几口气啊……
容浅念看着跪了一地的奴仆,依着假山,眼,不怒而威:“你家主子放荡调戏在前,辱骂一国王爷在后,视本王妃乃至风清皇威无物,坏两国秦晋之好,本王妃代贵国女皇陛下理教一下,你们,”反唇一笑,“有意见?”
意见?敢吗?众人连忙摆手摇头,不说话了,您老说什么就什么。
于是乎,雨落皇长子被捆成了一团,吊在了雨落行宫的门匾上,呈死鱼状。
而罪魁祸首被恭恭敬敬地请出去,一干人都点头哈腰唯她是从。
容浅念抬头看了一眼门匾,满意地点点头,又回头吩咐:“哦,等瑶光回来,替本王妃传几句话,就说——”
一番交代,容浅念这才踩着雨落国一等护卫的背翻身上马。
终于送走了这尊难伺候的活菩萨,行宫众人松了一口气,正欲将门匾上的人放下来……
马车里传出女子带笑的声音:“一定要偷偷地放下来,不然被本王妃发现——”
话只说了五分,顿时,所有人僵了动作,抬抬头,是怎么也不敢再动了,耳边就只听见女子的欢声笑语。
“怎么不还手,那咸猪手都碰到你的衣服了。”马车里,女子声音懒懒的。
马车外男回答时,一字一顿:“麻烦。”
女子反问:“怕给我添麻烦?”
少年不做声,跟在马车旁走着。
马车里的人儿一把撩开车帘,骂道:“蠢死了,你家小姐是软柿子吗?”
“不。”少年回答得很果断。
天家殁王妃要是软柿子,这世道还会有硬汉子吗?
女子笑着应着,趴在小窗上,对少年说:“下次,直接动手,天捅破了,还有我给你顶着。”
这人,还真是助纣为虐。
“好。”少年唇角高高扬起。
女子笑了笑,又戳着帘子:“尼玛,找屎找到老娘头上来了。”
行宫门口,一干人凌乱了。
送走容浅念这尊大佛之后,立马就有人通风传信了。
流苏环绕,纱帐后,瑶光脸色越发沉了。
“殁王妃说,”说到此处,那传话的小厮都声颤了,强作镇定,将那女子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缺男人可以,送你十个八个,惦记别人的男人,那本王妃就不依了,嗯,本王妃耐心不好,脾气不好,不爽了就手抖,上次椒兰殿一个手抖,让皇女在床上躺了几天。所幸没有瘫了或是断片了,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哦,原来皇女卧床不起是殁王妃下的手。
气氛突然阴冷,让人不寒而栗。隔着纱帐,女子眼中针芒似乎要穿刺出来,一屋子的奴才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可是容妖孽的话,不敢不传。
“殁王妃还、还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贪心可以,撑死可就不划算了,江山和美人的香饽饽太大,可别被砸死了。要是识相呢,骑着宝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不然风清的土地待久了,指不准就一个颠簸,伤了,”背脊一冷,小厮剧颤,“伤、伤了筋骨。”
话落,一个枕头砸出来。
那传话的小厮连忙磕头请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该死?”声音阴沉极了,瑶光咬牙,“她才该死。”眉间,尽是阴鸷,是恨不得毁灭的狰狞。
杀气腾腾间,寝殿外,宫人急传:“殿下,殁王妃送来的马惊了。”
这是又要鸡飞狗跳了,整整一天,自殁王妃到访,便无一刻安生。
次日,十一月二十六号,午时时分,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初冬的天,不算严寒,容浅念怕冷,裹了一圈狐裘在殿外晒着太阳,懒洋洋的蜷成猫儿般。
“瑶光皇女差人来请小姐。”
容浅念眼皮一抬,笑了:“哟,这就耐不住了。”
十三又说:“说是伏安皇子多有得罪,特此请小姐过府一趟,以示歉意。
容浅念翻了个身,将狐裘里缩着的元帅大人丢下去,语调一转:“鸿门宴啊。”
谁鸿门谁还指不定呢。十三无语了,闲着没事找虐!
“那小姐去吗?”
