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孩子在这搀和啥?”傅明孝抬手想把傅云杉拨到一边,傅云杉一侧身,避开了傅明孝的手。
傅老爷子的眼神冷了一分,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转回傅明礼身上,“虽说你没了功名,但人缘还在,大郎怎么说都是你的亲侄子,爹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帮你大哥一把,日后,你哥一定会记你的好…”
傅明礼将女儿拉回自己身边,看了傅明孝一眼,没有出声。
“老五,你什么意思?”傅明孝皱眉瞪着他,“大郎可是你亲侄子,你要见死不救吗?!”
傅明礼抬头看傅明孝,苦笑,“见死不救?大哥觉得我该怎么救?”
“当然是先打听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能让那对夫妻撤状纸最好,不然就去求县太爷…”傅明孝道。
傅明礼抬手,“大哥,别说我现在没了功名,就是功名在身时,县太爷可曾给我一分薄面?”
“爹!你听,我就知道他还记恨当时顶罪的事儿!”傅明孝恼羞成怒,指着傅明礼朝傅老爷子叫道。
傅老爷子看着傅明礼,眸子里隐隐有冷光闪动,“老五,不过是让你出面打听一下,你这么推三阻四的做什么?难不成你真打定主意要见死不救?”
“爹,儿子自丢了功名就很鲜少与镇上的人来往,现在比普通百姓还不如,您要儿子怎么出面怎么救?”傅明礼自嘲的扯了个笑,“再说,我整日在书塾教书,认识的也大多是书塾里的学子和一些学子父亲,哪有能和县太爷说上话的人?”
“书塾里教书的先生大多是秀才出身,老五,你拜托一两个出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傅明悌笑着开口。
傅明忠也笑嘻嘻的凑上来,“对啊,秀才老爷出面咋也比咱们这些人强啊!”
“三哥,大郎犯的是人命官司,人家躲都来不及谁会愿意出面…”傅明礼强忍着心里的无奈,苦笑道。
傅明孝讽刺一笑,“你好好的去求人家,人家为什么不愿意?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帮忙?”
“行了。”傅老爷子眉头深锁,看向傅明礼的目光陌生阴冷,“老五去镇上找人打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需要花钱的地方就先垫着,回头来家里取…”
“他家都有马车了还缺那点钱?”杨氏撇嘴,淡淡看了傅明礼一眼。
傅老爷子瞪了杨氏一眼,“有你啥事,还不给我回屋去!”
杨氏脸色一变,瞪了傅明礼一眼,转身走了。
“老五,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吧,有什么消息回来说一声。”傅老爷子大手一挥,强硬的决定道。
傅明悌与蒋氏互视一眼,眸子里有讽刺。崔氏撇了撇嘴,傅明忠一脸笑。
傅明孝得意的瞥了傅明礼一眼,“老五,这事就交给你了,你侄子的命可就全靠你…”
“爹…”傅明礼脸色黯然,嘴角强撑着一抹笑,却苦到了心里,想拒绝又觉得非答应不可…
“爷对大伯真好!大伯说啥就是啥!”傅云杉抓住了傅明礼湿漉漉的手,柔软的小手慢慢抹去他手心的冷汗,傅明礼听到女儿稚嫩的嗓音哭着说话,“上一次为替大伯和三伯顶罪,爹丢了功名命在旦夕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三伯出钱给我爹治病?!”
他的心一抽,心里某个地方疼起来…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北风呼呼刮在人脸上,打的人生疼!
“杨康欺负我娘,爷明知道我娘是冤枉的!大伯要将我娘沉塘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住手保住我娘的性命…”
傅明礼呼吸一窒,眸子里全是伤,心里那块疤血淋漓的似又被揭开了,好疼…
“我哥被大郎哥陷害染上五石散只能活活等死,大伯要前途我哥就得死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放弃好留下我哥的命?!”
他的儿子,因为他想要得到爹娘的关注目光而被折磨的人鬼不如的可怜孩子,他做错了什么?傅明礼闭上了眼,眸子忍不住的酸涩,心里的疼更强烈了…
“我姐被春儿姐抢了夫婿又被她骗到小树林险些丢了清白,大伯逼着我姐退婚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放手还我姐一个公道?!刚分家出去,我姐被骗去府原当通房,家里可有谁关心过她的死活?!”傅云杉冷笑一声,看着脸色阴冷的如同冬日冰雪的傅老爷子,“这些时候,爷,你可曾开口说过一句为我们家主持公道的话?”
