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卓岩恢复了冷静,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欲言又止,转过头,却又恨恨的瞪了邹远一眼,走了出去。
不多时,邹烨磊赶到了。
邹远对着儿子放声大哭,许晚晴却只是嫌恶的皱了双眉。
“爸,爸,怎么回事?是谁打了你?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邹烨磊一迭声的问。
“是萧卓岩,是萧卓岩那个小王八蛋,是他打的我!”邹远哀哀的哭诉。
唯恐天下不乱
许晚晴总算知道,为什么萧邹两家会结了那么大的梁子,有了一个邹远,唯恐天下不乱,她真替邹烨磊感到悲哀。
她坐在那里不出一声,邹烨磊却缓缓的走到她面前,“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去问邹老先生吧!”许晚晴声音虚浮,几乎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烨磊,你去问那个贱|女人做什么?”邹远又气得在那边跳脚,“还不是她与萧卓岩串通一气,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许晚晴闭上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嘴角的肿痛,突然疼得钻心,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邹烨磊凌厉的眼风扫向她,“是这样吗?雨君,是这样吗?”
许晚晴只是悲哀的看着他。
“你说话!到底是不是这样?”邹烨磊拼命的摇着她的肩。
“你还用问她吗?烨磊,爸爸说的话,难道你不相信吗?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邹远在那边添油加醋,“还不都是这对奸|夫|银妇…”
他再次恶形恶状的骂人,许晚晴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尖叫,“你住嘴!”
邹烨磊猛地一抖,质问:“你说什么,你对我爸这样说话?”
“那你有没有听见,你爸在用什么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许晚晴冷冷的抬起头来,嘴角因为刚才尖叫,再次迸裂出血,“事情的经过是,他来我店里大骂,刚好萧卓岩进来了,打了他一拳。”
邹烨磊突然冷笑出声。
“雨君,这事情还真是巧,萧卓岩怎么又来你店里了?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容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你店里?”
“那要问你!”许晚晴苦笑着回答,“是你要我卖给他第一束花,有了第一束,自然就会有接下来的无数束!”
“无数?看来,他来的次数,还真是不少,是不是每天都会来?你们是不是每天都会说一会儿话?是不是他来的次数比我还多?你们是不是,又旧情复燃了?”邹烨磊猛地推开她,“你居然还纵然那个男人打了我爸爸,许雨君,你还是不是人?”
“我没有!我没有纵容他!我一直在阻止他!”许晚晴不想解释,可是,却又不得不解释,但是,她知道,她的解释,实在是太过无力,因为邹远在那边又开了口。
“就是她纵容的!就是她指使的!她更没有阻止!要不是他们两人还有情有意,那个萧卓岩为什么要替她出头?我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不中听的话,他就在一边受不了了!他们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互相仇恨,萧卓岩才不会管这个闲事呢!就在你来之前,她还一个劲的催促萧卓岩走,就怕你来到了,再教训他一顿!”
邹远依然是那种火上浇油的口吻。
许晚晴转头看向他,轻蔑的一笑。
“邹老先生,从你身上,我终于知道,为老不尊这四个字,到底该怎么写!”许晚晴也是气到了极点,才会出言讽刺,哪知话刚出口,就觉一阵掌风袭|来,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原来,他也不是她的良人
这一巴掌,居然是邹烨磊打过来的。
许晚晴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邹烨磊却恨恨的瞅着她,眼里满是痛楚和绝望。
“无论我怎么对你好,你的心里,始终只有萧卓岩,是吧?无论我怎么样,不管我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只要他勾一勾手,你就会跟他走,完全置我于不顾,是不是?”
许晚晴脑中像是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嗡嗡的叫,她没法思考,没法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邹烨磊一张一合的嘴,他居然打了她!
可是,他凭什么打她?
她哪里做错了?
她只是茫然盯着邹烨磊看,说不出心里是难过还是悲哀,只是不发一言。
懒得解释!
在这种情形下,居然什么懒得解释,只是觉得累,觉得这一切太过滑稽,太过好笑!
