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阿玉为啥对这些人上山这么上心?因为今儿是教导这些人挖药材啊。你说重要不重要?他一个人,面对这山里越来越多的病患,已经很吃力了。为了不至于药材断档,如今已经是一天里头有半天都在各处寻摸,连着半点休息时间都没有,给弟妹说功课都放到了晚上睡觉前,他家弟弟都有意见了好不。
倒不是说秦润没同情心,也不是不懂得治病救人的重要性,而是对于秦润来说,他们毕竟是士族,读书才是根本。自家大哥这么不务正业,没给拖后腿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阿玉呢?一向入乡随俗,从不挑战世间潜规则的他对于此能怎么办?说教什么的是最傻的,而且他对于自己采药这个事儿也确实觉得有些浪费时间,所以啊,春耕一结束他就说了,要教给这些人采药的本事,然后用银钱什么的来换他们的收获,这既能解脱了自己,也活跃了经济对吧。连着家里都顾到的,绝对的一举三得!
“郎君,小心些,早点回来,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不用,你先走吧,要在这片都走一圈呢,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山上大概有些什么药材阿玉基本已经心里有数了,可即使这样,想教会这么五六个新手,依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即使如今能教的,也不过是这个时节能采到的东西,可谁让这会儿山林密度高呢?谁让这个时代草木丰盛呢。慢慢磨吧。
第二天阿玉想要跟着去采买的心依然是没能实现,倒不是病人有什么不对,而是他还没出门,大清早的,顾三就递过来了一张帖子,有人要上门拜访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寻常人,是携友来会嵇山访幽寻春的顾雍。至于那个友人?你们猜,是谁?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27
作为一个奔着名人穿越的位面工作者, 阿玉见过的名人那真是相当多,按说不管是遇上谁,那妥妥都能坦然面对, 波澜不惊的。可。。。当他听到某个人的名字时, 依然猛地一下愣住了。眼前这个一脸慈和, 看着保养得宜, 四十出头的儒雅文士,居然是王祥?对,你没看错,让阿玉吃惊的就是那个卧冰求鲤的王祥!那个据说隐居二三十年,到了五六十岁才出山当官的王祥!那个被后世阴谋化,说是打小就心机深沉, 用苦肉计换好名声, 黑了自家后娘的王祥!那个琅琊王氏的王祥!
这么多的惊叹号, 或许有人要问了,阿玉一路走来见过的人比王祥有名的多了去了, 比如李世民对吧。为啥就对着王祥这么吃惊?还能怎么呢, 因为卧冰求鲤太过有名呗!因为王祥这个人的历史评价两极化严重啊。
根据阿玉分析,王祥这个人吧, 应该属于乱世中的生存主义者。当然,手段确实也十分的不凡是一定的。
首先, 运气真心不差,而且十分懂得运用舆论优势。就说这卧冰求鲤,若是细心查证你就会发现, 这晋书上本来是说,王祥“解衣欲剖冰”去捉鱼,然后就有鲤鱼自己跳了出来。
现代人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冬天河面结冰,鱼缺氧啊!所以敲个冰洞,鱼纷纷而至,挤吧之下,有倒霉的直接给挤出水面而已,多正常的场面。可就这么个常规场面,居然愣是将王祥给捧成了“孝圣”!你说这手段厉不厉害。什么?以讹传讹?亲,大冬天的,冰结的,人都能走在河面上了,若不是王祥自己往外说,你觉得有谁会冒着寒风,和被冻死的危险,去全程观看王祥钓鱼?
其次,阿玉觉得王祥还会忍,够狠。你看啊,他那后妈,传说里咋说的来着,不单是在风雨天要他护着果树啥的含蓄的折腾,到了后来老爹没了之后,已经是明火执仗的来了,又是毒酒,又是半夜起来下刀子,你要说王祥心里没半点怨恨,那真是谁信谁是傻子。
而他能这么下来,叫阿玉看来,一来因为兄弟还算亲,家族名声又捉紧,所以不好出手。二来只怕是因为他后娘做的太明显,若是真的意外死亡为了,他自己嫌疑最大,所以被束缚住了。再加上他先头为了能活下来,用孝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层光环,如今哪怕是为了护住这个面具,也不得不忍了。而且还一忍就是几十年,直到这后娘去世,才出来做官。你说是不是够会忍?是不是对自己够狠!