傅剪秋在一旁已是泣不成声,大厅内,除了气愤难平的傅明孝,其余人都是一脸凄楚的同情。
傅老爷子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明礼蓦然睁开了眼,一脸的伤痛瞬间消失不见,表情淡漠,通身气质清冷,看着傅老爷子浅笑,“爹,这件事儿子爱莫难助。大郎怎么说都是大哥的儿子,这事有大哥出面再合适不过了。儿子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话落,抬袖替大女儿擦了眼泪,一手一个牵着走出了傅家大厅。
“爹,你瞧瞧他哪里把你这个爹放在眼里了,你还那么护着他…”傅明孝怒着吼。
护着?
傅明礼苦笑一声,攥紧了女儿的手加快脚步再不理身后都传来什么话。
傅老爷子阴郁着脸,看着傅明礼加快的脚步皱眉,黑色的眸子里是深深的失望,嘴里低声念了句,“真像啊…”
“爹!”傅明孝听到傅老爷子的低语,脸色大变,看了厅中的众人一眼,“我扶你回屋…”
“老三,你去镇上跑一趟吧,找大郎平时的朋友打听一下情况,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找你娘拿。”傅老爷子看了眼大儿子,摆了摆手,对傅明忠道。
傅明忠一听有银子拿,立即笑嘻嘻的上前应了,“爹,您就瞧好吧。”
傅云杉和傅剪秋被傅明礼拉着一路都没有吭声,直到进了家门,坐上饭桌,傅云杉才左右看看,‘哇’一声捂着眼睛哭开了,没办法,干哭没有泪啊,得挡着点。
一家人手忙脚乱要扒开她的眼睛给她擦泪,她死活不肯。
楚氏心疼的瞪了眼傅明礼,傅明礼却笑着将女儿搂入怀中,“杉儿不哭,爹不好,都是爹不好,爹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们了,爹发誓…”
“呜呜,爹…爷就知道欺负爹,杉儿好难过…”傅云杉的鼻子一酸,真的哭了。
她的傻爹爹!
傅明礼笑着红了眼眶,将女儿搂的更紧一点,“那爹以后都不管他们家的事了,好不好?”
“爹说话算话?”傅云杉带着泪的脸从傅明礼怀中抬起。
傅明礼温柔的替女儿擦干了泪,笑,“爹说话算话!”
“好…”傅云杉破涕为笑。
楚氏红着眼看了丈夫一眼,“好了,吃饭吧,一会儿饭就凉了。”
“爹,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你们哪一个不爱吃?”楚氏瞧着朝自己伸舌头的女儿,鼻子一酸,背过身去。
“我们都爱吃…嘻嘻…爹娘快来…”
傅明礼抚上妻子的肩头,安慰的搂了搂,楚氏回眸,笑中含泪,傅明礼笑着替她擦了泪,“栖云,辛苦你了。”
“我心甘情愿的。”楚氏笑红着眼,与丈夫一起看着掀篦笼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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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闹事者打,真相
想查清傅思德逼死人的真相并不难。
傅明忠死皮赖脸的在杨氏那里要到了十两银子,来到镇上直奔一个叫周淮的学子家里,只用了二两银子就收买了这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一清二白。
原来,被逼死的女子姓何,家里是卖豆腐的。一年前,女子的父亲走夜路不小心歪了脚,去书塾送豆腐的事就落在了何姑娘身上。
一日,傅思德与几个同学在凉亭品茶对诗,说到一句‘镜花水月,美景良辰皆虚幻’不知下一句该如何接时,路过的何姑娘笑着接了句,“一枕黄粱,富贵荣华难成真!”
