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是那么小气的人?行了,忙乎你的。”
说话间明道人也跟着伸出了手,在面前的石壁上敲打起来,甚至还跨了一步,站到了阿木他们的前头,往阿木勾不到的位置查看了几眼。虽然看不到师傅的表情,只是阿木隐隐的听到,自家师傅那叹气的声音。
阿木明白,对于师傅来说,这一趟的密室之行,已若然无味了。到底是多年的老友,即使理解,可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人都是这样,付出了总是寄望能收获平等或更多,可世事难料,所谓平等更是有各自的考量,若不能相互体谅,这情谊……维护情谊从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但愿师傅能想通吧。玄德观主他们也不容易,最起码他们承担的风险,可能遇到的危机比他们更多更重,多谨慎几分,多几分迟疑,才是正常的。
阿木明明是晚辈,却操着老父亲一样的心,这让寻密格这么一个他自己掀起的活动,自己操作的十分的不上心。可这事儿吧,说来也怪了,越是不上心,这机缘还就愣是往他手里凑,看看,刚想移动一下位置,一脚踏过去,就感觉踩住的砖石有些不对,等他低下头才发现,那地上的石头缝隙,居然是空的?
“师傅,你来看看这里。”
阿木的声音有点发颤,抬起头,那眼睛都在发亮,看过来的明道人心里一个搁楞,一种叫做惊喜的情绪漠然而上。难道自家这孩子这是真说对了?这里真有密格?
“哪里?哪里?”
明道人还没过去,离着最近的阿青已经窜到了阿木边上,低着头,整个人都几乎趴了下来,看着阿木的脚下。急切的问讯起来,而他这一动,立马惊动了其他人,得,刚才进石屋的一幕又要上演了。


☆、宝箱、令牌

江湖人的行动力不错, 而这地上的石头也挺给力,不过是几下子的功夫,就轻松的起出了障碍物, 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土坑。而且吧, 这土坑里还有一个木匣子, 看着还是挺不错的木头做的木匣子, 这下众人高兴了起来,只觉得这一次是时来运转了,终于弄到好货色了,有那爽利的,有眼色的江湖人还在一边对着阿木示好着说:
“这孩子可以啊,本事好, 运气也好, 果然不愧是神仙弟子。”
这样的好话, 若是一切真如各位所料,那阿木还真就接着了, 可惜啊, 当这木匣子起出来之后,阿木那真是恨不得自己没发现这个东西。为啥?呵呵, 大起大落的太快,他怕这些人迁怒到自己头上。
木匣子是还不错, 可这匣子里的东西那就没法子说了,辛辛苦苦挖出来,对着里头不过是装着三五两碎银子, 一二百个铜板的明显的私房钱匣子,你让这些人还能说啥?一个个的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就这些人,那个怀里揣着的不比这个多?谁还少了这么几个钱不成?这真是……
“合着咱们忙乎了半天,就弄了这么一个宝箱出来?这是请客吃饭还是怎么的?”
说起宝箱这个词,玄德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调侃和苦涩,即使是不差钱的观主,对这样的收获也是怨念满满,那你说,其他人这心里又是怎么样的憋屈?能来这里的,不是指望着能武艺大成就是想着瞬间致富的,如今懵碎了……
那一群的江湖人这会儿那真是垂着头的往外头撤啊,边走边还相互嘀咕,是不是一开始就找错了地方,甚至还有人后悔,前头那个得了传承的人走人他们没跟上去。那怨念都快能化成实质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明道人就是想安慰,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索性招呼了一下两个徒弟,准备也跟着走人。还是阿青有些不甘心,想想自己刚才差点趴在地上那些付出,忍不住又瞧了一眼现场,可惜啊,这屋子赶紧的,老鼠都没处躲,所以喽,索性将那桐油灯和那块像令牌的木头一并拿了,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边走还边对阿木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小声吐槽到:
“好歹也算是没空着手了,拿回去也算是补充一下库存了。对了,那个钱匣子呢?不拿了走?”
