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时候会剪辑一些现场的片花,是以,摄像都会提前开着。
场务愣了一下,就去关了设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九笙的男朋友看着脾气就很好很绅士,可就有一股无形的压迫,让人本能地服从。
“你的经纪人是哪位?”时瑾问。
方时喻警惕地看着时瑾,不由得发怵:“你干什么?”
他的经纪人刚好接完电话回来,愣了一下,有点慌:“时、时总。”
言婧,滚石国际的金牌经纪人。
当经纪人之前,她曾任滚石执行老总肖坤生的特助,自然是见过时瑾,也知道他的身份。
“他是你手底下的艺人?”时瑾随意地问道。
言婧拘谨地回答:“是。”
不仅方时喻,片场的几个工作人员也云里雾里了,怎么觉得这位王牌经纪人对姜九笙的男朋友特别战战兢兢,认识?
“因为我女朋友迟到的缘故,耽误了他晚上的行程,你联系一下公司公关,把行程往后挪一下。”时瑾语气很温和,只是,气场这个东西与生俱来。
言婧立马答道:“我知道了。”
越看越像老板和下属。
姜九笙拧着眉,看时瑾。
“另外,他签的是几年约?”时瑾不疾不徐,接着问话。
言婧知无不言:“两年。”
时瑾稍稍顿了一会儿。
言婧两次抬头打量,又立马低头,很明显的谨言慎行,方时喻完全懵了,不敢接话,眼皮跳得很厉害。
时瑾略微扫了一眼:“合约期还剩多久?”
言婧额头有汗:“两个月。”
这段问话,时瑾自始至终都不温不火,神色并没有明显的起伏,倒是言婧表情越来越紧张小心。
时瑾没有再询问,云淡风轻似的嘱托了一句:“跟肖坤生打个招呼,不用续签了。”
肖坤生是sj’s旗下子公司滚石国际的最高执行官,是滚石明面上的老板。
听时瑾的口吻,两人关系似乎不平常。
言婧点头,称是。
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一个艺人的合约问题。
方时喻终于忍不住了:“你是谁啊?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插手?”
言婧立马扯了他一把,压着声音怒斥:“你还不给我闭嘴!”
方时喻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忍着没作声。
时瑾牵着姜九笙,走到导演跟前:“张导,我女朋友有点不舒服,如果档期允许,下午的拍摄能否推后一天?”
姜九笙这个男朋友,一看就不是能得罪的。
张导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没问题。”管他何方神圣,卖个人情总不会错。
时瑾道了谢,又说:“因为延误拍摄造成的损失,还麻烦张导列个清单送到滚石国际的财务部。”他客套却礼貌地致歉,“很抱歉,麻烦了。”
语气温和,春风化雨似的,而且礼貌周到,像大户人家的公子,涵养不是一般的好,可是——
怎么就是这么让人胆战心惊呢?
张导下意识就弯腰,差点没鞠个九十度的躬:“不、不麻烦。”奇怪了,为什么是送到滚石国际,姜九笙不是天宇传媒的艺人吗?
然后,姜九笙被她男朋友牵走了。
人走了方时喻才问经纪人:“言姐,他是谁啊?”那一番解约的话,应该不是真的吧。
言婧冷森森地瞥了他一眼:“滚石的大老板。”
滚石的大老板不是肖坤生吗?
