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禁令,不准人私自屯兵,违令者以谋逆罪论处。这里藏着这么多私兵,简直就是公然造反啊。
傅遥想走近点看个究竟,被杜平月拦住,“这里戒备森严,咱们寻机会再进吧。”
“晚上趁夜色不好吗?”
“我也累了,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明早再说吧。”他的声音略带些疲惫,傅遥知道他拼力把她救上来,多半内力耗损不少,现在的情况真不适合闯进去。
杜怀也同意先等等再看,这座岛很大,藏他们三人不成问题,未必能找到他们。
三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杜平月真的累极了,盘腿坐着,闭目调息,傅遥在一旁守着他,也不敢睡,心里有些后悔不该硬拉着他出来。若他带的是杜怀,不是她,也不会这般辛苦了。
一夜之后,杜平月恢复了中气,天蒙蒙亮时,他睁开眼,看见睡得东倒西歪的傅遥,不由有些好笑,这丫头说要保护他,自己却睡着了。
她身上还裹着昨晚的湿衣服,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忙把外裳脱下来给她盖在身上,见似乎不行,干脆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以体温为她取暖。
她的睡得不大安稳,手不时舞来舞去,张着嘴却叫不出声,好像在喊救命。
杜平月知道她在忧心什么,这些天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嘴上说押不押粮的与她何干,心里却对这件事很是在意,不然也不会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亲自来看看了。
杜怀早就醒了,经过一夜的休整,他中气十足,至少还有力气嘲笑一下杜平月,抱着傅遥像怀里抱着心爱的女人。
杜平月横他一眼,“你若有空就到四处看看去。”
杜怀自然不想去,至少不是现在,他做到他身边,伸手要去摸傅遥的头发,被杜平月狠狠拍开了。
杜怀也不介意,低声道:“你跟她说过吗?”
“什么?”
“你喜欢她的事。”
杜平月轻哼,偏过头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脸上竟多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杜怀笑起来,他平日里冷冷的,可一说到傅遥立刻会失去冷静,连害羞的模样也甚是好笑。
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傅遥终于醒了,抬头看看出了老高的日头,不由脸上一红,低声道:“我睡了多久?”
“不早了,敌营的人差不多出来活动,若你还是不醒,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说话的是杜怀,他一副昨晚照顾她很长时间的样子,让傅遥和杜平月都不禁白了他一眼。
该开始行动了,三人沿着昨晚的路来到寨子,大门前似乎没有昨晚守卫那么严了,门前站着三五个人,嬉笑着说着话,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他们显然精心打扮过,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笑,仿佛有什么欢庆的事要发生。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傅遥低声问。
杜平月摇摇头,他也弄不明白状况,“且看看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有年轻的女子出现在寨门前,有的三五成群,有的一两个,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她们身上的衣服似不是汉族所有,头上以扭成麻花布巾绑发,挽的高高的遮住大半头发,身上穿着长裙,赤着脚,从裙摆中隐约露出一双两块木头拼凑的鞋。她们身上挂着许多饰品,尤其是脖颈和腰间叮呤当啷的挂了一些小铃铛,一走起路来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在少女的腰肢摇摆下,真是妙不可言。
一拨一拨的,不知有多少拨人走进寨子,后来再进去的也有男子,只不过女子居多,那些守寨的人也不盘问,瞧见这种服装的,就笑着让进去。
经过了一夜,寨子里好像大变样了,正中搭起了一座高台,挂满了大红的丝绸。
傅遥看着稀罕,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什么人?”
杜平月道:“这是武邑族人,今天是他们的传统节日。”
“传统节日都干什么?”
“谁知道呢。”他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对于武邑族傅遥并不了解,也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照她的理解,这是一个无人岛,被一伙人占了,目的尚且不知,但绝对是和朝廷作对的。只是为什么武邑族会和偷盗军粮的贼人在一起,还一起欢庆节日?