(根据记载,徐州刺史吕虔下公文召他做别驾,虽再辞,最终却被弟弟王览劝说出仕。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出仕,有人说当时王祥已经五六十岁了。而事实上这个说法未必正确。因为吕虔为裨将军,封益寿亭侯,后又升为徐州刺史,加封威虏将军。是在公元220年(黄初元年),魏文帝曹丕继位时。当时王祥应该是37岁。离着五六十还老远呢!若是按照吕虔因为有平叛等差事,将徐州公务尽托王祥,以证明王祥善于内政的说法,那么一算。。。呵呵,人吕虔在徐州到底干了几年?十五还是二十五年?这真是个问题。好在人王祥70岁封关内侯这个没毛病,不然这真不好算。)
为啥说是忍了几十年?呵呵,庐州二十多年隐居,不出仕,这真的只是因为乱世避难?这里头要说没有他后娘的手段,你信?若是真的是年老了生活不便,这老王家好歹也是士族,再落魄,也不至于没人服侍吧,再不济不是还有儿媳妇,孙子嘛,怎么就要死抓着这个原配嫡子呢!在平均寿命低,五十知天命的时代,这样的绊子,几乎可以说耗尽了王祥一生。王祥却能顶着孝顺的名声,生生的熬过来了,这忍功。。。
当然我们也该注意到朱氏的亲儿子,那个二十四悌之一的王览在王祥出仕前也没能当上官,这个。。。你说有没有王祥的手段?你信?
阿玉觉得,在这老王家内宅的问题上,自己或许是宫斗宅斗的看的有些多,越想越是漏洞多多,背心发寒。总觉得这就是一出家族内斗之后,外头一片光鲜,内里两败俱伤的超长大戏。如今正紧的能见到真人了,能不多注意几分?
此外,王祥或许是在内宅耗费的精力太过,以至于整个人的格局都变得小了,或是是年纪太大,精力有限,反正吧,虽说名声不小,可真说什么政治成就,那还真是除了徐州缉盗几乎没有。
甚至在司马篡魏的谋逆中,哭号以尽忠,不拜以为高,愣是用圆滑,共赢互捧的技巧,在皇权交替频繁的乱世中,不单是活了下来,还活的相当的好。三公之位,郡公之爵,八十五的高寿,绝对傲视群壕。虽然,因为这,后世的评价。。。有多少人捧,就有多少人踩,说他虚伪小人的不计其数。
可要阿玉说,这样一个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娃,还生在这样一个人命如草芥,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一的时代,靠着自己能活成这样,已经是大本事了,所谓的历史评价,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占多数。人老曹家自己也不过是老刘家的逆臣,被司马家逆袭,说是报应也不为过,难不成还期待人王祥殉葬不成?
换位思考,阿玉就觉得,换了自己,也未必能做的更好了。所以啊,对着这么样的王祥,阿玉能不感兴趣?当然,感兴趣是感兴趣,这会儿只看来的两个人也知道,主客必然是顾雍,毕竟后头有顾三跟着呢对吧。
“不想这竹舍茅屋,竟有幸得顾公踏足,真是蓬荜生辉啊。见过王公,王公之名亦是如雷贯耳,玉幸甚。”
阿玉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让这两老头眼前一亮,无论是蓬荜生辉还是如雷贯耳,这两个成语都出自元朝,所以这词一出来,就让两老头感受到了阿玉用词的雅致意趣。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对阿玉这么个有趣的娃娃产生了兴趣,本不过是在赏景的时候听到顾三,这个顾雍的族人说起秦玉救人的事儿,顺路过来看看,算是感激他救助了顾家族人的意思。可如今却觉得今儿是捡到宝了,忍不住想要考教一二。
顾雍官职高,又是东吴人,和阿玉还有顾三这么一个引路的,算是半个主人,自然头一个开口,说话也更显随意些,
“早先听族侄说起秦郎君,雍还以为是医家弟子,不想如今才知是老夫浅薄了,如此言辞,腹中锦绣已可预见,郎君必然身兼数家之长才是。”
看看,上来就点赞了有没有,让阿玉立马心生亲近有没有,所以啊,能当官的,那嘴皮子就没有一个不利索的。若是一般人,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激动呢,指不定老底都给掏干净了还觉得人家好呢。可惜啊,这阿玉那就不是一般人,老狐狸的算盘没打响。
只见阿玉微微的眉头一挑,就利索的越过了这样的吹捧,
“哪里,是顾公谬赞了,请。”
一个请字,一边引导着人在堂屋由山根操刀,阿玉创意的木榻上就坐,一边将话题引到了这家具上。
“这榻。。。”
说起来这些古人日子真心过得粗糙,这年头别说是凳子了,就是这样的榻都几乎没有,看看三国演义,那里头当个主公的,也就一个木台子上跪坐的份,根更别说那些大臣了,能在木地板上有个垫子,蒲团,都是待遇好的。一般也就是随地而坐的待遇。或许这所谓竹林七贤什么的,能在野外也那么潇洒,和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有关。。。半躺什么的,说起来比跪坐还舒服些腿呢对吧!
