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成烟罗也知道打了大梁使臣不能善了。
她也做好了准备面对。
她一点都不慌张,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了几步:“大梁使臣在我大齐的地面上调戏我大齐子民,侮骂我大齐上下,说我们齐国人没种,怂包软蛋,如此嚣张,难道我不该出手教训吗?”
成烟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小小的人儿站在那里,背脊挺的笔直,她环视四周。
成烟罗的目光落在宁寿伯身上,又落在何顺脸上,再扫过何顺带的那些御林军:“大齐的男儿没种,只知道捧大梁人的臭脚,我虽不才,但自认为骨头还是有几两的,脾气也又臭又硬,不怕和大梁人硬碰硬。”
她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男人都羞的几乎无地自容。
“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梁人戏弄侮辱,难道不该出手吗?耳闻自己国主同胞被梁人谩骂,怎么就不能教训梁人一二?”
成烟罗笑了起来,这笑里嘲弄的意味居多。
“在大齐的地界上,我身为齐人,身为宗室,为了维护大齐的体面出手教训了梁人,我认,我也不求奖赏,只愿深埋功与名,但我没有想到…”
成烟罗苦笑摇头:“陛下会认为我有罪,你们这些七尺男儿也会认为我有罪,果然,就像梁人所说,大齐男人真没种。”
第五十二章 悲凉
何顺被成烟罗损的有些恼羞成怒。
他阴着一张脸上前:“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陛下说吧,来人,把七姑娘绑起来。”
有几个将士期期艾艾的上前,拿了绳子想绑成烟罗。
成烟罗把手背在身后:“不必绑了,我又不会逃,我跟你们去面君就是了。”
何顺还想说什么,可是那几个将士已经退下了。
还有几个将士上前,围在成烟罗身旁,好似生怕何顺会拿成烟罗出气一般。
何顺险些气个倒仰。
他忍气道:“还不快走。”
成烟罗回头看了宁寿伯一眼。
宁寿伯一脸的惧怕,眼中还带着恨意。
他摆手:“你还不赶紧走,去了金銮殿上可要跟陛下分说明白,这事是你做的,跟我们宁寿伯府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可别带累我们啊。”
成烟罗冷笑一声:“老爷放心,我省的,我做的事情自己担着,绝不会牵连到别人身上。”
说完这句话,成烟罗决绝的转身,小小的人儿一脸的倔强,跟在御林军身后从宁寿伯府一步步走出。
她从正房走出来,这一路上经过好几个院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她一眼。
没有一个人和她说哪怕一句话。
也没有一个人对她有所留恋。
就连她的生身之母李姨娘都没有出现,成铄更是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他们就只当她是晦气,是霉星,巴不得她立刻扫地出门,再不被她牵连。
成烟罗满心的冷意,每一步似乎都像踏在冰上一样,当她走出宁寿伯府的大门时,整颗心彻底的凉了。
她的心冷透了。
从宁寿伯府到皇宫很有一段距离。
而何顺从宁寿伯府出来就翻身上马,骑着马前行。
那些御林军都是壮汉,自然也不惧步行,他们走的很快,完全不去顾忌成烟罗一个小姑娘会不会跟得上。
何顺回头看了成烟罗一眼,对手下吩咐一声明:“拽着她,别让她掉了队。”
早有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过来,伸手要拽成烟罗。
成烟罗抬手把那人的手拍下:“别动手动脚的,我是宗女,就算是犯了错,也容不得你们这么欺侮。”
她抬头看向何顺:“何将军且放心,我成烟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答应要跟你面君,就绝不会无故脱逃,我就是爬,也会爬进皇宫。”
何顺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他勾唇想笑,只是他常年板着脸,这笑看着就有些诡异的扭曲。
“好,你先跟着,若是跟不上,本将军就拿绳子绑了你拴在马后。”
说完这话,何顺催马前行。
成烟罗加快步子紧跟着。
走过两条街,行人越来越多,何顺骑着马也走不快,成烟罗才算是能缓过一口气来。
当一行人走过一个十字路口,马上要转弯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哭声。
成烟罗顺着哭声望去,就看到路旁的一户人家挂起白幡,一口棺木被几个男人抬着从里边运出来。
何顺看到有人家出殡,便从马上跳下来,带着人闪到一旁,给那户人家把路让出来。
这是大齐的规矩,万事以死者为大,在路上遇到了出殡的人家,必是要让路,让人家先行通过的。
成烟罗也闪到一旁,她才站稳了,就听到行人议论的声音:“没想到那姑娘真的太贞烈了,分明已经逃了出来,可回家就自缢了。”
“哎,造孽啊,要不是被梁国使臣调戏,也不会…”
“谁叫她私自出去的,一个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在家安守本分,到街面上做甚?”
