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是固伦公主,又是康熙宠爱的女儿,于公于私,康熙都不可能把天瑞指给陈伦炯这么一个人,既然如此,天瑞也不想给陈伦炯留下什么念想,情之一字伤人,天瑞自有理想,这一辈子,怕都是不会去碰的吧。

陈伦炯从岫云寺出来,心里很难受,他不是傻子,也知道天瑞那一番话已经判决了两个人的未来,他和天瑞,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陈伦炯以前就知道要想娶公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他对天瑞太过爱重,只痴心妄想着或有一日能够真的跟天瑞在一起,痴想了这么几年,如今天瑞一朝断言,让他连个做梦的机会都没了。

握紧了手,陈伦炯心里埋怨天瑞狠心绝情,断他痴念,又感激天瑞对他明言,不想耽误他的心思,真真的心头五味杂陈,就跟开了作料铺子一样,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虽然这样,可是天瑞交待的事情,陈伦炯还是要完成的,他急匆匆进了宫,去毓庆宫报告了天瑞的情况,又找了借口去瞧三阿哥。

三阿哥现在就是典型的宅男,除了去上书房读书和习武的时间,大多数时候都在造办处呆着,和工匠们做些小玩意,并且找来许多西方的书籍学习,这时候,三阿哥正在造办处,也算是外廷了,陈伦炯很容易就进去了。

小心的向三阿哥回报了天瑞的话,陈伦炯等着看三阿哥的反应,却哪知道,三阿哥只顾做好一个机关,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摆了摆手:“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伦炯无奈,虽然心急于三阿哥的态度,可是,却不能不退出去。

从造办处出来,陈伦炯思量着是否还要找机会去岫云寺和天瑞讲一声,又一想天瑞已经点明了和他是不可能的,若是去的频繁了,怕也只会惹她生厌,若真是让天瑞厌烦了他,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一面了吧。

陈伦炯心里苦思,这里,三阿哥在陈伦炯出来之后,安上最后一个零件,一个机关做得了,这才一拍手笑了起来:“大哥也真是的,几个女人就吓成那个样子,要除去那几个女人,简单的紧,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还要爷出面帮忙,以后若是在他那里不得些好处,爷就倒着转三圈。”。.。

第一六九章大智若愚禧贵妃
“你家主子这几日怎么了?”

保清虽然是个爽直的人,没有什么弯弯绕,不过,他也发现了这几天天瑞有点不对头,似乎总是懒洋洋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让人看了都替她着急。

所以,保清就问伺侯在身边的小丁子。

小丁子笑笑:“奴才哪里知道,公主的心思也不是奴才能够猜的,奴才想着,大概是春日的原因吧,总是让人困乏。”

这个解释也说的过去,保清听了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不光是保清有感觉,就是春雨和冬末这些丫头也觉得天瑞有点不对劲,心里以为天瑞是在替大阿哥担心,也就没有上心。

要问天瑞怎么了?

很简单,她实在是感觉有愧于陈伦炯,当年,陈昂为救保成失了性命,其妻更是殉情而去,只留下陈伦炯带着幼妹生活,按理说,天瑞极应该好好照料人家的。

可是,陈伦炯此人心性其坚,又是个有计谋的人,做事从来滴水不漏,实在是个好帮手,天瑞不由已的让保成要了他做伴读,这些年跟着保成出谋划策,让保成极得康熙和朝臣的赞扬,又帮着天瑞做了不少的事情。

天瑞明明知道陈伦炯对她有心思,可还是一直在让人家帮她做这做那,利用陈伦炯的能力帮着保成谋划,到现在,却又回绝了人家的心意,天瑞这么些年虽然炼的心狠手辣了好多,可还是对陈伦炯感到愧疚非常。

这几天,有好几天晚上,天瑞都能感觉到屋外有人,当她出门去瞧的时候,却只见到青色身影一闪而过,虽然没有瞧清楚,不过,天瑞还是知道那人就是陈伦炯的。

这人的痴心让人感动,不过,也让人心烦,天瑞就是极气陈伦炯的,暗骂这人是个傻子,明知道没有回报的感情,干嘛还要这么付出,若是陈伦炯对她埋怨或是不再理她,天瑞或许心里还好受一些,可人家只是默默的痴痴关注着她,天瑞这心里,总是低落的很。

