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来的?”
红玉笑道:“我是躲在付大人的马车里出宫的,刚才他瞧见我也吓得够呛呢,好像见鬼似地。”她说着嘻嘻笑起来。
付云峰的胆子本来就不大,让她吓出点毛病来都不容易好,这个红玉也真够调皮的。
傅遥叹口气,“你出来,主子可知道吗?”
“他当然不知道,刚才付大人说要把我送回去,我就假装跑了,其实是藏在水缸里。”她笑着指指二楼的偏角,那里正摆着一只水缸,只是水不多,她藏进去也就湿了鞋子。
傅遥低头看看她的脚,心里暗叹一声,对魏冰玉道:“劳烦魏兄去买双鞋子。”
魏冰玉点点头,“不知此人是谁?”
“是我妹妹。”傅遥对红玉眨了眨眼,红玉公主立刻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魏冰玉走后,傅遥把她拉进一间没人的雅间,低声问:“公主因何跑出宫来?”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出宫来。
红玉扁扁嘴,“是皇帝哥哥,他要我嫁人。”
傅遥道:“你今年也十八了,该嫁人了。”
“可我不喜欢付云峰那个呆子。”红玉眼泪啪嗒着,差点没哭出来。
其实赟启给红玉公主安排这门婚事也是颇费思量的,朝中的青年才俊付云峰绝对是个中翘楚,只是个性有些呆板,说话有不风趣,又忠厚老实,确实不让好动之人喜欢。
小女儿家家的自然喜欢会哄人的,可付云峰说不了三句话就把人气得呼呼的,不是要她不能做这做那,就是告诫她要懂规矩,以前付云峰给赟启做伴读的时候,他们就玩不到一块,也难怪红玉不喜欢。
但按傅遥的想法,红玉嫁给付云峰真的是不错的,他虽然呆点,但对女人很温柔,又没有不良嗜好,为人还算勤谨,再加上他现在颇得圣宠,以后前途无量的。红玉不过是太嫔所出,与皇上也不算亲厚,她若嫁了付云峰,以后有付家护着,她也能求一世平安。只是没想到这位公主一心要追求刺激,放着好好的亲事不要,怕是要辜负皇上的一番苦心了。
红玉扯着她的袖子,“要嫁我也要嫁给你,傅哥哥可比那个付云峰好多了。”
傅遥顿觉牙疼,她看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魏冰玉,心道,也不知这小子有没有看出公主的身份。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酒楼外几声呼喊,探出头一看,却是付云峰带着几个人往这边来。他定是四处寻不到公主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回来碰碰运气的。
第三章 成亲好麻烦
红玉公主急了,拉住傅遥的手求道:“哥哥,你不能叫他们抓住我,要是送到皇上手里那可糟了。”
傅遥好笑,“皇上又不是老虎。”
“他比老虎还可怕。”
傅遥撑掌,这话真是甚得她心,就为这一句也得帮她。先让她躲过这一回,随后再想办法把人送回宫去,让付云峰这么抓回去,肯定要惊动皇上的。
眼看着付云峰要带人上来,她对魏冰玉道:“魏贤弟,请你帮个忙。”
“傅兄尽管说。”
“请贤弟带着我妹妹从后门离开,送到我府里去,我去挡住下面那些人。”
魏冰玉平常没那么好说话的,不过这次倒爽快答应了,他对红玉柔柔一笑,“小姐,请跟我来。”
他本来长得就十分漂亮,微微一笑就好像万花齐放一般,让人忍不住陷在他的笑容里。红玉只觉心颤了一下,这个人,这个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她还从没见过可以和皇帝哥哥相媲美的男人,付云峰虽是京城名公子,但比起赟启也尚且不如,比之魏冰玉也少了几分灵气。
她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出去,任他牵着自己的手,他们在街上奔跑着,步伐如飞,她的心都跟着飞扬了。
见两人走了,傅遥整整衣襟往楼下走去,正巧付云峰带着人上来,和她走了个对脸。
傅遥笑道:“呀,付大人,这是什么风又把您吹回来了?”
