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捧着厚厚的字典,出一层藏书阁的时候,柳芽若有所思的望望那通往二楼的年久年色的红色楼梯,厚重的木门将所有的神秘都阻隔在里面,她有脑海之中猛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楼上的三层四层,是不是也藏着暗室之中那十副壁画的样本?
“出去吧!”鲜于轻轻的开口,与柳芽一起出了藏书阁,刚走了几步,他猛然想记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听说过金狼王朝的传说么?据说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呢!就不知道这传说中的诅咒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诅咒?”柳芽一怔,转眸看他,什么诅咒?
正文 066 金狼王朝的秘史
“你不知道吗?”鲜于怔怔,浓眉挑挑,不过很快面上闪过一抹欣喜,兴奋的凑着搓着小手上前,神秘的眨眨眼睛:“想不想知道?据说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哦!”
他的眸光之中仿佛有一抹湛蓝的湖水在跳跃。
柳芽猛然被他的热情搞的不知所措,但是在这个人人噤若寒蝉的皇宫之中,她是什么都查不到的,也许只有鲜于这个外族人,才敢将金狼王朝的秘史当作一个美丽的故事来说吧!
“想!”柳芽坚定的点点头,小脸上透出一抹渴望。
鲜于忽然笑了起来,那样温柔、那样沉静、那样安适,又有一点小猫偷到腥的味道。
“那就跟我来吧,听故事嘛,自然要天时地利人和!”他想都不想的拉住柳芽的上手,表情是那样的自然,没有一丝的扭捏,转眸瞧瞧没人,腰一弯,就将柳芽带向了藏书阁后的小树林中。
柳芽刚要反对,却没有想到走了几步面前突然开朗,原来树林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虽然是秋天,草儿有些枯黄,可是却丝毫不影响美感,蓝的天,绿色草,红的花,还有清新的空气,这片绿油油的草地可以说是皇宫里的世外桃源,鲜于放开她,幽淡红色的长发随风飘扬,爱琴海般深邃的眼眸内浅笑盈盈,邀功般的笑道:“怎么样?这儿美吧?没有皇宫大内的压抑!”
他静静的躺下一,将双手放在后脑勺上,几丝乱发轻垂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遮住优美的眉,金色的长睫毛浓密纤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映出一片蔚蓝。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柳芽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嗅嗅,空气之中弥漫着青草与土地的芬芳,只一口,心中那烦闷的事情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绿绿的一片,大自然的颜色,给人了一种放松感,她也坐下来,并排躺在鲜于的身边,学着他闲适的样子,望着蓝天。
鲜于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柳芽会这般不拘小节,眸光之中闪过一抹欣喜,但是欣喜之后却是落寞。“可惜了你现在是青妃,如果…”他顿顿,口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在:“你知道吗?我最爱的就是这自然的味道,每一年都要在草原上住上几个月,牧马,放羊,大山脚下高歌,那是怎样的情怀啊!”
“你不是太子吗?据我所知,太子已经每日被关在皇宫之中之乎者也吗?要学礼仪,批奏折,提高各方面素质么,将来好继承大统!”柳芽侧过脸来瞧他。
鲜于轻叹口气,“连你也知道太子的生活有多么苦闷啊,其实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做太子,鲜花最适合,可惜她是女儿身!”
“鲜花?”柳芽一怔,这名字好…她情不自禁的抿唇笑笑。
“就是玉澈,她嫌弃自己的名字难听,就改做了玉澈,其实却不知道这名字是仙逝的母后取得!”他说着,神情就有些落寞。
“玉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雄才伟略更是不输男子,只是可惜身为女儿身不能继承大统…”鲜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芽气呼呼的打断了,她蹭的站起身子,“谁说身为女子身就不可以继承大统啦,老戏唱得好,刘大哥说的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 一点儿不如儿男?”
花木兰豫剧选段刚好用在这个土方,唱的那是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瞧得鲜于一怔一怔的,最后再瞧瞧柳芽那翘着兰花指的威武造型,他禁不住昂头大笑出声来,笑声清朗,把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都惊吓的飞了。
“笑什么?”柳芽感到有些郁闷,皱皱眉头,继续在鲜于的身边坐下来。
“不是笑,是欣慰,欣慰皇妹终于有了知己,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将这番话讲给皇妹听,她听了,还不知道欢喜到什么程度呢!也许你们将来是最好的朋友呢!”鲜于也坐起身子,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
柳芽一听玉澈的名字,不耐的瘪瘪嘴角,她可没有兴趣与玉澈做朋友,那样一个心机沉重的女人!