这还用问?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可能放过。阿木一眼扫过去,看到玄微已经拿在了手里,就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说到:
“那,看到没,在那儿呢。好歹能每人分几个钱,或者置办一桌饭菜,补补力气。”
这话说的,还补补力气,这会儿补补希望和脑子更实在些。阿青彻底歇菜没话了,跟着明道人一路走出了这个废墟。
废墟外头那群江湖人还在,估计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想要靠着人多,为自己重新鼓鼓劲,毕竟寻宝这样的事儿,没点毅力的一般都坚持不到这会儿,可看着连道士都出来了,这些人里有那眼明心亮的猛地又起了个心思,推出个领头的,过来询问起了玄德观主。
“玄德道长,有件事儿请教一下,这废墟在官府可有地契?如今归属何人?”
嗯?他们这是想干嘛?莫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就想卖了这地,分点钱?不对,这地契不在这里是一定的,那么不管是在官府还是在什么人手上都轮不到他们来卖。而若不是卖,问官府地契,是想买下来?
玄德道长侧目看了看着一脸沧桑的中年汉子,心下盘算了一番,然后挑着眉头询问道:
“怎么,这是想在这里落脚?若是如此,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地方位置不错,离着府城近便不说,前头拐过一处山坡,就是官道,若是在这里住下,开出些田地来,倒是也挺合适,甚至还能在这官道附近建个客栈什么的,方便那些错过城门开启时辰的过客。只是这地契只怕是难了些,我来前曾让人去查过,这里早些年就是荒地,因为是建造道观,还是这么一点子规模,所以当初只是在官府写了个记录,连着契书都没正紧办,所以你要是想要,那得先去官府,消了原本的记录,重新规划成荒地,才能再买下来。如此一来,这时间,经历,人情可都不小,有这功夫,选什么地方不成?”
玄德对于这些个脑子还算好,合作还算和谐的江湖人想要落地生根那是没意见的,这天下,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了江湖人,府城多些江湖人落脚,也是正常状态。既然如此,多些个已知的力量,总比来那些个不受控制的好。
所以他态度十分的温和不说,连着这里头的各种细节和关窍都说的一清二楚,算是彻底的落下了人情。毕竟不管这些个人将来是不是真的会落籍住下,江湖人的人情从来都没有白费的对吧。
而他的建议显然和很有用,那中年汉子一听他这么说,立马露出了几分笑容来,一边点着头,一边很坦诚的对着玄德这一群道士说到:
“咱们江湖人是什么样,大家其实也都知道,即使身上有几个钱,那这花销起来,也快的很,毕竟来钱也快吗,帮着走个镖什么的,就能混上好一阵子了,可这样的日子,年轻的觉得潇洒自在,可到了我这岁数,却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成家立业什么的,都该一一的考量起来,不然到了老了,可就真是只能流落街头了。所以啊,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有这么一个位置不错的,就买下来,好歹能置办下些养老的产业不是。至于这手续的事儿……玄德观主,您是这府城的老人,若是托给您,您看,大概花销多少?多少时间能成?”
咦,怎么的连着中介业务都过来了?这是想干啥?玄德脑子有点懵,一边正拿着那木片片琢磨的阿木却听得耳朵一竖,忍不住侧目看了那中年汉子一眼。
不管这人说的是不是实话,能想到这些个理由,就可见他是个心里有数的,是个会谋划的,这样的人,若是本性可以,在这里落地生根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坏事儿,最起码有了今日这交情,他们青壶观往这府城来的时候,就又能多一条路子。
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观念,不仅阿木有,玄德显然也是这方面的老手,所谓的懵,也就是一瞬,转头立马就应承了下来,而且还不是什么收钱帮着办,而是答应带着他们一起去办,帮着他们将这衙门里的各路神仙都介绍认识认识,算是为他们在这城里生存打下个较好的基础。
玄德这样热情帮忙,明道人看了倒是有些眼热,这就是身处大地方的好处啊,随时随地的,就能结交上新路子,不像是他们青壶观,这人脉拓展是基本无路。心下感慨的明道人郁闷没处发泄,在会抱朴观的路上,就忍不住拉着阿青和阿木叨叨了起来,一门心思想要提高一下这两个孩子结交朋友的水平。可惜才说了几句,就让阿青给怼回去了。
“师傅,我们来城里来的少,能结交到什么人?倒是您,这总往外头跑的,怎么就没见你多些个朋友呢?”