眼瞅着邹烨磊愤愤的将邹远扶起来,走出了花店的门,然后,又上了车子,她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捂着脸,安静的瞅着他们。
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自己面前,她才发觉自己掉了眼泪。
又苦又涩又咸的泪水,流到嘴角的伤口上,那伤口被淹渍得如火烧火燎一般疼痛,她去自来水边洗了脸,看着镜中的自己。
两半脸都已经微微地肿了起来,一边来自于萧卓岩的误伤,另一边,则是邹烨磊激愤之下的杰作。
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好笑到无以复加。
可在笑的时候,眼泪却一直在掉…
原来,他也不是她的良人,不是吗?
没有拥有时,就会珍惜,当真的在一起了,味道却变了…爱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也迷惘了…
这时,店员小梦送花回来,见她满脸红肿,不由惊呼出声。
“许姐,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呀?谁打的?”她连声问道。
“没事。”许晚晴擦干了眼睛,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悲伤,更不会将自己想象成悲情的女主角,世上也就她一个人而已,没有亲人会疼,如果她不自己坚强,谁会帮自己?于是,她低叹请求说:“小梦,请你帮我到附近的商场里,去买点冰块,我覆一覆,肿就消了。”
“我再帮你买些药吧?光靠冰块怎么行?”小梦说。
许晚晴点头,微笑,只是扯了一下嘴角,已然痛到不行,她咝咝的吸着凉气,小梦赶紧出了门。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头脑仍是嗡嗡的,只是盯着一屋子的花发呆,听得门响,以为是小梦回来了,也没有回头,只在柜台里找自己的那条丝巾,边找边说:“小梦,我回家休息了,店里你多照应一下。”
话说完,无人应声,她抬头,居然又是萧卓岩,不由烦躁的说:“你怎么又来?你还嫌你惹的乱子不够?”
萧卓岩并不回答她的话,一个箭步冲上来,去触她的脸,沉声问:“你的脸怎么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许晚晴没好气的答。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萧卓岩瞪瞪眼,隐忍地问:“右边是怎么回事?”
你这人为什么这么坏呢
萧卓岩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无意中打到的是她的左脸。
“关你什么事?滚吧。”许晚晴连骂他都提不起兴致,可满腹的怨气怎么出?
“晴晴…”
“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我就那么惹你讨厌?”他幽眸闪着复杂的颜色。
“萧卓岩,你这人,为什么这么坏呢?看到我幸福,你就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你和关咏兰,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要我过得安稳一些,幸福一些,你们的眼里就跟扎了刺一样,非得把这一切都毁掉,呵呵…都不爱了,你还想再纠缠些什么?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许晚晴也觉得无语了,眼眶还闪着泪。
难道她真的欠了他们的吗?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邹烨磊不能给你幸福!”萧卓岩压抑地低吼。
许晚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他凭什么这样说邹烨磊?可笑…难道他就能给?曾经不是他伤她最深吗?
萧卓岩平静的俊容浮动边边,沙哑的嗓音,沉声说:“晴晴,你何苦这样呢?那个邹远,是个最卑鄙无耻的小人,从年轻起就喜欢喝酒喜欢骂人,你要是嫁给邹烨磊,就必须要跟那样的一个人相处,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愿意!我愿意自讨苦吃!可是萧卓岩,关你什么事啊,你到底懂不懂这一句?我的事和你无关!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面前?你不要再逼我,你再逼我,我就做出一件永远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许晚晴终于完全爆发!
不想无理取闹,可是,他凭什么?