“对了,你不是说要告诉我金狼王朝的传说么,赶紧说!”她饶有兴趣的凑上去。
鲜于一笑,神秘的眨眨眼,“你看到那座藏书阁了吗?据说那三层四层,放置的都是金狼王朝千年以来的神秘书籍,有一天晚上,我偷偷的翻了进去,在最顶层的阁楼之上,发现了藏匿在暗格中的壁画,通过上面的文字说明,我大体明白了那个一直让金狼王朝讳莫如深的千年传说!”
故事要从一千年前讲起,金狼王朝起源于北方阴寒之地,一望无际的草原是他们的家,他们在草原之上牧马,放羊,搭建帐篷,而凶悍的狼儿正是这草原民族最永恒的象征,草原的勇士,个个精壮异常,他们为了显示力量,总会在裸露的胸背上,刺一条栩栩如生的藏狼图腾,狼儿尖利的爪牙,展开的形体蓄势待发,青郁郁的一片紧紧扣握着男人强健的臂膀,挺立的身躯慢慢的蔓延至那毛发浓密的胸膛,更是彰显狼话的气魄。
在与狼族相邻的国度,有一撮以猎狼闻名的游牧民族,他们不像草原狼族那般牧马,放羊,而是受雇于狼族猎杀狼儿,到了春天的时候,总会有成群的狼儿到草原之上猎食,伤害生灵。
猎狼族与狼族相互扶持着生活了几百年,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一千年前,狼族的族长金无涯威武高大,他胸上的狼图腾是全草原最凶悍美丽的,被誉为草原苍狼,带着他的名族在那一片美丽的草原之上驰骋开发,狼族一度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有一年,金无涯出外贩卖兽皮,结识了一位美得似天仙的女子,她金发绿眸,拥有着草原之上任何女人都没有的美丽,金无涯将她带了回来,安置在狼族之中,那时金无涯与猎狼族的公主墨祈早已经有了婚约,这也是千百年来,猎狼族与狼族的第一次联姻。
墨祈,一个美丽如生星的女子,清澈,纯真,虽然没有金发女子的妖魅,却是草原之上最美丽的故事。
情势从金发女子的到来之后就发生了改变,金发女子爱上了金无涯,整日纠缠与他,那妩媚的笑容如同淬满了毒液的金百合,带着最致命的诱惑;那妖娆的身段宛如柔软无力的菟丝子,缠住男子的身躯,也缠住他的心。
墨祈,拥有猎狼族最坚强的本性,冷眼望着男子沉溺在那有毒的百合花中,暗地之中,眼泪却流了一串又一串。
猎狼族与狼族的联姻并没有因为金发女子的出现而改变,金无涯与墨祈成婚,那妖魅的女子只能做了小妾。
女子的妖媚是任何女人不能比拟的,金无涯迷惑其中,不再带领族人南征北讨,整日里沉迷女色。一个男人,如鱼得水一般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
终于有一天,被妖惑多时的金无涯竟然狂性大发,亲手杀死了墨祈,在清醒之后却悔不当初,随之与女子一起殉情。
金发女子站在殉情的两人面前,饮恨的怒火燃烧了她的全部理智,她以生命起誓,狼族的每一代,都要生活在狼性的阴影中,十五月圆之夜,就是变形之时,猎狼族将会永远将狼族视为敌人猎杀而死。
她要狼族的后代生生世世与猎狼族为敌,生生世世不能相爱!
她为这个血咒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化身一抹血液滴落在狼族后代的眉心之中。
故事讲完了,有些沉重,沉重的令柳芽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那壁画上的图像就仿佛过电影一般在她的面前一掠而过,她看到了金发女子的恨意与绝望,金无涯的悔心还有墨祈的怨恨,一切的一切,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心嗖的生疼。
“青青?”鲜于讶异于她的苍白脸色,但是转而一想笑着开口:“你们女孩子总是这般的多愁善感,不过是一个传说,如果真的是月圆之夜幻化成狼形,那不就成了妖孽吗?”