付云峰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她说的,可是今天实在不是时候,他道:“傅大人,咱们改日再叙,我现在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急也急不过我的,你可知我有多郁闷。你说,是你向皇上进言给我个员外郎的吗?你这没良心的,枉费我这么信任你。”她连喊带骂,还带撒泼,把付云峰缠的没办法。
付云峰道:“这事咱们容后再说,我真有事。”
“不行,今天不说清楚,不让你走。”
两个人扯来扯去,楼梯能有多宽,有他们挡着,后面那些人根本上不了楼。
付云峰急得够呛,他找了许多地方都找不到公主,这里是唯一的希望了,真要丢了公主,可叫他怎么跟皇上交差?
傅遥缠了他一会儿,料定现在魏冰玉已经带着人走远了,才装作气呼呼地道:“回头你要不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咱们的交情可完了。”
付云峰哪顾得上理她,匆忙上了楼,可这会儿哪还有红玉的影子。
傅遥下了楼,高云见她过来,挥着手道:“你去哪儿了?等了这半天才回来?”
他似乎喝高了,一说话舌头都有点大,傅遥笑笑,“今天闹肚子,蹲了好一会儿。”
“魏冰玉呢?”
“他也闹肚子。”
高云是一向不喜欢动脑子的人,这会儿喝醉了也没深想,拉住傅遥的手,“来坐这儿,再陪我喝一杯。”
“好,我陪你。”傅遥斟上酒,眼神向楼上撩上一眼。付云峰找不着人,急得跟什么似地,又带着人匆匆走了。
傅遥刚想追过去,却被高云死死拽住,他双眼望着她,迷迷瞪瞪的,“你真的没妹妹吗?”
“没有。”
“你要有妹妹,一定介绍给我。”
傅遥被他缠的没办法,不由暗道,这就是报应不爽吗?自己刚缠了付云峰,现在他反来缠她吗?
她家里还有个红玉,也不能久留,可把一个醉鬼放在这里又不放心。
想了想,从他身上拿了一锭银子交给掌柜,“好好看着他,一会儿把他送到城西的九原客栈去。”
交代完,傅遥就匆匆走了,回到府里魏冰玉果然没负所托,把红玉给送回来了。
她进门时两人正在说话,也不知聊到什么,竟把红玉逗的咯咯直笑。
看两人亲昵的模样,傅遥没来由的觉得一阵不安,催促红玉,“快跟我走,外面马车等着呢。”
红玉颇不乐意,被她强拽着从家里出来,上马车时她突然凑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喜欢她。”
就这一句吓得傅遥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她回头看红玉,这小妮子咬着唇,那满面含春的样子倒真有点动心了。
有些缘分,真是拦也拦不住。她叹口气,叫人快走。
马车“嘚嘚”来到宫门,傅遥跳下马车,让守门的侍卫往里面送信,过了一会儿刘福成颤颤巍巍的跑过来,一见傅遥,嘴咧得跟烂柿子似地,“你说你也不消停点,给我惹这事干什么?”
“什么都别说了,先把人领进去,不然皇上知道了再派人搜查那可糟了。”
刘福成摆摆手,叫人把红玉公主扶下来,嘱咐那些兵丁谁也不准说。
傅遥回到府里魏冰玉已经走了,她也不在意,进到房里,杜平月却在等着她。
这几日杜平月很是悠闲自在,傅遥现在只是个五品员外郎,身边根本不用配主簿,他没事可做,每天在府里喝喝茶,下下棋,日子过得倒也舒服。
傅遥看见他,就忍不住想叹气,叹了一会儿见他不理她,幽幽道:“咱们逃了好不好?”
杜平月挑挑眉,“私奔吗?”
傅遥大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换了口吻,“我给你介绍门亲事好不好?”