“也是,以后叫家里的女人不能出门啊,万一要是…”
“女人嘛,就该贞静为上。”
成烟罗听了这些话,心中咯噔一下子,她明白死者是谁了。
就是那个被她救下的姑娘。
她…
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不惜得罪大梁使臣,拼尽全力救了那个姑娘,她原想那个姑娘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可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前脚才因为救人而被锁拿,后脚就,就碰到了那个姑娘出殡的队伍。
成烟罗心中一阵悲凉。
她觉得她做的那些事情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甘冒风险,不惧死伤救人,可前后不到两个时辰,那个人就死了…
她做这么些事做什么?有什么用?反正都是个死…
也许,她不救那个姑娘,那个姑娘被梁国使臣抓走,反倒是能逃出一条命呢。
成烟罗低头,右手紧握,看着鲜红的棺木从自己面前抬过,她心中更加阴冷。
她这一刻觉得呼吸都困难,她快要窒息了。
“你?”
何顺也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担心的看了一眼成烟罗。
就看到成烟罗右脚下边有一滩血。
转眼,他看到成烟罗的右手在往下滴血。
“别胡思乱想。”
何顺伸手想要拍拍成烟罗的肩膀,可想到她是个姑娘,还是把手收了回去:“那些酸文假醋的东西,只知道什么仁义的名声,一点人性都没有。”
成烟罗抬眼望向何顺。
何顺张嘴,想对她笑笑,可这笑怎么都强扯不出来。
“真丑。”
成烟罗皱眉。
“你才丑。”
何顺气的还嘴。
成烟罗抿嘴笑了笑:“可不是么,我才丑。”
她叹了口气问何顺:“你家里可有女儿。”
何顺点头:“有个姑娘,如今才三岁。”
成烟罗垂头:“如果你家姑娘…我是说如果,你家姑娘碰到这样的事情,你会不会要她…”
自缢两个字成烟罗没有说出来。
可何顺心里明白。
他拼命摇头:“不会,我才不会呢,老子的姑娘老子宝贝着呢,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害她性命,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活着要紧,就算是,就算是我姑娘碰到不好的事情,大不了不嫁人就是了,老子养她一辈子。”
这倒是条汉子。
成烟罗笑了笑:“我看你也不丑了。”
何顺脸上微红:“行了,赶紧走吧,陛下还等着呢。”
出殡的队伍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何顺再次上马。
成烟罗加快脚步跟上。
走了几步,成烟罗分明看到身旁一位御林军眼中掉下泪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去问。
又走了几步,成烟罗就听那个御林军低语:“老子拼死拼活打仗,朝中那些狗东西拼命拖后腿,一个个的拍大梁的马屁,捧大梁人臭脚,老子,老子当初那么拼命到底为什么?”
成烟罗心里一阵酸楚。
是啊。
大齐那么多将士拼命守城,拼尽全力想要光复大齐被大梁侵占的那些城池,可是,长安城里那些贵人却在拖后腿。
前方将士用命,后方贵人们却把将士们想要守护的百姓送给大梁去糟贱…
如果太祖在天有灵的话,看到不肖子孙如此,恐怕也要气的跳脚大骂。
第五十三章 可怕的猜测
宁寿伯府
宁寿伯回到正房,就看到几个丫头和婆子正忙着。
他心里有气,一脚踢在一个丫头身上:“太太呢?”
