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下山一次啊。”
这么多问题那么一堆,即使阿玉没提出下山,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下山的必要性,全叔第一个在吃了晚膳后提了出来。作为一个曾当过半拉泥瓦匠的他来说,工具的重要性他比一般人多了一些认知,在他看来,如今这些活计,若是能工具趁手,那效率怎么也能上去三成。
而他的话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特别是福寿叔是掰着手指头已经开始算起来了:
“可不是嘛,咱们这缺的东西多了,水缸也没有,箱子也少了,存粮食的瓮也缺,家伙事儿更是可怜的很,就这么几样。唉,当初走的时候就该趁着时间够多跑两趟,如今。。。家里也不知道还能剩下点啥了。”
还能剩下点啥?等着福寿叔和全叔领着阿玉偷偷跑回去看的时候,差点都傻了。那小庄园一般的宅邸连着围墙都倒了半边了。屋子里头更是狂风过境一般,连着茶盘都没剩下。倒是后头厨房门口的水缸,许是太大,一时搬不走的缘故,还在那里立着,其他的真的是啥都没有了。
“这,这是。。。连案板都没了?这。。。”
“必定是走过的见着没人,选了自家能用的拿走了呗。算了,不想这个了,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赶紧带走吧。”
“还能带什么啊,郎君,你看看,这。。。难道咱们就抗个水缸走?”
“不止这些,咱们没斧头,山里想要建房子也难得很,这屋子的廊柱,砖瓦,带回去一样能用,倒是这院子。。。唉,这么下去,只怕不用一年,就该成了乞丐窝了。”
阿玉看着这宅邸,心下是十分的可惜,这要是能有个什么法术,一下子搬到山里该多好,足足十五六间的屋子呢,多少人住不下,即使这宅子看着就破旧了些,可好歹也算是齐整对吧。可偏偏。。。这里离着官道太近了,太平年间倒是好地段,可在这乱世,稍微有点兵乱,就是一场祸事,若非如此,这家小士族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越来越落寞了。
“连砖瓦也。。。”
“福寿叔,即使咱们自己再怎么烧,你也看到了,那速度真心是慢的可以,这些日子弄得都不够一间屋子的量,倒是这里的,理一理收拾好了带走,到了山上怎么也能重新用上,让咱们这屋子起的快些,如今可已经是秋日了,咱们怎么也要在冬日前将这屋子的事儿弄好吧,不然这老老小小的可怎么办?”
阿玉这话一说,别说是福寿叔了,就是全叔也听得直点头。可不就是这么说嘛,过日子不能只顾眼前,还要看以后啊,这冬日。。。一想最近那山缝里头睡着晚上的凉意。。。就不能不抓紧了。
“行吧,那就这么着,今日咱们先顾着这水缸吧,免得下次来,连着这个都没了。至于砖瓦,廊柱的,回去后将小子们都带来,一起弄,人多些好歹能快点。只是,郎君,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怎么办?阿玉这会儿也不知道,他是真没想到这里能空成这样。不过穷则思变,他到底不是那种迂腐的,脑子不过是转了个圈,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说到:
“先顾着这个,其他的。。。我记得,前头不远的地方有个谢家的庄子,一会儿你们在这里绑东西,我去看看,那边若是还有人,那咱们下次来,就用山货和人换,若是没有。。。正好寻寻有没有剩下咱们可用的,一并带走。”
嚓,这是他们家主?这是连捡破烂也干上了?世家子弟居然也能拉下这样的脸?福寿叔很是震惊,随即又满心的不忍:
“郎君,你这样。。。老家主若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咱们书香传家那么些年。。。”
“在书香传家,也要吃饭过日子啊,我是家主,总要想法子领着大家活下去吧,别这样,福寿叔,谁让咱们活在这乱世呢,天下什么时候一统了,什么时候在将那些脸面捡起来就是了。”
阿玉这话说的实在,乱世嘛,什么都没有活着要紧。想到这个,福寿叔狠狠的点了点头,不过即使点了头,他也不放心自家郎君一个人过去,索性将全叔一拉,对着阿玉说到:
“既然这样,咱们两个陪着郎君一起去,这里到底不安生,在一处好歹安全些。”
