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到底是谁泄露了计划?
难道是傅明孝的两个弟弟下不了狠心,偷偷告的密?!
傅耿攥着衣服,恨的咬紧了牙关!
“回老爷,大公子,桌上所有餐具都没毒!”有小厮回话道。
傅云杉似笑非笑的扫过傅明孝,扫过傅耿,扫了傅老,目光定下,一瞬不动的看着他。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汇集到傅老身上,有好笑,有嘲讽,有爱莫难住,有可怜叹息,却都在等他给个态度!
傅老心底如暴风狂卷,大浪扑打,纠纠缠缠,恨不能忍!
他一生荣耀,受人尊崇,老了老了,却被一个女娃逼到如此境地!他…
真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傅老心念一动,双眸微微眯起,还未动作,就听一道清脆的笑声在耳边炸开,“傅老可千万别晕倒,今天是你的寿辰,咱们还没向您敬酒呢!”
“哈哈…这小丫头可真是得理不饶人呐!”傅老的双眸猛地睁开,看着傅云杉哈哈大笑,“是老头子的错,上了年纪就犯迷糊了,真是罪过!老夫这里给傅贤侄陪不是了…”
“傅老言重了,此事已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告辞。”傅明礼淡淡的笑,朝女儿露出一个赞赏的笑,一家人从大厅走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也跟着相继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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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兄弟相残
傅老强撑着笑,和几位王爷侯爵话别,傅禺带着歉意将其他人一一送出了府,傅耿和傅明孝早被人搀扶回了各自的院子,连吐带泻,恨不得将肠子都清洗一遍,直折腾到天黑,才精疲力尽的睡过去。
送走了客人,傅老站在偏厅,一脸疲态,看着大儿子,“禺儿,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傅禺摇头,“儿子也不得其解,菜肴和碗筷杯具都没有问题,二弟和颐儿是从何吃到的紫河车?”
“几位大夫查看的结果呢?饭菜酒水都没有问题吗?”
年老的大夫上前一步,“回老侯爷,老夫和几位同僚已将能查看的地方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前院并没有发现紫河车的存在,后院…”他抬头看了一眼傅老,复垂下头,“尚未查看。”
“后院怎会有那些肮脏东西…”傅老皱眉,抬手打断大夫的话。
大夫噤声,后退一步。
傅禺奇怪的看了傅老一眼,“爹,紫河车这东西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各府后院。不趁机揪出幕后真凶,二弟和颐儿今日白遭了罪不说,帝师府怕会陷入人人自危的处境!”
“再者,咱们帝师府今日冤枉了傅明礼一家,京城大多权贵都看在眼里,若不查出幕后真凶,给他们一个交代,咱们帝师府以后要如何在京城立足?”
“相公说的是。”傅大少夫人被徐妈扶着进了偏厅,一脸凝重道,“爹,帝师府百年基业,断不可因此事而毁了!”
傅老看着傅禺夫妇,良久,叹了口气,“爹真是老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夫妇去查吧。”
话落,转身离开。
傅禺在妻子耳边低语几句,傅大少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朝丈夫点了点头,扶着徐妈转回了后院。
半个时辰后,几个丫头婆子在傅明孝院子的一颗大树旁挖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包袱,包袱里包裹的正是未经处理的紫河车,有几处被挖下来的痕迹,经大夫验定,与二公子和大少爷吐出的秽物里的紫河车吻合,傅明孝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
“不,这不可能!”傅明孝脸色刷白,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捂着口鼻,看着恶心的紫河车,闻着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再次呕吐起来,却因胃里东西已吐空,连黄水都吐不出来,只剩下难受的干呕!
“爹,紫河车不是我放的…我怎么会害自己和二叔?!”傅明孝摇头,一脸被冤枉之色。
“铁证在此,你还狡辩,颐儿,你要爹说你什么好?”傅禺拧眉叹气,“爹知道你和傅明礼一家不和,你私下找些麻烦也就罢了,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你爷爷的寿辰!整个应天的权贵都在咱们府,你怎能如此不懂事?!你让爹怎么跟今天来贺寿的人交代?!”