凭什么老是干涉她的生活。
在她的盛怒面前,萧卓岩垂眉敛目,只是不语。
等到许晚晴像串鞭炮似的,啪啪炸完,他这才咕哝着说:“蠢女人…无药可救了。”
许晚晴吼叫半天,已经没了力气,嘴角却又火辣辣的痛起来,整张脸更是痛得不行,似乎连眼也肿起来,正难受之际,小梦捧着药和冰块,急匆匆的跑进来。
许晚晴从她手里接过药和冰块,低声说:“小梦,店里就拜托你了,我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嗯,你放心吧,许姐,我会好好照看的。”小梦回答。
许晚晴拿了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眼睛肿得看东西都有些模糊,她心里又是一阵酸楚,眼眶里便盈了泪,越发的不清晰,她有些踌躇,到底要不要开车回去,车门忽地又打开来,却是萧卓岩坐了进来。
许晚晴恨恨的把他往外推,他跟座黑铁塔似的,哪里推的动?她又咬着牙拿手去掐,萧卓岩跟块木头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许晚晴手里掐的是别人的皮肉。
他熟练的发动了引擎,车子开始慢慢移动。
许晚晴还是不肯动手,又用脚去踹。
萧卓岩吃痛,差点将车子开到栏杆上去,不由怒喝一声:“蠢女人,够了!别以为我低声下气和你说几句,你就以为我好欺负——”
谁让你老是乱动
下面他不说了,看着她眼中的泪,他的心就一阵揪痛。
萧卓岩不出声,一踩油门,车子跟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速度之快,简直让许晚晴咋牙之已,她紧张地叫:“萧卓岩,你开那么快做什么?”
“谁让你老是乱动?你再敢乱动,我就玩飞车给你看!”
萧卓岩的声音倒是沉静,可是手中的方向盘却没那么冷静,忽尔一个急转弯,车子差点整体漂移,许晚晴面色发白,虽然心里腹诽得厉害,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座位上,再也不敢乱动。
一阵急驰,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
萧卓岩一把将她拎下来,许晚晴急急的叫:“你又要干什么?”
“带你去看医生。”萧卓岩简单的答。
“我不需要,你放手呀!快点放手呀!”许晚晴挣扎着,只是,萧卓岩的那双手犹如铁钳一般,钳得她动弹不得,只得任命的被他连挟带抱着拖向医生办公室。
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身影,肚子圆滚滚的,许晚晴连忙叫:“雨宁!”
那个孕妇果然转过身来,一见许晚晴被萧卓岩半拖半拉着,不由怒火中烧,两手一叉,大声叫:“喂,萧卓岩,你做什么?”
“带她看医生!”萧卓岩阴沉沉的应着。
江雨宁定睛一看,许晚晴的脸果然惨不忍睹,不由凄惨的大叫:“哇,不是吧,晴晴,哪个王八蛋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就是这个王八蛋!”许晚晴被萧卓岩胁持得难受至极,手一伸,不管不问,指向萧卓岩。
“什么?萧卓岩,你这只瞎眼的王八蛋,居然敢对许晚晴动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江雨宁环顾四周,大声叫:“张伟!”
张伟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看到面前的情形,也是一惊,问:“许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肿得那么厉害?”
“就是萧卓岩这个王八蛋打的!”江雨宁手一伸,“张伟,你还不动手教训他!”
张伟犹豫着上前,江雨宁却已毫不客气的给了萧卓岩两拳。
她已是一个大肚子孕妇,萧卓岩哪里敢再动她分毫?只得生生的被她踢了两脚,皱眉小声道:“女人,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生物。”
江雨宁却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打算刑讯逼供,有一个年轻的医生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萧卓岩,倒像很熟识的样子,笑着问:“萧公子,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萧卓岩回答,再指了指许晚晴,“帮我看看她。”
医生看了一眼许晚晴,将她拉进办公室看了看,又拿起手电筒,翻起她的眼皮瞅了半天,许晚晴痛得直吸凉气,医生说:“皮外伤,没什么事,吃点消炎药就好了,要不,打个点滴吧,效果快一点。”
“那就打点滴吧!”萧卓岩在一边说:“不然,一个女孩子,老是这个样子,没法见人。”
许晚晴见他说得难听,忍不住顶上一句,“你才没法见人呢!”
我阴魂不散,我不要脸
那医生只是笑,开了药方,萧卓岩便又扯着许晚晴去输液室,江雨宁大着肚子跟后面追,“喂,萧卓岩,你滚走!谁让你没事装好心人!”