方时喻有种不好的预感。
言婧语气已经不太客气了:“时总是肖总的老板,而‘耽误’你行程的那位,是老板娘。”
方时喻:“……”完了。
十分钟后,言婧收到了一条来自上司的消息,两句话:
把手下的人处理干净。
老板的身份要保密,记得封口。
那厢,姜九笙被时瑾牵着出了片场。
“我没有不舒服啊。”她看着时瑾,眼里有探究。
时瑾放慢脚步:“与你搭戏的那位状态很明显不对,张导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就算你留下来继续拍摄,也不会拍出满意的东西,没有必要再耽误你的时间。”
这一点,很合理,姜九笙不反对,她也觉得自己和那个男二号很难磨合了,不过——
“时瑾,sj’s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听得出来言婧对时瑾的毕恭毕敬,而且,能让滚石的肖坤生听从安排的,就只能是总集团sj’s的高管了。
沧江码头那个案子时,时瑾就给过她肖坤生的名片,当时她以为两人是好友,不过现在看来不像。
时瑾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先进去,帮她系了安全带才回答:“我以为你猜得出来,名字取了我们两人的姓氏。”
猜出来,只是不可置信。
“所以,你是sj’s的老板?”就是姜九笙再不关心商界,也听过sj’s的大名,唯一一家销量挤进电子行业前十的国产品牌。
他坐到主驾驶:“嗯。”
确切地来说她才是,他的产业,都是她的。
姜九笙哭笑不得:“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是卖电器的吗?”
时瑾从善如流:“公司的主营业务,确实是电子产品。”
“……”
她无言以对了。电子业龙头老大和卖电器完全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就好像海带和帝王蟹,也都是海里的,可是一回事吗?
次日,姜九笙去了片场才发现换了个男二号,依旧是滚石的男艺人,很有礼貌,而且谦虚,尤其对她非常礼貌恭敬。
四月下旬,锦禹已经不需要常去心理医生那里做治疗了,他的自闭症好了很多,可以一个人出门了。
月底,sj’s与温氏银行强强合作,共同研发一代纳米导体在电子产品的应用,项目启动资金很大,温书甯亲自跟进这个项目,投入金额高达温氏银行近半的流动资金。
时瑾做好粥出来,见姜九笙抱着枕头蜷在吊篮椅上,闷闷不乐。
他走过去:“怎么了?”
她摇头。
时瑾俯身,看她眼睛:“谁惹你了?”
姜九笙坐起来:“刚刚温书华给锦禹打电话了,让他回温家。”
时瑾推着吊篮椅,轻轻地摇:“因为这个?”
不止。
她眉头皱着:“温家有喜事。”
“什么喜事?”
她沉了沉眼,神色清冷了些:“温书甯怀孕了。”
时瑾扶稳吊篮椅,把里侧窝的那只狗扔下去了,坐在姜九笙旁边。
姜博美:“……”
讨厌!讨厌死了!超讨厌的!
它拔腿,跑出了门,它要去隔壁找舅舅玩,舅舅的电脑敲一下会唱歌,敲两下有喵喵叫,敲三下就会叫‘时瑾是讨厌鬼’,厉害得不得了。
时瑾看她眉间有隐隐怒气:“替你经纪人抱不平?”
她简明扼要:“想揍林安之。”
“孩子应该不是他的。”他轻描淡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姜九笙不可置信。
温书甯可不好糊弄,而且这种事,做得了假?
她好奇了:“那是谁的?”
“不知道。”时瑾耐心地同她解释,“我也只是猜测,林安之来找我要过违禁药品,带有致幻效用,应该是用来对付温书甯的。”
姜九笙无话可说了。
温书甯是疯子,可现在的林安之,同样是。
云城温家。
下人敲了门进来:“二小姐,安胎药已经熬好了。”
温书甯躺在躺椅上,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倒显得五官柔和了不少:“端过来吧。”
“是。”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林安之坐在沙发上。
从头到尾,两人毫无交流。除了那晚,酒精作用下,他们唯一一次有过接触,她不记得细节,喝了很多酒,醒过来后,满屋子混乱,她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林安之穿着浴袍坐在房间里,等她醒来,然后他换衣服离开。
之后她查出了怀孕。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丝毫改变,他们甚至连独处都没有,他照样对她避如蛇蝎。
“我们谈谈吧。”温书甯先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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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之不会碰温书甯,以后不要总是问他身体干不干净,他怎么可能碰那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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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95:杀人嫌疑犯时瑾
“我们谈谈吧。”温书甯先打破了僵局。
他目下无尘,不言不语。
她起身,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我知道你还恨我,你心有不甘也很正常,我可以给你时间,等孩子出生,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这是她思考了很久的结果。
他不爱她,彼此更毫无信任可言,甚至相互防着,没关系,她有孩子,而且得到了他,她始终都相信,只要时间够久,他总会是她一个人的。
温书甯看了看对面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的男人,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们各取所需,你留在我和孩子身边,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林安之头都没有抬,沉默了很久。
“嗯。”
算是表态了。
温书甯眼神亮了亮,伸出手。
他立马后退。
她唇角的笑僵住了。
林安之起身,拿了西装外套:“你留在温家好好养胎,我回公司。”
留下一句话,他转身出了房间。
温书甯紧紧攥着手,直到掌心被掐得麻木了,才又缓缓松开,眼里汹涌的情绪平静下来。
没关系,这辈子还长着,这个男人,早晚是她的。
“叩——叩——叩。”
敲门声不疾不徐。
温书甯坐正:“进来。”
是温诗好,走进来,顺带将安胎药端了过去,随口问了一句:“林安之不留宿?”