容浅念叹了一句:“有个真理,本王妃得亲自教教瑶光。”眉毛一挑,阴测测,“请神容易送神难。”
酉时一刻。
雨落行宫的正殿里,歌舞升平,满汉全席,只是席间却空无一人。
容浅念方一撩开珠帘,嗤笑:“哟,这是哪门子的鸿门宴,连个陪酒逗乐的三陪都没有,玩本王妃呢。”
玩?那就慢慢玩,玩不死你。
容浅念一把掀起裙摆,落座,道:“有什么花样,都给本王妃上来。”
侍女惶恐:“王妃息怒。今晨马厩里的马惊了,殿下折了手臂,不便作陪,王妃稍安勿躁,奴婢们已经去传伏安皇子了。”
侍女满头大汗,动也不敢动,生怕惹着这难伺候的主,越发战战兢兢。
容浅念倒不怒,反笑:“这手臂折得可真赶巧呢。”
这笑,好生阴森。
侍女跪了一地,小心翼翼:“王妃恕罪,奴婢们这就退下了。”
容浅念摆摆手,自顾倒了杯酒浅尝慢品着:“我倒要瞧瞧,能翻出什么浪来。”
殿外,一声传报:“伏安皇子到!”
这好戏开始了。
酉时二刻。
瑶光皇女内殿里昏昏暗暗,只掌了一盏烛火,人影摇曳,甚是鬼魅。
“如何?”瑶光半张脸笼在暗处,眸子森然冷魅。
“皇子已经进去了,万事俱备。”
瑶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火光若隐若现,她道:“让护卫军守在殿外,本宫要她插翅难飞。”
她要那女子,不得翻身。
机关算尽,这一场,果然是鸿门宴。
半跪的侍女抬头,额上全是冷汗:“殁王妃善武,即便是药性发作,皇子殿下也断然不是殁王妃的对手,那殿下怕凶多吉少。”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一个药性迷了心智的男子……
若封殿,殁王妃是插翅难飞了,可伏安长皇子也难逃一劫。
瑶光却冷冷一笑:“他一条命,能把容九拖下水,也算死得其所了。”声音里,尽是势在必得的冷鸷。
瑶光,竟无心留伏安。帝王家果然无情。
侍女心有戚戚然:“女皇陛下素来疼宠长皇子殿下,那——”
话被截断,杀气尽显:“所以,他必须死。”
顿时,空气紧绷,全是森然。
原来,伏安长皇子必须死。皇位之争,本就是不动声色的硝烟。
借殁王妃的刀铲除异己,这第一皇女,果然非池中。
殿中毫无声响,烛火摇晃,女子嗓音鬼魅:“还有,莫要忘了,他是被容九所杀。”
咚,咚,咚。
已是三更天,窗外的夜越发冷了,一望无际的黑。
门窗禁闭的殿中,忽然卷进一阵风,捻灭了灯芯,霎时,伸手,亦不见五指。
瑶光惊呼:“什么人?”
黑暗里,女子声音反复回荡,没有应答,只是森冷的风不知从何处灌来,吹起纱帐纷飞。
今夜,到处都是诡异。
瑶光警戒大作,对着殿外大呼:“来人,快来人,掌灯!”
不见半点光亮,忽然,有女子的声音:“乖,别嚷了,外面的人,我都弄死了。”
如此邪气,如此妖异,是……
“容九!”瑶光惊愕,瞳孔不断放大。
“本来还想当一次江湖大盗的。”
女子似乎苦恼,重重一声叹息,忽然,一点亮光充斥在空荡的殿中,照亮了女子的脸,噙着笑,邪邪的,还是一身素白的纱裙,不加装饰,丹凤的眼挑着若有若无的笑,流光溢彩得好看。
来去自如,捉摸不透,乃容九!
火光,在她掌心,她捻着烛芯玩,忽明忽暗的,映得她眼眸闪亮:“嗯,不错,是本王妃,一日不见,瑶光皇女别来无恙啊,是哪个不长眼的说您老折了手臂来着,害本王妃白担心一场,真真该杀。”
瑶光下意识便往后退,惊恐全在脸上:“你、你怎么出来的?伏安呢,你杀了他?”
雨落上百护卫军,她单枪匹马,怎么可能。
突然,心头生寒,到底这女子有多可怖。
容浅念却只是浅笑,毫无戾气,语气似真似假:“就知道皇女和伏安皇子兄妹情深,这不把人给你带来吗?”
