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刚好,她只要他
“依照府里的规矩,每个庶出的小姐月例是一百两,一等丫头十两,二等丫头五两,侍卫、小厮分别十两和八两,我院子里有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一月月俸总计一百四十六两,一年表示一千七百五十二两,按十七年算,应该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万。另外,十二个节气,每个节气两套衣裳三百两礼钱,少说一万。”
容家那四口都傻了,就听见金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容浅念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再加上府中庶出的小姐名下有五个铺子,三十亩良田,同样按十七年盈利算,折成现金最少十万,共计,十三万一千零二十四两。我给大娘去个零头,十三万两。过往大娘从未给过小九分毫,今日便一日清算吧。”
文氏这才明白这飞天横账,心头又是慌,又是惊:“你要十三万两?!”
十三万两?别说容家另两个闺阁小姐,就是容相这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也吓了一愣,十三万两,可是一个一品官员三年的俸禄。
“十三万?”容相声颤了。
容浅念淡笑反问:“难道是小九账目算得不够清楚?”她扬起手里的算盘,语气平平,“就是十三万两。”
容家那对唱黑脸与唱白脸的都脸绿了。
“你凭什么?”容锦绣一脸愤愤,十三万两,她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怎么能让容九占了去。
对上容锦绣的挑衅,容浅念漫不经心:“凭我姓容。”想了想,又摇头,“哦,不对,凭我是萧容氏。”
一向没大脑的容锦绣被‘萧容氏’三个字吓到了,白着脸说不出话。
容九啊,已为半个天家人,更何况还有个宠妻无由的殁王,这银子,容九要,殁王许,谁有胆不掏,可是一次掏十三万,谁舍得?
容年华斟酌着:“十三万两,你是不是狮子大开口?”
容浅念似乎微愣了一下,作恍然大悟状:“七姐这倒提醒我了若要狮子大开口,是不是还要算上院子里克扣的膳食、药材。哦,对了,每个小姐按礼该配五个一等丫头,十个二等丫头,侍卫五个,小厮十个,这些缺漏的,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算算。”
又是反将一军!
“你想也别想!”文氏红着脸大喊,满目狰狞。
十三掩着嘴笑,心想,与妖孽斗法,果然是自掘坟墓。
容浅念揉揉额头,一脸无奈:“如果这样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抬眸,眼珠子一溜,看着文氏笑眯眯地问,“你说我是抢呢,是抢呢?还是抢呢?”
打家劫舍的行径竟还如此猖狂,文氏气极:“你敢!”
容浅念走近,两手撑着案桌,居高临下地看着文氏,语调懒漫:“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她连命都敢赌,她连太子都敢戏,她连慧帝都敢耍,她有什么不敢,她若想要,别说十三万,就是开狮子血口,这血容家也得吐。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这才是容九本性。
容儒海是怕了,这么个头疼又本事大的女儿,他放软语气:“小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若要如此清算,未免太不近人情。”
哟,打人情牌呀。
可是,某妖孽是个没心没肝的主。
她笑着自问:“人情啊?”转眸,一脸无邪,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人情?能吃吗?能花吗?不能!那种麻烦的东西,容浅念没长出来。
容相脸都变了几个色,却硬撑着,嘴角一抽一抽的,笑得僵硬,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亲情牌:“小九,以前是爹爹忽视了你,爹爹愧对你,今日你如此与我们划清界限,定是心里怨我这个爹爹。时至今日,也是爹爹咎由自取,爹爹对不起你,还有你娘亲,若是你娘亲泉下有知,怕是不会原谅我,我——”
“靠,汗毛都竖起来了。”容浅念一抖,一地鸡皮疙瘩,“尼玛,现在给我装,早干什么去了?废话少说,老娘不吃这一套。”
容相一愣,眼角还挂着一滴老泪,脸都绿了,文氏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这容九,完全软硬不吃。
半响后,容相腆着老脸:“小九——”
“十三万两,再跟我迂回,我们就连本带利慢慢算。”
容相噎住。
容浅念冷瞟一眼,抱起狗儿,一撩衣袍就走,好生潇洒。
文氏指着走远的人影,怒极:“老爷,你看看她,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父亲,简直目无尊长。”
容相哼了一声:“别说我,就算是皇上她也照样不放在眼里。”这个女儿,真叫他头疼,本事不小,偏生心眼小,什么都记着,一笔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对容家终究是个祸患。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给她十三万两?”一口气拿出十三万,简直让文氏生生吐血,她是千万个不愿意,“府里哪里一次空得出这么多银两。”
容相连连叹气:“如果不给,她怕是要把整个相府翻个天。”
文氏默了,若有所思。
次日,黄昏时分,美人苑里,容浅念捧着本春宫在看,怀里,元帅大人炯炯有神,旁边案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吃食,那叫一个吃得不亦乐乎,看得浑然忘我。
这一人一狗,爱好口味之重简直让人心生膜拜。
十二进来,正瞅见那一人一狗一个德行,已是见怪不怪,过去,递上票子:“是夫人差人送来的。”
容浅念一见票子,眼睛放光,放下春宫册立马起身,接过,一看,脸就臭了:“三万?”