杜平月少年便闯荡江湖,对一些奇闻异事知道颇多,他低声道:“武邑族是南方贵州的一个少数民族,人数尚不过万,平日里绝少和汉族接触,更没听说过和汉族欢庆节日的事,除非…”
除非这些贼人里就有不少武邑族,或者他们的头领是武邑族,虽然他没说,傅遥却明白了,看来到底是什么情况,真要亲自去看看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直没留意杜怀,这会儿见他定定看着高台,神色间隐有忧愁。
他的性子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有时候比石榴心还宽,若是平日,早稀罕的直拍手,嚷着要进去看美人了,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问了他几句,他都不答,只微微摇头说他没事。
没事才怪,现在他的脸上就写着“我很不妙”。
杜平月突然道:“这些人出现,肯定有船过来的,咱们在岸边找找,或许能找到刚靠岸的船。”
傅遥笑道:“正是,我想穿穿她们的衣服呢。”这里人多眼杂,并不适合击昏一两个的。
三人从山顶爬下去,沿着河岸果然找到一处地方,那里停着七八只船,还不断的有船划过来。
这里地势正是山背面,与此相连的是一条小河,前面山前的水域河流湍急,凶险万分,这里却水流平缓,只是河道极窄,行不了大船,都是一色的小方舟,只能乘坐三四人,大都是女子。
第四十一章 武邑兰花节
在淮安城许多日,地图也看了无数次,竟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条小河。那些武邑族人是从上游而来,多半他们的村子也在上游之地。
问道:“你不是说他们在贵州吗?何时搬到这儿来了?”
“这我哪儿知道。”杜平月白了她一眼,他又不是武邑族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已停了几十只船,把个并不宽广的河岸堵了个死死的,刚开始人到的还很多,到了后来只有一两只慢慢向这边驶来。
傅遥一眼看中后来的这只船,船上三个姑娘,都是十八九岁的妙龄,她对杜平月使了个眼色,杜平月轻轻跃过去,在船上就把三人点倒了。
傅遥踩着船走过去,伸手去脱她们的衣服,她的动作很快,手脚也极麻利,只是表情太过猥亵,吓得三个姑娘直掉眼泪,想哭又哭不出声来,真真急煞人也。
杜怀看不过去了,“你好好脱行不行?”
“脱衣服还有好好脱的,要不你来脱脱看?”
杜怀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他自不屑做这等事的。
傅遥脱下一件扔给杜平月,又扔给杜怀一件,“快,换上吧。”
杜平月拿着衣服,脸上纠结出一副宁死不屈样,“我发过誓,再也不扮女人的。”
傅遥道:“要么穿上与咱们一起进去,要么看我一个人去送死,你二选一吧。”
杜平月自然不能看她送死,只能极不情愿的把衣服穿上,再戴上那麻花的头巾,一层裹着一层,把头发都遮住了。这倒也方便,也省得梳女人发髻了。
杜怀看着他带几分娇媚,几分不情愿的脸,不由笑起来,“美,真美。”
杜平月喝道:“你到底穿不穿?”
“穿,穿。”他都敢穿女装,他有什么不敢的?
傅遥躲到船舱里把衣服换上,再出来时已经成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武邑族的衣服造型独特,裙子长长的拖到地上,穿着甚是好看。
杜怀看得两眼直发直,他是见过傅遥女装的,可就算穿上大家闺秀的衣服,她也没半点打击闺秀样,反倒不如这异族风情的娇俏可爱。
他啧啧道:“你以后干脆做武邑族的人得了。”
傅遥抬眼去看他们俩,杜平月和杜怀的五官都偏柔,穿女装一点也不显突兀,两人胸前塞的高高的,贴身的裙子把曲线都勾勒出来,还真像两个身材丰满的漂亮姑娘。只是他们个子偏高,身材修长,站出来比普通女子高出许多。
看着四个圆鼓鼓的球,她忍不住“噗呲”笑出声,“行了,咱们走吧,咱们怕是最后一拨,别错过了时辰。”
杜平月极不情愿的抻了抻裙子,裙子太紧,裹得他很是难受,每迈出一步都麻烦,这若打起架来根本施展不开。
两人上了岸,杜怀道:“这三个女人怎么办?”
