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真相是:魅女那边的寿命很长,现在声声才多大啊没到成熟期。
☆、番外:回乡记(二)
“我就说阿声是个很周全的孩子。”凌禄山靠在椅背上, 大肚子挺开,边喝茶边笑眯眯地说。
下人们已经将箱子一溜烟摆开, 每一只箱子里都冻着不同的飞禽走兽, 显得很壮观,敲碎的冰块徐徐冒着冷气, 室内一时间凉嗖嗖的。
慕声坐在一旁,垂下的睫毛一动不动,凌妙妙看他一眼, 咳一声,替他答道:“还差得远。”
让她惊讶的是,郡守爹居然一点儿都没问起慕声的病情来,就这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坦然接受了,倒令她有点儿心虚。
“胡说, ”爹瞥她一眼, “你成婚的时候, 人家还派人大老远送了雁。”
那雁来的时候,活的,翅膀上扎了根大红缎带, 在厅堂里直扑腾,闹得人仰马翻, 屋里端茶的丫鬟, 外头洒扫的伙计,都扔下了手上的活计跑过来看,挣足了面子。
凌妙妙抿嘴笑。
郡守爹神秘兮兮地看了慕声一眼, 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他听到一般:“其实,当时他们第一次宿在咱们这里,我就瞧上他了。”
事实上,无论大不大声,慕声都没什么反应,他侧着头,专注地瞧着凌妙妙剥花生的手。
妙妙剥好,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又开玩笑了,爹怎么没看上柳大哥呢?”
“哼。”郡守爹冷笑一声,“柳公子一看就是和慕姑娘两情相悦,就算你喜欢,爹也不许。”
凌妙妙一哂:“当时他傲成那样,哪儿好了?”
那时候的慕声,外表温驯守礼,内里全是倒刺,接触久了便知道,性子恶劣得很,亲近不得。
他筑起的警戒心很强,谁对他好,他不敢信任,往往恩将仇报。一般的人被白眼狼咬了一回,也就收了手,再也不去喂他了。于是他又在孤独中期待,等待和失望,恶性循环。
如果不是凌妙妙在系统的要求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姿态,突破他的防线,知道了他内里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直到最后一个人赴死,也都还是将自己锁在高墙之内,无人明白。
凌妙妙突然觉得,系统设置这个攻略任务,还是有那么点儿道理的。
对于慕声“哪儿好”的言论,凌爹很坦诚地两手一摊:“俊呀。”
又觉得光看外表有些不妥,补充了一句,“少年人,轻狂一点才有魅力嘛。”
一下午就这么安适地过去,慕声坐在她旁边,做个安静的参与者,倒也不觉得多余。
总归,郡守爹有种魅力,他的接受能力很强,再惨淡的日子都能过得生龙活虎。
“对了,让阿意带你准备准备,你表婶明天要来做客,你得好好感谢她。”
凌妙妙想了半天,才想到那是谁——在破庙里给她证婚的那位表婶,看在那双珍贵的羊皮小鞋的份上,她确实不能薄待了人家。
“准备”的内涵很丰富,除了准备好表婶吃穿用度之外,凌妙妙还被拉去做了几身新衣服。
按郡守爹的话来说,凌虞的母亲早逝,表婶对她的怜爱就代表了母亲的家族对她的怜爱,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再加上慕声是表叔表婶亲自考察通过的姑爷,现在姑爷成了这样,如果她再表现得“灰头土脸”,表婶会更加内疚的。
凌妙妙裁完衣裳回来,已经是傍晚。新宅子的闺房比原先小一圈,但依然很舒适,灯烛高低错落,莹煌的光照在鲛纱帐子上,闪亮亮的。
妙妙飞快地洗漱完毕,连跑带跳地摸到床边,蓦地把帐子一掀。
这是自打他出事以来,她发明的小游戏。
慕声的半妖状态,没什么节律可言,日夜像是猫头鹰一样睁着眼睛坐在那里,通常是凌妙妙熄灯躺下以后,他才跟着一起睡。
她每次都会躲猫猫似的将脸藏在帐子后面,然后这样张牙舞爪地出现,逗他一下,他便坐在床上,漆黑的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好似对突然多出个人来感到新奇得很。
今天,她一掀开帐子,意外地发现他竟然躺平睡了,睫毛安稳地垂着,双手搁在腹部,像个睡美人,一点儿都没有被惊醒。
妙妙:“……”
游戏对象没有回应,她感到有点失落。
但他少见地睡得这么沉,妙妙不想叫醒他,便轻手轻脚地跨过了他,“呼”地吹了烛火,睡了。
月光明亮,从精巧的花窗投射进来,拉成了斜斜的菱形。
半夜里,妙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床边坐了个人,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那人身上沐浴着月光,如霜的光落在他逶迤的长发上,一段一段地发亮。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妙妙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伸手往旁边一摸,空空的被褥冒着凉气,心里咯噔一下,砰砰跳起来。
即使他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光看模糊不清的面目和姿态,她也能分辨出来一点什么。
她慢慢地爬起来,侧眼看着他,然后伸手摸向了他的肩膀。
手还没挨到人,便被他反握住手腕,伸手一拽,把她抱坐在了腿上,她骤然贴近了他的胸膛,甚至听见清晰的心跳声。
她试探着开口:“你怎么醒了?”
