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心思越来越难猜,他登基这一年也不是如人所想的什么也不做。
赟启先不提,不管怎么说,她找张子墨也算是押对宝了。
傅遥问道:“他是如何瞒过众人的?”
“做假账,他和一个叫吕平的人做了一本假账来欺骗众人,凡是官府派去查账的,都被假账所骗,有一两个眼神好的,也架不住大量金银的贿赂,最后不了了之了。”
“真账在哪儿?”
“应该是在吕平手中,二哥不喜欢看账本,他不会收这样的东西在身边的。”
看来一切都被她猜中了,果然吕平是易东风的人,只是他现在已经失踪了,生死未卜,要想找到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吕平现在在哪儿?”
张子墨拍拍手,“这我不知道,吕平当是被二哥藏起来了,我所知道就是这么多了,其余的你自己去查。”
说了半天,重要的事没说两件。傅遥站起来,“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大哥是谁?”
张子墨冷冷一笑,“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是宁死不能说的。”他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苦意,“你的这个问题怕是只有二哥和三哥能回答你了,像咱们这样的排位太低,是见不到大哥的。”
排位?这是傅遥第一次听到的名词,她本来以为这些人是结成了异姓兄弟,亲如至亲,这回看来却似乎不全是那么回事。
张子墨也站起来,“我今日已经跟你说的太多了,若是被人知道,怕是命都不保。”
傅遥起身送他,却被他制止了,他迅速披上披风出了屋子,并没走大门,而是从墙头上翻越出去。
傅遥这才知道为什么他进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原来这也是个轻功高手。
他们几个兄弟似乎功夫都不错,却又个个默默无闻,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把这样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她现在越来越对那个大哥,真正的幕后主使好奇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胆大包天,又有天纵之才的人?
虽然已经入夜,她却没有半点困意,目前该做事太多,尤其要紧的是找到吕平,这已经让杜平月去找了,可能不能找到,她却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一站,快到三更才隐约有了点睡意,她上床睡了一会儿,就在天蒙蒙亮时,房门忽然被人狠狠敲着,“咚咚”的敲门声分外扰人。
第六十一章 艳名在道观
那是杜怀,他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急切,“爷,有急事,您赶紧出来。”
傅遥匆忙穿上衣服,一边穿一边骂,“最好你的事足够急,否则先弄死你。”无论哪个人刚睡着就被人拎起来,都有点下床气的。
杜怀有些好笑,就她的小胳膊小腿还想弄死他,她这占嘴上便宜的毛病永远也改不了。
打开房门,便看见杜怀那一张笑得很虚的脸,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春香。
傅遥看春香比看见他还亲,立刻笑道:“这就是你的心上之人?”
她不停对他挤眉弄眼,杜怀只能点点头,“这是春香。”
她自然认识春香,但这会儿却得装作不认识。看这小子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有个美人跟着他,他还老大不乐意呢。
“你怎么把人带出来的。”
“就那么带出来的呗。”他打了个哈欠。想从易家带个人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或者也因为易东风没把春香当回事,他才能钻个空子。
春香看见傅遥,脸上表情震惊的无以复加。
傅遥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她的脸,一个二少爷的小妾突然摇身变成了朝廷官员,换个人都接受不了的。
春香瞪大眼睛盯了她半响,颤颤巍巍指着,“你,你是喜娘吗?”
傅遥微微一笑,“本官不是喜娘,人有相同,易家三位公子都长得一模一样,你可分得清吗?”
春香摇摇头,易家三兄弟站一块她肯定分不出来的,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个和喜娘长得很像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被她欺负过的女人会是眼前的朝廷三品大员,宁可相信他们不是同一人。
“见过大人。”她福身下拜。傅遥笑着把她扶起来,“杜怀这些日子总是提及你,说不能把你救出。深感愧疚。”
杜怀斜她一眼,她也太能扯了。什么深感愧疚?若不是她逼着,他又怎么会带这个丫头出来?