元帅大人被吼得轱辘滚地,落在春宫册上,不满的耸了一下毛,趴着,继续看。
十二面无表情:“大夫人说府里库房的流动银两紧缺,只拿得出这么多。”
容浅念掂着银票,眸中一泓清泉月凝成墨黑。这,是发怒的节奏,后果很严重。在容妖孽的霸权主义下,有两样是万万不能动心思的,一是她的男人,二是她的银子,所以,文氏摊上大麻烦了。
容浅念沉思,不用说,想的都是弄死人不偿命的法子。
正在这时,十三怒气冲冲地进来,嘴里还一路抱怨着:“小姐,那个小八简直太可恶了,故意霸着厨房也就算了,还打翻了我们的燕窝。”走近了,做了个手势,恶狠狠的口气,“真想结果了她。”
这美人苑,没一个好惹的,果然狼窝,偏生有人,还装模作样:“十三啊,咱都是文明人,别这么暴力嘛。”十三懒得鄙视,那厢,容浅念突然勾起唇角笑得不怀好意:“不知道紧缺的库房拿不拿得出小八的嫁妆?”
十三一愣,这又是打得什么算盘?
十二也是一知半解:“小姐的意思?”
容浅念笑意璀璨:“国舅府想给章卿那个不行的小混蛋冲喜,我觉得小八甚好,甚好。”
细想后,十三兴奋了:“一举两得,小姐,你文明得好阴险哦。”眨眨眼,十三幸灾乐祸。
可不就是一举两得,结果了小八,又逼得文氏露出家底来还账,新仇旧账一次算个清楚。
果然,宁得罪小人与女人,也莫得罪阴险的文明人。
容浅念挑挑眉,甚是洋洋得意,抱起元帅,捧着春宫,喝着香茶,吃着点心,不甚快哉。
偶尔,容浅念会道上一句:“这个姿势不错。”元帅大人便挥挥爪子,不甚苟同。
十三荤素不忌,凑上去看上几眼,眸子一亮:哇,孟浪啊!
不愧是典藏版春宫,那露点,那表情,那技术……哪止二字。十三忍不住想,要是姑爷知道了这厮的爱好会怎样?又忍不住想,姑爷会不会被调教得跟书里那般孟浪?
诶,妖孽难治啊。
那厢,容浅念看得津津有味,又道上一句:“哇,六九啊。”模样甚是欢喜。
十三又睃一眼,直摇头:太没下限了。
对此类问题,十二表示无语,五步退居十步之外,大抵是眼不见为净。
唯独,元帅大人趴着春宫前,恨不得将小眼睛戳进去。
翻到某页,容浅念一个激动,指着图册:“我喜欢这个,男下女上。”
十三还是摇头:重口味啊,不知姑爷愿不愿意被……
忽然,梨树枝桠里,男子一人华贵的紫色锦服,从树影里飞来,侧身一转便躺在了软榻里,支着脑袋蹭过去,笑眼明媚:“我也喜欢这个,男下女上。”又凑过去一分,挑着桃花眼看容浅念,“要不我们试试?”
