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看到傅云杉几人出来,忙朝她们走过来。
“栖云姐,恭喜恭喜,六郎中了!”王婶笑着对楚氏大声道。
“啊?”楚氏一怔,似没听清楚王婶的话。
“娘,王婶说我哥中了!”傅云杉笑眯眯的重复了一遍,又想到迷糊中听到的那句案首,目光急切的看向来报喜的蓝衣衙役,蹬蹬几步跑过去,仰着脸问,“几位官爷,我刚听你们说我哥是案首?案首是不是第一名的意思?”
“正是!小姑娘是傅案首的妹妹?可真是…”那衙役答了话,正要夸傅云杉两句,却在看清傅云杉的样貌后,脸色一变。
傅云杉这时也看清了这衙役的模样,却是好巧不巧的,正是她和哥哥去镇上在丰华楼附近碰到的那个碰瓷的衙役!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那衙役一眼,小嘴微张,发出长长的“哦…”
“呵呵,这不是许公子的远房亲戚吗?是小的眼拙,当日冒犯了姑娘和傅案首,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那衙役被傅云杉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的发毛,干笑了两声,忙躬身作揖道歉。
傅云杉扬眉,“官爷哪里的话,是我和哥哥挡着官爷的路了。”
那衙役本是抱着多讨几分赏钱的心思才接了这个报喜的活,没成想跑了傅家一趟没人,正晦气的想将报喜单丢在傅家,迎面碰上个姓王的人,掏了银子带他们到了这里,竟遇见这么一个熟人。看着傅云杉身后气派的庄园,衙役额头开始冒汗,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回想他那天除了敲诈没干出其他太过分的事吧…
“杉儿?”傅明礼有些不解,傅云杉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过去,“有劳几位官爷跑这一趟。”
那衙役摆摆手不敢接,他身旁的衙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接了,将榜单拿给傅云杉,又朝傅明礼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看着一行人走远,一家人才回了庄园,坐回大厅说话。
傅思宗得了陈忠的信儿,正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厅内一众喜悦的人和桌上大红的文书,突然镇静下来,不急不缓的走到傅明礼身前,跪倒在地。
“爹、娘,儿子中秀才了!”
傅明礼和楚氏同时一怔,楚氏别开头抹了抹眼睛,傅明礼却想起三年前儿子中童生却遭大郎妒忌陷害染上五石散毒瘾险些丢掉性命的事,眼眶一时也红了,说不清是替儿子委屈还是恨大郎心毒手很…
“孩子,快起来…”他含笑扶起儿子,替他拂去衣服上的尘土。
王叔和王婶在旁边也露出欣慰的笑,王婶不停说着,“终于熬出头了,哎,也不知道傅家人还要怎么闹腾…”
“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王叔白了王婶一眼,王婶不满的回瞪,“我说错了吗?你没看到衙役到傅家人得知六郎中秀才时那些表情?除了老六和不管事的老四,你看看那一大家子,哪个是开心高兴的样…”
“行了。”王叔拦住王婶的话,从怀中掏出地契递给傅明礼,趁机转开话题,“这是陈爷托我送过来的红契,他说红契前些日子就办妥了,只是去楚记几次都没有见到人,他又不知道你们家的住处,只好寻了我托我转交!”
“杉儿…”傅明礼收回心思,挥了挥手中的红契,傅云杉激动的接过来,看到里面的名字是傅明礼时就想起傅家那群极品,不由叹了口气,傅明礼瞧女儿盯着名字发呆,立刻就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嘴角扯了抹笑,拍了拍女儿的头,“放心,有爹在呢。”
“嗯。”傅云杉仰头微微一笑。

几个衙役得了双份的赏钱,心情极好,约了一起去酒馆喝两盅,选的正是方家其中一家酒馆。
酒过三巡,先前接赏钱那个衙役举着酒杯问对面的衙役,“老周,你跟那个傅案首家认识?莫非你们两家是亲戚?”
