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清摇头,“青萝真是太乱来了,怎么说都不听。今天险些在楚记大堂闹起来,要不是杉儿出面,她就要让伙计赶走楚记的客人,现在,怕是已经有人知道丰华楼有个爱找茬的千金大小姐了!”
“楚记的生意怎么样?”许母给儿子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闲闲问道。
许长清喝了口茶,笑弯了眼睛,“比咱们丰华楼还火,天天座无虚席,楼下二十多桌,楼上十几个雅间,一到饭点就客满,去晚了就要排队,好多人吃了午饭订晚饭就已经没位置了…”那神情比丰华楼客满还要开心雀跃。
许母笑,“那倒是不错,想来一天也能有不少收入了。”
“可不是,菜品精致新奇味道好,又是咱们清河独一份,虽然价格便宜,但以火爆程度来看一天怎么也有小五百的入账。”许长清思索了下,答道。
许母眸光一闪,点了点头,“这傅三姑娘倒是个聪明的。”
“大姑娘一家人都很不错,傅大叔为人谦和,楚姨待人可亲,傅大哥勤勉好学听说前几年就中了童生,今年是要参加秀才考试的…”许长清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拿起茶壶把母亲的杯子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许母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你说的是叫傅思宗的那个孩子?他若是中了秀才,那傅家可就是士家了…”
“傅大哥从年前就开始跟着傅大叔用功了,没有十成的把握应该也有七八成了。”许长清啜着茶,点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许母笑着点了点儿子的头,“还没娶到人家姑娘就开始喊大舅子哥哥,真是不害臊!”
“娘!”许长清想到自己确实比傅思宗大那么一点,脸不由红了。
“好了,娘这里没事了,知道你忙,快去忙你的吧。”难得见到儿子脸红,许母哈哈大笑,“今天这事儿是你表妹不对,我回头再去说说她,你跟傅三姑娘多说几句好话,可千万别恼了咱们才是。”
“杉儿让我想办法跟大姑娘和楚姨解释…”许长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娘,我真的只当青萝是妹妹,我是不可能娶她的,我喜欢的只有大姑娘一个人!”
“娘懂,娘知道你的心意。”许母安抚的朝儿子笑了笑,“娘也没说反对你和傅大姑娘的事,找个时间娘去拜访下傅夫人,将这个事情跟她说清楚,顺便问问他们家的意思…”
“娘,您说真的?”许长清惊喜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清俊的脸庞满是高兴的色彩,“您什么时候去,我替您备车!”
许母笑着白了他一眼,“看把你高兴的…”许母话声顿了一顿,又抬头道,“我先跟你爹通个信儿,看看你爹的意思。”
许长清连连点头,“娘,您真好。”
“娘什么时候不好了?”许母嗔骂了一句,拉着儿子坐在凳子上,试探的问了句,“你表妹对你痴心一片,你娶了傅大姑娘,也可以娶了她当平妻或纳成妾,在咱们家总比嫁去外人家受气好。”
许长清正沉浸在喜悦中,对许母的话毫不在意,“青萝那性格到哪都受不了欺负,娘您还是不要再起这样的心思了,儿子一片心都在大姑娘身上,哪还看得见其他人!”
“好了,娘知道了。娘不提就是。”许母笑的一脸温和,眸子里的温度却渐渐淡了。
从对傅剪秋的调查中,许母知道了让丰华楼再上层楼的火锅生意出自傅云杉之手,还有先前的调味料也是傅云杉出的方子,她小小年纪,两年不到的时间赚了几万两银子,盖了大宅院又开了店铺,这份能耐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这也是她最近对儿子老往傅家跑却没有多说的原因之一,她虽是养在深闺长在后院的妇人,却也明白强强联合能带来的好处,她见过那丫头一面,长的粉雕玉砌处事却极为老练,一双眸子似能看透人心,很是厉害的一个人物。
她甚至有种直觉,傅云杉还能发现更多赚钱的方法,只要她愿意!
如果清儿娶了傅剪秋,把许傅两家绑在一起,对于唯一的姐姐,想来傅云杉也不会吝啬…
可这并不代表她要亲手毁了侄女的亲事,毕竟青萝是她唯一的侄女,是他们栾家唯一的孩子,她还想等青萝和儿子生了第二个儿子就过继到栾家名下好继承栾家香火。
这事,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办了!