“见笑了,山里地凉,久坐容易得腿疾,为了康健,不得不取权宜之计,顾公,王公,请坐。”
古人讲究客随主便,还有这么一个很不错的理由,如此一来本就是对这家具有些好奇的两个老头这会儿自然不会矫情的说什么不行,我就要跪坐之类的,。满脸兴趣盎然的做坐了下来,不单如此,还小心的晃动了一下,确定了这木榻十分的平稳。而且想要跪坐什么的,瞧着还能直接在这离地只有一尺的矮榻上曲腿,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舒服不舒服真的是坐了就知道好不。
“果然不错,山里气候湿冷些,这确实是个好物件,顾三,回去提醒老夫也做上一些,不说别的,老人腿脚不利的,用这个正好。”
说起老人腿脚的问题,顾三这家伙立马叨叨上了火炕,好家伙,或许是难得有他可以插嘴的份,这话说的,就差将这火炕说的天上有,地上无了,引得两个老头又兴匆匆的往边上有火炕的屋子去参观了一回,这才完事儿。
这一幕看的阿玉十分的好笑,有心打趣几句吧,一想人家这年级,立马闭上了嘴,倒是走在后头的王祥,一边看一边点头的对着阿玉说到:
“你有心了,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解了多少老弱冬日的苦熬。说一句有利民生也是可以的。若不介意,等我回去庐江,必定要好好推广一二。北地的冬日比东吴更甚啊。”
看,就知道这家伙孝顺什么的,也只是个遮羞布吧,既然还在庐江(安徽合肥),那就是说他还没出仕,而没有出仕,自然也就说明他家那作天作地的老太太还活着。既然被孝顺的老太太还在,他没说出什么给母亲什么的话来,这意思还能不清楚?旁人或许没那么敏感,可谁让他遇上的是阿玉呢,所以啊,这老王头立马就收到阿玉一枚我明白的眼神。
这眼神啥意思?王祥一时有些懵,随即又立马想到了什么,看向阿玉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只是这样的变化也不过是一瞬,转头又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乐呵呵的说到:
“当然了,老夫家中必定是头一批,即使秦郎君不允,老夫也是要偷师的,谁让家中还有老母呢。呵呵。”
这是立马补上了缺漏?还顺带又刷了一波孝顺的好感度?看看,连着顾三看向王祥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敬重和不值。忍不住赞到:
“王公孝感动天的故事,某自小就听说了,实在是。。。世间楷模。只可惜了王公一身的才学。。。”
还赞?都快绑在架子上通上天了,阿玉觉得,对于王祥来说,用孝顺的名声保命的时候,被人赞,王祥应该是高兴的,可当这孝顺成为朱氏束缚他的工具是,这每一次的称赞都是一把刀,直刺心中的隐痛,或许这会儿人王祥内里的小人表情是这样的: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脑补成这样,阿玉真的是差点失笑出声,好在他脸皮修行的够厚,只是微微一牵嘴角,就将这份笑意压了下去,倒是前头听到他们说话的顾雍,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没好气的对着顾三说到:
“你还有心说闲话,来来来,说说,你家可是也做了这个?怎么没想着求了传到族里?族中那么多老人。。。”
这巴拉巴拉的一顿训啊,阿玉觉得,顾雍只怕也是眼明心亮,知道内情的。有心救一救那憨厚的顾三吧,可偏偏人家才是一家子,他倒是不好说什么,好在这时候福寿叔出现了,端着阿玉去年弄来的陶碗和水壶,
“两位贤者,玉这里有些粗鄙的野茶,正好能解渴祛乏,请赶紧用上一碗吧,这山中行走可是颇为耗费力气的。二位年岁不小,只怕早就口渴难耐了吧。请。”
又是一个请,这一次感激的直接是三双眼睛了,王祥是尴尬的,老友为啥训人?因为他啊,他能不尴尬?顾三是逃脱了这口水洗礼,而顾雍呢?那是真说的口渴了。反正三人都觉得阿玉十分的贴心。
“野茶?东汉华佗《食经》中:“苦茶久食,益意思”秦郎君这是上来就给吃药了。果然是老了,走几步都要如此小心。咦,这味道。。。倒是与往日吃的不同,莫非有什么讲究?。。。”