“是亲戚我早就跟你们得瑟了!”周衙役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看着几个人,叹了声,颇丢脸的道,“都怪我眼戳,先前曾在街上得罪过那位姑娘和她家哥哥…”
“额…”几个衙役愕然,“这傅家小子可是案首啊!以后定是前途无量,你真是…”
“谁说不是呢!那还是幸好有许公子求情,事情才没闹大,真要是给我闹大了,我真是别想在清河混了!”周衙役唏嘘着,当日对于许长清多管闲事的恼恨竟顷刻化为感激。
对面的衙役给他倒了杯酒,道,“我听说这丰华楼的许公子定了楚记的大小姐,这傅思宗可不就是那楚记大小姐的亲哥哥吗?人家这是姻亲啊!咱们以后啊,做事还是小心点好,这一不小心不知道就得罪了谁…”
“说的是啊,以后啊,我再也不敢以穿着取人了…”周衙役苦笑一声,举杯,“来,哥几个,喝…”
正往二楼去的方之行微微顿足,看了几个衙役一眼,招过自己的书童低语了几句,书童点头,他上二楼。
一会儿,书童进来,“三少爷,是这次恩科的院试,傅家六郎傅思宗中了头名榜首。”
“他居然真的中了秀才?”方之行眉头蹙起,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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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迎春心思,变故
书童瞧着方之行的神情,聪明的没有上前,而是退后两步,“三少爷,我去后厨要几个您喜欢的饭菜,您看,老爷的饭要不要一块儿…”
方之行斜瞪了书童一眼,拨开扇子揪着领口的衣服扇了两下,“一块备了送过来吧。这该死的天气…”
“是。”书童垂着眸子慢慢退出了房间,出了门就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里暗念叨,三少爷最近是怎么了,脾气这么不好,动不动就生气,他可得机灵着点,小心别被板子缠上身。
借着催饭菜的名义,书童光明正大的留在了后厨做监工。
没多会儿,从书塾下学的方老爷走进大厅,几个衙役正说着傅思宗染毒的那段事,“我还听说这傅思宗染了五石散,本来就快要死了,也不知道家里遇见什么贵人了,五石散瘾突然就好了!”
“这话不假,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他三年前就考上了童生,却因为这五石散瘾没能参加院试,谁知道今年病好,人家第一次参加童生试就中了第六名,院试居然还拿了个榜首!真是…”
那周衙役惊叹一声,再次为自己当日没做出更过分的事庆幸,“这人…真聪明…”
“谁说不是呢!可惜咱爹娘没给咱这聪明的脑袋,否则,咱们也去考个秀才举人回家光宗耀…”
“天还没黑,你就做起梦来了,哈哈…”
“哈哈…”几个人边喝边聊,兴头甚是高涨。
方老爷的脸上扬起高兴的笑,又慢慢落下略叹了口气,他早就觉得傅明礼教养好文采好,他那儿子也是个出众的,教出来的闺女定然也是好的,本以为能给儿子娶进一房贤妻,谁料,突生枝节…
“老爷,您来了。”一瞧见方老爷过来,书童忙笑着迎了上去,“三少爷在楼上等着您呢!”
“嗯。”方老爷转身朝二楼走去,见到方之行自然又免不了一顿数落,“马上就要乡试了,你整天在外面晃悠就不知道回去多看点书?!”
“爹。”方之行蹙眉,看了紧随其后的书童一眼,以目光询问,他爹这是怎么了?
书童摇头,表示不知道。
方老爷还在说,“你瞧瞧傅家六郎,读书没你时间长,年岁没你长,可人家一次中童生,这次还考了案首!你说你…”
方之行眉头蹙的更紧,频频夹菜,将方老爷的话当耳边风,不予理会。
方老爷一看他这态度,心中的沉闷突然转为怒火,又气又恨铁不成钢,抬手指着他大声道,“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傅六郎…”
“爹!”方之行啪一声扔了手中的筷子,立身而起,脸色不好看道,“我是来吃饭的,你三句话不离傅思宗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考了个童生和秀才吗?值得你这么夸他?!”