这对未婚夫妻,连陌生人都不如。
“公司有事情要处理。”温书甯显然不想多谈,“你有什么事?”
温诗好不急着出去,拂了拂裙子坐下来,一条腿交叠放在另一条腿上,双手放在裙摆上。
她气质与母亲温书华不相像,倒更像温书甯,骨子里都偏强势。
“我刚才跟外公商量过了,小姨你身子不方便,医生也说头三个月不能太操劳了,sj’s的那个项目,我会跟进后续,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到时还要小姨你多提点。”她叙述的语调,并不是商量的口吻。
温书甯是高龄产妇,不宜劳累,而且sj’s的项目已经基本成型,温志孝的意思是让她授权,盯着就行。而且,温志孝也有意让孙女进公司。
“你进公司可以,不过,”温书甯话锋一转,语气心平气和的,“那个项目,我打算交给安之跟进,你如果有兴趣,可以直接跟他接洽。”
这是防着她呢?
再说林安之,可还夹着一个莫冰,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心无芥蒂。
温诗好笑了笑:“你相信他?”
不信,不过,更不信你。
温书甯理所当然的口吻:“都是一家人,自然一条心。”
温诗好笑而不语了。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桌上的安胎药凉了,温书甯慢条斯理地喝着,随意地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小姨你说。”
温书甯抬头,看着她:“当年温家的命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温诗好面露诧异,似乎很困惑:“为什么这么说?”
你来我往,相互试探。
一家人,也都戴着面露。
“时瑾绑过你,不是吗?”温书甯反问了一句,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看着甥女,目光略微有几分审视,“和姜九笙有关?”
这趟浑水,又一个淌进来的,当年那个案子,果然是个香饽饽啊。
温诗好撩开耳边的发,一脸无辜:“我哪知道?”她拧眉,神色困顿,“时瑾他就是个疯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姜九笙那可是她最后一张王牌,怎能共享。
温书甯凝眸而视,没有再说什么了。
江北,秦氏酒店。
六点,日暮西垂,余晖颜色正好,将屋外天边染了漫天红霞。
酒店前台两位接待的同事站得笔直,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口,大老板正站在门边的玻璃墙处打电话,往来的员工纷纷恭敬地颔首。
“六少,赵氏兄弟的资料已经发给你了。”秦中在电话里道。
时瑾戴着蓝牙耳机,手里拿着平板,滑动了几页,匆匆浏览了一遍,问:“温家呢?”