张伟在后面急得满头大汗,“我的姑奶奶,您走慢点行吗?这,万一要是摔倒了,可怎么好?”
许晚晴回头看江雨宁,连声说:“我没事,输个液就行了,你快跟张伟回家吧。”
江雨宁却不睬她,只是瞅着萧卓岩虎视眈眈。
萧卓岩举手投降,“我走,我走,行吗?”
他终于松开了许晚晴,倒退着走出了输液室。
江雨宁看着许晚晴,边看边悲惨的叫:“这谁呀?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下这样的狠手?乖乖,一边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到底是谁呀?”
许晚晴懒懒的应,“萧卓岩和邹烨磊。”
江雨宁本来坐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不是吧?”
“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许晚晴拉住江雨宁,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江雨宁便开始骂邹远老不知羞,后来又骂邹烨磊是非不明,许晚晴听着她骂了半天,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骂萧卓岩?”
“为什么要骂萧卓岩?”江雨宁同样好奇的看着她。
许晚晴缄口了。
不料,江雨宁却有点愤然地说:“那个邹烨磊,也太过份了点,怎么可以动手打你?你又为什么不争辩?”
“我争辩他就肯相信吗?”许晚晴苦笑。
江雨宁眼睛转了几转,突然说:“哈哈,我有办法了,晴晴,你等着哈!”
她说完就站起来,慌里慌张的往外跑,张伟赶紧追上,许晚晴问:“喂,你去哪里?”
“给你出气!”远处传来江雨宁的声音。
许晚晴摇摇头,这个丫头,说风就是雨,就算是做了孩子他妈,也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眼睛又红又肿,难受得的厉害,她闭上眼,躺在椅子上休息,微听着脚步声响,睁开眼一看,竟然又是萧卓岩。
他一直在外面?见江雨宁离开,他又找机会进来?
“喂…”许晚晴刚想说话。
萧卓岩早已先一步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阴魂不散,我不要脸,行了吧?”
还真没见人这么说自己的,许晚晴哭笑不得,不再睬他,仍是闭目养神。
过了好久,也没见身边有什么动静,睁开一看,吓了一跳。
原来萧卓岩就坐在她面前的一只小凳上,头微歪,一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她皱眉。
“看你呀。”萧卓岩毫不犹豫的回答。
“是,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一定乐开了花!”许晚晴冷眼看着萧卓岩,很费解的说:“不过,就算是看别人热闹,也不用老盯着看吧?就算是围观,看了一会儿,也该散了吧?”
萧卓岩忽地一笑,但那笑,只是嘴角微微的牵动,苦笑更恰当些。有点随意了下来,懒洋洋地伸了伸腿,仍是歪头看她,说:“看来,这药水的效果不错,你的嘴,可能不疼了。”
我自己都从来舍不得打
许晚晴哑然。
不想和他浪费口水。
“邹烨磊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打你,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突然,萧卓岩抬头说出一句。这么多年了,他都舍不得碰她一下,那混蛋居然敢打她?当然,不久前那一巴掌是意外,他真是无心伤她的。
她伤了,他的心比她还要痛。
不料,许晚晴却泼了他一下冷语:“萧先生,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不然,我也不会饶了你!”
她说完,恨恨的把脸扭到了一边。
“多管闲事?我自己都从来舍不得打,他有什么资格打?”萧卓岩一时语塞,像是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一对拳头重重的向椅子上捶去,正好一个护士经过,大声说:“这位先生,损坏公物要赔偿的!”
萧卓岩低头不吭声,那护士却又开始大叫:“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手流血了!都流到椅子上了,别人还怎么坐呀?快点!快点去包扎!”
那护士一径嚷着,也不知她担心的到底是椅子还是萧卓岩的手,许晚晴这才注意到,萧卓岩的左手虎口处,确实是贴着一溜创可贴的,现在那创可贴全都裂开来,鲜血直流。
她陡然间想起来,当时邹远在时,他生气的擂碎了她的柜台,想必是碎被玻璃扎伤的。
那边护士嚷个不停,萧卓岩却只是连连摆手,说:“一点小伤,不用包扎。”
但那鲜血还在不停的流出来,那个护士终于体现了白衣天使的热血心肠,再也不担心那椅子了,直接把萧卓岩拉到护士站包扎。
不多时过来给许晚晴换水,嘴里却还唠叨个不停,“刚才那人,是你的男朋友?”