咚的一声,有一些东西猛然在柳芽的心中炸开,她倏然转眸望着鲜于微笑的脸,一种恐惧迅速的流窜到四肢八骸。
月圆之夜…金狼…上官云霓…绿映…妖孽!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一想到这里,柳芽整个人就如同一根被拉得满满的弓弦,紧张,恐惧,臆想,宛如雨后春笋,呼呼的全都冒了出来,流窜到心中,浸入骨髓里,发不出声音,做不出表情。
怀中的书猛地抱紧了,一阵阵的寒意让她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她站起身子,行走的步子有些僵硬。
“你怎么了?”鲜于一怔,见柳芽不像是开玩笑,忍不住追上去问。
僵硬的摆摆手,柳芽逃也似的跑向了凝香居,狼性,狼性,难道那只金狼是人变化的?会是谁?是谁呢?也或许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愿只是一个传说!
她急急的奔进凝香居,想要翻检出羊皮卷,却猛然呆立在床榻前愣住了。
金瞑还在睡!他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均匀又沉重的呼吸声轻轻的从那红艳的薄唇中吐出来,他睡得安详,像一个贪睡的孩子,却——透着一种诡异,一种让人心惊胆颤的诡异。
这个时间应该是中午了,金瞑他为什么还在睡?
“青妃娘娘,晖王爷在大厅侯着,说要见皇上!”阿霞轻轻的敲了房门进来,俯下身子低声道。
“啊?”柳芽愣愣的回眸,再瞧瞧床榻上的金瞑,毫不犹豫的上前轻轻的推推他的身子:“皇上,皇上?该起床啦!”
床榻上的人儿不耐的皱皱眉头,转过身子再睡,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五官,蜜色的肌肤在天光之下照的有些透明。
柳芽的心中猛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脆弱,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柳芽皱皱眉,奇怪自己的心里怎么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金瞑,起床了,都已经中午啦!”柳芽努力的克服下心中的疑问,再次摇摇男人的身子,男子还是沉睡,那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的打落在眼窝处,落下浓重的黑影。
“青妃娘娘,现在怎么办?”阿霞望望柳芽,犹犹豫豫的开口。
“你让晖王爷进来吧,就说我喊不醒皇上!”柳芽泄口气,站起身来,眸光之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
不多时,珠帘轻动,一身绛紫色衣袍的金晖大步而来,黝黑的潭眸若有所思的在柳芽的面上稍作停留,便大步上前来到床榻前:“皇兄,已经是正午了,大臣们还在等皇兄上朝呢!”他轻轻的垂下眼帘,语气之中微含了一丝怨气,也许是在怨愤金瞑将他关进大牢,也许怨愤苦苦的等了半日。
无声无息。
男人沉沉的睡着,如冰雕般冷漠的俊美容颜不带一丝的情感,只是沉睡。
金晖狐疑的转眸望了柳芽一眼。
“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从早晨醒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已经睡了半日啦!”柳芽委屈的皱皱鼻子,摊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金晖眸光一转,神色这之间猛然掺杂了一丝不易辨识的情绪,他淡淡的回眸:“也许是皇上太乏了,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他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
“请等一等!”柳芽的心中猛然闪过那个传说,她上前,站在金晖面前,昂起脑袋:“我想知道关于金狼的事情!”
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狠掠过男子的瞳眸,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是也足够柳芽心惊不已。
看来,她并没有真正的了解金晖!
“金狼?你不是见过吗?它是父皇豢养的宠物!”他微微的扬扬眉,避重就轻。
“只是宠物那么的简单吗?为了一个宠物,太上皇被逼上后山,就算是太后生辰这般举国同庆的大日子都不能出席?只是宠物,要劳驾皇上的亲弟弟,王爷您深更半夜的找女子来饲养?只是宠物,为什么金瞑派了那么多的大内高手寻找却一无所获?也许,不单单是一只金狼吧?”
金晖的面色在上瞬间变得凝重,黑瞳之中有抹妖异的红色掠过,他冷冷的抬眸,唇角上的淡笑已然不见,“墨青青,收起你的好奇心,收起你所有的怀疑,你什么都不必知道,你只乖乖的陪伴在他的身边,什么不要问!”