“把她们放进船舱里捆起来,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若点穴两个时辰就解了。”
正好船上有绳子,杜怀乍着手看着三个半裸的姑娘,一时不知该怎么下手,一张脸臊的通红。
傅遥怕他耽误时间,忙跳回去把人捆好,又塞了布巾在她们嘴里。做完这些还觉得不放心,又把船划到一个偏僻处,等他们出来后若找不到船,也好留个后手。
都做完了,三人往寨子里走,此时他们到的果然晚了,里面哄哄闹闹的,似是仪式已经开始了。
守门的几个男子见他们过来,都笑道:“姑娘怎么到晚了?可知这时候找不到好夫婿了。”
杜怀翘着兰花指往他脑门上一点,娇声道:“找不到就找你好了。”
“那我倒是求之不得。”那小子抓着他的手就一阵啃,就势要过来抱他,被杜怀躲开了。
“你个死相,真是讨厌。”他妖娆的扭着腰肢往里走,看得傅遥惊叹不已,暗自偷笑,看他平日里装的正经,原来是个闷骚型。
进了寨子,里面欢声笑语,很是热闹,一大堆人围成一个圈子,听一个老者在说着什么。
那老人家有八十岁上下,却很是精神矍铄,续着一绺山羊胡子,不时说些俏皮话惹得众人大笑。只是他用的似乎是古老的武夷族语言,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说什么。不过看周围这些年轻人欢笑的样子,多半是什么庆贺之类的话。
老者说完,许多男女都散开了,紧接着响起丝竹之声,青年男女都围成一圈开始载歌载舞,每个少女手中都执着一枝兰花,一边跳舞,一边把兰花随处甩着,甩在谁身上,那人便会笑得格外开心。她们的歌声优美动听,舞姿翩翩动人,在配上武邑族独有的音乐,很是别有一番风姿,只可惜唱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
傅遥看了一会儿,低声问:“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杜怀道:“这是武邑族的兰花节,以兰花寓意美好,兰花点在谁身上,便是对谁献上最真挚的祝福,这只是仪式的开始,接下来会有更精彩的,登台抢兰,击鼓传兰,都是武邑族的传统。”
傅遥不解,“什么叫登台抢兰?”
“你瞧见那个高台没有,在高台上要绑一束兰花,那是武邑族最美的姑娘手中的红兰,谁若抢到兰花,那位姑娘就归谁了。”
“那谁是最美的姑娘?”
“这我哪儿知道。”他的声音冰冰,很明显今天的气儿有点不顺。
傅遥却只当没听出来,她实在太好奇了,好容易碰上一个能解惑的,巴不得把所有的都问出来。
“那击鼓传兰呢?”
“这是在仪式最后举行的,是给那些最勇武的武士准备余兴节目,武邑族每年都会选出十个勇士,在这一天会给他们一个福利,每个武士蒙着眼敲花鼓,兰花从姑娘们的手中传过,鼓停了,花落在谁手中,那个姑娘就会与他欢度一晚。”
傅遥“啊”一声,“万一是个丑女怎么办?”
“那就算他倒霉了。”那些人当然没那么傻,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夷族最漂亮的姑娘们。
这些消息太冲击了,傅遥消化了半天都没消化干净,武邑族人的兴趣还真特别,好好的姑娘,干嘛凭白陪人家睡觉啊?
杜怀告诉她,这是一种风尚,武邑族的姑娘远没汉族女人矜持,她们大都性子狂放大胆,对名节也不看重,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便分开,有时候孩子都生了,却连婚约都没有。在武邑族若不小心瞧见一对男女在一处亲亲我我,千万不要太惊吓,这只是他们的风俗而已。
这是杜怀的原话,傅遥越听越纳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你认识武邑族的人?”