骤然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怯怯的。
那个影子看她半晌,清越的声音传出来:“你做梦呢。”
“……”
说话了……
做梦无疑……
“不信?”少年拉住她挣扎着去摸蜡烛的手臂,圈住了她,脸颊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带了点冰凉的笑,“你点上灯,就见不着我了。”
……荒唐,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凌妙妙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怕惊醒了梦,就没动,任他抱着她,手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随后的十几分钟里,她一直保持着晕乎乎的状态,回答了很多似是而非的问题。
“想回家吗?”
“嗯?”她发出一个短促的疑问音节,有些茫然,“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不是这儿。”他一边抱着她轻声说话,一边留恋地吻她耳垂,震得妙妙的耳廓酥麻麻的,活像是哄骗。
“想呀。”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说。
对方沉默了片刻,又用冰凉的唇亲亲她,问,“那怎么还不走?”
“说起来你都不信。”妙妙垂下眼嘟囔,“你现在跟二傻子似的,离不了人。”
“……”
凌妙妙的声音很轻,像是和老友彻夜长谈似的,把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往出倒。
“起码也得等慕姐姐他们把雪魄冰丝拿回来试试,我才甘心。”她扳着手指头数,“再说了,剩下爹一个人怎么办哪。”
说了半晌没回应,妙妙生怕这梦渐渐褪色了,或是做跑偏了,用力拽紧了他的衣服,“……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从下往上睨慕声隐在黑暗中的脸,只隐约看到他眼睫颤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追问了一句。
少年讥诮地翘起嘴角,润泽的眸泛着一点月色的光,侧眼望着她:“现在这样安静听话,不好吗?”
“好个鬼。”妙妙差点委屈哭,“我养只鸟儿,鸟还会叫呢,哪像你。”
慕声眸中似有恼意闪过,扳过她的脸,低头狠狠碾磨她的唇,带了点惩罚的味道:“这样便嫌弃我了?”
……
梦醒之后的清晨,凌妙妙感到非常愧疚。
黑莲花安稳地躺在旁边躺着,见她醒了,还凑过来抱着她柔顺地蹭蹭,十足亲昵的模样,她却只顾着沉浸在梦里跟别人亲吻。
“没嫌弃你。”她捧着慕声的脸,吧嗒亲了一下,满脸愧疚地承诺,“这样也挺可爱的,真的。”
妙妙怀着这样愧疚的心情收拾洗漱,去见了表婶,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
“没睡好吧?可怜见的孩子。”远道而来的表婶啧啧叹息,眼里全是心疼,“走,去你房间坐坐,你靠着歇歇,表婶跟你说说话。”
妙妙来不及拒绝,就被表婶领到了房间,摁在了床上。
“表婶我坐着说就可以……”
“躺着。”表婶压着她的肩膀,“歇歇。”
“……”凌妙妙惶恐地撑着床,很怕自己说着说着,真的睡着了。
表婶的目光环视一圈,看到了桌前坐着的慕声。
他实在太安静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几乎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打量慕声的时候,慕声也在打量她。
他的判断方式简单粗暴:是人,女的,妙妙主动亲近的,他便收起了敌意。更准确的说,是放下了戒备,爱答不理。
“……啧。”表婶盯着他,忽然叹息一声,眼泪掉下来,“妙妙命苦啊……”
吓得凌妙妙立马坐直了身子:“您别哭哇……”
表婶擦擦眼泪:“这是我亲自选的姑爷,成婚没几年现,就成了这样,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犹记当年,她以多年业余媒人的身份多方面评估了慕声一番,那是万里挑一的好人选,她怕再不下手,让别人给抢了,当下拍板就定了。
可是现在,姑爷失心疯,全靠妙妙照顾着,可不把她给累出黑眼圈了吗?