春香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对杜怀偷瞟过去的眼神是充满爱意的。
杜怀人长得好,时而还温柔体贴,也难怪她会动心了。傅遥心里暗笑,只要有杜怀在,她绝对会真心真意为她办事的。
寒暄完转头对杜怀怒目。“你这一大早叫我起来,不会就让我看你的小情人的吧?”
“自然不是,春香说有话要跟你说。”
傅遥把两人让进屋里,这会儿石榴也已经起了,她让她先准备早饭,三人在房里一边吃,一边听两人说话。
石榴干活一向很快,不一会儿饭端上来,是三人的餐,春香初时不敢坐。见傅遥一个劲儿劝着,才坐下来,屁股只沾着一点椅子。根本不敢做实。她做了多少年的下人,从没跟主人同席吃过饭,哪见过这样主不主,仆不仆的。
早上的粥熬的很烂,傅遥喝了一口,道:“挺好喝的,你多吃点。”说着让杜怀给她盛粥。
春香心里一阵感动,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也因为这一时感动,接下来傅遥想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了。
她跟了易东风多年,对他的很多事都多少知道点。尤其是最近,易东风出入更加频繁。让她无意间也探知了一个消息。
“你说你知道吕平在哪儿?”傅遥兴奋的差点大叫起来,她就说这个丫头有用吧,这会儿看来真是没错,让杜怀把她带出来真是带对了。
春香点点头,“我听到他们谈话了,公子说把人送出城去了。”
“送去哪儿?”
“京城郊外十里的紫月观。”
果然,人是被易东风控制起来了,只是他为什么不把人杀了,反倒要藏起来?
以她对易东风的了解,他不可能是这么心软的人,而只有死人才什么都不会泄漏。莫不是吕平还握着他的把柄在手中吗?
这事也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找到。伸筷子在杜怀碗边敲了敲,“你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
“听见了还不快去。”她瞪他一眼,又道:“把杜平月找回来,用最快的速度。”
“是。”杜怀叹息着,又匆忙扒了两口粥,才恋恋不舍的走了。难得今天石榴熬的牛肉粥不错呢。
吃完了饭,叫石榴收拾碗筷撤下去,傅遥对春香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这儿吧,你想做什么都行,没人会拘束你。”
“多谢大人。”春香一阵欣喜,没想到三品大官竟然这么好说话。
傅遥笑着让人把她带下去,说实话,对这个女人她是没好印象的,她自私又势力,那么轻易就背叛了自己的主人,绝对是个不可信的人。此时她只是利用她,等这件事了了,一定不能把她放在杜怀身边。
过了一会儿杜平月回来,他们点了一队人马准备出发。
傅遥不放心,要一起跟着去,杜平月冷声道:“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那道观里不安全,若是打斗起来伤到你要如何?”
傅遥笑笑,暗道杜平月过于紧张了,她危险的事做过那么多,都好好活着,还怕易东风吗?
两人正争执的时候,易春风突然造访,他带来了伍四芳,那个被他称作四叔的男人。他昨晚说会把人带来,动作倒是挺快。傅遥很是高兴,这下人都凑齐了,再加上吕平和那本账册,要推翻先前的证据应该不是很难。
易春风一听说他们要去紫月庵,也要跟着一起去,傅遥正巴不得呢,叫人备了马,一行人疾驰出了城。
傅遥去意已决,杜平月阻止不了,只能叫杜怀也一同去,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
紫月观在京城可谓是名声大噪,比任何佛堂道观都受欢迎,当然受的是年轻男子的欢迎。
听人说夜间的紫月道观,是男女享受的欢乐窝,温柔软语,高床软枕,说不尽道不明的**与欢笑,也曾留下无数个诗情画意,公子佳人相守相爱的佳话。
京中的一些名门公子,有机会都愿到这观里一聚,别家道观出名的是道场、法事,可这家道观最出名的却是道姑,尤其是观主紫月,简直道姑中的楷模,男人的福音。