“不就是?”方老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你有本事一次就过童生,一次就给我考个秀才榜首回来!有本事就给我娶一房贤惠的儿媳妇…”
“说来说去,爹还是怪我没有娶傅剪秋!”方之行脸色发青,眸子里满是怒火,“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种容不下丈夫吃外食的女人娶回家也会闹的家宅不宁!”说着,他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看了方老爷一眼,“儿子倒是很庆幸没有娶她!真要娶了她就是爹现在这样,每日都只能守着娘一个人…”
“啪!”方老爷怒极,一巴掌扇到儿子脸上,方之行的脸被巴掌的力道扇的歪到一边,他抬手摸摸被打的脸,笑出声,“看来今天这顿饭是没有办法好好吃了,爹既然看我不开心,也罢,我这就消失,爹一个人慢慢享用吧。”
话落,甩袖离去。
书童来回看着二人,额头冒出了冷汗,早知道他们父子会吵起来,他就该躲在后厨不出来啊!
“老、老爷…”书童为难的看了眼方老爷,方老爷摇摇头,朝他摆手,书童忙追出门去,“少爷,你等等小的。”
方之行一路怒气冲冲回了方家,开门的小厮见他脸色不好看,踌蹴着没敢答话。
“傅姨娘呢?”
“回三少爷,傅姨娘刚回了院子…”
“让她打扮好了来我院里!”方之行只觉得肚子里的火要找人发泄出去,他要受不了了!
那小厮嘿嘿笑了两声,大声应了,“是,小的这就去。”
方之行跨着步子穿过花园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正巧遇见端着托盘的小意迎面走来,小意躬身行礼,方之行摆了摆手,正想错身过去,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了小意,冒火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将她从头看到脚,胸腹的火气越发大了,他一贯自诩君子,即便是和女人上床,也要让她们心甘情愿的!
可今天着实憋了一肚子的火,实在没什么心情说甜言蜜语的话哄人,只觉得现在这时刻,他很想吃这个娇媚可人的丫头,当下,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小意,你小姐给你多少月俸?我出双倍,你从今日起就到少爷我房里来伺候吧!”
说罢,斜睨了眼身后的书童,伸手搂上小意纤细的腰身,“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帮小意姑娘拿着东西。”
“三、三少爷…”书童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少爷这是想干啥啊?这丫头可是三少夫人房里的人,给老爷夫人和那傅姨娘知道可怎么收场哟!
“姑爷,你做什么?”小意想后退却被方之行禁锢了腰身,动弹不得,她感觉到后背有手在抚摸自己,惊骇的一把将托盘上的东西砸到方之行身上,方之行一惊,大骂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
伴随一声惊叫,小意被方之行一把推入花园的池塘里。
“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水…”
“哼!”方之行瞪了眼在水中扑腾的小意,甩袖而去。
书童看着方之行走远,才敢出声叫人救命,傅迎春一身春衫,袅袅而来,瞧见落汤鸡似的还打着哆嗦的小意,捏着手帕就笑出了声,“哟,小意姑娘这是怎么了?瞧这一身湿的,给咱们三少爷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天虽然暖和,池水也不冷,可经不住一身湿衣被风吹,小意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正正好对着傅迎春,傅迎春的胸前立时被水打湿,薄透的纱衣贴在身上,透出白皙的肌肤。
傅迎春一巴掌扇了过去,“不长眼的奴才!”
“对不起,傅姨娘…”小意咬着唇道歉,傅迎春厌恶的瞥她一眼,忽然想起这条路是方之行回他院子的必经之路,眉头瞬间蹙了起来,目光不善的盯着她,“说,你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趁机勾引三少爷?”
“奴婢没有,是三少爷他…”傅迎春哪里会听她说完,只听了这么一句就定了她的罪,抬手又是一巴掌,“不要脸的东西,才进府几天就想爬主子的床!别以为你长的好看…”说到这,傅迎春看了看她的脸,虽面色苍白却依旧可以看出美人的颜色,傅迎春的眸子泛起冷意,“来人,给我打!照着她的脸打!”
