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太子眼睛一眯,笑的痛快之极。
“姨妈还说什么了?”想到如云,太子心里暖暖的,他自小没有生母,最亲厚的除了康熙就是如云,不过,康熙忙于国政,也无暇管他,就算是管,也不严厉之极的教导,这么多年,能说上几句温情的话那简直就是难得的很。
而如云就不一样了,只要见了他都是笑着夸赞,和他说话也和和气气的,那么暖意盈盈,又很关心他的饮食起居,有什么烦难的事情还给他出主意,在太子心里,如云就是他的母亲,论起亲近来,甚至都超过了康熙。
只是,他身处宫中,见如云的机会很少,每次如云让人传话,他都要问上许多次,问个仔细清楚才算罢休。
何玉柱也知道太子的心思,赶紧笑道:“公主交代奴才,一定要照顾好主子,让主子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书什么时候读都成的,身子累到了受罪的还是自己,还有,一天要吃三顿饭,现在天气热了,一定要多吃疏菜水果,少吃油腻的东西,晚上屋里少放些冰,省的着了凉。”
这番透着浓浓亲情关爱的话听的太子心里顿觉欣喜高兴,把荷包往腰间一挂:“走,现在天气正好,陪孤去御花园走走。”
何玉柱笑着应了一声,知道太子说这话的意思是不要很多人跟着,就朝其余奴才使个眼色,他自己跟上前去伺侯太子。
太子带着何玉柱进了御花园,瞧了一会儿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景色,便拐个弯,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走着。
这处树木成荫,中间只有一条小路穿行,走在其间很是凉爽舒适,太子也觉得惬意,不由微眯起了眼睛,任由带凉意的风吹在脸上。
何玉柱看主子高兴,他也高兴,不想打扰太子的兴致,就跟在太子身后,慢慢拉开了些距离。
太子又朝前走了几步,便到了一个转弯的地方,这处除去树木花草,还有一处假山石竖立路边,太子才要绕过去,不防两个人影从山石内窜了出来,倒是吓了太子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一声带着喘息的呼喊:“九弟,十弟,慢些,小心碰到…”
呼声还没停下,一个浅蓝身影就撞到太子身上,撞的力气很大,差点让太子跌个跟头。
“主子…”何玉柱也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相扶太子。
太子站稳了,满含怒气瞧过去,就见穿着浅蓝长袍的八阿哥一脸局促的站在他面前,微垂着头,讷讷道:“臣弟见过太子爷!”
说话间,八阿哥就要行礼,太子眼尖的看到八阿哥脚下踩着一个深蓝荷包,顿时眉毛一挑,眼神极锋利的看向八阿哥,脸上挂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莽撞的东西,起开!”
狠狠一推八阿哥,把不妨备的八阿哥推的跌倒在地上,太子心痛的弯腰,拾起那人荷包,拍拍上面的土,仔细一瞧,发现那长城日出图上本来通红的朝阳已经被泥污染了,几根红色丝线跳出,哪里还是朝阳,简直就是残阳。
这么一瞧,太子怒意更盛,阴狠的盯着八阿哥,吓的刚想要起身的八阿哥赶紧跪下:“太子,臣弟,臣弟…”
“八弟太不成体统了,你的教养都哪去了?御花园里也大呼小叫,见了孤不知道行礼也就罢了,还敢冲撞过来,把孤置于何地?把皇阿玛又置于何地?”
太子阴狠的说完,眼中神色更厉,像一把刀子一样,恨不得把八阿哥碎尸万段。
八阿哥六岁之前的日子过的很好,可谓顺风顺水,可六岁回到宫中就尝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心情比之一般孩子都要早熟,可就是这样,他也并没有到那种水火不侵,于什么事都能淡然应对的地步,到底不过是十岁的孩子,这会儿早吓的有些傻了。
“太子,臣弟并没有…”
“还敢狡辩?”太子低头,居高临下看着八阿哥,满眼的不屑,就像是看一团污泥一样,甩了甩手:“孤是太子,又是你的二哥,很有教导你的权利,今日你冲撞了孤也就是了,明儿冲撞了皇阿玛又该如何,孤教导你一次,让你学个乖,今儿你就在这跪着吧,几时想明白了几时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情
“何玉柱,还不跟上!”