好几天时间过去,天瑞做好心理建设,抛却了那点难得的愧意,又开始精神起来。

陈伦炯只是一个人能力出众,更何况是个汉人,对天瑞来说,出嫁所得到的回报低的很,不如富察家整个家族所带来的好处,眼瞧着这几年富察家人才备出,那个马齐更是得到康熙的额外恩宠,天瑞已经下定了决心,把那个富察马喇做为未来额驸的人选了。

她自己想通透了,硬下心把陈伦炯给从心里择了出来,便打起精神开始关注宫里三阿哥的行动。

为什么天瑞选定三阿哥去除去保清屋里那四个女人?实在是保成直到现在还没有那份狠绝,小四的心又太过狠毒了些,若是交给小四,怕保清那一屋子的人都别想活命了。

而三阿哥别看宅的很,心计却是有的,再者,三阿哥有些书生意气,做事情喜欢左思右想,迂回着来做,不像小四,出手总是狠辣简单。

三阿哥这次的行动却也没有怎么绕弯,出手也快速简单的多了。

没过几天,景仁宫秋枫那里就传了消息过来,北五所保清屋里竟然被人发现了巫盅,据说是一个小宫女在给保清收拾屋子的时候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小布人,上面写了保清的生辰八字,并且还扎了许多的银针。

那个小宫女见到这种东西,当场吓的瘫软在地上,等醒过神来之后,赶紧逐层上报,没一会儿功夫,便报到了掌宫务的禧贵妃那里,那个禧贵妃本来就是个愚人,没有什么心眼,哪里肯接这样的事情,只推了出去,后来又报到德妃那里,德妃一瞧这件事情严重,便汇合了惠妃并宜妃,一起向康熙汇报。

康熙顿时大怒,宫里本来就忌讳这个,自古至今,这巫盅之祸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的人,所以,康熙立时命彻查。

查来查去,目标就指向了保清的四个屋里人,康熙命萨满法师瞧了,据说那个布娃娃是收拢人心用的,女人拿这个写上自家男人的生辰八字,再在里边装上男人的发丝或是指甲等物,滴上自己的血,做了法之后放到男人床下,行夫妻之事之后,就能让男人对你念念不忘,如痴如醉。

因着这个,康熙更加相信这事情是保清的屋里人做下的,别人也没有那个念头和动机啊,所以,就把人送到慎刑司严刑逼供。

可怜那四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带到慎刑司了,还没有怎么讲话,就被毒打了一顿,再之后,被扣上名头,是四个人争风吃醋下的产物,妄图利用这么个东西来迷住大阿哥,好享受荣华富贵。

康熙那里得到供词,一气之下直接把人赐死,一席破席子卷起扔进了化人厂烧了了事。

天瑞得到消息之后,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三阿哥的首尾,为啥?

因为那个时空里面,当保成第一次被废时,也是三阿哥向康熙密报,说是保清利用巫盅之事让保成失了神志,所以才做下那么多糊涂事,以至于保清被康熙一气之下圈禁终身的。

所以,三阿哥有前科,这次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奇,天瑞一想哪里还能不明白的。

伸手点点桌面,天瑞笑了起来:“小三这些年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用这么烦琐的方法除去几个奴才,也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些。”

“公主说的是极,若是公主在宫中,怕根本不用如此费力。”春雨笑着应承天瑞:“不过,三阿哥到底年纪小,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不易了,亏了是三阿哥,若是公主让奴婢们去做这事,还不得生生把奴婢们愁死啊。”

天瑞失笑,伸手一指春雨:“你快别说了,真真的跟着冬末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站在一旁的冬末极委屈的撅起嘴来:“公主又说奴婢,奴婢哪里油嘴滑舌了?像奴婢这么笨嘴拙舌的怕是十个里边也寻不出一个来,偏公主从来给奴婢安名头,让奴婢得了那么一个不实诚的名声,让人见了奴婢就躲,不行,公主要赔奴婢损失。”

冬末年纪最小,也最活泼,在天瑞面前向来很是会争宠撒娇,也很得天瑞的心意,她看着冬末大笑起来:“行,春雨啊,你看这小丫头可怜的紧,你且赏她几块点心堵堵她的嘴去。”