此时,楚记,傅云杉安排好店里的事,带着银票和楼重准备回双河铺,王婶出来喊住她,“你让我问的事我悄悄问我婆婆了,她说你爹那时候帮村里接生的婆子姓李,住在咱们邻村。”
“三间房村?”傅云杉愣了愣,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好,我知道了,谢谢王婶儿。”
王婶瞪了她一眼,“跟婶子还客气这个?对了,这几天有人点开业那天赠送的辣白菜,说很喜欢那酸辣甜的味道,问咱们哪里有卖的。”
“白菜是我娘腌的,别说这清河镇就是整个天启也没有卖的地方。”傅云杉笑了,果然哪里都有吃货的存在。
王婶啊了一声,“那…让栖云姐再腌点?”
傅云杉摇头,“娘和外婆天天忙着照顾二姨,哪里有时间切菜啊…”
“那真是可惜了,好多客人都在问,要是其他人也能做就好了…”王婶惋惜的叹了口气,“没事了,你家去吧。”
“嗯,王婶多劳了,等月底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王婶笑着啐了她一口,“你干脆把楚记送给我算了。”
傅云杉嘿嘿笑了两声,出了楚记,上了马车还在琢磨辣白菜的事,楼重靠在马车上看着傅云杉又是皱眉又是发呆,间或嘀嘀咕咕两句听不懂的话,直到马车停下,陈忠迎出来,他下了马车看到眼前明显比傅家老宅还要大的宅院和院子布局,挑了挑眉,眸子里兴味十足,看着傅云杉,“小丫头,真是有钱了啊,这院子盖的不错。有我的房间吗?”
看在他送了二十一万两银子的份上,傅云杉送了他一记白眼,“我家没客房!”
言外之意就是没你的房间!
楼重扬眉,“原来没拿我当外人,可我是男人,住你院子会不会吃亏啊?”
“觉得吃亏就去住镇上酒楼,房间多的是,随便你翻滚…”
常寺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又惊又喜的瞧着自家爷和傅三姑娘滚雪球似的来回踢着,砸吧着嘴在脑海里想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是傅三姑娘年纪大一些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跟老爷子禀报了,让爷娶回家慢慢调戏…
察觉到常寺猥琐的笑,傅云杉霍然转身,决定还是不要对牛弹琴的好!
进院,将辣白菜的事跟楚氏说了,楚氏笑着道,“这还不简单,离收稻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村里人大多都闲着,你找几个手脚利落的妇人过来,就跟咱们盖房时做饭一样,每天给些工钱,请她们帮咱们把白菜切丝,你来腌制,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真是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傅云杉一把抱住楚氏,惊喜道,“还是娘聪明。”
“你这脑子都在琢磨怎么赚大钱,这点小钱哪还会看在眼里?!”楼重依着门挑眉。
傅云杉撅嘴,哼了一声,“娘,我有事出门一趟,楼公子是来取年前说好的双面绣的,你陪他说几句话。我晚饭前回来。”
傅云杉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到外院喊了陈忠驾车,两人朝临近的三间房村而去。
李婆子的家在村西头,傅云杉只是在村头问了一句,立刻有人抢着带他们过去,坐在马车上兴奋的说着,“李奶奶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接生婆,咱们这方圆几个村子可有大半的人都是她亲手接生的…”
傅云杉笑着问了几句都是哪几个村,那人热情的将周围七八个村都说了一遍,还意犹未尽的说起他们村谁谁是李婆子接生的,一直到了李婆子的家还没说完。
“李奶奶,你家又有客人了。”那人喊了一声,冲傅云杉傻笑了一阵,“俺…俺在这里等你们,一会儿还坐车回去,行不?”
“行。”傅云杉笑了笑,知道农村里难得见到马车,不介意的点头答应了。
那人笑呵呵的站在马车边,摸着车辕,很是羡慕。
屋内有人应声,一个花甲白发的老人开了门,“谁啊?”
“李奶奶,是我,有事找你。”傅云杉笑着进了屋。
李婆子看上去七十多岁的模样,脸上枯皱不平,身子却极硬朗,让了傅云杉进来,还搬了个马扎给她,“小姑娘,找我啥事儿?”