逊国国风开放,尤其是近两年风气愈发败坏,贵族诗人们的聚会,不管是吃大餐还是吟诗作赋,都有妓/女在场。诗人也多作轻浮之事,携/妓狎/妓更是不少。男人如此放荡不拘,妓女都可以公开招揽生意,与大诗人出门旅游。而在这种风尚的演绎下,女道士也成了氏族权贵携伴同游,风花雪月的对象。在人们供奉的神像背后,演绎人类最原始的动作,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自称为“京城第一风流”的易春风就是这紫月观的常客,来得次数多了,里面大大小小的道姑没被他勾/引过的都是少数。
这一路上从出了府门开始,他就一直在跟傅遥普及紫月观的轶事,说紫月道姑如何如何,她本来也是贵族千金,只是家道中落,又所嫁非人。她的夫婿李广是个浪荡公子,因为看上了另一富家千金就想要休妻,她一怒之下出家做了女道士。
她原本是在偏远的静安观出的家,只是后来有人出资选了这一片好山好水之地,为她建了这座紫月观。
紫月道姑美艳无双,又精通琴棋书画,她写的诗词想法大胆,用词讲究,在京城广为流传,为当下的名门公子,莘莘学子所追捧,听说就连当今皇上都曾找她下过棋。
这是易春风的原话,他在说最后一句时明显语调**。
傅遥听得甚觉奇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赟启性子冷情,看女人的眼光极为挑剔,难得有被他看上眼的女人,让她都好奇这位紫月观主到底长什么样了。
赟启和谁在一起,本来和她没半毛钱的关系,可不知为什么,一想起紫月与他缠绵悱恻,心里很觉不得劲儿。
她捂着胸口,叹息道:“你说了半天,怕还没说到重点吧。”
易春风笑道:“重点就是,这个紫月观表面看起来只是个道观,但其中和朝廷关系复杂,轻易动之不得。”
傅遥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着要陪着一起来,原来是怕她一时不知内情,再闯下大祸。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到了这座名声遐迩的紫月观。
站在观门前仰望,这座道观并不算大,但环境清雅,整个道观依山势而建,宫殿金碧辉的建筑与自然山水交相映衬,显得分外幽雅。山门上挂着一块匾,上书三个大字:紫月观。这里似乎有别于道家清修之地的庄严肃穆,无论门上的雕花,梁上的大红横木都大显精致,硬生生让这座素有艳名的道观染上几分迤逦之色。
观门没关,虚虚掩着,露出一条细微缝隙。傅遥迫不及待最先走过去,女人主持的道观她还没见过,也不知是不是像传说中一样,那么美妙无比,让人流连忘返。
看她的脸都快探进观里去了,易春风忙拽了她一把,“你别急,我先去敲门,叫你的人退后一点。”
第六十二章 美人观主
傅遥对杜平月使了个眼色,杜平月挥挥手令跟着的几个差人退到远处,一时间后面只有杜平月、杜怀和伍四芳三个。
易春风似还不满意,皱皱眉,“人太多了,这样进去怕要被赶出来。”
杜怀喝道:“你少废话,反正咱们不能叫爷跟你单独进去,咱爷们是来抓人的,不是看你跟女人亲亲我我的。”
傅遥挑大指暗赞,这杜怀说话真是越来越合她的心意了。
易春风说了半天,无非是不想让她和紫月观为敌,但她既然来了,就少不得要搅闹一番。
易东风能把人放在这里,想必是因为和观主交好,而越是这样,越不能退缩,管他背后都是什么人,遇着她傅遥都得倒霉。
易春风敲了好半天观门才有人出现,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姑,她一眼瞧见易春风,笑得双眼都成一条缝了。
“是易公子来了,你多日不肯登门,可是忘了咱们了?”
易春风笑着在她脸蛋上一刮,“你这小丫头说什么,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紫月真人啊。”
“那就是忘了我了?”
“你也不会忘的,你不是我最喜欢的平儿吗?”他亲热的扶着她的肩往里走,顺便给她介绍,“我今天带了几个朋友来,都是仰慕紫月观主的,不知道观主可否容空一见?”