杜平月轻哼,“你有那闲心,还是先照顾照顾高宝,他这个月底就要成亲了。”
傅遥这才想起这事,这几天郁闷的都差点把这个忘了。高宝也是个苦命的,从小无父无母,虽然有石榴和海棠帮着操持着,但好歹她也该出面帮衬着点。
第二天干脆就没上衙门去,让杜怀送了信说自己病了,然后就陪着石榴和海棠上街采办去了。
从早上一早出门,她们逛了绸缎庄,胭脂店,首饰铺子,三人笑呵呵的,弄得好像自己要出嫁一样。
傅遥从来没体会过和女人逛街什么样,乍一尝试,除了新鲜,还真有点吃不消。一天下来,她走得脚都疼了,这两个女人竟一点不觉得累。最后买下来的东西大都是没用的,为自己的买了不少,给高宝却没几样。用石榴的话来说,他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多身外之物干什么?倒不如便宜了她们这些女人。
当然,人家石榴花的是她自己的钱,哪个女人身上没点体己,要是花傅遥的,她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花钱如流水,然后炫富一样把东西摆的满厅里都是了。
高宝的婚事近在眼前,他没在京城买房子置业,傅遥思量了一下就把后院辟出几间房来给他们夫妻俩住。虽然她和高宝已没了隶属关系,但好歹是朋友,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本来胡政尧是想给女儿买套房子的,但高宝说什么也不同意,就算他有攀附之心,但这点自尊还是有的。宁可接受来自朋友的帮助,也不会让老丈人给买房子置地。
胡政尧心中感慨之余,也不禁暗道自己女儿嫁对了人,这高宝虽然身份低微,但也不失一个汉子。
高宝的聘礼都是傅遥出钱准备的,虽简办了些,但一应礼数还是全的,到了成亲之日她和杜平月亲自迎礼,把新娘子接进府来拜天地。热热闹闹的把婚礼办成了,也算了了傅遥一桩心事,只求以后两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婚后的胡倩儿还算贤惠,收起原先的小姐脾气,对傅遥和府里的人都还不客气。傅遥知道高宝已经在攒钱准备买房子,两夫妻平平和和的也没什么不好,像她这样的,想过这种日子还过不了呢。
前些日子借着高宝的婚事,她经常请假不去衙门,现在连这个借口也没了,再偷懒下去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又该嚼舌根了。
她是侍奉过两朝皇帝的老臣,又是有名的滚刀肉,痞/子官,平日里衙门里也没几个敢惹她,即便如此,老拖着不上工也不是办法。
今天起的还算早,一大早就去衙门里转了转,像她这样识字不多的,也没人给她安排什么活,到了衙门也没什么人搭理她。
她没事可做,正好看见魏冰玉在整理案宗,便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魏冰玉不知在看什么,竟有失神,听到叫声,手中的案宗掉在地上,散了一地。
傅遥心中奇怪,叫他一声,至于吓成这样吗?
她猫下腰帮他去捡卷宗,魏冰玉却慌忙捡起来,好像怕她看见什么似地。
傅遥瞟了一眼,上面的字大多不认识,也弄不清是什么,只是心里奇怪,魏冰玉放着好好的前程不顾,却在整理案宗,简直就是精神不正常。
她跟精神不正常的人一样没话好说的,转身要走,魏冰玉却叫住她,“衙门里的案宗就这么多吗?”
“这是今年的,一到年底都会存到库里,你要查往年的,就去宗库。”
“多谢。”魏冰玉展颜一笑,笑得极为灿烂。
傅遥扫了他一眼,忽觉得他这笑甚是虚假。说实话她对魏冰玉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总觉得这人很有心计,整天在谋划着什么。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个任劳任怨的好人,就怕这好人怀着别的什么心思就麻烦了。
第四章 与帝共处一室
六月是春花正好的时节,在这样美丽的月份里,皇上降下了圣旨,要为红玉公主招驸马。
在这位公主殿下的坚持下,她与付云峰的婚事终究没成,付云峰也是极要面子的人,见公主不同意,自请解除婚约。
养心殿内,赟启被红玉吵的没办法,揉揉太阳穴问,“那你想嫁给谁?傅遥吗?”
红玉摇头,“傅哥哥虽然很好,可我对他也不算很喜欢,我要嫁的夫君一定是个温柔体贴,风趣幽默,还要文采出众,相貌也要极俊朗的,就像皇帝哥哥这样。”
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那你想怎么办?”