福寿叔隔上几日总会下山,在附近查看一二,本是想看看啥时候外头能太平,让他们可以回家。不想这查看却让他知道,今年许是东吴对外阵仗打了不少,这边隔上一阵子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人经过,或是乱兵,或是山匪,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走在路上确实不安全的很。如此,他怎么放心让自家郎君独自前往查看?自然是要跟着的。
阿玉过来已经一个多月,身手也恢复了好些,即使比不得以前,可若是真遇上什么乱兵山匪的,也算是有些自保的本事,不过俗话说得好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他们这样说了,他自然也没有退却他们好意的,于是点了点头说到:
“也好,那就一起吧。”
说话间,三个男人就迅速出了这已经破败的和土地庙有一拼的老宅,匆匆的往官道前方疾走而去。
从心底里来说,那谢家的庄子什么的,阿玉是希望那里还有人的,倒不是他心善,而是最起码有了人在,那他们以后打了猎物也能有个交换的地界,缺了东西也不在发愁了。可惜啊,这样的想法只能是想法了,到了那里,人都没走进,只看那边半塌的大门,就知道人家也已经空了。也是,既然阿玉他们知道逃,就可以想见这附近当时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即使这里的谢家比他们家门户高些,能耐些,人多些。可这都已经几个月了,接连不断地出现麻烦,人家只怕也未必能撑住了。走人也是常理。
“郎君啊,这。。。看来,这附近只怕都没什么人了。谢家可是这附近最能耐的人家了,他们家都放弃了这庄子那这。。。”
“走了就走了吧,走,去看看,有什么咱们能用的不,若是能寻到建屋能用的东西,正好省了咱们家拆房子了。”
经历过元朝的阿玉,早看过不知道多少十室九空的地方,对这样的破败没什么可感慨的,反倒是对捡破烂多了几分兴趣。这谢家的庄子。。。既然坚持的比他们久,那只怕留下的东西也比他们多吧,但愿能多寻点出来,免得就抬那么一个空水缸回去,白走了一趟。
只是他这边刚带着两人走惊到门口,耳朵猛地就竖了起来。里头树枝折断的声音,还有细微的轻笑声,就穿了出来,阿玉猛地一下就拉住了没听见声音,还想往里头走的两人。一脸严肃的说到:
“先别动,里头有人。。。”
内功捡起来这么些时候,别的不说,这耳目绝对比寻常人灵便好些。不过是那么一下,他就分明听见这里不少于四五个人的声音。等着按下了两人,他轻手轻脚的往前再走了几步,凝神一听,那些声响里头,似乎还有孩童的呼喊,成年男丁的肆意笑骂。这么一听,阿玉立马拿起了插在腰上的竹剑,快步往里头走去。
“郎君。。。”
“你们小心些,慢慢的跟上,里头只怕有匪人再作恶。”
“匪人。。。郎君。。。那,那咱们还是走吧。”
一说有匪人,全叔是立马就想来拉阿玉,福寿叔则一边拉人,一边忙不迭的想将阿玉劝走,对他们来说,什么都没有阿玉的安全重要,可惜啊,就阿玉的手脚哪里是他们能比得上的,一个都没成功不说,还得了阿玉的呵斥:
“那里有孩子,见死不救可不是我秦家的规矩。我先去,你们跟着。”
做了几辈子高官,做了几辈子的大侠,即使落到如今山里存身的境地,阿玉心里依然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再怎么冷漠,也不会见死不救。在说了,四五个人的生意,有孩童,有匪人,那匪人又能有几个?若是自己力所不逮那避开也能说的过去,毕竟保存自身就是保护家小。可就这么几个,若是在退缩,那还是他秦玉?
不,他依然是骨子里充斥着骄傲的秦玉,所以,即使他重新练武才一个多月,即使他不知道里头的人都是什么水准,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好在他去了,他看到了什么?两个溃兵,衣衫不整,满脸猥琐的大汉,居然一边掐着一个78岁男孩的后脖子拎在半空晃悠,笑嘻嘻的看着另一个猫戏耗子一般逗弄着一个10岁上下的女娃,边上还有个三十左右的汉子躺在地上,嘴角流血半昏迷着。
这样的情景让阿玉怒火中烧,可偏偏他还不能立即上前,生怕他突然出现让那被掐着的男孩又被挟持致死的危险。
飞蝗石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有用,一块拇指大的石头飞速的击中了那掐着孩子的溃兵的手腕,顺利的让那孩子跌落下来,坐在了地上,随即,又是一块石头飞向那还在逗弄女孩的溃兵的眼睛。
就那么两下,不但是微微的伤了那两人,还顺利的将两人的注意力给引开了。
“什么人?”