呵呵,揭人不揭短不知道啊?还顶着师傅的短来掀盖子,你这是想学阿木,贡献自己的屁/股当肉盾还是怎么的?
好在他还有阿木这么一个给力的师兄弟,关键时刻立马两肋插刀的帮着分担了火力,及时的引走了话题。
“师傅,这些人留下来我看,可未必就真的是和他们说的一样。只怕对那地方还没死心呢。”
“不是对那地方没死心,是对所谓的传承还没死心,这一点不但是我们知道,玄德他们也一样知道,只是这事儿先头我就说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若是真合该是他们的,咱们就是阻了这一回,难不成还能阻一辈子?不用这样防备算计,顺其自然就好。”
道门这一点真的是挺好,也难怪道家的人多半都活的长呢,光是一个心态,那就甩了别人不知道几条街。阿木心下暗赞,脸上也露出了嘚瑟的笑来,
“可不是,咱们大气着呢。不过大气的人从来都是有好报的。”
嗯,这又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有好处的意思了,阿木将手里的木片片对着两人晃了晃,然后咧着嘴,重新塞回了自己的怀里,完全不管边上明道人和阿青的表情变化。惊讶?惊喜?偷着乐?呵呵,这个先别有太多指望啊,毕竟前头已经有那私房钱匣子的先例了,还是等着回去了,慢慢的弄清楚了再说。
那么这令牌里面到底是什么呢?抱朴观客房里,对着油灯慢慢绽开的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和边上已经被分成两半的木片子就是答案。
“这上头的东西我瞧着,怎么像是一门暗器手法?”
“瞧着是飞刀?师傅,这个咱们道观自己就有啊,看着好像水平差不离啊,唉,还是不划算。”
“傻了吧,有就是有,这说明这一群人里头,咱们运气最好,光是这一点,这次来的就值。”
明明找到了那废墟里,有可能最值钱,最关键的东西,可对于青壶观的师徒三个来说,表情却没什么惊喜,没法子,谁让阿木的挂开的比较大呢,连带着整个青壶观的见识水平,眼光承受力都一并上去了,这所谓的秘籍到了他们手里,还真是明珠暗投了。甚至明道人这会儿脑子都在琢磨,怎么将这个放出去,给自家换点别的更划算的好处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个问题要弄清楚:
“阿木,你怎么知道这木片里有这个?”
这个,这个让阿木怎么说?难道说这是他看寻秦记的后遗症?亲,这个世界,没有寻秦记怎么破?

☆、送人情,回山

阿木为什么会知道木片里有东西, 这个到最后也没解释清楚,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毕竟眼尖什么的, 也是个理由对吧, 没什么可多问的。到是这个所谓飞刀秘籍的处理上, 破费了番心思。因为一开始阿木是有些踌躇的, 有些不舍的。毕竟能吃独食,谁不想对吧!即使这东西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用。
可明道人却有自己的理由。是,这一时不给是挺滋润的,感觉不错。甚至他也能确定,一时半会儿的没人能想到这木片片的秘密。可这世上从不缺漏风的墙,也不缺会联想的人, 若是哪一日有人用了类似的法子, 想到了这个木片子, 那他们这拿走了东西的师徒几个,能洗脱得了嫌疑?
又或是那原本的主人知道了他们在废墟里挖地三尺的行为, 知道这木片子已经被拿走, 心存不忿,想不费功夫的解决他们, 那么透露出这个秘密就是个很不错的法子。估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一波波揣着正义的大旗江湖人往青壶观讨要, 到那时候他们这东西照样要拿出来不说,名声也估计全毁了。
更要紧的一点是,这次去这个废墟, 本就是那江湖人中的一个先得了消息,请的也是抱朴观的人,他们属于后来者中的后来者,即便阿木表现不错,明道人也算是高手,那也不过是顶上了原本说好见者有份的人情,显得他们不那么拖油瓶而已。这要是他们得了好处就不认账,不说别人知道了后怎么想他们,即使自己心里这一关也难过不是。
当师傅的既然这么说了,还如此的有理有据,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就这么干呗。辈分这东西,关键时刻还是挺能压制人的。阿木心里吐槽,不甘不愿的,说起话来自然就多了几分刺,直咧咧的脑子都不想动了。
“既然要说,那索性就说的直白些,将这怎么发现的,给他们看就是了,顺带的,师傅,这里头还有一个事儿,正好一并说了。”
“嗯,还有什么事儿?”