傅云杉看了眼门外,笑着低声道,“李奶奶,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您还记不记得三十八年前到双河铺村傅家接生的事儿?”
“是个男孩儿…”看到傅云杉探究的目光,李婆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略犹豫了一下,笑着道,“那孩子出生时难产,险些一尸两命,生下来时,脸憋的青紫,差一点就没命了,后来听说是他娘抱着去庙里跪了三天三夜求了菩萨才算保住一条命。”
“哦。”傅云杉点了点头,她的记忆里确实有听傅爹讲过这件事,那时杨氏刚从难产中醒过来,看到儿子的惨状,二话不说抱着儿子就跑去了庙里,抱着儿子跪在菩萨三天三夜磕了一千三百多个头,直到她晕倒,母子俩被傅老爷子一同带回家,昏睡了有十天,等她醒来,傅明礼脸上的青紫已经消失,能吃能喝,算是活了下来。
难道她爹真是杨氏生的?!
傅云杉真是不甘心啊,看着头发花白的李婆子又问了句,“您…接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李婆子斩钉截铁道,“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就数他最凶险,所以老婆子才记得清楚。”
傅云杉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从怀里掏了十两银子出来放到一旁的桌上,“我今天来问的事,希望李婆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那是当然的。”李婆子笑着将银子揣进怀里。
傅云杉起身离开,一路上脸色都不好。
李婆子看着傅云杉的马车离去,转身关起门瘫在地上,里间走出来一个妇人,看着她冷冷道,“今天的事敢往外说一个字,你就等着给你儿子孙子收尸吧!”
“求求您,不要杀我的儿子和孙子啊…”李婆子爬到妇人脚下哭着哀求,“我保证今天的事谁也不说!”
妇人笑了笑,将她扶起来,“这就对了,你儿子一家我们夫人会好好照顾的,以后有你们的好日子过,不过你要是不老实的话…”
“我老实,我一定老老实实!”
“这就对了!”妇人笑着拍了拍她枯瘦的手,转身出了院子,朝李婆子屋后的一个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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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富贵权谋,买地
傅云杉无限惆怅的离开了三间房村,在纠结着她老爹居然真的是傅老爷子和杨氏亲生儿子的漩涡中到了家,到了后院,楚氏见她回来,笑着去端了晚饭,“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我已经安排楼公子住进了司命的院子,让陈忠媳妇做了几样小菜送了过去。你也快来吃…”
“娘,我爹真的是爷奶的孩子。”傅云杉紧绷着小脸叹了口气,抬头看楚氏,“你说好竹出歹笋常见,我真是第一次见歹竹出好笋…”
楚氏怔了怔,似是被傅云杉的话惊住了,好一会儿才扯了抹笑,“什么歹竹好笋的,净瞎说!”说着,手里盛了一碗米饭放到女儿手边,突然顿住,“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说完,担心的看着傅云杉,“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去傅家院子找你爷…”
“我又没傻怎么可能去找爷问!”傅云杉拿起筷子扒了一口米,戳着盘里的菜,“我是去问了当年替爹接生的婆婆,她亲口告诉我的。”
楚氏哦了一声,强扯了一个笑容,替女儿夹了一筷子菜,“傻孩子!你爹是不是你爷奶亲生的都一样,左右咱们现在分了家,每年的年礼和四季衣服也不短他们的,平时有什么小事能帮就帮,不能帮不该帮的…”她无声的叹息一声,“爹娘都有分寸。”
有分寸?
傅云杉摇头,有分寸跟感情用事是两码事!
她可没忘记她爹老是被傅老爷子和杨氏激着行事,上一次还差点被傅老爷子逼着出面去做救傅大郎的活,傅老爷子可真会利用亲儿子哟!
她这对爹娘说好听点是孝顺父母,说不好听那就是软弱愚蠢!