“傅哥哥说,有女子选夫婿都抛绣球的,本宫是公主,抛绣球太难看了,不如皇兄下道旨意,给我选个夫婿吧。”
赟启咬了咬牙,这傅遥还真会找事。
他下旨会公主甄选驸马,至于规条全按公主所说的列上,哪一条不相符的就刷下来,像付云峰和傅遥这样的都成了不合要求的,付云峰是不懂幽默,至于傅遥她还是先读个十年八年的书再说吧。
傅遥觉得杜平月很合适,他除了温柔体贴上面欠缺点,别的地方真的很不错,而且还武艺超群,有责任心,一诺千金。她有心为他保这个媒,便自作主张在甄选名单上报上了他的大名。
杜平月知道这消息后真是恨得牙根痒痒,掐着她的脖子,“我干脆掐死你算了。”
傅遥还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尤其是对她,使劲挣了挣,笑道:“这有什么,参加选驸马而已,又不会少块肉,而且也不一定选你吧。”
“最好选不上,否则…”杜平月狞笑着看着她,要是真会当上驸马的话,他一定会把她的脑袋拧掉的。
选驸马的日子在三日之后,到了这一天,许多京中名门公子都来参选,还有不少今年的蟾宫折桂的新贵们,甚至有一些穷哈哈的,坐着可以身价百倍的美梦的男人们也陆续而来,加起来竟有数百之多。
比赛的地方定在惠郡王的宅子里,这位王爷近日颇懂得讨好,皇上这边想什么,他立刻就给办了。这次也是听说要给公主选驸马,首轮不方便在宫中,立刻上奏要在自己府里举行。
他是公主的哥哥,这也是无不可的,皇上当即允准,场所就定在了惠郡王府。
傅遥一早就来参加这选驸马的盛会,她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被杜平月强拉来的。用他的话说,要死也得两人一起。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傅遥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而惹到杜平月的下场通常是很凄惨的,所以在他还能好好说话之前,她还是乖乖听话就是了。
在选才现场,她居然看见了几个熟人,那些尚书、侍郎、将军,某某公爵、伯爵家的公多子,少有几个是她认识的,可让她想不到的高云和魏冰玉居然也在。
在大门前看见两人,她还有些不可置信,还是高云对她挥了挥手,才反应过来。
高云凑过来,笑问:“你怎么来了?”
傅遥笑,“你怎么也来了?”
“听说公主貌美,我来看看。”
傅遥“嗤”他一声,前几日他还神思恍惚,追问她有没有妹妹,一副对元宵灯会的她深情款款的样子,可这一转眼又变得对公主情深意切了,这男人的爱恋原来是这么经不起考验的。
转过头看一眼站在旁边的魏冰玉,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看见他这神态,她忍不住想起赟启,他思索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神秘莫测,叫人不禁心生惧意。
想到赟启,又忍不住暗想,今天这选驸马的盛会,他会不会来呢?
自从一道圣旨把她召回来后,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小皇帝是在想什么,把她基本挂绳上晾起来了,是觉得她可有可无了,还是另有打算?
头很疼,或者这世上唯一叫她琢磨不透的,就是这位皇帝主子了。
正没事瞎琢磨的时候,驸马比赛已经开始了。先是付云峰出来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照傅遥的理解就是:公主成年该找男人了。
接下来就是宣布选驸马的规则,无非就比几项,比才艺、写文章、看相貌,至于那个温柔体贴、言语幽默,这两点实在不好界定,总不能现场表演试试吧。
傅遥很纳闷为什么这差事派给付云峰,他刚跟公主退了亲,居然转过头来给人家当月老,这还真有点糟蹋人。交给惠郡王主持,也远比交给他要好得多。
也亏付云峰在官场几年脸皮练厚了,一通阿谀之词说出来,居然面不改色的。
傅遥看了一会儿,正摇头晃脑的叹息着呢,忽然瞧见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那人影是谁她没看清,不过那双鞋她却认得的,普天之下敢把明黄色穿在脚底下的又有几人?
果然这位主子在这儿,那她是不是该找机会见见他?问问到底为什么把自己召回来,又为什么出尔反尔不遵守承诺的?
虽然问了也白问,腻歪腻歪他却是必须的。
就这一会儿评选已经开始了,第一关评的是年龄和品貌关,年龄不能超过三十,相貌俊美,风度不凡的,就算不是风度不凡,最起码也要五官端正,人高过七尺。
这一项就刷下来不少,长得不好的,胡子太长的,曾有过家室要续弦的全都被剔除了。剩下的都是年轻力壮,品貌端庄的。
像傅遥、杜平月这样的自然轻易过了第一关,魏冰玉和高云也毫无悬念的闯过,高云还颇为得意,拿个铜镜在脸上照来照去,还不时问魏冰玉一句,“我是不是很美?”