顾雍一边喝着,一边还自嘲几句,这话题总算是又转了回来,阿玉终于也松了口气,在让他这么训下去,阿玉觉得,这学堂他都不用办了,直接都能产生心理疾病。就是王祥也似乎是摆脱了什么尴尬一般,忙不跌的也跟着询问起来,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从茶的话题开始,慢慢的又说道了食物的养身等等。场面终于热闹起来了。
阿玉暗地里吐出一口浊气,尬聊什么的,无论是什么时代都要不得啊!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28
文人雅士聊天,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其中还有一个所谓的隐士的情况下,那不管是话题也好, 方式方法也罢, 多数都相当的装。这不是才说了几个话题, 这两老头稍微肯定了一下阿玉的学术修养, 摸清楚了他学派根底,随即就开始放大招了,先。。。来弹琴吧!唉!也不知道这两老头到底上山干嘛来了,明明说是赏景,居然还让后头跟着的奴仆带着乐器。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倒是让过来过了一阵子粗糙日子的阿玉, 重新摸到了琴, 顺带的也给自己的任务, 挖下一个不错的坑。嗯?什么坑?亲,别忘了他的目标是谁, 那可是嵇康啊!嵇康在哪儿呢?在曹魏啊!不靠着老王头间接将名声打出去, 还能靠谁?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用,那才是傻子呢。
至于这多少时间能传过去。。。这个阿玉表示, 目前不着急,毕竟如今的嵇康还是个孩子呢。至于王祥和嵇康的年龄差, 嵇康那也是有老师的对吧。就老王头上来就能当别驾的水平,他这交友能力绝对没问题。再说了,人嵇康也是会长大的对吧!在嵇康学琴的时候, 若是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声,那会不会滴溜溜的自己过来送上门让他认识认识?若是那样,他还用发愁自己的任务问题?
想到用琴艺打出名声,引来一堆名士,呵呵,阿玉对自己想要自己做一把琴的念头也越发的深了。顺带的还拓展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或许他能再拓展一下别的路线,比如琴棋书画的其他几项什么的,若是能多角度入手时,那他是不是能多认识点名士?想想自己上一回从锦衣卫回去的时候,那写满了几十张纸的名人隐私,想想大唐的时候,一连串的开国名臣底细。。。动力十足有没有。
越想越嗨的阿玉,立马发挥出了十二万分的本事,即使只是小小的一段试琴,也操持出了足够的震撼力,看,这不是,老王头立马就给镇住了。
“好,好曲,好技艺,如此娴熟,如此意趣,真是想不到你这样的年纪竟有这般不凡的造诣。只是不知这曲子是何人所做?听着清风阵阵,云淡如洗,回味无穷啊。”
王祥作为隐士,呵呵,说白了就是闲着没事儿干的吃老本人士,对于琴棋书画这样装/逼的本事,练就的比顾雍不知道好了多少,鉴赏水平自然也更高些,这里阿玉刚停下,情绪姿势都没收回来呢,他就立马给出了绝对的五星好评,顺带还询问起了曲子的事儿,可见他这耳朵确实灵光的很啊,因为这是唐代的曲子,是阿玉在当世家子弟的时候从苏亶那里寻来的,据说是某个天才做的新曲,可不就是这时候没有的嘛。
“不过是山里日子过的多了,多了几分野趣罢了,哪里配得王公如此夸奖。传扬出去,只怕旁人还以为小子张狂。”
“咦,难道。。。竟是小友你的作品?这可。。。哎呀,今日老朽这是遇上了神童了。了不得,真真是了不得。顾公,此地地灵人杰,古人诚不欺我。”
王祥满脸惊异,他这夸奖那是相当的真心,不说名声地位,就说他的年纪,对上阿玉,也没有捧这么一个孩子臭脚的道理,所以说的都是实在话。他是实在没想到,阿玉的琴技这样的不凡,说一句行云流水也不为过,还能自己作曲,还是这样意境高远的曲子,怎么能不让他吃惊。
而熟悉自家老友的顾雍虽说鉴赏本事不如王祥,可到底也是66岁的老人了,还是世家大族出身,在官场这人精子,才华出众的团体里沉浸多年的,自然也听的出好坏来,知道这琴艺上,秦家小子,确实很有些不凡。所以虽然对王祥这样惊异的表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可对上老友这地灵人杰的称赞,嘴上却也立马半推半就的附和的说到:
“确实不凡,听着就让人心神一清。看来老朽今日也沾光了,也能被你称一句人杰,哈哈哈。”
他这里是半开玩笑的赞了赞,心下还觉得或许是老友看在自己的份上,稍稍夸大了几分,毕竟王祥是靠着名声吃饭的嘛,有这样的举动也算常理,可不想,他这里刚说完,那边王祥却摇着手说道:
“不但是你沾光,我也沾光了,若是此曲能流传于世,你我只怕也会被铭记,就此成为美谈中的一员,此次东吴之行,收获颇丰,真是不枉此行啊。小友,王某认识不少琴道高手,此次回去,必定要为你这新曲传名,好让他们也得些借鉴,届时若有人前来请教,叨扰了你的清净,还请多多海涵。”
咦,还能说到这份上?那岂不是说这秦家小子果真是才华出众?都能让老王头这家伙说什么有人来请教了,那这水平。。。顾雍心下细细的一琢磨,忍不住大骇起来。这孩子才几岁?还是个几乎能算是落魄到寒门地步的小士族的孩子,这样的孩子的老师能有几分水平?而他又能学几年?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就有这样的造诣?那这天分该是如何的惊才绝艳?若是在这么坚持下去,那未来。。。我东吴岂不是要出一个传名天下的琴艺大家了?
想到这个,顾雍也激动了,在这个讲究学识,讲究名声的时代,一个琴艺大家,即使不能算是正紧的主流学派,那妥妥能让东吴在天下人面前刷一波的好感度,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引来一些才智之士的到来,为他们引入人才提供一点优势,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惊喜?不激动?
东吴不是蜀汉,因为最弱,所以需要频频的反击来维持生机,他们因为常年坐山观虎斗,下手偷便宜,所以一干人等并没有在意那种断断续续的流血状态,反而还坐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美梦,想着有一日能反超一下曹魏。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对于一切提升自家形象的可能都十分的重视。这要是为什么对着王祥这么一个不出仕做官的隐士都这么重视,由着他这样的老头亲自过来接待的缘故。
如今,猛地自家地盘上被发觉出来一块新的美玉,他几乎是立刻马上的就转头对着边上自家的仆人说到:
“去,派人回去说一声,我要和王公在这里多盘旋几日。”
吩咐完了这一句,对着阿玉又笑着打趣道:
“既然要沾光,那老朽自然要占个全点的,什么时候这曲子听全了,听会了,老朽什么时候走,不然回去若是光说不练,不能复述一遍,岂不是遗憾?”
嚓,妥妥是老无赖的做法有没有,先嘱咐自家人,然后再告诉主人,这是不留也要留啊,果然玩政治的就没有一个脸皮薄的。这让阿玉回啥好?好在这样的人阿玉也不是第一次见,应对起来十分的有经验,他也跟着笑了笑,拍着那琴说到:
“家中早先遭了厄运,一应雅玩已经竟没,如今顾公既然这么说,这琴只怕你就别想带走了。权且充当洗耳之用。”
看,皮厚怕什么,他能自取费用啊!怎么样,这态度够肆意吧。偏偏,这年头还就流行这样的,反正阿玉这么一说,人两老头那是相当的乐呵,居然还拍着手说道:
“且拿去吧,这琴有了你今日之曲,已是青云直上,身具灵光了,若是回去再度蒙尘,或调俗曲,岂不委屈。”
这是将这琴当成了人了?你咋不说里头还有器灵呢?不过这样也好,他倒是省事儿了,或许用这样的法子,还能小发一笔。。。
阿玉的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频频举杯劝茶,一边将这曲子分节请教了一二,而两个老头见他这样的配合,一时又发了几分痴狂,拍着腿,闭着眼,哼起了那调子,偶尔还相互笑骂对方走调什么的,十分的乐呵。
福寿叔看着这样的名士,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半响才回过神,拉过了在门口也满头黑线的顾三,小声的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