杜怀沉默了,望着那群跳舞的男女眼神变得悠远,神情中隐隐带着一丝哀伤,也不知想到什么。
他们说话的功夫姑娘们的兰花舞也跳完了,她们嬉笑着分散开来,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等着登台抢兰的开始。
每个姑娘手里都有枝兰花,白色的、粉色的,蓝色的,那么高雅、圣洁、纯净、漂亮、美丽,带着一种让人沉醉的清香,朵朵盛开着,就像这些姑娘的脸庞,巧笑嫣然灿烂着生命的美丽。
只是这美丽的花倒衬得他们三个很突兀,傅遥也想拿枝花,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们那些花是哪儿来的。
正愣神的时候,突然一枝兰花伸到了她的面前,“这位姑娘,可是还没有兰花吗?”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兰花,几片绿叶,像展开的翅膀,一朵白花,如玲珑的微笑。那人的表情也像那枝兰花一样,厚重优美,傅遥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优雅的男人。真没想到这样的偏僻之地,这样的寨子,还有这样不凡的人。
“谢谢。”她伸出手去正要接,可那枝花却越过她,递到了杜怀面前。
杜怀看见来人,有些微讶,随后接过那枝花,淡淡一笑,“多谢了。”
那男子低笑一声,“能不能请姑娘说说话?”
“好。”杜怀竟然同意了,对两人道:“我随后就来。”然后真的跟那男人走了。
傅遥瞪大眼睛瞧着,好半天才拽了拽杜平月的袖子,“我不会看错了吧?”
“你的眼很好。”
“那我肯定是幻觉了。”她抹了一把脸,果然在贼窝里,精神太紧张,以至于产生错觉了。杜怀居然跟一个男人走了,这两个男人能是擦出什么火花吗?
杜平月哼了一声,他倒觉得这两人是认识的,从杜怀一看见武邑族人开始,他就处处透着古怪,他隐约觉得杜怀肯定早就认识武邑族人,且跟他们有很深的渊源。
看她一脸羡慕的样子,道:“你想要花,我送你一枝就是了。”
杜平月说着不知去哪儿转了一圈,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两枝兰花了,一枝白,一枝粉,那枝白的递给了她。
傅遥大喜,“你从哪儿弄来的?”
“抢来的。”他只是到前面转了转,顺手抢了两个姑娘就是。以他的轻功,就算抢了,她们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还以为被乌拉神给夺走了。
傅遥叹一声,有他这样霸道的朋友,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四十二章 击鼓传情
随着一阵欢呼声,登台抢兰开始了,许多年轻的男子站在高台前蓄势待发,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用一节节竹子搭着一个三丈多高的架子,架子上披满了红绸带,那枝鲜红的兰花,在红色的映衬下似乎显得更加娇艳了。架子下的男人们,你推我,我挤你,还没等往上冲,就差点打起来了。也不知那到底是哪个女人的花,竟然让这帮男人这么疯狂。
“那是谁的花啊?”她问的是杜平月,答话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子。他似是这寨子里的人,一身武夷族的服饰,也就二十上下,一张脸笑得很开心。
他跟她说着话,眼却不时往杜平月身上瞟,那眼神太过火热,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傅遥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杜平月,那一身紧裹在身上的长裙,把他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胸是胸,臀是臀,看得让身为女人的她都嫉妒了。虽然她知道那里面垫了东西吧,但不管垫了什么吧,他居然比她还有女人味,这就让她难以接受了。
杜平月简直是上天造出来专门毁人自尊的,男人装扮的他潇洒俊帅,迷倒一干少妇少女,女装的他,娇艳妩媚,就像盛开的牡丹花一样,颠倒众生,也难怪那男人都会想勾引一把了。
不知为什么,忽然不想让别人多看他,就好像宝贝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一样,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闪身挡在他面前,遮住那飘过来的色眼,笑道:“这位哥哥,你还没告诉我那是谁的花呢。”
男子微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咱们族里的大美人,哈尼族长的孙女,哈娜小姐手中的红兰。”
“啊,自然,哈娜是我们族里最美的美人,美得无以伦比。”傅遥赞叹着,虽然真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却少不得要敷衍两句,若是被人拆穿了,小命就完了。
男子一双眼眨呀眨的,“我倒觉得比不上你后面这个姑娘,姑娘,你叫什么?”他越过傅遥,差点把她挤到一边,傅遥好像是一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拼命伸直胳膊,不让他碰到杜平月。
杜平月有些好笑,不过这样的她还让他有一点感动,她这是在意他了吗?
男子够不着,撇撇嘴,“看看而已,这么小气做什么?”又道:“你们是寨子里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傅遥反问:“你多久没回寨子了?”