一群学子大加赞扬,自此,何姑娘每次来送豆腐都会和几个学子对上两句诗,如此三月有余,傅思德对她暗生情愫,何姑娘婉言谢拒,傅思德紧追不放。
几日后,何姑娘父亲脚好,何姑娘便不再来书塾。
后来,傅思德不知是何原因被人打伤在家养病,何姑娘的父母为女儿寻了门亲事,定好今年六月出嫁。傅思德回书塾后知晓此事,便日日去何姑娘家求她回头,何姑娘严词拒绝,并说出绝不二嫁的话。何姑娘的父母为了女儿着想与亲家商量着将亲事提前,却不知因此惹怒了傅思德,他花银子找了几个地痞…
说到这,那周淮左右瞧了瞧,凑近傅明忠低声道,“傅三叔,你说思德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平时挺文弱一个人,咋下手这么重?!唉,那何姑娘人长的好看又读过书,真是可惜了…”
傅明忠转了转眼珠,“行了,我知道了,这事谁也不要说,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傅三叔放心,我和那何姑娘也不过是几面之缘,我和思德才是从小一起读书长大的玩伴,再说,我两耳不闻窗外事管那些闲事做啥?!”有了这二两银子,书塾三个月的嚼用就有着落了。谁死谁活,与他何干?周淮攥着手里的二两银子,笑的格外坚定。
傅明忠笑眯眯的从周家出来,对于能用二两银子解决问题很是自满,摸着腰间剩下的八两银子,在镇上各街道的晃悠着,琢磨着去哪里吃顿好的,再给自家媳妇孩子带点回去。
“客官慢走!”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在前方响起。
傅明忠顺着声音看去,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珠,那…那不是老五家收养的闺女——白昕玥吗?
一袭月牙白的素绸衣裙,绣着淡雅的百合,乌黑的长发梳着时下少女流行的发型,几根或银或玉的发簪在发间因她的走动而微微摇晃着,耳下吊着两颗玉米粒大小的白色珍珠坠子!
这通身的气派活活是富家小姐的装扮啊?!
她哪来的钱?!
想到昨天三郎说到老五家有了马车,他还半信半疑的,可今天…
能给一个养女买这么好的衣服,说明老五是真有钱了啊!
傅明忠的眼睛要红了,瞪着白昕玥骂傅明礼!
好你个老五,有钱了不说给他们这些嫡亲的侄子哥哥们买东西,先给一个外姓人花上了!看他怎么跟爹和大哥二哥说!
白昕玥送完客人正要回店,突然感觉到从身后传来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家不放,不由蹙眉转身去看,待看到红着眼的傅明忠时,惊了一惊,忙背过身利落的进了店,直奔店铺后面的小院子去。
傅云杉正和玉氏一起喂楚二姨吃饭,瞧见白昕玥慌张的跑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白昕玥急急忙忙的将刚才看到傅明忠的事说了,傅云杉垂眸想了想,抬头笑,“看到就看到了吧,反正这事早晚也瞒不住!没事的,他要进来吃饭就让他吃,其他客人怎么样他也怎么样,昕玥姐不用理他那么多。”
“那他要是问起这店铺的事儿我该怎么说?”白昕玥担心道。
傅云杉看了玉氏一眼,贼兮兮的笑,“就说这店是我外公外婆庆贺我爹娘分家补陪送过来的嫁妆!”
“啊!我明白了。”白昕玥笑逐颜开,“我这就出去盯着点。”
看着白昕玥出门,玉氏也不由担心道,“你让昕玥这样说,亲家三叔会信吗?”
傅云杉笑着挖了勺粥慢慢送进二姨嘴里,“他信不信我不知道,不过要是说这店是我家的,你就看着吧,保管不出一个时辰,傅家院子那群人就敢杀过来找我爹的麻烦!”
“唉,你说你娘没嫁过来前,我和你外公见傅老爷子和杨氏,那还是挺和善两个人啊,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那心偏的…”玉氏叹了口气,为女儿女婿抱不平,“都是亲生的孩子,怎么能这么糟践呢?”
“说不定压根就不是亲生的,所以才敢这么糟践!”傅云杉撅嘴低声嘀咕。
玉氏眉头一皱,接过外孙女手中的粥,“可不许胡说。杨氏虽然现在对你爹不好,可小时候那也是当眼珠子疼过的,唉…”
“说不定小时候没发现,现在发现了,所以…”傅云杉笑嘻嘻的将头放到玉氏肩膀上,“外婆,你看这一年发生的事,我那所谓的爷奶哪有做过一件为人亲爹娘该做的事?”
玉氏蹙眉瞪了外孙女一眼,挖了勺粥抬起,动作却瞬间止住了,脸上的表情极不好看!
杉儿说的还真是,傅老爷子和杨氏这一年可真没做过一件亲爹娘该做的事!难道,女婿是傅老爷子和别人生的?所以杨氏才排挤他?