“爹,我没做…”傅明孝匍跪在地,爬行几步到傅禺跟前,急道,“爹,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
“爹也想相信你…”傅禺摇头,“可是…”
人群中,傅明悌捂着腹部,一脸苍白,被蒋氏扶着,闻言要上前,蒋氏急忙拽住他,傅明悌看了她一眼,扯了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树倒人散,咱们也难逃一劫!”
蒋氏一僵,点了点头,扶着丈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大公子,请听小人一言。”傅明悌扫了眼地上的傅明孝,坚定道,“这件事绝不可能是大少爷做的!”
傅禺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详细说来。”
“第一,今日到场那么多客人,大少爷若有心害傅明礼一家,大可让别人吃了这紫河车,何苦自己受这份罪!第二,紫河车做成吃的,就是养颜圣品,大少爷若有心害他们一家,大可在饭菜里下毒!第三,大少爷不是蠢人,如果这事真是他做的,他又怎么会将这证物埋在自己院子的树下!所以说,大少爷定是被人陷害的!”傅明悌一口气说完,额头大汗淋漓,脸色愈发苍白,小腹痉挛似的抽搐,蒋氏吃力的撑着丈夫的身子,也是累的够呛。
傅明孝激动的看了傅明悌一眼,抬眸看傅禺,“爹,傅管事所言正是儿子想说的!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陷害我,爹给儿子一点时间,我一定揪出这个人,交给爹处置!绝不让人因此事看咱们帝师府的笑话!”
“嗯,此事不是你所为最好!爹给你三天时间,定要揪出真凶!”傅禺脸上浮出一抹看似缓解的笑,嘱咐道,“能把紫河车埋到你的院子里,这人定是你身边的亲近之人,你以后行事定要小心!”
说罢,抬眸扫了眼傅明悌和傅明忠,带人离去。
“老二,老三,你们跟我来。”傅明孝起身,被小厮扶着进了房间,傅明悌和蒋氏互相看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傅明忠吭哧吭哧着不想去,被崔氏推了进去。
傅明孝脸色阴沉,挥手退了屋内的丫头小厮,令人关了房门,远远的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说,咱们的计划是不是你们两个泄露的?”傅明孝拍桌,瞪着傅明悌夫妇和傅明忠夫妻。
傅明悌微微蹙眉,“大哥这话从何说起?”
“俺恨不得扒了那小杂种的皮,咋会泄露?!”崔氏一脸气愤,与傅明孝回瞪。
傅明孝怒,“计划本就咱们几个知道,二叔那边绝对不会泄密,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大哥,你这么相信二公子不会泄密?”傅明悌的眉头蹙的更紧,脸色难看。
傅明孝眸间掠过一抹犹豫,点了点头,“这个计划就是二叔提出来的,本来想一箭双雕,由菜里面的毒引出大公子勾结外贼意图不轨,将大公子和傅明礼一家全部打入死牢,却不想计划泄露,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大哥糊涂!”傅明悌起身,一脸焦灼,“傅明礼一家获了罪,你就是博阳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何苦要去害大公子?!”他扒着桌子看着傅明孝,“大公子若身死,咱们的把柄又在二公子手里,到时候可就真成了二公子手里的一条狗!有可能,被二公子…”
他抬手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傅明忠惊的瞪大双眼从椅子上滑落到地毯上,一脸惊惧。
傅明孝笑着摇头,“老二,你想的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他凑近傅明悌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傅明悌的双眸猛地瞪大,一脸呆滞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你、你说…”
傅明孝点了点头,做了个嘘的动作,“我也是刚得知不久!所以,只要傅明礼一家消失,咱们就高枕无忧了!”
“那现在这件事如何解决?整个应天府的人都在等着帝师府给出一个说法,大哥要怎么交出这个亲近的人?”傅明悌看着桌布上精细的花纹,密密麻麻,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傅明孝抬眸扫了傅明忠夫妇一眼,身子蹲下,在傅明忠夫妇看不到的角度,对傅明悌说了两个字,傅明悌的身子瞬间僵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傅明孝拍了拍他的肩头,“你那么聪明,一定明白大哥是被逼无奈的。”
傅明悌看着他,良久才垂了眸子,颤声道,“真的非这么做不可吗?”