手里的烛火一抬,照着层层纱帐,朦胧的光线里,床榻之上,男子双手双脚被束,嘴里塞了东西,红着眼抽搐,面色尽是痛楚。
这人不人鬼不鬼、神志不清的男子,正是伏安。
瑶光大笑:“那么多护卫军都困不住你,是本宫低估你了。”
容浅念笑着摇头:“不,是你高估你自己了。”她手心掌着灯,缓缓走近,烛火映得她容颜如玉,话锋骤然一变,“谁给了你本事和胆子来招惹本王妃的?不知道吗?后果,”唇角,勾起一抹邪肆,“很严重。”
这世界,惹了她还想相安无事的,当她死了啊?要和她玩阴谋诡计,那骨头可都没得剩了。
容浅念笑得很诡异,很慎人。
“你想怎样?”声音颤抖,瑶光慌了。
想怎么样?想玩死你!
“忘了本王妃的话了吗?”容浅念耐着性子,细语温言地提醒,“天上的馅饼是会砸死人的,是能肖想的吗?为什么不识相点,骑着本王妃送的宝马从哪来滚回哪里去?不然——”她晃了晃手里的灯,“可是要伤筋动骨的哦。”
话落,灯芯骤然悬空,她素衣纷飞,在微光里穿梭。
瑶光眸光一紧,女子含笑的眉眼放大,扬手穿过发,长发泼墨一般流泻散下,指尖一扬……
“啊!”
一声惨叫,龙凤鸣祥的簪子入瑶光手臂七分,血色顿时蔓延。
那白影一转,扬手,接住了悬空的灯芯。
所有动作都在一个须臾,这一须臾,天翻地覆。
“啊……啊!”瑶光抱着左臂,脸色煞白,那簪子还刺在皮肉里,血肉泥泞,她痛得直叫,“啊!”
还有完没完,这就受不了了?容浅念掏掏耳朵,忽然贼贼一笑:“别叫了,留着点力气到床上去叫,这夜还长着呢!”
瑶光白着脸,冷汗淋漓,惊恐不已:“你、你想干什么?”
“干你啊,不过不是我。”容浅念眨眨眼,甚是无辜,抬头指了一下床榻,面不改色,“是他。”
说完,素手执起流苏,出手,绕过床幔,缠住榻上的男子,一扯,流苏飞扬,男子便滚到了脚边。
伏安早已神志不清,一落地便挣扎着起身,青筋凸起,扑向瑶光。
她后退,跌跌撞撞,眼里全是惶恐:“不,不。”
☆、第一百一十九章:妖孽没下限
她后退,跌跌撞撞,眼里全是惶恐:“不,不。”
血色蜿蜒了一路,红得妖艳。
男人一双鹰眸爬了血丝,狰狞扭曲得可怖,像极了濒临发狂的野兽。
“不要!”血色从手臂染下,如此狼狈,全无一国皇女的姿态,她甚至卑微地屈了她的膝。
然,那烛火笼着的女子,只是笑着冷观,俯身,拍着挣扎癫狂的男人,细语轻哄:“乖乖,忍久了吧,很快就能爽快了。”
语落,手指挑开了绳子。
没了捆绑,男人一如猛兽,扑向瑶光。
她趔趄地后退,瑟缩在床幔之后,大喊:“来人,来人,快来人,救救本宫,救救本宫……”
殿外,毫无动静,夜,还是静得毛骨悚然,暴怒癫狂的男人在靠近。
“你不要过来。”
瑶光哭喊,疯狂地挥着手,血色淋漓,然伏安一个猛扑,她推搡,捶打,喊叫:“啊!别碰本宫!滚开,滚开!”
男人死死盯着身下挣扎的女子,眸子发紧发红,喉结滚动,俯身,张嘴便撕咬、啃噬。
“啊……啊!”
惨叫惊了夜里的灵鸢鸟,混乱嘶吼间,有女子清脆的惊呼:“靠,真真生猛啊。”
地上,男女滚做一团,嘶吼喘息、血光四溅。可不就是生猛?
容浅念托着下巴,斜靠木椅,看得起劲,啧啧称赞:“断魈魂可真是好东西啊。”说着,倒了杯茶。
好东西?据说一碗断魈魂能抵三大缸子鹿血。
这一碗下去……这夜很魈魂。
地上,女子嘶叫:“容九,你不得好死,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容浅念抿了口茶,闲适极了:“放心,本王妃会长命百岁,和你慢慢玩。”就着茶水一杯子浇过去,“快点,良宵苦短呢!”