那也不对,如果女婿不是杨氏生的那也是傅老爷子的骨肉,他即使明面上不给女婿好颜色,私下应该也不会那么绝情,那…
女婿真的有可能不是傅老爷子和杨氏的孩子!
玉氏神色一凛,看了眼拿着手帕给女儿搓手指活动胳膊的外孙女,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这幸好是分了家,不然,女儿一家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傅云杉说这话自然有她的考量,她也是最深有体会的一个人!
前世的自己,说好听点是国内第一财阀的私生女,说不好听的就是颗连亲爸都不承认的精子!
可即便如此,老头子一知道有她的存在后还是不遗余力的找人救她,替她安排富裕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只因为她身上流着他的血,这就是血脉亲情!哪怕他不认她,依旧会为她打算!
可傅老爷子和杨氏不会,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太绝了,傅老爷子不管家事爱面子,在内任由杨氏欺负压榨傅明礼夫妇,对外为顾脸面不惜抹杀人命!
这一年多,她看的很清楚,傅老爷子也好,杨氏也罢,对家中其他儿子女儿虽然也是非打即骂,但眼神和动作偏不了人,杨氏瞪其他儿子媳妇真的只是瞪一眼就罢,而不是像看她爹时那种恨不得吃肉喝血的恼恨!
看来,得找个机会探一探老爹的真实身份!
说实话,她真心期望自家老爹不是傅老爷子和杨氏的儿子,她爹一身俊雅清朗的气质,才貌兼备,跟傅老爷子和杨氏没有一个相似点…
傅云杉手下捣弄着,慢慢沉思着,老大傅明孝有勇无谋只会硬闯;老二傅明悌精于算计不肯吃亏;老三傅明忠爱占便宜是墙头草;老四傅明信为人憨厚孝顺父母从不违逆;老六傅明义简单纯粹看不惯就会念叨倒是很像杨氏;幺女傅琥珀缺心眼儿老是被人利用;长女傅珍珠听说嫁了京城的管事,很有手段!
这一家人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有一点或几点像傅老爷子和杨氏的,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不会读书,怎么努力考几年都停在童生前停滞不前!
听娘说,爹那时在镇上当木匠学徒,每日只能到学堂听两个时辰的课,而老大二老三都是全天在读书,可她爹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一次就考过,成绩还非常优异!
据说,聪明是会遗传的!
就像她,哪怕前二十年从未接触过商场,仅十年,就凭着一颗傲人的经商头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私生女成了第一财阀的真正掌舵人!
所以…
傅云杉挑了挑眉,小脸笑的诡异,她是不是可以真的期望一下,自家老爹不是真正的傅家人?
“左右你们也分了家,以后傅家院子的事少搀和进去,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吧。”
傅云杉回神,看到不知何时进屋的楚氏,玉氏正拍着女儿的手叹息。
楚氏有些莫名,看了眼女儿,傅云杉朝她眨了眨眼,给了她一个等会儿说的眼神,楚氏疑惑的笑着应了自家娘的话。
楚氏扶玉氏去歇了午觉,又回转。
傅云杉将刚才和玉氏的对话说了,楚氏听的一阵发愣,好半响才苦笑道,“娘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倒真希望你爹不是他们亲生的!”
“娘,你也这么想?”傅云杉吐了吐舌头。
楚氏点了点女儿的头,叹着气道,“你爹从出生就在双河铺村,你这种想法压根不成立!以后这话不要在你爹面前说,知道吗?”
“哦。”傅云杉漫不经心的应了句。
从出生就在双河铺也不见得就是傅老爷子和杨氏的亲儿子啊!
越说她越想查清楚老爹的身世了,从出生就在双河铺…出生就在双河铺?!
冰果!
她可以私下找村里的老奶奶闲聊,问一问当年是谁替她爹接生的?!