“这木头既然藏着这样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货色,只怕是类似令牌一类的东西,正好和玄德观主他们说了之后,用他们的人脉帮着探寻探寻,这样的令牌归属谁家,免得以后万一那废墟的人找上门来,咱们都不知道敌人是谁。”
阿木这一说,明道人脸色立马一肃,这孩子不说的时候他还没往这上头想,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这一说开了,他脑子就像是瞬间被凉水浇了一脑袋,清醒了起来。在去看着木片片,那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令牌,忍不住拿起来又端详了一遍。
“果然是这样,虽然简单了些,可纹路细腻,还有好些暗刻细纹,也是当时光顾着那两本册子了,不然我早该看出这一点来。便是当时没看出来,回来有了这秘籍也该注意了,唉,老了老了,倒是不如你们这两个孩子眼睛好使了。”
嘴里说着这样沮丧的话,可明道人的表情却没他说的那么无奈,微微的带上了几分欢喜,也是啊,自家孩子出息,当家长的能不高兴才怪。阿青如今也颇能察言观色,看着自家师傅这样子,忙凑上去,想帮说话带刺的阿木缓和缓和,
“师傅怎么这么说呢,您这既然能说要将这飞刀的秘籍送出去,就可见是已经意识到了这令牌的不凡,知道这东西烫手,只是一时没顾得上细看罢了。师傅,你说这东西可能是谁的?”
“这我怎么知道?”
嘴上说不知道,可他心里却已经隐隐的有了猜测,想到那可能招惹的对手,他坐不住了,赶忙起身,顾不得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急吼吼的,就往玄德观主的屋子走去。阿木两个看着这样的师傅,对视了一眼,踌躇之后,还是没有跟上去,这会儿这些大人说的东西,只怕没他们插嘴的余地,既然如此还是别去讨人嫌了,到底这里不是青壶观,没他们没大没小的瞎凑热闹的可能。
识相的阿青和阿木难得安静稳重的在屋子里坐着等自家师傅,而另一头玄德观主却让明道人这意外的一手给镇住了。看着那丝帛的眼睛都在发亮,手都在发抖,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激动。
“居然关键之处在这里,真是没想到啊,怎么走了这么一遭,这最后居然是这么一个东西才是重宝,可见机缘这东西,果然玄妙的很。”
喂,这会儿说什么机缘?说什么玄妙?你这脑子是不是歪的有点过分?明道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有个什么反,只觉得这老头这会儿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看不上眼,忍不住都想对着玄德观主来个咆哮式大摇晃了。
好在关键时刻还有玄微,这或许也是为啥没个道观的观主都需要有个辅助师弟的缘故吧,关键时刻能助攻,能遮丑,能转移话题。
“明师兄心胸品行果然不凡,这样的东西,若是旁人得了,只怕早就隐了下来,带回去再不提起,你竟然不为所动,能遵守咱们一开始的约定拿出来,师兄,如此人品,难怪你以往总爱和明师兄往来,如此人物,若是错失了才是大憾。”
这一句话算是将还有些晃神的玄德给喊醒了,表情愣了一瞬,然后恢复了一观之主的模样,乐呵呵的对着明道人一个稽首,跟着赞到:
“明道兄,多谢了。不过你这样拿出来,那其他几位那边,我这也不好瞒着,你看明儿是不是喊他们过来一趟?”