男人语气凝重的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柳芽坚决的摇摇头,“不,我不是小孩子,不要妄想要一些可笑的理由哄骗我,金瞑为什么那么恨金日,是不是…”她顿住,不敢再讲下去,那么善良可爱的小日儿,怎么会是金狼呢?不会的,不会!
“墨青青!”男子猛然的大吼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她倏然抬眸,面前的金晖是她从来没有瞧见过的,面容之上再也没有了那种闲适的笑容,整个人变得异常的紧张。
“停止你的猜测,停止你的胡思乱想,就算…”他艰难的舒了一口气,“就算我求你!”
柳芽怔住了,男子异常紧张的神情与那无助的语气,都将她引向了一个事实,也许,也许金日就是金狼!
可是,可是,金日那么善良,那么纯真,怎么会…
她急急的抬眸想要问一个清楚,但是在对上男子绝望的眼神之后,她停住了,只是抿唇笑笑,笑懿如花:“我答应你,停止下猜测,停止下胡思乱想,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可以,请保护小日儿,他的心性还像一个孩子!”
金晖仿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会!”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朝晖殿,金晖在皇宫之中的暂时落脚点,戎天语气凝重的向他汇报了今日柳芽的去向。
“藏书阁?还遇到了鲜于?”金晖微微的皱眉。
“是,两人在藏书阁后面的草地上说了好久的话,而且还相谈甚欢的样子,但是聊完之后,青妃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了凝香居。”
“心事重重?”
“那么鲜于呢,鲜于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在宫中闲逛,经常找太监宫女聊聊天什么的,没有什么异样,除了今天!”
“小心鲜于,我会想办法让他离开金狼王朝!”金晖凝重的开口中。
许久这后,金晖突然紧紧的凝望着戎天的脸,缓声道:“戎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墨青青真相?也许…”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缓缓的垂了眼帘。
戎天一怔,他没有回答,心中却是讶异一向心思缜密,真知灼见的王爷竟然会咨询他的意见,也许,他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只是想说出来而已。
他雄才伟略、深藏不露的王爷啊,也有优柔寡断的这一天。
是因为那个叫做墨青青的女子吗?
正文 067 血咒
寂静的房内点着幽暗的烛火。
房间角落之中点着鲜奴国最上品的馨香,一阵微风吹过,珠帘飘逸,幽静的夜中,气氛太过窒人。
圆桌之上摆着那粗糙的羊皮卷,旁边,一本字典让柳芽翻了整整一天,不过她刚刚弄懂羊皮卷的卷首语——狼性,当那两个字慢慢的在柳芽的笔下呈现的时候,柳芽的手都几乎颤抖了。
这羊皮卷上讲的果然是那狼性传说,可是…她发愁的瞧瞧后面密密麻麻的蝇揩小字,有些犯愁,繁简字体不同果然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柳芽轻叹口气,转眸望见床榻之上继续呼呼大睡的金瞑,微微的有些愣怔,她两只小手紧张的揉捏在一起,心中不禁暗暗的着急。已经一天了,金瞑睡了整整的一天,那样沉,那样静,就连那侧身的姿势都没有变动过,如果不是静幽的房间之中,荡漾着他平静深沉的呼吸,柳芽几乎认为她的床榻之上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一天的时间,金瞑滴水未进,只是紧紧的合着眼帘。
“太后驾到!”凝香居外猛然响起公公尖细的声音,柳芽一怔,迅速的将羊皮卷藏在床头,整理了衣衫,敛眼低眉的站在榻前。
“青青参见太后娘娘!”柳芽恭敬的行礼。上次太后那招敲山震虎效果很不错,进过一次暴室的柳芽看见太后那张威严的脸,心中总会微微的轻颤。
“皇上病了吗?既不早朝也不用膳?”太后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望望床榻之上的金瞑,口气有些凝重。
“回太后,应该不是,皇上只是嗜睡,今日已经睡了一天!”
“睡了一天?”太后一怔,上前,轻轻的推推金瞑的身子:“瞑儿,快起床吧,瞑儿?”