那丫头吓的赶紧跪下:“回老爷,太太,太太刚才沐浴,正在屋里换衣裳。”
宁寿伯可不管兰氏换不换衣服。
他大踏步进了屋,就看到兰氏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正闭着眼睛叫一个婆子给她脸上抹药。
兰氏的头发应该是剪了的,头发短了很多,都梳不起发髻,全部披散在脑后,她脸上抹了许多绿绿的药膏子,整个人哪还有什么当家太太的气势,看起来就和疯婆子差不多。
宁寿伯想及兰氏被雷劈中的样子,对兰氏更加的厌恶。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怒视兰氏:“说说吧,妙儿小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氏没想到宁寿伯这个时候过来,听他问话,赶紧扯过一个帕子遮住脸面:“老爷怎么过来了?老爷先出去,容妾身收拾一下如何?”
“不如何。”宁寿伯冷笑:“你赶紧老实交待,妙儿小产是不是你弄的?”
兰氏一听这话就要哭:“老爷怎么这般想?咱们府上庶子庶女也不是没有,这么些年,我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老爷心里都没数吗?当初我即能容得下那几个姨娘怀胎,好好的生下孩子,如今这般大年纪了,怎么就容不下白姨娘了?老爷休听七娘胡吣。”
宁寿伯叫兰氏这么一哭一说,心中也存了犹疑:“那,那天雷又是怎么回事?”
兰氏拿着帕子哭的更大声了:“老爷,妾身还有什么脸面活啊,妾身叫天雷给劈了,可怎么…老爷,谁知道七娘是使了什么妖法弄了天雷来,她分明就是和妾身过不去的啊。”
“七娘能使什么…”
宁寿伯想反驳两句,兰氏却不想叫他细想,一个劲道:“老爷,你就没想想么,这段时间七娘行事作风还有性子全变了,早先七娘温温柔柔的,胆子又小,说话都不敢起高声,怎么如今就变的那样干脆利落了?”
一句话,叫宁寿伯思绪转了个弯,他已经不再去思量兰氏为什么叫雷劈了,而是想到了成烟罗的不同寻常之处。
兰氏看宁寿伯叫她带偏了,赶紧接着道:“老爷,还有七娘那身力气,那…”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宁寿伯却不再怀疑成烟罗了。
他摆摆手:“七娘力气大这是应该的,想当初淑宁长公主可是力大无穷的,要不是她,太祖也不会定鼎天下,成家也不会坐拥这天下富贵无双。”
兰氏噎住。
她倒是忘了淑宁长公主的事情。
兰氏又不是成家人,再者年头久远,她对那位长公主也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忘记也是难免的。
可宁寿伯却不同。
做为大齐宗室,他每年都要跟随陛下去宗庙祭祖。
宗庙之中可有淑宁长公主的牌位,每年叩拜,他对这位先祖难免印象深刻。
说起淑宁长公主,宁寿伯不免想起一件事来。
他想到小时候有一回跟随父亲进宫,在御书房见到过一幅画像。
画中女子美艳无双,又是十分的英气勃勃,他看过一眼,就几乎很难忘记。
等回来之后,他便问老宁寿伯画中的那个女子是哪位。
当时老宁寿伯是怎么说的?
他告诉宁寿伯,那位就是淑宁长公主,拉扯太祖长大,为了太祖坐拥天下而奔波,最后英年早逝的长公主。
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想起来,宁寿伯对于淑宁长公主的模样还能回想起来。
如今提起,他脑海中竟又浮现那副画像,以及画上淑宁长公主美艳无双的样子。
再细细一想,宁寿伯一惊,猛然站起,抬脚就往外走。
“老爷。”
兰氏叫了一声。
宁寿伯抬手:“我有些事要办,你要是还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他没再理会兰氏,而是加紧脚步从正房出来,回头就进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翻找多时,找到了一本起居录。
这本太祖起居录好些宗室人家都有,像宁寿伯府,自然也存了一本。
只是宁寿伯不耐烦看,这卷宗就差不多跟新的一样。
他现在却耐下性子翻看。
等翻到关于太祖思念淑宁长公主的那几页时,宁寿伯就看着书中的画像出神。
淑宁长公主…
这长像,这气度?
为什么那样像七娘呢?
不对,应该是七娘为何那么像淑宁长公主?