太子冷冷甩下一句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尘土的走了。
林荫下,八阿哥跪在冰冷石板上,炎热的夏天,这处地方本还觉得凉爽舒适,现在却觉得寒冷刻骨。
他知道,皇家向来没有亲情,从来父子兄弟情淡薄,可也没有想到能淡薄到这种地步,太子刚才的行为,那是…恨不得他死了啊。
垂头,八阿哥面带苦笑,果然,他生来就是不得待见的吧,皇阿玛厌弃他,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直接就把他扔到公主府,额娘看到他也只会哭泣,或者满含内疚的看着他,好像有多对不住他一样,宫里的兄弟姐妹看到他也躲的远远的,就连奴才们也跟红顶白,从来都是把别人挑剩下的东西给他捡。
这一刻,八阿哥深深自卑了,深得他无用,弱小,只配做别的鄙视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更深刻的觉得上天不公,想要反抗。
既然皇阿玛不喜欢他,不愿意看到他,当初把他丢在公主府里,就让他一直呆在公主府里好了,不要再把他接回来不是正合适吗,干嘛还要他回宫,皇阿玛那么多儿子,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了他,或者大家都会自在吧。
干嘛要接他回来?
八阿哥自问,也在问上天,他若不回来,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辛酸苦楚,哪里会看尽世态炎凉,要是不回来,他还是公主府里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少爷,还是那个满心纯净,一心努力想要夺得更多关注的多多,而不是宫里受尽冷落的八皇子,八阿哥。
跪了约一刻钟,八阿哥满腹的辛酸。跪了约半个时辰后,八阿哥辛酸化为悲愤,渐渐的,悲愤化为冷漠。一颗心也慢慢的,一点点变冷。
“八哥哥?”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甜甜的,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八阿哥猛的抬头,就看到瑾萱一身艳红的衣裳,那红色浓烈异常,就像是瑾萱的性格。热烈如火,让八阿哥渐凉的心中又火热起来。
“瑾萱?”八阿哥跪的时间长了,不只膝盖疼到麻木,嗓子都干渴沙哑起来:“你怎么来了?”
瑾萱几步过去,伸手就拉八阿哥:“八阿哥,你怎么跪在这里,石板多冷啊,小心跪伤了腿。赶紧起来…”
八阿哥摇头:“是太子罚我的,我不能起来。”
太子是储君,于八阿哥来说就是君。在这个讲究君臣父子的时代,太子罚跪,八阿哥要是起来,就是目无君主,就是欺君罔上。
八阿哥不敢招惹太子,可瑾萱却不管这一套,使劲拉着八阿哥:“八哥哥,你先起来,你怎么得罪太子了,起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我陪你给太子赔礼道歉,太子也不是不讲理的,想来能原谅你,他要是不原谅你,我就去磨郭络玛嬷,让她教训太子。”
“不必了。我跪一会儿就成了,哪里敢劳烦皇玛嬷。”八阿哥苦笑摇头:“刚才太子的神情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过去的。”
瑾萱小脸也皱在一起:“太子怎么这么不讲理,动不动就让人罚跪,好讨厌!”
“瑾萱!”八阿哥一听,脸上难看起来:“太子是储君,他罚我是应该的,你不能口出怨言。”
“他那么对你,你还替他说话。”瑾萱不明白的摇头,又看到八阿哥脸色苍白,一副撑不下去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疼:“八哥哥,你不愿意起来,我就陪你跪着,我反正身体壮,力气又大,最是能撑下去的。”
瑾萱在八阿哥旁边跪下,伸手揽着八阿哥,没有一点的杂念,满眼的纯净担心:“八哥哥,你靠着我,我替你撑下去,不就是罚跪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不能让太子小看了去。”
说完话,瑾萱撅着嘴:“其实,跪一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跪完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钝刀子慢磨,那才让人难受呢,八哥哥,我告诉你哦…”