作为观主,作为地头蛇,在他的地盘上,能这样和明道人说话,可见他这是将明道人又往上抬了一抬,表示出了十二万分的尊重来。这样的态度明道人自然是十分的满意的,一边回礼,一边点头应和道:
“这事儿你这边做主就是了,我这能去,说来还是承了你的情,若不是有你的面子,人家知道我是谁?哪有我参与其中的份?哈哈,能得了这么一个彩头,让我知道自己运气不错,已经是大收获了,我还想着是不是该请你吃上一顿好的。”
这样的豁达,就是玄微看着也有些眼热,当下又赞了一句:
“道门剑法拳法还算是不少,可飞刀这样的暗器法门却一项不多,明道兄,你这一手,可是让咱们三个道观都捡了大便宜了。以后就是行走天下,也能多些底气,该是咱们请你才是。”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本是好事儿,不过人家暗器都不行的情况下,自家本事太高,有时候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某些时候怀疑是不是他这次暗地里藏了别的什么的,所以借着机会,明道人埋下了一个暗线。
“不瞒你们说,我青壶观因处在山林之中,常年累月面对猛兽威胁,在武艺上积攒更多些,十八般兵器也好,暗器轻功也罢,都还算是有些底气,这飞刀……类似的也不是没有,若非如此,即使心下再怎么想大气一把,也会肉疼的睡不着的。”
这话说的十分的俏皮,可同样也隐隐的露出了几分骄傲,这是说这飞刀秘籍虽然不错,让他们放弃原则却不够格啊!顺带的也暗暗的表示出了他们不可能暗地里藏一手的意思。毕竟他们什么都齐全情况下,没必要冒这个险嘛。
玄德玄微心下一愣,脸上虽然依旧笑嘻嘻的,说着寒暄的话,可心下对于青壶观却忍不住又抬高了几分,人品实力都如此不凡,以往不过是觉得性子谈得来多结交几分的朋友,如今看来倒是他们占便宜了。将来指不定还能去交流交流,让自家在武艺上也多些进益。
各人的心思这会儿且不说,反正经过这一番对话,三人之间的关系那是妥妥更进一步了,敲定了明儿喊了人来,公布一下这一项收获的事儿,明道人终于说出了这令牌的问题,这一开口,那边玄德脸上就多出了几分愁容来,看着这牌子,颠了几下,又摸了几下明道人说的暗纹,叹口气说到:
“你不说我也发现了,这东西……我再寻人问问吧,不过既然是废墟,是咱们无意中找到的,即使真有什么麻烦,这也怪不到咱们的头上来,只能说当初留下的那人大意了,若是真有关隘,那人真的罪责只怕比咱们还多些。”
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不过不弄清楚,大家心里就不安生是一定的。好在处理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用,最起码扩散的广些,就是个不错的法子。
“我想着,到时候咱们抄上几份,然后做做人情,往各自关系好的,远些的朋友那边送去,这样一来,四面开花,谁还能知道最开始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即使知道了,这都闹成了这样,什么灭口也都没用了,想来也能打消些不必要的麻烦。”
明道人这话说的那真是说到了玄德的心里去了,四面开花啊,那他这个在府城,交际广泛的可就很有法子了,别说是四面,八面,十二面他都能给你搞出来。若是能和别人说好了,一年半载之后再露出来,那就更绝了,连着时间线也能一并的给模糊去,要是在将原本重新塞回去,埋到废墟附近,做成被丢弃的模样,哎呦,那不说半点痕迹没有吧,最起码很难查是一定的,那样一来还用担心原主人?
想到这些,玄德兴奋的脸都红了,巴掌不住地往明道人的胳膊上拍,眯着眼睛,咧着嘴笑骂道:
“原以为你是个老实的,不想这心思居然也这么活络,可见往日是小瞧了你。得,这事儿就这么办。我和你说……”
玄德兴奋起来,自己都有些扛不住,这里才决定这么办,那头已经将自己刚才想的各种法子一股脑的都开始往外说,听得玄微都跟着侧目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师兄居然这么会说。嗯,明道人也一样很侧目,他从不知道这老好人一般的玄德算计起事情来,居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呵呵,可见都不是一般人啊!
第二天,这些曾经一起探访废墟的人重新在抱朴观集结了,这一次的集结众人有多兴奋这个不用说也知道,毕竟从失望绝望到,猛地又有了收获,即使再小都足以让人乐飞了,更别说是这样对江湖人来说十分实用的秘籍了,当场差点乐疯了好几个。
至于其他的,什么原主人找来的可能,什么四面开花的计划,在这收获面前,没人会大意,会拒绝。虽然送出去什么的,江湖人里好几个都觉得割肉,觉得自己独门暗器这个噱头彻底没戏了心疼,可和命比起来,和安全比起来,这也能不是不能接受。更关键的是江湖人的人情……其实也是一种投资,一种买卖,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