“非这么做不可!”傅明孝斩钉截铁。
傅明悌嗯了声,侧眸看蒋氏,蒋氏忙将他扶起来,“既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二,等大哥成事那天,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傅明孝目光灼灼,信心十足。
傅明悌笑了笑,没有说话,抓着蒋氏的手微微使力,两人出了门去。
屋内,传来傅明忠嗷嗷的声音,崔氏的破口大骂声…
两日后,傅明孝将傅明忠送到了傅禺面前。
“爹,儿子管教不严,此事都是傅明忠所作,他已全部招供!还请爹看在他爹娘养我几十年的份上,留他一个全尸!”
傅明孝一脸抓痕,神情狼狈,傅明忠一脸死灰,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崔氏在旁边双手捣着嘴,哭的不能自抑,三郎和七郎惊惧的躲在人群后面,连上前都不敢!
傅禺叹了一口气,将傅明孝扶起,看着他脸上的伤皱了眉头,冷声道,“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崔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慌的看了傅禺一眼,往蒋氏身后躲去。
傅禺冷哼,“好大的胆子,敢对主子动手!来人,将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俺、俺…”崔氏害怕的拔腿就往门外跑,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婆子拦住,拖到了外面。
傅明忠的眼皮抬了抬,去看傅明孝,傅明孝忙开口,“爹,儿子没事,她也是护丈夫心切,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帝师府不是她家的菜园,随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傅禺一点也不松口,摆手让人动手。
崔氏张口大叫,“疼!啊…打死俺了…当家的!救救俺…你还没死他们就要欺负俺了…你死了,俺咋活啊…”
“啊啊…啊…”傅明忠的双眸露出恳求的神色,傅明孝轻轻别过头去,小声道,“老三,三十板子要不了人命的。我会补偿她和你的孩子…”
“当家的,俺不要这荣华富贵了,俺们回家…”崔氏疼的眼泪鼻涕都糊在一起,破锣似的大嗓门嚷嚷的半个府园都能听见,“俺们回家…你种地,俺给你做饭…你不要死!俺啥都不要了…”
“啊…啊啊啊啊…”傅明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傅禺面前啊啊啊边磕头边叫起来,可惜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他又冲到傅明悌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啊啊啊大叫,傅明悌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眸间闪过惊怕!
傅明孝虽听不懂傅明忠的话,却从傅明悌的眼中看到了事情不妙,脸色也是一片慌色!
傅禺瞧着兄弟三人的脸色,眸底阴冷,淡声道,“颐儿,他在说什么?”
“他…他…”傅明孝的额头冒汗,擦汗的手都有些颤抖。
“啊…当家的,救俺,救俺…”
傅明忠更大幅度的晃傅明悌的胳膊,看傅明悌依旧不动,急的抹了汗就跪在地上给傅明悌磕头,口中啊啊啊不停。
傅明悌垂眸看了眼不停哭求的亲弟弟,抬眸看了眼哀求般看他的亲大哥,目光又在锦瑟繁华的厅内装修扫了一圈,嘴唇抖了几抖,艰难的开口,“他,他说,他愿意一死谢罪,求大公子饶了他的妻子!”
“啊啊啊…”傅明忠瞪大双眸抬头看他,像是怔住了,张着的大口没有舌头,很是恐怖。
“既如此,就放了那妇人吧。”傅禺看了傅明悌和地上的傅明忠一眼,立刻有人跑出去终止了打板子,将崔氏拖进大厅,三十大板已下去二十板,崔氏的下身血肉模糊,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傅明孝狠松了口气,厉声道,“来人,将他拖出去,就地正法!”
“不…”崔氏伸着手往傅明忠身边爬,低吟道,“当家的,俺错了,俺们回家…”
傅明忠爬过去,泪眼模糊,“啊啊啊啊啊…”
“他爹…”崔氏使命的抓着傅明忠的手,“你想说啥,俺帮你说…”
“啊啊啊啊…”傅明忠嗷嗷叫着,声音凄凉,目光中带着怨恨看向傅明孝和傅明悌两兄弟!