“娘,大伯和奶他们要把你沉塘,爷连句公道话都不说,你一点都不恨他们吗?”傅云杉低头扒着米饭。
楚氏一愣,笑着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辣白菜,叹息道,“恨,怎么不恨!娘又不是圣人,活生生被他们冤枉成那样,还要连累肚子里的紫菀,你又被你大伯踹的昏死过去,娘说不恨那是假的!可事情过了就是过了,娘还有你爹和你们几个要照顾,如果时间都花在恨你爷奶和你大伯他们身上,娘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我替娘和爹不值!爹上次差点被大伯害死,爷让爹出面去为傅大郎说情,要不是我拦着…爹还差点答应!”傅云杉撅着嘴,抬头看楚氏。
楚氏又伸手夹了两片红烧肉放进女儿的碗里,摸了摸她的头,“你爹中了秀才,你大伯差了一个名次与秀才失之交臂,从此再也没考过再好的名次,他也是自那以后对咱们家就没好脸色,你爷奶向来看重你大伯,你爹自然就受了冷落…”想到傅明礼为替老大老三顶罪险些丢了性命的事,楚氏还是一阵后怕,眸子惊悸似的扫了眼傅家院子的方向,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也别怪你爹,他虽然有些愚孝,但爱护你们的心一点也不少,为了你们,他已经改了很多,你爹不止一次私下跟我说以后要为了你们多努力,放下以前的执念,以后只为这个家…”
“娘…”
楚氏笑着去盛汤,“好了,你们只要记住爹娘永远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来,趁热喝,娘知道你喜欢喝,特意从下午就开始炖的。”
“好。”傅云杉嘻嘻笑着去接了,咕咚咕咚的喝着。
楚氏满脸慈爱的看着女儿的笑脸,突然想到那个泛着微凉秋风的下午,女儿为救小八被傅三郎推下河,高烧不止,邪气入体,眼看命不保,她往女儿嘴里灌参汤,听着她不停的叫爹娘,心中甚至想着女儿要真没了,她也不活了!
真好,女儿不仅醒了过来,还越来越聪明能干,甚至想他们不敢想,能做他们不能做的事!
楚氏没有发觉,她把自己心中想的事说了出来。
傅云杉突然拿碗挡住了脸,眼中有泪珠滚落在汤碗里,为自家娘最后那深沉的爱意再一次感动。
是了,娘如此,爹何尝不是如此,为了救她不惜卖掉家里的所有东西只为保她性命!
是她太贪心了!
从最初只想得到被父母疼爱的温暖,到希望父母站在她这一边,现在父母站到她这一边了,她又觉得父母太软弱,应该与她同仇敌忾一起蔑视打击甚至报复傅家的人!
却忘了,那里毕竟是爹长大生活的家,那里每个人都是他如同对待她一般对待过的爹娘兄弟,他们做了对不起爹的事,爹也没原谅他们,正慢慢疏离他们,傅老爷子说让爹出面的时候,爹的挣扎她看在眼里,正如娘说的,爹正在为他们改变,为了这个家过的更好而努力,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一直在前进的爹呢?!
阴谋算计的事,本来就肮脏不堪,她不是早就做好一个人承担的准备了吗?这时候又矫情什么…
楚氏看到女儿将脸都埋入了碗里,不由收了深思,笑着去夺女儿的碗,“哪有这样喝汤的,小心你脸上沾上汤汁…”
“哎呀,娘,我眼里好像进东西了!”傅云杉惊呼一声,举着胳膊挡住楚氏的视线,拿开碗趴到桌子上用衣袖将眼中的泪擦了,楚氏已走到她身边,担心的拨了她的手,“让娘看看,进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被我揉出来了…”
傅云杉抬头,一张笑脸上盯着两只红通通的兔子眼儿,楚氏噗嗤笑出声,点了女儿额头一下,“让你用衣服揉,瞧把眼睛揉成兔子眼儿了!”
“兔子眼儿也是娘的闺女…”傅云杉笑嘻嘻的埋头往楚氏身上蹭,楚氏笑着挡住她的头,“瞧你一脸的汤汁还想往哪钻,快去洗了回院子吧,你爹一会儿也该回来了,我再去做两个菜等你爹回来给他吃。”
傅云杉笑着应了,一溜烟跑出了楚氏和傅明礼的院子,回了自己屋,一进屋就把门关上了。
墨色中,她无声的落着泪,脸上却挂着笑,脸微微偏向楚氏和傅明礼的院子。
虽然知道爹是傅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有些失望,但就像娘说的左右他们分了家,年礼和四季衣物也不少给,他们要为难爹和他们家也是在其他方面,大不了以后爹被傅老爷子和杨氏召见的时候,她都跟着去!有什么事也能帮爹拿个主意!