春雨笑看冬末一眼,随口应了一声,眼瞧着天瑞眼里有疲色,就很有眼力的拉冬末向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道:“也是,瞧着你可怜巴巴的,姐姐且带你去吃好吃的。”

冬末在天瑞身边,也训练出了眉高眼低,心里清楚天瑞是累了,要休息了,嘴里直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的挑捡挑捡了,不是那顶顶好的,我还不要呢,这可是公主的赏呢。”

这里春雨和冬末出去,天瑞笑了一回,就躺在榻上休息,她闭了眼睛,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自在,细细想了一回,感觉这事情里边,禧贵妃的表现很耐人寻味。

禧贵妃一直就是那种憨爽没心计的人,这人只关心吃食,除了美食之外,似乎万事不理的。

可天瑞现在却觉得这个禧贵妃却是最精明的角色,看吧,禧贵妃几乎是和赫舍里氏,还有她姐姐孝昭仁皇后,并荣妃几个一起进宫的。

现在呢,赫舍里难产而亡,孝昭仁被康熙厌弃死掉,荣妃也是一杯毒酒没了。

就只有这个看起来很傻的禧贵妃现在还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今年又怀了胎,她只一心养胎,更是懒怡的紧。

要不是这件事情上面,保清宫里的奴才们先报了禧贵妃,而禧贵妃几句话把奴才们打发到了德妃那里,天瑞怕还想不到这个禧贵妃的厉害之处呢。

如今想来,这人真是又精明又沉得住气,先躲在孝照皇后身后,由着她姐姐拿尖要强,她只傻傻笑着,让人替她不值,后来又由着佟贵妃出头,她则不动声色。

佟贵妃那里掉了胎,生了女儿也没养活,而禧贵妃这么些年来自稳坐不动,如今怀了胎,也养的好好的,不但是她好,听说就连她怀的那个孩子也是很健壮的。

禧贵妃若是没有心眼,怎么可能好好的怀胎呢?

天瑞想来想去,自给禧贵妃定了个大智若愚的名头,不过,禧贵妃再如何,跟她是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禧贵妃只想保护她自己,在宫里争取一丝生存的机会,并没有做什么对天瑞不利的事情,天瑞也由着她装傻卖痴哄骗世人。

天瑞这里正思量着呢,就听冬末在外边喊道:“公主,公主,禧贵妃娘娘来了…”

天瑞一惊,翻身坐起,沉声问:“怎么回事?”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天瑞才想禧贵妃的事情,禧贵妃就来了,这人啊,真不经念叨。

嘴里问着,天瑞起身让冬末进来,服侍她换了件衣服,又把头发整理一番,出了屋向小花厅走去。

她才出来,就见禧贵妃带了几个人,正坐在花厅里边,右手抚着她那已经显的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和气笑容。

“贵妃娘娘,此来?”天瑞进来,和禧贵妃互相行了礼,她这才开口询问。

她这么一问,禧贵妃立马没了笑容,伸手紧紧抓住天瑞的手,眼泪扑哧扑哧的直往下掉:“公主啊,你可要救救我啊…”。.。
第一七零章富察从军
这是怎么回事?

天瑞使劲抽了抽手,哪知道禧贵妃抓的太紧了,她怎么都抽不出来,看着禧贵妃痛哭的样子,天瑞有点惊奇起来。

“贵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天瑞只好先柔声细语的安抚禧贵妃。

禧贵妃这才止了哭,用手摸摸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公主,这里边可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天瑞失笑:“娘娘总是说救不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娘娘讲清楚些,您是贵妃娘娘,又身怀龙嗣,哪个敢如何您啊?”