傅云杉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嘿嘿笑着跑出了屋,“娘,我去找王婶说点事儿。”
“小心摔着了,慢点跑…”楚氏担心的喊了声,傅云杉早已跑出了院子,到后厨去了。
王婶表示也不清楚当年村里的接生婆是谁,说晚上回家问一问她婆婆王奶奶明儿一早来告诉她,傅云杉还待说什么,白昕玥回了后厨,一看到傅云杉就苦着脸,“杉儿,三叔果然问店铺是谁的事了,我告诉他是外婆家的,他好像一点也没信。”
“不用管他,他就算请我爷来,咱们还是这话,就是老爷子去找我外公外婆对质咱们也不怕!”傅云杉笑着安慰白昕玥。
王婶在旁边听的皱眉,“咋让他看见了?这混不吝的!指定他前脚出了咱们店,后脚整个傅家都知道你们家在镇上开了个铺子…”
“没事儿,他想传就让他传,反正是早晚的事,咱们开门做生意,不欺不瞒不敲不诈来路光明正大,还怕他不成?!”一想到傅家院子那群极品,傅云杉也有些头疼了。
王婶笑了,“杉儿说的是,咱们不欺不瞒不敲不诈,怕他们作甚!”
白昕玥脸上依旧盈满担心,早知道她就不出门送客了,说不定傅三叔看不见她,就没有这些事儿了。
王婶猜的真是准。
傅明忠出了砂锅铺子就往家赶,想把老五开铺子的事告诉傅老爷子和大哥二哥,谁知傅老爷子刚巧被里正找去了,只有傅明孝和傅明悌在大厅等着他。
一听傅明忠说在镇上看到白昕玥,问了说是楚氏的嫁妆后,俩兄弟都沉默了。
“那汤真是好喝,那面比外面的大碗面好吃不知道多少倍,让人吃了还想吃,一碗才三十文钱,太值了!好多人排着队等吃的,大哥、二哥,你们说,老五这一天得能赚多少钱啊?”
傅明忠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嘴里砸吧着回味着在砂锅铺吃到的美味。
傅明孝想的是他正是用钱之际,楚氏的嫁妆就是傅明礼的钱,傅明礼的钱就是他爹娘的钱,爹娘的钱早晚都是他的钱,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傅明礼交出砂锅铺子!
傅明悌只信白昕玥的话一半,说店铺是用楚氏的嫁妆钱开的,他信,但卖的东西…
傅云杉能把一个调味料方子琢磨出来换银子,说不定也能琢磨出来其他东西开店赚钱!
傅明悌眼眸深幽,看了一旁闪着贪婪目光的傅明孝,皱了皱眉,他有点后悔同这个莽夫站在同一艘船上了。如果站到老五那边,凭他们夫妻的聪明,说不定早已经分了一杯羹!
“我们傅家的铺子怎么能挂楚记的招牌,老五做事越来越不靠谱,看我不找人拆了他的招牌!”好半响,傅明孝阴测测的说了一句。
傅明悌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勾了抹讥讽的笑,正想开口说这事他不掺和的时候,傅明孝笑着看了过来,“到时候铺子里的方子你和老三一人一半,如何?”
“好。”傅明悌没有半刻犹豫就答应了,想到调味方带来的银子,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楚记砂锅铺的方子了。
傅明忠笑呵呵的凑过去,“大哥,你说咋做?我们听你的。”
傅明孝瞥了他一眼,笑了,“当然是要让他先干不下去!咱们找人去砸场…”
很损的招,但对付街上新开的饭馆是种最快最见效的方法!
三兄弟商量得当,决定为免夜长梦多,立刻就动手。
傅明悌出面请人,钱由傅明孝出,到时候他们三个也跟进去做个和事佬,顺便将接下来的事坐实!
地痞一听有钱拿还有免费好吃的,自然满口答应,进了店大摇大摆的点了十几个招牌砂锅菜和面,吃了一半就摔筷子捏着一条虫子说是从面里捞出来的,白昕玥气的直掉眼泪,傅明悌和傅明孝也在旁边说这样做生意不好,引的其他客人议论纷纷。
傅云杉在后院听说,脸上表情立时就变得难看,王婶刚说完傅家人会知道,他们就带了人来闹,还真是…
王婶一听白昕玥的话就明白了,气的脸色涨红,要出去找那些人说清楚,傅云杉拦了,“王婶,你如果一出去,今天这事真没法了了!”
“太过分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王婶道。
白昕玥抹了把眼泪,“都怪我,就不应该让傅三叔看见我…”
傅思宗沉脸,“他们早晚都会发现的,这跟你无关!杉儿,我们怎么办?”
“无非是见财起意,想像抢调味方一样抢了咱们的店铺罢了!”傅云杉冷着小脸笑,“当初是顾忌大哥和娘小八的身子我才将方子作为条件给了他们,他们倒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了!进来闹事容易,想出去…”