容浅念一掌拍过去,大吼:“滚!老娘只压我家男人。”
男子灰溜溜跌在地上,瞪了一眼:“你个不解风情的!”拍拍尘土,起身,又是一身妖娆。
这般没脸没皮没脾气,又妖气冲天的,正是昭明世子萧凤歌。
对此人,容浅念完全忽视,自顾看着春宫,寻思着:“不知道我家男人好哪一口?”说完,又补上一句,“算了,洞房花烛夜全部试一遍好了。”
全部?萧凤歌看着那厚厚一叠图册,脸都绿了,半响,没好气地说:“小九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怎生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容浅念剜了一眼,也没好气:“说人话。”
萧凤歌坐过去,道:“萧十的大婚文书被皇帝退了。”
刚说完,容浅念脸色便沉了,语气冷冰冰的:“理由。”
硝烟味乍起,这事,可大着呢。
萧凤歌事不关己的模样,回话:“传国玉玺被盗。”对此,他乐得所见。
好个正当又果断的理由,容浅念敢笃定,就是传国玉玺不被盗,慧帝同样会整出别的幺蛾子。
她冷哼:“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摆老娘一道。”咬咬牙,“好啊,不让我嫁进椒兰殿是吧?”
一丝丝阴气自容浅念周身开始,向四面八方渗开,十二十三各自退一步,远离低温区,就连元帅大人也灰溜溜滚远了。
唯独萧凤歌还能笑得出来:“小九,你看,这就是天命。”凑上一张俊脸,一脸的讨好,说,“咱别嫁了好不好?”
萧凤歌幸灾乐祸得明目张胆,自然,他巴不得大婚文书永远也不要下来,他好趁虚而入,一举攻占某人才好。
容浅念只是冷冷瞟了他一眼,语气恣狂至极:“什么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下月十六,便是踹了你萧家的大门,老娘的花轿也得八人抬进椒兰殿,谁敢阻老娘,杀他全家!”
别说是踹了萧家的门,就是拆了萧家的墙,毁了萧家的皇宫,萧凤歌也丝毫不怀疑。这架势,她要不嫁进椒兰殿必定是一番血雨腥风。
他无奈,似劝,似怨:“只要慧帝不下文书,即便你进了椒兰殿的门,也入不得萧家的皇谱,只算得私定终生。”
她不以为然地说:“那又如何?”
那对她确实不是如何,她可以为了萧殁不顾一切,更何况容浅念本就视礼教俗世为无物,那大婚文书,阻止不了她半分。
萧凤歌喉头一涩,久久沉默,他开口,尽是无奈又荒凉:“你就非他不可吗?”
她不想,毫不犹豫便回:“非他不可。”她家男人,自然只能是她的,她只是如此简单的想着,几乎是本能的认知。
他说:“就算全天下反对。”
她说:“我只要萧殁点头。”
萧凤歌突然便沉默下来了,明艳的桃花眼里,零零碎碎得一塌糊涂。
这世上,最了解容浅念的人也许不是萧凤歌,但是萧凤歌最了解的人是她。她啊,不许诺,一旦许了,就是毫无期限不计手段地守着。
只是,容浅念守的是萧殁。
“小九。”
萧凤歌忽然喊容浅念,她没有应,他没有说,相互沉默,视线缠绕间,她淡漠,他灼热。
久久,他声音募得暗哑,问得艰涩极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三年来,这是萧凤歌第一次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地将满腹心事情意,捧到容浅念面前。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花了很大勇气问。
可是情爱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容浅念沉默了,没有再看萧凤歌的眸子。
萧凤歌脸色近乎惨然,声音里有微微用力却无力的嘶吼:“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萧凤歌似乎咄咄逼人,兴许是无路可退,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冒了多大险,他甚至怕了,只是他不甘心,更不愿意将就……他想要这个女人,仅此而已。
很久,容浅念没有给出回答。
“小九,告诉我为什么?”他问得无力,却沉重。
容浅念抬眸,看她,眼里清明得可以看见萧凤歌的微白的脸,她一字一字很清晰:“因为你是萧凤歌,他是萧殁,而我刚刚好要一个萧殁。”
刚好,她要他……
说得多轻松啊,却带着刃,一字一字剜进他心坎,看不见伤口,不会死,不会流血,只是会痛恨为何,他不是那个人。
萧凤歌苦笑,自嘲自讽:“小九,他们都说你心狠,现在我终于信了。”
不止对敌人,还对他,毫不留情。
因着一个狠心的女人,萧凤歌想,他注定便要万劫不复了。
她也并不否认,只是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棵树下我对你说过的话?”