崔氏点头,“俺知道了,俺…这就把真相说出来…”
“休得胡说!”傅明孝一声厉喝。
崔氏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拖着身子爬到面朝傅禺的方向,“大公子…”
话音一顿,下一刻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140 老三之死,喜欢
傅明孝和傅明悌同时松了口气。
傅禺神色淡漠,挥了挥手,“来人,将傅明忠拖出去…”
立刻有人上前将怒视傅明孝两兄弟的傅明忠架住,等待傅禺下一步吩咐。
傅禺双眸扫过两兄弟,眸间掠过一抹冷笑,“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啊啊啊啊…”傅明忠挣扎着往傅禺身边扑,被家仆拽的死死的。他又转头看傅明悌,眼睛如泣血一般通红,布满悲愤痛苦,口中嗷嗷哀嚎着,伸出的手青筋暴突,朝两人拼命抓去。
“嗷嗷嗷…”
家仆架着他往后拖去,凄厉的嚎叫在厅中回荡,傅明悌眼中闪过不忍,轻轻别开了头,傅明忠突然疯狂的大笑,缺了舌头的大口黑洞洞的一片,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瘆人!
临出厅那一瞬,他吼了句话,怨毒的瞧着傅明悌,傅明悌的瞳孔猛地一缩,身子不自觉后退两步,蒋氏伸手扶住丈夫,傅明悌已惊出一身冷汗,握着蒋氏的手微微发颤。
傅明孝看到傅明悌惊恐的神色,心下不安,视线几次滑过傅明悌。
“颐儿,爹知道傅明忠是你养父母的孩子,你心有不忍…”傅禺看着傅明孝,眼神冷峻,“但你不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件事就此了结,你回去反省半月,这半月不许离开帝师府!”
“是,爹。”傅明孝受教的垂下头,看似乖顺恭敬的送傅禺离开。
大厅外,傅明忠被堵了口,胳膊粗的木棍打在身上,不多会儿就血肉模糊,他挣扎着呜咽着想从家仆的挟持中逃出来,却被摁着动弹不得。
傅禺从他身旁走过,脚步停都未停。
傅明孝被丫头扶着走出大厅,看到傅明忠血糊糊的身子和一脸死灰色的模样,眸中掠过骇然,忙别过头,微吐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放松的笑,脚步极快的走了过去。
傅明悌的眸中掠过一抹凉意,伸手想拉傅明孝,被蒋氏抓住,拽出了庭院,回了自己房间。
“你拉我做什么?”傅明悌甩了几次都没能从蒋氏的拉扯中挣脱,不由恼怒的瞪了蒋氏一眼。
蒋氏伸头松手,探了探门外,将门关上,后怕似的回瞪傅明悌,“我不拉着你,你想干什么?”不等傅明悌开口,又接着道,“你想给老三求情吗?你不看看什么场合什么情况!老侯爷大寿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整个应天府都议论纷纷,就在等帝师府给个明面的说法。大公子已是动了真怒,这时候把老三推出来就是让他送死的!你出去无非是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蒋氏一口气说完,脸色发白,声音微微颤抖,“你…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二郎、半夏和忍冬怎么办?你要看着我们娘儿几个活活被人欺负死吗?”
“老、老三是我们一母同胞啊…”傅明悌坐到妻子身边,抓着她的手,嘴角泛着苦笑,“冒充帝师府长孙少爷,我要是照老三的话说出真相,我们一家都得死!可老大…你瞧没瞧见,老大走过老三身边时,脸上那笑…”他的眼睛里浮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半响,茫然的看着妻子,“老大他是踩着老三的尸体在巩固自己的地位!再有下次,就该轮到我了!”
“不!”蒋氏猛地从床上站起身,摇头,“你为他出谋划策,要不是你,他早在清河就被帝师府的人拆穿了!要没有你,他怎么能在帝师府稳当当的呆上两年,没有被帝师府的人怀疑!”
“以前或许不可能,但现在,现在的局面已经超出我的可控范围,他身后又有了二公子,我更派不上用场了!”傅明悌看着妻子,默然道,“比如这次的事,他事先谁也没只会,出了事却要老三顶罪!若不是我对他还有点用处,怕这次被抓去顶罪的人就是…”
“不!”蒋氏伸手捂住丈夫的嘴,脸上现出害怕的神色,“要不…咱们走,咱们离开帝师府回清河去…”
傅明悌拿开妻子的手,苦笑着摇头,“已经晚了。咱们知道太多秘密,老大不会放过咱们的!即使他看在兄弟情分上…”他双眸远远看了眼畅观园的方向,面色难看,“二公子也不会让咱们活着离开京城的!”