瑾萱眼微眯着,弯弯的像两弯月牙,嘴角挂着纯净的甜美笑容,这笑容就像一股清泉流在八阿哥心里,让他顿觉什么不甘什么怨言都没了,不管别人怎么鄙视他,怎么贱踏他,至少这世上还有挂念他,看重他,珍视他的人,就是为了这份不含任何利益的珍视,他也不能自怜自艾,不能放弃自己。
“大哥又闯祸了,额娘很生气,让采买的人专门到木材市场买木料回来,让大哥徒手劈一个月木柴,你不知道,大哥有多难受,公主府里一天要用多少木柴呢,数都数不清,这一个月,大哥哪都去不了了,只能关在黑屋子里专心劈柴,哎呀,想想都觉得好笑,不知道一个月之后大哥的手会是什么样子,我想啊,他的脸一定变成苦瓜脸了。”
瑾萱的声音甜甜的,又轻轻柔柔,带着几分凉爽的感觉吹进八阿哥的心里,让他心头的怨言更淡,取而代之的就是甜蜜,罚跪又怎么样,有人这么珍而重之的陪着他,怕他心里难受,还专门搜心刮肺的讲好笑的事情想让他开心,这份心意,他胤祀心领了,这份真情,他也记下了,以后,只要有他在一天,必定护郭罗络瑾萱一日。
两个孩子头靠在一起,男孩子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女孩子甜甜笑着,清清脆脆的讲着话。
一阵风吹过,男孩子浅蓝的衣衫和女孩艳红的衣衫掀起袍角,叠在一起,一清淡,一浓艳,却出奇的和谐。
等到寿安宫里,太后等不到瑾萱,心头着急,派人去找,终于在不知道散出多少人手,总算在御花园一角找到瑾萱时,却见她和八阿哥靠在一起,已经睡着了。
秋枝带着几个小太监轻巧的走过去,看到靠在一起,双手十指交缠。头发也缠结在一处的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眼有些微微发酸。
她抬起手来:“小心些,把小格格抬回寿安宫。把八阿哥抬到慧妃娘娘那里,回去了谁也别告诉太后实情,只说小主子在御花园睡着了。”
“是!”几个小太监应声,很快就抬过软轿,小心的把两个人分开,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个孩子双手交缠一起。扯了半天才扯开。
把瑾萱抬上轿子的时候,她嘴里还小声说着话:“八哥哥,你别伤心,我一定会替你出气的…”
秋枝摇头,这是哪辈子的冤孽,瞧小格格的样子,这辈子怕和八阿哥都纠缠不清了,若是别人。她秋枝总是含笑祝福的,可是,这是八阿哥。是皇上的儿子,哪里容得下这份真情厚意?
就算容得下又怎么样?八阿哥能实心实意的对小格格,可皇家却是不许的,八阿哥是皇子,总是得三妻六妾的,以小格格的性子怎么忍得下,只怕…
秋枝不敢多想,不说小格格,就说纯宁公主,她的额驸直到如今还不是一心只有她一个。瞧着公主清清冷冷的似乎不在意,可她明白,公主是上心的,要是额驸再有了别人,秋枝都不知道公主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小格格的性子在这方面像极了公主的,真和八阿哥成了。怕也是一对怨侣吧。
摇摇头,秋枝也不深想,让人扶着八阿哥上了软轿,双嘱咐了一番,这才带人抬瑾萱回寿安宫。
不说八阿哥回了慧妃那里,慧妃知道实情,叫了人给八阿哥瞧膝盖,看到膝盖上那青紫一片是怎么一种心情,不说良贵人赶到,抱着八阿哥怎么伤心失落。
只说瑾萱睡着被抬回寿安宫,太后看她回来嘴里直念万佛,让人小心把她抬回屋里补觉,又叫过秋枝来细细询问。
秋枝也不想让太后担心,便寻个话头岔了过去,等太后询问过去,就说要去屋里照顾瑾萱。
太后也没有多想,便让她过去,秋枝找了些药膏来,拿到床前挽了瑾萱的裤腿去看,就见瑾萱膝盖上已经红肿一片,不由有些心疼,手中抹了药膏,轻轻给她揉散瘀血。
瑾萱在梦中疼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着:“八哥哥,咱们这是在哪?”
秋枝又心疼双好笑,拍拍瑾萱的腿:“小格格,这是在寿安宫,奴婢可不是八阿哥。”
瑾萱这才清醒过来,定定的看了秋枝好一会儿:“八哥哥呢?”
秋枝一边给瑾萱揉腿,一边道:“奴婢已经让人把八阿哥送回慧妃那里了,小格格,今儿的事情可别告诉太后,奴婢怕她担心。”
瑾萱不是不懂事,她是个心性灵透的孩子,很乖巧的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告诉郭罗玛嬷的。”
说着话,瑾萱坐起来:“秋枝姑姑,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秋枝笑的眼睛都变了起来:“小格格要奴婢帮什么忙?”