三年前,他们才初相识,他在她手里吃了亏,一败涂地,那时他又恨又恼,她站在桃花树下,言笑晏晏又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说:别人对你狠,你要比他更狠,不然你一辈子就会被吃死。
她说:只有笨蛋才会吃亏做赔本的生意。
她说:不要对心狠之人示弱,尤其是是女人。
她说:我啊,心狠着呢。
至今,三年,那些话犹在耳边,这夜里,还是这棵树下,没有言笑晏晏,淡漠得有些冷漠,她说:“凤歌儿,不要对我示弱,不要甘愿为我吃亏,不要被我吃死,要是你一点都做不到,你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可不就是,他一点都做不到,蠢得无可救药。
看吧,多狠心的女人,没有直说一句狠话,却将他耗了所有勇气才捧出的真心,毫无保留的退回来,偏生,她无动于衷地做了个局外人。
三年前,一败涂地,三年后,又是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该收手了。
忽然,萧凤歌笑了,很明媚,桃花眼一如往常的潋滟波光:“小爷看起来很蠢吗?”
终归,他是不敢赌,只得小心翼翼地守着现状,可不就是蠢吗?
容浅念也笑了。他们总是默契的,点到为止,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可以两肋插刀,却也仅此如此。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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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其他的我为你去夺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偏生,他只对她示弱,甘愿为她吃亏,被她吃死,可不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只是,这些话,要烂在胸腹里,谁让这个不够貌美、不够温柔、不会讨他欢心的女人足够狠心呢。
她笑,没心没肺极了。
他看着她,手捂着胸口,作心碎状:“小爷这就去找个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美人,抚慰小爷这颗偶尔抽风的心。”
“我觉着我们窟的姑娘就不错,你觉得呢?”
“嗯,不错。”
真真假假的几句玩闹话,心知肚明的两个人装云淡风轻,潦草地用闹剧收了场。
萧凤歌还是萧凤歌,容浅念也还是容浅念,可以肆意打闹,可以玩笑附和,只是无关风月。
她笑着点头:“真乖。”伸手,顺了顺萧凤歌的发,“我家凤歌儿真乖。”
还好,都没有变,容浅念会笑眯眯地喊他凤歌儿,然后各种凌虐他的宝贝头发。
他佯作发怒,恶狠狠喊:“滚,不许碰小爷的宝贝头发。”
挑挑眉,容浅念环抱着双手:“哟,脾气见长啊。”
俨然,十足的大爷。
萧凤歌一脸纠结:“好吧,就给摸一下。”
俨然,受气的小媳妇。
“乖~”她眸子一转,伸手过去。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只见萧凤歌跳远,拂着他的宝贝头发,大喊:“你这女人,不会温柔点啊!”
容浅念耸耸肩,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知道我不够貌美,不够温柔,不会讨人欢心吗?”
这是个记仇的家伙。
萧凤歌冷哼:“岂止,还有不解风情,不识好歹,不懂情趣。”
这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容浅念一脚踢过去:“去死!”
萧凤歌上蹿下跳四处逃窜,继续火上浇油:“哦,还有,四季干煸豆。”
一句话,戳中了要害。
容浅念怒火中烧:“滚犊子!”四季干煸豆,那是容浅念的死穴。
他不滚,还笑得像朵招风的迎春花,别说多得意。
容浅念咬牙切齿:“你不滚,我滚。”
说着,转身就走,萧凤歌脸一垮:“你去哪?”