最近都在盯着温家。
六少的意思是温家不能留了,恶意太大,留着后患无穷。
秦中事无巨细:“温志孝从拘留所出来后就住院了,温书甯在家养胎,sj’s的项目她授权给了林安之,只让人暗中盯着。另外,一个礼拜前温书甯和赵致贤接触过,他们应该察觉到了我们在查当年的事。”
时瑾略微沉吟:“继续盯着。”
“是。”
挂了电话,时瑾低头,目光落在平板上,神色专注,夕阳透过玻璃,滤了一层镜光,折射成柔软的杏黄色,指尖偶尔滑动,光影跳跃着。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真是好看得不像话的一双手。
“时总。”傅冬青上前,喊道。
时瑾抬头,颔首:“你好,傅小姐。”
傅小姐。
礼貌又周到,疏离淡漠得很。
傅冬青莞尔笑了笑:“时总客气了,叫我名字就好。”
手机铃声响了,是一首柔软的轻摇滚。
时瑾看了一眼来电,眼角稍稍往上弯了弯,没有抬头,说了一声:“傅小姐,请自便。”然后转身,将手机放在耳边,“笙笙。”
他声音压得低,很轻:“我在酒店门口,你不用过来,我去找你。”
说话的样子,温柔得像风。
不像刚才,虽带着贵族氏的风度,却始终拿捏着距离,隔得远远的,拒人千里。傅冬青站在原地,夕阳微微刺眼,她眯了眯。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像毒品,犯罪一样得上瘾。
“冬青。”
“冬青。”
经纪人李微安喊了两声,傅冬青都没有反应,她伸手在她眼皮前晃了两下:“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傅冬青将目光收回:“没什么。”
黑色卡宴停靠在酒店门口的路边上,时瑾走近了,车窗才摇下来。
姜九笙今天穿了件红色的格子外套,更衬得肤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又好看,上了淡妆,哑光的唇色,眼妆是淡淡的桃花色。
她平时不爱化妆,气质偏清冷,略施了粉黛,颜色妍丽,明艳了几分。
时瑾稍稍弯下腰:“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她把口罩拿下来:“拍摄很顺利,结束得早。”
时瑾身子前倾,在她唇上啄了好几下:“笙笙,你坐过去,我来开。”
她解开安全带,坐到了副驾驶。时瑾上了车,先给她系安全带,手绕过她的腰,将车窗关上,然后吻她。
街上往来的人不多,车里的情侣亲吻了很久。
她的口红,沾了些在时瑾的唇上,姜九笙想着要不要给他擦,他伸出舌头,很自然地舔了舔。
姜九笙:“……”
时瑾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真的很撩。
很禁欲。
她挪开眼:“为什么最近都开这辆车?”
他两只手都放在方向盘上,开得很慢,简单地解释:“防弹。”
难怪,家里多了两台车。
下班时间,有一点堵车,过了四个红绿灯路口,车载音乐都是她的歌,她问时瑾会不会听腻。
时瑾反问她:你唱的,为什么会腻?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我爱屋及乌。
如果不是在开车,她想扑过去吻时瑾。
前面是步行街,人流量很大,姜九笙看着车窗外:“在前面的甜品店停一下,锦禹喜欢吃他们家的抹茶蛋糕。”
时瑾靠边停了车,把车窗都锁好:“我去买,你在车上等我。”
那家甜品店生意很好,排队的人很多,姜九笙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时瑾出来,车窗是单向可视,窗外车水马龙。
街上人很多,赶着下班的路人行色匆匆,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被小跑而过的行人撞倒,连带着老人家的小三轮也翻倒了,小三轮的车龙头接着又撞倒了一排共享单车。
往来的路人只是停下看了几眼,便继续匆匆赶路,大抵这年头碰瓷的太多了,人们便也就不爱施与善心了,七旬老人吃力地将单车一辆一辆扶起来,大概是撞到了腿,走路一跛一跛,路过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一把手。
姜九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路边:“我来吧,您去那边歇会儿。”
老人对她笑了笑,摇头,很缓慢地弯腰把车扶好,他手背的老年斑很多,有轻微手颤的毛病。
姜九笙没说什么,走过去帮忙。
末了,老人家从三轮车上摸出一瓶水,笑着递给她:“谢谢你啊,小姑娘。”
她接了:“不客气。”
正要回车里,迎面开过来一辆摩托,即便是在人行道里,车速依旧很快,车轮压到了没有平放的下水道井盖,摩托车轮子打了个滑,没了方向,歪歪扭扭往地前撞,人群迅速避让,车轮往右一扭,刚好撞上了老人那辆刚扶起来的三轮。
三轮车惯性往前,车把横着打在了姜九笙的脚踝上,摩擦力与推力很大,她腿一疼,差点跌倒。
摩托车被三轮阻了一道,这才停了,车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向很憨厚,个子不高,见撞了人,立马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事啊?”