早知道捉妖人刀尖舔血的,容易出事,她简直是害了人一辈子呀。
“表婶……”凌妙妙好笑地劝她,“天有不测风云,他变成这样,又怪不到您头上。”
“妙妙。”表婶握住了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你有什么委屈,跟表婶说说。”
妙妙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来:“我……我不太委屈。”
多好的孩子呀!表婶的心里更愧疚了。
“别不好意思说。”表婶旁敲侧击,“咱们家里头,跟外面不一样,不守那些三从四德,妇道规矩……”
“嗯……”妙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但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
“所以呀,”表婶语气沉了沉,“我就直说了,表婶给你再介绍一个?”
妙妙吃了一惊:“啊?我已经嫁过人啦。”
“那又怎么啦?”表婶显得有些意外,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天下寡妇还不过日子了?”
“可是我……”妙妙指指黑莲花,比划道,“不是寡妇呀。”
“那也差不了多少了。”表婶又抹起了眼泪,“阿意都跟我说了,姑爷犯起这病来,凶得很,一年两年还好,要是一辈子好不了可怎么得了?”
“你现在年纪轻,你爹还能护着你。”表婶语重心长,“往后你爹要是去了,你靠谁呀?你一个姑娘家,不得和丈夫相互扶持着过活?你一直照顾着他,家里没有顶梁柱哪儿行?”
“你现在还不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表婶摇摇头,“等你着急起来,年龄上去了,就不好改嫁了。”
“现在你正刚好,花一样的年纪,又没有孩子拖累着,就算是和离以后重新嫁人,提亲的照样能踏破门槛……”
“表婶……”凌妙妙打断,一声声“改嫁”吓得她头皮发麻,不住地观察慕声,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仍然觉得有些不踏实,“别说这个,他听得懂。”
“听不懂的。”表婶又瞅着毫无反应的慕声看了两眼,忧愁地说,“我家里也有得失心疯的,都那样,什么也不知道。”
她握住了妙妙的手,“孩子,我希望能有人照顾你,不让你受委屈,看你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天最后一章番外。
还有一个脑洞产物番外,可能会有点雷哈哈哈,是作者私心的最终结局,征集一下意见,写还是不写。
☆、番外:回乡记(三)
“表婶啊。”妙妙像是捣蒜似的点点头, 余光不住地观察慕声,“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是我……”
“我知道你放不下姑爷,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表婶叹口气,“表婶跟你说, 就算你改嫁了,姑爷还养在咱们府上,照旧以公子的用度给他, 这样也算全了旧日之谊,你看怎么样?”