照旧还是毫无反应,太后猛地望向柳芽的眸光之中就多了一抹凌厉。
“鱼嬷嬷,快去请太医来瞧瞧!”她急急的开口,亲自将手放在金瞑脸额之上探了他的温度,“也没有发热,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昏迷?”柳芽猛然抬眸,不是嗜睡么?
“睡了一天,叫都叫不醒,自然是昏迷!”太后的语气有些沉重,她若有所思的望了柳芽一眼,眸光中的那抹怒气微微的有些收敛。
“昨日皇上可是在你这安歇的?”
“那就应该好好的伺候皇上,你可知道,如果皇上在这儿出了差池,就算是哀家存心保你,也恐怕是…”太后欲言又止,但是这句话却让柳芽心中一惊。
太后存心保自己?不过想想那白玉扳指,密道,暴室,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宫,如果不是太后有心成全,恐怕自己有十条小命也不够丢!
“谢谢太后!”柳芽恭敬的俯身行礼。
“罢了,但愿皇上安然无恙。”她轻叹了一口气,关心的望着金瞑的脊背,猛然,仿佛记起什么似的,转眸问道:“你床榻下可有得男锁?”
“呃?”柳芽一怔,得男锁?什么东东?
“一看就知道没有了,鱼嬷嬷,去内务府那儿取两个得男锁啦,放在这凝香居!”太后转眸吩咐。
“是!”鱼嬷嬷领命前去。太后凝望枊芽的眸光之中猛然掠过一抹温柔,“只要你尽快的为我们皇室生下一男半女,金狼王朝就…”她欣慰的拍拍柳芽的小手,眸光若有若无的掠过柳芽平坦的腹部,那神情仿佛看到一个胎儿正在她腹中形成一般。
柳芽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你的任务就是与金狼王生下一个儿子——墨濯的话语猛然在耳边,她揪住衣襟,这般想的时候,她就觉得太后的眸光有些可怕。
“我…”柳芽嘴唇轻动,想要说些什么撇清与金瞑的关系,正好太医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淡话,她闪到一边,摆脱了太后那“好心慰问”的眸光,心中也平静了不少。
“回太后,皇上的身体一切安康,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太医恭敬的禀道。
“好像?”太后的声音猛地拔高,将沉思的柳芽吓得一哆嗦,抬眸,就见太后面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好像?现在皇上已经错睡了一天了,你还说皇上安康,给我拉出去斩了!”太后冷冷的命令道。
这下子不但柳芽呆住,就连太医也吓傻了,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侍卫就上来将他拉了出去。
“再去请太医,今天治不好皇上,哀家端了整个太医院!”太后转眸冷冷的开口,那样霸气凌厉的语气与方才的温言细语简直是叛若两人。
柳芽的心中一怔,猛然想到,也许方才太后的心中也是烦躁,只是有些什么让她压抑了对自己的怒火。
是什么呢?太后是一国之母,又有什么让她顾忌的呢?
太医一个个的前来,一个个被拉了出去,就在太后的怒火到达了极限的时刻,金晖猛然赶到了,他附耳在太后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什么,太后的面上立即呈现了一抹复杂的表情,喜中掺忧,喜忧参半,她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凝望了柳芽一眼,与金晖出了凝香居。
原本热闹,人们急匆匆进出的寝宫之中一下子寂静下来,夜风拂过,四野黯然沉寂,惟有窗外的片片红叶在无声颤抖。柳芽坐在榻前,转眸瞧瞧,竟然不习惯这突然而至的寂静。
琉璃宫,太后凝重的皱着眉头,听金晖讲话讲完。
“你确定吗?金日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力量?”太后狐疑的开口中,金日控制金瞑?怎么可能?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种事情并没有前史可考,再加上太医一个个的都说皇兄的身子安康,既然他一下昏睡,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只能有一个!”金晖低低的开口,话语之中微微的有一抹兴奋。
“金日控制了金瞑?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后站起身来,喃喃的开口。
“母后,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有墨青青,一切皆有可能!”一抹希翼在男子的瞳眸之中闪耀,宛如天边的星辰一般,男子的唇角又恢复了那闲适,不露声色的微笑。
“可是瞑儿…瞑儿…”太后的面上猛然呈现一抹矛盾,纤手无意识的搅了手帕,许久之后,她低低的开口:“他会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