姜九笙蹙眉,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男人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张名片:“我叫赵致贤,要是有什么事,你——”
话还没说完。
“你对她做了什么?”
声音冷冰冰的,隐忍着怒气。
姜九笙抬头,便看见了站在男人身后的时瑾,一双眼,阴沉极了。
男人顿时发怵,缩缩脑袋,低头:“我不是故意的。”
他手一抖,名片掉地上了。
贤德农家乐,赵致贤。
时瑾盯着对方的眼,眉宇间压着怒色:“谁派你来的?”
目光深邃,像海底深处的冰凌,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
男人磕磕巴巴,不敢抬头。
时瑾眼底的戾气太重了。
“时瑾。”姜九笙走过去,拉他的手,“我没事,只是个小意外。”
时瑾敛了敛神色:“滚。”
男人如获大赦,推着摩托快步离开了。
时瑾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姜九笙,空出手,蹲下,把她的裤子边儿往上卷了一点,果然青紫了。
他仰头,蹙着眉头:“能不能走?”
“能。”她原地走了两步,“没什么事。”
时瑾牵着她回了车里,车上有医药箱,他翻出两只药膏,转头:“脚伸过来。”
姜九笙乖乖把腿搁在他膝盖上,低着头追着他的眼睛看,他瞳孔里,还有没有散尽的暮霭,冷冷沉沉的:“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时瑾用棉签蘸着药膏,涂抹在她的脚踝上,轻轻揉开。
他说:“控制不住。”抬起头,眼里的凌厉渐渐柔软下来,“笙笙,心理治疗我有在做,不过,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一碰到你的事,我还是会失控。”
她就是磕一下碰一下,他都能方寸大乱,跟个有被害妄想症的疯子一样,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想害他的笙笙。
尤其是刚刚那个男人,那张脸,他认得……
他垂下眼,睫毛下长长的侧影将眼底情绪全部覆盖住。
“没事,”姜九笙挪过去一点,挨近了看他,“你失控的时候我会拉住你。”
擦好了药,时瑾把她的裤腿整理好,用手帕擦了擦手,手扶在她腰上:“刚刚吓到你了?”
刚刚她确实愣了一下神。
她摇头:“我是担心要哪天我真出什么事了,你——”
时瑾打断她:“不要做这种假设。”
她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仍然忍不住去假设,偏激如时瑾,若是失控时,她不在,他会极端到什么程度。
再往坏一点想,要是哪天她出事了,时瑾会疯狂到什么地步。
细思极恐。
晚上,秦中电话过来。
时瑾在阳台:“什么事?”
“温书甯去见了赵致贤,而且,”秦中语气有些跃跃欲试,“赵家兄弟手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时瑾凝了凝眸,玻璃窗上映出黑白分明的瞳孔,目色与血色相融,是带了暖色的冷,道:“把地址发给我。”
秦中会意。
挂了电话,姜九笙从浴室出来,时瑾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脚踝,好像青紫的面积更大了些。
他蹲下去,轻按了按红肿的边缘:“痛?”
“有一点。”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家里什么药都备了,涂抹了好几种药膏,然后用绷带给她把脚踝绑得严严实实。
就一点青紫呀。
姜九笙哭笑不得:“找个医生当男朋友很棒。”
时瑾眉宇稍霁,这才露出淡淡的笑:“你直接说我的名字,我会更开心。”他语气严肃了不少,目光仍然温和,像告诫,又像哄,“笙笙,就算我是医生,你也不要总是受伤,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