“这倒也是,咱们在这里已经十年了,十年没回家,都不知那里怎么样了。”他的神情有几分忧伤,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舍。
“其实…若不是家乡被人毁了,咱们族人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迁来这里,一年里你们这些姑娘只能过来一次,我也好久没去看我娘了。”
傅遥慢慢理着他说的话,武夷族因为遭遇灾难从贵州迁到这里,然后他们在这座岛有一个根据地,别的地方还有一座寨子,那里住的大都是老弱妇孺们。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会成立这样一个水匪团伙,打劫官府。是生活所迫,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以她看来,这些武夷族民风淳朴,实在不像是穷凶极恶的。
“对了,我叫辛格,姑娘,你叫什么?你那个姐姐叫什么?她可有情郎吗?我是武夷族的勇士,击鼓传花之时不知能不能邀请你的姐姐一起。”他眨着眼,拼命对着杜平月抛媚眼,那意思不过是想邀他共欢。
傅遥好险没乐出来,背后惦记杜平月的男人有,但当面有人敢求欢的还是第一次。
杜平月一直没说话,他怕他会忍不住想要杀了这个武夷族男人。
这个男人还在纠缠杜平月,傅遥突然指着前面,“啊,哈娜出来了。”
她本是嘘一下,没想到人群忽然一阵喧闹,果然是哈娜出来了。那应该算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吧,如果她能再瘦点,骨架再小的话,应该符合逊国的审美保准。但实际上她是有点胖的,不仅是胖,已超越了普通胖的标准,看着那一双丰满的胸部,一对丰厚的臀部,傅遥很确定武夷族的审美标准是看胸和屁股的。
哈娜的出现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不少族人都围了过去,对着她跳跃呼叫,一时间到处“哈娜——”“哈娜——”的欢呼声。
那个胖丫头昂着头,一副公主高傲公主样。她每走一步,胸前的两团大肉都会剧烈晃动着,而每一次晃动都能惹来一声惊呼,似乎男人都很享受那一阵阵的波动,眼珠子掉了一地。
傅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胸,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半天都没什么人看她了,果然没塞两个馒头显得小了点。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武夷传统服装的老者站出来,双手平伸,高声呼道:“勇士们,我们武夷族第一美人哈娜,要许配给最英勇的武士,你们展现英勇的时候到了。”
呼完,手一挥,那些蓄势待发的男人们争先恐后的往上爬,蜂拥着在本来就不很粗的竹子上踩踏着,你拽我的腿,我扯你胳膊,展开了全武行。那是真的打架啊,有倒霉的被人一脚踢下去,摔的断胳膊腿的不在少数。刚才那个和杜平月搭话的小子也爬上去了,他的身手不错,竟爬到了最前面,只是运气不佳,被一个粗健的小子给挤了下去,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一时间许多人都被踢下去,整个架子上就剩下他们两个。
傅遥碰碰杜平月,戏谑道:“你要不要帮他一个忙,那小子对你有意思,你可以用美色迷住他,万一能套出点什么话呢。”
他哼一声,“你刚才还跟个母鸡似地护着我,这会儿又把我豁出去了。”
傅遥嬉笑,“此一时彼一时嘛,反正你也不会有什么损伤,最多让他摸几下嘛。”
杜平月剜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捡起一个石子对着架子上的健硕胖子投了过去,那胖子腿被打中,一个翻身从架子上摔下来,他应该摔的不重,张嘴破口大骂:“哪个孙子暗算我?”
傅遥深深叹息,不管是哪一族人,骂起人来的词都是差不多的。
辛格一时没纳过闷来,傻傻的看着摔下去的人,傅遥对着他挥了挥手,挤眉弄眼的指了指杜平月,那意思是说“我姐姐救你”。
辛格大喜,对着杜平月抛了个媚眼过去,随后几步爬到架子顶,摘下那枝火红的兰花。顿时满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人高呼着“辛格——辛格——”,还有的大叫着“哈娜——哈娜——”,一群人冲过来给辛格披上大红的红绸,把他和哈娜推到一起,随后族长上台来,嘴里说的古老的语言,根本听不懂,大意就是为他们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