妙妙快哭了:“不行,真不行。”
她一骨碌从床上起来,连拉带拽地把表婶拉出了门,反手把房间锁上了:“咱们还是去敞亮点的地方说吧。”
在这儿说话, 表婶是不知者无罪, 她压力大得很。从前这人是个醋坛子, 她说一声别人的名字,他都不高兴,搞得她烦得要死, 要是他正常着,这会儿不知道得炸成什么模样, 兴许一片好心的表婶都没法安全地走出房间。
现在, 慕声整天用似懂非懂的目光茫然瞅着她,连生气也不会,她却抢先觉得替他委屈了。
凌妙妙一面严词拒绝, 一面暗自怀疑自己被慕声管成个受虐狂了。
表婶见她心意坚定,也就作罢,非常惋惜地摇摇头:“真可惜,婶婶手里头握着好几条线呢,个个青年才俊,唉。”
来到了厅堂,下人丫鬟间或出现,表婶便不好意思再提这件事了,捡了些别的趣事说着。好像她也知道,自己的价值观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表婶在家待到了黄昏,才有辆马车来接,便不顾大家的挽留回家去了,临走之前,表婶握了握她的手,悄悄地说:“妙啊,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来信告诉我。”
“知道了。”凌妙妙哭笑不得,摆摆手,目送马车辘辘滚远,融进一片晚霞中。
郡守爹赴了别人的小宴,表婶也提前走了,家里只有她和慕声吃晚饭,吃得没意思,她就派人把饭摆在托盘上,端进房间吃。
慕声还是乖乖地坐在那里,捏着筷子,安静地看她夸奖晚餐。
“今天是银鱼羹。”她兴冲冲地把碗摆在他眼前,汤里的蛋花诱人,香气浓郁,
“还有红烧排骨。”
觉得委屈了什么也不懂的小黑莲,她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排骨,她最青睐的那位厨子亲自掌勺,排骨飘香万里,凌妙妙往他碗里夹了两块,一敲碗边,脆生生道,“吃吧。”
敲碗边这个坏习惯是跟着柳拂衣学的,他喝醉了兴奋,便拿筷子敲碟子边,清脆的一声,显得很有仪式感。尤其是没有人能与她说话的时候,这么一声响,就好像对方也应答了一样。
摆在桌上的还有那位厨师拿手的红糖馒头,妙妙往慕声手里放了一个,撑着脸看他:“吃吧。”
慕声拿着筷子吃正常食物的时候,有种矜持的假象,但是咬到甜甜的红糖流出的时候,这种假象便破裂了,红糖淌到了他手指上,他毫不客气地舔了舔手指,抬头睨她,眼神中有一瞬间闪过了强烈的侵略意味,使这个动作显得有些邪气。
凌妙妙瞪大眼睛看了他半晌,他将手指拿出来,也眨巴着眼睛回望她,显得很茫然。
凌妙妙觉得自己有病,赶紧又递给他一个。
慕声的手缩了一下,看着她摇头。
“慕公子,您原来可是一次能吃三个呢。”妙妙语重心长地把红糖馒头塞到他手上,“多吃点吧。”
他三根手指拿着着红糖馒头,垂眸捏了捏,下唇轻轻碰了一下顶上那朵胡萝卜萝卜丝拼成的小花,又递还给她。
妙妙不接,他便耐心地将将红糖馒头搁在她嘴边,黑眸望着她,似乎是执意要她吃。
嚯,从前都是妙妙哄着劝他吃饭,今天倒反过来了。
凌妙妙激动之下,不负众望地吃撑了。
还托盘的时候厅堂里正乱着,郡守爹应酬归来喝高了,几百斤的人,陀螺似的转着圈手舞足蹈,阿意带着一堆丫鬟手忙脚乱地扶他,像一群跟着香气走得蜜蜂。
“乖宝儿!”他眼睛倒尖,一眼看见了妙妙,东倒西歪地朝这边来。
凌妙妙冲上去扶住他,外头下着雨,他也没撑伞,衣服鞋子上站满了水珠。
凌爹喝得鼻头红红,像个圣诞老人,盯着她左看右看,满意地喟叹了一句:“我家宝儿真可爱。”
妙妙和阿意一左一右,架着他回房间,咬着牙吭哧吭哧:“没我爹可爱。”
他躺在床上,还在摆着手叨叨:“我不信,你爹是谁?让我瞧瞧!”
凌妙妙拍拍身上的水,顺手把一绺乱发别到耳朵后面,插着腰,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脆生道:“我爹是宝,不给瞧。”
“小姐!”阿意一把按住郡守诈尸般抬起的胳膊,龇牙咧嘴,简直服了这对父女,“您先出去吧,这么说下去,老爷没完了。”
“噢。”凌妙妙耷拉着脑袋出去了,吩咐厨房做了个解酒汤,将烂摊子留给阿意。
这一趟下来,她也成了半个落汤鸡,端着个烛台回房间去。
甫一进门,手上的蜡烛邪门地“嗤”的一声熄灭了,屋里很暗,暗得冷清的月光都透亮出来了。妙妙教着黑暗击得眼前发蒙,伸手乱摸,摸到了桌上点了一半的蜡烛,芯子都烧焦了。
“奇怪了,我不是留了几盏灯吗?”