前面,那人昂首阔步向前走,背影远了,只有声音传来:“去找我家男人滚床单。”
萧凤歌下意识便抬脚,又顿住,然后苦笑,站在桃树下,人面不似花红,夕阳早下,没有月,星星点点的星子稀疏,他站了许久。
“昭明世子,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十三上前问道。
萧凤歌撩起衣服便躺在软榻上,抬头望月,自顾沉吟:“今晚,月色尚好,本世子要赏月。”
十三抬头,对着乌云密布毫无月色的天,嘴角直抽。
十二直言:“世子,小姐晚上会宿在椒兰殿,不会回来。”
瞎子都知道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昭明世子病入膏肓了,还嘴硬,虚张声势地掩饰:“谁说小爷等她了。”
十三回得不疾不徐,条条是道:“我们没说,是世子爷您自个说的。”
萧凤歌被噎住,脸色那叫一个铁青:“再多嘴一句,我把橙碧送来,好好治治你!”
十三额头一路黑线,懒得接话。
世子大爷得意地挑挑眼,喝着小茶,吩咐道:“去,给小爷找个比你们家小姐貌美,温柔,会讨爷欢心的美人来。”
十二十三无语,别说大晚上的找不着美人,就算找着了,这病入膏肓的大爷会要吗?
姐妹两皆摇头,走人,睡觉去,叹气:诶,痴男怨女,多情总被无情伤。
旁人都看得清,谁非谁不可,只是局中人,陷得深了,出不来。
近十月的夜里,有些凉,桃树下,形影单只,对影啜饮。
美人苑寂寥,椒兰殿里,却恰是风月正好。
殿中,点了烛火,微暗,容浅念轻手轻脚地摸寝殿,床幔后,人安寝,她走近了,撩开流苏,脱了外衫,手脚并用地钻进了被子,蹭过去伸手抱住自家男人。
凉凉的吻,落在额上,她抬头,萧殁正温柔地看她。
“吵醒你了。”又抱紧了一分,将整个人都窝进萧殁怀里,自怨自艾起来。
萧殁捧起她的脸:“怎么了?”又亲了亲她,许是刚睡醒,蓝眸些许惺忪,暗哑的声音竟是性感了不少。
容浅念摇摇头,钻进他怀里,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闷着头说:“想你了。”伸手,又勾住萧殁的脖子,像是撒娇,“想抱着你睡。”
萧殁轻笑,吻了吻她唇角,拍着她轻哄:“睡吧。”
她闭上眼睛,只安静了片刻,抬起头,看萧殁:“睡不着。”萧殁看她,并未说什么,顿了会儿,她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萧殁眸光清明:“不告诉你,是没有必要。”他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头,“不用担心,有我。”
萧殁的声音对容浅念总是蛊惑,她心安,摇摇头:“我不担心,大不了不要国婚文书,我不介意与你私定终身。”
说这话时,她眼里坚决得近乎执拗,映出了萧殁的影子,满满地装满了眸子。
这个女子,真叫他喜欢得心疼。
萧殁亲了亲她的眼,额头抵着她的:“傻瓜,即便你不介意,我舍不得委屈你。”
容浅念蹭着他摇头,仰头就贴着萧殁的唇,她喜欢这样的亲密,伸出舌头欢喜地舔了舔才说话:“我不委屈,我要嫁的是你,又不是你萧家的祖宗,没有国婚文书又如何,我照样让整个风清上下唤我一声殁王妃。”
她一向洒脱,会狂妄,甚至不可一世,会因为他不顾一切,将整个风清置于脚下,然后与他站在高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风清殁王的妻,便是担了个祸国殃民的头衔,也要如此。
这样的女子,如何叫他不爱到骨子里,他庆幸,她的不顾一切不是为了别人。
萧殁俯身便吻她,有一下没一下含着她唇角,声音缱绻得有些沙哑:“可我要那一纸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