“就是怀着龙胎,这才有人要害的呀”禧贵妃抽了抽鼻子,一副可怜巴巴,遭抛弃的小狗样子,差点没把天瑞逗乐。

“娘娘坐下来慢慢说。”天瑞看禧贵妃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只好先扶她会下。

禧贵妃坐下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也知道今年宫里好几位娘娘都身怀有孕,我和宜妃还有德妃,三个人都被诊出怀有龙嗣,另外,端嫔也被诊出有孕在身…”

天瑞静静听着,听了好久,才算明白禧贵妃这出戏何来,原来,禧贵妃竟然被吓成了惊弓之鸟,因为今年怀孕的嫔妃们多,这宫里开头还算是很安静,后来,也不知道什么人冒了酸水,开始算计起这些嫔妃来了。

先是端嫔无故掉了胎,就已经让禧贵妃心惊胆战了,从那之后更加小心护着肚子里那块肉,近来竟然因为大阿哥屋时的事情,导致德妃差点小产,这下子,禧贵妃实在坐不住了,住在宫里总觉得到处都有人要暗害她一样。

她进宫多年,从来小心谨慎,不敢抛头露面,由着别人掐尖要强,她只装傻弃愣,这才护住了性命,现在眼瞧着怀了胎,要是能生下个阿哥来不心养大的话,那后半生也算有靠了,可没想到,竟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就觉得吧,既然有人害端嫔,害德妃,那肯定也会害她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在康熙去瞧她的时候,拿着去庙里求佛保佑的名义,又打着看望天瑞的大旗,总算让康熙开了口,允许她出宫去岫云寺了。

所以,禧贵妃赶紧的收拾了东西,带了人跑来向天瑞求助。

这里,禧贵妃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哭的都打起嗝来:“嗝…公主…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人…就只想有个安身之地,得个孩子…嗝…后半生不凄凉死去…就满足…了,嗝,我这点小小心愿…也不能完成么,公主…看在你弟妹的份上,救我一救吧”

说着话,禧贵妃起身就要向天瑞行大礼,唬的天瑞赶紧起来扶她:“娘娘这是什么话?您若有为难之处,自该找皇阿玛,倒是跑到山上来了,这山上生活清苦,娘娘怎生受得住?”

禧贵妃往下拜了拜:“公主即受得住,我也便受得住,还请公主救护一番,我x后自当回报,若是不行…我这孩子生下来,便留在山上陪伴公主。”

禧贵妃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德妃能够用一个四阿哥来换取天瑞公主的回护,那么,她也舍得自己孩子,起码孩子跟着天瑞一定能成活,若是跟着她,怕也不知道哪时候就被人给害了。

天瑞很无奈啊,看禧贵妃是定了主意的,只好先安抚住她,之后让人飞速回宫请示康熙的意见。

这到底是康熙的老婆,要怎么样,还得看他的意思,天瑞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私自做主的。

很快,传来宫里的旨意,说是禧贵妃既然自愿留在山上陪伴天瑞,那就让她陪在那里,并且,康熙的意思里边,让保清赶紧回宫,不准再耽搁了。

天瑞接了旨,很无奈的照顾留下来的禧贵妃,她这里极无语,禧贵妃那里却是很高兴的,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了,她要趁在山上这段时间,好好的和天瑞打好关系,怎么都得让天瑞护着她的孩子一些,就像是对德妃的四阿哥一样。

天瑞这里送走大阿哥,迎来禧贵妃,一时山上热闹非凡。

而富察马喇则是极沮丧的出来,耳边还回响着他阿玛贝和诺的话:“你想娶个汉女,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富察家虽低调,那也是从龙入关进京城的,我不指望你娶高门贵姓的女儿家,可也得在上三旗内寻一个,你看看那些汉女,一个个娇娇弱弱的,我们家就只你一个儿子,若娶个那样的女子,如何撑起我们家的门楣,如何繁衍我富察氏子孙?”

贝和诺的一番话,彻底把富察马喇打落谷底,而他额娘又加了一番话,更是让他雪上加霜:“儿啊,咱们满人家的规矩和汉人家不一样,你说的那个女儿是汉女,就是长的更好,这么大岁数了,怕也是裹了小脚的,再放,那脚也长不回来的,你想想啊,这么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媳妇,能做得了什么?”