说起来,七娘还是淑宁长公主的后辈呢,要说长的像先祖,倒也叫人说不出什么。
可是,七娘的气度,还有那身力气…
宁寿伯再仔细去看,上面记载了一些太祖皇帝回忆当初和淑宁长公主在乡间生活的事情。
他看着淑宁长公主做过的事情,还有说过的那些话。
总觉得和现在的成七娘差不了多少。
越想,宁寿伯越是心惊。
再想想那天雷,以及今天成七娘殴打大梁使臣的事情。
宁寿伯就有了一个了不得的,让人心生畏惧的猜测。
莫不是,莫不是成七娘便是淑宁长公主转世?
这么一想,他腿一软险些跌倒。
要真是这样,那以后…七娘在府里还不得翻了天,他,只怕他也辖治不了这个丫头了。
太平村
秦翊背着背篓进了程秀才的家门。
背篓里放了一些吃食,还有书和纸笔。
程秀才正在院中浇花,看到秦翊进门便笑问:“用过早饭了吗?”
秦翊笑了一声:“回先生,用过了。”
程秀才洗了手带着秦翊进了书房:“昨天的作业都完成了吗?”
秦翊恭恭敬敬的从背篓里拿出昨天的作业交上。
程秀才看到秦翊的作业,他看的很仔细,看过之后长叹一声:“你这字…写的倒是挺不错,规规矩矩,端正大气,这才练字几天啊,便练出来了,可见是有天分的,算术也好,只是诗文上头到底差了些。”
秦翊低头。
他也很为难。
他作为一个理科生,叫他写方正些的字,他能写的笔画基本一致,横平竖直完全不打折,让他算数自然更是小儿科。
只是这文章诗词上头,他还真没那个天分。
“罢,先学着吧。”程秀才又叹了一声:“幸好你记性好,凡看过的书全能记得住,科考的时候倒也不惧什么,以后咱们把文章再好好的学学,说不得过个两三年便能考个秀才出来,举人嘛,说不得也是成的,只这进士只怕…”
秦翊笑了一声:“尽力而为吧,尽人事,听天命。”
程秀才把秦翊的作业递还给他:“你今天再写一个时辰的字,我这里的书你随便看,等一会儿我再给你布置作业。”
秦翊应了一声,先找了一本书读。
程秀才看他读的认真,便带了门出去。
秦翊在程秀才家过了晌午,他带了吃的来,吃过东西继续读书。
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考取功名,自然要比常人更加努力。
读完一本书,秦翊揉揉眼睛,推门出去走走。
他才走到院中,就看到程太太哭着进了门。
第五十四章 上殿
秦翊躬身行礼:“师母。”
程太太也顾不上他,一边哭一边进了正房。
秦翊赶紧跟上。
进门就听到程太太哭声震天:“燕娘,我的燕娘,当家的,你得赶紧找人帮忙找燕娘啊,不然…”
秦翊一惊,步子便缓了些许。
“怎么回事,你与我说清楚。”
程秀才又急又怒,拉着程太太问。
“我…”
“我带着燕娘去镇上买些布料丝线,想给她做几件新衣,路上燕娘看到一家书店,便要进去看看有什么好书,你也知道燕娘的性子,若不依着她,不知道要如何呢,我想着左右就是个书店,也不会有什么,便,便叫她去了,还说买了布料过来寻她,谁知道我买了料子过去,燕娘早没了,书店的伙计称有个妇人进来带走了燕娘。”
程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伙计说那个妇人称我扭了脚,请她帮忙来接燕娘的,燕娘年幼不知事,就跟她走了。”
“什么!”
程秀才大惊失色,一下子坐倒:“那,那妇人恐是拍花子。”
“先生,赶紧报官吧。”
秦翊在外边听的心急,忍不住出声。
他从后世信息爆炸的社会而来,完全明白如果被拐卖对于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这不单意味着要和父母分离,还意味着从此之后的人生要毁了。
现在燕然被拐卖不久,或者还能找得到,要尽量寻找,如果多等些时日,只怕是…
“对,对,赶紧报官,报官。”
程太太恐慌之下抓住秦翊的手:“四牛啊,你,你帮师母报官去好不好?”