魏冰玉居然很认真的点头,“确实如此。”
傅遥彻底被这两人打败了,这两人竟然也能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倒也配的稀罕。
接下来是比文采,傅遥肯定会落花流水的,她不认多少字,也不想在这儿丢人,便趁杜平月不注意,悄悄从人群溜出去。
她刚才看得清楚赟启是进了在左侧的一间偏房里,可进了房,那里已经没人了。
皇上这是起驾了吗?没看到最后结果就走人,也太说不过去了。
她来过惠郡王府几次,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她四处找着,也不知怎么的走到惠郡王那个私生女的房间来了。
上次杜平月说,他就是从这房间进的密道,这宅子四通八达,密道纵横,这里应该是数个入口之一。
她也不知是倒霉催的还是什么,居然鬼使神差的碰到了墙上的机关,就那么“吱嘎嘎”一声,密道露了出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看到密道不进去转转,就好像有爪子挠心一样,痒的难受。
傅遥走了进去,她没想到自己这次进去,几乎送了她的小命。而好奇心绝对是杀死猫的。
密道里很黑,她点亮了火折子摸索着一点点往前走,真像杜平月所说的,这密道很长很长,她走了半天也没走到头。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莽撞的下来,要真碰上什么暗器机关,她可没杜平月那一身好本事。
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向这边走来。
傅遥吓一跳,慌忙熄掉了火折子。
那脚步声并没到近前,而是转了个弯向左去了,傅遥摸索着在后面追着,虽只瞟了一眼,但那人影却甚是眼熟。
会…是谁呢?
她走得快,那人影更快,转眼就不见了。她心中有疑,正要退出去,却见前面有一丝灯光。
慢慢移过去,火光越来越亮,从一间凹进去的地方发出的,她怕惊动那人,脚步越发放轻,头悄悄探进去,果然是一个人站在里面,左右举着火折子,右手在墙上摸着什么。
借着火光,她看清那人的脸,正是小皇帝赟启。这惯会装蒜的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间密室来了?
难道他来观看选驸马是假,趁机潜进密室查探才是真吗?
在这种地方遇上了,她是不会笨的打招呼的,正打算悄悄退出去,却忽然有人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她一时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冲进去,这一下正撞到赟启身上。
赟启低呼一声,手中的火折子掉在地上,密室里顿时一片漆黑。
也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身后的石门被人关上了,整个密室里就只剩下她和赟启两个。
他们被关在这里了。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她几乎惊叫起来。
密室里太黑,谁也看不见谁。赟启推开她的身子,冷声问:“你是何人?”
傅遥哪敢自认身份,立刻换了另一个声音,“小的是白云,是误入密室的,阁下是谁?”
赟启没答,但她感觉得出来,他肯定在皱眉。
好半天才听他问:“你是来竞选驸马的?”
傅遥捏着鼻子,“是。”她本来会口技可以随时变声的,但这会儿实在心虚的厉害,故意弄出个怪声来。
“刚才是谁下的石门?”
“我不知道啊,我是被人推进来的。”这倒是真的,到现在她的腰还生疼生疼,她可以确定,那绝对是个男人,一个力大的男人。丫了个呸的,到底是谁呢?
赟启“嗯”了一声,紧接着半天没言语。
第五章 亲密的接触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傅遥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低低叫了两声“公子”,他也不答话。
她不放心,皇上这样贵重的人被关在这里,可别出什么事?
低叫道:“你等着,我去找找有什么出路。”
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之处,这里四周都是石头,隐有一种冰凉之感,摸上去很是舒服。她怀里本来有火折子的,可这会儿也不敢打着,只能凭借着感觉找。但这样瞎摸着,能找到才怪了。
正摸着一堵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衣襟,接着一个低低地声音道:“朕…我,…”
他的手在颤,声音也在颤,傅遥能感觉到他在害怕。
他这是怎么了?
忽然想起宫中有一则传闻,说当今皇上幼时曾被人关在黑屋子里三天三夜,等被人放出来时已是奄奄一息。那是宫中争斗的结果,他被人骗进废弃的宫库里,堆砌杂物的地方全是尘土,还有老鼠时而跑出来咬他的脚趾,又冷又饿再加上深入骨髓的惧意,让他后来落下个怕黑的毛病,不仅怕黑,甚至怕在狭窄的空间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