阿玉缓缓的,在两人的注视中,从墙角走了出来,虽然两块石头暴露了他的位置,没有了偷袭的便利,可同时也让两个孩子安全了。能在乱世活下来的孩子都是聪明的,在获得安全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抑制住了伤痛和哭喊,迅速的跑开,直到那受伤不省人事的汉子身边,勉力的拉着那汉子朝着远离那两个溃兵的方向移动着。
阿玉没有给两个孩子任何一个眼神,只是那么死死的盯着这两个溃兵,在那二人见到阿玉只有一个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猛地窜了出去,用竹剑快速的刺向了其中离着他近的一个。
溃兵的战斗力虽然不及阿玉,可同样的,能在战场活下来的就没有身手差的,在第一时间就避开了,甚至二人居然还相互配合了起来,就在他们一上一下的想要联手攻击阿玉的档口。
急匆匆赶来的全叔和福寿叔出现了,就这么突兀的一声喊,惊住了两个溃兵,那一瞬间的迟疑和分神,阿玉抓住了机会,一剑刺中了其中一个的脖颈大动脉,看着那人喷涌而出的血,惊恐倒地的身影,另一个瞬间也惊慌起来,正想后退。对于福寿叔和全叔到来有充分准备的阿玉反手又是一剑刺去,没有了掣肘,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第二个也跟着倒地而亡了。
到了这一刻,福寿叔和全叔才重重的吐出了从看到阿玉和溃兵对上就屏息的那一口浊气。大口的喘息起来。全叔更是急匆匆的过来,上下打量了阿玉一遍,这才满脸庆幸的说到: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全叔是奶公,对着阿玉是半个儿子一般的疼爱,而对于福寿叔来说,阿玉更是他从小跟随的主子唯一的血脉,未来老秦家嫡支香火的根本,那紧张更不用说了,上来不单是看了一遍,还拍着阿玉说到:
“不怕啊,不怕,不过是杀几个匪人而已,都是该死的货,郎君是君子,是做善事,是救人。。。”
这是怕阿玉有心里阴影?可阿玉没事儿啊?又不是没杀过人,经历了那么些年,手里头人命可不少,还有啥好紧张的?倒是他自己,唠唠叨叨的,那眼神里还带着惊恐,可见还是安慰自己多吧,哈哈。
阿玉看着这样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解释他不怕?这原身可是士人,从没杀过人的那种,怎么解释?索性也没有安慰多说,只点着死人和那边三个活人对着两人说到:
“福寿叔,赶紧的去看看,那边那人可还有气?这里不好久留。全叔,你将这二人身上摸一遍,看看有什么东西没,若是没有,赶紧寻个地方埋了,免得留了后患。”
不说不觉得,一说,两个也算是有点能为的汉子立马惊醒起来,是了,这里可是官道附近,万一这两个还有同伙。。。嚓,赶紧得收拾了才是。这两人过了惊恐的阶段,一听有事儿干,啥毛病都没有了,急匆匆的就按照阿玉的吩咐忙碌了起来。
你还别说,那忙碌还真是没白忙,最起码那两个溃兵身上就摸出了五六两的碎银,和二三十个铜板来,此外,还有一柄长刀,一杆□□更是意外的收获了,这年头啥都没有武器更让人安心的了。
至于那两个孩子和一个半昏迷的汉子。。。好吧,其实还是需要阿玉来帮忙的,谁让他会治病呢?虽然别人不知道。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5
阿玉对着伤着不过是那么一看, 心下就有了数,那三十上下的汉子其实伤的并不重,被踢中了腹部吐血, 看着厉害, 可内脏损伤却不大, 养上几日, 就能行走自如,一个月不干重活,就能自己恢复,倒是他的的脑袋,因为撞击到了廊柱上,后脑勺有个拳头大的血肿快, 若是不能及时散於驱肿, 只怕以后会落下个头疼的毛病。
可惜了, 这边药草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就是回到山里也不怎么趁手, 所以只是用手帮着揉散了些淤血, 然后用力的在几处穴位上按了一会儿,等着人开始慢慢的恢复苏醒, 就忙转头对着那两个孩子询问起来。
“我们。。。我们是从北面来的。。。打仗。。。爹说往南有活路。。。走累了想在这里歇。。。突然遇上了他们。。。”
许是阿玉刚救了他们,这两个孩子即使眼神中依然带着惊恐, 说话也有些不敢大声,可对于阿玉的问题却十分努力的想要回答的完整,从这个反应来看, 这两个孩子胆子算不得小,不是什么孩子都能这么坦然的面对死人,面对杀人者的,或者这也和如今的环境有关,毕竟是乱世,孩子也没有天真和害怕的权利。
“宝根。。。兰花儿。。。”
“爹,爹醒了。”