瑾萱想了想:“我想知道八哥哥为什么会冲撞太子,为什么会被罚跪?我怎么都陪了一场,受了这一回的罪,我不想什么都不明白。”
这是小事一件,对秋枝来说不算什么,她很乐意帮这个忙:“奴婢记下了,奴婢回头探听一下。”
知道秋枝最得太后信重,她说的探听,绝对不是她自己探听,而是利用太后的一些探子去打听的,瑾萱就高兴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在秋枝脸上叭的亲了一下,甜蜜蜜道:“谢谢秋枝姑姑,秋枝姑姑最好了。”
孩子那甜软的声音直让秋枝心里都抹了蜜似和软软甜甜的。
见秋枝眉开眼笑,瑾萱笑的更加甜蜜,心说二哥说的果然没错,嘴甜的人更易得人心,办什么事情都会容易很多。
第二百二十章 大闹
“额娘,我不要走,我要陪郭罗玛嬷。”
看到来接她回家的欣妍,瑾萱抱着皇太后的胳膊猛摇头,一脸不舍的样子:“郭罗玛嬷,妞妞舍不得您,妞妞不走,多陪您两天。”
这孩子小嘴甜如蜜,哄的太后那是真心高兴,对摆欣妍摆摆手:“算了,孩子不愿意回去就多住两天,那么着急带她回去做什么,难道还怕我亏待她不成?”
欣妍赶紧笑道:“额娘说的哪里话,不说别的,您对瑾萱这丫头可比对我这个做女儿的都要好上许多,我瞧着心里都酸溜溜的,这不,怕丫头再住几天哄的你忘了谁是您闺女,这才赶紧要带她回去的。”
一句话,太后乐不可支,指着欣妍笑倒在榻上:“你呀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吃醋。”
欣妍瞧着瑾萱确实不愿意回去,便也不强求,又和太后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瑾萱见欣妍一走,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怜样子,顿时变的跟小霸王似的:“春华,去小厨房瞧瞧有什么好吃的,冬月,泡一壶茶过来咱们两个下盘棋,哎,秋枝姑姑呢…”
太后看着瑾萱直笑:“刚才你额娘在的时候跟个小猫似的,她一走,你就立马变了个人,以后啊,我可不替你兜着了。”
瑾萱一吐舌头,直往太后身上猴:“郭罗玛嬷,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您不知道额娘有多凶,每天都要罚我们,挨打挨骂也就算了,关键是罚的千奇百怪,我一回去额娘还不定怎么折腾我呢。”
这话说的太后心里软软的,很是心疼的摸摸瑾萱头上的小辫子:“妍丫头也确实过分,苦了你们几个孩子,不怕啊,以后你额娘再罚你。就跟郭罗玛嬷说,郭罗玛嬷替你做主。”
“是!”瑾萱甜甜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话,一张小嘴哄的太后浑身舒畅。
等到吃完了点心。看太后累的睡着了,瑾萱才从太后屋里出来,进了寿安宫正殿旁边的东耳房。
她睡了会儿觉,再醒来的时候就见秋枝坐在她床边,正低头绣着什么物件。
“秋枝姑姑!”瑾萱伸伸懒腰起身:“您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也不叫醒我?”
秋枝笑笑,把手上的活计放下:“刚才不一会儿。瞧你睡的正香呢,就不忍心叫你。”
瑾萱笑了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走到秋枝身边:“秋枝姑姑,那件事情你问清楚了没?”
秋枝伸手在瑾萱鼻子上刮了一下:“问清楚了。”
说话间,秋枝把那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瑾萱讲了一遍。
瑾萱听的认真,任何一点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听完了直点头:“这么说。是九阿哥和十阿哥淘气贪玩,八哥哥怕他们碰到才追过去的,结果冲撞了太子?”