被杯子击中了后脑的男人眼更红了,死死盯着按住的女子,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滚开!”
“你放过我,我是你妹妹。”
妹妹?喝了三缸鹿血还认得妹妹吗?
笑话,怎么可能!伏安皇子一把撕碎了瑶光的衣裙……
“啊……啊!不要,不要……”
“畜生!你这个畜生。”
“……”
“啊!”
尖叫声撕裂,瑶光脸色刷白,襦裙染了血。
那叫一个血腥……嗯,茶水不错,容浅念又倒上一杯,睃了一眼地上猴急男子,摇头叹息:“禽兽啊禽兽!”
女子目光已经呆滞,机械地嘶喊,捶打,手臂上的血一路淌下,染红了素锦,一点火光下,那沾血的龙凤簪子闪着妖异的光。
“滚开!”
“求求你,放开我。”
“……”
“你去死!你去死!”
女子眸光骤然阴鸷,拔了手臂上的簪子,狠狠便扎向了男人的颈动脉……
瞬间,血色流光,成灾。
茶杯一扣,容浅念咋舌:“啧啧啧。”盯着女子手里的簪子,直直摇头,“衣冠禽兽啊衣冠禽兽。”
这日惊心动魄、血流成灾,风清史书上就留下寥寥一笔:
十一月二十六,马惊,摇光皇女折一臂。
十二月一日,花朝节正是跌宕起伏。
殿中静默,只余殁王妃的声音回荡。
“本王妃可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你杀人呢。”
瑶光脸色大变,当下便沉声呵斥:“简直无稽之谈!”一声冷笑,“殁王妃莫非是忘了,刺进伏安皇兄脖子的,可是王妃的龙凤鸣祥簪。”
容浅念挑眉浅笑:“哦,这样啊。”长长语调,邪气,“诶!”
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息,只见容浅念素手一扬,摘了瑶光的珠花,随即,狠狠一扎……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瑶光抱着左臂,整个人蜷在地上,狰狞,抽搐。
殿中百人,怔愣地看着容浅念,她擒着那沾了血的珠花,细细擦拭,嘴角,淡淡的笑,倚在萧殁怀里,轻声问:“你说她的胳膊会不会废了?”
某人可是寻着老伤口扎下去的,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胳膊怕是……
“嗯。”萧殁揽着女子,缓缓点头。
云宁止淡笑,品茶。萧简一双眸子自始至终便未离开那人恣意的容颜。
这个女子啊……真真胆大妄为。萧闵笑了。
血腥肆意,惠帝方才晃神,眸光一紧,竟是慌了:“快,快宣御医!”
此时,地上已经漫了一地的血,瑶光瘫软地由侍女颤着,气若游丝。
那罪魁祸首,冷眼旁观,浅浅地噙着笑。
惠帝怒不可止:“大殿之上,公然行凶,容九,你当朕死了吗?”
容浅念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公然行凶?”摇摇头,无比真诚,“皇上,这您了就冤枉小九了。”晃了晃手中的珠花,她振振有词,“刺进瑶光皇女胳膊的,可是她自己的簪子。”
“你还想抵赖?!”瑶光脸色纸白,更衬得眸中血色殷红,“若你没有杀人,何必畏罪潜逃?”
容浅念做困惑状:“畏罪潜逃?”容浅念晃着一根手指,“NO,NO,NO。”语气一本正经,“本王妃可是被强迫的!”
惠帝胡子气得一抖一抖:“胡言乱语!强迫你?谁敢?”
能让一国之君这般咬牙切齿,确实,谁还敢强迫这孽障,找死不成?
殿中,缄默了。
下一秒,忽然传来一句:“皇侄不才。”
这强调邪肆,妖娆……众人抬眼看向殿门,那将一身绯色的袍子穿得如此妖艳的,除了萧凤歌还有谁?
忠亲老王爷喉头一梗,脸青了:这孽障,怎么被放出来了?
容浅念笑盈盈地嗔道:“凤歌儿,你可得还本王妃清白。”
萧殁侧脸微微一沉,将怀里动乱的女子搂得紧了。
传闻风清的昭明世子对殁王妃情痴入骨……云宁止笑意更深了。
“说起来惭愧。”萧凤歌步调慵懒,走到殿中,一脸义正言辞,“正是本世子强迫她逃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