“你来了,观主自是要见的,至于其余的闲人…”她说着话突然转头,然后在看见杜平月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相貌时很是呆了一呆,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到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换成另一句,“至于其余人都是朋友…观主自然也会见的。”
傅遥掩着嘴好险没笑出来,看来什么武器都比不上杜平月的脸,他就是满面严肃,照样能勾的女人失了魂儿,没想到这道观他们最终是靠这种方法混进去的。
进了门往里走,紫月道观里虽是清修之地,却种植了许多花草,尤其是秋日里,满院的菊花香气袭来,甚是沁人心脾。
看着这满院的菊花,傅遥忽然很觉眼熟,春香阁的院子里就有许多菊花,且都是罕见的品种。这里和春香阁的菊花有许多相似之处,难道其中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或者是失火之时运过来,也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人送…
可能因为他们是一大早来的缘故,一路走过来没看见有什么人。他们转过大殿,前面出现一个清静小院,一排青砖瓦房在绿树掩映中显得很是娇俏可爱。
平儿在小院前停下,笑道:“观主起的晚,我去瞧瞧这会儿起了没有。”
“好,你快去快回,可别叫咱们等急了。”
傅遥看看那几间紧闭房门的瓦房,忽然有些奇怪,一院子人都是没起的,怎么观门反倒敞开着?难道这帮女人睡觉都习惯不关大门吗?
易春风一看她那样子就猜到她想什么,他笑道:“这肯定是晚上有人有急事,匆忙开门走了,小道姑们偷懒没来得及关上。”
“这观里还会留宿客人吗?”
“偶尔会有,这要看观主的心情,不过有时候观里的女冠也会背着观主留人。”
他所谓的留人肯定留的不是女人,傅遥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目前的状态,那就是“私生活混乱”。这里哪是道观,简直可比拟春香阁了。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平儿才出来,对易春风笑道:“今天观主心情好,叫你进去呢。
“多谢你了,下回再来给你带点好东西。”
易春风笑着掐了一把她细嫩的脸蛋,然后大迈步走了。他在前面走,那几个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平儿瞧见追着不停叫:“观主没请你们,你们不能进。”可是没人理她。
紫月是个极风雅之人,她住的小院自也是清雅怡人,他们进门时正有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站在花丛中浇花。这道姑生的甚美,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那一身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并不觉臃肿拖沓,反倒有一种别样风姿,飘飘欲仙。
她看人时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目光温婉柔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笑容,犹如世间昙花,释放幽静音律,仔细品味,又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圣洁之美,令人一眼就将她铭记与心。
这样的美人是世上罕见的,傅遥自觉从没遇上过这样的美人,美男见过不少,但美成这样的女子实不多见,就连同为女人的她忍不住被她风姿所迷,痴痴盯着,半天晃不过神来。
转过头来,身后那三个男人的神情都颇古怪,痴痴傻傻的,好险没把眼珠子瞪掉了,她不由暗叹,果然美女一出场就不同凡响。
杜平月和杜怀平日里都是自制力极好,也不禁看得有些动容,出了家的女人,不管是尼姑也好,还是女道士也好,总给人心里带来一种神秘感,一种从心底由衷而生的尊敬与敬畏!男人在这种心态之下,对出家的女人总有一种怜腼之情,甚至由此而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想碰触的欲望。
这种心态促使下,男人就开始想入非非了,幻想着她的宽宽道袍下的身材如何妙曼,那一点红唇的滋味儿尝起来如何美好。只是不知,这会儿这几个人脑中是不是也在幻想着要如何如何?
紫月瞧见进来的几人,眉角微微蹙起,不过她涵养极好,打了个稽首,低声道:“几位公子光临小观,紫月感恩戴德,不如去里面请喝一杯茶吧。”
紫月的内室当得起“美轮美奂”四字,屋内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墙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不过最醒目的是正中的一个香炉,黄澄澄的似是纯金打造,倒与这清雅之风不甚吻合,傅遥猜测,这多半是她哪个相好送的。
分宾主落座,便有道姑奉上茶,茶具用的是贵重的雕花白骨瓷,每一个都精致异常。
紫月轻品了一口,低语道:“易公子多日未来,今日肯驾临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来看看观主,瞬间添点香火。”
看易春风摆在桌上的一叠银票,傅遥很觉为什么紫月是喜欢他来了,每次都给这么多香油钱,也难怪人家都喜欢。
“多谢公子。”这位观主倒老实不客气,使了个眼色,便有道姑过来把银票都收走了。
对寺庙道观给银子那叫布施,不过这一笔只能理解为打赏了。想必这道观能维持下去,还这般欣欣向荣,都是因为有像易春风这样十三孝的风/流哥儿吧。
他们一边和他们说着话,紫月不时扫一眼窗下的沙漏,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傅遥看得暗自嘀咕,她是在等什么人吗?