秦翊看向程秀才:“如果想尽快找到师姐,还是师父报官为好,毕竟,师父有功名在身,衙门里更重视一些。”
程太太赶紧看向程秀才:“老爷,赶紧报官吧,赶紧找我们燕娘啊。”
秦翊转身朝外走:“师父,我去找我爹,再叫上村子里的人,让他们帮忙寻找,师父还是尽量报官。”
走了几步,秦翊又回身问程太太:“师母,你还记得那家书店叫什么名字吗?”
程太太点头:“记得,记得,叫四宝斋。”
这个名字倒是真好记,四宝斋,一听便是卖文房四宝的店。
秦翊记下,大步朝外走去。
他走的很急,后头步子迈的更大,几乎是跑出程家的。
秦翊走后,程太太祈求的看向程秀才:“我们报官吧,好吧,不然…我的燕娘啊,她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
程秀才有些犹豫:“报官的话,便有不知道多少人知道我们燕娘被拐,燕娘的名声…”
程太太气极,一巴掌拍在程秀才身上:“名声,你就知道名声,燕娘,我不要燕娘什么名声,我就要燕娘活着,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
程秀才叹了一声:“也罢,就,就报官吧。”
他起身,脸上也带着几分痛苦焦急之色。
程太太把身上带的银子给了程秀才,程秀才便雇了辆车去了衙门。
而秦翊从程家出来,回家之后便叫秦柱兄弟几个帮忙去寻找程燕然,又让秦柱媳妇去村子里找了一些关系还不错的人家,也叫帮忙去找。
程秀才在太平村名声还不错,也对很多人家施过恩。
众人一听他家的燕然被拐,都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计帮忙寻找。
秦翊则是拿了些铜钱去了镇上。
他找到了四宝斋,给了伙计一些钱仔细的询问,并且还在店里探查。
等问过四宝斋的伙计,秦翊又到了城隍庙中,那里盘聚着镇上一伙乞丐,秦翊还记得早先看过的一些小说,上面都有关于丐帮的记载。
据说在古代丐帮是消息最灵通的帮派团伙。
据说,丐帮好像都喜欢在城隍庙聚会。
秦翊不知道这些记载对不对,他也是过来碰碰运气。
秦翊运气还不错,他在破旧的城隍庙中找到了一个乞丐团伙,秦翊拿钱买了些吃的过去,给这些人分了吃食,又许了一些好处,才打探到镇是这段时间确实来了几个拍花子。
这几个拍花子团伙做案,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拐了好几个小娘子,还拐了几个孩子。
据共中一个小乞丐所言,那个拍花子团伙在半个多时辰前刚刚离开。
他们自己有马车,赶着马车离开的,这会儿应该已经走远了。
秦翊问明了拍花子离去的方向,便赶着去县衙。
他在县衙外边碰到程秀才,把探查到的消息告诉程秀才,让程秀才去寻县太爷,再派人去追那几个拍花子。
秦翊满怀希望把这些事情讲出来。
他激动不已:“师父,派人骑快马追赶,说不定还能救出师姐,师父…”
可是,程秀才却是一脸的沮丧颓废。
他摇了摇头,又摆手:“不成的,四牛啊,燕娘的事情还是,还是莫提了,都是她命苦…这都是她的命啊,我全当没了这个女儿。”
秦翊一腔热忱就这么被冷水泼灭。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程秀才:“师父,救人如救火啊,师父,那是,那是师姐,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够…”
他想说怎么能够不管?怎么就能够认命呢?
程秀才叹了一声:“救回来又能怎样,这样大动干戈,谁不知道燕娘被拐卖过,以后她要受许多指指点点,长大了也没有人家会要,还不如,还不如全当没了呢。”
说完,程秀才摆手制止了秦翊下边的话。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
秦翊站在那里,目视程秀才的背影,心中是激愤与莫名的沉痛。
长安城
永安宫承安殿中,元康帝坐在御坐上,面对大梁使臣整个人显的有些瑟缩胆怯。
大梁使臣带着属官大模大样的坐在金殿之上,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怎么人还没带到?大齐人办事真是太没谱了。”
元康帝笑道:“毕竟街上人多,自然走的慢了些,有劳使官久等。”
大梁使臣哼了一声:“大齐一个小姑娘都敢当面殴打我大梁使臣,可见得大齐有了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