这里两个孩子还在说话,那边那刚刚有些醒来,整个人还迷糊着的男人就开始呼喊起来,虽然声音很轻,很含糊,甚至连身子都没能转动起来,可这声音对于那两个孩子来说犹如天籁一般,猛地就点亮了他们的眼睛,哪里还顾得上阿玉的询问,第一时间就猛地扑到了那汉子的身边,小心的凑近了呼喊起来。这血脉相连,骨肉相亲的模样,看的阿玉心里猛地就是一酸,不知怎么他突然想到了在明朝的孩子,那时候他每次外出当差回家,孩子们也是这样,满含惊喜,眼睛亮的像是星星一般扑到自己的怀里。可惜啊,他终究是个过客,虽然他留下了颇多的产业,虽然他留下了无数的人脉,虽然他留下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赫赫威名,可到底让他们成了无父亲依靠的浮萍。。。
伤感涌上来不过是一瞬,阿玉一个转头,又生生的压下了这一份酸涩,经历的多了,他也已经学会了想开,人从出生就开始走向死亡,没有谁可以逃避,也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好歹这些孩子每每都是在几近成年的时候才失去他的庇佑,比那些从小就是孤儿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去。只要教育得当,安排的好,日子一样也能过得不错。他作为父亲,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全了,总不能扶持着他们走一辈子。
一直以来,这些心灵鸡汤宽慰了他自己,也强悍了他的心,到了如今,若非此情此景触动心里的那一丝柔软,如今的阿玉,总是潜意识就让自己每穿一次,就抽离一次情感,这才能如此顺当的继续前行。只是再怎么抽离,怎么压制,这几个人到底让阿玉忍不住心软了那么一些,想着这汉子是这两个孩子唯一的依靠,没了这个人,那两个孩子只怕在这乱世活不下去。所以在那汉子强撑着想要起来的档口,忍不住说到:
“你先别乱动,伤了脏腑和后脑勺,多坐一会儿回回神,缓一缓才是正紧。”
那边父女父子正死里逃生的想要抱头痛哭,被阿玉这么猛的差了一嘴,那汉子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孩子忙不迭的就开始扶着那汉子躺下,顺带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阿玉救他们的事儿,这热闹的,哪里还看的出刚才小可怜的模样。
看着他们说的热闹,阿玉索性起身,转头看向了自家的两个人。这一看,嘿?刚才他说捡便宜的事儿这两个还一脸的不忍,这会儿这干起来却比他还利索。看看,这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这两个都找到了点啥?
两个瓦罐?哦,这个很重要,好歹一次能多烧点东西,不用分开煮食了。一个竹筛子?这个。。。好像难看了点,不过也挺实用,最起码不用他做了,不错。还有。。。嗯?这是案板?这是从自家案板被拿受到启发了?知道这东西也有用?还有那两个木头箱子。。。等等,这里怎么这么多东西?难道说这里还没人来过?若是这样,那能寻到的肯定还有。不行,他也得去看看。
刚连着做了两世高官的阿玉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官身体面的模样,一看这些自家目前没有的,眼睛都开始发亮了,连着门口的几个人也不顾了,一个转身就往屋子里头走,一边走还一边细细的查看,生怕自己漏了什么。
看看,不过是转眼的功夫,那门口堆积东西的地方就又多了一堆的物事,像是陶碗啊,篮子啊,菜刀啊等等,凡事能找到的,能搬动的,都寻了出来,甚至还有两件不知道谁落下的旧衣裳,一把剪刀,一些碎布头都不放过。
“郎君,我这里还寻到了一罐子粗盐,怎么也有2斤的模样,还有这,你看,这陶缸里还有半缸的咸菜。有这些,咱们最起码一二个月不缺咸盐吃了。”
这个时候的人对于盐的需求一样看的很重,找到了盐,即使只有这么些,全叔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大大的喜色,那激动的劲头,恨不得再翻几个没人的庄子去。看的阿玉有些好笑。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这个地方,其实不怎么缺盐,三国不是后世,在这个时代,连着西湖都还是接连海水的半咸水泄湖,从西湖划船能直接划到东海去,你说,这会嵇山附近能缺盐?只是吧,谁让这附近如今没什么人了呢,连着想换都不知道哪里去寻,这才是让他们发愁的大问题。除非他们自己走远点,自己想法子,不然还真是只能靠这样的翻动寻点意外补充了。
“寻到就好,对了,针线什么的可寻到了?”