易春风却好像无知无觉,不停跟她闲扯着,说些天南海北的趣事,但对于吕平有没有在这儿却半句也没提过。
刚开始看着美人还能听几句,可半天不入正题,傅遥也心焦。她看看时间不早了,假借要茅厕从屋里,顺手把杜平月也拽了出来。
杜怀看他们出去,也跟着起身,嘴里还自言自语着:“都怪丫鬟早晨起来熬的汤,猪肉都放坏了,害得咱们都跟着闹肚子。”
他一走,紫月忍不住向这边扫了一眼,易春风忙道:“他们吃坏肚子里,别管他们,我有句话要告诉你,我都想你想的都发疯了。”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还真有点发疯的意思。
紫月脸上微见羞色,低低垂着头,任他对着她的手摸来摸去。
他们亲亲我我,出了门傅遥就忍不住发牢骚,指着两人的鼻尖大骂,“你们两个倒自在,光看美女了吧,连正事都给忘了吧。”要不是她把他拽出来,他还在盯着人家看呢。
杜平月淡淡道:“没看。”
“没看哪儿?没看全身,还是没看哪些重要部位?”
“哪儿都没看。”
他一向不大爱说话,所谓的没看大约是哪儿都没看吧。傅遥很觉自己这气来得莫名其妙,或者是同为女人,不喜欢她身边的人看别的女人。只是以前怎么没这种感觉呢?难道是最近刚染上的?
杜平月对她扬了扬嘴角,竟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他居然向她解释,“真的没看,我只瞧房中摆设了。”
傅遥微微诧异,以前的他根本不屑和自己解释这么多的,怎么今天倒难得没敷衍她了?
平儿见他们出来,迈着轻盈的步子过来,“几位这是要去哪儿?”
“茅厕。”
这么粗俗的话自然是傅遥说得,平儿微微皱眉,约是觉得这人没品。
她打了稽首,“道观多女冠,不方便随意走动,还是贫道带路吧。”
傅遥很以为这是屁话,她们能留男人住宿,怎么可能不让走动?这么说不过是想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乱走罢了。
第六十三章 傅遥当人质
她对杜怀使了个眼色,杜怀倒是乖觉,立刻双手抓住平儿的手,“平姐姐,你带我去,我想跟姐姐一起。”
平儿是紫月的陪嫁丫鬟,是跟着她一起进道观,虽自称什么“贫道”,但其实并没有出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紫月留宿男人,她也免不了有样学样,这会儿见杜怀一表人才,不由春心大动,两人手牵着手,眉目传情,瞬间忘了傅遥两个。
傅遥一见这情形,忙一拉杜平月,两人向后院而去。
早在进来之时,他们已经观察过这道观,这里虽处处华丽,但整个院落并不算很大,前后三进院子,第一进是大殿,摆放道家祖师,第二进是紫月的住所,一共十来间房,住在紫月、平儿以及其余几个道姑。这些道姑个个长得标致无比,形态风/流,会念经的没几个,却每个都很会吟诗作画,弹琴歌舞,让人一点不觉这里是出家人之所,反倒像个销金窝子。
大殿里不能住人,吕平也不可能在某个道姑房里,那么能藏人的地方,肯定就在这最后一进院子了。
他们穿过一个门廊,进了第三进院子,发现这里堆放着许多杂物,柴草,还养着几匹高头大马。正对门有几间房,没有前面住所的美轮美奂,很像是城里的贫民窟。门前晾衣绳上晾了几件男人衣服,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