她的闺房一次要摆四五盏灯,高低错落,满室生辉。
她从抽屉里拿出火石,刚划拉一下,火星子一闪而过,映照了一双曜石似的眸。
下一秒,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别点灯。”
凌妙妙的那声尖叫还未出口,便夭折在了喉咙。
他的指腹在她手腕上摩挲,带着一点克制的焦躁。
一次两次倒还罢了,第三次她便有些起疑了,妙妙的火气蹭地窜了上来,不信邪地一点,手上的烛火骤然间亮起来,他躲避似的偏过头去,那点火光便跳跃在他玉白的侧脸上。
“你是鬼吗?还怕光的?”妙妙一连点了四五根蜡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心里如有惊涛骇浪。
果真……
慕声望着她,眼角挑出的嫣红更加明显。
忽然,他动了,伸手一拉,将她圈进怀里,手上有些粗暴地揉着她的腰,揉了两下,似是耐不住似的,顺手将裙子撕了。
“妙妙,”他的唇靠在她耳廓上,声音异常温柔,手底下却死死抓着她的腰不让她跑,“湿了的衣服就不要穿了。”
凌妙妙被他丢进帐子里,他落在她脖颈上的吻异常激烈,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狼叼着的兔子,下一秒就要被咬断喉管了。
凌妙妙在眼冒金星的间隙里喘了口气,神智这才清醒了些。
“三年到了吗?”他的眼睛泛着红,低头凝望着她的时候,如同令人眩晕的深渊,“就这么想改嫁,嗯?”
露出这种表情,就表明他快被刺激得失控了。
“我又没答应……”妙妙受着他的亲吻,咬着嘴唇呼痛,实在挣脱不开,她眼冒金星,用爪子挠了他两下,他将她两手攥着,紧紧贴在自己滚烫的心口。
从很久以前,他就想这样做了。
炙热的温度从她手心里传出来,隔着皮肤,触得到鲜活的心跳。她昏昏沉沉中想想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眼眶直发烫,骤然便气哭了:“慕声……你就玩我!”
少年“嗯”了一声,将人捞起来换了个姿势,狠狠压着她,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唇却温柔地贴在她侧脸,摇曳的灯火透过帐子,映在他眸中,化作翻涌不息的痴气,“好喜欢玩你。”
“……”
往常他于这种事情虽然专横独行,但是好歹也顾念一点她的感受,她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这一回却放纵自己,折腾到深夜,无论她怎么央求都不肯停手,生生将她弄哭了。
妙妙哭得抽抽噎噎,软塌塌地趴在他身上,身上全是印子,眼睛都红彤彤的,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滚进他头发里,少年眼角嫣红,吻吻她的脸,便算是抚慰。
妙妙像是垂死挣扎的兔子,留了点力气,一口咬在他锁骨上,“不喜……喜欢你了……”
慕声翘起嘴角,抚摸她的头发,嗅着一点熟悉的栀子香,眸中漆黑的夜色如被晨曦驱散的雾气,一点点消弭于无形。
这天夜里,凌妙妙让他抱在怀里,累得精疲力尽,可是睡意全无。
“……我……饿了。”她瞪着帐子顶,粉嫩的嘴唇动了动,非常不甘心地说。
她现在有点明白,那红糖馒头,为什么刻意留给她了。
少年留恋地摸摸她的脸,起身替她掖好被角,披了件衣服无声地下了床。
“你去哪呀?”妙妙不安地追着问。
他返回来,又将她按在被子里,漆黑的眼眸纯粹映出她的脸,他眼里含着一点虔诚的怜惜:“天快亮了,等我一下。”
慕声身上披着夜露,端回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香飘万里。
妙妙靠在床头,拿勺吹着,狼吞虎咽地吃了,吃得热泪盈眶。
少年漫不经心地倚着墙壁,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好吃吗?”
“……”妙妙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好不好?”慕声在她颊边一吻,像是敲下一枚印章:“不许改嫁。”
作者有话要说:啊呦,作者在期末,如果接着写番外,实在是没有办法保持日更。
或者大家先别等啦?我闲了放上一章两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