许晚晴摇头,护士又说:“那人可真是个怪胎,手里还留着块玻璃碎片呢,血肉模糊的,真是吓人,居然就用创可贴随便的一贴就算了,幸亏这回流血让我发现了,不然,那玻璃在肉里面,非发炎流脓不可。”
许晚晴默默的听着,等到萧卓岩再回来,见他手上已缠了纱布,心便稍稍的软了软。
萧卓岩也不说话,仍是坐在那只小凳上,偶尔扫一眼她,偶尔看一下滴水管,见水挂完了,便叫护士来起针。
出了医院,萧卓岩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车钥匙还在我这儿呢。”
“不用了,我自己能开车。”许晚晴说着,伸手要自己的钥匙,萧卓岩无言的把钥匙递给她,许晚晴一只眼肿得厉害,终究是看得不太真切,一下子没接准,那钥匙居然掉到地上。
“还是我送你吧,就你那眼,就是开车,估计也得被交警罚。”萧卓岩重新将钥匙捡起来。
许晚晴没再拒绝,萧卓岩说得没错,就她那眼,开车说不定真会出什么问题。
一路无言,车子到了公寓门口,许晚晴说了句谢谢,将车钥匙要过来,转身就往楼上走,见萧卓岩还跟在后面,不由又有些恼火,不悦的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回自己家不行吗?”萧卓岩无辜的看着她。
许晚晴愣了愣,差点都忘了,萧卓岩也是这座公寓的业主,她耸了耸肩,忽然又冒出来一句,“那是你家吗?我好像记得,户主的名字是我,物业费也一直是我在交。”
“那么,是你家,好不好?”萧卓岩从兜中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给你了。”
许晚晴怔了怔。
有点尴尬的,本想找茬的,却没料到人家那么大方。
缄口转身进了电梯,萧卓岩自然也进了同一间电梯,小小的空间里,站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许晚晴只是木然站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当面前的男人不存在。
住的楼层很快到了,各自向相反的方向走,哪知许晚晴刚一要开门,萧卓岩却又突然跑了过来,说:“肚子有点饿,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又要故伎重施?
许晚晴冷笑,虽然有一只眼睛的眼神不太好使,但是,他的脚面却还是能看清的,高跟鞋微抬,用力一踩,身边男人的面部立马扭曲变形,趁着他咝咝吸着凉气的功夫。
许晚晴迅速的闪进房间,关上房门。
放了满满的一浴缸热水,躺了进去,又放了支舒缓的曲子,然后,闭目养神,水波荡漾,轻轻托举着她的身体,有种奇妙的虚空感,却非常的舒服,她觉得有些疲倦,一整天发生的事,让她有些说不出的厌烦,和着乐声,她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隐约听见有人按着门铃,一声又一声的响着,把她从香甜的睡梦中吵醒,她从水中起来,披了件浴袍走出去,那门铃声仍是一声接着一声,与此同时,手机也在一边震天响,她稍稍清醒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肯定又是那个该死的萧卓岩!
她对着门大叫:“萧卓岩,你要是再敢来骚扰我,我直接打110!”
门外却有人|大声叫:“雨君,是我!”
许晚晴怔了怔,揉揉惺忪的眼,听那声音,像是邹烨磊,可是,她实在是头脑不清,不由得又问了一句,“谁?”
“邹烨磊!”对方沉声回答。
怎么会是邹烨磊?
他不是很生气的陪着他老爸走掉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找她?脸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突然又清晰的传来,她冷声说:“你来做什么?”
“雨君,我有话对你说,你开门好不好?”邹烨磊在外面叫。
“不好!”许晚晴干脆的回答,她不想见到萧卓岩,但是,在此时此刻,她更不想见到邹烨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