“那怎么办?”蒋氏惊怕的看着他,“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
“让我好好想想…”傅明悌深吸口气,闭上眼,“你去看着点崔氏,老三的死已是定局,别让她犯傻把其他人的命也搭进去!”
蒋氏嗯了一声,猛灌了好几杯茶水才将涌上心口的恐慌害怕压了下去,整了整衣服,出门。
…
颐园
傅禺进屋,小丫头上前将他肩上的大氅拿下,挂在衣架上。一旁的丫头笑着递了一个暖炉过去,“夫人一直在里间等您呢。”
傅禺笑着接了手炉,往里间走去,伺候的丫头忙撩起珠帘,徐妈笑着在大少夫人耳边低语,“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哦。”傅大少夫人从床上起身,傅禺疾步上前,将手炉递给徐妈,拿了靠枕让妻子歪靠在床上,看了看她的神色,笑,“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他们招了吗?”傅大少夫人给徐妈使了个眼色,徐妈挥退屋内的丫头,端了两杯热茶过来,傅禺接了一杯递给妻子,又端了另外一杯啜了几口,摇头,“他们怎么舍得这滔天的富贵。傅明孝两兄弟把傅老三推出来顶了罪,倒是个心狠的!”
“傅明忠?”傅大少夫人怔了怔,“这么说,并没有揪出幕后的真凶?”
傅禺摇了摇头。
“真是一群不要脸的畜生!他们三番两次害颐少爷和几位孙小姐,死了活该!”徐妈在一旁皱眉,“当初要不是夫人仁义救了傅元一条命,他们哪能来咱们帝师府蹦跶!大公子,您可不能任由他们害大少爷一家…”
“秋月…”傅大少夫人唤徐妈,眸中带着深虑,“你跑一趟余家,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到时遭傅明孝的利用。”
徐妈一怔,点了点头,“是,老奴这就去。”
看着徐妈离开,傅大少夫人担忧的看着丈夫,“这事…”她看了眼畅观园的方向。
傅禺点了点头,“已经确认是他策划的,意图由菜上的毒指证颐儿和咱们勾结…下毒害爹!”
“为什么?”傅大少夫人一脸怒色道,“为了一个博阳侯的名头,他就这么丧心病狂要害了自己的亲爹亲哥哥、亲侄子!”
“犯不着生气。”傅禺笑着拍抚妻子的后背,“他是怎样的人我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也不像我们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爹他…”
“爹…”傅大少夫人接了傅禺的话,皱眉,“你有没有觉得爹在宴席上的反应很奇怪?”
“嗯,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傅禺坐在床边,将茶放到床头,“就算爹要维护孙子,也没必要一口咬定颐儿送的菜里有毒!还有他对调查幕后真凶时的态度,我怀疑…”
“爹是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谋的?!”傅大少夫人一脸凝重,顺着思路想下去,“他不想让你查!”
傅禺叹了口气,“恐怕更严重的还在后面。”他侧眸看了一眼妻子,“傅耿知道颐儿才是我们的亲生子,他害我们一家还有些说法。可爹…为什么也把矛头指向颐儿?颐儿在他眼中不过是陌生人,爹为什么只听傅明孝和傅耿的一面之词就认定颐儿有罪?颐儿是我们引进府的,他那么说的后果是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笑了笑,唇角泛起一抹苦涩,“二弟除掉我是为了博阳侯的位置,爹又为什么要将我和颐儿送上风头浪尖上去?”
“难道爹担心你不同意帝师府扶持皇子上位,所以…”
“没有那么简单。”傅禺摇头,“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探清楚!不让颐儿一家受半点伤害!”
傅大少夫人眉眼间的担心更甚,傅禺笑着安慰她,“这几十年咱们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吗?现在颐儿又回到了咱们身边,咱们还怕什么?拼得这一身不全是为了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