“我是三少夫人的丫头,你只是一个姨娘,你没权利打我…”小意转身想跑,被傅迎春抓住了胳膊,她身后的丫头忙上前两个,一人抓着一只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傅迎春得意的朝小意笑了笑,“那还真是没办法,现在这个府里我最大,我想打你就打你!”她笑的妖娆,以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簪,慢条斯理道,“连她那张嘴给我一起打!什么时候打的她见不了人说不了话再停手!”
“是,姨娘。”几个丫头挽起袖子对着小意的脸打了过去。
一时间,花园里只闻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书童心有不忍,上前说话,“傅姨娘,三少爷不喜欢等人,您看您是不是该过去了?”
傅迎春点了点头,看了小意一眼,扭身走了。
书童转了转眼珠,朝三少夫人的院子跑去。
几个丫头一见主子走了,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就减轻了,虽说三少夫人不得宠,但毕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真要发落她们几个丫头还不是两句话的事,更何况这小意还是她带过来的陪嫁丫头,说不定哪一天就飞上枝头当了姨娘…
“住手!”远远的,柳月眉疾步而来,扬声怒喝,几个丫头忙停了手,乖乖的站在一边,小意的身子一个踉跄,被柳月眉扶住,“小意,小意?”
“小姐…”小意的脸已经通红,嘴角隐隐有血泛出。
柳月眉脸色阴沉,嘴唇抿的紧紧的,一贯的好脾气再也忍不住爆发,她侧眸冷厉的瞪着动手的几个丫头,“谁让你们动的手?说!”
“是、是傅姨娘…”小丫头结结巴巴的答。
柳月眉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告诉傅姨娘,我的丫头自有我管教,她下次再敢动手打我的人,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几个丫头连连点头,一溜烟的跑了。
方之行院子里,狠狠折腾了傅迎春大半个时辰,方之行才吐出一口气,从傅迎春身上翻下来,躺在一边,傅迎春披了薄衫掀开床帘到外间端了水替方之行净身。
中间试图撩拨方之行,被方之行一把抓了手扔到一边,“别烦爷,爷这会儿心里不舒服。”
“爷,您这是怎么了?”傅迎春柔软的身子偎上去,“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春儿也能帮您…”
“你…”方之行嗤笑一声,大手揉捏着傅迎春,突然,手一顿,看了她一眼,故意叹了口气,“傅剪秋那个哥哥接连两次上榜,院试还中了秀才,我爹觉得我不如他。”
“傅思宗?”傅迎春惊叫一声,“他怎么可能中秀才?我爷和我爹不会让他们家参加科考…”
“他不仅中了秀才还是这次院试的案首,第一名!”
傅迎春秀眉微蹙,方之行再说了什么,她就没注意听了。
一回到自己院子,她写了封信递给心腹,让她去双河铺送信。
天黑,心腹回来捎了封信,用蜡封住了信口,傅迎春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忙挥退了屋里所有人,一个人躲在床帘后看信。
半响,她失魂落魄的从床上下来,取了火折子将信烧了,才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脑中挥之不去的飘荡着周氏给她回信中的一句话,“你爷顾念救命之恩不肯送你爹上位,帝师府的事泡汤了…”
她越想越害怕,方夫人和方之行态度的转变是为了什么,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了帝师府重孙女这个身份,她会面临什么…
想到被方之行打的体无完肤的模样,傅迎春惊悸似的颤抖了下!
不、爷一定要松口,他不松口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得想办法让爷松口…
对了,哥…
哥是傅家的长房长孙,如果哥的案子再无挽回的余地,如果哥除了以身份压人再无其他挽救的机会,爷肯定会松口!
傅迎春的眸子亮了亮,瞬间又暗淡下去,如果、如果爷还是不松口…
她真的要拿亲哥哥的性命去赌吗?
可是若不赌一把,她以后的日子…
傅迎春攥紧了手,手心里都是汗,脸死灰般沉寂,良久,她咬了咬牙,无论如何,她都要赌一把,她才不要后半辈子都在拳打脚踢里过活!