马喇低声辩驳:“朱小姐才没有裹脚,她是天足。”

“天足也不成”贝和诺直接一句话驳了回去:“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已经开始琢磨起了男女之事,即是这样,明儿让你额娘给你寻两个长的好的屋里人,也省的你整天的无所事事,看到个女人就被勾了魂。”

“是极”贝和诺的福晋在一边笑道:“我这里都准备好了呢,两个女儿家长的都好,保准你满意。”

“额娘”马喇心里憋闷,只好冲他额娘大声道:“你和阿玛都不要讲了,儿子今生就看中了朱家小姐,别的女人,哪个都不要,既然你和阿玛不同意,那儿子也无话可说了,儿子也不指望您二老替儿子相看媳妇,儿子自己努力,定让皇上准儿子婚姻自主。”

“你这是什么话?”贝和诺气的浑身发抖:“你当皇上是你想见就见的,还想让皇上准你婚姻自主,你太异想天开了,你有什么功劳?有什么本事?”

马喇只不理会,摔门而出,出去之前还道:“儿子要去从军,要立一个大大的军功…”

“反了天了”马喇出去,贝和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骂他:“他这都说的是什么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阿玛了,还要立一个大大的军功,以为那军功就是那么好立的。”

“老爷别气了,他既然如此说,便由着他,妾身倒是要瞧瞧,他跌了跟头,尝到了厉害之处,会不会回头。”贝和诺福晋一边安慰他,一边笑着说。

贝和诺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那马喇从家里出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一时间有些茫然,他前些日子托人打听来着,陈伦炯确实有个姑姑嫁到京城西郊的一户人家,而他姑姑家里有一个女儿,十来岁的年纪,据说长的极美,性子也好,是远近闻名的好姑娘。

马喇就想着,这位置对得上,年岁也对得上,他看到的那位小姐,定就是陈伦炯的表妹朱小姐无疑了,又打听了一番,知道朱小姐尚未婚配,也没有定下亲事,就兴匆匆的回家去和他阿玛商量,想要谋娶朱小姐。

哪知道,他阿玛嫌人家是个汉人,根本不同意,弄的马喇极为恼火。

汉人又如何?马喇心里琢磨着,那位朱小姐长的那么好,又是那样的性子气质,比那些满洲贵女好的多了,为什么就不能娶过来?

又一想朱小姐的模样,还有那清丽淡雅的笑容,马喇这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的快的很,脑回路也短了许多,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起来。

他咬了咬牙,暗下决心,既然阿玛额娘不同意,那么,他就要靠自己的本事让他们同意,他绝对不会让朱家小姐被人瞧不起,更加不能让自家阿玛额娘给她脸色看,他既然决心要娶朱小姐,就一定让她好好的,一直保持那么优雅的微笑。

想及此,马喇又走的快了些,他要早点去找同族的堂兄马齐给他出个主意,要怎么样才能从军。

要知道,满人向以军功为傲,立了军功比什么都容易出头,所以,马喇也打了这个主意,他并不是蠢人,也知道现在世道虽然瞧着安稳,可隐患还是很多的,只要从军,就有一天会到战场上搏一回,马喇最崇敬霍去病那样的人,也想像霍去病那样驰骋疆场,封狼居胥。

马喇到马齐府上时,正巧马齐也在,他把想要从军的想法讲了出来,马齐考虑了很久,给他指出一条路来。

马喇听完了之后,更加坚定了要去军中搏上一搏的念头。

因着马齐说大清北疆又不安稳了,据说沙俄那边占据北疆,搞的民不卿生,皇上早已经有念头要去教训一下沙俄了,不过因着沙俄已经和北边的葛尔丹勾连在了一起,皇上很是头疼,已经在想法子怎么各个击破了。

马喇和马齐商谈了很久,最终决定先到军队从小军士做起,积累经验,之后一定要找机会参加对俄或者对葛尔丹的战役,若是能够立了战功得胜回来,必定能够使富察家更进一层。

两个人主意打的很好,马喇回了家之后,不顾贝和诺的反对,更是把诗书束之高阁,也不再想着读书科考的事情了,只一心的收拾了东西,到了萨布素营下,从小做起,只等战时立功。

这个萨布素时任黑龙江将军,离沙俄是极近的,而且,萨布素也是富察氏人,虽然和马喇家不是同族,不过同姓,因着这层关系,对他也极照顾,再加上马喇不骄不燥,很是吃苦耐劳,倒也得萨布素的喜爱,没有多长时间,就升了副将。

当然,天瑞对这个并不太关心,她现在哪还有时间关心什么富察家不富察家,她的精力都用来照顾禧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