想通了,傅云杉总算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突然想起楼重给自己的银子,还没跟爹娘说,她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出现在树梢的月牙,想了想,还是觉得等明天一早再和他们说罢,万一爹娘一兴奋睡不着了怎么办?
嘿嘿,他们肯定会很高兴有这么多钱的!
“一个人站在门后傻笑什么呢?”一道戏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傅云杉扭头看去,差点没抽了门上的门栓一把砸过去。
朦胧的月色下,一身暗橙衣袍的楼重抬脚夸坐在她房间的窗棂上,一双好看的眸子如黑色曜石夺人心魄,右手做托腮状微微摩挲着泛着银光的下巴,削薄的唇微勾着笑,月光倾斜而下,整个人如镀上一层朦胧的纱,飘渺虚幻美的仿佛一副画。
如果忽略他那句戏虐的话!
“你刚才是在哭?”楼重挑了挑眉,月色下,他的脸有些模糊,傅云杉却清晰的看见了他挑眉,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为什么哭?”
楼重换了左手托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头,“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你为什么哭?”
“…”
“你有事?”
“没事…”楼重刚闲闲的说了两句,就被一旁跳出来的常寺打断,“三姑娘,我家爷是特意来跟您告别的,京…”
“今天本来打算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的。可是,刚收到外公飞鸽传书说有人看我生意好出了歪招,险些闹出了人命,让我速度回去处理,我是专程来向你道别的。”楼重瞥了眼常寺,转头看傅云杉。
歪招?人命?药膳!
傅云杉看了他一眼,“有人把一品阁的药膳做手脚了?!”
“聪明。”楼重慵懒的往后靠了靠,“回去说不定有场血战,到时候出了事,你的银子…”
“这个时候还顾什么银子!”傅云杉蹙眉,白了楼重一眼。
接着建议道,“药膳能养身同样能杀人,你回去可以从药材和经手人两方面去查,同一天所定药膳肯定有数,所用药材自然会提前备下,当天经过了多少人手也定有人知道,只要这两个查清了,事情自然能水落石出!”
楼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笑了,“小丫头想的不错,那就这么说,我走了,替我跟你爹娘道别一声,我就不过去叨扰了。”
所以,就过来叨扰她?!
傅云杉应了声,楼重转身从窗棂上下来,走了几步从怀里掏了块玉牌反手扔到屋里,傅云杉惊慌的伸手接住,“这是什么?”
“府城一品阁的掌事玉牌,如果我三个月还没来找你的话,一品阁就送你了。”
话落,人已出了傅云杉的院子,等傅云杉追出大门,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傅云杉莫名的翻看着手中的玉牌,月光下,玉牌上晶莹剔透,周围是一圈花,中间是一个篆体楼字,那花的模样,傅云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摇摇头转身回了院子。
第二日,一大早,傅云杉怀揣着巨额银票兴冲冲地去傅明礼和楚氏的院子吃早饭,除了白昕玥因为记账留在了镇上,家里其他人都到齐了,傅剪秋招呼妹妹坐下,盛了一碗百合莲子粥递给她。
傅云杉一边吃一边笑,脸上兴奋的泛着潮红,夫妻俩有些莫名,傅明礼抬手放到女儿额头,蹙眉,“没发烧啊。”
傅云杉被包子噎住了,忙喝了几口粥,将饭咽下去吐了口气,“爹,我没事,你们快吃,吃完了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们。对了,娘,楼公子说他家里有急事来不及和你们打招呼就走了,让我跟你们陪个不是。”
楚氏笑,“这事陈忠媳妇一大早就告诉我了。”
“杉儿,你要告诉我们什么大喜事?”傅剪秋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抱过小紫菀让楚氏好吃饭。
傅云杉嘿嘿笑了两声,吞着包子含糊不清道,“你们一定会开心的事…”
“三姐三姐,我也吃完了!”小八抹了一把嘴上的粥,笑嘻嘻的往傅云杉身边蹭,傅云杉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他的嘴,“吃完饭记得用湿帕擦嘴,不要用手,瞧你的手多脏,快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