县衙后宅
“老爷,老恩师找人递了封信来。”钱管事将怀中的信掏出来,递给县太爷。
县太爷端茶杯的收顿住,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接过信,看了一遍,将信重新递回给钱管事,钱管事接过看了,惊异的抬头,“老恩师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县太爷抿了口茶,舒服的喟叹一声,“你明日去找师爷将这事说了,让他选个日子将这件案子重新提上审理日程!”
“是。”钱管事应了一声,开口问道,“老爷,老恩师的反应是不是跟帝师府传召傅元父子有关系?”
县太爷瞥了他一眼,摇头,“多半有关,不过恩师既然没提原因,自然有不愿意让咱们知道原因的用处,咱们只需知道恩师是为咱们好就是了!”
“老爷说的是。”钱管事想了想,笑着点头,“新房子已经盖的差不多了,王老板说再过个把月就成了,老爷要不要过去看看,那马桶倒真是稀奇的东西,要是每间卧室都能装一个,那可真是方便多了。”
“哈哈…是吗?”县太爷一笑,“这傅家小姑娘倒是个聪慧的,居然能想出这样的点子。”
“是啊,听说她哥哥还是今年加开恩科院试的案首,文采卓越,长相出众,将来定大有可为啊!”钱管事笑着接话。
县太爷一怔,随即摸着胡须笑,“这傅明礼一家以后怕是不简单。”
“老奴也正有此意。”
“听说他跟傅元分了家?”县太爷看了钱管事一眼,眸光思虑道。
钱管事想了想,点头,“听说是因为傅明礼得罪了老爷,他不想连累傅元一家才强烈要求分家出去单过…”
“呵呵,这话你也信了?”县太爷喝茶,摇头。
钱管事一双精明干练的眼睛透出笑意,“老奴得来的消息是傅明礼不堪忍受傅元一家的迫害,无奈之下才要求分家出去单过。”
“嗯…”县太爷端茶,以盖撩拨杯中的茶叶,好一会儿,抬头看钱管事,“你说,咱们找个机会把傅明礼的功名还给他,如何?”
钱管事一怔,想到帝师府,有些犹豫的开口,“如果帝师府的事再生变故,恢复了傅明礼的功名,老爷在中间会不会难做?”
“你找人去盯着傅家庄园,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县太爷踟蹰了一会儿,吩咐道,“傅思德的案子等帝师府的人走了再做定夺吧。”
“是。”钱管事躬身应了。
没几日,帝师府的两辆马车急匆匆驶出了庄园,一路上了官道朝京城而去,钱管事得了消息,第一时间报给了县太爷,县太爷捋了捋胡须,安排傅思德的案子择日开审,何家父母在县衙门前痛哭流涕,师爷劝慰说县太爷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的,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傅明孝和周氏耳中,两人急慌慌的去大牢看儿子,被牢头哄了出来,还是傅明孝机灵,掏了二两银子才让牢头松口放他们夫妻进去一刻钟。
傅大郎一看到夫妻两个,蹒跚着扑到牢门上痛哭,“爹、娘,你让他们放我出去,我是帝师府的重长孙,我不能死不能死…”
“儿啊…”周氏看到儿子面黄肌瘦的模样,心疼的不行,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心中对傅老爷子和傅明礼的恼恨一窝蜂全涌了上来,垂着牢门哭,“那老不死的是多狠的心啊,为了一个不当他是爹的外人要这样作践亲孙子啊…”
“嚎什么嚎?这是什么地方,还不给我住嘴!”傅明孝也心疼儿子,可他还没像周氏这样忘记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
周氏摸着眼泪瞪傅明孝,“我说错什么了?你当他是亲爹,他有没有顾忌你儿子是他亲孙子?他要是说出你是帝师府长孙,咱儿子何苦受这罪,还有我那可怜的女儿,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不让你说你还说…”
“吵吵啥?不想见人就给爷滚!还真以为你是帝师府受宠的管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一个狱卒骂骂咧咧的走了。
傅明孝的脸一片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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