“是这么回事!”秋枝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九阿哥十阿哥年纪还小,难免贪玩些。”
“八哥哥把太子腰间的荷包撞下来了,还踩了一脚,所以,太子就狠狠责罚了八哥哥?”瑾萱听的脸上阴沉,整个小脸遍布乌云。
“奴婢让人打听的,就是这么回子事。”秋枝抱了抱瑾萱:“那是太子爷,是储君,他要罚八阿哥,谁也说不了什么。小格格,吃亏是福,这宫里又有哪个人没吃过亏的,您也想开些,莫要憋在心里不高兴。”
瑾萱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这些事情是很明白的,秋枝姑姑,郭络玛嬷怕要醒了,您还是赶紧过去吧,她老人家离了你,可是连吃饭都不香甜的。”
秋枝笑着点着瑾萱的额头:“小格格就会打趣奴婢,好了,奴婢也不多说什么了,奴婢告退。”
秋枝出去,瑾萱脸上的笑容早垮了下来,取而代之就是一脸的冷漠冰寒:“不过是个破荷包,有什么了不起的,八可哥踩了一脚就罚八哥哥跪了半天,这宫里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知道八哥哥被罚,谁还不赶紧踩一脚,八哥哥的脸面都没了,以后日子怕更难过。”
瑾萱心痛低语:“堂堂一国太子心性这么小,真真让人瞧不起,不说一个荷包,凭他什么翡翠盘子玛瑙碗的,什么好物件没有,就是摔上十个八个的又有什么,小肚鸡肠,忒让人看不起。”
这么想着,瑾萱又有些埋怨九阿哥和十阿哥:“那两个蠢货也真是的,自己贪玩不要紧,还敢连累八哥哥,八哥哥罚跪他们就跑个没影,一点义气都没有。”
越说越想瑾萱火气越大,小心眼里开始盘算怎么给八阿哥找回场子,不能让他这么白白受了委屈。
这日,碰巧瑾萱去延禧宫看望宜妃,九阿哥和十阿哥从上书房回来,两人做伴也去了延禧宫,瑾萱和宜妃正说笑呢,冷不丁的这两个进来,宜妃笑着对九阿哥和十阿哥招手:“瞧瞧,这是去上书房了还是去布库房了?怎么一头一脸的汗,看这衣服,哪来的土?”
九阿哥机灵的跑过去拉着宜妃的手撒娇:“额娘,您屋里那个玻璃瓶还有用没,要是没用了,儿子拿过去和十弟玩。”
十阿哥摸着光脑门憨笑:“宜母妃,我和九哥捉了只很漂亮的蝴蝶,也不知道放到哪里,想来想去,您那个玻璃瓶又大又好看,装蝴蝶正好。”
宜妃摸摸九阿哥的头,又看看十阿哥那一身的脏:“你们要就拿去,只不过,先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瞧这一身,跟个小乞儿似的。”
瑾萱不看这两个也就算了,一看到这两个再想想八阿哥到现在膝盖还肿着呢,下地走路都疼的难受,这心里一股无名火就烧了起来。
“表哥和十阿哥这日子过的可真真的好,这天还没近午呢就从上书房回来,该不会是逃课了吧,我可是听人说过,上书房规矩严着呢,每日里不到傍晚可放不了学,表哥不但从上书房出来,还能带着十阿哥一起捕蝴蝶,也不知道上书房的师傅是怎么教的,姑妈,您还真该给皇上说一声,省的纵的表哥太任性了。”
瑾萱冷着脸来了这么一长串话,说的宜妃都愣了,九阿哥也呆在当场。
倒是十阿哥虽然憨厚,可向来心直口快,一瞪眼道:“萱格格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和九哥可没得罪你,怎么不冷不热的来这么几句,爷我可不记得是偷过你的玩具还是背后给你使过绊子。”
十阿哥其实是想问瑾萱怎么得罪她了,怎么原来还好好的,今儿就这么对他们,可他向来不怎么会说话,一说出话来就变了味,听的人心里郁闷之极。
九阿哥这会倒是反应过来,赶紧一抱拳:“好妹妹,要是九哥得罪你了,你打九哥两下出出气也就是了,可不能跟皇阿玛告状。”
宜妃瞧九阿哥急的那个样子,不由也笑了:“瞧瞧,我不知道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你们一个都不听,你妹妹来了,不过几句话,就把你吓住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淘了。”
“再不敢了!”九阿哥赶紧陪笑。
瑾萱心里的火可还没发散呢,冷冷瞧了九阿哥一眼:“我可不敢让九阿哥和十阿哥赔礼,我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您二位可好着呢,没一点不好的地方,不只好,胆子更大,害起人来最厉害不过的,小女子我胆小,哪里敢惹您二位,亲兄弟都敢那么坑害,更何况我这个外人了。”
这话什么意思?
九阿哥和十阿哥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宜妃更有些抓狂。
“萱丫头,你和姑妈说说,你表哥到底哪得罪你了,告诉姑妈,姑妈给你揍他。”说起来,宜妃是真心疼爱瑾萱的,她自己没女儿,把瑾萱当亲生女儿养了。
瑾萱挑挑眉:“姑妈,表哥可没得罪我。”
她说着话,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九阿哥身边小声道:“表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凭着别人替你背了黑锅,你倒一点都不知不觉的,不但不晓得感激别人,还没心没肺的只顾着玩了,您这样的,妹妹我可招惹不起,以后啊,咱们还是远着些,免得我哪日被表哥连累苦了,表哥那里还乐呵呵一点不知道的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