“有,寻到了一个针线簸箩,里头还有三五枚铁针和两团线,暂时应该能用了。”
“这就好,这些日子补衣裳都没东西,是麻烦了些,对了还有啥?”
“看看这。。。”
阿玉几个翻东西翻的起劲,那边已经缓过来的父子三个看着他们这样一时有些傻眼,不知道怎么上来搭话,呐呐的就在一边那么傻站着,好在他们这傻也就是一时,等着他们这里说话告了一个段落,眼瞧着已经开始整理装箱的时候,那汉子十分机灵的就跑了过来的,对着阿玉直接下跪磕了一个头,高声说道:
“谢郎君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郎君,若是不弃,我一家愿从此追随郎君,生死不弃。”
嗯?追随?生死不弃?听着是挺感恩的,可阿玉。。。摸着下巴看了那汉子一眼,再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忍不住笑了,
“不过是顺手,就是没有你们,这两个我这里也不可能放过,不用如此。你也看到了,我们本就是过来寻东西的,不可能让人抢了我们的好事儿。”
没说收下,也没说怎么办,甚至没说让他起来,只是这么淡淡的,带着笑意看着这人。不只是他,就是福寿叔和全叔,也一样一边收拾着,一边看着那汉子满脸的好笑。
当他们看不出啊,这是带着孩子逃难,一无所有了,感觉继续走下去危险太大,所以在看到他们有些实力,还有功夫寻东西带走,估计有安生之处,所以想靠上来了呗。这年头在朴实的百姓,经历多了也同样拥有了不小的灵活油滑。这样的报恩借口。。。呵呵呵,他们看多了好不。亲,要真诚。
都不用多说,那汉子估计也感觉到自己的算盘让人看穿了,那脸立马就红了起来,有些下不来台,可他回头看了看自家两个孩子,再怎么脸红,也没顾着羞就舍弃了自己的要求,只是又磕了一个头,对着阿玉说到:
“郎君也看到了,我这。。。虽然一身的力气,可到底带着两个孩子,这一路实在是艰难,求郎君收留一二。对了,山根是个木匠,外头路边,因为进来的时候,生怕有个万一,还藏着几样家伙事儿,以后郎君若是有什么要做的东西,山根都能派上用处,请郎君看在山根还有些用处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这叫山根的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拿着恩情说漂亮话没用,他索性就直白起来,不但是求救,还顺带说了自己的用处,虽然听着没有刚开始那样的敞亮,可说的却全是实在话,而这实在话确实也给了阿玉一个惊喜。
木匠,还是带着家伙事儿的木匠,这真是瞌睡来了枕头啊,他这会儿建房子缺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嘛,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留下,一定要留下。至于这人会不会留出麻烦来?有孩子的大人,那孩子就是软肋,哪怕是为了孩子呢,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再说了,他这里也没什么可以让人图谋的是,所以他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有些话倒是要说到前头: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和你说实话,我们本是这附近的人,只是这里乱兵常常经过,所以没法子安生过日子了,这才避开,而避开的地方呢,因为是在荒野山林里,所以。。。所谓的的求生能靠的依然是自己,要自己建房子,自己打猎采集,日子过得未必好,你可想好了,这样你可还要跟着我们走?”
什么都没有?要自己重新建?那山根有些傻眼,可转头看看那还没有收拾好的尸体,他咬咬牙,狠狠的点了点头,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